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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老公-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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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黎孅
楔子
黑色桌面上那抹腥红,灼痛他的眼。
长指似有自己的意识,执起那张喜帖,拆阅。
印刷精美的喜帖上头,有对深情凝望的新人,新郎高大温文,新娘柔美梦幻,白西装、白纱裙,城堡的背景衬得新人如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与公主,望着彼此的神情,像是永远都会这么幸福快乐。
单天齐望着手中红得发烫的喜帖,感受不到新人的喜悦,只有一把火自胸口窜烧,迅速点塞的怒点,他红了眼,下颚紧绷,微颤的指尖泄露了他的压抑。
他冷眼看望着喜帖上的新人,面无表情的将传递喜讯的帖子撕个粉碎,丢进一旁的字纸篓。
胸中那把火,未因泄愤的举动而消散,仍激烈的燃烧着,他脸色更为阴沉,令行经他身旁的下属纷纷回避,生怕扫到台风尾。
「执行长。」
单天齐踏出公司大门时,夜已深沉,车子停在大门口,司机下车为他开车门。
他颔首,沉声对司机交代。「回去。」
坐上车,他想利用时间审视手中的资料,但眼前的白纸黑字却入不了他的眼,那张喜帖不断在他脑中盘旋,影响他的工作效率,浪费他宝贵的时间,他不禁觉得烦躁、愤怒。
他不知是为什么而生气,是要结婚的那对新人?还是受影响的自己?
回到住处,单天齐让司机下班,进入大门,管家立刻上前报告今日要事。
「少爷,新保母今天到了,小小姐非常喜欢新来的保母。」
「嗯。」他聆听报告,心念转到四岁的女儿,一个转念,让他脚步一旋,走向女儿的房间。
柔和的黄色灯光透出门缝,他脚步轻移,不发出声响,站在门边聆听房内的对话。
「王子从坏王后手中救出公主,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新来的保母,正在跟四岁的孩子说床边故事,梦幻不切实际的童话故事。
他打开房门,砰地一声,吓坏了沉醉在美好故事里的小女孩。
单天齐眼光如炬,盯着新来的保母,那眼神莫测高深,探不出他真实情绪,直到看见保母手中的童话故事书,他眼一眯。
「出去,明天不用来了。」没有自我介绍,没有说明理由,直接将新来的保母淘汰。
「咦?」保母惊讶莫名,不理解自己哪里做得下好,上工第一天即被解雇,她……哪里做错了?
「姨……姨姨……」睡意被吓得涓滴不剩,小女孩害怕、紧张,对自己的父亲产生恐惧,下意识地凑近保母,小小手环抱住新来的阿姨,寻求保护。
女儿脸上慌乱的神情,胆小、没出息……这张与前妻相似的小脸,与喜帖上流露幸福之色的新娘,重叠。
被背叛的愤怒、颜面扫地的羞愤,他不会让外人察觉,他是单天齐,骄傲的单家接班人,他没有弱点。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次。」他语气冷冽如冰,不近人情。
保母被冷漠的眼神觑得胆战心惊。在踏入单家豪宅应征之前,她就被警告过了。
单家接班人单天齐,是个恶鬼——
她连滚带爬逃离,扳开环抱住她的小小手,听见小女孩在她身后惊慌哭泣,却没有回头拥抱她的勇气,匆匆离开。
「呜呜呜……」面对表情阴郁的父亲,单懿慈瑟瑟发抖,不知做了什么惹父亲下开心。
单天齐走向哭泣的独生女,将涌起的心疼、愧疚,全部压下,摆出开主管会议的阎罗脸,握着女儿瘦小的肩膀,以仿佛地狱的声音对她说:「你是单懿慈,单家人一旦软弱,只有被丢下的份。」
说完,捡起掉落地面的童话绘本,打开窗,丢出去。
「我的书书……」小女生伸长手想抓回心爱的绘本,但故事书却被父亲丢出窗外,连同她其他摆在柜子里珍藏的,全部全部,都被丢出房间。「爸爸不要……」
「不许哭!」他沉声喝令,不看女儿流泪的小脸,将最后一本童话绘本,丢出窗外。
去他的幸福快乐!这世上没有这种东西!
