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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王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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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夫子在我头顶重重地喝了一声,我吓了一跳,忙把目光收了回来。
“哈哈哈哈哈!”聂明磬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我瞪了他一眼,又瞪了抿嘴偷笑的夏夏一眼,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他。
他放下了书,笑着摇了摇头,眉梢和眼角尽是无奈。
“你又笑话我!”我奔向他,扑进了他的怀里,不管夫子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
起初抱他,是因为那夜他寂寞哀伤的话。后来的拥抱,是因为长年在书房,我们两个同塌而眠,亲密无间。我渐渐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想要慰藉他的心情,并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沉厚起来,那粒小小的种子正在茁壮成长,我期待,有一天它会开花。
他很自然地伸手抱住我,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说:“萱儿,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我刚要答,却听聂明磬大声地叫道,“哥,她是只会在你面前装乖,只会对你撒娇!跟我吵架的时候,连带戚夏夏那个丫头,那是两只小狮子!”
“毛毛虫,你再乱说话,我就把虫子丢进你的衣领里去!”我回头不甘示弱地喊了回去。
听到我们旁若无人的争吵,教课的夫子用一种快要哮喘的速度在咳嗽,我朝聂明烨吐了吐舌头,迅速回到座位上坐好,乖乖地开始听夫子讲课。
“今天我们要讲的,小姐和少爷应该很感兴趣,那就是昊天王朝。”夫子一本正经地盯着我跟聂明磬,可我们俩似乎太安静了,非常不配合他所谓的“感兴趣”的反应,他显得有些下不来台。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我连忙高兴地拍了拍掌,笑道,“天朝也,我爱听我爱听。”
夫子这才得意地摸了摸胡子,看向我,问道,“小姐可知道这一任昊天王朝的国王是谁?”
呃……貌似,夜朝夕当年跟我提起过?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看向身后的夏夏,夏夏马上用口型告诉我。
脏碗?餐馆?夏夏,你就不能口齿清楚一点么?!
“这一任国王姜卓,号苍王,登基六年,膝下有一子一女,前几个月,他的王后,也就是大王子的生母刚刚病故。”聂明磬很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少爷说的很对,那少爷知道,苍王手中的两宝是什么吗?”夫子精光闪闪的眼眸直盯着聂明磬,似乎希望他能再次“娓娓道来”,可是聂明磬却一下子愣住了,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夏夏举起了手,夫子示意她可以讲话。
“奴婢大胆地猜测一下,夫子所说的两宝,应该是说苍王极为信赖和宠信的两个大臣,文丞与武相。如果我没记错,他们被天下称为‘昊天双星’,分别是治国星与安邦星。”
聂明烨和夫子同时放出了激赏的目光。我的好夏夏,真是给我长脸!
夫子一个激动,就走到了夏夏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鼓励道,“小姑娘了不得,接着说下去。”
夏夏恭敬地行了个礼,接着说道,“治国星名叫陆弘熠,是昊天历史上最年轻的文状元。此人雄才伟略,博闻强识,心思缜密,治理国家更是手段非常,为苍王所倚重。苍王曾夸赞说,天下文臣,不出其右。”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陆弘熠可不就是我的冤家对头么?!夜朝夕心心念念要找我去比试的人,居然这么强悍……我终于重新认识了他给聂明烨写信的用心了。
“武相我来说。”聂明磬看了看夫子,又看了看聂明烨,突然打断了夏夏,“武相叫做湛虏,生于北边。”说到这里,聂明磬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一旦说到北边的时候,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好几次问夏夏,夏夏都避而不答。
“湛将军的武艺在天下间能与之匹敌的,不会超过三人,更难得的是他极善行军布阵,精通兵法,遇事沉着冷静。自他领兵作战以来,大小数十场战役,竟无一败,苍王诰封其为神将军。”聂明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是看着聂明磬的,他的眼光里有担心,有劝诫,更多的是一种鼓励。聂明磬的武功是极好的,我从夏夏那里知道,他五岁的时候就可以徒手打败四个壮汉,所以三年前,他才会一道去泰雅接我。但问题是,他的兵法很糟糕,学习态度又很不端正,聂明烨很是担心。
一堂课就这样结束了,我在地志课的白目程度堪称一岁小儿,但我并没有太在意那个,而是拉住了跟我一起回房的夏夏。
花满蝴蝶香(二)
“夏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我故意装作很生气;拉着夏夏的手臂,恶狠狠地说道。
夏夏吓了一大跳,疑惑地望着我,“小姐,我没做什么事情啊。”
“很好,总算你还记得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能用奴婢。说,你的那些见闻都是从哪得来的?!”
