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醉眼看剑-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程天任听那声音有些耳熟,只道是陆剑芸,起身开了门,一个人影闪进来,程天任细看时却是宁丽华。宁丽华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娇笑道:“这么晚了,小兄弟还未入睡么?”
宁丽华长得虽十分美艳,程天任却总觉得这人有些危险,便小心的道:“时辰还早,宁姑姑也没有睡么?”
宁丽华微嗔道:“什么姑姑姑姑的,这倒把人叫老了,其实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叫我姊姊好了。”她自说自话的坐了下来,向程天任道,“程兄弟,我本来是极好瞌睡的,可是今天却翻来覆去的睡不塌实,心里只担心着你,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吗?”
程天任看她十分做作的样子,心中生出一丝反感,便故意不答她的话,只顾假装打着哈欠。宁丽华不以为忤,笑道:“程兄弟年纪轻轻,江湖阅历还浅,有些人、有些事要仔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姊姊这般好心,不过……”她故意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背后乱说人长短的人,你总凡事当心就是了。”
程天任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便道:“既然如此,宁……姊姊也累了一天了,就早点休息吧。”
宁丽华见这小孩子不上当,心里有些恼恨,却又不甘心就此走了,只好老着脸皮道:“但为着程兄弟着想,我又不能看着你上人家的当。为了兄弟,我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实话跟你说了吧,那钱老三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提防着他点,还有徐矮子、沈无妨都比猴子还要精着三分,不可全信他们的。”
程天任看着宁丽华故作神秘的样子,心想:真把自己当了三岁的小孩子了。有心拆穿她,转念一想,生出一个主意来,故意低头想了想,才道:“这样一说,真的是只有姊姊心疼我了。”宁丽华听了大喜,刚要说什么,程天任又接着道,“只是我一个小孩子,虽名为首领,却哪里真的会出什么主意,还不是处处受人胁制。我又不懂一点武功,别人说怎样还不就是怎样?”
这句话正说到宁丽华心里去,她也正为此担心,想了想,毅然道:“你肯不肯受点苦,跟我学些功夫?”
程天任正求之不得,心里虽千肯万肯却又不愿被宁丽华看出心思来,故做为难的道:“只是我资质愚钝的很,怕惹姊姊生气。”
宁丽华听他语气有些肯了,万分高兴,得意忘形之下,伸手拍了拍程天任的脸蛋,嘻嘻笑道:“有姊姊在,包你学会。”她忽又有些犹豫,“只是这里耳目众多,着实有些不便。”
“咱们来的路边有一树林,想来那个地方不会有人。”话一出口程天任却有些后悔,生怕宁丽华起疑心,幸好宁丽华只顾高兴,并未在意。
“好,就是那里了,咱们这就出去。”
宁丽华带着程天任离了客栈,沿来路行不多远,便到了小树林。此时夜色正浓,他们只顾行路,却并未见后面有一个瘦小黑影跟随而来。
二人在一片空地上止住了脚步,宁丽华“刷”的抽出柳叶弯刀,问程天任道:“程兄弟,你看我这刀与别家的刀有什么不同?”
程天任想了一想,道:“我见别人的刀都十分厚重,姊姊这刀……”他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惹宁丽华不快。
宁丽华却已笑道:“你说的一点不错,江湖上,刀剑最为常见,单以刀著名的也不止十家。剑走轻灵,刀却以凝重为要,使剑的遇到使刀的决不宜硬碰,这在使刀的,便占了先机。”说完了她似要考量程天任一般,住口不语。
程天任心中正有疑惑,便道:“既然如此,那江湖中人何不都使刀?”
“不错。”宁丽华有些赞许的笑了,道,“刀虽以凝重见长,却失之轻灵,转圜之间甚为不便,是以刀法大多大开大阖,虽然威猛,于细巧处却有不足。”这些话程天任似懂非懂,正在咀嚼间,宁丽华已顾自说道,“本门先师婆婆取刀剑之长,摒其不足,以柳叶刀为兵器,创立了一套绝世刀法,名为‘闭月刀法’。这柳叶刀虽是江湖常用兵器,但它与剑相敌,则以刀法之长克之,与刀相遇,则以招式精巧胜之,是以兼顾两家之长,百战百胜。”
这几句话程天任却是听懂了,他心想这未免有些吹嘘,不然为甚大家不都使柳叶刀?心里这样想,嘴里却道:“姊姊说的很对,但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宁丽华微笑道:“这个道理我十几年才领悟出来,你一时不明白也没什么,你倒说说看,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柳叶刀遇到使刀的,在力道上不是吃了亏?反之,遇见使剑的,又不是在招式上吃了亏?”