第一章
一年后北京
颈间的领带被狠狠揪紧、拉扯,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力,顺着力道,单天齐被迫弯腰。
他对上一张散发怒气的小脸,精巧的鹅蛋脸上,有双细长的柳叶眉,未经修剪就自然成型,连点杂毛都没有,淡淡的褐色,衬着略深的瞳仁,是一双没什么企图心的眼。
直亮柔软的黑发贴着脸颊,看起来脸更小、更年轻。
他对这个女人有印象,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总带着温暖笑意——
「把一个五岁小孩丢给保母,这种行为叫做负责任吗?」
唔?这个发自丹田的高分贝责备,一点也不温柔。
甫从英国完成一个并购案回到北京,一连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他应该回房休息,睡个好觉,但现在他却站在大厅里,被个女人扯住领带痛骂。
「五岁的小孩像两、三岁一样用单字表达,发展比一般小孩迟缓这当然是家长不关心的结果!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却硬逼她抄写艰涩的古文练字,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单天齐觉得荒谬极了,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尤其,在知道他的身份、见过他,并被他冷言使唤之后,还有胆直视他的人,不多,指着他鼻子痛骂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可眼前这个女人……在他的世界中,推出去马上就会被变成炮灰消灭的娇弱女子,竟然有这个胆子!
「骂够了?」他眼眸冰冷,语气紧绷,一摆手,将被勒住的领带抽回,怒气隐隐发作。
「还没!」放过领带,但接着有人却是双手并用,直接拎着他衣领,逼他再次弯腰,牵就她娇小的身材。
卫静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也从来没有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待人,可看见单天齐漠不关心的态度,加上一连数天的担忧焦躁,她终于爆了!
「你很忙,对,忙得要死!忙得把女儿丢给上任两天的保母完全不担心会出事,一出差就半个月,忙到一通慰问电话也没有,你五岁的女儿连生病不舒服也不敢讲,因为爸爸会生气!她发烧到三十九度……噢,可恶!」她越骂越是觉得眼前的男人无可救药,因为他还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她发出一声挫败、难以忍耐的呐喊,继续开骂。
「好不容易回来了,离家半个月,你对半个月不见的女儿是抽背她英文单字?老天!她病了一星期,整个人瘦了一圈你看见没有?她今天早上才退烧耶!单天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当父亲当得彻底失败!」
烧才刚退的小女孩,现在正在书房里握着笔,写她不明白意思的英文单字和片语。
卫静不是不明白富豪之家对子女的教育严格,英才教育从小做起,但偏偏单懿慈不是天才小孩,英才教育之于她太沉重。
「卫小姐,这是你对历任雇主的态度?」单天齐眯起了眼,脸上表情末变,依旧是冷冰冰的阎罗脸,语气蕴含怒气满点,口吻倔傲。
严厉、不苟言笑、高压极权,单天齐向来如此待人,连自己的女儿也如此。
「长这么大,我头一回这么生气!」言下之意,是只针对他单天齐了。
直截了当,表明了她对他的愤怒不满,闻言,单天齐忍不住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眼前的小女人。
卫静,他的特助为他女儿单懿慈挖角来的超级保母,听说,她很抢手,为了把她抢到手,他的特助还用了一些手段。
真要拿什么来形容的话,卫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严冬后的初春,第一道投射在萌芽枝头的阳光,温暖、真切,让人不禁露出微笑,忍不住想亲近她,是个适合居家的女人。
这种形象的女人单天齐不陌生,就跟他前妻一样,这样的女人在他的世界里,只能跟软弱划上等号。
他受够了这种女人!
这样的女人跟不上他,跟不上的人只有被淘汰丢下的份,因此第一眼印象,卫静是不及格。
可是现在,单天齐不确定……她是不是合格了。
坚毅直视他的眼神,背脊站得直挺挺的,像是和他讨论的是一宗数千万的合约,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即使教育孩子,也确实是非常重要,但有重要到必须抓着他的衣领说话?
「你明天——」他眼眯起,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就算开除我也无法掩盖事实,单天齐,你是个不及格的父亲。」卫静打断他的话,直言道。
早在她冲动的拉住他,对他破口大骂表达这半个月来的不满时,就有丢掉这份工作的心理准备了。
「卫小姐,你有不听人把话说完就判定对方死刑的习惯?」眉一挑,单天齐口吻讽刺讥诮。「你很想被开除?」
卫静瞠目,颇感意外。他没有开除她的意思,是吗?