“小姐你忘了?跟着你练字的那年,我学全了字,以后就经常自己翻翻书,看看地志,还在山上的时候,经常听下山办事回来的姐姐们说山下的事情,久了也就记住了。而这几年都跟着欣然姐姐,进出府办事,见识也就跟着长了。”她回答得很坦诚,说完了还仰起脑袋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望着我,说道,“小姐,真的没有了,我就做了这些事情。”
我笑着拉住她的手,原本想说,“其实,我是很为你骄傲”,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叹息,“我可真羡慕你。这些年呆在聂府,除了去年劳作课的时候去过田庄,我还从来没有去哪好好玩呢。在泰雅是这样,在聂府也是这样,夏夏,我这辈子是不是就被囚禁的命了?”
夏夏刚要回答,看了我身后一眼,立刻蹲身行礼,我迅速地转身,看到聂明烨正向我们走过来。
“萱儿。”
“明烨哥哥!”
他温柔的眸俯看着我,轻轻地扬了扬嘴角。
他的风姿堪称炫目,他的光芒已太过耀眼,偶尔路过的侍女看到他会惊慌地行礼,他的几个近侍说到他总是脸红心跳,我在花园中玩耍的时候,常能听到墙外的稚童吟唱的歌谣。“丽都美,风景娇,夜晚的星星最闪耀。美人笑,姑娘臊,聂府的少年真俊俏。”
“过几日,我带你去蝴蝶谷。”思绪被他的话拉回。
“真的吗?!”心下一激动,拽住了他袍服的下摆,兴高采烈地仰头问他。
他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蝴蝶谷在丽都的城郊,时值秋季,正是红叶盛开的季节。很多有情人到蝴蝶谷约会,相约寻找璟萱花。
我窝在聂明烨温暖的怀抱里面,对着气得双目圆睁的聂明磬做鬼脸。没办法,谁叫你没我可爱呢,你最喜欢的哥哥,最喜欢我了。我得意地仰起脸,在聂明烨的脸颊亲上一口,夏夏忙捂住眼睛,聂明磬差点七窍生烟。
“哇,这里好漂亮啊!”刚下了车,夏夏就叫了起来。
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色,谷中数条小溪流淌着,溪水清可见底。它们自四面而来,注入一汪巨大的湖泊,湖面如镜,湖边遍布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其间蝴蝶成群结队地飞舞,景象绮丽,连带着入谷时,夹道的红叶都有了些妖娆。
这里四面都是峭壁,那峭壁都不算太高,沿着小路,能从后面绕到顶上去。在山谷中能清楚地看清那些峭壁,只是那上面的情人很少,大多情人都围坐在湖边,或沿着小溪嬉戏,或在花间打闹。
我兴高采烈地向前冲去,一把扑进花丛里面,把他们都甩在了身后。
鼻尖轻触着自然的草木,再没有一种舒畅能比得过在这样的境野中呼吸。满目的花都娇美无比,这朵花好看,那朵花也好看,咦,那紫色的花旁边是不是坐着一个人啊?
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发现真的是有一个人,我踮起脚偷偷地靠近了几步,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他穿着很普通的湛蓝色翻领通裾大袍,革带,软靴,束发,而且从侧面看,他的眉目也没有夜朝夕和聂明烨漂亮。但他给我很奇特的感觉,有一种立足于巍峨山巅,不把任何事置于眼中的绝傲,又有种任云卷云舒的闲逸清淡,还有一种大江东去,奔腾汹涌的浑然气魄。
五官中最出众的是那双眼睛,海蓝色的,深如大海,此刻,哀伤犹如片片的浪花,密布在那一片海蓝中,居然让我深深地动容。
“谁!”
一声历喝从身后传来,我还不及转过身去,面前的男子已经转过脸来,与我对视。
正面看,才发现,他的脸上居然有两道泪光,嘴唇血色尽褪,肤色有些病态的白。
作者有话要说:哦,这有一个大BOSS!
