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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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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把手夺回,歉然道:“请恕兄弟不知之罪。”

这时刻,后来的两个江湖壮汉也投到了场中,倏然转身趋到继光面前道:“小魔崽子,索债的来啦!”

继光根本不认识他二人,见他语气不善,不由一愕道:“尊驾什么人,恕我武某眼拙。”

“哼!你是真狂,难道连我昆吾剑严化也不识得?”又指着和他并肩站的那个红面汉子道:“这位乃是西南有名的独行侠马玉龙,特来找你算一算杀害点苍三老的那笔血债。”

继光突然仰天一阵狂笑道:“天下徒负虚名之辈多如过江之鲫,在下岂能一一尽识?你要报点苍三老被害之仇对象找错对象了,有胆子就去找金蜈宫主人算帐,何故找上我?”

昆吾剑怒道:“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三位怎会遭难?”

继光一身功夫全失,本就心情恶劣已极,想不到竟又是上这种不讲理的人,糊涂找上身来,心里更觉恼怒已极,冷笑一声道:“就算因我武某人而死,你又打算怎样?”

“抽你的筋,削你的皮为他三个偿命。”

声随人到,倏地往前一趋身,剑光如练兜头向他劈来。

蓦然——

剑光一闪,一剑由侧里飞来,当的一声,将昆吾剑严化的长剑直封开去,同时继光身前已多了一个剑眉星眼的俊美少年。

昆吾剑不禁一愕,厉声喝道:“尊驾什么人?胆敢从中架粱。”

俊美少年仰面冷冷的道:“衡山派司徒森。”

昆吾剑严化一怔之下,倏然狂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衡山派的高弟,那就奇怪啦,怎的放着‘衡山一鹤’的仇不报,却还要做他的护法使者。”

“你说的不错,衡山派确实与他结有深仇,但此刻报仇却非其时。”

“那为什么?”

“他于决斗扶桑姥姥之时,一身功力已经全失,而且此战完全是为了七大门派。”

昆吾剑哈哈大笑道:“他既已把一身武功失去那是天假其便,衡山派若不愿趁此报仇,那就快些闪开让点苍派动手吧!”

“不行,今天任何人也休想动他一根毫发。”

万里独行马玉龙陡的往前一趋身大喝道:“你这目无尊长的任妄东西,还不与我闪开!”

司徒森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他生长深山,从没有出过江湖一步,也没有听过本派所定的那些又严又苟的规戒,只直觉得对一个失去武功的人,不是英雄所为,同时他对继光的一身莫测武功也深为佩服,已动了惺惺相惜之念,决心不让他们侵犯继光的行为。

昆吾剑见他没有做声,以为被万里独行的威风所慑,立即开口高声道:“你是衡山派什么人门下?须知七派休戚相关,浑如一体,就是当今掌门天罡道长见了我等也得礼让三分,想不到你竟如此跋扈,还不与我赶紧闪开!”

这些连唬带吓的话,若果是对付衡山派其他的门下,也许可以奏效,对付司徒森不仅没有效果而且适得其反。

司徒森听完昆吾剑这一席话后,倏然俊眉一掀冷笑道:“废话少说,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们一定要用强,那就先行打败小爷再说。”

万里独行怒极,迅速和昆吾剑换了一个眼色,蓦地一声大喝,倏然纵身一掌向继光攻去,此举突兀之极,连司徒森都未曾防到他有这一着,一惊之下长剑一震大喝道:“你敢!”嘶的一声,横削而出。

昆吾剑嘿嘿冷笑道:“你胆子倒真不小呢。”

青钢剑一挥,迅猛无比的对他连攻三剑,逼得司徒森不得不回剑自救。

眼看万里独行那一掌,挟着呼呼劲风,当头向继光压去,只差毫厘便将劈实,只气得继光剑眉掀动,星目放光,冷笑一声,单手一翻掌,疾往上迎,竟忘了自己功力已失,如果在平时,万里独行这点点功力,确不值得他三成功力一击,但今天却又当别论。

就这时刻,倏闻一声惶急的娇呼道:“使不得,快退……”

