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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贵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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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泯君一笑:“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你怕什么?”

“……”

我好怕,真的……

见他现在心情似乎还算好(明明他身边就是他父皇的棺材……),我便忍不住道:“既然这样了,我就再问你一件事。”

无泯君点头:“什么?”

我道:“我其实,呃,也看了一下你的身子。”

无泯君诡异一笑:“就知道你会受不住诱惑,没事,我不怪你。”

“……”我汗颜道,“不是,不是……我只看了你的背部,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无泯君却不甚在意道:“哦,小时候调皮。”

“怎么可能,”他显然在蔑视我的思考能力,我道,“你背部的伤是‘见骨鞭’,耳朵上的伤是‘剪耳’,这些东西我还是知道的!而且,谁知道你其他地方还有什么……”

无泯君眯了眯眼:“你好好一个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个?”

“小时候调皮……”我缩了缩,回答。

“……”

我和无泯君就这么坐着,他不开口,我也不大敢开口,好半天他才缓缓道:“你还是别问了,如果你知道了,那你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我惊喜的抬头:“原来你现在没想杀我。”

无泯君笑的温柔:“嗯,我只想做掉你而已。”

“……有区别吗?”

“字面上的区别。”他懒洋洋的说完,然后往背后的柱子上一靠。

“……”

我欲哭无泪:“你别太嚣张,我现在就去找个男人……”

无泯君睁开眼睛:“我连找都不用找,眼前就有一个男人。”

“……”

我怎么忘了,女性才是弱势群体,无泯君顶着我的身子跳到我这里,那我就……

见我一脸憋屈,无泯君笑了起来:“放心,我对于和自己翻云覆雨一事,毫无兴趣。”

【10】

熬到后半夜,我也撑不住了,便靠着柱子开始睡觉,无泯君大抵是因为已经睡了大半天,便没什么困意,只吩咐道:“你先睡吧,差不多了我会走然后叫醒你,你也该跪一跪,不然一会儿装不像的。”

我点头:“好。”

这一睡到反而睡的踏实,大抵是我觉得无泯君在身边有避邪的作用,所以格外安心,等他叫醒我时,我微微看了眼门,外面似乎还是黑的。

“我睡了多久?”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满。

“两个时辰不到。”无泯君道,“我这就要走了,你先跪着吧。”

我点头;“好。”

他鬼鬼祟祟的从窗户那边闪身离开,一点声息也没有,这情景让我想到了当初我潜入西泱皇宫的模样,也是这般……

我坐在地上坐了大半夜,脚本就有些麻了,再这么一跪,等到太师他们来迎接我的时候,的确是站也站不起来了,太师他们见我这样,估计真以为我跪了整晚,都感慨涕泪,说我忠孝。

皇上的棺椁虽然连夜赶工,但还是没有好,所以太师他们让我先去休息一下,这正合我意,我回了掌乾殿,在浴池里泡了一会儿就叫来宫女替我锤一锤,这脚酸脚痛才慢慢缓过来。无泯君也来了,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什么也不说。

等人走光了,我还没和无泯君说上什么话,太师等人又来了,说是要去让我看陪葬品,我带上了无泯君去,弄到傍晚才差不多一切准备妥当,棺椁也做好了,于是又要换上皇帝特有的丧服,坐着轿子陪先皇和一大堆的陪葬品及陶俑人去皇陵。

这一番乱七八糟的下来,我觉得头都要裂开了,倒是无泯君反而落得了个轻松,我回掌乾殿时,他也没在那个小屋里,而是仗着没什么人,大咧咧的坐在掌乾殿正室中的大床上,惬意的嗑着瓜子。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他也坐在床上,直接就扑到了床上去,念叨:“你倒是舒服……”

无泯君冲我一笑:“的确舒服。”

我瞪他:“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无泯君把脸凑过来:“你打呗。”

我看着自己的脸,始终无法下手,心里又憋着一股子闷火,真是憋屈到无以复加,只能把头埋进被子里去消气。

无泯君好笑道:“一国之君做这么孩子气的动作,看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说罢,他用手挑出一粒瓜子仁往我嘴边送:“吃吧。”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下了毒吧?”

他阴阳怪气的一笑,把那瓜子仁抛进自己嘴里,边嚼边道:“我舍不得毒死自己的身子,就好像你舍不得打你自己的身子一样。”

我道:“那也未必,万一你忽然发疯怎么办。”

无泯君打了个哈欠:“事情都做好了?”

