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缺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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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笨，买那么东西干嘛。
　　“大晗，你过来帮我一下。”王喆玥满心的不乐意，这让张晗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怎么了？扁着嘴。”张晗说着就要伸手去刮王喆玥撅起的嘴。
　　“诶呀。”王喆玥不耐烦地推开张晗的手，“你没看到汪钧出去了吗？”
　　“我天哪，他就出去这么一下你就不乐意了啊？”张晗捂住双眼，作出不忍直视的表情，“你特意叫我过来腻歪我啊？”
　　“他被季绵叫走了！”王喆玥看着周围走来走去的几个还不知情的好友，不敢喊得太大声，毕竟季绵那么好人缘的姑娘，王喆玥不敢随便说她的坏话。
　　张晗大大咧咧的性格自然是不太懂王喆玥紧张汪钧被季绵叫走的原因，“他等下不回来了吗？”
　　“你笨死了。”王喆玥把张晗拉得离自己近些，“季绵怎么能这么使唤他呢！”
　　张晗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你自己不也这样啊？一点多就开始问汪钧什么时候准备过来。
　　“诶呀，没事的啦。”张晗把原话吞回肚子里，然后笑笑地拍拍王喆玥的手背，“他今天下午不是特地去挑礼物了吗？是特地噢！”
　　张晗把“特地”两个字咬得很重，王喆玥的脸上立马就泛起一阵红晕。
　　“也不一定是给我的啦！”王喆玥终于心花怒放，继而又投入到装点圣诞树的工作中。
　　结账的时候，纪璐大手一挥去了三张毛爷爷，看的季绵在旁边一阵阵心疼，只差没捂着胸口蹲到地上了。
　　“你也太大手大脚了。”季绵忍不住嘀咕纪璐。
　　“一年也就这天啊。跟你一起过节我高兴。”纪璐脱口而出的话一点也不像她以前和凉子、杜嘉她们相处时会说的，虽然同样是表达自己和好朋友在一起的愉快心情，可是却不像以前那么甜腻肉麻了。
　　不过季绵还是受不了，听了纪璐的话立马就打了个哆嗦，“你少恶心我了。”
　　“哈哈哈哈。”纪璐和季绵一人提着两大袋零食，在拥挤的人流里费了大力气才挤出来，正好碰上打车赶过来的汪钧。
　　“你怎么在这？”纪璐看到汪钧的时候吃了一惊。
　　“我叫他来的。”季绵立马把手里两袋的东西甩到汪钧手上，然后再去帮纪璐分担了一袋。
　　“你们是来做批发了是吧？”汪钧看着四大袋零食的第一反应也是目瞪口呆，不过他立马就接过了季绵递过来的袋子。
　　节日里打车也特别难，三个人齐齐勇猛上阵，终于抢到了一辆出租车。
　　“那边都弄好了吗？”季绵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向汪钧打听小木屋的实况。
　　“差不多了。今晚有丰盛的圣诞火锅！”
　　“还有丰盛的零食盛宴。”季绵说完又不禁叹了口气。
　　纪璐倒是乐在其中，不理会季绵隔三差五的唉声叹气。
　　汪钧他们三个是最后抵达小木屋的，人一齐就开始煮起热腾腾的火锅，大家也纷纷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褪去了颜色深沉的冬装外套，结果小木屋里就开始变得红红火火。
　　季绵穿着橙色毛衣裙，张晗穿着玫红卫衣，王喆玥和汪钧都是正红色的套头毛衣，其他人也几乎是枣红、酒红融成一片，唯独纪璐一个郁郁葱葱坐在人堆中。
　　“哇，你也太标新立异了吧。”坐在纪璐斜对面的张晗第一个发现纪璐身上那片绿色。
　　“哈哈！圣诞节就是有红有绿啊。”说完，纪璐还狡黠地看了一眼汪钧的表情。
　　“你们穿情侣装吗？”张晗的注意力瞬间从纪璐那里转到“主角”身上，于是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汪钧和王喆玥。