跟着一阵阴柔力道倏从身后涌来,直向万里独行击出的掌力迎去,但听砰蓬一声震响,万里独行的一个身子忽的凌空飞起,带着一蓬血雨,直向蓑草中落去,狂号了一声,喷出一滩紫血,双腿一伸,便即死去。

这突起的变化,确实震惊了全场,原来白衣罗刹心挂继光,竭力攻出几招,把白面书生逼迫后,翻身便向继光这面赶来,刚好赶上万里独行马玉龙发掌攻击继光,立即提聚玄阴罡煞,一记毒焰魔掌猛然迎出,她这掌是在惶急中施出,可说也是她全身功力所集,是以一掌便把万里独行击毙。

这时昆吾剑也在司徒森的剑势攻击下,倒撤了七八尺,司徒森不为已甚,见他已经后撤,立即停剑不攻。

这一来倒把白面书生弄糊涂了,纵身赶到司徒森面前道:“师弟,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那小子功力已失,我们正好趁此除去,你怎么到帮起他来了?”

司徒森冷冷一笑道:“我的想法和你正好相反,一切的恩怨都得等他功力恢复之后再说。”

“如果他的功力永远无法恢复呢?”

“那么一切的恩仇就此一笔勾销,想我司徒森昂藏七尺,岂屑向一个毫无抵抗的人下手?况且他此刻内心所受的痛苦已经够大啦,我们岂可再落井下石。”

白面书生倏然面色一变道:“这小子乃是本门公敌,即令你不肯动手,我等也绝不能轻易将他放过。”

随对着那群道士把手一挥道:“下手!先把那小子拾下再说。”

司徒森蓦地一震剑大喝道:“哪个敢于动手,先叫他尝尝我的长剑。”

吓得那群蠢蠢欲动的道士齐把脚步一窒,都把目光看着白面书生。

白面书生可惹不起这位师弟,眉头一转,沉声喝道:“你纵然瞧不起我这师兄,难道连衡山派的门规都不顾了?”

司徒森冷笑道:“衡山派堂堂名门正派,绝不会有这种不顾江湖道义的门规,若果真有的话,哈哈,我司徒森并不稀罕这种师门。”

白面书生勃然色变道:“你好大的胆,胆敢擅自批评本派,你就不怕那剜目断臂之刑吗?”

司徒森仰天狂笑道:“司徒森但知行所当行,不知什么戒律,你别把那些大帽子扣我。”

白衣罗刹见他俩师兄弟越说越僵,遂轻声对继光道:“光哥哥,我们走吧,如果路上没有阻碍,也许天黑以前可以达到宣城呢。”

继光点了点头,转身缓缓向山下走去,白衣罗刹亦步亦趋紧随其后,昆吾剑见万里独行已死,自己一人势孤力薄,不敢阻拦,挟起地下的万里独行,飞奔而去,衡山派的群道,因为司徒森的反对,也没有一人敢于阻拦,任令他俩缓缓消失于丛林暗影之中。

白面书生见继光等已经走了,自己再和司徒森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因对这位师弟名虽衡山派,实际并未到过衡山三元观,如果一旦和他闹翻,真的他会说出做得出,以其到时不得下台,何不现在就让着他—点呢。

同时他为人阴毒无比,早已暗中想好了一条毒计,暗忖道:“这小子仇踪遍地,我何不暗中把他失去武功的消息传出去,那时纵令白衣罗刹武功再高,恐怕也难保他的安全了。”

主意想定,当下装怍若无其事的淡淡一笑道:“师弟既一定不肯于这时动手,那就便宜他们这一次好啦,如今天色不早,我们也该走了,愚兄须立时赶回衡山,看看掌门师兄的伤势。”

其实,他回衡山是假,进行阴谋才是主要目的,司徒森因不喜欢派规约束,故不愿随他回山,遂把手一拱道:“师兄有事就请便吧,小弟拟到各处观察历练—番,以后有机会来衡山拜望师兄。”

说完各自分手,白面书生领着那群道士径自觅路下山。

再说继光和白衣罗刹缓步下山,白衣罗刹深知继光功力失后已成常人,行路辛艰,暗自提聚功力,一手拉着他的手臂携带他行走,故继光功力虽失,脚程仍比普通一般人快捷得多,不到天黑,二人便已到达宣城,立即找了一家名叫悦来店的客栈住下。

