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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神的莲花-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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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凌,对不起。我心里默念。眼泪不知不觉倾泻。

    陡然一阵风袭来,旋即落入一个馨香的怀抱,还未回过神来,却已然到了榻边。

    我这才发现是冥天搂着我。我大惊,难道他要在这个榻上要了我?

    “你,不要。”我小声说,委屈的眼泪顿时流淌。

    他不管我,左臂紧紧揽住我的腰,右手拂过我的脸庞,我顿觉眼前一黑,面上一片灼热。等再睁开眼,逐渐看清周围,这才看见,冥天手心中跳跃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他轻轻弹指,那泪珠一颗颗没入夏月凌的身体。

    “这是?”我疑惑地问。心里却是暗自庆幸。

    他收了势,坐在榻边,轻呵了一声,道:“本祭司没在这里要了你,你很失望?”

    我咬咬牙保持沉默。他将我往胸前一搂,伏在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本祭司救不了他。”

    “什么?”我惊叫道,嚯地站起身,愤怒地瞪着他。



………【第二十六章 你是一朵意念花】………

    勾了勾嘴唇,没理会我的愤怒,只慢悠悠地说:“差的。”

    我也懒得去管他话语里的含义,心里的怒火化作压抑的低吼:“滚出去。”

    他却坐在榻边不动,斜着身子懒懒地摇头:“差太远了。”

    我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万分笃定冥神就是我的噩梦,除了夏康峻外,夏月凌和冥天都是超级混蛋,动不动就下套逗逗我。从他们身上我充分体会到自己的好心情是需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怎了?气得说不出话了?”我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饶有兴趣地问。

    “大祭司,你救不了他,也请你别耽误我的时间。你请回吧。”夏月凌和康峻都还在受苦,我真没兴趣再在这里与这个可恶的男人杠上。

    我做了请的手势,他只是缓缓踱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说:“你是想去找苏澈帝?别说你找不到,就算你找到,苏澈帝也救不了他。”

    他的话犹如大冬天兜头浇下的冷水,使我浑身一颤,几乎就要摔倒,只得强撑着冷语道:“大祭司怎知陛下没有办法?”

    “因为他是天神太子转世,凡胎罢了。”他忽然转身看我,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他周身淡淡流泻,他竟笼罩在洁净的灵气中,有宛如神明的高贵。

    我心里一咯噔,死死盯着他,唇边不觉逸出了问:“你,你难道不是…”

    他缓缓点头。道:“本大人没有经过轮回道。”

    冥天居然不是转世。他本身就是冥神郁磊。

    这让我惊喜。片刻后又让我抓狂。

    惊喜是因为刚想问夏康峻莲月地来历。他就晕了。此刻。这冥天不是转世。关于莲月地来历。他定是知晓。那么我自己地身世很快就会解开。这让我激动不已;而抓狂则是因为他都解不了这个咒。那普天之下还有谁可以?

    “你真地救不了他?”我不死心地问。

    他点点头。我压制住将他拍飞地冲动。问:“难道你不知他是你地来世?”

    他耸耸肩,事不关己地口吻说:“本大人自然知晓有人利用昆仑镜穿梭而来,且刚才用的灵力波动太大,引起了商都不小的骚乱,若不是本大人,苏澈帝恐怕早将你们灭了。”

    “苏澈帝要灭我们作甚?”

    他笑道:“刚才临风为什么要杀你们?”

    我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凝聚灵力,不管是谁,都不可伤害我要守护之人。是地,这床榻上的男人就是我要守护的珍宝,就算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我也在所不惜。

    他看着我地戒备,伸手揭下了银色面具。

    清幽月光下,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呈现。

    那棱角眉目与我身后床榻上的男人重叠,那神色却比夏康峻或者夏月凌,甚至是我曾见过的冥神郁磊要清冷得多。他眉目间带着淡漠地、却又让人看得出流深在心的忧伤,浑身散发出一种强烈的绝望。

    这种绝望与忧伤让我的心顿时疼痛,这疼痛让一的冷意自心脏腾起,以急速的涟漪形袭遍全身。这疼痛如此熟悉,仿若与生俱来。

    “难过吧?”他轻声地问,冰凉指尖滑过我地脸,眼里没有半点怜惜。

    我不禁往后一退,问:“你知晓我是谁,对么?”我声音颤抖,心跳得扑通扑通的。

    他没回答我,而是以慵懒地神情问:“你身上的花神神息呢?”