　　“还真是呢！”知道实情的季绵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那坐一起呗！”几个男生更加不示弱。
　　于是在众人的怂恿下，汪钧就挨着王喆玥坐下，而汪钧右手边恰好是纪璐。
　　“看来我今天注定要跟我娘子坐在一起啊。”坐下来的时候，汪钧直叹气。
　　听到这话，纪璐立马心一紧，可是她抬头发现大家都还盯着王喆玥看，纪璐很快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嘁，原来你冲谁都喊娘子啊。吓得我……嘁，我去。
　　火锅冒着浓浓的白烟，将纪璐对面的男生的眼镜镜片弄成模糊一片，大家发现这个事情之后都乐得哈哈大笑。
　　纪璐也笑得格外开怀，可是季绵却悠悠地在旁边添了句，“年轻就是好，一点小事也可以这么开心。”
　　“敢问你是哪里穿越来的老古董？”季绵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更是让纪璐觉得她搞笑。
　　“清朝僵尸。吓死你没有。”季绵拿起筷子装作要夹纪璐的鼻子，纪璐往旁边一躲，结果就撞上了正站起来捞青菜的汪钧。
　　“小心点。”
　　本以为汪钧会说“哎呀亲怎么这么主动投怀送抱”，听到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之后，窃喜的是王喆玥，觉得有违常理的是季绵，纪璐则是尴尬不已，赶紧小声埋怨季绵的调皮。
　　每次圣诞火锅都要吃一两个小时，因为其中会有以汪钧为首的男生来秀他们“不要脸”的下限。但是这一次，晚餐进行到中后段的时候，王喆玥却借着青菜不够的理由把汪钧叫出去了。
　　“赌一百块没戏。”季绵忽然装作好心地夹了一大块肥牛给纪璐，然后趁机在她耳旁撂下这么一句话。
　　“谁跟你赌啊。”纪璐吹了吹碗里的肉片上腾腾的热气，“而且，你不是说不确定的吗？”
　　“我有直觉行不行。”季绵洋洋得意地继续夹菜。
　　“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风声？”
　　“鬼叫就有，哪来风声。”季绵也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
　　纪璐偷偷瞄了张晗一眼，她倒是一脸紧张和期待。其他人差不多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大家只是相视笑笑，装作一无所知。
　　一贯标榜自己聪明机警的汪钧其实也会有傻气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喂，给你找个女朋友好不好。”王喆玥一个转身跳到汪钧前面，挡住了正要推门进小木屋的汪钧。
　　“我不是有女朋友吗？”汪钧腾出右手食指指了指王喆玥，“这里有一个，里面还有五个，跟我吃过饭的，都是我女朋友，哈哈。”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王喆玥的声音忽然就细腻起来，好像一层滑滑的慕斯，让喉咙瞬间有了一种梦幻的触感。
　　“嗯？”汪钧好像开了小差，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在一起吧。”王喆玥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憋了一个多月，终于借着圣诞的晚风，在宁静的湖边小木屋外，跟汪钧说了这句话。
　　汪钧被王喆玥的言行弄得手足无措，好在他现在手里捧着一大篮青菜，不然王喆玥就该看到他局促得双手不知道放哪好的样子了。
　　“现在……不好吗？”汪钧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可是他很清楚的是，他不能接受王喆玥的感情，因为虽然他们相处得很好，关系融洽，但在汪钧心里，那和他所理解的爱情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不好！”王喆玥的眉毛一下就扭打成一团，“这样是什么关系啊！”