花满蝴蝶香(三)
刚才在我身后历喝的人此时已经转到了我的面前,我抬眼看去,发现又是一个长的让人印象深刻的人。他的年纪不大,一身黑衣,深深凹陷的眼窝,颧骨很高,鹰鼻厚唇,身量很高壮,一看就是个武将。
他一手举着剑,一手握着剑鞘,很自然地把男子护在了身后;警戒地盯着我。
“不要紧,只是个小女孩。”男子开口说话,沉稳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主子,还是小心点好。”武将虽然这样说,但又仔细地看了我几眼以后,还是把剑收了鞘。
“女孩,到别的地方玩,别扰了我家主人。”他说着就要来赶我,男子又开口说话了,“随她,只是个小姑娘,来采花而已。”
武将闻言便点了点头,不再管我,径自走到男人的身边,把他那很粗犷的声音刻意放的很柔,“主子,别再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身体要紧,夫人知道您这样,会难过。”
我努力地掩着嘴巴,不让自己嘲笑武将的怪腔怪调,但男人接下来的话让我止住了笑容。
“她与我夫妻近十年,生死茫茫,怎么能忘记,怎么能不悲伤。我来找璟萱花,就是想完成她未了的心愿,可传说终究是假的,我们找了几日都没有找到它。花叶永不相见……花叶永不相见!”说完,他重重地咳了几声,苍白的脸色变得几乎透明。
武将连忙扶住了他,满脸的忧色。
“喏,给你。”我走了过去,踮起脚尖,努力把手帕递到男子的面前,尽量摆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男子睁开眼睛,低头看着我。他的嘴唇轻抿了抿,眼眸暗潮涌动,那里面似乎藏着很多很多的东西,我一点都看不懂。
“送你首词,如果好,就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我拼命地挤兑着小小的眼睛,展开最卖力的笑容,望着他。没办法,我天生善良,见不得人难过。
他愣了愣,伸手接过我的手帕,微微点头。
“听好哦,这可是千古名词呢!”我背手,想象着自己是古时候的词人,迎风朗朗地诵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诵完,我毫不意外地看到这两个人的脸上闪过的惊怔。没办法,老苏家的词素以强悍著称,虽然词意跟眼前这个人的情况有所不符,但心境该是大同小异的吧。
“不要难过了哦,你的夫人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你难过的。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力!”
“萱儿!”
我扭头,看到聂明烨和夏夏已经寻来,便俯身行了个礼,准备告辞。临了,我仰头望着男子,调皮地笑了一下,说道,“其实璟萱你已经找到了呢,我叫戚璟萱,璟萱花的璟萱。”
说完,我提着裙摆,向聂明烨奔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首江城子的正确题目是《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夜记梦》
另外,这个人,大大们有兴趣可以猜猜是谁。很好猜吧,哇哈哈哈,鞠躬。
峭壁惊魂
我侧头看了看聂明烨,又看了看夏夏,发现聂明磬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夏夏,聂明磬呢?”
夏夏先是看了看聂明烨的脸色,随即拉着我,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刚刚二公子突然对着大公子大吵大闹,然后就跑到那边去了。”说完,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峭壁。
“知道是什么事情么?”
“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拉了拉聂明烨的袖子,他俯下身来,摸了摸我的头,笑道,“萱儿是不是饿了?”
“不是,我要去找聂明磬。”
聂明烨的眸子暗下来,直起身子,不再说话。这个人背负得太多,有太多的事情,他都只会藏在心里,不会明说。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把他带回来。”说着,我冲夏夏点了点头,向她说的那个峭壁跑了过去。
到顶上的路很好走,沿路能看到三两情人结伴而行,我四处寻找着聂明磬的身影,不知不觉就到了顶。
顶上的视野很广阔,没有人,也没什么植物,只有崖边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棵歪脖子树。而聂明磬则独自站在一个歪脖子树的旁边,用手使劲地打树干。
“聂明磬!”我走近了唤他,他回过头,眼睛红通通的,愤恨地看着我,“你来做什么!走开!”
我并没在意他恶劣的态度,而是举步走到他的身旁。彼时,我的身高只到他的腰部,所以只能拉着他的腰带,艰难地扯着他,“跟我回去吧,明烨哥哥会担心你的!”