    “什么?”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问。

    他倏然欺身上来,一只手将我双手手腕紧紧扣住,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撕开我地衣服。

    我还来不及找出合适的语言咒骂他。他已然放开我,淡漠地说:“那伤是那个女人做地吧。”

    我松了口气,他不是要对我不轨,只是看我胸口的伤。我低头看着锁骨下那淡粉色的伤口。夏月凌的医术不错。现在若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那里曾经有过伤口。

    “怪不得,你身上一点神息都没有。那个恶妇,我不会放过她的。”他自语的语气有些凶狠。

    我自知他说离宸。心里固然恨离宸,但被自己的丈夫如此厌恶,那女人也真是万分可怜。

    “滥用同情心,这点你和雪莹还是很像。”他转头仔细看着我,清冽的眸光如刀,太冷的眼神,不含一丝感情,却偏偏是从这样一双眼中发出的。我浑身一凛,不自觉回头去看床榻上的男子,尽管他紧闭双目,但我知晓,他和冥天有一样美丽的眸子,可倘若那眼睛睁开,看着我时,那眸光里定沉淀着深浅明灭的温柔,那温柔里有疼惜、爱怜。

    想到不同的眼神,我忽然想到足以让我热泪盈眶的事,便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中了这刀之后,我身上的花神神息就没有了?换句话说,就是从那刀开始,他就晓得我不是她?”

    他点点头,缓缓地说:“即使是轮回转世,如果你没了花神神息,他也会知晓。”

    原来在水榭别院被云珠刺了那刀,我身上属于蓝雪莹的神息全部流走,剩下的便是我自己。而夏月凌在那时,就知晓我不是蓝雪莹,而那雪姬身上其实是有着蓝雪莹神息的。可他还是一心护我,甚至不惜将我化作雪姬的模样藏在十八王府内。

    还有当夏康峻魂归冥府时,他定然知晓我不是蓝雪莹,却依然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以自己的魂魄为我炼药,引导师傅救我;他然铁雄和净尘呆在我身边保护我;在时空之门洞开,苏轩奕穿越时空而来,我可能面临危险时,他还未恢复,却毅然回来呆在我身边给我的保护。

    还有这些日子来,我与二人的相处,他们眼眸里的柔光,语调里宠溺,我怎能视而不见?怎能去用伤人地话轻易将之抹杀?

    想到此,心脏上涌起温暖。我抬头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脸,郑重地问:“今日,在下想问冥神大人两件事。”

    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大约是对我转变快的惊讶。

    我也没理会他是否答应便郑重地问:“既然我地诞生和大人有关,那么,我到底是谁?我的本体在何处?”

    他摇头说道:“本大人不知。”

    我无比震惊地看着他,激动地反问:“你应该最清楚,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没问

    另一半神魂?”他眉头略一皱。

    他是问我有没有问过夏康峻,我摇头:“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还没来得及问。”

    “确实不知。某一天,你突然就以意念之花地姿态盛放在净河里。当时也让我很惊讶。”

    “意念之花?”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没回答我,而是以一种舒缓的口吻开始回忆了第三次神魔大战。

    原来第三次神魔对抗,由于许多神器失落,神界战斗力很弱,想要一举封印魔界,已不可能。即使身为战神的他,要对付紫陨也没有绝对地胜算。

    于是神界为了保证绝对的胜利,综合了前两次神魔大战的经验,一致认为蓝莲花神雪莹是紫陨的致命弱点。

    所以,在冥神不知情地情况下,神界派了出谋划策的命运之神游说雪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于是这个生性清冷淡漠的女子担负起了神界的重任。美人计便由此诞生。

    蓝雪莹饮下封起神息的隐灵露,跌落凡间,对她一片痴心的紫陨果然带她回了魔界,大婚第二日便是战神郁磊和魔界之王紫陨决战之期。

    就在大婚当夜,交杯酒中,蓝雪莹悄悄滴入了自己地血。她本就是女娲用来守护神界与人间清明,不让邪气入侵的,所以她地血具有净化作用。

    紫陨喝下,郁磊却在此时知晓雪莹的事,一怒之下,硬闯魔界,轻易击败了紫陨。

    “你没有将他打得魂飞魄散,是因为雪莹吧。”我轻声说,心一片荒芜,我想起了一些往事,也为蓝雪莹地命运哀叹,无论如何,她都摆脱不了作为棋子的命运,她注定要负了郁磊,不管她是否爱郁磊,她也注定了紫陨,所以她也注定了是悲剧。