　　“喆玥。”汪钧的脸上显出了典型的哄无理取闹的小孩时那种疲倦又无奈的神情。王喆玥上一次见到他这样时，是汪钧哄王喆玥的小表妹哄得头都大了的时候。
　　“好了，没事了，当我没有说过。我们进去吧。”眼泪在王喆玥转身的时候打了好几个转，才慢慢退回眼眶后面去。
　　“回来了啊。”
　　“嗯。”王喆玥的脸红扑扑的，不过只是刚才鼓起勇气表白那一刹那所导致的暖意，并非表白成功之后的得意和娇羞。
　　神经大条的张晗当然看不出来，可是季绵却像是什么都知道。
　　“给我吧，纪璐，一百块。”
　　“你喝可乐喝傻了吗？”纪璐用筷子的尾端敲了敲季绵装有可乐的玻璃杯口，然后靠在季绵耳边说，“我又没有跟你赌。而且你怎么知道你赢了。”
　　“那现在赌呗。”季绵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赌什么？”汪钧一坐下来就听到季绵上一句话。
　　“赌今年你送大家的圣诞礼物。”季绵撒起谎来时比纪璐更加气定神闲。
　　另外一个顽皮的男生跟季绵叫起板来，“哟呵？这么大口气？大蒜吃多了吧？”
　　“敢不敢？”季绵的眼神里尽是纪璐看不懂的狡黠得意，谁知道她哪来这样的勇气和信心。
　　“好啊。毛爷爷我先搁桌上，但我要求你全部猜中。如果中了，噢耶，毛爷爷就是你的了。”
　　“干嘛赌钱啊。”王喆玥好像不太乐意朋友们玩这种游戏，于是顽皮男生悻悻地收起那张人民币。
　　“那玩大冒险呗？”张晗给出了比较可行的建议。
　　“好啊。”汪钧一口就答应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这么厉害。猜错一个罚你一次，猜对一个罚我一次。”
　　“等着瞧。”季绵轻蔑地笑了笑，完全不管纪璐在旁边偷偷劝她别闹。
　　由于每年只有汪钧故弄玄虚地会把女生们的礼物都包起来，而男生们的绝对不是手套就是袜子，绝无二样，因而女生们的礼物显得特别有看头。
　　汪钧把他准备的那一摞礼物放到另外一张小圆桌上，然后推过来让季绵猜。
　　“张晗的是暖手宝。”季绵把一个酒红色的礼物盒拿出来，放在右手边。
　　汪钧点点头，顽皮的两个男生欢呼起来。
　　“大晗的很好猜好不好。”王喆玥摆摆手，示意男生们不要瞎起哄，“要知道我们大晗一冬就吵着说要买暖手宝的。”
　　看着王喆玥喜笑颜开，纪璐一点都不觉得季绵的直觉是准的，虽然她猜对了张晗的礼物。
　　“这个是围巾。”季绵捏到软软的一个，也放到右手边，“这个是送给小奇的。”
　　汪钧又点点头，叫做小奇的女生表示收到围巾很开心，因为以往她都是更小的饰品，大件的都是喆玥她们的。
　　“嘉嘉的是……”季绵还很会制造气氛，故弄玄虚地眯起眼多看了看，“毛线帽子。”
　　“哇。好像我惨了。”汪钧嘴上示弱，脸上却漾起比刚才更加胸有成竹的笑意。
　　“这个是喆玥的。”季绵把粉红色外包装的正方形礼盒移到左手边，“是香水？”季绵试探性地看了看汪钧。
　　“嗯。”汪钧点头加应声肯定，让饭桌上的大家都吵起来，“不是吧！偏心很多啊！”
　　“怎么这样啊！”“诶呀我也要变女人嘛！”“香水很赞耶！”
　　男生女生们七嘴八舌的，本来有着热腾腾火锅的小木屋瞬间变得更加热闹。
　　“还有两个，你自己猜完它。”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季绵用一种惋惜的眼神看了看汪钧，汪钧却摆摆手显得特别无所谓。
　　剩下两个礼物，都是是扁扁的正方体，可是一个明显要重，另一个则轻很多。
　　“一个是巧克力，另外一个是……围巾吗？”那个有着梦幻紫外包装的礼物瞬间把季绵难住了。
　　“猜啊。”汪钧的气势更加高涨，“这个轻的，不是围巾。”
　　“玩具拼图？”季绵开始显出绞尽脑汁的神色。
　　“不是。”
　　“刺绣？”季绵已经陷入乱猜的状态了。
　　“肯定不是。”这回换王喆玥趾高气扬。
