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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看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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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尔布鲁嘿嘿笑道:“你想诱我过去,我偏不上当。”说罢竟不理二人,转过身去研究那石阵去了。
“不要回头,”嵬名永泰压低声音道,“不论我说什么,你只当没有听见。”
程天任明白了嵬名永泰的意思,悄悄把手背到背后招了招。只听嵬名永泰又道:“我体内的毒还有一二分未解,若是在两个时辰内还不能把余毒排出,只怕我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这话把程天任吓了一跳,便要转过身来。嵬名永泰低声急道:“不要动。”程天任方才想起嵬名永泰的嘱咐,便又立定了。
嵬名永泰继续道:“若是花尔布鲁急功近利,我还能趁机伤他,叵耐这厮狡诈的很。方才咱们本应该躲到石阵中去,但此刻已经晚了。”程天任细想一想,果然如此,不禁有些懊恼。他心想此刻再进去也不算晚,嵬名永泰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道:“此刻即便咱们进去,花尔布鲁知道石阵厉害,也必不会自投罗网,那时他在暗,咱们在明,反而是咱们吃亏了。”程天任不禁佩服嵬名永泰心智,心中却更是着急。
“我看这老儿不一时便会想出救人的法子,他救人之时必然无暇他顾,咱们便趁机逃走。”程天任会意,却不明白他为何要把这些事告诉自己,嵬名永泰又道,“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毒气上行,已影响了我的双眼,我渐渐有些看不清了,一会你要仔细带路。”
程天任一直以为有嵬名永泰在什么都不用怕,此刻突然觉得这个靠山并不怎么牢靠,不禁有些怕了起来。花尔布鲁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身来,冷冷的望着程天任。程天任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忽然哈哈大笑,边笑边道:“镇西王快要毒发身亡了,你还不快来杀了他。”这一招果然奏效,花尔布鲁瞅了片刻,也不答话,转过身去又去研究石阵。
过了片刻,他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他是不是解下了腰带?”嵬名永泰低声问。
程天任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嵬名永泰看不见,低声答应了一声:“是”
嵬名永泰听了蓦然起身,一把扯过程天任,背在背上,低声道:“向哪边走?”
程天任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幸好方才就在四下张望,早已有了主意,低声道:“向左边就是一片密林,进了密林他们就找不到咱们了。”嵬名永泰立时展开轻功向左奔去。
程天任却不解为何听到花尔布鲁解腰带便要逃走,寻思不出个结果,便问道:“他解腰带做什么?”
“专心带路,不要胡思乱想!”嵬名永泰厉声喝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只听幽云双鹤的声音已自身后响起:“嵬名老儿,哪里走!”程天任扭头望去,只见花尔布鲁与契尔那正飞身赶来。程天任忙转过头,拍着嵬名永泰的肩膀催道:“快,快,他们追来了。”
嵬名永泰轻功虽较幽云双鹤略高一畴,但此刻毒性未除,眼睛又看不清楚,脚下自然慢了不少。眼见幽云双鹤越追越近,幸好行不多远便到了密林中。进了密林,虽有树林相隔幽云双鹤增加了难度,但嵬名永泰还要分心躲避树木,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三人一前一后,穿林而过,前面已到山脚下。
嵬名永泰沉声道:“往哪里走?”
程天任见那山既高且陡,摔下来可不是玩的。正在犹豫间,幽云双鹤追的近了,几乎连脚步也能听的清楚。嵬名永泰一咬牙沿着山脚向前奔去。奔行约有里许,前面是一片断崖,幸好程天任及时提醒,才免得使二人堕入崖中。
幽云双鹤已追到二人身后,契尔那怒声道:“我看你个老儿往哪里跑,让老子憋闷了半天,我非拧断你的脖子不可!”说着一步步向前逼来。
嵬名永泰叹口气道:“天教我丧在金邦,与其死在小人之手,还不如自己了断。”说着向那断崖奔去。
程天任心下大急,转头一望,忽见旁边有一个山洞,忙道:“快到左边,那里有个山洞。”
嵬名永泰本已抱必死之心,闻言大喜,使出浑身力气,拚命一纵,已到洞口边,一矮身钻了进去。花尔布鲁听了程天任的话,也纵身向石洞跳来,却迟了一步,未能阻住嵬名永泰。契尔那道:“老大闪开,我去抓那老儿出来!”
