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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殇之山河破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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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干了快两年了,你们护工我都见过啊。”



    那人一愣,笑道:“我刚来没几天。再说怎么没见过,大哥,我可见过你,可能你没留心我吧。”



    杨爽暗笑你见过我?那可是见了鬼了。“是吗?我还是去房间里看看有没有需要打扫的地方。活没干好,砸饭碗的是我。”



    那名护工一伸手拦住了他:“你还是别……”



    一个人从最外侧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你不能进去,赶紧离开。这里有个病人是福冈俊雄主任安排的,特别交代要静养。”



    杨爽一看,来人正是山木龙三,似乎被山木龙三的气势镇住了,也有可能是被福冈俊雄的名字吓住了,他鞠了一躬,唯唯诺诺的走了。



    三点十五分,三声凄厉的猫头鹰叫声传来,接着又是两声更长的叫声。这种俗称夜猫子,被民间视为不祥的动物在医院周围尤其多,可能是因为医院是死人或将要死去的人集中的地方吧?听到这三短两长猫头鹰叫,已经换好了黑衣、戴着特制口罩的郭烜最后检查了一下装备,命令道:“你在这里留守,你们两个带好口罩跟我来。切记行动时不能发出发出任何声响,我估计会有监听。”



    跃出污水井,右前方十来米的地方就是关押着周成斌的那间留院观察室。郭烜命令两名部下分头警戒,自己伏低身体,摸至窗边,掏出一管松香,挤在玻璃窗上,摸出一把玻璃刀,慢慢的划了几刀,回手用刀柄轻敲几下,蘸着松香,悄无声息地拿掉了碎玻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竹管,伸进这个一公分见方的小口里。竹管外面的一头接上一个皮囊,郭烜慢慢的按压着皮囊,一股高纯度乙醚气体逐渐在病房里蔓延。五分钟后,郭烜扣准时间,拿回竹管。又掏出一柄宽不足一公分的细长薄刃,伸进玻璃窗的小口里,挑开里面的插销,打开了窗户。



    郭烜向一名部下招手,二人撩开窗帘,跳进屋内,仔细去除掉沉沉昏睡的周成斌身上的呼吸机、血压器,抱起他递给外面接应的那名下属。二人随即跳出窗户,两名部下抬着周成斌下了污水井。郭烜跳出房间,回手整理好窗帘、关上窗户,也进了污水井。从划破玻璃窗,到救出周成斌,这一切都发生在不足一刻钟的时间里。



    污水井里,在等待杨爽发出信号的空档里,郭烜已经用几根绳子和两张床单做了一个简易担架,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带走了所有有可能追踪到他们行踪的物品,几人抬起周成斌匆匆按原路撤退。



    四点正,值班室里一夜似睡非睡的福冈俊雄看了看表,索性起身向留院观察室走去,算起来急救后的周成斌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过去看看情况,如无意外,再做一遍出院前的全面检查,而后早点送走这些瘟神早点清净。



    走廊里一名特工还在来回巡视,看到福冈俊雄,点点头招呼了一声,叫醒了打盹的倪新和坐着发呆的山木龙三。福冈俊雄陪笑道:“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的危险期了,看样子这个人闯过了生死关。唉,他的生命力之旺盛,体格之健硕,常人是不能比的。我们去看看吧。”



    倪新笑道:“好的,福冈君辛苦了,给您添麻烦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三人来到周成斌所在的那间观察室,推开了门,大吃一惊:只见三名化装成病人的特工犹在昏睡,那名伪装成护工的特工也坐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唯独……周成斌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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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前赴后继
    倪新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平和,不敢置信的跑到床边,暴躁的拉开被褥扔到地下,喊道:“人哪?去哪里了?怎么会这样?醒醒,你们几个混蛋!”



    山木龙三在最初的惊诧盛怒后,却比倪新更快的冷静下来,眼前发生的突变终于让他找回了冷静和理智,他看了看虽然挣开了眼睛却还是浑浑噩噩的四名下属,空气中尚未散去的乙醚气体的味道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嗅觉。他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厚厚的窗帘,果然不出他的意料,玻璃上那个一公分见方的的破洞赫然在目。联想起不久之前出现的那个清洁工,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另一间观察室里的三名特工也闻声跑了过来,一眼看见眼前的情景,个个目瞪口呆。如此重要的人犯,在如此严密的警卫看管之下,人间蒸发了?这是怎么回事?又该怎么办?这条性命还能保得住吗?