    “你知道?”他看了我一眼。

    我轻轻地点头,说道:“刚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我中那刀时,胸口上溢出蓝色地血液,那该是她的神息。时夜,我昏迷时不断浮现的混乱梦境,就该是我与她记忆的叠加与碰撞。后来醒来忘记了,今日听你讲,便全都想起来了。三个人的战争,三个人的痛苦。她的痛苦在于她身负使命,却爱上了敌人,不得不亲手毁了爱人,所以最终凝结成的结便是无法活着,于是唯一的答案便是:形神俱灭;至于紫陨,他是魔界之王,自然知晓那杯中有什么,但是是她给的,所以他喝下去了,想必,紫陨对自己是太自信,他以为经过一整夜的调息,他足可以将这血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却不计你提前来了,所以他的痛苦来自于爱恨交织;至于你,你的痛来自于对没有保护好她的愧疚,没有说出爱的后悔,你沉浸在如果当初之中——”

    “不要说了。”他突然大声吼道。

    我斜睨他一眼,他咬着牙,脸色难看。

    我轻叹一声,说:“何必逃避。所有的不幸,都该有个结束。该偿还的就偿还,该承担的就要承担。不被往事所牵绊,能积极往前求幸福,这也是人类没有法术,却还能与神界、魔界并称三界的原因。”

    “你什么意思?”他冷冽的表情,像是要将我吞食一般。

    “当紫陨第一次为雪莹动情时,雪莹的命运已经注定。她迟早都会是一颗棋子。这是注定”我说出这话,自己也是一阵颤抖。

    “棋子”二字在我脑中炸开。雪莹何止是棋子,简直是炸弹,一下子就可毁了天地间最厉害的两个男人。如果真有渔翁在暗处,那么这个渔翁就是得利者,说不定还是投放棋子的人。不知为何我又想起那个手拿权杖的男子。应该是他吧。

    “不许你胡说。”冥天唰地欺身上前,掐住我的脖子,我微抬眼看到他眼里暴戾的气息,心中警铃大作。暗自咒骂自己:死蓝晓莲,你居然忘记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枪打出头鸟”这这些中国的经典古训。竟惹怒这个偏执成狂的男人。不行,不行,一定要自救。赌一把了,就学蓝雪莹。

    于是,我努力将眼睛弄得水汽迷蒙,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他没再加重手上的力道,就那样看着我,好半晌才轻轻放开我,冷漠地说:“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谢谢。”劫后余生让我松了口气。

    “至于你问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他语气缓和下来,仿若是要为了弥补方才的失态,他以淡然的口吻继续回忆:“失去了雪莹后,我成天呆在冥界净界的净河畔,那净河是我的诞生之地,只有在那里我想质问众神的心才会平复。后来,听说结魂灯可以搜集灰飞烟灭之人留在人间的魂魄,所以便私自盗取了结魂灯,以我的血为灯油,然,只搜集到些许她的元神,并不能令她复活。我也因此遭受了神罚,被诛仙台的火灼伤了三天,失去了五万年的修为。日子就那么过去,某天我在净河边醒来,便看到河里开出了一朵蓝色的莲花,和我初见雪莹的本体时那般,花瓣粉蓝晶莹,自有一种清澈高远遗世独立的美,她在风中轻颤,我竟感到她是要抚平我心中的伤。”

    虽然这厮说得很文艺,我也算听明白了,于是我忍不住问:“我便是那朵花?”陡然,心里升腾起一种对自己身世的迷茫之感。倘若他都不知晓,我何时才能弄清我是谁?

    “嗯,”他声音里有些许愉悦的成分,我心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他,他嘴角还真有一抹笑。

    “当时,我以为是雪莹复活,仔细看了之后,才知晓是不知名的神或者神物之元神竟突破我的意念防护,与我意念相通,洞悉我内心的念想,幻化成了我心中的意念之花。”他转过头看着我,脸上露出无耻而暧昧的笑。

    我顿觉毛骨悚然,警觉问:“你笑啥?”

