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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神的莲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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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并没能杀了我。你,你们云家的咒也没解,你怎么…怎么反而…感谢我了?”我问,还不忘咬咬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睡过去。
“家族谕示:匕首插入情敌胸口即可,切记不可动用第二刀。”云珠低着头,青丝上不一会儿便积了好一层薄雪。
三人都不再说话,四周一片沉静。被诅咒的云家!原来我宿命的敌人,在一千年前与我为敌的云家却也是被诅咒了。只是替云家下诅咒的是谁?与我又有何过节?左思右想,所能想到的便只有离宸。云家世世代代通的神便是她了。只是她向来恨我入骨,何以为留下“匕首插入情敌胸口即可,切记不可动用第二刀。”这样古怪的训诫?
突然,云珠从雪地上跳起,也不管我与菜头的反应,陡然飞奔出水榭别院。
见云珠离开,我和菜头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带你去找夏月凌。”菜头咬了咬唇,轻轻抱起我,手却还是不断地传递着温暖。
还没走两步,却见白衣人影一晃,定睛一看,面无表情的夏月凌站在我们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菜头。
菜头被他看得不自在,便将我交给他。一到他怀里,便闻到好闻的味道,他的结界有如春的温暖。我顿觉睡在上海小窝的大席梦思床上。
“你终于来了。”我用力扯出笑,盯着他的脸,他没有笑,眉头微拧。我伸出手,欲抚摸他的眉头,无奈抬不起手。便只得直直盯着。
“嗯,我来了。”他声音柔和,如三月和风,“闭上眼,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他的神色语气都让我无比安心,于是我索性闭上眼,顿觉周身轻松了不少,连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影像都纷纷退却,只剩下澄明的虚无。
………【第二部夏月篇 第四十九章 仿若前世的梦境】………
你为何如此?”面前的男子声音幽恨,妖冶的紫眸腾里面有着不可置信和浓浓的哀伤。
是谁,这双眼如此熟悉?我后退两步,与他隔着一段距离。只见他鬓边盛放着紫色藤萝状的花纹,额间有妖冶的紫色四叶草图案。
“苏轩奕?”我叫出声,却马上想起这该是紫陨,便又疑惑地问:“紫陨?”
他还是看着我,晶亮的紫眸里盛满痛楚,喃喃地问:“一切都是假的吗?爱情与诺言也是假的吗?”
那语调如刀,刀刀割在心头,疼痛得无以言诉。我说不出一句话。他轻轻一皱眉,身上流露出的一点点哀伤都能化作锁链捆绑着我,磨得我血肉模糊。
“是假的吗?”他还是不依不饶,声音越发凄楚。我下意识地后退,却见金光一闪,一柄三叉戟从他背后刺入。
“紫陨。”我不由自主地惊呼,心里涌起铺天盖地的难过。
“很好哇!”他咬牙切齿,身体逐渐向身后的山崖跌落,那紫眸里却陡然有了恨意。
郁磊持三叉戟站立在旁,念着咒,反手一掌就要打向他的元神。
“郁磊,求你。”我喊道,却又似乎并未经过我大脑,是另一个人喊的一般。
郁磊转头看着我,炽热的眼眸蔚然成冰。那冰一样的眸子刺得我的心痛,痛得蜷曲,痛得无处遁形,恨不得上前去抚去他所有的哀伤。
