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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欢外交官 锦素流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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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错过他刚才拿它捂着嘴的细微动作,纵然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投放在自己和那位大婶身上,但是她却不经意地看到那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嫌恶和不悦。

    苏暖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所站的位置,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刚才他没有移动双脚,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动作,那么,那条鱼还会不会甩到她的头上?!

    该死的,亏她在某一刻还以为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是想把那块方帕递给她,亏她还努力压制着自己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亏她还一厢情愿地自作多情!

    捧着速食面的手臂因为气愤而收紧,过于专注于自己的不甘,她没有听见一包速食面掉落在地的声响,只是愤懑冷漠地盯着那道英挺的背影。

    这份愤懑不单是对这个素昧蒙面的男人,也是对她自己,她无法原谅自己,在那么刻骨铭心的教训之后,她竟还奢求着做一个事事为别人着想的老好人!

    她不予计较的结果,是无人问津的凄惨,没有谁愿意递给她一张纸巾,或是关心地问一声,只有一身的腥臭味,还有渗入到衣衫里的冰凉。

    自嘲地轻笑了一声,苏暖低头望着自己的目的,双臂收紧,便打算离开这个能充分让她爆发出愤怒的地方,当她刚迈出一步,那个还在买鱼的男人,却恰巧地转过头,仿佛是察觉到苏暖方才扎在他身上的刺骨目光。

    苏暖没料到他会看向自己,脚步微滞,栗色的刘海下,一双眸子也不由自主地望向他,望进了他眼镜后面的瞳眸中。

    仿佛是回到了记忆深处的某一刻,那双美丽的琥珀色眼睛里盛载的情绪让她的心感觉到窒息的喘息,胃也开始抽疼。

    “每个女孩子都是一名天使,她应该学会如何维护她的美丽!”

    她没有忘记那个午后,少晨拿着手帕,宠溺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泥土,他脸上的笑容那么明亮,就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太阳花。

    那双澄澈透明的眼眸,琥珀色的湖面上,泛起的涟漪,是眷恋的深情和呵护。

    苏暖匆忙地挪开眼,不敢再去注视那双熟悉的眼睛,她的再多看一秒,她所有伪装的冷漠和坚强会瞬间瓦解。

    那是她不允许的,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即使,那个人,有一双和少晨相似的眼睛。

    可是,他终究不是那个他,没有人会像少晨一样,愿意用生命守护着她。

    低垂下脑袋,任由蓬乱的长发挡住她的脸,她知道这时候的自己很难看,所以想要立刻逃开,她肮脏凌乱的样子,不应该污染那双美丽的眼睛,即使那不再是少晨的眼睛。

    陆暻泓从来都知道,自己对女人的影响力,习惯了无数目光的注视,他不会再为了一两个惊艳爱慕的眼神,而亭他的脚步,或是分散他的注意力。

    当一对愤怒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时,他却无法像往常那样置之不理,回过身,他犀利精锐的目光撞上的是那厚重刘海下的一片阴暗,他看不清她的眼神,却完全感受到了她的难受和压抑。

    在他还没理清这份压抑是从何而来时,她却已经慌张地逃出了他的视野,那样一个浑身邋遢的女孩子,他无法用一个高雅的词语来形容。

    “先生,您的鱼!”

    陆暻泓望着被大婶包裹得严实的三文鱼,绯然的唇角,是一抹满意的浅笑,拎过干净的袋子,依旧是淡淡的语气,道了声谢谢便往收银台走去。

    西装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陆暻泓一手拎着鱼,一手拿出了手机,还没来得及按下接听键,脚下忽然一滑,一个趔趄,颀长的身姿晃然往前倾倒。

    “哐当!”

    漂亮修长的大手一把按住旁边的货架,控制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却无法避免地撞上坚硬的铁架,肩膀上一阵疼痛,干净得毫无褶皱的西装上,已然染上了一层灰尘。

    这个意外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也让他在公众面前罕见地失态,这样的失误足以让他耿耿于怀上一段时间,作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官,他的言行都体现着优雅从容,而不是这样的狼狈!

