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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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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恨(一)
“文莎莎,你带2号车。”
“知道了,周阿姨,您把旗子给我。”
7月初的上海,天气湿热。由于处在中国南方特色性的“梅雨季节”里,人们走在大街上,稍微一动,就是一身的汗。即便你穿了多么清凉舒爽的汗衫或背心,也架不住汗液分泌的过于频繁,所以人们身上的衣服总是湿的,溽的难受。对于习惯了这种气候的南方人来说,不算什么,毕竟每年都要经历一次,已经平常的无所谓了。但是,对于初来上海的秦远来说,这样的天气简直是糟糕透了。
秦远是来上海看百年难得的世博会的。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小伙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来过淮河以南的任何一座城市。对于上海、南京这种现代化的时尚之都,他也只是通过电视、杂志了解到的,自己根本也没有去过。这一次,世博会要在上海召开。秦远想,难得一见的世界博览会在自己国家召开,怎么也得去见识一番,恰好自己也没去过上海,老早就听别人说上海怎么怎么的摩登,他到底要看看上海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他人嘴中说的这么出色。于是,秦远向单位请了几天的年假,拿出自己攒下的5000块钱,独自一人坐上火车,来到了闻名遐迩的中国第一大城市——上海。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漫长旅途,穿越了冀、鲁、皖、苏境内的数十座城市,秦远终于踏上了上海的土地。一下火车,还来不及羡慕上海的现代化和美丽的城市街景,秦远就提上行李,立即跑出了火车站,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自己预先在网上定好的酒店。在火车上待了十几个钟头,他都没上过几次厕所,即便去了也是小便。现在,他的肚子开始有了点儿反应,在火车刚刚进入上海市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被胀的通红,肚子里的各种“存货”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如果一使劲,他极有可能把他一天积攒下来的“精华”拉在裤子里面。他想去厕所把东西排出去,可是眼瞅着火车就要进站了,如果现在去厕所,他很有可能被列车员给锁在厕所里,而且他是一个人来的上海,现在他要是去厕所,小偷就有机会趁乱盗走他的行李,他找朋友借来的那架照相机和一些财物都在包里面。他忍住了痛苦,不停地在挪动着座位。坐在他旁边的一位阿姨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好像出现了什么水土不服的反应。阿姨想跟他聊聊天,看看他这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可秦远此时却不愿意和她说话,他怕他抑制不住第一次来上海的激动,再把肚子里的东西给挤出来。所以,阿姨说什么,他都是笑一笑,什么话也不说。当秦远听到火车的广播里播送着“前方到站是终点站,上海火车站”的时候,他知道灿烂的曙光出现了,他要解脱了。
出租车开了二十几分钟的车程,给他拉到了酒店。进到酒店大堂后,秦远把早就准备好的预订材料以及自己的各种证件和钱一并交给了前台的服务员。酒店的服务员在电脑上查了查,看到了秦远的预订函。
“您是秦远秦先生是吧?”酒店的服务员很有礼貌地问。
“对,是我。”秦远当时在想,别这么啰嗦了,快点给我房卡吧,我都憋不住了。
“哦,您好,秦先生,欢迎您入住本酒店。请问您住几天?”酒店服务员继续问道。
“那上面不是写着了吗?”秦远说。
“哦,不是,我想问问您,是不是还需要延长住宿时间,因为世博期间,我们酒店的房间也不富余,如果要是延长住宿时间的话,需要提前说清楚了。”
“那我还不能确定,我得看买的几号走的火车票。先按这个定吧,要是延长,我回来告诉你们。”
“那也好,先按您预订的这个计划为您准备房间,如果您要是延长的话,请务必提前48小时通知我们前台。”