    山木龙三命令道:“你去前面住院部请田成羙队长过来。福冈君,对不起,我要暂时扣押你,协助调查。请你仔细回忆一下自周成斌进入这家军医院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都写成书面文字交给我,越快越好。倪秘书——”



    倪新尽力克制着心里的恐惧和愤怒,答道:“山木君,这件事必须马上向小野将军和李主任汇报。你看。无。错。小说 M。quLeDU。Com……”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唉,这个大钉子我来碰,我马上汇报。倪桑,据我初步估计是有人侦知了周成斌真正的关押地点,使用乙醚气体迷昏了他们四个,而后劫走了周成斌。可是……院门口、大门口都设有明哨暗哨,医院里还布满了我们的人化装成的医生、护士,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又是从哪里逃出去的?就算是侥幸混进来了,别忘了周成斌同样也被乙醚迷昏了,又有重伤在身,抬着这么大一个人又是怎么人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的?莫非这些人有隐身术?”



    闻听突变,田成羙匆匆赶了过来:”倪秘书,山木君,怎么回事?”



    山木龙三答道:“具体情况由倪秘书向你介绍,我先去向小野将军和李主任汇报。你们最好先勘测一下现场。”



    听完倪新述说的事情经过,田成羙命令道:“你们几个去住院部那里通知都撤到这边来,人都跑了,那个假目标再摆着岂不让人笑掉了大牙?倪秘书,我们带人分头勘察现场。一会上峰追查下来,总要有个初步的说法,再弄个一问三不知,这颗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都成问题。”



    接到山木龙三的汇报,小野平一郎和李士群分头赶到了日军军医院。倪新赶紧跑上前去汇报:“将军、李主任,属下办事不利,以致如此重要的人犯不翼而飞,自请处分……”



    李士群一张脸铁青:“什么?!不翼而飞?你再说一遍!”倪新不敢再说话,立正不语,静待处置。



    小野平一郎劝道:“李主任,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吧。倪秘书,事情的简单经过山木已经说过了,你们勘察的情况如何?”



    倪新字斟句酌的答道:“经过初步勘察,有人从这里划破了玻璃,用高纯度的乙醚气体迷昏了室内的看守,而后从窗户进入室内,劫走了人犯。“倪新指着窗外的脚印继续说道:”据我们估计,这伙人一共有四到五人,是从污水管道里潜入医院的,而后也是从那里逃跑的。属下已经派出田队长手下的所有的人手,三人一组,沿着地下污水管线追查。”



    田成羙补充道:“昨天晚上属下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一个小时前接到倪秘书的通知,带着所有的人赶了过来。对了,山木君已经扣押了知道内情的军医院心内科主任福冈俊雄,他正在写事情经过。”



    山木龙三也汇报道:“据属下根据乙醚气体在室内的残留推测,人犯被劫走应该发生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这之前曾有一个医院的清洁工来过,被我赶了出去。可是刚才讯问福冈俊雄,他说早就向医院后勤处交代过这一侧的四间留院观察室不允许医生、护士、护工、清洁工等人靠近。这一点得到了刚被我抓来的后勤处夜班负责人的证实。”



    小野闭目不语,身边的几个人谁也不敢再说话。这时,三浦仁和推门而入,看到这幅场景,也静候在一边没敢开口。几分钟令人窒息的沉寂后,小野开口说道:“田队长、山木组长、倪秘书,除了福冈俊雄,知道周成斌真正所在的只有你们三个。我要禁闭你们三个审讯。调查工作从现在起由三浦仁和协助李主任负责。你们向三浦君交接一下吧。”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提出异议,却各有心思。田成羙暗道难道小野想找个替罪羊?自己不过是负责摆迷魂阵的,责任最轻,可是山木龙三是日本人,又是小野的学生和直属部下,对倪新,小野似乎信任的异乎寻常,都有点不和他多疑猜忌的个性了,这个替罪羊可别落到自己身上。



    山木龙三的歉疚和悔恨超过了对自身命运的患得患失,也许就是因为自己陷入丧妻之痛不能自拔,心不在焉,才让对手有了可乘之机。从现在起一定要全力以赴,彻底摧毁该死的军统上海站,挽回大日本帝国的损失,也才能告慰死的不明不白的爱妻。



    倪新的心里如同压着一块巨石,除了对自身命运的担忧,更有着切齿的痛恨。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他认定这一切和军统那个潜伏在76号里的奸细脱不了干系,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奸细的痛恨,超过了对周成斌和郭烜,此人不除,76号永无宁日!



