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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又度玉门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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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春风又度玉门关
作者:西风白马

文案
万里黄沙,落日孤烟。因为一则极其诱【没】人【谱】的宝藏传闻,
浅浅姑娘被永远不记得吃药的那人拐入了大漠。
于是乎,剧情全面崩坏,旅途全程高能……
“总要背着你走,累都累死了!”
历经第一千零一次长吁短叹,浅浅姑娘一屁股坐在少年足边。
“这才乖。总是抬头看你,也是很累的。”少年音色清冷,瞳光幽远,
“对了,刚刚对着宝藏入口时,你是不是喊了句‘芝麻开门’?”

一句话简介:怪力乱神迷糊女与弱柳扶风腹黑男的恋爱养成
宝藏愤愤不平:我呢?说好的给我加戏份呢?!
  
本文时有轻松,但其实还是正剧,很甜很宠,必须HE(≧▽≦)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羌浅,戚烨 ┃ 配角:唐苏,雷霆,雷音,司徒空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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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楔子

  无边无垠的大漠即将入夜,黄沙逐渐丧失了热度,由不足十匹骆驼组成的小队伍犹在前进,于夕阳的辐照下拖出幽长的暗影。
  小女孩与母亲同乘驼背之上,她调皮地窝在母亲的怀里,动不动就要转转胳膊蹬蹬腿。
  她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已习得了轻身功夫。过没一会儿,她就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小小的身躯一跃而起,向前方的另一匹骆驼飞去。
  那头骆驼的驼峰间,独自坐着个小男孩。
  “小哥哥,再吹首曲子吧!”小女孩言笑晏晏,不偏不倚落在了小男孩的身侧。
  小男孩与小女孩年纪相仿,对于小女孩的到来,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他向小女孩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支小巧的短笛。这笛子造型奇特,穗子上缀着一颗玲珑宝石。
  小男孩将短笛置于唇边,指尖于笛管上游走,清脆高昂的笛音便飘荡而出。然而这声音在清丽之余,却又带着几分悲凉沧桑之感。
  小男孩一曲奏罢,一双墨瞳凝望着落日孤鸿。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么?”他问小女孩。
  “不知道。”小女孩答道。
  “那你可曾听过大漠中的海市蜃楼?”他又问。
  “嗯……那似乎是虚无缥缈的幻象。”她又答。
  “不,我说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海市和蜃楼。”他强调。
  “什么意思?”这回轮到她问。
  “海市是一座城,一座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在大漠之中出现的城。”他说明。
  “那蜃楼呢?”她再问。
  “蜃楼是一座楼,一座只有在月入中天时才会在海市中出现的楼。”他再答。
  小女孩挠挠头,她好似不能理解小男孩的话究竟是何意思。小男孩也不再多做解释,只是继续吹奏起羌笛,空明的驼铃与他悠扬的笛声便如此相互交鸣。而小女孩则因为动了脑筋颇觉疲累,已于不知不觉间在男孩身边酣然入梦。
  当浩瀚的星辰取代了斜阳的余辉时,不紧不慢前行的驼队终于停了下来,看来他们已到达了此行的终点。
  莽莽大漠中赫然出现了一座枯城,圆月的银辉洒在颓败的城廓上,只令这无人的荒镇渗出诡谲的气息。
  原来这里就是海市,那耸立于荒芜街道上的残破楼宇就是蜃楼,江湖中盛传关于海市与蜃楼的轶闻已逾百年。
  据传蜃楼之下是一座地宫,地宫之内掩埋着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藏,只是古往今来还从未有人深入地底,因为人们总是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去寻找宝藏的入口,到头来只能在朝阳升起时,眼睁睁瞧着‘海市蜃楼’重新没入黄土。
  再到后来,甚至没有人清楚城池的方位。
  不出意外,这小驼队也是为这传说之中的惊世财富而来。
  小男孩的父亲是这队伍的领袖,他作为队中的第一人率先踏足海市。
  但他们很快便退了出来。一夜之中,男子率领队伍数进数出,次次险象环生。
  月光散尽时,沙石骤起,古老残败的城池没入地底。
  这一夜,他们连损两条人命。
  在这之后一连三月,他们都呆在这大漠深处不曾离去。每至月圆之夜,男子便会带领队伍进入那自地底腾起的诡城,然而每一次回归,队伍中的人数都在减少。
  小孩子们好像并不知道大人们在做些什么,小男孩会一个人坐在营帐内读书沉思,而小女孩则时常会问母亲,那些不见了的叔叔都去了哪里。母亲唯有隐忍不语,替她扎好发辫打发她去一旁玩耍。
  某个新月如钩的夜晚,队伍中剩余的人都在为再次入城做着准备。女孩的母亲与男孩的父亲却远离众人,似是相商着某种机密。而后,他们走到了男孩的面前。女子扬起掌中金针,于男孩胸前雕青嵌绿。
  一个几乎看不太出来的小黑点作为刺青,永久留在了男孩的身上。
  不几日后又是月满中天。
  “若是天亮前我们还没出来,你们就走。一定要走!”