“你走开!”聂明磬重重地一推,我便向后摔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嘶,真疼啊……这小子本来手劲就大,这么使劲地推,当真是毫不留情。
他看到我龇牙咧嘴地揉摔到的地方,愣了一下。他脚下一动,似要过来,却又马上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吼道,“叫你走你不走!活该被摔!你这个外族人,把他的关心和疼爱都夺走了!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他伸手就把一棵树拦腰劈断,我吓得往后缩了缩,生怕他一个狠心,掌风就转向我而来。
“他从来没有主动抱过我,小时候也没有陪伴我读书,更没有跟我一起睡过,他是我的亲哥哥啊,为什么?!他就这么讨厌我么!”
我咬了咬牙,吃力地站了起来,用生平最大的声音冲他吼,“那根本就不是讨厌,是爱!你这个大笨蛋!”
“你胡说!”他凶狠地看向我,“他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
“聂明磬你是猪吗?!”我朝他逼近一步,“因为你是男孩子,他为了培养你,不得不故意与你疏远,不让你生活在他的庇佑下,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独立,让你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一天能够独当一面!连我这个外族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这个亲弟弟却怪他,真是枉费了他的苦心!”
听了我的话,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我,忽又剧烈地摇了摇头,身体往后退去,“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喂,小心啊!”我出言提醒,一边飞速地向他奔去,可惜已经来不及,崖边的沙石太滑,他察觉到危险,想要停下的时候,脚底却打滑,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迅速地向下滑去。
我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抓住他的一只手,我的双腿本能地牢牢圈住那棵被他拦腰劈断的小树。崖壁的下面就是蝴蝶谷,谷中立刻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呼声,我迷迷糊糊中看到有很多人向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一定要抓住我……”汗水顷刻之间浸透了我的衣服,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竟然能抓住他。聂明磬是习武之人,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若不是靠着我劳作课的时候积攒的臂力,以及自身的体重,我很有可能支持不住。
时间缓缓地流逝,我的两条手臂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脚早已经没有知觉了。黑暗涌进了颅腔,似乎有一团火在胸口灼烧,窒息难当。
“放开,我们两个都会掉下去的!”聂明磬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跟他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
我努力地咧开嘴笑,“说什么傻话……这些年我在聂府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聂明磬……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放手之前……你不许放手……你是明烨哥哥唯一的亲人了……为了他,你也要坚持下去……”
视野飘忽迷渺了起来,我只是凭着一股信念执着地支撑着,四肢早就没有了知觉,痛也不觉得痛,累到脱力自然也没有了任何感觉,“聂明磬你不是会武功么……试试能不能踩到什么东西……”
“聂明磬你不许放弃……”
“听到没有,绝对不能放手!”
只愿君心似我心(一)
“聂明磬,聂明磬!”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的床上,难道,我们得救了?
“萱儿,你终于醒了!”聂明烨就坐在床边,看到我醒来,伸手就抱住了我。劫后重生,我格外想念他的怀抱和他的味道,“明烨哥哥。”我想抬手回抱住他,可是手臂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怎么也使不上劲。
夏夏,欣然,陈伯和聂明磬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我看到安然无事的聂明磬,终于舒了口气。
“小姐,你吓死夏夏了!”夏夏拉住我的一只手,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郎中说,这手,要是再晚一点,就废了……”
“傻丫头,这不是没废么,哭什么。”双手使不上力,我只能拼命地咧开嘴笑。
陈伯忽然朝我跪了下来,颤声说道,“老奴代聂府的上上下下,谢小姐对二少爷的救命之恩!”说完,他就要磕头。
“陈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夏夏,快把陈伯扶起来!”