“好的。”秦远虽然很急,但他还是很有礼貌。
服务员为秦远开了房间,并收了他的房款,“秦先生,您的预订款应该是1116元,您只给了我1100块钱。”
“不是269块钱一天吗?”秦远感觉自己准备的钱没有错。
“您预订的时间是6月份,我们酒店6月份的报价是269元/天,现在是7月份,我们从7月1日开始,每间客房每天上调了10块钱,所以您这个还差钱。”服务员向秦远解释着。
“你们这也太黑了吧。一个月一变价格。”秦远顿时觉得很气愤。
“没办法,先生。现在是世博时期,我们酒店的价格也是按照物价部门的指示变的。您这个价格还算便宜的了,要是临近世博园区的酒店,现在的房价都涨到300多块钱一天了。您要是不愿意支付,可以去别的酒店问问。”酒店的服务员似乎并没有非要硬留下秦远,在世博会举办期间,上海所有的酒店都报着一种“你爱住不住”的经营理念。反正也没人求你,你不住,有的是人挤破脑袋往里进,酒店赚谁的钱都一样,而且房间本来就不算富余。
秦远考虑了一下,为了省下这几十块钱,跑到别的酒店去住,有点儿不太划算。因为这家酒店的地理交通是他在网上查找了一段时间之后,设定出来了一套最完美的路线,现在让他临时换地方,他也不太熟悉上海市的地图,现找酒店也不太好找。即便是找到了满意的酒店,有没有房间还要另说着,何况他现在又十分的想大便。干脆就给他们这钱吧,就当是花几十块钱上了个高档厕所。秦远没有废话,把差额的钱交给了前台服务员。服务员收起钱后,给了秦远合同单以及房卡,还没来得及告诉秦远一些注意事项,秦远已经拖着行李上了电梯。
到了楼上之后,秦远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用房卡开开门,走了进去。进入房内之后,秦远立即锁好了房门,他把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放,自己就立即冲进了卫生间之中。坐在抽水马桶上面,听着他肚子里的物体“咚咚”撞击着水花的声音,秦远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真他妈的爽啊。秦远坐在厕所里面想着,现在要是有一颗烟夹在手里,会更爽的。秦远去摸裤子的口袋,发现只有了一个空烟盒,而且打火机也没带在身上。他坐在马桶上抽小烟的这个愿望只能落了空。
五分钟后,秦远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回到房间内,一下扑在了酒店的大床上,洁白整齐的床单被他弄得皱皱巴巴的。他趴在床上,吸闻着床单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儿。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大学同学,一个女生。第一次和男朋友去快捷酒店开房,特别喜欢的就是酒店内的那张大床。她后来对大家说了一句十分经典的话,令秦远至今难忘:“哎呦,如家那个大床特别的舒服,还特别大,你躺在上面左右怎么折腾都行……”此刻,他也躺在这样的一张大床上,可是他不想折腾,也没人陪他折腾。他累了,还有点儿困。在火车上这十几个小时,都没怎么睡个好觉,总是被路过的人们给吵醒。现在,秦远想躺在这舒服的大床上,美美地睡上一大觉。
秦远再次醒来之后,已是下午近三点钟的时候了。现在这个时间,去什么旅游景点也都快关门了,而且玩儿也玩儿的不够尽兴,干脆来上海的这一天就先以休息为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这时候,秦远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回程的火车票还没有买,他不可能在上海永远待下去啊。现在又是世博时期——好像在上海什么东西只要一沾上“世博时期”,似乎都变成了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你不服都不行——火车票肯定也不怎么好买。秦远想,还是把回家的车票买好了吧,起码儿过两天可以待在上海踏踏实实地玩儿,不用再为回去的车票担心了。想到这里,秦远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先去厕所撒了一泡尿,出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换好鞋,戴好太阳眼镜,背上他的一个很时尚的挎包,出了酒店的房门。秦远下楼的时候,正巧碰见上午那位前台的服务员与同事交接班。他朝那个小妹笑了笑,服务员也向他抱以一个微笑,两个人都没说什么。秦远出了酒店,径直向酒店附近的地铁站走去。这一回,他不想再打车了,如果去哪儿都打车的话,那这几天的交通费就够他受的了。新闻里总是在说,上海的轨道交通有多么的发达,他想亲自试试看,顺便还能满足他好奇的心理,看看上海人究竟都是什么样儿的。