  大人们不厌其烦地再三叮嘱两个小家伙,继而谨慎地挺进城中。豁了角的城墙下,就只剩下了两道幼影与几匹瘦驼。
  小女孩歪着头,百无聊赖地数着天上的星星,小男孩则环着臂,合目聆听着夜晚的清风。
  小女孩许是白日里睡得多了,夜里反倒没了困意。她已数了一千多颗星,可天快亮时母亲仍旧没能回来。
  “娘……”她拍拍屁股,径自走到了城门下,伸着脖子向内张望。
  与此同时,城池下的土地竟开始霍然下陷,一时间沙尘四起巨响轰鸣。小男孩警觉地睁开眼,用双臂撑着城墙站起了身。
  “回来!”他一边喊着一边努力快步走向小女孩,步履有些艰难。
  小女孩却已撒开脚步跑入了不断塌陷的城中,只因她在一片混沌烟尘中看到了母亲的身影——蹒跚而来的一条血影。
  “娘——娘!”她痛哭流涕奔向母亲,飞沙走石间横扫而来的屋脊断梁却偏偏砸中了她。小女孩即刻摔倒在乱瓦中,在母亲足边晕厥过去。
  已气若游丝的母亲扒下了小女孩的衣衫,用手中的金针于女儿背脊火速刺下了一记渺小图案。
  在足下飞快坠向地底深渊的砖瓦碎石间,母亲将女儿带至了城门口。
  “快——走……”母亲朝困苦行向城中的男孩哀吼。
  只差一步,女儿被送至城门之外,而母亲自己却与这座城池同消而亡。
  小男孩眼睁睁瞧着这一切的迅疾发生与猝然结束。
  他知道这一次,父亲没能侥幸逃出,他已被深埋在海市之中蜃楼之下。
  但小女孩却不知道母亲也已不在。
  小男孩用尽自己的全力拖着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冲出了漫天滚舞的黄沙。
  他不遗余力向着东方而行,每走一步,都备受煎熬。
  终于,他耗尽了体力,跪倒在了沙丘前,与小女孩同样昏迷不醒。
  狂风过境,流沙涌动,一层层黄沙将小女孩的身体彻底遮盖。
  小男孩被马背上的男人们寻到时,又已过了不知多少个时辰。马帮的统领皆是男孩父亲的至交,他们将男孩速速带回了玉门关内的寨子里,却不曾发现嵌身黄沙下的小女孩。
  小女孩幽幽转醒,面前景致已换了模样。
  她呆愣愣坐在沙土间,干涸的嘴唇泛着惨白的死皮。
  须发皆白的老爷爷递给了她一囊水,她“咕咚咕咚”一气饮尽。
  “女娃娃,你怎么会一个人睡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爷爷问。
  她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你愿意和我走么?我收你为徒,将一身本领都传授给你。”老爷爷又道。
  她望着老者,一脸茫然,但仍是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江南去,这个地方,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老爷爷笑着执起了她的手,牵着她走出了大漠。

  ☆、第2章 网中的贼

  参天古木的枝桠下垂着一张网,网里躺着一个人——一个一身淡橙轻装的少女。
  阳光游走于茂盛的树叶间,将斑驳的光影洒在少女的脸上。