花尔布鲁拦住契尔那,摇头道:“那老儿武功了得,又诡计多端,不可轻敌。”
契尔那被困在石阵中,早已气愤难奈,不顾花尔布鲁的阻拦,奋身追进石洞。忽听几声惨叫自洞内传出,契尔那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退了出来。口中怒声骂道:“暗器伤人不是英雄好汉的作为,有本事的出来与老子大战三百招!”花尔布鲁忙过来看伤口,见只是被石子打伤,并无大碍。
嵬名永泰把程天任放在地下,轻声道:“我虽用石子击退了契尔那,他们一时必不敢轻易进来,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咱们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况且毒已越来越深,只怕……”
经这一番奔逃,程天任已视嵬名永泰为自己的亲人,他忙道:“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
嵬名永泰一把拽住他,沉声道:“前面有人。”
程天任心中大骇,心想莫非幽云双鹤从别的洞口进来了?侧耳倾听却又听不到任何声音,正在犹疑间,嵬名永泰放了手,道:“这人受了极重的伤,咱们去看看。”说着起身向前行去,程天任只得在后跟着。
正文 第六章 遭困
行了片刻,程天任已能隐约听到一些声响,细细辨来,似是轻微的咳嗽,再行数十步,那咳嗽声与浓重的呼吸声便在眼前了。只是洞内漆黑一片,虽面对面却依然不辨人形。
“是谁来了?”一个声音问道。
这声音虽然微弱,但程天任一下就认出了是元智大师,这时嵬名永泰晃亮了火摺,程天任借着光亮望去,果然见元智大师端坐在地上,他喜出望外,紧走两步,来到元智大师面前,扶着他的身子,道:“大师,原来你还没死?”话刚出口才醒起这话不妥,心中十分懊悔。
元智大师却并不在意,面上浮起一丝微笑,道:“你没有来,我不得去。”
程天任奇道:“大师知道我要来?”
元智并不答他的话,伸出掌来,掌心里有一枚小斧,程天任见那小斧雕刻的十分精致,且在暗中幽幽发光,正不解其意,只听元智大师道:“这枚精钢斧是灵冲剑派的掌门信物,沈施主在临终前把它交给了我,我现在把它转给你了,他日你见了灵冲派门徒,交给他们就是了。”
程天任这才知道沈无妨已经死了,与沈无妨相聚时日虽短,但此人武功极高,心思机敏,一路对自己细心照料,现在就这么死了,他不由悲从中来,哽咽着道:“沈前辈他……他……”
元智道:“你往我身后看。”
程天任向元智身后望去,见沈无妨盘膝而坐,双掌抵在元智背上,双眉紧蹙,面色凝重。程天任只道沈无妨没死,竟喜极而泣,扑过去抓住沈无妨的手道:“沈前辈!”不料沈无妨的身体竟应手而倒,倒下之后,双手竟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程天任大惊失色,急道:“大师,你快救救沈前辈。”转身看时,只见元智已躺在地上。
元智大口喘息着,面上却平和的很。程天任急过来扶元智时,却被撞了一下,他仔细一看,原来元智身上插着十几枝羽箭,方才惶急间竟没有看清。程天任望着那箭,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带着哭腔道:“大师……大师……”
元智大师缓缓道:“沈施主为了救我,强行冲破穴道,气血逆行,受了伤重的内伤。我本该去西方极乐了,沈施主又尽其几十年修为,以内力延续我命。他却伤重不治,先我去了。”程天任刚要说话,元智大师却摇了摇手,道,“大限已至,便是九鼎神功也无济于事了。但有一件事,我心中还放不下,小施主能否帮老衲这个忙?”