不在预期之中的反应,让她很是错愕,她以为……她都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被炒鱿鱼也要把闷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看出她的错愕疑惑,单天齐双眸炯亮,闪着两簇诡异的火光,用冰冷得近乎没戚情的语调说:「对于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之人,我向来很有兴趣听听对方的说法。」
但是那种语调,完全听不出来他有兴趣。
「既然你对我教育女儿的方式有意见,那么,给你时间准备,我会听你简报。」说完,高傲自负的男人转身离去。「明天早上八点,我不喜欢有人迟到。」
卫静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傻眼。
简报……她是保母耶!她对他做什么简报?要为了怎么带小孩而写一份企划书吗?
「你是认真的吗?」最好她写一份育儿企划,小朋友就会如她预期长大!卫静气得全身发抖,拚命深呼吸,否则她可能会失去理智再指着单天齐的鼻子破口大骂。
可恶,不行这样,这不是她的风格,这样的方式无法达成她的目的!冲动生气不是卫静做事的基准。
乱了,这回介入的家庭超出她预期,她乱了套。
「卫静,你要冷静,冷静。」她深呼吸顺气,将压在胸坎的那股不满,全部呼出。
拍了拍脸,她离开金碧辉煌的大厅,走向书房。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小脸潮红,嘴里不断呓语,手里还握着笔。
叹了口气,卫静把小女孩抱起,丢开小手紧握的铅笔。
「写写……写写……爸爸……」小女孩全身发烫,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小手无力垂下,身体软软的瘫在卫静身上,只剩小嘴能说一些简单的字句。
卫静一阵心疼。都这么不舒服了,还记挂着父亲的交代,拚了命的完成父亲的要求,真是……真是该揍她父亲一顿!
迅速将单懿慈抱回房,这个五岁小女孩的房间,完全没有柔和色彩,全部都是深沉的黑与褐,质地精良,出自名家之手,但,没有温暖。
「懿懿睡觉了、没事了。」坐在女孩床畔,卫静轻声安抚,拿起床头的耳温枪为小女生量了体温,发现她又发烧了。
为小女生盖好被,她拧了一条冷毛巾回到床畔,轻轻覆在热烫的额头上。
「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噢。」她柔声抚慰病中的小女生。
小女生睁开一道细缝,晕黄不清的视线中,有个人……熟悉的人。
在久远的记忆里,好像也有个人这样照顾自己,但是她太小了,不太记得,只记得那个照顾她的人是……
「Mama?」不确定的呼喊逸出小小的**。
「嘘,懿懿睡觉喽。」卫静没有纠正她,只是用温暖的手掌滑过小女生热烫的脸颊、头发。
「好……」像猫似的,小脸蹭着温热的掌心,小小的手紧紧抱着卫静另一只手臂,不肯放。
她稍微一动,小家伙就立刻惊醒,让卫静舍不得移动分毫。
一直到单懿慈烧退了、睡熟了,卫静才收回手臂,但那已经是两小时后的事情。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小孩房,轻轻阖上门,打算回自己房里休息一下,没想到一转身,单天齐就站在她身后。
略长的头发覆住额头,掩去他的右眼,敞露胸膛的大V领上衣内,可以看见沐浴后未擦干的水珠,他站得很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香皂味。
就算卸下笔挺的西装,改为轻松休闲的打扮,也很难掩饰单天齐的猖狂霸气,这个男人的眼神太锐利冰冷,他的唇,几乎不上扬。
蛇——他的眼神、他的姿态,让她联想到蛇,光是被盯着就感到毛骨悚然!
他在这里多久了,为什么都没出声?没有来关心一下病中的女儿?
不知不觉,她秀气的柳叶眉皱了起来,脸上满是不认同。
「单家不容许软弱无能,不容许一味的疼宠,卫小姐,我希望你注意,不许过份宠溺,养成懿懿依赖的个性。」
他看见了,她对他女儿的照料,伴随在病中小孩身边的姿态,让他想起了前妻。
莫怪女儿将她当成母亲,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不,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同。
前妻总是哭哭啼啼,在女儿榻前啜泣,而卫静没有,她温柔坚定,给孩子依靠。
「依赖不行吗?软弱的背后又代表什么?」面对他的质疑,卫静这回学乖了,她不要激烈的责骂。「也许正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才会变得软弱依赖吧。」
淡淡的口吻,轻柔如风的态度,她将不满吞进肚子里,平静的面对单天齐。
然而奇异的,卫静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未真正点燃单天齐的怒点,但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彻底激怒他。
「你懂什么?」黑眸锁定眼前娇小柔美的女子,大有伸爪将她撕裂的意味。
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才软弱依赖——这句话分明是在暗指他没给孩子足够的安全感,不配当个一家之主!