“嗯。”我点了点头,“今日是第一日,后天就正式登基了。”

无泯君道:“登基第一件事,先把休邑王一家都贬为庶民。”

”嗯。”树立威信么,我懂的。

无泯君瞥了瞥我:“我们睡吧。”

“……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起睡?”

无泯君又打了个哈欠:“反正我们对彼此没想法。”

“那也是,可是影响不太好。”

无泯君为难道:“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外面小屋的床我睡不惯,太硬。”

我表示理解:“那我吩咐下人帮你加十床被子。”

“那就太热了。”

“……”

“而且又小,又窄,又矮……”他叨叨嘘嘘的挑剔着,直到我无奈的的一掀被子:“睡吧,别说了……”

无泯君满意一笑,就势躺下,我看着自己的脸,发现居然已经没那么不适应了……人的习惯真的有点可怕。

因为这几日都很劳累,我很快便睡去,第二天早上因为没什么事情所以无人唤我起床,我便舒舒服服的一直睡着,等醒来时天已大亮,我刚想起身,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无泯君已经起来,坐在床边不知道看着什么,见我睁开眼睛,道:“醒了?”

我瞪他:“流氓……”

无泯君一脸的莫名其妙:“好端端的骂我做什么……现在要流氓也是你流氓我啊……”

我咬唇道:“你的身子……”

见我如此僵硬,无泯君反应过来,咳嗽道:“呃,那个,正常健康的男子早上醒来都会有这样的反应的,呃,你……”

我哀怨的看着他:“有什么办法没有,好难受……”

无泯君犹豫道:“一般情况我是让宫女来……”

“我不要!”我拼命摇头。

“或者,用右手……”

我简直要哭出来了:“还有没有第三种?我一定用!”

“那,用左手……?”他有些迟疑。

“……………………”

无泯君无奈道:“那就只能那样放在那里了,晚些会好的,实在不行,泡个冷水澡。”

“大冷天的,算了……”我往床上一躺,“放着吧……”

无泯君点点头:“你现在知道身为男子有多辛苦了吧?”

我有些生气:“你们男子就是如此不堪……”

无泯君“切”了一声说:“你这么说,根本不公平,你们女子动情时,又没什么标志的。”

“……”我把被子一掀,盖住脑袋,“不跟你说了!”

无泯君轻声笑了笑,又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那儿的燥热退去不少,便露出个脑袋,看着无泯君:“无泯君,我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无泯君嘴角微微抽了抽:“你不用告诉我,我直觉我不会同意……”

“干脆先把它弄的没办法那什么了,以后换回来了,再……”我不理他,径自说到。

无泯君冷笑一声,指了指他,也就是我身体的胸部那一块,又指了指我,也就是他自己身体的下面,说:上下三个头,你两个我一个,同生共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愣了半响,只感觉开始聚集在下腹的热气全部往脸上用去,然后尖叫一声,推搡他:“臭流氓,滚下去!!!”

无泯君哈哈大笑,意味深长的说:“我们还是好好相处吧,哈哈哈哈……”

“……”

我一定要去找个男人!

6

【11】

之后几日我忙碌的几乎要垮掉。

我以前从未跟政事扯上一丁点的关系,现在却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好在我可以偷偷摸摸的把无泯君带上,他倒是挺顶用,可惜跟仪式有关的还是要我自己亲自上阵,这么一来不免头疼万分,好不容易登基等仪式都过去了,我们去东源国的日子便近了。

我同无泯君离开的前三日,正是休邑王一家被贬为庶人的时间,秋雨蒙蒙,整个西泱宫中染满了雾气,我撑着伞思考着回东源国去之后会发生的种种问题,盛安公主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乘轿而来,在我身边幽幽的行了一个礼:“皇上。”

我撑伞的手顿时有些不稳,见她在细细的雨丝中并未打伞,素面朝天,披头散发,一身素白纱衣与身后雨雾中浅红深白的拒霜花几乎融为一体。

她与以往所见一点不同,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淡然和肃穆。我猜想她已对无泯君心灰意冷,同为女子,见她被爱人背叛、丧父、从公主沦为庶人,不免有些不忍,于是道:“起来吧。”