程天任擦擦眼泪,道:“大师,莫说一件事,就是我的性命,也只要大师一句话。”
元智大师平静的笑了笑,道:“生死天定,施主前途无量,岂可轻言生死。来金国救先帝之事,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归云寨玄铁十三骑,但他们期而未至,恐怕是路上耽搁了。但他们是极守诺的,纵然晚了,也必然会来。如果施主见了他们,定要告知金国已然有备,莫要自投网罗。还有……”说到这里,他忽然咳嗽起来,且越咳越剧烈,眼见是不行了。程天任抱住元智大师,放声大呼。
嵬名永泰在后面一直默然无语,此刻听了程天任的呼声,才摸索着走到前面,道:“小兄弟,让我试试。”
程天任忙让开,元智大师见了嵬名永泰面色大变,伸出手来,奋力一挥,这一下嵬名永泰猝不及防,竟被拨的倒在一边。元智大师指着嵬名永泰,嘴里呜呜嗬嗬的道:“你……”连说了几个你字,他突然转向程天任,伸手向程天任手中的小斧抓来,手伸到半途便颓然的软了下去。
程天会扑过来探看,元智大师已没了鼻息。程天任却不肯信,连声唤道:“大师,大师。”
“他已经死了。”嵬名永泰在一旁冷冷的道。
这话却激怒了程天任,他跳起身来,扑向嵬名永泰,举拳往他身上擂去,口中骂道:“都是你这恶贼害死了无智大师和沈前辈,我跟你拚了。”嵬名永泰并不反击,也不说一句话,只由他撒气。
渐渐的程天任手脚打的累了才停了下来,那火摺早已不知滚落到什么地方,洞内复陷入黑暗。程天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中的愤怒却并不如先前炽烈。两人默默的坐了半晌,程天任有些赌气的道:“你怎么不还手?”
嵬名永泰道:“被你打死也是死,毒发身亡也是死,如大师所说,大限到了,又何必徒然浪费力气?”
“毒发身亡?”程天任有些不相信。
“现在也不必管它,”嵬名永泰平静的道,“最要紧的就是幽云双鹤已经进来了。”
“咯咯……”黑暗中响起一阵阴冷的笑声,“嵬名老儿,你的耳力倒是不错。”
花尔布鲁的笑声使程天任身上起了一层寒栗,他正在吃惊,只觉身子一紧,已被抱了起来。嵬名永泰抱着程天任向深处奔去,此刻他发全力急行,但脚步已远不如先前迅速。花尔布鲁与契尔吆喝一声,在后紧紧跟随。刚行一箭地,前面忽然失去了脚步声。花尔布鲁忙轻喝道:“老二,小心!”契尔那方才吃过亏,此刻也不敢再大意,立时停住脚步,靠在崖壁上。
二人等了半晌,不见任何动静,契尔那实在忍不住,摸出火摺,晃着了,向前缓缓走去。花尔布鲁略一思忖,跟在契尔那十步之外,也向前行去。
“老大,你快来看!”契尔那发出惊呼之声。
花尔布鲁听了身子先向后一缩,等了片刻,见并无危险,这才疾步赶上契尔那。望见眼前的情景,花尔布鲁也吃了一惊。原来已无前进之路,脚下是一片断崖,断崖下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老狗必是摔下去了,我下去看看。”契尔那把火摺交给花尔布鲁便要下崖去。
“你不要命了?”花尔布鲁一把拽住契尔那,“他二人摔下去这半天,一些声响也听不见,可见这崖有多深。”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跑了?”