有个气质与她类似的女人,曾经哭着对他说过相同的话!
「你只是一个保母,带好孩子,其他没你的事!」
面对他的怒气,卫静微微一笑。
她很累了,但仍强打起精神面对抓狂的家长,谁叫他被她惹毛了。
「我什么都不懂,只是个带孩子的软弱女子。」她顺着他的话回答,反正在他眼中,像她这种不在商场上打滚的女人,没气势没魄力,就跟软弱划上等号。
不过那又怎样呢?她并不会因此少一块肉。
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激怒他!
***************
「欸,怎么都还没睡?」单天恩——单天齐的堂妹兼特助,趿着拖鞋走出房门,本想去厨房为自己倒杯水,结果在侄女的房门前却看见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反应很快的她立刻发现不对之处,她哥生气了!
单天齐生气的方式不是大吼大叫,而是压抑内敛的,拚命将愤怒往内压缩,所以一旦爆发开来,简直就是!
而现在好像就有溃堤的可能,至于承担哥怒气的人,就是柔弱的卫小姐!哥会灭了她的!
当下,单天恩赶紧冲到他俩中间充当和事佬。
「卫小姐,辛苦你了,懿懿好多了吗?医生怎么说?」因为堂哥比较可怕,所以她从卫静这里下手。「我正好要去厨房,要不要来点什么?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泡杯热可可给你好吗?」
卫静视线调转到她脸上,望着这张卸了妆后仍清艳的脸,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什么跟什么……连姑姑都比父亲要在意小朋友的状况,我为什么要接下这份工作?」
都是这个叫单天恩的女人把她强行带到这里,真后悔,当初,她应该强势一点拒绝的,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怎么跟小朋友的家长「和平共处」呢?这样……跟她的工作主张,完全相反啊……
如果回到那一天,她绝对会严厉的拒绝!
第二章
那一天刚入秋。
北京的秋天,开始冷了。
铜门前的枫树,枫红满枝头,卫静拎着简便的行李,踏出身后的豪门巨富之家。
站在门前,她拉拢缠绕在颈间的围巾,素净的脸庞浮现柔和之色,用米白、鹅黄衣物妆点自己,站在风中的她就是一团暖。
一片枫叶飘落眼前,她掌心朝上,呈接那片红枫。
嫩白的掌心中有抹火焰般的红,轻风拂过,掌心的叶片被卷进风里,飘扬而去。
「静姨!」身后传来童稚的嗓音,声音洪亮,呼喊正要离开的她,卫静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微笑回头。
七岁左右的小男孩让父母牵着,脸上带着笑,没有临别不舍之情,带着最灿烂的笑容,来送最爱的保母。
「静小姐,清儿一定要跟你说再见。」腼腆的母亲握着孩子的小手,脸上全是对她的感谢。
「静姨,Bye——」小家伙快乐的朝她挥手道别。「要再来玩噢!」
「清儿,再见。」卫静没有上前抱一抱小男生,分别时的互道珍重,昨晚做得够多了。
她转身,拎起行李,走出这栋待了一年半的豪宅。
不用回头也知道,没有她,小男孩也可以过得很好了。
一出大门,她就看见停在路旁的黑头礼车,司机下了车,朝她笑了下。
「卫小姐,请。」
「谢谢。」她让司机帮她将行李拎到后车箱。
通常她结束一份工作,下一任雇主就会派车来接她,不是她不愿休息几天好好调整心情,而是她的雇主往往都很着急,急着把孩子丢给她带,但之后他们就会发现,把孩子丢给她一个人照顾,是不可能的。
「嗯?」她坐进后座,这才发现好像不太对劲。
加长型礼车内,最里边端坐一名年轻、面貌明艳的女郎,她穿着黑白色系衣物,耳边别着蓝芽,手边有数份文件,一边通电话的同时,眼睛还盯着礼车上头的液晶萤幕,一看才知是财经报导。
这个外表美艳、工作很忙碌的女人,卫静不陌生。
「又是你。」卫静没好气地叹。「我已经回绝你很多次了。」
那名很美但很忙的女郎结束通话,将工作摆到一旁,露出颠倒众生的微笑,对卫静一点头。
「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卫小姐。」她嘴角上扬。「楠叔,可以开车了。」
打完招呼后立刻叮嘱司机开车,要不是单天恩态度还算和善,卫静真以为这是绑架。
「单小姐,这样让我很为难。」她未生气,但语气全是无可奈何。
「你是说英国大使的女儿?这个嘛——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至于用什么方式处理,单天恩没有多做解释。「见卫小姐烦恼犹豫,我只好用一点手段。」
这样叫做「一点」手段?「这种处理方式让我感到困扰了……」她头痛的抚着太阳穴。
这样突然插进来强行打乱她的工作,这下子……该怎么跟那些拒绝的富太太们交代?