盛安公主缓缓抬起头来,我才发现她耳边还簪着一朵浅白色的花骨朵儿,这有些奇怪,因着别人都是只带花朵的,不见有人带着花苞。

盛安公主见我视线落在那花骨朵儿上,浅浅一笑,道:“皇上,在这深秋之中,这花骨朵儿不识时节,不辨真假,痴傻独开,且存着妄念,想要开成一朵花儿,然现在这气候,哪是它可以受得住的?贱妾于心不忍,干脆将它摘下。”

她说是说那花骨朵儿,但我怎会听不出她所言其实是她自己?然而眼下这情形,我也无法安慰她,且她此刻声色容貌,都古怪的很,严重让我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所以我只好勉强道:“盛安,你想的倒是挺多……”

盛安公主顿了顿,道:“贱妾现在已经不叫盛安了,那是先皇赐的封号,现在我已是庶人……若皇上愿意,再叫我一声悠儿吧。”

“……”既是她最后的愿望,满足一下她也未尝不可,我清了清嗓子,道,“悠儿……”

盛安公主一笑,道:“多谢皇上。”

“……”

她行了礼之后,又掏出一个布条,缓缓展开来,里面插着的却都是那日我和无泯君刺在她头上的金针……

呃,莫非盛安公主是想秋后算账?

我有些警惕的看着她,她却只是一笑,将那布条缓缓递给我:“皇上,金针断情,当日您的心思原来就已表明……”

“……”就说你想太多了……

她继续道:“现在贱妾将金针还给皇上,只愿皇上不要责怪贱妾曾经的无礼……”

我想了想一手接过那布条,一手把那油纸伞递给她:“你接着吧。”

她轿子还在外面,从这里到外面需要一段路,现在她已经浑身淋湿,这伞倒是真没什么大作用,只是我这么给她,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慰了。

盛安公主一愣,笑了笑,接过那油纸伞:“多谢皇上。”

我点了点头。

“贱妾……告退。”

我再点了点头。

盛安公主举着那把青色的油纸伞,缓慢的朝着外面走去,身影越发在雨幕中模糊,我手中握着那布条,上面的金光照的我眼睛格外不舒服,我忍不住放大了一点声音道对着盛安公主的背影:“呃,其实这金针上面的金都是真的,你大可以留着,将来没钱了可以拿去当……”

盛安公主一个趔趄,僵硬的转过身:“多谢皇上美意,不必了……”

我尴尬的道:“嗯,你去吧。”

盛安公主又一次以袅娜的姿态缓步离开,我叹了口气,看着布条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女声:“怎么了,这么恨我,用我的身子在外边淋雨?”

我回头,却见是无泯君,他举着一把墨青色的伞,手臂有些费力的举起,一并遮住了我,我赶紧接过伞,道:“不是,刚刚见了盛安公主,你知道么,她刚刚一袭素衣,耳边带着白色的花骨朵,以花代己,说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表达一下对于盛安公主巨大转变的吃惊,无泯君却眯了眯眼,把我手中的布条往地上一扔。

“你做什么?”我愣了愣。

“那是盛安给你的?”他看了看那布条中的金针,“应该是有毒的。”

我惊讶道:“不是吧……”

无泯君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弯下身子,隔着袖子拈起一根金针,对着一旁盛开着的拒霜花的花茎戳了一下,那拒霜花竟迅速枯萎,而后散落于泥土之上,前一刻尚得意怒放,下一刻却花叶凋零,两相对比,显得分外凄惨。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泯君把那布条捡起来,叹气道,“用的是‘善极’,这可这不知道该怎么办,丢了会伤人,埋进土里这片土也就废了,烧了吧,闻到的人又会死……”

我咋舌:“毒性如此强烈?”

无泯君道:“嗯,以前很有名的一个医师钻研而出,并无解药。”

“这么恶毒的东西,还叫‘善极’……”我摇了摇头,不免想到了那位酷吏留善。

无泯君抿了抿嘴,道:“那医师名常语极,同酷吏留善有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这药,是纪念二人感情的。故各取两人名字中的一个字罢了。”

……还真和留善有关系!

我无语道:“我倒是有个法子,知道该丢哪里。”

“嗯?哪里?”

“粪池。”

“……”

“好法子。”无泯君肩膀微微耸动,把布条递给我,“你让下人丢去粪池里吧,小心别碰着。”

我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道:“你……便这么放过盛安?”