    不悦逐渐在眉宇间涌现,陆暻泓目光落在地上,寻找罪魁祸首,入目的俨然是那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三文鱼。

    ------题外话------

    ——好吧,这就是小叔和苏暖的第一次见面,四目交接,啧啧……——

    ——貌似两人对彼此的影响都不是很好哇——

    !
  彼此陌生(一)

    浓郁的咖啡香气氤氲着复古的建筑,睦南路237号,这间在纯正的中式传统和纯正的西式味道相遇中,碰撞出慵懒和闲情的咖啡馆门口,赫然团一辆亮眼的宝蓝色跑车。

    幽静的胡同里,隐约流淌着七十年代流行的靡靡之音,古老的建筑上,爬满了葱郁的藤叶,即使面临深秋也不曾有凋零的迹象,处处透着内敛的奢华和张扬的低调,矛盾而不冲突。

    陈旧的木质楼梯,因人的踩踏发出吱呀声,本安静地坐在卡座上的清俊男子,从窗外收回悠远的目光,随即便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平静。

    英式咖啡杯内,卡布奇诺的馥郁四溢,陆暻泓轻抿一口,在他将被子放回杯盘,抬头之际,便看到楼梯口的高大男人,褐色的西装,喘着粗气,本笔挺的领带也因呼吸急促而被他大力地扯开。

    “三点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正好!”

    他平复着上下剧烈起伏的胸膛,一边往陆暻泓所在的位置走去,步伐不疾不徐,手里拿着的正是陆暻泓规定的时间点为止法国股市收盘指数的相关文件。

    陆暻泓平淡的脸色,未出现任何的欣喜和赞赏,似乎这样的结果只是刚好达到他的最低要求,所以并不值得炫耀和得到赞扬。

    对于陆暻泓吝于表扬的行为,男子也没有丝毫的不满,径直在他对面坐下后,便将文件推到了陆暻泓跟前。

    “有你这么催命的吗?回国第二天就这样奴役我,还不给年终奖金!”

    “我以为我给你的,足够你在年底好好挥霍一次。”

    男子被陆暻泓的回答堵得讪然地仰靠在卡座背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将领带随手扯下,扔到一边,顺手解开两口扣子,招来侍者,点了杯咖啡,随后便悠然地眯着眼养精蓄锐。

    斑驳的阳光,透过玲珑花窗,点点倾洒在陆暻泓白皙的肌肤上,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专注的神态,让他看上去仿若一座优雅却不失严肃的雕塑。

    男子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懒散的目光无意间瞟到陆暻泓跟前的咖啡杯,浓黑的剑眉一挑,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痞笑地勾起:

    “Ansel,很少有男人会这么钟情于卡布奇诺,都说它是爱情的滋味,你是不是也在品尝卡布奇诺的时刻,等待着爱情的降临?”

    陆暻泓浏览文件的眼睛,幽幽地抬起,看了一眼满脸八卦的男子,又低下了头,未作任何的答复。

    这个被称为泰伦斯的男子却未善罢甘休,眼巴巴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前凑近,眼神四下扫荡了一圈,才刻意压低声,殷切地盯着陆少帆漂亮的俊颜,鬼鬼祟祟地问道:

    “老实交代,在挪威的这几年,你那童子身破了没?”