    “你是一朵因我而生的花。”他脸上还是无耻而暧昧的笑。然后,他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如刀的眼眸盯着我,随即我听见无比冷冽的声音:“你记住,无论你是谁的棋子,你都只是本大人的意念花,是本大人的女人。从今以后,你只能臣服于本大人。”(各位亲,乃们要支持偶的正版啊。起点女频,令狐兮兮是也)



………【第二十七章 原来终究要分离】………

    眼里的浓重嘲讽以及唇边挂着残酷笑意,让我觉得张脸该是温文尔雅,笑意阑珊的。

    “本大人的话,你可听清了?说,你是谁的女人?”他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抚着我下巴的手陡然捏住,痛得我龇牙咧嘴。

    “说,你是谁的女人。”他墨黑的眸里满是暴戾。这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威胁反而让我适才迷糊的脑袋清醒过来。

    我抬起手,用力拍开他的手,指了指床上的夏月凌,冷声说:“若非得要问我是谁的女人,那我告诉你,你也最好记清楚,我是他的女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少拿什么身份来压我。”

    “你竟敢对本大人说这种话?”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震惊。

    我耸耸肩,懒得理他,径直走到榻边,蒙上“黎落”探看夏月凌的魂魄与元神。那六芒星的咒符号死死罩住他。此刻是第四个时辰,正巧落在六芒星符咒的第二个内交角上,这个内交角属性为雷,也就是说,夏月凌此刻受的是雷霆之苦。

    心痛得无以复加,如何才能解咒?自己之前还寄托于冥天和苏澈,可就在刚才,他已将我全部的念想毫不留情地击碎了。

    “你居然敢藐视本大人?”他的语气更加冰冷。我只觉一阵冷风过,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拖起来。我咳嗽起来,拼命呼吸,他的力道却不断加大。我顿时觉得我的肺要炸开了,使劲吸气,我听到了自己发出潮水般的呼吸声,我清楚地知道那是死亡的声音。

    因职业的问题,我并不惧怕死亡,但此刻面对死亡时,我脑中却不断浮现终年飘雪的夏月国,夏月凌苍白的脸温柔地眼神,还有李家军营前那神秘的黑衣人。

    不,我不能死,月凌还等着我救,天商还等着我解咒,有许多人曾为了我的生而付出了许多,甚至付出了生命,放弃了轮回的机会。

    我不能死。我突然有强烈地愿望。这愿望迫使我奋力凝聚灵力向冥天地面门拍去。却不料他早有防备。狠狠抓住我拍出去地手掌。略带讽刺地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敢弑神。说。你到底是谁地棋子?”

    原来这男人从来没相信过那朵花。却又固执地制造出冒牌货。一方面供己缅怀蓝雪莹。另一方面恐怕他是带着淡漠地讽刺。用欲擒故纵地手法陪着对手玩一场游戏吧。而我。不过是棋盘上让他分不清敌我地一枚棋子。。26dd于是这枚棋子便可为他孤寂无聊地生活带来乐趣。

    棋子?这个词让我顿时毛骨悚然。或许冥天是对地。我是别人安排在他身边地棋子。所以三界六道才查不到我地本体。不知我地来历。

    倘若如此死了。也好。至少他地胜算多些。只是夏月凌还没解咒。于是我凝聚所有灵力。艰难地说:“你…以…我。但你…须…替我……救他…”

    脖颈间地手骤然放开。我颓然跌在冰凉地地板上。胃里泛起空洞地恶感。干呕着大口喘息气。

    “六芒星之咒。需地第一样材料至情眼泪。刚才你已经提供了。第二样材料是阴阳交合地处子血。你有吗?”他语气带着淡漠地讽刺。

    我心里一阵莫名难受,即使他只是夏月凌的前世,但这张脸上吐出的轻蔑还是让我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愤恨地盯着他,他一脸淡漠地说:“怎么?没有办法吗?”

    “还有其他材料吗?请你一次性说完,然后滚蛋。”我心里也是气得不得了。夏康峻和夏月凌,无论是谁,他们对我从来都尊重地,这等侮辱性的神情和口吻,我真是受不了。

    “挺有骨气。”他瞟了我一眼,然后说道:“第三样材料是天商王朝地圣药:龙须,此药为红色絮状物品,浑身晶莹通透,呈血红,能修补符咒所伤之魂魄。是天神龙族赐予天商王朝帝王的。第四样材料在春城林家,一瓶七虞神水,是女娲任命林家为冥神监察使者时赐予地,能平定至邪戾气,彻底清除符咒之邪。至于最后一样——”他说到此,停了下来,看了看我。

    “怎了?”我一问,心想,莫非是要我的元神与魂魄?罢了,如此这般也算为夏月凌尽力了。

    “难道是要我地元神与魂魄?”我又问。他没说话,只看着我,眉头微皱,眼神里有些怪异。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心里却轻松了,若最后一个材料是我,那倒是说明夏月凌有救了。于是对他一笑,说:“没想到冥神大人也有悲悯之心。