  “睡得真舒服!”她喃喃呓语着伸了伸懒腰,在网中恣意地翻了个身,两颊微微泛着红晕。
  被日光不痛不痒地撩拨了一阵,羌浅慢慢睁开了眼睛。
  而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格状物。
  从睡眼惺忪中努力清醒了一下神智,羌浅才闹明白自己正身在网中。而巨网挂在大树横展的枝杈间,由她从未见过的特殊材质所制,色泽浅淡构造坚韧,她的身体正被巨网兜着悬在半空。
  “呃……麻——烦大了!”她试图在网中扭动身躯却半晌未果,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呼。
  可她发现越是挣扎,网便收得越紧,她的活动空间已变得越来越小。在网中晃悠了两下,哀叹了三声,羌浅用手扒住了网格的间隙。
  杳无人踪的密林,四际一片静谧,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喘息的回音。
  不要慌、要镇定!她强迫自己回忆起几个时辰前的情景。
  极为小心地潜入蜀中唐门,在唐门后山的莲花池内采了七心莲,她便一溜烟飞窜下山。一路上,并不记得何时惊扰过唐门的守卫。
  七心莲到手,又不曾被人发现行踪,她先是在渝州城内大快朵颐了一顿。行入密林间,便又准备舒舒服服地欢享美梦。梦中,她似乎荡漾在碧波上、游弋于天地间。
  然后……然后她醒来,就变成了网中俘虏!
  羌浅下意识地摸向身侧,一颗心却“咯噔”一下,一身冷汗瞬间湿透衣衫。
  七心莲,不见了……
  她不远万里翻山越岭而来,又历尽艰辛冲过重重危机得来的七心莲,竟然不见了!
  不单七心莲不见了,就连她的匕首、她的银钱、她所有的随身物事也全部不翼而飞!也就是说,她现在完全破网无望了。
  眼前,仿佛只剩下了一片空白。羌浅本能地联想到一件事,捉她入网的人,就是从她身上牵走七心莲的人!
  然而又是谁将她吊在了网里?又是谁会与她同样对唐门的七心莲心存觊觎?这些问题她全部一无所知。但不论是谁,这个人一定很厉害,厉害到做这一切举动都令她毫不觉察。
  羌浅唉声叹气蜷缩在网里,一蹶不振,以至于根本没能留意这时从密林的另一端驶入的车马。车辙辘辘,马儿提足扬尘,一辆素净的马车停在了古树不远处。
  驱车人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眉目弯弯唇红齿白,衣饰尊雅显露不俗之气。他跳下车直走到巨网下,仰面瞅瞅羌浅,似笑非笑地绕着巨网兜了一圈,而后转身离去。
  羌浅正沉浸在哀怨之中,忽然感到了身下的动静,自是猛地回过神来。望着那男孩子的背影,她惊异地张大了嘴,竟觉得自己一下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弟弟,等等!”羌浅恨不得将自己的脸从网格里戳出去。
  男孩子扭过头,灵动的眼睛瞥了瞥羌浅,不悦道:“小弟弟?”
  羌浅使劲地点头:“小弟弟,我被困在这网中了,能不能来帮帮我,我想出去!”
  却见男孩子皱皱眉,负手而立道:“你这小女娃娃当真有意思,见了老前辈不知叩拜也就算了,竟还叫本尊小弟弟!”