虽然宣城到稻香村只有三四天的路程,而且书淫已先行出发通知,料想一二日之内,便有人来接应。

但,白衣罗刹的心情仍然十分紧张,深怕这短短的一二日功夫,会发生事故,她自入江湖以来,从不知什么叫做担惊和害怕,可是这次她尝着这滋味。

继光深切了解她的心情,反而笑着安慰她道:“死生有命,你何必这么紧张呢?我虽把一身武功失去,但像白面书生这种人物,我还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呢。”

符小娟皱着眉道:“我自出扛湖以来,生死搏斗不知经到了多少次,但从没有像这次一般心里老是发慌,我担心可能会发生事情。”

继光笑道:“这也许是你太过关心我的缘故,没有什么关系的,你累了一天该去睡啦,我想即令有人想对我不利,但消息也绝不会这么快呀!况且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那白面书生不是好东西。”

“凭他又起得什么作用,不用担心了,去睡吧,我还得静坐一会才睡呢。”

符小娟立起身来打了一个呵欠道:“唔,我倒真有点累了呢。”

说完莲步姗姗走出房去,说实在话她今天一路搀扶着继光赶路,确实是吃力得很。

就在他俩琐语之时,窗外正有一双明亮的秀目,对着里面察看着,当她的目光接触到继光那苍白的脸色时,不禁暗自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符小娟走出房后,她也一闪而逝。

这时才只上灯不久,街上的行人甚多,客店的门前也是乱哄哄的,悦来店的小二正哈着腰在房门前接客人之时,突然香风一阵,走来一个十分华贵美丽的紫衣女郎。

小二见财神爷上门,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上前去道:“姑娘是住店的?小店有最洁净的上房,包管姑娘满意。”

紫衣女含笑点了点头,小二立即把她领到后面上房,开门进去,果然里面洁净异常,紫衣女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二见主顾定妥,赶紧出去泡茶打洗面水,进出忙个不停,紫衣女朗却不忙着喝茶洗面,打开包袱取出一条通体雪白,形状有些象婴儿似的萝葡来,嘱咐小二道:“你去替我拿个盘子来。”

小二答应着去了,不多时便拿了一只细瓷盘子进来,这时紫衣女郎已用一柄玉刀把那白萝葡一连切下十几片,放进盘内,并把萝葡郑重包扎好,放在包袱之内,这才转过头来,含笑道:“小二哥,你把这些东西送到西厢房姓武的相公那里去,他若是问你,你就说是冰梨好啦。”

小二虽然口中笑应着,面上却是露出迟疑之色,他们干这一行,目光锐利异常,早已看出双方都是武林人物,万一这姑娘在盘子里下了毒,或者是做了手脚,他这个干系可担不了。

紫衣女郎早已看出他心意,随手掏出一块银子往他手中一塞,又取了一片萝葡在口中嚼着,带笑道:“本来这些东西我准备自己送去的,只因他房中还有个白衣姑娘……”

说到这里,故意把这话风刹住。

小二银子到手,似懂非懂的频频点头道:“小的理会得,小的理会得。”

立即端起盘于如飞的奔去,这盘子里的东西何等珍贵,紫衣女郎岂会放心任一个店小二就这般送去。

小二走后,她也立即闪出房门,尾随小二身后跟去。

那小二倒真会办事,一到继光面前,敲门进去后,立刻把那盘萝葡送到继光面前笑道:

“这是本地盛产的冰梨,特送一盘来给相公开味。”

继光正自一人闷坐灯下,心里闷烦万分,忽见小二送了一盘水果来,又说得那么委婉,料他一是为了讨几个赏钱,遂顺手拿了一片放入口内,只觉入口甜脆,不到嚼烂便顺津流下,便又取第二片放入嘴内。

不多时盘内十几片都被他在不知不觉中吃下肚去,吃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入小二手中道:“这梨果然可口已极,谢谢你啦,明天若有再送点来。”

小二两面得宝,喜得笑遥颜开,口中住的称谢,心里道:“这样的好事一辈子恐怕只此一回,哪里再找这种梨去?”