    陆暻泓复又翻过一页,凝注的目光依旧落在一张张的数据分布图上,清冷的嗓音却预兆着一种禁止话题的严令。

    “泰伦斯,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泰伦斯自觉无趣地摸摸鼻尖,当他的咖啡被端上来时,不忘朝礼貌的年轻侍者折,看着侍者羞红了脸落荒而逃,才满意地拿起咖啡杯,一边喝着苦涩的爱尔兰咖啡,一边打量着对面投入工作的男人。

    他对自己的长相一向自信,混血儿的五官轮廓,让他具有男子没有的硬朗和俊美,只是这份孤傲在遇上陆暻泓后,变得岌岌可危。

    尤其在看到这个性子冷清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将上流社会的名媛拒之门外后,和自己放浪不羁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也间接导致了自己的名声大不如前。

    名门千金提到陆暻泓,自然而然联想到高贵有风度的外交官,而提到他泰伦斯,却是大相径庭,曾经幽默风趣的华尔街顶级操盘手,因为有陆暻泓的在场,瞬间降格为油嘴滑舌的落魄交易员。

    这样的差别待遇,让他抓狂了两年,却在得知了陆暻泓的某个秘密后,这股子不服气便烟消云散。

    三十二岁还坚守着自己的贞操,这样的陆暻泓,难道不值得他佩服吗?

    对面传来的偷笑声,陆暻泓不是没听见,只是这样抽风的笑声听得多了,他早已经可以置若罔闻,专心应对自己的工作。

    见陆暻泓一直未附和他的玩笑,泰伦斯也不再继续,喝着自己的咖啡,靠在卡座沙发背上,听着咖啡馆内邓丽君的歌声,难得享受一下这里的小资情调。

    陆暻泓没有花很长时间,便看完了那些复杂的K线图,合拢文件,重新递还给了泰伦斯,而泰伦斯也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笑吟吟地瞅着陆暻泓:

    “民族英雄,还看得懂?需要我为你讲解一遍吗?”

    对于泰伦斯给出的这个称谓,陆暻泓不置可否,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凌驾于雇主和雇佣者之上,虽然性格迥然不同,却是最要好的朋友。

    所以当泰伦斯说出“民族英雄”时,陆暻泓可以完全相信,他玩笑的语气里,没有讽刺的意味,听在耳里,也只是微微地翘起嘴角。

    侧头望着窗外的夕阳西下,深邃的眼眸微眯,使得他干净透彻的气质中,晕染上妖娆的雾气,这样的美丽,即使是男人,也会被他迷惑出神。

    泰伦斯为自己没出息感到懊丧,却不得不承认,陆暻泓这厮绝对具有男女通吃的潜质,拉回自己走神的思绪,干咳一声,转换话题道:

    “听说你去找那个孩子了?”

    陆暻泓看了眼好奇的泰伦斯,端起卡布奇诺微抿,无声之间,却是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是去找那个孩子了,可惜,没找到。

    这是陆暻泓表达的意思,泰伦斯了然地点头,也学陆暻泓的样,慢慢地品着苦涩的咖啡,两条眉纠结在一块,嫌弃地把咖啡杯往旁边推了推,才接着道:

    “你让我每个月往那张卡里打两千块,结果上个月我闲来没事,去查了查,你猜我查到什么了?”

    “她一分钱也没动。”

    泰伦斯惊诧地瞪大眼,听着陆暻泓平淡的叙述,反应过来后,却是忿忿地不满,控诉地望着陆暻泓:

    “你既然早猜到她不会动这笔钱,为什么还每个月让我跑去银行存钱?”

    陆暻泓无视泰伦斯的埋怨,从卡座上起身,整理着西装上的褶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泰伦斯,给出了一个让泰伦斯暴走的理由:

    “你不是说你闲来无事吗?”

    言外之意:所以,我就找点事给你做做。

    !
  彼此陌生(二)

    泰伦斯俊朗怒极而笑的轻哧,仿佛想起了什么,平息了愤懑,晃着交叠的长腿,重新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搁在鼻翼下,闻了闻,却未入口。

    然后,坏坏地扬着嘴角,抬头仰望着挺直地站在对面的男人,俊朗的脸庞上不乏幸灾乐祸的看戏成分。

    “这次老爷子给你安排了几场相亲,来,说出来让朋友替你高兴高兴!”