  “老……前辈?!”羌浅讶然,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听岔了什么。
  “本尊乃东海盘龙岛出云大士,今年已一百零八岁,怕是比你爷爷的爷爷年纪还要大,你这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男孩子说得煞有介事,一双眼睛放出精光。
  羌浅看着这男孩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却是彻底懵了。说什么她也不能相信一个一百零八岁的老者会是一副小孩模样。
  男孩子像是看透了羌浅所想,老气横秋地笑了笑:“哼,你们这些小辈当真见识浅薄!你难道不知本尊修习之‘上天入地八荒*不老长春功’能使人永驻童颜?”
  “这……”羌浅难掩尴尬,她当真没听说过那名字一大长串只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神功。
  瞪大眼睛看着这孩子,只见他唇角含笑潇洒自若,羌浅心里竟打起了鼓,她仿似忽从这孩子身上瞧出了几许尊师风范。难道说,自己真地撞见了隐世高人?
  男孩子眯起眼睨向羌浅,忽而不屑地一笑,转身就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羌浅没想到他说走就走,焦急之下只得喊道:“前……前辈!”
  男孩子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瞥着羌浅,“小娃娃,唤本尊何事?”
  “晚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言语中冒犯了前辈,对……对不住了。还请……还请前辈不要与晚辈计较……求前辈救晚辈于水火!”
  “小娃娃,本尊看这巨网乃是由西域雪丝所致,韧性极佳,普通兵刃绝难以割断。你且在此处,待本尊去向师兄凌霄上师寻获解救之法。”出云大士说完,便回行马车所在。
  羌浅听完他这一席话,已不知当哭当笑。这出云大士竟还有个师兄!他一人已是如此令她瞠目结舌,不知他师兄凌霄上师又会是怎样匪夷所思的人物?
  那出云大士顷刻间已回到马车上,羌浅远远望见他矮身进入车内,不多时又从车内走出,却并没见到凌霄上师影踪。此后出云大士横坐车前,扬起手中缰绳,却将马车驱至古树下。
  “小娃娃,得吾师兄出手相助,乃尔三生有幸也。”
  出云大士话音一落,只见马车窗幕处“嗖嗖”飞出两道银光,齐齐射向古树横伸的枝桠。羌浅只听头顶接连数声“咔嚓”裂响,古树枝桠猝然断裂,紧接着她的身体便是一沉,霎时连人带网极速下坠。
  就在羌浅即将摔落地面时,出云大士一跃而起,在她腰间稍施了一股力道,她这才没有重重砸在地上摔成重伤,但即使如此,她仍然“啪叽”一声脸朝下撞向地面,吃了一嘴泥土。
  “小娃娃,就你这种功夫也能出来行走江湖?”出云的笑意带着嘲讽。
  羌浅笨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马车内安静如无人,出云大士的师兄凌霄上师出手过后竟仍不露面。
  “多谢二位前辈相救……”吐出嘴里的土,她努力站直了身子,“可这网……”
  她虽从半空落了地,但还没能真正从网中脱身,是以她现在身披巨网的姿态实在有些滑稽。
  出云大士看她的眼神却在此刻突变犀利:“小娃娃,据吾所知,在蜀中,只有唐门的独家兵刃能破此网。吾与师兄凌霄上师此行,刚好途径唐门,可带你至唐门求助。”
  “前辈……我……”听闻出云道出“唐门”二字,羌浅立时做贼心虚起来,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前辈大恩,晚辈只是不知如何报答……”
  羌浅咬咬牙,有点艰难地撑着巨网登上马车。刚要掀起帘幕行入车内,便听到出云在身后道:“凌霄上师的尊容,也是尔等小辈随意便能得见的么!”