无泯君淡淡道:“盛安虽然性子鲁莽,但并非太蠢,她既然做的这么明显,便是另有深意,现在她应该还未走远——你让侍卫去把她叫回来吧。”

我迟疑道:“怎么?”

无泯君小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我因着那话中的内容与深意而吃惊不已,但见无泯君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也只好派人去找盛安,无泯君笑了笑,便拿过了伞,慢慢往转角走去,几个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果然如无泯君所料,没一会儿盛安便回来了,看样子的确是一直极缓慢而走的,就是在等着我招她回来呢。

她撑着伞走来,步履不复刚才那般从容,脸上也写满了苦楚,仿佛不是来见我,而是去奔赴刑场一般。

而就我看来,无泯君,确是盛安公主的刑场。

盛安公主走到我跟前,盈盈一拜:“皇上。”

我点了点头:“召你来,是忽然想到一件事。”

“嗯。”

她敷衍着回答,估计是在等着我给她判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名,但我只是抿了抿嘴,自身后摘了一朵深白浅粉的拒霜花,然后伸手将盛安公主鬓角旁那朵花骨朵儿摘下来,换上那朵绽放的拒霜花。

【12】

我做这动作之时,盛安公主微微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站在原地,任我把那花骨朵仍在一旁。

她看了看石桌上摊开的布条,又看了看地上的花骨朵,不解的看着我:“皇上这是……”

“虽是守丧,也不必就带着个花骨朵,你同它一样,年纪都尚幼,却也有无限可能。你父亲之事,我很愧疚,却也的确不得已,当时他胁我性命,我只能如此作为……你是我所考虑的,却也是我无法保证的……流落民间后,望你多珍重自己,切勿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说罢,我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桌上的布条,叹气道:“你走吧。”

盛安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忽然手一松,手中油纸伞落地,溅起微微的水珠,她就这么扑了上来,和耳边的拒霜花一起,整个儿的靠在了我的怀里。她把头埋在我脖颈边,有泪珠滴落,因天气的寒冷显得格外灼热,又因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绝望。

“卿哥哥,卿哥哥……”她迭声叫道,哭腔浓厚,“卿哥哥,你干嘛还对我这么好,你明知我是要来害死你的!”

“呃……”姑娘,非我要对你这么好,只是无泯君要让我演戏……

我双手僵硬着,最终只能放在盛安公主的背上轻轻拍着,并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无泯君教我的,到那句“你走吧”便已结束,接下来剧情的演变,实在不是我能掌控,只任她就这般撕心裂肺的哭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慢慢变大了,黄豆般打在我脸上,我的心情由一开始对盛安公主的同情转化为了无奈,心中也隐隐恨无泯君,怎么没提醒我,应该去回廊里再说,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檐子……

终于,大概盛安公主也淋得有些吃不消了,她慢慢的退开,声音喑哑的开口:“皇上,对不起,贱妾适才冒犯了。”

我僵硬道:“无事……”

谁知盛安忽然跪下,我的视线随着她忽然矮下去的身影一同往下,微微瞥见她一双雪白的绣花鞋已经染成了灰色,裙摆也被泥水弄的脏而潮湿。

我惊讶道:“你这是……”

“回皇上,贱妾这是在向您请罪!”她朗声道,“贱妾居然想要刺杀皇上,罪该万死!”

我道:“呃,无事,你起来吧……”

盛安摇了摇头,道:“不止这个,其实今晚我们族人还想要来刺杀皇上……这次送金针下药,其实并没有打算真的刺杀皇上,因为太明显了,我们是打算先以此让皇上认为我们只行刺这一次,晚上再乘着皇上松懈的时候再来……”

我心中一惊,盛安倒真是剖心剖肺,但我同时也忽然感觉无师自通,知道该说什么了,清了清嗓子便道:“我不怪你,起来吧。”

声音温柔的几乎要滴水。

盛安还是哭:“我不能起来,皇上,我居然真的一直怀疑你是为了皇位而杀了爹——我真傻啊,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是皇帝,跟爹有什么关系?你就算不杀他,也还是皇帝啊……我真傻,为什么会相信那些人呢?居然想要杀你……”

我沉默片刻,正打算开口,身后忽然有个声音,略带悲伤到:“姐姐,你的确傻。”

“……”

如果我没听错,这个声音不是我自己的么?也就是,无泯君……他叫盛安什么?姐姐……?!