二小走后,继光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却不断地想着到稻香村后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一身功夫已失,自然不能再掌地灵教了,但地灵教之事势在必行,否则何以慰邯郸老人在天之灵?”

他觉得无论如何要找师兄赤地千里来承担,必要时决定用玉笛威迫他承诺,他一个人只顾坐在灯下沉思,却不知此刻危机已经四伏,图谋他的人业已接踵而至,悦来店的四周已不知来了多少高手。

原来此间地处要冲,来往衡山看热闹和打听消息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落脚,就在本日下午,江湖之上突然传出二项惊息:

第一,黄山论剑因金蜈宫的破坏,业已在一场剧烈拼斗中宣告流会,这一役七大门派不仅精英尽失,连同掌门人也都受到重伤。势力遍布江湖每一角落的丐帮,也在这一役中,伤亡无数。

第二,最近雀起江湖的邯郸老人传人武继光于此役拼斗金蜈宫主人时两败俱伤,嗣后独力奋斗金蜈宫主人之师扶桑姥姥,致全身功力全失,现已由白衣罗刹护送下山,将取道宣城前往稻香村……

这消息旋风一阵,瞬刻之间便已传遍了江湖,对于前项消息,大家除了震惊之外,便是叹息,唯独武继光失去功力这件事,就像磁铁一般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于是,许多和继光宿有仇恨的人,立时四出追踪,企图赶去把他消灭。

于是,许多野心勃勃的武林高手,也都纷纷出动追踪,他们的目标在那柄上古奇珍金精玉魄剑。

素日平静的宣城,顷刻之间风云便已紧急起来……

第二十二章风云际会来强敌

再说武继光独坐灯下,正自黯然神伤之际,突然耳际传来阵阵衣袂飘风之声,不禁心里陡的一惊,暗忖:“我这时功力全失,若果来了强敌怎生抵挡?”

就这时刻,倏然人影一闪,白衣罗刹已悄悄溜进房来,噗的一口把灯吹熄,附着继光的耳朵悄声道:“今晚情形大异寻常,莫非消息已经走漏?”

继光剑眉微皱道:“那没别人,准是那白面书生,这东西真个该杀。”

“哼!等会若果见着他,我必定设法叫他死在银色毒刀之下。”

“此刻天色尚早,谅他们不敢发动,你尽可先行调息一阵,养养精神。”

“不必啦,我想书淫伯伯此刻必已到了稻香村,接应的人也许快来了,我想与其等在这儿,不如此刻便动身上路,也许这样可以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呢。”

继光此刻真是感慨万千,想到自己功力未失之时,连实力庞大的金蜈宫主人尚且忌惮三分,这时功力一旦失去,竟要连夜逃跑,在使他精神上大受刺激,故半晌没有出声回复符小娟的话。

符小娟知他心里难过,复又小声劝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晚你不能动手,暂时回避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等你功力恢复后再慢慢找他们算帐。”

继光长叹一声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那么我们就走吧。”

说完倏地伸手一揽,把继光背起,呼的穿窗而出,武继光被人背着逃走这还是第一次,一种羞恶之心顿时涌上心头,急喊道:“快放下让我自己走。”

白衣罗刹食指搭在唇力嘘的一声道:“小声点,事急从权,待我背你出了城再说。”

竟不理继光的叫喊,仍然急如箭矢的向城外射去,她的轻功本极快捷,虽然背了一个人,仍然不碍行动,不一刻工夫便已越过城墙来到城郊,继光见她拼出全力奔驰,心里甚觉过意不去,复又喊道:“小娟放下我,让我慢慢走吧。”

白衣罗剩见他一再叫喊,只得把他放下轻叹一声道:“此刻是什么时候了,你何必如此拘泥?说实话,如果你不是功夫全失,我们岂会怕了他们?”

蓦然,身后一人冷冷接口道:“既然不怕何必夤夜逃走?”