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一丝地不开心。他一不开心。我就觉得他身上散发出苍茫宇宙中零度地绝对孤独。
“郁磊……”我低喊。他猛然别过脸不看我。一抬手并没有将紫陨打得魂飞魄散。而是发出一团光球。将紫陨囚于其中。渐渐地。那光球收缩。最后如鸡蛋般大小跌落在郁磊掌中。
最后一眼。紫陨地脸带着绝世地愤恨。我颓然闭上眼。感觉苍茫宇宙没有一条我走地路。
“我等你回来。”郁磊地嗓音喑哑。有哽噎。我睁开眼。看到他绝美地容颜里。满是愧疚与落寞。
他旁边地女子正是孟婆。她正一脸不解地看着我。默默地从郁磊手中接过那团光球。用白绫层层缠住。又施了咒。
“交给地狱之母。放到地狱底层。”郁磊对孟婆说。孟婆欲言又止。显然对郁磊未将紫陨彻底灭了有看法。
郁磊一摆手,孟婆也不说什么,化作一阵风走了。
“我等你回来。”他的嗓音恢复了些许正常,怔怔地看着我,又说了句:“对不起。”也化作一阵清风而去。
云雾缭绕的山巅,风不停吹,天上没有一丝日光,涌满密云。
我一人站在呼呼的冷风里,只剩下心痛,痛得不想再存在于这天地间。
陡然,红影一闪,银发垂地的红衣男子站在面前,那银发遮住了眼睛,杀意和哀伤交织涌动成寒冷的气场在我周围涌动。
“月阳,请你杀我。”陡然有个声音。我吓了一跳,是我发出的,却似乎又未曾经过我的思考。
月阳没有动,只那么站着,哀伤如低低的云层,层层叠叠地压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你下不了手?”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猛然回头,只见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红色羽纱单衣,一头红色短发略显凌乱,在肃杀的山风里手持长剑指着我。正是血魔的弟弟月合。
“求你让我形神俱灭。”还是我发出的声音,却似乎身体有另一个我。刚才的哀伤化作了惊恐。
“哥,喜欢她就成全她。”月合喊道,山巅的大气不安地涌动。
我颓然闭上眼,眼前不断闪过紫眸里的哀伤与恨意,却又不断闪过郁磊眉头紧蹙的容颜。痛交织成一片。
陡然,感到背后剑气凛冽,有兵器破空而来的声音。我自知是月合的血影剑,“血影一出,破魂碎魄”。
“真好。”我轻吐出这两个字。
破魂碎魄,灰飞烟灭,便不会有那么多世俗纷扰,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与难过。
然,那剑迟迟没有刺下,睁开眼,却看见红菱纱和血影剑在空中僵持。
“她求的是我,不是你。”月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然后他拿过月合的血影剑指着我。
狂风大作,山巅雾气汹涌,紧闭双目的月阳挥剑砍来,血色的影子“嗖”地划向我。
没有丝毫疼痛,仿若那剑并不是砍在我身上。但瞬间,我看见蓝色透明的血从我的胸口喷射而出,如同在水榭别院中,拔下云珠插在我胸口匕首的瞬间,胸口喷出的血液。
“你维护她。”月合冷冷地吼着,便来夺月阳手中的血影剑。
“这足够让郁磊那杂碎生不如死的。”月阳大笑起来,陡然一掌拍在我胸口,我只觉身体飘然而下,耳畔是呼呼风声。
以为会骨骼尽碎,却落入温暖的怀抱,郁磊低头看我,“对不起,不该留下你一个。”他的声音醇厚,清澈澄净。我心里好欢喜,仿若能呆在他怀里便是永世的幸福。
“对不起,我爱上了紫陨。”突然,我说出来,竟是我说出来。我惊恐万分,清晰地感觉到身体还住着别人。正当我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出了一掌击打在郁磊的胸口,自己便离开了他的怀抱,继续跌落,耳畔是呼呼风声……
真好,终于可以灰飞烟灭……
一点都不好,我的郁磊我再也看不到,他一个在这世间该是多么孤寂……