    果然,被泰伦斯这么一提,陆暻泓淡淡的脸色上,出现恍惚的不耐,即使稍纵即逝,还是被一直死盯着他的泰伦斯逮了个正着。

    “要不是你关键时刻掉链子,现在你的娃都这么高了!”

    泰伦斯洋洋得意地伸手比划着,全然不顾陆暻泓已经敛起的眉头,目光在瞟到桌上的一串车钥匙时一愣,而陆暻泓已经往楼梯口走去,步伐自始至终地优雅而克制。

    “怎么开了两天就还给我了,你在A市买了新车?”

    泰伦斯拎起自己的跑车钥匙,冲陆暻泓的背影摇晃着钥匙挂件,迷惑而不忘自我反思,难道是我的车不拉风,他看不上?

    陆暻泓在迈下楼梯前,回过头,看了眼表情纠结的泰伦斯,淡淡地反问:

    “你不觉得自己开车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吗?”

    泰伦斯懵懂地折,俊脸上是一片不解,灰蓝色的瞳眸中,映出的是陆暻泓走下楼的身影。

    往窗口探了探身,他就看到咖啡馆外面慢慢停下的黑色奔驰轿车,司机下车,快速地绕过车头,毕恭毕敬地打开后座的车门。

    原来是有专用司机来接啊!

    泰伦斯努努自诩性感的唇瓣,就看到陆暻泓从咖啡馆出来,坐进了轿车,而司机在关上门后,却进了咖啡馆,没过一分钟便走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袋子,然后匆匆地上了车。

    目送着轿车离开,泰伦斯才搁置下咖啡杯,收起自己来时带来的文件,便起身下楼打算走人,只是,在他刚要跨出门口时,便被一名侍者拦住。

    “先生,您还没买单呢!”

    泰伦斯注意到周遭异样的眼神,也不悦地绷紧了脸,却在看到侍者递上来的账单时,不得不掏出皮夹付钱,咬牙切齿地心中抓狂:他犯小人!

    车子驶上立交桥的环道,在平坦的道路上飞驰,陆暻泓独自坐在后座,他那双形态优美的细长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很明显,他正在工作。

    司机认真开着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是陆暻泓的专用秘书--乔,此刻正对手里的两条三文鱼束手无策,却又不敢去打扰一心放在工作上的上司。

    乔透过后视镜望着后面这个高贵却清冷的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是一份崇拜之情,从他到牛津大学求学,听过Ansel。陆的传奇事迹后,跟随陆暻泓便成了他的理想。

    即使多年后,他依旧只是陆暻泓的一名下属,他却相信,跟着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学到的远远多于那些少年得志的社会精英。

    当他的凝视换来陆暻泓的抬头时,乔立刻恭谦地转过头,未等他开口询问怎么处理这两条三文鱼,陆暻泓已经先他一步,从那本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只折叠好的塑料袋递给他。

    “下车前,把鱼装好,乔。”

    陆暻泓淡淡地一弯唇角,却已胜过繁华落尽的缤纷烂漫,即使共事三年,乔还是无法否决,陆暻泓对旁人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

    一个男人拥有不可方物的美貌和接近于冷血的理性和睿智,那是造物主对宠儿的溺爱,只是这份近乎完美的高贵,却也让他以缥缈之姿,遗世而独立。

    很多女人想要征服这个雾里看花的神秘男人,最后,往往只换来梦里花落的失落和挫败。

    然后,她们才会惊觉,这样的男人,只适合远远的欣赏,而不是去实施捕猎,亵渎了这一份高高在上的美丽!