白衣罗刹不禁悚然一惊,霍地一旋身,却见一个身穿大红道袍的中年羽士,正侧背着一只手站在身后,冷冷的看着他们。

武继光认得这个羽士,就是当年会同衡山一鹤,意图夺他玉剑的“萧湘羽士”,不由冷哼了一声,轻声告诉白衣罗刹道:“萧湘羽士。”

白衣罗刹见他只一个人,而且这萧湘羽士之名在她眼中看来,并没有什多少份量,遂冷冷道:“任他什么羽士也不在姑娘眼内,如果存心不良的话,哼!只怕这林中立时便得多添一条怨鬼。”

萧湘羽士嘿嘿冷笑道:“是吗?”脚下已一步一步向继光缓缓趋近。

白衣罗刹倏地往前一趋身,挡在继光面前娇喝道:“你若再进一步,姑娘立时取你的狗命!”

萧湘羽士虽然有恃无恐,大援在后,白衣罗刹这一喝,倒真的怔在那儿,不敢前进了。

白衣罗刹绝不把萧湘羽士放在眼内,但她知道后面追来的还不知有多少,唯恐等会人多难于照顾,当下一拉武继光道:“这种卑污贪婪之辈理他干什么?咱们走!”

二人堪堪把脚步移动,蓦然,一条人影从林中突出,哈哈狂笑道:“要走不难,腰中神剑与我留下。”

武继光闪目一看,竟是笑面阎罗宋七,不由剑眉掀动,气愤填膺,暗骂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我武功未失时,只怕他们没有这份胆量。”

这倒是真的,笑面阎罗宋七和萧湘羽士他们是明欺继光功力全失,才敢于生心劫夺他的玉剑,这时笑面阎罗宋七一到,萧湘羽士立即神气起来,一声不哼,陡的往前一跨步,猛向武继光劈胸一把抓去。

白衣罗刹娇喝一声道:“找死!”玉掌一翻,虚空拍出,一阵其寒蚀骨的阴风匝地卷起,其势有若怒涛。

“玄阴罡煞”闻名江湖,霸道无比,萧湘羽士仓促不肯冒失去挡,疾把攻出的手掌一沉,就势横跨五步。

就在白衣罗刹挥掌逼退萧湘羽士的同时,笑面阎罗宋七骤发一声夜枭似的怪笑,人已疾若旋风一阵,倏向武继光扑去。

白衣罗刹又急又怒,铮的一声银色弯刀撤出,一式“拂墙花影”,银刀洒出一片银芒,先行把武继光护住,跟着一声娇喝,嘶,嘶,连攻三式,银刀幻出叠叠光影,挟着点点银腥,向前暴射而出。

这三式是含怒发出,又快又疾,辛辣无比,萧湘羽士与笑面阎罗虽都是江湖有数的高手,仍被这种迅猛奇幻的招式,逼得连连后撤。

但,白衣罗刹心挂武继光的安全,不敢太过离去,一经将二人逼退,立即撤退到武继光身旁。

萧湘羽士和笑面阎罗,都是积年老江湖,看出她这个弱点,彼此互换了一个眼色,立时想出了一个办法,二人绝不和她正面冲突,只是你进我退的游斗,而且目标都是武继光,容得白衣罗刹将萧湘羽士逼退时,笑面阎罗又已发动。

这一着果然毒辣阴损,竟使白衣罗刹无法主动攻击,而且疲于奔命,弄得一身香汗淋漓。

这时心里最难过的莫过于武继光了,自出江湖以来,他不知经过了多少恶斗,遭受过多少高手围攻,都能凭着他的武功和智慧化险为夷,想不到在他功力日见精进的一天,竟然需要一个女子来保护他,这予他心灵上的刺激该有多大?