    周成斌醒来的时候,已是五月二十八日的下午五点,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艘渔船上,一个人推门而入,居然是李智勇:“周站长,你可醒了。凌晨有个医生给您检查过,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只需静养,留下药品走了。郭副站长让我转告您:此次损失虽然不小,可是他和他所在的联络站,还有那四个行动组都是安全的。李立下辖的三个组一个组的组长叛变,全部损失了,侯鑫死于酷刑也没招供,他那个组保住了。另外一个组被抓捕的时候正在开会,组长自杀,组员也……好在八十六号是安全的。这是他的原话,郭副站长交代我不明白不要紧,只需一字不差的转诉给您。他带人回上海继续潜伏,设法完成重庆交办的找出潜藏在军统局本部的日本奸细的任务,请您放心养伤。”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苏北洪泽湖湖里的一个小渔村,只有四五户人家,还都是夏季临时来捕鱼的。距离我们三纵现在的驻地水路有三公里,既可以相互照应,出了状况也不会影响到您的安全。我派刘林,就是上次您交给我的那个小伙子照顾您的生活,还有一个叫谢承新的,是三纵二队的支队长,他入伍前是一家医院里的一个实习医生,也是咱们军统的老人了,电讯技术也过得去,再给您留一部电台随时和我联系。一个船老大老赵,三个人陪您养伤。李立……的事我听说了,这个软骨头,死得好!不死我也不会放过他!属下一会还要赶回部队。您还有什么吩咐?”



    周成斌无声地叹息,李立,这个曾经的学生,得力的左右手,曾经在两年的一次行动中舍命救过自己,今天又出卖了他,八名部下也因为他的背叛死于日本人之手,而这个背叛者又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羞愧自裁……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好说道:“李立的事……不能全怪他,以后别再提了。这个谢承新……也许我会带他回上海。你再挑八九个人,简单的培训一个月,第三次重建此次被摧毁的那两个行动组。国家不幸蒙难,作为军人,我们只能前赴后继……”



    接到郭烜发来的密电,毛人凤悬了几日的心才放了下来,总算没有越陷越深,一发不可收拾。周成斌居然被成功营救,可喜可贺。欣慰之余,他又有一点愤懑:郭烜自作主张,冒险营救,八十六号在收到自己明令静默待变之后,抗命参与郭烜的行动,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是他,估计也会受到处分。看来不加以节制,还真是不行。可是鞭长莫及啊……郭烜在密电中虽然口口声声自请处分,自己又能如何?他打定主意,不管为公为私,等郭烜配合八十六号,完成戴笠亲自交办的,挖出潜伏在重庆军统局本部的日本奸细的任务后,马上严令他撤回重庆,参与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筹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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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迷失
    成功营救出周成斌,让刘泽之对郭烜刮目相看,同时心里的一块巨石也终于落地。他知道在这一次的行动中,一些做法失去了一贯的谨慎,很有些冒险。且不说冲动杀人事件至今仍是悬在他头上随时可能落下的一柄利剑,就是去日军军医院找倪新和山木的事,也很容易让人起疑。虽然找了毛骏这么个挡箭牌,还是无法做到无懈可击。现在倪新、山木被扣押禁闭,接受讯问,这把火随时有可能蔓延到自己身上。但是如果再让他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参与营救。不知不觉中,那个很少见面,见了面也不过寥寥数语的周成斌,在他心目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他,已经把那个人当做了自己亲如手足的长兄……



    安顿好周成斌,匆匆赶回上海的郭烜又给刘泽之出了个难题,还是在正金银行对面的那家书店里,二人见了面。郭烜一边翻着书一边说道:“戴老板密令尽快找出潜伏在重庆军统局本部的日本奸细。且此次代号为‘芒刺’的行动将以你为主导,上海站会全力配合。说说你的想法。”



    “截至目前,没想法。只知道那个卧底代号‘南极星’。老周情况怎么样?”