　　“那是什么？”季绵懊恼得不行。
　　“噢耶！季绵一次大冒险，汪钧这家伙才不会怕大冒险，来真心话吧！一人问一个！”两个顽皮男生丝毫不想放过游戏的机会。
　　“行行行。”季绵全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汪钧也一副“你们爱问什么问什么”的表情。
　　“赶紧，给我拆了那礼物，我倒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季绵示意纪璐去拆那个轻一些的正方形。
　　“喂。”汪钧却忽然慌了。
　　原本找了一下午的礼物，原本刻意挑选了紫色包装的礼物，原本是用来表达心意的礼物，因为王喆玥突如其来的表白而失去了它本来的使命。
　　——不能，不可以。
　　不能让众人知道纪璐这份礼物的不同，因为其他人的礼物，汪钧都是凭着以往对他们的了解程度来买的。在王喆玥不向他表白的情况下，汪钧兴许还能因为“纪璐是新人，不了解情况，所以我就特地问了她”来掩饰自己的精心准备，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能让王喆玥知道。
　　——因为如果他们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你可能就会被这个新的朋友圈所淘汰。而我不想再看到你掉进那种无休止的忧郁中了。纪璐。
　　“这个是给你的。”汪钧半路拦截下季绵递过去给纪璐的礼物，将它交还到季绵手上，“你猜错了。”
　　“哈？”季绵本来很震惊，可是她能从汪钧闪烁的目光中看出点什么，于是很自然大方地欣然接受了意料外的礼物。
　　“看看季绵猜不中的是什么？”大家都凑上前看。
　　礼盒打开的那一刻，只有纪璐是惊讶的，其他人都只是意外和喜悦。还好纪璐将情绪藏得深深的，没有显露在面部。
　　“居然是动物耳朵？”季绵带着一些嘲讽的表情，然后大家嬉笑着散开了。
　　纪璐在嬉笑声中拆开那个重一些的礼盒，里面是精装的榛仁巧克力。可是没有人关心纪璐的那盒礼物，在这场不同往年的圣诞聚会里，纪璐是不起眼的那个。
　　——那不是我的礼物吗？

　　☆、第四十五章　　不欢而散的圣诞聚会


　　“来吧，该真心话的真心话，该大冒险的大冒险。”
　　众人又围坐到桌子旁，继续吃吃喝喝玩玩。
　　“先真心话吧。”不明情况的张晗还以为王喆玥告白成功了呢。
　　“问吧，谁先问。”
　　“初吻的年龄？”顽皮男生一号率先提问。
　　“还在呢，别捣蛋。”汪钧脸微微泛起红光，引得两个男生好一阵笑。
　　“下一个下一个。”汪钧赶紧掩饰自己的慌张。
　　“如果有一天我跟你吵架，你会怎么样？”不太擅长玩尺度的女生问了一个大家都觉得没什么瘾的问题。
　　“我跟你道歉啊。”
　　众人对于汪钧这种更加无趣的答案发出不满的嘘声。
　　“身上哪个部位最敏感？”顽皮男生二号又把话题拖回了可以令人期待和偷笑的层面上来。
　　“去你的。”汪钧拿着牙签筒，做出要扔死对方的假动作。
　　“说啊！哈哈哈哈！”两个顽皮男生笑着抱成一团。
　　“肚脐眼。”
　　“不诚实啊！”顽皮男生二号显然不太满意汪钧的答案。
　　“喂喂喂，点到为止啊！”汪钧不停冲他们使眼色，碍于还是女生多的情况，两个顽皮男生便无奈收手了。
　　“对梦中情人有什么要求？”另一个斯文的女生接着问下去。
　　“漂亮，善良，活泼，有脾气，喜欢我。”
　　“啊啊啊啊，好无聊啊，来点有趣的嘛！”顽皮男生敲碗表示不满。
　　“我来。”季绵抿嘴一笑，“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换成别人答这个问题也许有困难，但是像汪钧这种嬉皮笑脸的男生显然没有压力，“我可是很博爱的。”
　　全桌人唯独汪钧、王喆玥和季绵知道，汪钧补充的这句话是为了安抚王喆玥的心。
　　“下一个下一个。”季绵对自己的问题首先表示扫兴，然后推纪璐问真心话。
　　“啊……我还没想到呢。”纪璐皱了皱眉。