    乔打开塑料袋,便看到上面印着的挪威文字,那是挪威商场里专用的袋子,大脑中灵光一闪,望着陆暻泓的眼神更加钦佩。

    他忽然想起回国前,陆暻泓接到的一个电话,陆家大家长即陆老参谋长打来特意嘱咐陆暻泓买两条挪威的三文鱼回国,老爷子说了,不是自家儿子亲自空运回去的一概不收。

    但是即便是在陆暻泓登上飞机的那一刻,他都没看到三文鱼的踪影,也没闻到鱼腥味,更别提安检处的异样,他以为陆暻泓藏得隐蔽,没想到是陆暻泓根本就没带回来。

    那他手里的这两条鱼……

    乔很识趣地闭上嘴,没有提一个为什么,开始着手完成陆暻泓交给他的后续工作,将冒牌的挪威三文鱼装进了正统的挪威购物袋里,确定万无一失后,才放心地将袋子放置在收纳盒里。

    “副部,关于那位苏暖小姐,我会尽快找到她。”

    轿车驶入幽静的林荫道,掠过摇曳的树影,陆暻泓将手里的文件安稳地放到一边,抬眸望了眼车外,琥珀色的雾气里是沉敛的淡漠。

    “没有必要为此浪费人力。”

    乔不解地望着后视镜里神色平静的男人,这两年里,陆暻泓没有特意地去寻找过苏暖,却也没忘记去接济这个生活可能拮据的女人,这是他对他过世的侄子的承诺,亦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个责任。

    乔以为,陆暻泓这次回国述职,甚至去拘留所接这个素昧蒙面的女人,是想要亲自照顾她,结果陆暻泓的命令却告诉他,他依旧打算和那个叫苏暖的女人保持陌生人的关系。

    他是陆暻泓的手下,自然听命于自己的上司,心中即使有疑惑,也只能闷在心里,一个人咀嚼思考,绝对不会让陆暻泓来为他解答。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他明天恐怕就会失去这份工作,陆暻泓不会允许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待在他的身边。

    “我明白了,副部。”

    ------题外话------

    ——有想看《市长,我爱你》结局里的律师沐斯宇童鞋故事的筒子吗?——

    ——咳咳,抱影无眠小盆友已经开坑了,欢迎亲们跳坑,《宠坏不良检察官》http://。/info/。html

    !
  彼此陌生(三)

    幽静的老城区,参差不齐的楼房储在狭窄的马路两边,远远地便传来公交车的鸣笛声,为这幅陈旧灰暗的画面增添了一丝的生机。

    在某一块特定的站牌前,公交车缓缓地停下,一道纤瘦单薄的身影从车里走下来,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滑稽而脏乱,那样的色彩斑斓,不是商场橱窗里套在模特儿身上的高档品,而她的手里拎着的是一袋满满的速食面。

    这是今天最后的一趟公交车,从这里去市区的公交车不多,晚上六点后,这条不算宽阔的马路就会归于沉寂,除了稍许的电动车和自行车还会出现。

    苏暖很庆幸自己能赶上这班车,那样,她就可以省下一笔打车的费用。

    老城区的生活居住条件不是很好,所以这里很多的居民选择搬迁去新市区,而将这些老房子租赁出去,房租不贵却也不便宜,最起码苏暖一个月挣来的钱,一半要交代在这上面。

    苏暖不是一个人住,两室一厅的房子,她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合租者,她的室友是一个四川的女孩,比她大两岁,大学毕业后两次考研没成功,又不想回老家,就在A市租房一边找兼职,一边为三度考研做准备。

    “小暖,你回来了啊!”

    苏暖刚打开油漆掉落大片的防盗门,就听到欣喜的女声,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夹带着浓重的地方特色,却又让人感觉到莫名的亲切。

    客厅里的厚重窗帘紧紧地拉拢,昏暗的视野里,苏暖只看到沙发上蹲着一团圆圆的生物,扑鼻而来一阵零食的香味,耳边是牙齿咬碎薯片的咔吱声和满足的嘟囔声。

    21寸的电视机里,正在播着恐怖片,阴森的配乐在密闭的屋子里回荡,苏暖只是瞄了眼,便不再多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不爱看恐怖片,或许曾经因为某个原因喜欢过,但最终结果仍然未作改变,看恐怖片只会让她想起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在苏暖将袋子往房间里的某个角落一丢时,本该在看片子的女孩已经出现在苏暖的房间门口,圆润的身材陪着卡哇伊的睡裙,让她看上去更像一只可爱的泰迪熊。

    “小暖,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我都没见你回来!”