    郭烜的话还是那么简单直接:“这不是你该问的……”停了几秒钟,说了三个字:“他还好无错小说 m。(quledu)。Com。”



    想起除了第一次奉命追杀叛将,周成斌和自己不多的几次见面,彼此之间无声却能清楚感受到的关怀,刘泽之知趣的不再说话。一样的沉默少语,周成斌给人的感觉是稳重可以依靠,这个郭烜给人的感觉却是无趣孤傲。刘泽之随意拿了两本书,走到柜台让小伙计结账。又装作挑选别的书籍,走回郭烜身边。



    郭烜问道:“76号有什么情况吗?”



    刘泽之知道郭烜此话问的是营救周成斌后76号的对策和现状,低声答道:“人心惶惶,倪新、山木龙三、田成羙被禁闭接受讯问,之前的李明华,还有一个叫赵敬东的,还没有放出来。”又说了一句:“我……目前还好,不过留下的疑点……”他突然不愿意再说下去,也许郭烜并不在意他是否安好吧?



    没听到刘泽之的下文,郭烜挑了挑眉毛,无声地催促刘泽之说下去。刘泽之换了个话题:“我会尽快想办法完成‘芒刺’计划,以后怎么和你联系?”



    郭烜答道:“你专用的那家联络站不能再用了,会马上以房租到期为名安排新的地址,为防万一,新地址还是只有你知道,不必告诉我和任何人。这家书店是我的一个联络站,但是你不能直接使用,从这里望过去,路东三层阁楼窗台上有一盆文竹,这是安全信号,看到这个信号,你可以命令你的通讯员去那里找设在一楼的死信箱和我取得联系。”交代完这些,再无多余的话,转身离去。伙计将包装好的书递了过来,刘泽之掏出钱结账,示意零钱不用找了。也离开了书店。



    刘泽之的处境之艰辛不宣之于口郭烜也能体会的到。他也不是没有感觉到彼此之间的生疏,但是他相信作为职业特工,双方都不会因此影响到并肩作战履行职责。其实在心里他早就承认了周成斌说过的一句话:八十六号是个很优秀的特工。他更不承认这份生疏是因为化名“徐建雪”的爱妻文越男的关系。三年前经戴笠特别批准允许成婚,随后台儿庄会战爆发,新婚三个月的夫妻并肩上了战场,奉命撤回重庆后得知妻子被派到日占区潜伏,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年,更没想到的是竟然在上海意外重逢。他深信妻子对自己是忠诚的,但是不知内情的刘泽之有没有可能假戏真做,他甚至想到如果刘泽之逾矩,毛人凤会不会默许甚至为了更好地潜伏纵容刘泽之?他知道这种想法是荒唐,更是不应该的,但是说到底他郭烜也是个人,有着一般男人都有的七情六欲。



    该如何找出这个就连李士群也只知其名未知其人究竟是谁的日本奸细哪?刘泽之又一次陷入了无从着手的困境里。



    五月三十一日傍晚,刘泽之买了两根猪肋骨和半个嫩冬瓜,在厨房里煲汤。十岁丧父,十二岁丧母,从十四五岁起,半是生活的不得已,半是因为兴趣,闲暇的时候给自己和姐姐做几个小菜是他与众不同的松弛身心的一种方式。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倪新,倪新对生活自有一份精致的追求,也懂得很多,只要有条件,喝的茶、酒、抽的烟、喜欢吃的点心等等虽然不一定是最贵的,但是都是最适合他自己的,当然这不影响没有条件的时候倪新也可以一声不出的忍受最艰苦的生活。自从来到76号,刘泽之经常邀请关系比较密切的单身同事小聚,倪新算是来的次数最多的几个人之一。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如果没有这场日本强盗强加给中国的战争,与其和郭烜这样呆板无趣的人相处,他宁愿有倪新这样一个朋友,闲来喝喝茶聊聊天,吃点家常菜,不也很好?