进了地铁站之后,秦远对那台自动售票机完全迷糊了。因为售票机上面显示的是上海全部的地铁线路图,你要是去哪里,可以从电子显示屏最下面一行选择坐几号线,点开之后,再点击你要去的那一站的站名就可以了。秦远没见过这么复杂的自动售票机,虽然他生活的城市也有地铁,但是那座城市地铁只有一条地铁线,买票的话,直接按站名就可以了,何况他还有城市卡,根本用不着买地铁票,直接刷卡进站。但是城市卡只能在当地使用,到了上海,就不能“入乡随俗”了。秦远站在地铁自动售票机前反复琢磨着,他不知道该怎么买票。这时候,站在一旁的一位大学生志愿者好像看出了秦远的窘境,他走上前来,问着秦远:“您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哦,我想买票,但是,这玩意儿我看不懂。”秦远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懂就是不懂,不害臊。
“哦,您是这几天都待在上海,还是今天就走?”志愿者问他。
“我刚来,还得待几天吧。”秦远答道。
“要是这样的话,我建议您买我们的‘地铁一日票’,比较省事儿,而且可以在24小时内无限次乘坐,还省钱。”志愿者微笑地说。
“哦,那,那个票怎么买?”秦远问。
“到售票窗口买就行了。18块钱一张,上面还有海宝的图案,很有纪念意义。”志愿者继续微笑着说道。
“行啊,那我买那个吧,谢谢你了。”秦远感觉这志愿者怎么跟推销地铁票的一样,是不是就是地铁公司的推销员啊。但是看到他穿着一身蓝颜色的运动服,戴着志愿者的帽子,似乎又不像是推销员。既然人家志愿者这么热心,自己又嫌买票太麻烦,干脆就听志愿者的,买一日票。人家孩子待在这儿一天也不容易,对待每一个乘客还都那么热情。秦远突然感觉志愿者真的好伟大。
买好了地铁票,今下来的刷卡进站对于秦远来说,就简单多了,起码儿这个他还是会用的,不用被上海人笑话老坦儿了。秦远看到上海地铁的地铁票,发现还沿用着和北京地铁一样的充值卡,他不禁暗笑,心想,上海这么国际化的大城市,地铁票竟然还这么不现代,还不及我们那儿了。我们市虽然只有一条地铁,但是地铁票都是一个像一块钱那么大的小绿牌儿,既小巧又好玩儿,还不占地方。只是丢也容易丢,有一次,秦远为了故意耍帅,抛地铁票玩儿,结果不小心把票掉进了地铁轨道里,正好这时候地铁也要进站,秦远没办法去捡。出站的时候,他无论怎么解释,人家就是不让他出站,最后还是赔了地铁票的工本费和里程的票价,地铁站才放他出来的。秦远手里拿着地铁票,迈上了电梯的台阶,来到候车区内等候地铁。
十几分钟以后,车到了站,秦远下车以后,就跟随着大队的人流出了站,在好心武警和街头路牌的指引下,他来到了火车站的售票大厅。在上海期间,秦远总结出了一条结论:遇到困难找志愿者,志愿者要是看不到,就去问武警战士。不是想说这些人有多么的热心肠儿,其实世博期间所有的上海市民都很热心肠儿,只是因为志愿者和武警战士说的都是能听懂的普通话。秦远有一次问了一位上海婆婆路怎么走,婆婆用一嘴浓郁的上海话叽里呱啦的给秦远解释了半个小时,秦远楞是没听懂。最后婆婆感到很无奈,她摇着头离秦远而去了,秦远也只好依靠自己,去找寻路的方向。
到了售票大厅,秦远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每个窗口前都拍了一大队焦急的旅客,他们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空手拿着手机或报纸。大家都很有秩序地在等待着。这一点,大家做的都很好,没有人随意插队的,是不是因为这是上海的原因,时常会有外国人出现,大家都想装逼表现的好一点,别给中国人丢脸。秦远也排到了一个老外的身后,等待买票。但接下来,让秦远明显感觉到了做一名中国人的不公平,就是被同样的中国人歧视。