两个我激烈争论,头脑里疼痛欲裂,混乱得不成样子,所有的人都纷纷退却,所有人的脸都互相交织,所有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荡。
“不要,不要。”我喊着坐起身,不断地摇头。
“晓莲!”威严的声音响起,我猛然睁开眼,看见夏月凌微皱的眉目,伸手去抚他的眉,手伸在半空中,便凝固成一朵花,陡然想起好像很久以前我也是有这个动作,只是在什么时候呢?我想不起来。
“晓莲,怎么了?”夏月凌抱着我,轻轻问道。
“我梦见好多人,梦见…”我说,却陡然惊异无比,刚才梦里是谁?现在却是一个也想不起来。竭力地想,只剩下头脑里虚无的疼痛,仿若是记忆被活生生地挖去了一块。于是只得颓然靠在夏月凌怀里。
“怎么不说了?”夏月
着我的背。我的泪便一滴滴滴落,在他的白袍上打)不见。
“我想不起来了。总之感觉是很哀伤,很哀伤的事。却又感觉不是我的事,不是我的记忆。我仿若旁观者,却又仿若参与其中。”我轻轻地叙述。
“定是这些日子,你为了本王的事过于操劳,才会产生幻觉。”夏月凌搂紧我,说:“谢谢你,没有你的话,人生多么无聊。”
这是什么话?我就是让他的人生不无聊的?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想撒娇地质问他,却不料牵扯到伤口,胸口一痛。
我这才想起,在水榭别院被云珠所伤之事,还有云家世世代代的奇怪诅咒。
“云珠呢?你把她怎样了?”我急切地问,格外担心云珠。依照夏月凌的秉性,现在春城林家站在他这边,云家现在已不是他手中最利的刀,他便可以抛却。此刻,云珠再出了此等事,命运堪忧。
“她?你倒是关心她,还是要亲自处理她?本王倒只是罚她禁足,呆在云居,听候处罚。”夏月凌边说边安放我在床上,盖上了红锦被。屋顶幽幽的夜明珠透过纱帐顶柔和地泻下来,原来还在夏月凌的床上。
“王福达,你请云三小姐过来。”夏月凌喊,王福达在屋外应了一声。
“你要她到这里来?”我惊讶地问,强撑起身子,要翻身下床。
“怎么?晓莲怕他人来打扰我们?那我就将人都撤出去这院子,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他俯在我耳边轻柔地说,贼兮兮的。
“谁是那意思啦。我只是,只是觉得在这卧室之内谈事情有点别扭。”我别过脸,躲开他,要翻身下床,却被他捉住。
“别动。你伤口还未痊愈。”他突然用手抚上我的左胸。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本能反应地抬起一掌煽过去,他却似早已知晓般,轻巧地躲开,并用另一只手扣住我煽过去的手,我本能地往后一倒,想倒在床上,一个打滚便可躲开。
谁知,刚一倒在床上,他却是整个身子压过来,压得我死死的。不知道怎的,我的一双手竟被他一只手死死扣在头顶,另一只仍然抚在我的左胸。
“你以为本王不知你打什么算盘?”他的脸近在咫尺,绽开笑颜,整齐的牙齿,粉嫩的舌头,温热的气息。我竟口干舌燥,很期待那个吻落下。于是闭上眼睛,却又想看看这个吻如何落下,眼睛便似闭非闭。
于是,我看到夏月凌那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很恬不知耻地哈哈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边喘气边说:“晓莲原来如此喜欢本王亲近。那本王定不会辜负晓莲的。只是本王向来不欺负弱小病残,今日,晓莲有伤在身,本王就暂且让晓莲失望了。”
我心事被这厮看穿,脸上倏然滚烫。恨恨地咬了咬牙说:“别自作多情了。我对比我小的男人没兴趣。我没有正太控的…”