　　“我先来吧。”张晗笑嘻嘻的，“你最喜欢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张晗刚说完，王喆玥就在桌下狠狠掐了张晗大腿一下，张晗吃痛嗷呜一声，大家都看过去，王喆玥的脸刷地变红。不明真相的众人立马就误会了。
　　可是王喆玥低头那瞬间忽然在想，如果这个问题让汪钧说出了心里那个人是谁，这不是更好吗。于是王喆玥带着假笑抬起脸继续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季绵啊。”汪钧口里说出季绵名字的时候，纪璐听到张晗的心嘎登一声，王喆玥的心直接嘣地就碎了。
　　——这什么破游戏啊，不是找事儿么。
　　纪璐默默在心里念叨“不要翻脸不要翻脸”，可是其他人都按捺不动，唯独对面两个男生解开了尴尬的气氛，“你小子啊，有哪个不喜欢的。来点别的问题好吗？”
　　男生们齐齐看向纪璐。
　　“那……你玩真心话最怕别人问什么问题？”纪璐这个问题问得倒是挺巧，连季绵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诶这个好啊，看汪钧臭小子怕什么，一会儿就让喆玥问什么就行了。”
　　“切。”汪钧又是轻蔑一笑，“最怕的就是刚才那个问题，已经问了。”
　　“真无聊。”季绵彻底没了兴致。
　　“我不问啦。我不知道问什么。”王喆玥更加兴致缺缺，恨不得马上离开小木屋。可惜她是东道主，她要是走了，全屋人就散了，那才最没气度又最扫兴。就是这个原因，拖着王喆玥一直死撑到底。
　　不过这事换了纪璐，她绝对在表白失败那一刻就会离开。或者说，换成是纪璐的话，她压根也不会有表白这个打算吧，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像王喆玥那样喜欢着汪钧。
　　“喆玥不问就换季绵大冒险吧。”顽皮男生立马将注意力转移到整蛊季绵身上来。
　　“求放过。”季绵嘴巴求饶，脸色却毫不畏惧。
　　“我来吧。”王喆玥忽然自告奋勇。
　　“你喜欢汪钧吗？”
　　“什么呀这是大冒险！”
　　“喆玥你太浪费机会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伤心啊！！！”顽皮男生们和张晗、纪璐几个女生都惋惜地喊了起来。
　　“算啦算啦，你就答嘛。”王喆玥却无视众人的七嘴八舌，笃定地注视着季绵，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中。
　　“我喜欢汪钧啊。”
　　——我——喜——欢——汪——钧。
　　纪璐在自己心里重播了一次季绵的话。
　　——我早前也问过你这个问题，你不是这么回答我的啊。难道那时的你口是心非了？
　　随后，即便王喆玥竭力保持大度和无所谓，但大家都已经知道美好欢乐的气氛回不来了，便三三两两地结伴回家。张晗留在王喆玥家里住，于是没有和大家一起走出来。季绵、纪璐和汪钧并排走在王喆玥爷爷的农庄的路上。
　　“我像电灯泡吧。”
　　“乱说什么啊。”汪钧和季绵异口同声地谴责纪璐的胡思乱想。
　　“喔……”纪璐赶紧闭上嘴。
　　以王喆玥家为起点时，季绵和纪璐就不是同一个方向了。在季绵坐上出租车前，她悄悄地将纪璐拉到一边，然后跟纪璐把手上的礼物换了过来。
　　“为什么跟我换啊？”
　　“你不知道吧，榛仁巧克力是我的最爱。”季绵用央求的眼神看着纪璐。
　　“喏。”纪璐也很想拿到那一盒动物耳朵发夹，毕竟那才是她真正想收到的礼物。
　　“到家之后给我打电话呀！”纪璐挥挥手，送别了季绵。
　　“走吧，还依依不舍呢。”汪钧敲了敲纪璐的头。
　　纪璐先是加快了两步，然后又转过身来，“没有地铁了吧？”
　　“嗯。我们也要叫出租车。”
　　“那你干嘛叫我走。”纪璐跟汪钧总是拌嘴，虽然吵得不凶，却一直都是这种相处不太稳定的状态。
　　“娘子冤枉啊。”
　　“谁是你娘子啊，再说我就不跟你坐一辆车回去了。”纪璐的不满是认认真真的，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