往后,她卫静还能在北京、上海帮人带孩子吗?她的信誉全部打坏了啊!
她不禁想起第一次遇上这位单小姐,是在三个月以前——
身为一名全天候保母,卫静自然要照料小朋友的起居作息,那一天,她去幼稚园接清儿回家,因为天气好,所以他们决定去散步,小小运动一下,却在离开时,看见独自留在教室里的小女孩。
那是比清儿小一岁的孩子,正面无表情的堆着积木,堆高了再一手推倒,推倒了再堆,一直做着重复的动作。
她一个人,没有老师陪,也没有人来接她回去,就只是不哭不闹的堆着积木,丝毫不像五岁的孩子。
「静姨,我可以拿饼干给她吗?」那时,清儿拎着她带来的点心,说要分给小妹妹。
小男生的表情腼腆害羞,卫静笑出来,摸摸他的头,鼓励他快去认识新朋友。
「单懿慈,这个给你吃。」小男生立即拿着心爱的手工饼干,向心仪的小女生示好。「很好吃噢。」
那小女孩微怔,楞楞的接下,小脸闪过一抹光彩,但听见高跟鞋轻叩地面的声音时,表情又回复漠然。
「懿懿,回家喽。」打扮时尚都会的女郎,踩着急促的脚步走来。
人到的同时,小女生也将刚刚接下的手工饼干胡乱塞还给小男生,冷漠的说:「不要。」而后走向那名都会女郎,没有高兴的扑上去,只是保持着距离轻声喊人。「小姑姑。」
「静姨……」清儿被拒绝,露出受伤的表情。
「抱歉。」那一幕,单天恩也看见了,但是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侄女的行为。
「想跟妹妹做朋友吗?她不理你没关系啊,清儿一直跟妹妹释出善意,有一天她会看见你的诚意,下回我们再一起做好吃的蛋糕送给妹妹,好不好?」卫静蹲来,安慰自尊受创的小男生。
这看起来没什么,听起来也只是温柔的安慰,但精明的单天恩察觉了,她透过这样的方式,教会小孩面对挫折时不要气馁,要有卷上重来的志气。
而小男生也没有哭,受伤的情绪立即消散,认真的点头说好。
单天恩记得,这个小男生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正确来说,小男生跟懿慈一样,是个问题儿童,就读过很多间幼儿园,全都待了几天就被退学,因为男孩是被宠坏的土霸王,总是因殴打同学被退学,而懿慈则是严重的适应不良,学习进度迟缓,影响其他小朋友的进度,因而被退学。
不知换了多少所幼稚园,这两个问题儿童又遇上了,只不过短短一年,小男生变得体贴懂事,据说和他的新保母有关。而懿慈却依旧学习迟缓,明明五岁了,会使用的字汇却少得可怜。
「你好,我姓单,单天恩。」单天恩双眼进出亮彩,像是发现了猎物般盯着眼前人,礼貌性地递出名片时,一边探听对方的来历。「请问贵姓?」
「卫静,您好。」当时,卫静不疑有他,以为那只是家长之间的交流。
没想到她错了——
从那时起,单天恩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不断不断的缠着她,开高薪挖角,不断不断的游说她跳槽,她都没有答应。
结果三个月后,单天恩竟然绑架她——
「为了懿懿,我只好不择手段,这是外交官夫人亲手写的信,给你的。」单天恩漾开一抹笑,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卫静将信件拆阅,打开一看,果然是外交官夫人婉转的解释,说明将她「让出」的理由。
因为单家有更需要她的人——这什么跟什么?