萧湘羽士见自己的狡计得成,心那欣喜万分,暗忖:“不怕你这丫头厉害,只须时间一久,终有疏神之时。”

想到得意之处,不由哈哈大笑道:“丫头,这番总该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尚不着那小子即速把剑献出,只怕你也难逃劫难呢。”

白衣罗刹气极之下,粉脸杀机陡现,银刀倏地一震,纵身一刀直向他拦腰卷去,左手便疑足十二成玄阴罡煞之气,忽的一掌拍出。

萧湘羽士不防她会突然发难,骇然一惊之下,不敢迎击,撤身疾退,白衣罗刹冷哼一声,银刀舞动,倏忽之间,又劈出七刀,连攻五掌,一时漫天银芒掣动,阴风怒啸如飙,把萧湘羽士退路全部封住,眼看已是危机一瞬。

虎视在旁的笑面阎罗宋七,虽明明看见萧湘羽士遇险,绝不上前接应,悄悄一趋身,突然伸手向武继光抓去。

武继光功力虽失,反应仍极灵敏,眼看笑面阎罗手中奔电一般袭到,陡的一幌肩,斜跨二步,轻轻巧巧的闪了开去,这种反应纯粹是本然的,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笑面阎罗一击不中,嘿嘿冷笑道:“你还想逃吗?别做梦吧!”

倏地十指箕张,又一左一右的抓来,他这一声冷笑,立时惊动了白衣罗刹,也间接救了萧湘羽士一命。

原来白衣罗刹恨极了萧湘羽士,正辣手频施,准备置他死命之时,忽听身后传来笑面阎罗的狂笑,不由大吃一惊,疾的一撤招,翻身回向继光赶来,可是,她因一意追袭萧湘羽士,离开继光足有二丈多远,无论她身法如何的快,也断然不及笑面阎罗近身搏击来的快。

眼看笑面阎罗巨掌已快要沾到继光的衣袂。

蓦然——

一阵其寒蚀骨的寒风,嘶的向笑面阎罗背后“脊梁”、“挂膀”穴上袭到,来势奇突之极。笑面阎罗若不撤招,势将伤在这招之下,当下不顾得再伤继光,猛的沉腕丢肩,身形疾的往旁一闪,才堪堪把这招避过。

回头看时,身后不知什么时刻,已到了二个身着玄色大氅,面色十分狰狞阴沉的老者,他久走江湖,认得这二人乃是川中五鬼中的笑面蛇心吴独生,与索魂无常王天,心头不由一震,暗中连叫不妙,但表面仍然故作镇定的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吴大当家的与王大当家的。”

笑面蛇心吴独生皮笑肉不笑的冷冷道:“尊驾既还认得我们兄弟那最好不过,今晚之事就请赏个薄面即时撤手。”

笑面阎罗一怔之下,倏地惨声狂笑的道:“吴大当家的,你也大以把我宋七看得一文不值啦,姓武的小子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叫我撤手?”

吴独生仍是那般似笑非笑的道:“姓武的小子与我们兄弟并无瓜葛,但却欠了我兄弟难于清偿的血债,今晚我兄弟既已来到,莫说是尊驾你,即令七大门派齐来,也断不准他们插手。”

这时白衣罗刹早巳赶到了继光身旁,萧湘羽士死里逃生,微微定了定神,也纵身赶到笑面阎罗身旁,和他并肩站立,他虽知川中五鬼的不好惹,但自己也是成名立万的人,况且五鬼仅剩其二,(他们并不知三鬼在太岳庄送了命。)在人数上并不输他们。

于是,立刻接口道:“打开窗子说亮话,你们无论用什么手段对付姓武的,我们都管不着,只是腰间的东西事先可得说清楚。”

索魂无常吊睛一睁,绿光闪闪,厉声说道:“这事简单之极,东西究竟属谁,咱们各凭手段,不过话先说清楚,你们若果一定要插手,到时可别怨我兄弟手段毒辣。”

笑面阎罗宋七和萧湘羽士此刻是身骑虎背,进退两难,如果真的撤手,以后他们就不必在江湖混了,不撤手吧,川中五鬼又委实难惹,笑面阎罗转头迅速向萧湘羽士瞥了一眼,又干咳了一声,回过头来正待说话,蓦地发现四下林边,不知什么时刻,竟来了许多劲装疾服的江湖人,人总数在三十以上,一看那服色,便知是川中五鬼的手下,心头不由大感惊异,把将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笑面蛇心吴独生察言观色,已知他存怯意,随又一阵阴恻恻的冷笑道:“时间已经不多,劝尊驾早定主意,我们可不能久等啦!”