夏夏听了我的话,连忙把陈伯扶了起来。
聂明烨双手捧着我的脸,低头轻轻地靠在我的额上,我的鼻尖顶着他的鼻梁,他的呼吸就像一只小手一样,一下一下地挠我的脸颊。
“萱儿,真是个傻丫头。”他喃喃道,眼睛,像一束光。
我是傻丫头,那个时候明明非常怕,怕拉不住聂明磬,怕我们两个都会坠下山崖,可我的心里全都是你呀,想要为你留住这最后的亲人,哪怕最后失去双手,我也心甘情愿。
聂明磬自始至终只是站在一边,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可自那件事以后,他的心结似乎已经打开,虽然依旧与我和夏夏斗嘴吵架,但自此,他若出府,或者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从来都不会忘记我。
时光荏苒,五年的时光悄然而逝,而我的容貌居然在这五年之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个子迅速地长高,虽然也够不上高挑的标准,但好歹是跟千年不变的几十厘米告别了。
身材也不再发胖,而是渐渐地瘦了下来,瘦到了杨柳腰,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眼睛迅速地长开,单眼皮变双,绿豆眼变成了杏眼;塌鼻梁变挺,嘴巴跟眉毛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天生就长得不差。
于是,在夏夏和欣然的惊呼声中,我像破茧的蝴蝶,一下子从难看的虫宝宝蜕变,跻身到了美女的行列。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死神老头并没有诓我,他应允我的条件,全都一一兑现了。
我趴在窗棂上,披头散发,光着脚丫,看满园中盛开的白花。满目的莹白勾勒出一副景象,那儿有一座雪白的宫殿,那儿有一片飘飞着花瓣的梅林,那儿有一年四季不化的白雪,那儿有着很干净纯洁的天空。
泰雅,我的故乡,一别八年,虽然我跟娘的家书从没有间断,雯姨也时常派人送来一些用品和食物,但想念,像被时光垒成了高塔,耸立在心中。
冰凉的脚心忽然被温暖的手掌包住,我还来不及转身,已经被人抱了起来,放坐在膝上。
那味道赛过梅香。
“夏夏,把你家小姐的靴子拿来。”聂明烨伸手轻点了点我的额头,侧头向夏夏说道。
“明烨哥哥!”我欣喜地搂住他的脖子,很自然地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听欣然说,他身上的香味是与生俱来的,哈,天生带着香味的男人,果然是独一无二的聂明烨。
自我十二岁以后,他就变得很忙,教导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聂明磬和夫子,但只要他回府,就一定会查我的功课,会来看我,却再也不跟我同塌而眠,他说,我长大了,他再不能把我当成一个小丫头。
夏夏把靴子递到他手中,暧昧不清地看了我一眼,捂着嘴偷笑。
他圈抱着我,伸手抬起了我的脚,倾身就要为我穿鞋,我忙拉住他,叫道,“别……”一边难为情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夏夏。
他笑了笑,径自把我的袜子穿好,再细心地套上靴子,系好缎带。他的动作那么娴熟,仿佛做惯了的下人一样,可他自己的衣服鞋袜,从来都是别人伺候着穿的。
“虽然丽都的冬天不冷,但也不比夏天,总这么淘气可是会着凉的。”他一边为我拉好略敞的衣领,一边轻柔地说道。
他的眉目已经全部长开,轮廓深刻,五官近乎完美,那带了男子阳刚之气的美,兼有山峰的雄秀和流水的明澈,他已经不再是初见时候的俊美少年,而是长成了温润如玉,沉稳如山,俊美如画的男子,只要一个眼神和一个小小的表情,就可以霸占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个让人看了,就会怦然心动的人。
只愿君心似我心(二)
“萱儿,怎么了?”
他漆黑如夜的眸子回望着我时,才惊觉,我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被他发现的窘迫让我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连忙转向窗外,傻乎乎地说道,“今天的天气很好,恩,真好,是吧。”
夏夏那个臭丫头,居然在这个节骨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小姐,你就承认了吧,从小就喜欢傻乎乎地盯着大公子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夏夏一边咯咯咯地笑,一边还不忘糗我,我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少爷!”欣然走了进来,看到屋中的情景,也是会心一笑,然后对着聂明烨盈盈拜道,“陈伯四处找不到您,让奴婢来这看看。说是来了贵客,请您到书房去一趟。”
听到她这么说,我连忙跳下了地,逃离了他的怀抱,乖乖地退到一边,等着他走。
他却没有走,而是走到了我的面前,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放在我的头顶,因为我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白色的锦鞋,纤尘不染。
“萱儿,许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晚上,我让磬儿来叫你。”
我虽然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他投注在我脸上的炽热目光,心跳声清晰如在耳畔。
“少爷,陈伯和贵客还在等着,小姐就呆在这里,又跑不掉,您要是看不够,办完事回来接着看还不成么。”欣然笑着催促。
我羞红了脸,狠狠地瞪了抱在一起欢笑的夏夏和欣然。他却仿佛没有听到,径自伸手轻抚我的眉心,微凉的指尖就像在拨动着我的心弦。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我的心跳还在高歌雀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欣然走到我面前,在我眼前挥了挥手,笑道,“唉,小姐,怕是这‘小姐’,我喊不长咯。”
“欣然姐姐,你笑话我!”我狠狠一跺脚,背过身去,脖子根都红了。
“怎么笑话你啊,刚才少爷不是已经做得很明显了么。”欣然用肩顶了顶我,我忙躲到一边,干脆拉过夏夏当挡箭牌。可夏夏摆明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牵着欣然的袖子,好奇地问道,“好姐姐,快告诉我,公子做什么了?”