「凭单家的财力,要更有经验和优秀的保母,我想不难找。」卫静将信件折好收纳。她见过那名外交官夫人,看似优雅亲切,其实很难缠,能够让对方放手,单天恩应该下了一番工夫。
「优秀的保母不难找,但适合的却很难过上,卫小姐——我知道你向来只签一年半的约,但能不能破例,为懿慈多待半年?」
「我并没有答应你。」她的话有这么难懂吗?她不喜欢被强迫。
单天恩眉头微拢,该怎么办呢?该怎么说服卫静成为懿慈的保母?
她脑中闪过这位年轻保母的资料,今年二十六岁,从二十岁起便开始做保母工作,非常非常喜欢小孩才会走这一行,甫入行时有强而有力的担保,否则一个二十岁的女孩,怎可能会有人放心把孩子给她带?她还专门带达官贵人的子女呢!
「好吧,事实上,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别人能好好照顾懿慈,如果情况允许,我希望我能亲自照顾她。」卸下女强人的面具,单天恩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可惜,我被允许为懿懿做的,就是帮她找个保母,所以卫小姐,能不能帮帮我?」
她的哀兵政策,引起了卫静的恻隐之心。
「小朋友的母亲呢?」一个女强人露出这种表情,卫静心软了,同时也狐疑,怎么会是姑姑代为找保母?
唉,怎么一问臼到地雷问题呢?单天恩脸沉了下来。
「卫小姐,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懿懿的母亲都是禁忌话题,请你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既然都上车了,来看看环境再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份工作,如何?」
「看过后,我还能拒绝吗?单小姐,你真是强人所难。」根据她这几个月的举动来判断,她压根不认为事情会有这么简单。
车子平稳的行驶,经过紫禁城,天空灰蒙蒙的,宫梁上的乌鸦静止不动,有种诡谲的气氛,车子开了一段路,最后开至一栋大楼的门口。
在北京待了十几年,卫静当然对这个地方不陌生,她前前任雇主就住在这个社区大楼中,这里是北京最多达官贵人居住的高级住宅区,房价惊人,以饭店式管理著名,越高楼层房价自然越高。
车子在门口停下,门房来开车门,迎人下车。
「单特助,执行长刚下楼。」在门口待命的助理紧张地告知大魔王的下落。
「啊,糟了,那得快一点才行——」刚才还谈笑风生、神情自若的单天恩立刻变了脸色,交代司机和其他助理一些事项后,便转头对卫静说:「卫小姐,请跟我来。」
卫静被领着走,她们绕了中庭很大一圈,很明显的要跟那即将出现的人错开。
「是……小朋友的父亲吗?」她很直觉的想。「孩子的母亲不能提起,那么,总该跟父亲见面聊一下吧?」
「不!」单天恩惊恐的拒绝,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反应太激烈,急忙想粉饰太平,「这件事情我全权处理。」
「但你并不是小朋友的母亲,我坚持要跟家长讨论。」她虽然好说话,但也有无法妥协的底线。
「有什么事情跟我讨论也是一样的。」挡在前头,她不让卫静和兄长照面。
堂哥那副扑克脸和死硬脾气,绝对会把人家嫌得一文不值,而柔弱的卫小姐也绝对会被哥吓到拒绝接受工作,还会拔腿就跑,所以,绝对不行让他们遇上!
「你不是希望我接受你的挖角?在接受工作之前,我一定要跟家长谈过,所以——」卫静正要说明她坚持的理由,但话却被个男人硬生生打断。
「单特助,你迟到二十分钟。」单天齐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得像机器人,没有一丝感情,脚步也没有停留,就这么笔直的走出川堂,走向停在门口的那辆车。
待命的助理们上前,趁着走路的这四十秒钟时间,有效率地报告着。
但最该待在身边的人没有在身边,让他直觉不对,转头,看见特助还站在电梯前,没有跟上的意思,他脸色立即沉下。
「单天恩!」
单天恩立刻挺直腰杆,用最快的速度对一旁的卫静交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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