“嗜好”二字还未吐出,夏月凌陡然吻住我。突如其来的吻,让我忘记了一切。他的舌趁机探入我口内,肆意吮吸、纠缠,继而又辗转缠绵。那感觉仿若喝了青灵山桂花酿的感觉,甜蜜,带着微醺的醉意。自己的舌也不由自主与他纠缠、嬉戏。这感觉仿若儿时一场无比欢愉的游戏,只沉浸于其中,忘记了时间流逝,忘记了回家晚了爸爸妈妈会责骂,忘记了夜来临会带来的恐惧。
总之,我便一心沉浸于这嬉戏、追逐、纠缠,品尝那芳醇的甜蜜,体验着那一微醺的缠绵,整个人软绵地沉迷,仿若睡在白云上,晒着太阳,懒洋洋的。
“王爷,云三小姐到了。”陡然听得王福达在门外禀报。心里一惊,猛地一跳,推开夏月凌。
夏月凌重心不稳往后一跌,幸而抓住了床边的栏杆才稳住了身形,不怒反笑地说:“没想到晓莲竟是过河拆桥之人,享受过了,就把人踢开了。”
“谁,谁享受了。你,你强迫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忙脚乱地穿衣,却老是系不好布扣与腰带。
夏月凌笑着伸手过来,我以为这家伙还要故技重施,便赶忙躲开。他却笑着说:“本王只是要帮你系腰带,你那腰带在身后打死结了。”
我伸手一摸,腰带果然打了个死结,自己拼命想将腰带拉到前面来,这夏月国的衣服却是腰带与衣服连在一起,不能单独拆下。若要自己解开那结,必定就要脱下衣服。让我在夏月凌面前脱衣服,这事还不得被他说成啥呢。
“来吧,难道你想让王福达看到你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夏月凌还是笑着替我解腰带死结。
我没反抗,他的动作很轻柔,不一会儿便弄好。然后又拉着我坐到桌边,拿着梳子替我简单梳头发。他梳头发的动作很轻柔,不一会儿便梳了一个简单却好看的发髻。
我拿着菱花镜许久没回过神来,只透过镜子看站在身后的他。心里有多甜蜜,便有多酸楚;有多幸福,便有多恐惧。
“月凌,如果我不是莲月转世,如果我不是蓝莲花神,如果我未曾在十年前附身蕊珠救你,如果我没有一丝法力,如果我只是一介平凡穿越女子,你会否如此这般待我?”我看着他,心像涨满期待的潮水,期望他说“即使你只是一介平凡女子,我也会如此这般待你,只因为是你!”
但他却还是笑意温和,伸手拍拍我的背说:“假设都是不成立的,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本王对你如何,你却还不知?”
果然是夏月凌的回答。心里的潮水陡然退却。我站起身,笑道:“也是,做人是要现实些的。”便往窗边走,准备支起窗户透透气。
“王爷。”王福达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小了些,或是怕自己撞在刀口上,误了自家王爷的好事。
“王福达,本王的爱妃来了吗?”夏月凌端坐在椅子上,突然这样说。
“爱妃”二字让我抬起的脚不知往何处放,心陡然乱了。
他不是一心想取消与云珠的婚事么?怎么此刻又叫云珠爱妃了?夏月凌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让人看不清半点的。
………【第二部夏月篇 第五十章 夏月凌的表演秀】………
“吱呀”开了,云珠轻移莲步,落下帽子,脱下粉色火红短祅套着淡青色垂地纱裙,头上梳了个垂云髻。
她一进来看到夏月凌端坐在椅子上,脸上竟浮上一抹娇羞。走得无声无息,盈盈上前一拜,“臣妾拜见王爷。”
“爱妃免礼,这些日子倒让爱妃委屈了。”夏月凌一脸笑意,起身要扶云珠。云珠微微一闪身,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夏月凌,脸上有点惊恐。
“怎的?爱妃是在怪本王?”夏月凌和颜悦色。
“不,不是。只是…”云珠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只得任由夏月凌扶她起身,温柔地拉着她的手,牵着她坐到床边。
整个过程,夏月凌温柔无比,任谁看来都是一个体贴的丈夫。云珠却如同惊弓之鸟,虽竭力克制着,但那每一步的虚浮和颤抖,还是能轻易泄露她的内心。