    刘泽之甩了甩头,责怪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无稽的想法,这些整日在一起周旋谈笑的“朋友”,其实是最危险的敌人。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敌人,更是中华民族的败类!这样的迷失,也许有一天会把他送上黄泉路……



    门口传来敲门声,开门一开,来人是张克清。刘泽之笑道:“张大哥,快进来,你来得正好,我煲了一锅冬瓜排骨汤,再炒个青菜,蒸点腊鱼,一起吃点。”



    张克清也不客气:“好啊,这个时候,冬瓜可不好找。我也想和你聊聊。”



    不到半个小时,饭菜上桌,刘泽之给张克清倒了杯酒:“张大哥,喝点。这半瓶酒还是上次老赵和咱们一起吃饭,你怕他喝多了硬从他手里抢下来的。”



    张克清叹了口气:“唉,说起来老赵被关禁闭快十天了,他还没出来,倪秘书又给关起来了,也有两三天了吧?多事之秋啊。”



    “一说老赵,我就想起那个大仙李明华了,听说他被关起来后,他那个特别电讯组暂时由你负责?”



    张克清似是无意的发着牢骚:“也就这么一说,我可负不了这个责。”



    “怎么说?噢,李明华神气,他的兵也跟着神气,还敢不听调度啊?这是哪家的规矩?再说李明华人都进了禁闭室,他还神气什么?”



    “倒也不是这么说,我特意请示李主任,得到许可后见了一次李明华,让他交接一下,人家根本不买账,李主任听了我的汇报,也没有追究的打算。既然如此,我乐得清闲。何况——泽之,行了,我的酒量你知道,少给我倒点——我不懂日语,李明华来往的密电很多都是日语。”



    刘泽之一愣,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李明华也不懂日语啊,更别说用日语编辑密电码了。总不会神到一个来月他就精通日语了?”



    张克清笑着调侃:“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我的日语除了数字,就认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李明华留下来的电报,有些不是机密一级的,我也翻了翻,像看天书,就认识这几个字。这汤做的不错,泽之啊,将来谁嫁给你,有福了。”



    76号里年轻人多,纯粹按着年龄排辈,四十余岁的张克清比刘泽之、倪新这些人大了十几二十岁,几乎长着一辈,平日很有一点长者的风范,难得开几句玩笑。刘泽之笑道:“生逢乱世,又是干咱们这行的,没准什么时候阎王爷就下了帖子,结婚?算了吧,别害人害己了。”



    “看你说的,你又不是一线的行动人员,没那么大的危险,别杞人忧天了。对了,有件事想找你忙个忙,听说你的日语突飞猛进?有几个李明华留下来的便笺,都很短,也不是他的笔迹,不知道是谁手写在白纸上的,估计不会是什么机密,但是李明华收藏的很严密,放在他办公桌抽屉的夹层里,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本来没当回事,但是有一张上面有倪新这两个汉字,唉,日语里总是参杂着似是而非的中国字,你明天替我看看是什么东西。现在倪新被禁闭,能不给他添麻烦最好。”



    今天晚上张克清的话,总有点什么地方不对劲,刘泽之心存疑惑,却丝毫不形诸于色,笑道:“好啊,那我去看看,但愿帮得上忙。来,再喝一杯。”



    张克清用手掩住杯口:“行了,你也别喝了。这几天大家的神经都紧绷着,我走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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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是敌是友
    刘泽之默默想着心事,“芒刺”计划,他有很多地方想不通。中日鏖战,烽火遍地,情报战也越来越激烈,敌我双方互派卧底司空见怪,那个潜伏在重庆军统局本部的日本卧底的确是心腹之患,可是也没听说过他有多大的建树,给军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怎么就重要到了戴老板亲自过问,不顾上海军统站和自己尚未脱离险境,一再严令限期查找的地步?如果这么做的人换了李士群,倒可以理解,毕竟威廉史密斯得而复失,周成斌被成功救出,76号在这两件事里,可谓惨败。此其一。不过自己是个军人,职责所在,上峰有令,只能想办法完成任务。至于这个命令是为了什么,合不合理,没有质询的权利。



    张克清一向与人为善,最不喜多事,下了班几乎每没听他议论过工作上的事,是个出了名的忠厚长者,好好先生。今天晚上怎么一反常态,说了这么多?一般人自谦自己不识字常用的话无非是“只认识十个数字”、“连十个数目字都认不全”等等此类的话,张克清为什么又画蛇添足的加上了一句“除了数字,就认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对一个半文盲,或者说对一个不懂日语的“日语文盲”,东南西北这个字不认识,不奇怪啊,用得着特意强调吗?此其二。