  羌浅一愣,撩起帘幕的手停在了半空,也是在这瞬间功夫,她好似看到了一方淡雅绝尘的白衣下摆。
  悻悻然回过身,她顶着巨网与出云一同坐在了车前。出云用余光瞧她一眼,驾驶马车驰出密林。
  ……
  由渝州城到唐门山门的一程,羌浅万分狼狈。马车驶过大街小巷,城中百姓无不将目光对准了这身披怪异巨网的少女。若非逼不得已,羌浅真恨不得跳车逃走。
  她身旁的出云大士却像是若无其事,神色闲然地驱驭着车马。而坐在车内的凌霄上师,则自始至终不曾发过一言。
  眼看唐门将近,羌浅的心也突突地跳了起来。她尚不能肯定,自己从摸入山门到飞速离开时,是否被人发现行踪。
  “小娃娃,前方就是唐门了,你下去吧。”出云停下车马瞧瞧羌浅,又不经意抬眸看了看天色,“你得快些了,唐门晚间可是不见客。”
  羌浅强自平复心神,面向马车向出云与车内的凌霄一表感激之情。
  车内的凌霄仍是毫无动静,出云摆摆手,似有若无地一笑:“小娃娃,本尊甚觉与你有缘,还会再见面的。”说罢,他便驾着马车向山下行去。
  出云的马车走远后,羌浅扯着身上的巨网一步步挪向唐门山门。
  承载着巨网的重量,又要担心被绊倒,羌浅几乎举步维艰,没走几步石阶就已气喘吁吁,不过数百米的山径,她竟从日渐西斜走到了明月初升。
  夜色已渐浓,唐门山道燃起了火把,火光打在罩着羌浅的巨网上,编织巨网的银丝随即反射出迷离的光晕。
  唐门守卫见了羌浅的诡异模样,皆尽惊愕,不约而同将她拦了下来。
  羌浅尚未道明来意,便已听到守卫中有人大叫:“快捉住她!十三小姐刚刚传令,她便是盗走七心莲的贼人!”
  这人话未说完,十数把明晃晃的钢刀已从不同方向指向羌浅。
  羌浅大惊失色,拔腿就跑,但身上巨网即刻变为阻碍。她一个踉跄跌下石阶,巨网须臾间缠绕在腿根与脚踝,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冰冷的刀刃靠上了她的脖子,她被一众守卫粗鲁架起。
  “带走!”
  守卫统领发号施令,羌浅被众守卫拖向唐门内部。
  山径曲折,羌浅已惊惧地失去思考之力。没想到自以为逃出升天,其实竟是自投罗网……这下完了……全完了……老天爷,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欲哭无泪,不记得自己穿过了多少道门,转过了多少道弯……
  再抬眸时,只看到额前牌匾上书“刑堂”二字。

  ☆、第3章 唐门的戏

  羌浅被投入了唐门刑堂的水牢,当然,是与那张巨网一起。
  巨网遇水散开,飘浮在水面上的部分像极了浓重的雾。羌浅的大半个身躯全部浸在了冰冷的水中,只有琵琶骨往上的脖子和脑袋露出水面。她的手足不出片刻便被冻僵,连呼喊的力气也所剩无几。
  逃出了虎穴又掉入了狼窝,人不能倒霉到这种程度!
  若不是为了那传言中的七心莲,她又怎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况且到头来,七心莲也与她失之交臂……
  羌浅追悔莫及,不知自己将会面对怎样残酷的审讯,唯有默默吞下了眼泪。
  出云大士、凌霄上师、十三小姐……这几个名字一遍遍在她脑中乱窜。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慢慢陷入了恍惚。
  这时,水牢入口处忽然传来了闸锁开启的声音。轻盈的脚步声缓缓下行,她听到牢房守卫在行礼,称脚步声的主人“十三小姐。”
  “你们都出去,今夜不用回来。我要单独审问此人。”十三小姐道。
  听着这娇嫩的声音,羌浅猛地清醒过神思。
  十三小姐……正是这个十三小姐下令擒住了她!
  “啪”、“啪”,步履声在逼近,空荡的水牢内回响着悚人的幽鸣。
  羌浅骇然地睁大了眼紧凝前方,喘着粗气等待十三小姐的驾临。
  出现在铁栏后的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柳眉半弯,明眸皓齿。
  见到十三小姐,羌浅蓦然一惊,眼前人竟似曾相识。她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女孩子,且就在不久之前。
  女孩子唇角噙笑看着羌浅,但神情却绝非笑意。她好像将羌浅当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而这十恶不赦的人此刻已在她股掌之间。
  “七心莲是唐门圣物,七年只结七子,可化百毒、通经络,有起死回生之奇效。我已培植了它七年,我烨哥哥也已等了它七年。”
  她本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语言罢目光却骤然一凛,惊现怒目:“可是你,你竟然将它盗走了!你简直罪无可恕!”