我默默的回头,就见果然是无泯君,他——或者说她,此刻正一脸感慨而忧伤的看着盛安,双眼中甚至隐隐含着一些泪水,见他忽然出现,盛安一愣,正打算说话,无泯君已缓缓走到她身边来,蹲在她旁边,帮她撑着伞,道:“悠儿姐姐,我是长宜公主,想必你也知道了。”

盛安冷着脸,恢复了一点当初骄纵的模样:“哼,怎么,你要来嘲笑我吗?”

无泯君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为什么无泯君这样说叠词,我很想呕……

无泯君缓缓看了看我,道:“臣妾拜见皇上。”

“呃,嗯……”

无泯君点了点头,又看向盛安公主:“悠儿姐姐,我和皇上见面以来,总共才十日左右,哪有什么爱不爱的呢?其实我虽然在皇上身边,但时常觉得皇上很忧愁,我知道皇上心中另有其人,也知道她是谁……”

无泯君把话断在这里,别有深意的看着盛安,盛安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唇,又低下头去。

……心累……无泯君到底想干嘛,让我表演当场呕朝食吗?还是胸口碎大石……?!

“可是为了两国百姓,天下苍生,江山社稷,我们是必须在一起的。在天下国家之前,儿女私情算什么呢?我知道,皇上放弃了很多,我也是……”无泯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免眼泪落下,他继续道,“而且,事已至此,我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情谊,可是悠儿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告诉了皇上你们族人的打算,那皇上必然会防范,你的族人也必然知道,是你告诉了皇上,那时候,作为家族的叛徒,恐怕……他们对你应该不会手软,毕竟他们都让你来当打头阵的了——要知道,若非皇上心中有你,你可是要死的啊!”

无泯君这话既分析了利害,又挑拨了盛安公主与族人之间的关系,很是无耻。说完之后,无泯君悠悠的看了我一眼,我立马会意:“没关系没关系,我不防范便是……”

“这怎么行!”盛安公主尖叫道,“卿哥哥,你一定要先防范好的!我,我没关系的,我本来也就没打算要和他们一起走,我爹死后,其实还有一笔财产没被没收,我知道在哪里,可他们不知道,就一直在追问我,还骗我,让我来刺杀你……我这会儿回去之后,立刻带上那些财产,自己去南纹国……我当了这么久公主,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我还是隐居算了……”

在无泯君不断的暗示下,我也蹲了下来,犹豫的对盛安说:“悠儿,这样的话,你便是委屈了……”

“不委屈!”盛安公主提高了声音,双眼脉脉有情的看着我,“皇上,悠儿愿意!”

说完又叹气:“只可惜,现在我再也没可能和皇上在一起了……”

其实她说这话多多少少也带了点暗示的意思,如果“我”真的那么喜欢她,哪里会想不出来办法?但我也只是装糊涂,安慰道:“若来世有缘……”

无泯君合掌而笑:“别说来世啦,以后也许也有机会的。”

盛安看了我一眼,点头道:“但愿……”

她眼里尽是不舍与惆怅,又隐隐带着对不可知的未来的期望,我不忍多看那眼神,只对她笑了笑,便不再看她。

无泯君又插嘴道:“不如悠儿姐姐你去附近书房中写些什么给皇上……嗯,就让他保平安吧。”

我不知道无泯君用意为何,只道:“别勉强悠儿。”

盛安听我这么说,笑道:“不会的,我也有这个打算呢。”

后来盛安公主写了三个字:愿君安。

末尾还落了自己的署名,封悠。

没多久一切妥当,盛安离开,她坐在不起眼的马车上出了宫门,期间一直从车帘中探着头出来回望我……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盛安走后,雨又渐小,拒霜夺目的开放,却没一朵同盛安耳边所别着的那朵好看了。一切如常,除了那柄落在地上的油纸伞和沾了泥的花骨朵儿。

7

【13】

我站在原地,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道:“无泯君,你这人也真是……”

真是如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教我把盛安召回来,再妥帖对待她,只因我开始说了一句“你知道么,她刚刚一袭素衣,耳边带着白色的花骨朵……”,他就让我帮她换朵花,竟也因此果然得到了盛安的巨大回馈——要命的情报。

无泯君比女人还了解女人,真不知道是生了一颗怎样玲珑又扭曲的心……

无泯君看了看我,道:“怎么?”