“嘿嘿,纵然武功天下第一,也必给摔成肉饼了,咱们何必再去寻两个肉饼的晦气。”
正文 第六章 遭困
二人急速向崖底落去,嵬名永泰不甘心就这么摔死,左手揽着程天任,右手向四面抓去,只求能抓住草木之类的东西。正在嵬名永泰恢心丧气之际,他手突然触到了一件硬物,脑中却闪过一个念头:下落之力如此之大,只恐自己的手臂要被拉断了。但生死之际也顾不得许多,伸手牢牢抓住。不想那物却随着二人的下落之势也向下落去。嵬名永泰吃了一惊,刚要放手,忽觉下落之势缓了不少。正在犹疑间,手中之物忽然发出一声悲啼。听这叫声,似是一只鹰隼。随着这只鸟的悲啼,上面又传来一声应和的啼声。那鸟尽力扑打着翅膀,带着二人斜向外飞去。不多时,二人眼前一亮,已出了山洞。
程天任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嵬名永泰右手紧抓着一只巨鹰,那只鹰比普通猎鹰要大上几倍,钢喙云翼,鹰目精光四射。只是那鹰虽大,却难堪二人之重,二人一鸟还是不断向下坠去。巨鹰拚命拍打着翅膀,不停撞击着嵬名永泰的右手,又伸出钢喙来向嵬名永泰头上啄来,嵬名永泰转头避开鸟喙,右手却抓定了并不放松。鹰啄了几啄见不奏效,突然转头向嵬名永泰右手啄去。嵬名永泰晃着右手,却终究避不开鸟喙,被喙个正着,手上立时现出一个血洞。他咬了牙,强忍着痛,依然不放。
离谷底越来越近,那鹰连声悲鸣,带着二人向旁边的石壁上撞去。程天任见石壁扑面而来,不敢去看,紧闭了双眼,把头埋在嵬名永泰怀中。忽听砰的一声巨响,程天任只觉身子向下落去,片刻之间重重的撞在了地上,嵬名永泰抱着他连滚了几滚,便不动了。程天任睁开眼来,只见嵬名永泰躺在自己身边,手中握着的那只巨鹰已被撞的血肉模糊,嵬名永泰面色乌黑,昏了过去。
程天任死里逃生,惊魂甫定,怔怔的望着嵬名永泰,脑子里空空的,竟什么也想不起来。正在这时,只听空中一声鹰啼。程天任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鹰在二人头顶上空盘旋,这只鹰比方才那只略小些。巨鹰盘旋悲啼了几声,忽然向程天任俯冲而来。程天任呆呆的望着巨鹰,仿如在梦中,直到鹰飞到面前,连鹰眼中仇恨的光芒也看的清了,他才忽然自恍惚中惊醒过来,蓦地就地一滚,堪堪避开巨鹰利爪。巨鹰抓起死鹰,翅膀一振,冲天而去。片刻,忽然去而复返,向着程天任与嵬名永泰啼叫数声,那叫声凄厉无比,仿佛在诉说什么,啼叫之后,巨鹰便向远处飞去。
程天任忙过来看嵬名永泰,只见嵬名永泰右手已被鹰喙啄出了几个血洞,血洞中不停有乌血流出,隐约可见肉中骨头,那骨头竟也是黑色的。程天任扯了一片衣服,把他的右手包扎起来,冲着嵬名永泰大声叫道:“你醒醒,醒一醒!”