  十三小姐怒不可遏的样子,只令羌浅无言以对,她不知她口中的“烨哥哥”是谁,也不知自己当如何辩驳。她不敢与十三小姐的视线相交,惊惧地将目光下移,却发现十三小姐的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柄玲珑小剑。
  水波与剑身交替反射着寒光,十三小姐扬起了剑,剑尖直指羌浅。
  羌浅的心也在同时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十三小姐就要将她格杀于此地?!
  就在羌浅认为自己已命悬一线之际,只听“哐啷”一声,囚室上的铁锁砸在了地上。
  十三小姐没有一剑刺向她,而是用小剑劈毁了铁锁。在这之后,十三小姐又做下了出乎羌浅意料的事——她将铁锁踢至一旁,而后打开了囚门。
  凛目盯着羌浅,十三小姐冷道:“出来。”
  出……来……羌浅目瞪口呆,一度怀疑这二字是自己的臆想。
  十三小姐不仅不杀她,竟还为她开出了一条生路!
  本能中,羌浅无法抗拒生的希望。
  “你……为什么……”她顶着巨网浑身颤抖从水中爬出,已说不出连贯的语句。
  “你以为我会大发慈悲放过你?若不是因为烨哥哥……”十三小姐的眼里仍充斥着愤然,“我烨哥哥想要见你。”
  手腕一翻,她的小剑划过羌浅身披的巨网。小剑与巨网相接处发出刺耳的嘶啦声,羌浅只觉身上遽然一轻,巨网已从她身上脱落。十三小姐足尖一勾,巨网被她踢入水中。
  未待羌浅反应,她又已用剑柄急点她胸前哑穴,使羌浅不能任意出声。从身后抽出一套黑衣,十三小姐命令羌浅道:“穿上这身衣服。”
  羌浅哆嗦着伸手接过,将衣衫罩在了自己湿透的身体上。
  见羌浅穿上黑衣,十三小姐的小剑突地抵上了羌浅的背脊。
  “这衣衫上涂有我唐门的毒药,一时半刻虽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若是时间久了却无解药,便会使人七窍流血而亡。所以,你若想活命,就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她挟着羌浅一步步走出水牢。
  ……
  外间已是满天星月,被夜间的山风吹拂,羌浅不禁又是一阵寒颤。十三小姐挟着她左转右绕,尽挑些山径野道而行,一路上竟没撞见唐门中巡夜的护卫。等到十三小姐放缓脚步,羌浅已在阵阵心惊中被带至唐门后山。
  她对这里有些印象,唐门后山名璧山,种植七心莲的池塘应就在璧山一侧。此时月光正洒向半面山脊,远处古树阴影下停靠着一辆马车。
  十三小姐紧逼着羌浅走向马车,羌浅却惊觉这马车也甚为熟稔。她侧眸偷瞥十三小姐,脑中猝然“嗡”地一响,终是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女孩子。
  十三小姐虽换了女子装束,但形貌分明就是那自称已有一百零八岁高龄的出云大士!而停在远处树影下的,就是她在白日里驱使的马车!
  想到这些,羌浅怔然驻足,再也挪不动步伐。
  “出云大士……”她做着口型,却没有声音从嗓中发出。
  “怎么不走了?啊,你是想起了我是谁。”十三小姐斜睨着她,突然又笑了,但这笑容满是讥嘲,“本小姐姓唐名苏,在唐门排行十三,是唐门药堂的堂主,今年,十五岁。东海盘龙岛出云大士的名号,是本小姐任意胡诌的。只是没想到,你竟如此轻易就相信了。”
  羌浅听着唐苏这一席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原来从自己被俘网中那刻开始,一切就都是唐门设下的局。所以她甚至可以猜测,七心莲就是被唐苏从自己身边取走,那奇物已回归唐门之手。可是她不明白,唐苏既早已知道自己就是盗走七心莲之人,却为何又要如此大费周章来演一出请君入瓮的戏?