    其实大可不必,我是心甘情愿的。只要能为他尽一点绵薄之力,即使灰飞烟灭又何妨。只是希望大人不要告诉他,这第五样材

    在。”

    “你真不后悔?”他还是看着我,眉头皱得更难看。

    我笑着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后悔。”

    “你可知,他迟早会知晓自己的咒是如何解的,他迟早会归位,回到冥界的。”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我看不懂,但他的话还是让我浑身打了冷颤。

    是的,夏月凌和夏康峻的魂魄迟早会合二为一,成为神界俊美无双的战神。那时候,他定然知晓今日之咒如何解。这家伙知晓真相,肯定又要悲伤,又要将自己关在净河岸。现在唯一祈祷的便是他爱的人是蓝雪莹,而在成为真正的郁磊之后,再不会对我有半分留恋,一如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怕了?”他语气里又浮起讽刺。

    我有些沮丧地摇摇头,轻声地说:“他归位后,一定会想起自己爱的人是蓝雪莹,一定不会在意我。他不爱我,是我多虑了。”

    他不爱我。我说得很轻,可心却像被巨大的铁杵在狠狠地砸,砸成了肉泥,生生疼痛。原来我连设想一下他不爱我,都会如此疼痛。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这样在意,这样孤注一掷了?在繁华的上海,看尽了人间的爱恨苍凉之后,自己竟还有如此砸锅卖铁爱一个人的勇气,自己也是万分惊讶。只可惜,我终究是替身起家,终于是要与他分离。

    “你很爱他?”冥天问道。

    我只觉身体力气被抽走了,也没回答,只一心想着救夏月凌,然后贪恋一下与他相处的时光。于是问:“那龙须可在苏澈帝手上?”

    “咦?”冥天发出讶然的轻呼,我抬眼,看着他正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难道有什么难处?”我心里又是一紧。心里暗骂:最近怎么这样不顺利,什么都要一波三折。如果真有命运之神,真他娘的该魂飞魄散。

    “没有。”冥天把头扭到一边,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说:“龙须是历代帝王贴身收藏的,并不好拿。”

    “我自有办法,这无须大人操心,你只须告诉我至情泪与处子血可以拖住他的命多久?我还有多少时间?”我打断他的话。

    他这次也没有给我宣布什么规矩,只是说:“六芒星符咒主体就是阴阳交合之象征,属火性。至情泪浇灭的是火性,所以他的灵魂不会再感到灼热难忍;阴阳交合的处子血破的是符咒的本体。春城林家的七虞神水是清除六芒星内六角的符,龙须则是快速修补他魂魄、恢复法力的圣药。至于第五样材料——”说到此,他又停住,看了看我。

    “你倒说有什么功用啊?”我着急起来,大声喊道。

    他双目一眯,我知晓这是发怒的征兆,这点他和夏月凌是如出一辙。

    我赶忙低眉垂首地说了句对不起。

    “哼!那功用就是熄灭六芒星外六角的咒的。”他哼了声说道。

    接着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一贯平静的他,居然无比暴怒地说:“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死?”

    我不禁抬头看他,咬牙切齿地说:“谁有病啊,想死?但是情势所逼,我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选择不救就是了。”他眉毛一挑。

    我听着这句话,简直想上前咬死他,将他撕成碎片。他这说的是什么话,好歹夏月凌也是他的转世。他竟能如此不负责任。

    “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连我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他戏谑地说,语调里竟是得意洋洋。

    “哼,没想到冥神大人这么差劲,若我是蓝莲花神也不会喜欢这样自大的男人。”我冷哼道。心想,气吧,气吧,气死你。

    果然,他面上一黑,又一把捏住我的脖子。

    我反而不怕了。因为我想:倘若他要杀我,凭他冥神的功力,一个眼神就够了,何必每次都用这种人类才使用的方法。

    我略带笑意地看着他,努力吐出几个字:“大人就只会捏人脖颈吗?”

    “哼。”他提着我一扔,将我扔到榻上,跌在夏月凌的旁边。摔得我骨头都要断了一样,我心里万分奇怪:为什么我无法跟他对垒?所有的法力都无法对他使用呢?就比如刚才他扔我的时候,我明明是运了功,却不计还是摔得我屁股生疼,骨头都像断了。

    “看来本大人的惩罚还不够。”他一转身,朝榻边走来,身影飘逸,带着满身的银辉。

    这气氛怎么如此诡异?我心里一洌,脑袋定格在“惩罚”二字上。这个“惩罚”还加上床榻,我心里恶寒丛生,警觉地问:“你要干什么?”