　　“哎。我吃太饱，能劳驾您陪我走一段路么？”
　　“嘁。唉……好吧。”纪璐拿着礼物盒默默向前走去。
　　汪钧静静走在纪璐左边，不像平时那么多话。
　　“喆玥她……是不是向你表白了啊？”
　　“嗯。”汪钧轻轻应了一声。
　　“那结果呢？”纪璐看到汪钧的反应时就知道季绵说的没有错，可是纪璐更想听汪钧亲口描述这件事情。
　　“结果就是没有在一起咯。”汪钧故意说得轻松，可是纪璐知道他拒绝了王喆玥之后心里多少会有些负担。
　　“那喆玥哭了吗？”
　　“她不是那种小女生好不好。”汪钧对王喆玥还是很熟悉的，毕竟做了三年同学，混得不熟也不会被人家表白吧。
　　“唔。”纪璐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沿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问。
　　“倒是你，昨晚不是说有女生要向我表白，我还以为是你呢。”
　　“我干嘛要向你表白。”纪璐翻了个白眼，“你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了季绵，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啊。”
　　“那个……”汪钧迟钝了几秒，“你跟季绵明天去把礼物换回来吧？怎么样？”
　　“噔噔噔噔！”纪璐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还保存着紫色外包装的礼物盒，“还要你说么，我们已经换啦。”
　　“你喜欢么。”
　　“不喜欢。”纪璐却忽然跟汪钧开起了小小的玩笑。
　　“啊？”汪钧倒是认认真真上当了。
　　“怎么会不喜欢啊，很可爱耶，骗你的啦。”纪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对猫耳朵，然后夹在头上，“怎么样？有没有天然呆。”
　　“好蠢的样子。”汪钧的嘴忽然变笨了，变得没有那么油腔滑调，没有那么懂得讨人喜欢，而是由于沉浸在对纪璐的欣赏里，忘了平常该有的戏谑。
　　“你才蠢！”纪璐甩过头，不理会汪钧的评价。她看到远远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便伸手去拦。
　　——等一等啊，我还想多散散步。哪怕只是跟你说些没有营养的话也好。
　　汪钧很清楚，经过了今晚的事情之后，他起码有一段时间无法顺利地向纪璐坦白心意，不是他自己有心理障碍，而是他担心纪璐觉得他轻浮不可靠，有着朝秦暮楚的个性。
　　可是纪璐已经快汪钧一步，跟出租车司机把价格都谈好了。
　　“走吧，该回家啦。”
　　“嗯。”汪钧看见纪璐扎眼的复古绿连衣裙，嘴角轻轻泛起笑意。
　　车开动的时候，汪钧忍不住问纪璐，“你怎么那么不听话，我不是嘱咐你穿红色吗？”
　　“你看我今晚多特别啊。”纪璐不置可否，却略显自鸣得意之气。
　　“你最特别了。”
　　——在我心里，你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可是我多希望能摘下你，放进我的口袋里面。
　　“我一直以为他喜欢上了纪璐，结果他还是喜欢季绵……”王喆玥坐在小木屋外的走廊上，任凭冷冷的夜风吹刮着她豆腐似的娇嫩肌肤。
　　“别哭啦，喆玥。”张晗抱着一大盒抽式纸巾蹲在王喆玥旁边，不知道劝什么才好。
　　“我输给季绵，那就是完败，是完败啊！”

　　☆、第四十六章　　接踵而至的月考


　　圣诞节过后，星期天如期到来。日月星辰不会因为地球上某个渺小生命的变化而停顿或改变，新的一天总是准时到达。
　　纪璐睡了个大懒觉，起床了之后立马看看家里有没有人，可是却没有见到王缇和云朵的身影。
　　“神出鬼没的干嘛。”纪璐嘀嘀咕咕，然后走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可是她余光却瞥见餐桌上那一堆汽车的介绍书。