笑面阎罗宋七把心一横,倏地退后二步,和武继光等站了一个并排,这行动明显,必要时他将和白衣罗刹采取共同防卫行动。

笑面蛇心冷眼瞥见,嘿嘿冷笑了二声,把手一挥,四下的党徒立即排成阵势,缓缓逼了上来,索魂无常王天也当郎一声,把背上那柄加宽的丧门剑撤在手中。

这一来情势立形紧张,萧湘羽士低声对白衣罗刹道:“今晚局势明显已极,他们不仅对武少侠势在必得,恐怕在场之人都将不利,我们只有暂时联合才能自保了。”

白衣罗刹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索魂无常丧门剑撤出后,震剑正待发动,蓦然一眼瞥见,场中不知什么时刻,来了一个紫衣女郎,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不由骇然大吃一惊,脚上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二步。

这位紫衣女郎在场的人差不多都认识,就是那位连绿林圣者都伤在她手下的紫衣女郎魏紫娟。川中五鬼曾投靠过金蜈宫,自然到眼认识,笑面阎罗和萧湘羽士也曾见过,只是不知她此来用意如何?

只有武继光心里雪亮,白衣罗刹也猜着几分,知她绝无恶意,但奇怪的是,她来到场中后,并没有任何表示,站在一旁就和看热闹的人一般。

索魂无常连退二步之后,见魏紫娟并没有行动,顿觉自己太过失常,当下故作不知,陡的一声暴喝,纵身一剑,劈面向继光攻去,白衣罗刹冷哼一声,银刀幻起一片银芒,将继光护住,左袖一抖,灵蛇般向他面门点去。

索魂无常疾的—沉腕,剑气反削白衣罗刹手臂,同时大喝道:“动手!”

刹时暴喝连声,阴风阵阵,围绕四周的人一齐发动,笑面蛇心自在太岳庄受挫,五鬼死去其三,回到川中后,便即闭门苦练,并把门下的一群弟子,加意训练,蓄意雪报前仇,是以,五鬼阴风剑阵的威力,又增强了许多,这时全力施展,刹时便把白衣罗刹等卷入一片黑雾沉沉的剑海之内。

笑面阎罗伸手撤出一支蓝光闪闪的追魂剑来,大声吼道:“今晚不是鱼死便是网破,羽士,咱们不妨领教一番川中五鬼的阴风剑阵。”

萧湘羽士这时也把背上的长剑撤下,洒出一片剑幕,和白衣罗刹成品字形把武继光护卫中央。川中五鬼的阴风剑阵虽然威力无穷,要想一时半刻冲破这三个高手的联防阵容,却也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白衣罗刹,招式又狠又辣,几乎无人敢撄其锋。

笑面蛇心吴独生为人沉鸷奸狡,虽见紫衣女郎魏紫娟袖手一旁没有动静,但在他心里上,仍是一项重大威胁,为免夜长梦多,觉得问题愈快解决愈好,当下丧门剑猛一抖,倏发一阵声如夜枭似的怪啸。

啸声一出,阵势倏然转快,一时漫天黑雾迷漫,呜呜之声震人心弦,夹杂在阴风中的腥臭也愈来愈浓,顿时笑面阎罗等所受的压力陡增,白衣罗刹还不觉怎样,笑面阎罗等可就有点吃不消啦。

眼看剑阵的圈子也愈来愈小,萧湘羽士和笑面阎罗也撤到了难于再撤的地步,就这时刻,蓦然——

二条人影一前一后箭矢般射出,高喝道:“吴当家的高抬贵手,穆某夫妇来也。”

“川中五鬼”的五鬼阴风剑阵已发动到了颠峰,竟是充耳不闻,仍然一味的猛攻,来人大怒,怒喝一声,双双突向阵中攻去,一阵阴风过去,惨呼之声倏起,二个玄衣汉子就像弹丸般连人带剑飞了出去。

来人一经出手,绝不容情,就趁他阵容微微一窒之时,双掌齐运,一阵猛攻,同时内圈的白衣罗刹,也立即乘机猛冲,刹时阵势大乱,惨呼之声迭起。

吴独生不知来者是谁,为减少徒众伤亡,倏地一声大喝,将阵势停止,与索魂无常双双一纵身,直向来人冲去,达到近前一看,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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