    苏暖收拾凌乱房间的动作一顿,蓬乱长发下,略微苍白的小脸上几不可见的微笑,没有回答女孩关心的问题,而是绕开了话题:

    “嘉嘉,再过一个多月就到考研的日子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嘉嘉享受地咀嚼着零食的嘴一停,讪讪地摸摸脑袋,有些踏的鼻子微微地皱起,咧着嘴就往外跑。

    “我忘了我还有一套习题要做,那我先回房间了!”

    紧接着客厅响起父窣窣的动静,苏暖抿嘴而笑,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没过两分钟,那个叫嘉嘉的女孩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手里捧满了各种口味的薯片。

    “小暖,别整天吃泡面,对身体不好!”

    苏暖望着嘉嘉小心翼翼地防止那些薯片袋子掉落的笨拙样,发自内心地温暖一笑,让她本冷漠的脸上灵气了几分。

    “谢谢你,嘉嘉!”

    嘉嘉嘿嘿地笑着,肥嘟嘟的脸蛋上是娇憨的表情,在回房前,不忘嘱咐苏暖:

    “小暖,那个……嘴角的伤口擦点药水吧,不然很难消肿。”

    苏暖抬手触摸着隐隐作痛的嘴角,转头看向拜访在窗边的试衣镜,嘴边的淤青因为她的素颜更加明显,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一戳,刺痛感随即而来,她却露出一个澄净的笑容。

    她不屑于撒谎欺骗,却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任何一个人,林嘉嘉这个看似粗枝大叶的女孩,看穿了她的隐瞒,却未穿帮而是选择默默地关心。

    林嘉嘉懂得,如何为别人濒最基本的尊严,也因此,她才能和苏暖一直维持着良好室友的关系。

    凝望着镜子里神情漠然的自己,苏暖有片刻的恍惚,她本不是冷漠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只是经历了太多,让她不得不竖起自己尖锐的盾牌,阻止任何人的靠近。

    “越是值得信任的人,到最后,也越有可能成为那个背叛你最深的人,暖暖,你应该感谢我为你上了人生中宝贵的一课!”

    这是两年前,当离婚协议书递到她手里时,那个男人拎着行李转身离开前,留下的唯一的一句话,也是他的最残忍!

    顾凌城,毁掉的不止是她的幸福,还颠覆了她的整个世界。

    苏暖看着自己颓败的涅,苍白地微笑,心中的情绪却泛起重重的浪涛,随即恢复一片平静。

    少晨说,苏苏,不要恨,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吩己!

    可是,真的能做到不恨吗?

    黯淡的目光环视过陈旧的房间,最后稳稳地落在床柜前的那张照片上,凝视着照片里的那张洋溢着阳光气息的英俊脸庞,心也轻轻地抽痛。

    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晨会温柔地唤她“苏苏”,从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

    墙角堆放着一个大盒子,遮盖在上面的黑布,是一层厚重的灰尘,苏暖蹲下身,掀开一个角,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套完整的哈苏单反相机,干净而崭新。

    每个摄影师对自己的第一套相机总是情有独钟,这是一个通病,没有谁想去纠正它,因为它本身就是艺术工作者乃至艺术家的浪漫之处。

    苏暖触摸着机身,却没有将它捧到手心,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唇角噙着的是温柔的浅笑,带着某种幸福的向往。

    等我攒够了钱,就去普罗旺斯,你一直在那里对吗?

    少晨……

    ------题外话------

    ——坑爹啊,竟然把自己给写得泪眼摩挲了,后妈啊后妈……。——

    ——本文的更新时间大致定为下午一点左右,除非有意外,不然最近一段时间是不会改变的——

    !
  彼此陌生(四)

    苏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许是一天一夜,也可能只是几小时,当她睁开眼睛时,映入视野中的是林嘉嘉那张放大的圆脸,呼吸间也是她手里端着的提拉米苏的香气。

    “小暖,要吃蛋糕吗?”