秦远前面站着两个老外、一男一女,看上去像是搞对象的小青年。男的穿着短袖背心大裤衩,脚上是一双运动鞋,似乎外国的雄性物种进化的都不是很完全,或者说他们吃的东西激素过多,男人的手臂上、腿上都是毛儿;女人则好一点,除了她那条有点像透视装的绿裙子让秦远多看了几眼以外,秦远也没觉得外国娘们儿有多漂亮。老外站在他前面用不知哪国的语言聊着天儿。这时候,售票处的广播里播送着“一到五号窗口的售票员休息十分钟吃晚饭,请各位旅客去别的窗口购票”。秦远排的那个窗口就是五号窗口,他刚想离开,却发现窗口内的售票阿姨没有离开的打算,仍然坚持要继续卖票。秦远想,这位阿姨实在是太敬业了,休息吃饭都不去,依然坚守在岗位上服务广大旅客,绝对是一位劳模或者业务标兵。秦远本打算走,但一看阿姨开始向老外卖票了,他又决定留下来。两个老外想买明天去杭州的车票,阿姨告诉他们只有动车票了。老外听不懂,阿姨就用拙略的英文告诉他们票务信息。这一次,老外应该是听懂了,他们在短暂的交流过后,决定就买这个车次的票,于是把钱递给了售票阿姨。秦远对于这位售票阿姨崇敬的五体投地,他感觉阿姨太牛了,居然还能用英语对话,可他又一琢磨,这是上海,上海人会说几句简单的生活英语很平常,说不定连卖茶叶蛋的奶奶都能用英语给你指路呢。阿姨给老外打印了票,转手交到了那个外国男人的手里。
两个老外走后,该轮到秦远了。他刚凑近了售票窗口,问出自己想要的那个车次的火车票,就把里面的售票阿姨告知:“等我10分钟,我得休息去吃饭……”说完之后,阿姨在售票窗口摆上一个小牌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远感到十分郁闷,刚才还对于这位阿姨的崇拜一时间立刻变成了痛恨的咒骂,“他奶奶的,外国人就了不起了,有这么歧视中国人的吗。这也太缺德了,凭什么老外就能享受特权,我们就不行……这不是中国人自己看不起中国人吗。”秦远在售票窗口发着牢骚,里面的售票阿姨早已远去,根本没人理他,只是周围的几位外地来的旅客附和了他两句。
十分钟后,阿姨吃完晚饭回来了,又坐在了售票窗口前,她打开了电脑。秦远报出了自己想要车次的名称。
“等一会儿,还没进入系统了。”售票阿姨没有听完他的话,就甩出了一句。
秦远只好等着,看着她在跟邻桌的那位工作人员聊了两句天,又不着急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
“要哪儿的票?”售票阿姨问秦远。
“7号晚上回天津的。”秦远说。
“没票了。”阿姨查了一遍说道。
“那那天上午走的呢?”秦远又问。
“也没票了。”阿姨说。
“那7号回北京的呢?”秦远问。
“有票,站票行吗?坐票没了。”阿姨又查了一遍说道。
“你们这儿都什么服务态度。刚才明明都有票,我就排在那个老外后面,本来我可以买到票的,可谁知你歧视中国人,卖完了老外的火车票就非得去吃饭,晚吃一会儿能死啊。现在你也吃饱了,回来就告诉我都没票了,有你们这样儿的吗。知不知道顾客是上帝。我们是来你们上海看世博的,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对待外国客人倒挺热心,哦,中国人就不是人了……”秦远冲着售票阿姨埋怨着。
售票阿姨却不理他,不知道她是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还是根本懒得理秦远这种小瘪三,阿姨一直坐在那儿等着秦远骂完。秦远骂的很起兴,不愿意停下来,但是后面排队的旅客等不了了,因为别人也是眼看着自己要买的车票就要没了,不能让秦远给耽误了。大家站在后面不断地叫嚷着,有的人也跑到前面来给拉架,总之希望这点小事儿快点解决,以免误了大事儿。
“那还有哪天的?”秦远冲着里面的售票阿姨问道。
“9号早晨走的,你要不要?”阿姨坐在里面问道。
“要。给我票。”秦远没有好气儿地说道。
“几张?”
“一张二等座。”
售票阿姨收了秦远的钱,给秦远递出了票,然后忙着问后面的旅客想买去哪儿的车票。她没有再理秦远,秦远也没有再理她。
出了售票大厅的秦远哪儿也不想去,本来还想去周围转转,现在只想回酒店待着了,他没想到来上海的第一天就生了那么大的气,心想这上海人的素质也真够次的。秦远又坐上了回酒店的地铁,此刻,很多上海市民都已经下班了,地铁上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很多乘客都是上班的白领族们,他们背着书包、提着提兜儿,浑浑噩噩地赶着地铁。秦远看到他们,觉得很可悲,但是想想自己不也是这“可悲族”中的一员吗。到了下车的地铁站,秦远突然感觉有点儿饿了,他去了一趟酒店附近的肯德基,看到店内有卖米饭套餐的。秦远从来不知道肯德基也卖饭,至少在自己生活的城市还没吃过,他买了一份儿培根蘑菇鸡肉饭,准备带回酒店去吃。
秦远走回了酒店,进入大厅。他看到了前台的服务员微笑地看着他,他感到有些不安,又不知道这不安从哪里来。这时,他想起早上那位服务员告诫他的话。他走到前台,对那个冲他微笑的服务员讲:“我火车票没买到,所以我得延两天房,你看,可以吗?”