  “你最好快走几步,莫让我烨哥哥久等。”唐苏用剑柄使劲捅了一下羌浅的后背。
  羌浅趔趄着向前扑了几步,直到马车前才将将站稳。欲哭无泪地看着这马车,她大概已能猜到那所谓的凌霄上师也是唐苏随意编造的人物,而车中人的真实身份理应就是唐苏三句不离的烨哥哥。
  果然,唐苏靠近马车,在窗下向车内道:“烨哥哥,人我已带到。”
  星辰下的晚风拂动马车窗上的帘幕,微妙的轻响仿似有意无意戳破了天地间的平衡。车内传出了少年人的声音,清冷得一如这山间的晚风。
  “十三,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唐苏轻声道句“好”,语气全然不似与羌浅说话时凌厉。她望望马车,解了羌浅的哑穴,又狠狠瞪了羌浅一眼,之后才默默退到了很远的山径上。
  羌浅揉着胸口干咳几声,手足无措地望着车窗,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窗上的帘幕随风簌动,在车内的人像是并没有下车的意愿。羌浅看不到他的身影,也看不到他的脸,却忆起了白日里由车内飞出的那两道凌光,与不经意间瞄到的那一袭白衣。
  她只能通过那清俊而寒冷的声音判断,车中人应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你盗取七心莲是为了什么?”那声音仿佛有着透骨之寒。
  羌浅闻言踌躇道:“七心莲是奇花,食其子能解毒、增寿、强功,或许,也能助人恢复遗失的记忆……”
  “所以,你是要用它增寿还是强功?”那声音将她打断,音色仍然很冷。
  “我……”羌浅欲言又止,半晌后才讷讷道,“我是为了找回记忆。师傅说,我年幼时遭逢巨变,将以前的事都忘却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迎来了冗长的岑寂,许久后才听到车内的声音道:“在唐门犯偷盗罪者,斩十指。”
  “啊?!”羌浅惊呼。唐门刑罚之严苛,令她瞠目。
  那声音几声低咳后,漠然道:“七心莲,可以给你,你的手指也可以保全。作为交换,你要做一件事。”
  羌浅愕然:“什么事?”
  “你的轻功很好,唐门守卫森严也能来去自如。”
  话到此处,车内人声音忽而停顿,窗上帘幕倏然飞起,一个狭长木匣被抛入羌浅手中。
  “在今夜将此物送到唐门门主唐自傲房中。”
  木匣带锁,却并不沉重,羌浅怔怔垂目,完全不明所以。
  “这里面是什么?”
  “你无需知晓。”
  “那七心莲……”
  “你做成了这件事,自会得到七心莲。”
  “还有,十三小姐她说……她说我的衣衫上有毒。若不解毒,就有性命之忧。”
  “你自己也说,七心莲可解世间奇毒。十三与此事无关,你若想拿到七心莲,就最好守口如瓶。”
  羌浅恍然,她想不到车中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却意识到自己已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牢牢掌控。木匣就在她的手中,但她对车内人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就要去做一件对自己来说莫名其妙的事。可她必须为了这神秘的人顺利做成这件事,否则不单拿不回七心莲,自己还会毒发身亡。
  她似乎已别无选择。
  将木匣暗暗藏在了身间,羌浅回过身走向山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她一时间仍是茫然若失。
  山径那头,唐苏见羌浅走来,又横起了手中的小剑:“我烨哥哥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羌浅紧抿着唇,纠结着摇摇头。
  “烨哥哥果然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你听着,他若是叫你做些什么,你最好即刻去做,否则我不会轻易饶过你!你好自为之!”唐苏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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