是啊,云珠本来暗恋了十多年,处心积虑地嫁给了他。却不料成亲之日,他独自躲出去为另我炼制丹药。出去一趟又带了我回来。是丝毫没有给她好脸色,甚至还要休了她。之后,她又刺杀了我。所以,王福达去通知云珠,王爷要见她时。她自然也是忐忑不安,以为此行不说凶多吉少,也定是没有好脸色的。谁知,这夏月凌没有半点呵责,反而是柔情款款。这种诡异,任谁,谁都得惊恐,谁都得发抖。尤其面对的还是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
“爱妃委屈了,先前竟不知爱妃承担着那样的重担,也是本王不周,忽略了王妃。”夏月凌说道。
我心里也没感到痛与不适,反正这小子也不知那句话是真的,我便当作看一场电影。于是我倚靠在窗边,看窗外雪地上的鸟雀嬉戏,也懒得去掺和人家夫妻俩的事。
“谢王爷,有王爷这句话,云珠死也甘愿了。”云珠同学果然单纯,被夏月凌这么三言两语就哄得感激流涕,声泪俱下。想到此,我无比感谢发达的高科技,感谢孜孜不倦写小说的作者,拍电影电视的那些导演。因为正是他们让我知道了无数人教科书,教会了我识破大灰狼的N种招数。
“爱妃这还是在怪本王疏忽了?”夏月凌抬起手,温柔地抚她的泪。云珠却哭得更加梨花带雨,花枝乱颤:“王爷,臣妾不敢。只求王爷能宽恕臣妾过去的罪行便是。”
“爱妃何罪之有?你为了家族。甘愿牺牲自己。这种贤德。本王应加以封赏才对。”夏月凌声调提高了些。我把目光从院子里地鸟雀身上收回来。却正碰上夏月凌地目光。
那目光似在询问我在作甚。仿若有隐隐地怒。
莫非是做戏给我看?这个念头跳入我大脑。但我马上就否定了。夏月凌这厮断然不会做这种事。就上次他召雪姬侍寝。我当时以为是为了刺激我。后来不是证明了是阴谋么?
我懒得再与他对视。便继续去看那两只雀鸟怡然自得地嬉戏。不经意便瞥见回廊柱子那边灰蓝地衣袂一飘。便听得轻微地叹息声。我把头探出窗外。这才看清是刚刚退出门去地王福达。他像是知晓我看他似地。猛然转身看过来。
我吓了一跳。只得讪讪地笑笑。他倒是愣了。
仿若是没从我脸上看到预期地表情般。看来这王福达也着实是个人才。竟然懂得他家主子召见云珠。并非责骂。本以为我会因为被冷落而愁容满面。却不料我竟懒懒地斜倚在窗口。脸上一片泰然。
我对王福达一笑,便再次将目光收回。屋内,云珠还在低低抽泣,掩面在夏月凌怀里。夏月凌轻拍她的背,温柔地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场景如此让人感动。夏月凌确实应该获得最佳表演奖。他说话的语气,表情,所作的动作,都让我觉得这是真的,不是表演。如果说这话的男人不是他,估计我也流下泪来。
“王爷,我不是在做梦吗?王爷,你原谅我对蓝小姐的不敬了吗?”云珠终于止住了哭泣,在夏月凌怀里微微昂起头。
“傻瓜,当然不是做梦。本王说过你是逼不得已,爱妃的心那么美,我怎可责怪你。”夏月凌低头亲吻他的发。
我心里有微微作呕,难道这厮就是那个某某阿姨的电视剧里走出来的?这种对白,这种动作,简直是狂赚小姑娘眼泪的。可惜我不是怀里那个,我也不是小姑娘。
于是我冷眼一笑,说道:“民女见院子里红梅开得好,也不想在此打扰了王爷和王妃,民女告退。”
转身便要推门出去。却听得夏月凌对云珠说道:“虽然本王不怪王妃,但受害者毕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爱妃还是要求得晓莲小姐的原谅才是。”
卑鄙。我心里暗骂,龇牙咧嘴一番。便扯出笑颜转身对着云珠说道:“王妃心底堪比日月,民女岂敢责怪。民女这就告退。”说完就想跑。
“蓝小姐这样说,也便是没有原谅云珠了。”云
走到我面前就要跪下。
妈的,这云珠于是榆木脑壳,不知这云家如何红了。我心里着急,面上却还是笑语盈盈地扶起她,说道:“哪里会呢?”