服务员问了他的房间号,在电脑上一通鼓弄之后,告诉他没问题。秦远谢过了服务员,背上书包,拿上鸡肉饭,上了电梯,回了房间。
进到房间以后,秦远先把东西放好,他去卫生间洗了澡,冲掉一身的汗味儿。洗好澡之后,秦远打开了电视,看着电视台里的综艺节目,吃着桌子上的鸡肉饭。真难吃!怎么是这种味道的,早知道这样,就买麻婆豆腐味儿的了。电视里播报着今天世博园的参观客流,并建议大家明天双休日错峰观展。秦远想,周日这么多人,是看世博会,还是看人去啊,干脆算了,后天再说,反正自己在上海待得时间也长。明天去上海别的地方转转,他上网查到,上海有一个旅游集散中心,他想明天去那儿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未完待续)
伤 恨(二)
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此刻的秦远正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他揉开了昏睡的双眼,看了看放在床头的手机。已经是早晨六点了,他不想起床,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他翻了一个身,将白色的被子又重新蒙在了头上,闻着被子内散发出来的一种像是催眠药一样让人想睡觉的气味,秦远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安静地躺在枕头上试着睡过去。
但是,这一次,他发现真的很难再睡着了。天已大亮,人的兴奋点全都被调动了起来不是主要的原因,因为在家的时候,秦远赶上休息日,也都是太阳升到最正午的时候,他才会起床。他现在睡不着觉的原因完全归怪于他所处在的这座城市。他不明白为什么上海人都会起的这么早。刚刚早上六点,楼下的临街就已经是车来车往,很多的居民也开始了一天的早锻炼。在酒店附近的位置,有一家超市大卖场,有不少特意赶早儿来抢便宜菜的叔叔、阿婆早早地就等候在了超市的门口,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非上海人根本听不懂的东西,说的起劲儿了,还要大笑几声,好像要把这种快乐传递给每一个人。可是,秦远一点儿也不快乐,他很反感这些叔叔婆婆没完没了的叨唠,至少吵得他睡不了觉。
想睡觉,但却被吵得睡不好觉是极其痛苦的一件事情。这一点,秦远深有体会,有一次,秦远替朋友值了一个夜班,白天下班后,他想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却不料小区门口的爷爷奶奶们开始了一天的早锻炼,这边儿的录音机里放着太极拳和养生气功的音乐,那边儿的录音机里干脆放起了欢快的舞曲,一会儿舞曲渐消,一首不知哪个年代的流行歌曲又响了起来,秦远很清楚地能听到“把你难忘记,写在日记里……”这样的歌词。秦远的睡觉梦只好等爷爷奶奶们完事儿了再继续进行。可没想到,一个小时以后,早锻炼的爷爷奶奶们收工了,赶早市儿的爷爷奶奶们又开始活跃了起来,楼下小区的露天菜市场热闹非凡。“白菜8毛”、“西红柿5块钱3斤”、“土豆一块一块”……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时不时地还传来几声打嘴架的声音。如果只是菜市场的小贩叫卖还好办,更可气的是几个无聊没事儿干的老头儿,又在秦远家的楼下唱起了京剧,铿锵有力的叫板声以及完全不在调上的旋律,令秦远听得想自杀的心情都有了,但大爷们却乐在其中。秦远抱着枕头在屋子里打转悠,没有一个角落是完全安静的。从那时起,秦远就发誓,以后坚决不再上夜班,要不这觉没法儿睡好了。
睡觉是没戏了,秦远只好起床。他起身坐在了床上面,看着房间内的一切。拨开云雾的太阳已经出来了,一道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他的房间内。秦远下了床,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厕所,坐在了马桶上。这是他每天生活的开始,不大就小,哪怕什么都没有,在马桶上坐一会儿也是好的。秦远说,他只有坐在马桶上,才能思考出很多的事情来。例如今天他就思考出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要去上海旅游集散中心。这是他昨天晚上想好的,差点儿给忘了。