………【第二十八章 今天我豁出去了】………

    愣了一下,随即,唇边绽开笑,俯身在我上方,将臂之间,轻浮地说:“在你爱的男人旁边,承欢于另一个男人。不知道算不算惩罚?”

    “啪。”我这回没用任何法力,只是一个女人对于一个调戏自己的色狼的回应,那巴掌很用力,打在他右脸上,煽得毫无防备的他脸偏到了一旁。

    他猛然转过脸,脸上涌起可怕的风暴,咬牙切齿地吼:“你竟敢打本大人?”我头皮发麻,这是我未曾见过的,无论是在夏月凌那里,还是在夏康峻那里,甚至在这个男人脸上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浑身不住瑟缩发抖,但却不得挺直脊背,冒着随时被他拍得魂飞魄散的危险,尽量平静地说:“大人有竭力守护之人,我也有。这处子血关乎我男人的生死,关乎三界六道。所以,还请大人原谅我的冒犯。等我救了他之后,今日之罪,任凭大人责罚。”

    “本大人凭什么听你的?就算他是本大人的来世,也与本大人无关。雪莹死的那刻,三界六道就与本大人无关了。”他脸色黑得可怕,周围涌动着浓重的戾气,魔神一念间,此刻的冥天,不啻于一个魔鬼。

    我本能地往后一缩,他却猛地一弹指,一束银辉罩住我,随即没入我胸口。随即我眼睁睁看着他俯身下来,接着微弱的烛光被他以手扫灭。铺天盖地地死亡气息连同他如瀑的青丝便密密洒落下来,我却一分一毫都动弹不得。

    他的气息其实也是植物的香,与夏月凌不同的是,他气息里有浓烈的死亡。他伏在我身上,像吸血鬼一般咬着我地脖子。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牙齿刺破我的皮肤,胸口突然有一种无以排遣的闷压得我喘不过起。

    我想大叫,可连声音都发不出。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难道就这样放弃我爱的人么?不行,不行,我不能。我努力想着对策,却想不出任何一条可对付冥天的方法。

    “你在想如何承欢本大人么?”他忽然支起身子,声音冰冷地问。

    我不想看到他地脸。便闭上眼。

    “你这副神情是在邀请本大人呢?还是藐视本大人?”他继续说。冰凉地手指在我脖颈间游移。让我想起宰杀鸡鸭地屠夫也是如此去找准宰杀部位。然后快很准地放血。

    心里一阵毛骨悚然。果然是夏月凌和夏康峻都太好了。所以。我才误认为冥界地老大是无公害地。真是我太天真了。

    “看来你不满意本大人地进度?”他说着。陡然一扯。粗暴地扯掉我地衣服。顿时。大片肌肤陡然裸露在商都春夜冰凉地空气中。我浑身忍不住痉挛。

    “看来你地身子真等不急了。”他带着讽刺地声音。连带着饱含讽刺地手指划过我地胸口。没有月凌带给我地迷醉。只有屈辱与难过。

    泪陡然翻涌而出。心底发出一声哀嚎:月凌。对不起。

    下一刻,落入温暖地怀抱,日光山野的清香瞬间将我包围。是夏月凌的气息,我混沌的脑子陡然清醒,睁开眼,便看见夏月凌一脸愧疚地看着我。

    “对不起,月凌没保护好你。”他歉疚地说,迅速拉了被子将我裹住,紧紧抱在怀中。

    我想反手紧紧抱住他,想倒他怀中放声哭,我想喊他的名字,我想在他怀里尽情发泄我的委屈。可我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眼泪不住流淌。

    “莲儿,别哭。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夏月凌手忙脚乱为我擦泪。

    “你真是浪费。”冥天冷冷地讽刺道。

    “滚。”夏月凌凝聚灵力一掌拍在冥天的结界上,那结界一丝一毫都没波动。夏月凌的那掌就像打在棉花上一般。

    “就你现在的状况想保住这个女人?”冥天冷言道,只见他又抬了一下手点燃了榻边案几上的烛火。

    然后他轻轻抬手,一朵银色莲花没入夏月凌胸口。夏月凌身子一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然后冥天伸出手在我面上一抚,那些泪滴落入他掌中,顿时在他掌中化作晶莹剔透地红色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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