    张克清不懂日语,(无—错)小说M。quLEDu。 COM电讯处有的是人懂日语,如果那几张便笺不涉及机密,何必找自己?如果涉及机密,找自己去看,就更让人匪夷所思。就算自己和张克清来往的比较密切,可彼此之间远远没有好到张克清只信任自己一个人的地步啊?此其三。



    东南西北……代号南极星……便笺上有倪新的名字,倪新是知道南极星的,李士群让李明华办交接,李明华不买账,张克清汇报,李士群没有追究……李明华被禁闭,他依仗的是什么?会是日本人吗?如果是,日本人为什么要替李明华做主?倪新曾要求自己在为李明华的办公室做电波屏蔽的时候做手脚,又是为什么?这会是张克清给自己设下的一个陷阱吗?张克清……最后,刘泽之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小心应对,走一步看一步吧。唉,如果可以见一见周成斌,就好了。



    六月一日早晨,刚上班的天气就热得让人烦躁,还没等刘泽之去张克清的办公室,三浦仁和通知他半个小时后赶往刑场观刑。等他到了刑场,很多人已经先他一步来了,留心一看,各个处室都有人在,总务处除了他,处长高宏勋和技术鉴定科的组长毛骏也来了。行动队来的人最多,除了队长田成羙、第二组组长赵敬东还在禁闭室,其他五个组长全体出席。负责行刑的内卫组十余名内卫也都荷枪实弹做好了准备。



    十来分钟后,被先后关进了禁闭室的田成羙、倪新、山木龙三、李明华、赵敬东五个人也出现在刑场,其他观刑的人面北朝南,站在收敛尸体的濠沟的对面。这五个人却是面对西方,和其他人成九十度角单独站成一排。刘泽之有些心惊,难道……观刑的人群也微微有些骚动,许多人猜测今天的行刑对象不会就是这五个人吧?大家低声窃语着,有人答道:穿着便装,也没有戴刑具,站的地方也不对,应该不会吧?



    又过了几分钟,三名五花大绑、带着手铐脚镣、嘴里塞着毛巾的人被押了上来,站在了行刑的内卫组对面。李士群带着三浦仁和和几名保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来岁,身体很健硕,脸色却灰败无光,而且明显带着刑讯伤的陌生男子来到刑场。李士群冷肃的目光扫过人群,众人都不由自主心中一寒。李士群开口道:“今日请诸位来此观刑,杀的是军统上海站三名反日分子。这三个人是周成斌的部下,也是这位——”他指了指身后的那名陌生男子:“原军统上海站第二行动组段文涛先生的下属,执迷不悟,拒不悔过,所以执行枪决,以儆效尤!行刑吧!”



    一排密集的枪声响过,三名人犯倒在了壕沟里。不是第一次看着自己的战友倒在面前,刘泽之还是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心中绞痛,盛夏里感觉到了阵阵寒意。那名叫段文涛的男子浑身一颤,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三个被杀的人都是他的组员。李立手下三个行动小组,一个被抓捕时正在开会,发生枪战中全部殉国;一个组长侯鑫宁死不屈,死于酷刑保护了自己的组员;只有他——出卖了自己的战友。



    李士群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可能也都听说了,周成斌潜逃!76号再度蒙羞!76号里有奸细,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最大的嫌疑犯——”他用手一指倪新等五个人:“就在他们之中!小野将军严令从此刻起,七十二个小时内破案,否则……”他停顿了一下,提高了声音:“五个人一律格杀!”



    众人都是一惊,这五个人……其中有日本人山木龙三,有李士群的亲信机要秘书倪新,有76号实际上的第二号人物田成羙,怎么可能?李士群继续说道:“军统有个家法: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虽然我和戴笠不共戴天,对此话却深以为然,治乱世用重典,不得不这么做!当然,我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五个也会在剩下的时间里,竭尽所能找出那个奸细,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这个奸细将会无所遁形!我希望他可以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只要他真心悔过,不仅可以保住性命,而且一定会得到皇军和我的重用。我的话说完了,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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