一个小时以后,秦远整理好了自己的所有行头,出了门。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其实也不算完全的纯白色,是属于渐变的那种风格,背心的上半截还是白色,到了下半截就渐渐地过渡成了浅灰色。秦远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这也同样体现出了他善变的个性。他没有穿运动鞋,而是光脚穿了一双“洞洞鞋”。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又是穿的厚袜子,晚上回到酒店以后,他的运动鞋内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恶臭气味,他自己都不敢接近那双鞋。他把鞋放在了一个还算通风的地方晾晒,把袜子塞进了鞋柜里。他想晚上回来之后,连同穿脏的衣服一起洗,可是,他好像忘了,每天在客人走了之后,酒店的阿姨都会来打扫房间……
秦远依旧选择地铁出行。上地铁之前,他在肯德基里买了一个汉堡当早点,他又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服务员找他要12块钱,他给了服务员一张面额二十的纸币。服务员在递给他汉堡和咖啡的同时,也递给了他八个一块钱的硬币。
“你能找我点纸币吗?”秦远问服务员。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十块钱以下都使用硬币。”服务员亲切地说。
“那这也太不方便了。”秦远说。
“呵呵。”服务员笑了一下,“习惯就好了。我们早就习惯了。”
秦远看了看其余点餐的顾客,发现他们在付账的时候,零钱也都使用的是硬币,哪怕九块钱,他们也要数出九个硬币,绝对不会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给对方。秦远感觉这也是上海的一大特色,要不造币厂制造那么多的硬币干嘛,正是因为有人在用,才会有越来越多的硬币被生产出来,否则的话,人民银行早就给取缔了。秦远拿着这八个沉甸甸的硬币,觉得很搞笑。他把硬币揣进了口袋里,顿时间,他口袋内的物品随着份量的增长,沉下去一块儿,他的裤子也随着装有重物的一侧倾斜。秦远背上包,拿着外带的早餐,听着自己口袋里定了当啷乱蹦的硬币,心情愉快的走到了地铁站。
地铁需要倒两次车,才会到达上海体育场站。这是秦远之前一天在网上查好的,上海旅游集散中心就在上海体育场附近。到站之后,秦远下了地铁列车,盲目地跟随者其他人的脚步,走到了地面上来。上到地面以后,秦远傻了眼,望着街上鱼贯穿梭的车辆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他根本不知道上海体育场究竟在哪儿,早知道这样,他不应该着急往上走,应该好好看看地铁站内的方向指示牌再出站,起码儿不会从错误的出口儿出站。秦远在街上盲目地寻找着,他不清楚,哪里才是上海体育场。他想去找志愿者问一问,可是他所在的那条街上,连个街道爱管事儿大妈都看不见,他该去问谁呢。正在秦远犯难的时候,他猛然看见前面路口儿,有一个武警小战士在站岗。就去问他,秦远想,俗话说得好,“人民解放军爱人民”。现在人民有困难了,解放军叔叔不会不管。
秦远快步走上前去,他来到了小战士的身边。武警小战士看到秦远走过来,不知他想要干什么,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警惕的表情。秦远见到小战士的表情很奇怪,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秦远没想多问,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秦远见到小战士依旧很客气:“您好,打扰一下,请问‘上海体育场’怎么走?”
武警小战士看到秦远是来问路的,也就对他放松了戒备,“上海体育场?不知道,我还真没听说过,您去问问别人吧。”
秦远心想,这个小战士有可能是刚入伍的新兵,对上海地图了解的还不太深,就被抓来服务世博会了,也难为他了。可是,从小战士黝黑的脸庞上看,好像他又不像是一个新兵的模样。从他坚毅的目光以及直挺的身材来看,似乎是训练过一段时间了。如果要是长时间驻守上海,应该不会不知道上海体育场的啊。秦远不明白小战士为什么连上海体育场都不知道,这么标致性的建筑物,每年都会有很多歌手在这里开演唱会。等等,演唱会。秦远突然想起在娱乐新闻中略有耳闻过上海体育场的另一个名字,他又走回小战士的身边,依旧堆满满脸的笑容地问道:“对不起,再问一下,‘八万人体育场怎么走’?”
“哦,‘八万人’啊。顺着这条马路一直走,右转弯就到了。”小战士平和地讲道。
“好的,谢谢你了。”秦远谢过小战士,开始向体育场的方向走去。秦远觉得上海人很怪,好端端的“上海体育场”名字不叫,非得叫什么“八万人体育场”大家才会知道。他庆幸自己还算看过几次的娱乐新闻,起码儿知道了很多地图上没有标注的非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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