欣然伸手拉过一把椅子自在地坐了下来,因为平日我与她们亲厚,三个人的感情甚笃,因此她在我的面前也不拘谨。
“你们有所不知,在西地,女子的适婚年龄是十五岁,到了十五岁这天,由未来的丈夫为她在眉心点砂,算是订亲。之后啊,双方可自行商议婚期。”说完,她含笑的眸揶揄地看着我。
“若是没有未来的丈夫呢?”夏夏继续发问。
“西地的风俗是父母一般会在女儿十三岁的时候选好夫家,只要夫家同意,就等着十五岁行礼。当然,实在没有的,由父兄代劳也是可以的。”
夏夏听完,狡猾地一笑,“难怪前两年姐姐的头上忽然多出了这个东西,那姐姐这砂是谁点的啊?”
“臭丫头,问那么多做什么!”欣然伸手轻推了推夏夏,脸立刻变得红彤彤的,像是熟透的番茄。她那模样啊,一看,就是少女谈到了心上人,眸内万点风情,脸上霞光一片。
就在我们说说笑笑的时候,门“碰”地一下被撞开,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发现是聂明磬来了。
“见过二公子(二少爷)。”夏夏和欣然忙俯身行礼。
自聂明磬长大以后,已经越来越有大将的风范。夏夏已经不太敢跟他顶嘴,因为他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吓死人,只要他一板起脸,就生了一股威严。
他走到我的面前,一把牵起我的手,就把我往门外拉,“快走快走,出事了!”好吧,所谓的大将风范,对于我例外,在我面前,这还只是个少年,是我一同长大的好友。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我顾不得跟夏夏还有欣然打招呼,就被聂明磬拉了出去。
只愿君心似我心(三)
聂明磬已经长得很高,我只到他的胸口,而且,果然是家族遗传,十八岁的他高大英伟,相貌与有“聂风”之称的哥哥相比,并未失色多少。我时常听到府中的丫鬟们扎堆讨论他们兄弟俩,可以听出来,不少人已经芳心暗许。
“你呆会不要出声。”聂明磬并不回头,只急急地拉着我往前走,到了一处院子停了下来。
他这才转过头,压低声音对我说道,“这里是我哥接待客人的书房,你不常来,所以不清楚,我刚才听到了一个大消息,保准你吃惊。”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往门那边移动,门关的很严实,可陈伯拔高的声音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少爷,这事是老爷还在的时候就定下的,万万不能反悔!”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接到,“我李府是西地首富,把持着西地一半以上的财富,聂明烨,你不要太不知道好歹!”
“放肆!你居然敢这样跟我们家少爷说话,别忘了你的身份!”陈伯似乎很生气,拍了桌子,所以传来了厚重的“啪”的一声。
“少爷,两年后就是期限,您早下决定啊!”陈伯再次劝到。
我疑惑地望向聂明磬,实在是不明白屋中的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希望他能给我大概说明一下,可聂明磬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我接着往下听。
陌生男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家大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才华,品德,相貌样样出众,这西地哪家哪户不知道?!更何况,十五年前就定下的亲事,怎么能够反悔!过几天就该行点砂礼了,你到底去是不去!”
这一下,我全听明白了,却犹如五雷轰顶。
脚下一时没站稳,我往后踉跄了一步,碰翻了身后的一盆花,花盆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谁!”陈伯大喝了一声,打开门冲了出来。看到我和聂明磬,他似是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侧头向屋内看去。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屋中走出。
我甩开聂明磬牵着我的手,咬着嘴巴,看向那个人,颤着声音问道,“你有婚约在身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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