我摇头:“也没什么了,只是觉得盛安实在可怜。”

“刚刚骗她的人中可也有你,”无泯君扯了扯嘴角,“现在还说什么空话。”

我叹气:“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她可怜。被我骗,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

“哎,你怎知道盛安会告诉你那些。”

“很明显,他们既然要行刺,就不可能只做一次这么不可能成功的尝试。但我无法具体预测时间,所以刚好套盛安公主的话。”他淡淡道。

我摇了摇头:“智近于妖,无泯君,我真怕天妒英才,你命不久矣啊。”

无泯君阴测测的道:“放心,身为我的皇后,你要殉葬的。”

“……”

我瞥了他一眼,道:“那你打算就这样了?让她去南纹国?那她其他族人呢?”

无泯君道:“杀了呗。”

我瞠目结舌:“啊?你不是说才当皇帝,不能给人暴君的形象,不能乱杀人么……”

无泯君淡淡一笑,道:“谁说我乱杀人了?盛安公主不是告诉了我们么,而且……还留下了证据。”

我一怔:“那三个字?”

无泯君笑着点了点头,拈起那写着“愿君安”三字的宣纸:“裱好来,抄休邑王家。无论老少,无论妇孺,皆诛。”

“……”我愣愣的看着无泯君,半响,摇头道,“我不下令。”

无泯君冷声道:“又怎么了?”

我道:“你骗盛安公主便也罢了,现下好生防范便是,干嘛杀她全家……”

“现在预防一次,以后可就难以预料,长宜公主,你自己菩萨心肠,可别连累到我啊。”无泯君靠近我,“我一直觉得你虽然有时候呆了些蠢了些,但还是识大体的,可别在这种时候乱发同情心。对敌方的仁慈便是要将自己的性命悬在刀刃上,你敢赌,我还不敢。”

“……”

我莫名有些愤怒,又觉得无法反驳,看着自己的脸上有着与之不符的冷漠与狠辣,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想。

虽然无法反驳,但我依旧不肯说话,只以沉默表示抗议——反正现在我才是皇帝,他也不能做什么。

无泯君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终于叹气道:“好好好,不杀就不杀……我给休邑王家人写封密信,告诉他们我已知道他们计划,但并不准备对他们动手,只让他们乖乖听话,再有下次,必死无疑。再告诉他们盛安公主我也没动,但送去北昌国了,如果他们还想要休邑王的那笔钱的话,就快点去北昌国追。”

我立马表示同意,并为无泯君的改变感到由衷的高兴,无泯君对此只是冷冷一笑:“要不是身体换了……”

我默默的打了个哆嗦。

***

当晚偌大皇宫中果然平安无事,第二日也传来休邑王举家被贬,自动迁往北昌国的消息,我松了口气,无泯君却不甚高兴,但他高兴不高兴,从来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中。

守丧七日过去,我和他便浩浩荡荡的赶往东源国,这期间我已经以长宜公主的身份给东源国写了一封信,简单的表达了一下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这写的,同我们和太师说的理由完全不同。

我写我去刺杀他,两人对打,在晦暗不明的烛火中和四目相对,他玉树临风,我沉鱼落雁,两人男未婚女未嫁,在这历史性的一刻忽然爱上彼此,他弃剑等死,我却难以下剑,两人在幽深的黑夜中僵持,最终他决定要美人不要江山,我决定放下国仇家恨,两人本打算就此归隐,却刚好碰上北昌国的事情,于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从此结发相守,举案齐眉。

信的末尾说:长宜虽辱使命,亦不辱使命也。

无泯君看完全信之后笑的趴在床上完全起不来,还说我就算将来被破国灭家,也可以靠说书为生,然后用朱色的笔在“沉鱼落雁”和“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美人”等形容我美貌的词上打了数个红圈圈,我对此愤懑不已,最终重抄一遍寄了出去。

虽然我派的人是几乎不眠不休的要送去,但时间也够久了,我和无泯君并未期待回信,我也大抵可以想象的到我年轻的皇弟和太后是个什么反应,然,现在我也决计是顾不着他们了。

东源国到西泱国并不很远,只是我和无泯君要做足礼节驾驶,带的下属和聘礼数以万计,我坐在轿中偶尔回头,只能看见近处的人,再远点就是一大片的灰尘飞扬了。

当然,中途也是少不得什么刺杀之类的事情,但侍卫太多,基本上我和无泯君是看不到刺客他们就都死了的,刺客全都是来刺杀无泯君这个暴力前太子的,也就是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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