    挥散大脑中残留的睡意,苏暖看着林嘉嘉谄媚的涅,轻笑地将那块蛋糕拨到一边,掀开被子,两条白皙的细腿落下床,套上拖鞋往卫生间走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每次林嘉嘉这样对她时,苏暖有预感,林嘉嘉虽然不是奸盗,但一定有事要请她帮忙,还是自己解决不了的事。

    “小暖,这可是我今天现买的,尝一口吧!”

    苏暖仿若没看见卫生间门口,捧着精美的提拉米苏巴巴地盯着她的林嘉嘉,刷牙,洗脸,擦拭护肤品,上妆,动作一连贯地流畅。

    “小暖……”

    林嘉嘉眼神忧郁地望着镜子里,那张画上烟熏妆的妖娆小脸,嘟着嫩嫩的嘴唇,站在苏暖身后,就像是一个体型笨重的幽灵,跟随着苏暖的脚步。

    苏暖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睡袍,从衣柜里随手拎出一条判裤和一件白色的贴身背心,等林嘉嘉追过来时,只看到苏暖正把一件蓝白细格的衬衫往身上套。

    苏暖的打扮一点也不精致优雅,淡色的判裤,背心外的宽松衬衫被她打了结在腰际,在林嘉嘉请求的目光下,俯低身把脚伸进咖啡色的军靴里。

    栗色的长发有些稍卷,被她自然地披在身后,发梢直达腰间,却未作打理,结合她削瘦单薄的身姿,平添了几分颓废的中性美。

    前提是,遮住她那张乌漆抹黑的脸。

    苏暖瞟了眼试衣镜,就往门口走,林嘉嘉挫败地耷拉着圆润的双肩,垂头丧气地带着自己的贿赂品准备撤退时,一只纤瘦的手却轻巧地端走了她的提拉米苏。

    苏暖懒散地依靠在门框上,双腿交叠着,客厅窗户射进来的夕阳余晖,倾洒在她的侧脸上,显得安宁而温暖,也让她的烟熏妆不至于那么恐怖。

    将甜美的提拉米苏一勺一勺送进嘴里,苏暖享受般眯起眼,然后,转头,望着呆愣中的林嘉嘉,微微而笑:

    “说吧,什么事。”

    仰望着十米开外的豪华大酒店,苏暖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停止,天色渐暗,本喧闹的城市逐渐归于宁静,而这里,却是另一幅华灯初上的繁华之景。

    她在落地窗上看到自己的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高贵的体现,目光转动,落在钵上的那点晶莹上,苏暖淡淡地扯动唇角,这枚戒指可以让她畅通无阻地走进这里,因为它的价值,足够了。

    “小暖,我已经和这里的领班说好了,我们进去吧!”

    酒店大门口的豪华旋转门转动起来,苏暖就听到林嘉嘉兴奋的声音,圆圆的胖脸上红红的,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开心,正欣喜地跑向她。

    林嘉嘉请求她的事,并不是很难,对于苏暖来说,是这么回事,因为她完全符合,所以那些称之为要求的苛求都不构成困难。

    “小暖,我知道这样可能为难你了,但我真的不认识其他懂法语的人,所以只能麻烦你!”

    林嘉嘉的姐姐是法语专业毕业的,在这家五星级酒店当服务员,专门接待法国宾客,今晚她负责的包厢内,有一场饭局,她却突然扭伤了脚。

    这个社会是物竞天择的适者生存,扭伤脚是意外,却也有理由让她一夜间失去这份工作,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找人代替以保全这份工作。

    苏暖能够体谅这份艰难,就如她跑遍无数个城市依然被出版社和摄影行业拒之门外,在涉及利益时,谁也不会爱心泛滥,做出愚蠢的判断。

    况且,林嘉嘉的姐姐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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