“蓝小姐,请你原谅云珠。”她还是不依不饶。我觉得再逼下去,我心中那把烦躁的火就要压不住了。
“王妃请起,你这样是折杀了民女。”我和颜悦色。心里暗骂:他娘的,想我蓝晓莲,何曾这样忍气吞声过?我是快意恩仇的女子,最不喜迁就别人,尤其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迁就。
“你就不能说一声原谅本王的王妃?”夏月凌一脸看戏的表情。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还是满脸堆笑地说:“王妃请起,民女从未怪过您。”
是的,我从未怪过你,但是怨你。我在心地补充道。
云珠这才盈盈一拜,道了谢站起身。
我趁机说道:“民女来王府多日,不曾游览过,今日正巧王福达公公有空,我便请王公公带我参观王府。民女告退。”
“晓莲,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夫妻二人有今日,也有你不少的功劳,游王府是何日都可,今日便留下,我命人传膳,你与我夫妻二人对饮一番吧。”夏月凌说得滴水不漏。
我就知这厮不会轻易放过我,死活要我在这里看他表演恩爱。
“是啊,蓝小姐来王府,云珠还未尽地主之谊。说起来,也是云珠礼数不周。还请蓝小姐赏脸。”云珠也附和着。
这种夫妻一唱一和的语调竟让我心里有了几丝莫名的难过。一时间忘记了反驳。
便听得夏月凌笑道:“还是爱妃面子大,蓝小姐都不再反对。”
然后夏月凌便从我身边绕过,走到门边喊道:“王福达,赶快传膳,我与王妃要答谢晓莲小姐的救命之恩。”
“是。王爷。”王福达应了声。我却还愣在原地。
“蓝小姐,这边请。”夏月凌做了个请的手势,还不忘招手让云珠过来。云珠一脸顺从地走过来,夏月凌轻搂着她的腰,云珠脸上顿时浮起两片红晕,娇嗔一声:“王爷。”
“爱妃害羞了,蓝小姐非外人。是吧?”夏月凌笑着说,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不知如何反应,只得耸耸肩,露出一个不知所云的笑容。自己也觉得尴尬,便径直走出门。我这才知道,那几日因夏月凌重病,所以饭菜都是送到住的地方去的。而平日用膳却是在这院子的东厢房里。
一行三人往东厢房去,夏月凌搂着云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便有伤感涌起。夏月凌他不知,这种场景对我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一种梦魇。像歌里唱的那般:电影越圆满,越觉得伤感。是的,别人的结局越是花好月圆,便越衬托出自己的形只影单。
天空非常蓝,雪花还在飘,回廊边横斜的各色梅花,前面偎依的人。其境过美,却也过清。慢慢的,便有泪在心底蔓延,沉积在眼底。
陡然,风一吹,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却听得夏月凌说了句:“爱妃,最近天越发凉了,你竟穿得如此单薄,以后本王若再见到,必定要罚你了。”说完,他解开大氅替云珠披上。
云珠慌忙要谢恩,他却是将她一搂,笑道:“夫妻之间,何必多礼。”
泪,陡然退却,眼里一片清明。我咬了咬嘴唇,心便凉下去。前一刻,这个男人还缠绵悱恻地吻我,仿若我是世间他唯一的珍宝。这刻,却是如此这般。
不过,看人家,总是一对璧人。门当户对,又名正言顺。我不自觉伸手去抚摸回廊边的腊梅,细小的黄色花朵,乱七八糟的,便想起夏康峻,又想起苏轩奕。他们断然不会让我如此这般的吧。
“蓝小姐,快些进来,这外面怪冷的。”云珠喊道。