半晌,嵬名永泰身子动了动,接着艰难的睁开双眼,程天任大吃一惊,原来嵬名永泰的双眼也是乌黑的,没有一丝神采。嵬名永泰两个乌仁定定的望着天上,口中喃喃的道:“好冷,好黑……”
程天任知道他毒气侵入他的双眼,他已完全瞎了,想起几次相救,自己方才又那样对他,不由又愧又悔,哽咽着道:“前辈,我去找些枯枝来生火。”
嵬名永泰听见却笑了,笑容十分安祥:“不必了。我……”他略微踌躇了一下,缓缓道,“这一生南征北战,杀人不知凡几,今日死在这里实是罪有应得。”程天任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想安慰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嵬名永泰继续道:“只是有一宗,香儿还小……”说到这里,他又停下来,过了片刻,才又道,“如果小兄弟能出去,请你替我照顾香儿。”
程天任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他拚命的点着头,哽咽着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香儿。”
“不要告诉香儿……是谁害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我只有一个……弟弟,不要……不要报仇。”看到程天任点头,他脸上露出安祥的微笑,吃力的向程天任招招手:“你过来。”程天任对他再没什么防备,便依言走过去,轻轻扶住他的肩头。只见嵬名永泰在地上摸索片刻,摸到一片薄薄的石片,程天任不知他要做什么,刚要问,嵬名永泰突然举起手把那薄石片向程天任身上划来。一阵巨痛沿着胳膊传来,程天任吃惊非小,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嵬名永泰,远远的跳了开去,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愕然望着嵬名永泰。嵬名永泰一把抛了石片,忽然放声大笑,直到笑了咳了起来,边咳边道,“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这一去,不知要见到多少老朋……”话未说完便溘然而逝。
这一日之中,程天任所认识的人纷纷死去,想着前几日与沈无妨等人在路上的情景如在眼前,如今却只有自己一人落在这山谷中,对着嵬名永泰的尸体,他小小年纪,只觉世间之事,再无此刻的凄惨,竟一时忘了胳膊上的伤。此时夜幕降临,山谷中寒意侵骨,抬着只见暮色阴沉沉压来,四周一望,但见怪石嶙峋,时有虫兽悲啼,再低头,望见嵬名永泰乌黑的尸体,只觉了无生趣,恨不得死了才落得干净。他在地上捡起一块大石,缓缓扬起手,正要向自己头上砍去,忽然一声鹰啼从夜色中传来。这声鹰啼使他心神一凛,蓦地回过神来,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三叔的仇还未报,苏倩还不知怎么样了,香儿的眼睛也没有医好,我就这样死了,能对得起他们么?看看手中的石头,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空中传来羽翅扇动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白日里那只鹰又飞了回来,在二人头顶盘旋了几遭,蓦地冲了下来。程天任想躲开,却又唯恐它抓了嵬名永泰的尸体去,扬起手中大石,向鹰抛去。巨鹰虽身在空中,却灵活异常,翅膀只轻轻一击,便把大石打飞。程天任见一击不中,又捡起两块石头,接连抛去。巨鹰翅膀左拍右挡,两块石头都未伤得了它,却已到程天任面前。他心中大骇,顺手抓起一根树枝,随手挥出向鹰眼刺去。这一招正是“闭月刀法”中的“谈笑欢”。巨鹰似乎看出了这招的厉害,巨翅一挥,扇出一阵狂风,借着这阵风,斜飞出去,避开了程天任的一击。程天任虽击退巨鹰,自己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六章 遭困
巨鹰去不多远,复又转回来,这次却并不用嘴,只用两只巨翅向程天任扑来。这巨翅带起一阵飞沙走石,程天任急忙踉跄后退,虽避开鹰翅,却被无数小石子击中。巨鹰并不追赶程天任,却俯身向嵬名永泰啄去。程天任大急,向前一纵,手中树枝向鹰脖子上砍去。巨鹰只顾低头啄尸体,却没提防程天任。树枝正打在鹰脖子上。那根枯枝没伤到鹰,却被鹰脖子撞断。但那鹰受了一吓,顾不得啄人,振翅飞去。程天任望着地上的断枝,心想:好险,若是巨鹰再来攻击,只怕自己只有束有待毙了。
这一夜,程天任靠在一块巨石上,又饿又冷,又担心巨鹰随时会来偷袭,一夜都不曾安睡,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直睡到日上三竿,他才被一阵叫声惊醒。他茫然睁开双眼,只见一群鹰正围攻嵬名永泰。他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消。这才看清,原来那些并不是鹰,只是一群秃鹫在争食死尸。还有一只秃鹫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似乎正猜度他是活人还是死尸。程天任只觉浑身乏力,勉强站起来,却连脚步也有些不稳。他持着那半根枯枝,踉跄着冲到秃鹫面前,使出浑身力气向其中一只打去。那只秃鹫竟应手而倒,其余的见了“轰”的一声四散飞了开去。秃鹫虽被惊散,却兀自不肯离去,或飞在空中,或蹲在岩石上,都盯着程天任。
程天任望着倒在地上挣扎的秃鹫,骂道:“想吃人,我先吃了你!”再复一下,打死了。他把秃鹫捡起来,刚要张口去咬,忽然一只秃鹫自天上掉了下来,正落在程天任脚边,它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程天任望着脚下的秃鹫,心中好奇,心想:难道是这只鸟的亲戚?正想着,其余的秃鹫竟纷纷落了下来,片刻功夫,地上已落到十数只秃鹫。这种情形使程天任大为吃惊,他全忘了自己要吃秃鹫的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死去的秃鹫旁边,仔细去看,只见那死去的秃鹫都浑身乌黑,喙中流血。程天任退了两步,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把手中的那只远远抛出,大叫道:“乖乖,原来都是中毒死的!”