　　“哗！”纪璐对于王缇真的要买车的事表现出无限惊喜和期待，“真的吗？”
　　刚才还因为独自在家而导致心情郁结的纪璐一下变得开心，“耶耶耶！”一边哼着歌一边刷起牙。
　　循例吃完外卖之后，纪璐想起周末的作业还留了些尾巴，于是摊开一堆课本和练习册开始写写算算。
　　——这周又要月考！
　　纪璐一拍脑门，忽然神经就紧绷了起来。12月有初三年级的最后一次月考，月考之后紧锣密鼓地跟着期末考试。
　　然而事实上暂时紧张月考和担忧期末考试的人，只有纪璐一个。其他人要么不担心，要么还没把心思移到这件事上来。
　　下午上学时间，纪璐和汪钧像往常一样坐公交、转地铁抵达王喆玥家附近的指定上车点，可是上了车之后才发现王喆玥和张晗这次没有同车。
　　“王喆玥说她今天不来。”司机大叔靠着车抽烟，看到汪钧和纪璐坐好了就把烟头在垃圾桶顶盖上捻灭，然后开车。
　　“喆玥她……”纪璐想了想，然后生气地转过脸恶狠狠盯着汪钧。
　　“她可能就是不想见到我。”
　　“对，就是不想见到你。”
　　“拜托，这事不能勉强好吗。”汪钧耸耸肩，也不全然是玩笑式地回答着纪璐。
　　陆续接了其他几名同学之后，大家也都对王喆玥不在的事随口问了几句，纪璐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所有问题都甩给汪钧一个人回答。唯独季绵是没有多问的，纪璐知道季绵什么都能猜到。
　　“季绵，你说喆玥会不会跟你反目？”走在校道上的时候，纪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反目？她不会的。”季绵又流露出那种成竹在胸的气势。
　　“为什么啊？她不会觉得是因为你的关系，所以汪钧才不跟她在一起的么？”
　　“她会这样想，但她不会跟我反目。”季绵对纪璐使了个颜色，示意她汪钧走过来了，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纪璐只好作罢。
　　初三第一学期的第四次月考在大家各自的复杂情绪中开始了。最让纪璐头痛的还是物理、数学和英语。由于上次月考中，纪璐和汪钧总分接近，所以这一次月考的座位他们俩几乎就是挨着的，只不过纪璐坐在倒数第二排，汪钧坐在纪璐右侧那一列的顺数第三排，两个人之间相差三个课桌的距离。
　　考英语听力的时候，纪璐偶然抬头看到汪钧拼命在调试他的收音机，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后来老师也来了，可是也没帮成。纪璐从老师的唇语里读到：那算了吧，你就先这么听着吧。
　　——喂，要加油啊。
　　——喂，不能放弃。
　　——喂。
　　过于担心汪钧不能顺利完成听力的纪璐自己也错过了一道对话题，发现的时候已经只能在ABCD四个答案中乱猜乱选了。纪璐一边继续着听力，一边不时抬头看看汪钧，他已经把耳机摘下来放在桌子一旁，貌似开始动手做其他题目了。
　　——喂。
　　看着已经放弃五分之一的英语分数的汪钧淡定的背影，纪璐却特别难过。即使她现在已经没有定定地盯着汪钧的后背看，可是脑海里却有着挥之不去的惋惜。
　　——如果不好好考，就会掉出重点班啊。
　　考完出来的时候，纪璐本想找汪钧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一题都没有听到，可是被收卷老师挡了一下的纪璐立马找不到汪钧的身影了。
　　“唉……”纪璐长长地叹了口气。
　　“干嘛这么哀怨？题目很难吗？”从隔壁考场一出来就听到纪璐叹气的季绵拿笔袋敲了一下纪璐的头。
　　“没事。饿死了，去吃饭吧。”纪璐不想诅咒汪钧，也就没有多提考场里的小小乌龙。
　　吃饭的时候，纪璐心里还惦挂汪钧可能被调走的事情，于是神秘兮兮地问季绵，“要是被换去种子班，那又得跟另外一个班的人一起上课、做作业了啊？”
　　“对啊，还不都一样。”季绵慢慢嚼着嘴里的青菜，但她发现纪璐的表情不太对劲，便赶紧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