我这才发现已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厢了。走到门口,一青衣小婢捧来暖和的毛皮拖鞋。这倒是跟“雪国暖景”后院是一样的。
我换上鞋子,走进屋内,倒是暖和不少。看来这屋子与夏月凌那寝室不同,定是有暖气了。
东厢有一张朱漆的矮脚八仙桌,桌子漆得很亮,放在一张木榻上,木榻上放着些软垫。夏月凌斜倚在主位上,云珠很淑仪地跪坐在次位。
“请坐。”夏月凌一招手,指给我另一边的次位。
“谢王爷赐座。”我也不客气,大步上前,却在他对面的客位坐下。
“咦?蓝小姐讨厌本王?”夏月凌换了个姿势半躺着,笑语盈盈。
“岂敢,民女自是对王爷的景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也学星爷,恶心一把。
夏月凌哈哈大笑,云珠也是配合地笑道:“王爷,蓝小姐口才真是好。”
我也很配合地笑着,说着“哪里,哪里”,心里却荒凉一片。
………【第二部夏月篇 第五十一章 食之无味东厢房】………
福达带着几个家丁捧着食盒在厢房门口垂手站立,厢))青衣小婢接过食盒,将食物摆上矮脚八仙桌,接着摆上银碗筷白玉杯,然后放上了春城林家进献的小米酒一壶,最后竟又搬来一小木桶的白米饭。
做完这些一切,王福达示意家丁退出院子,青衣小婢退出东厢,自己也很识趣地垂首说道:“王爷,老奴在外面伺候。”说着,他也退到了东厢之外。
“蓝小姐,不知对这些菜式可满意?”夏月凌笑着问。
“满意。”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心与眼都落到那一小木桶白米饭上了。口水和眼泪都快掉下来。
来到这个时空转眼也是一个多月,大多数时间都是吃黄米饭。本来到夏月凌的王府该是吃白米饭了,又恰巧这厮命悬一线,忙着救他,我也没有什么胃口,连喝水上厕所都忘记了,更别说吃饭。
现在蓦然见到白米饭,而且还是一桶啊,我真的不介意别人说我是饭桶,真的。
“看蓝小姐如此敷衍,是对本王府的膳食不满啊。”夏月凌朗声说,便喊:“王福达。”
“我没有啊,真的很好了。”我急忙说。这才抬头看夏月凌,这家伙没笑,正襟危坐在榻上,一脸严肃,好像真的是王府下人怠慢了客人。
王福达“嗖”地出现在门口,站在门口,弯腰询问:“不知王爷还有何吩咐?”
“这厨房是不是该统统拉出去斩了?做这等膳食。”他一脸严肃地说,又笑吟吟地看着云珠问道:“不知爱妃有什么特别爱吃的么?一并告诉王福达,让厨房另做。”
王福达一脸震惊,云珠一脸的受宠若惊,慌忙就要站起身施礼,夏月凌却是一抓住云珠的手,无限爱怜地说:“爱妃,夫妻之间,你何须如此多礼,让本王觉得好生生疏。”
云珠瞳波盈盈。怕是感激得不行。大约是要张口说些感激流涕地话。这情意若是真地。便是甜得太腻人;若是假地。便真地让人作呕。
我横竖是看不下去。便趁机对王福达说:“烦劳王公公了。这饭菜晓莲甚是满意。只是想若再加个暖汤便好。
麻烦你告诉红一声。让她去厨房烧个暖疏清汤。”其实对于夏月国地饮食。我最不习惯地便是没有白米饭。其次便是饭桌上都不会有汤。
“老奴记下了。王爷您看?”王福达询问夏月凌。
“小姐是贵客。吩咐便是。本王不需特别吩咐。王妃要加地菜式。你记记去做便是。”夏月凌忙着柔情款款地望着云珠。在那边眉目传情。便看也没有看王福达一眼。
“王爷。这已甚是丰盛。何况我天商处于艰难时刻。定是一切节俭。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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