他坐在地上,眼睛四处张望着,想找一条出去的路。只见三面石壁峭立,只有向南的一条路可行。望着嵬名永泰的尸体,他在心中默默的道:前辈,我顾不得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香儿。打定了主意,饥饿的感觉又回来了。此刻时近中午,饥饿的感觉更为强烈,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感到一阵眩晕。勉强立稳了,忽见不远处有一只灰兔爬在地上。这只灰兔似乎并不畏人,就那里悠然的觅着食。程天任十分高兴,抓起枯枝,打算轻轻走过去。谁知只走了两步,脚下一软,便又摔倒在地。那只兔子被响声所惊,撒开腿飞也似的逃走了。
程天任身子发虚,手脚发软,此刻便是有兔子跑到他身边,只怕他也未没有力气去抓了。他索性躺倒在地上,头枕着石头,喃喃自语道:“秃鹰秃鹰,我死了你们就有的吃了,我没有毒,不会毒死你们的。”他随手抓起几颗石子,无意在手中搓弄着。他想着自己死后被秃鹫啄食的情景,心想不知道那个时候还会不会痛?石子的嚓嚓磨擦声音把他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中来。他忽然挺身坐起,兴奋的捡了几块石头,依嵬名永泰教给他的阵法摆出石阵来。摆好石阵,他便躲不远处,悄悄的守着。
不多时,一只山鸡来觅食,不小心进了石阵。那只山鸡在石阵中左冲右突,竟无论如何找不到出来的路。程天任大喜,他只恐山鸡飞出来,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一跃而起,捡起枯枝,一顿乱打,把那山鸡打死了。他伸手把那山鸡拎出来,撕下羽毛,咬破了皮,便喝鸡血。
喝了山鸡的血,他又倒在地上歇息了一会,力气渐渐的恢复了。他高兴的爬起来,顺着山路前行。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把嵬名永泰的尸体拖动一株大石后面,用些碎石衰草盖起来,拜了几拜,转身沿着山路行去。
山路蜿蜒曲折,好不难行,走了一整天,才走出十几里地。
程天任用石阵困些小兽充饥,白日赶路,夜晚便睡在石头上。如此行了六七日,已到路的尽头,前面一带石壁挡在面前,原来这竟是条死路!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刹那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恐怕这一辈子都休想走出这山谷了。这样想着,程天任不由放声大哭。
直到哭累了,他才止住悲声,靠在一块石头上昏昏睡去。睡梦中又回到了从前,和三叔乘着一条小渔船捕鱼,有了钱,三叔会去买一壶酒烧几个菜,爷俩对坐而酌。程天任也偶尔会偷几文钱去茶馆了听书,常常会听的入了神,直到所有听客都走光了,还在那里发呆。忽然之间,他自己又置身水上,遍寻不着三叔,正在惶急间,只见水面一分,一条大鲨鱼破水而出,向他扑来,他大吃一惊,猛的一挣,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一刹,一只黑影迎面扑来。他只道是鲨鱼,奋身一跃,避开那黑影,才想起自己已逃离了梦境。向那黑影望去,原来又是那只巨鹰。
巨鹰一击不中,双翅一展,钢爪向程天任脸上抓来。情急之间,程天任纵身一跃,竟跃上了一块一人高的石头。这下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诧异的望着地上。巨鹰却不容他喘息,飞扑上来,一翅拍向程天任。程天任正在吃惊,直到鹰翅已到面前,方才发觉,急闪身躲避,却慢了一步,被鹰翅边缘扫中,从巨石上滚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巨鹰随着扑下,钢喙急向程天任胸前啄去。程天任就地一滚,堪堪避开鹰喙,鹰喙啄在一块石头上,石头顿时裂成几块。程天任大吃一惊,跳起身来,撒腿急跑。巨鹰展开双翅,在后紧追不舍。程天任边跑边回头看,见巨鹰已到身后,突然向旁边一纵,跃上崖间一块突出的石头。巨鹰擦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
正文 第六章 遭困
这日,仪真师太带着一行众弟子来到南京府。一路之上苏倩已与众师姊都混的熟了,她嘴巴甚甜,人又勤快,自仪真到众弟子没有一个不喜欢苏倩。
师徒众人正赶路间,一只信鸽从天而至。清缘伸手接过鸽子,取出信函,看了一眼,随即递给师父:“师父,南京府陈家庄发现叛徒行踪。”仪真师太接过来却看也没看,在手中一辗,随手一扬,那信便化作齑粉,淡淡说了声:“下一站陈家庄歇脚。”
又行了半日行程,师徒众人来到一个小镇。这个小镇人烟并不十分稠密,此时又是午后时分,更是少有行人在街上走动,那些做买卖的见没有客人便也懒散起来。
小镇只有一条街,左边三家店铺,是一家故衣店、一家当铺与一家小酒馆。故衣店与当铺里没有客人,铺里的伙计半闭着眼睛养精神,酒店里却有一个食客面前一碟花生米,一壶酒在自斟自饮。右边只有一家店,连门也没有开。店铺旁边是一个茶水摊,摊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此时正在催促老伴收拾东西回家。
仪真似是不经意的走到茶水摊子旁边,眼睛盯着对面的小酒馆,屁股却坐在一张小凳上。茶水摊并不算大,也没有这许多桌椅,众弟子见师父坐下,只好围在师父旁边,也顺着仪真的眼睛向对面的小酒馆望去。
摊主显然没有料到会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低低的声音道:“我这里今天不卖水了,请你们……”这么低的声音仪真本不该听到,可他偏偏听到了,眼睛依然望着小酒馆,声音却有些冷:“我不是来买水的,只想两位随我走一趟。”随行的弟子听了都是一愣,转过头来去奇怪的瞅着仪真。苏倩心里也是纳闷,不知师父要这两个老人做什么?难道峨眉山上缺少劈柴烧水的人么?可这两个人这么老,连自己都不能照顾还能干什么呢?她下意识的向老汉和老太婆瞅去。
那老汉年岁已大没什么特别,那老太婆虽也是鸡皮鹤发,步履艰难,只是总有一点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倒底哪里不对却怎么也说不上来。苏倩低头沉思,自然的就看到了一双鞋,一双老太婆的鞋。不管是什么样的老太婆,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总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老太婆无疑是一个奇怪的人。苏倩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由得向老太婆脸上看去,这一眼使她看出了破绽,老太婆眼睛——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决不可能有这样一双眼睛,一双能穿透墙壁的眼睛。
清和平日里甚得师父宠爱,此时故作聪明:“两位老人家,我家师父慈悲心肠,从来怜老惜贫,你们两位没有什么依靠,不如同我们回山吧。”仪真不理众人却转头望着苏倩,声音带着几分温柔:“清远,看出来了吗?”
清远被师父看透了心思,脸上一红,低声道:“她脚上穿的绣花鞋子。”众弟子都向那老太婆脚下望去。老太婆急急的一缩脚却还是给众人看了个正着。仪真望也不望老太婆,只向清远道:“嗯,还看出什么来了?”清远受了鼓励,很是兴奋,声音大了一些:“还有,还有她的眼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重复着:“她的眼睛……”
清缘也看出了破绽,立时掣剑在手,大喝道:“清月你这叛徒,还不束手就擒!”老太婆与老汉对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双膝一软竟跪在当地,颤声道:“弟子不辞而别,有负师父养育之恩,实是该死。”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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