这话却问住了宁丽华,她自幼学艺,从未想过这等问题,师父也未曾交待过,此刻想来竟有些道理。她想了片刻,只得道:“力道不足,自然有招式补益,招式不够精妙,力道上又占了便宜。”说完了,她自己想想也觉得说不通,幸好程天任也不再追问,她忙转移了话题,道,“不过,两人对决,武功修为总有高低,哪里真去找那旗鼓相当的去!我现在就传你几招‘闭月刀法’。”说毕,她右手刀横举,左手刀竖在胸前,道:“这是本门的起手势,唤做‘起迎宾’,是礼敬对手的意思。”接着双刀突然向前,手腕轻抖,幻出两朵刀花,脚下进了两步,复又向后退回,口中道,“这一招名为‘延入座’,似进实退,诱敌深入。第三式,‘歌舞骤’。”她口中解说,手中不停,片刻之间已把二十四式“闭月刀法”演练完毕。夜色之中只见刀光霍霍,竟一时分不清哪是人影哪是树影。
宁丽华收住刀势,见程天任似已看得呆了,笑道:“程兄弟,你看这路刀法还使得么?”
正文 第五章 刺金
程天任忍不住拍手叫道:“姊姊刀法神出鬼没,当真天下无敌。”
这句话说得宁丽华眉开眼笑,道:“天下无敌虽不见得,但只要程兄弟学了我这套刀法,总可自保了。你且用我的刀演练一遍,不要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自会指出来。”见天任有些犹豫,又微笑道,“这套刀法的精髓总需一年半载才能领悟,我总要教会了你。”
程天任只得接了双刀,一边回忆着宁丽华的动作,一边使出刀法,如此一来,手脚自然慢了许多。宁丽华见了暗自摇头微笑,心想看他似一点武功都没有的样子,教了这个徒弟可要受累了。看到后来她笑容渐去,脸色慢慢凝重起来,看到最后,竟忍不住眉头紧锁。原来程天任初时动作甚慢,越到后来刀法越快,且二十四势刀法一气呵成,中间绝无停顿,到最后,人影刀光浑然一体,丝毫不逊于宁丽华。
毕竟程天任根基尚浅,一路“闭月刀法”下来,气喘吁吁,神情却大为兴奋,向宁丽华道:“宁姊姊,请你指点。”
宁丽华面色严峻,冷声道:“你是在哪里偷学的这套刀法?”
“什么偷学?就是姊姊方才教我的刀法啊。”程天任一脸迷惘的道。
宁丽华觑他神色绝无半点做作,心中却还半信半疑,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强笑道:“姊姊跟你说笑呢,不必当真。”话音未落,她突然双刀一摆,向程天任砍去。她出手之间毫无征兆,程天任大惊之下,不知所措,竟眼睁睁的望着那刀向自己身上砍来。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刀锋已在脖子上,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心中虽是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是闭了眼睛等死。
宁丽华的刀却停在半空,经这一试,她已看出程天任决没有任何武功底子,心中疑虑尽释,反生出一种淡淡的失落来。程天任半晌不见刀劈下来,睁眼看时,只见宁丽华双眼望着自己定定的出神,那刀却还架在自己脖子上,便不敢乱动,轻声唤道:“宁姊姊,宁姊姊……”
宁丽华回过神来,忙撤回双刀,笑道:“兄弟莫怕,我只不过要告诉你江湖之中人心险恶,对人要多些提防,无论是谁都不可全信。”
程天任听了这话,方略略放了心,心想恐怕要多防着你些才对。口中却道:“有姊姊在,我自然什么都不用怕了。”
宁丽华笑着摇了摇头,欲要说什么,忽听有人大声道:“吕兄,方才有个人影向这里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尊夫人。”
宁丽华闻言吃了一惊,低声向程天任道:“切莫对人提起今晚之事。”说罢转身轻掠,身子已如一只乳燕,投入林中去了。
程天任望着宁丽华的背影怔怔的愣了片刻,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浑如在梦中,但“闭月刀法”一招一式又记得清清楚楚,又不像在做梦。这样想着,他忽然感到一丝凉意,这才知道方才已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是练刀出的汗还是被宁丽华吓出的冷汗。他擦擦汗,回身便欲走回客栈,却突然人影一闪,眼前已多了一个人。程天任只道宁丽华去而复返,刚要张口叫她,忽觉身子一麻,浑身竟不能动弹。
那人点了程天任的穴道身子一转,到了他背后,哑着嗓子道:“姓程的小子,快把秘笈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程天任并无一丝害怕,只是奇道:“什么秘笈,你认错人了。”
那人嘿嘿笑道:“认错?少在这里蒙混老子,再要装蒜,小心吃苦头。”
程天任冥思苦想了半晌,也想不起关于秘笈的任何事情来,那人显是等的不耐烦了,冷哼一声道:“我给你提个醒,就是那本‘千面神书’!”
程天任哪里听到过什么“千面神书”,但这四个字却让他想起“千面神君”来,又连想到陆剑芸,事情已明白了七八分。但若说实话这人定然不信,说不定真会吃些苦头,他假做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你说的是我师父的秘笈。”
那人大喜,道:“不错,就是‘千面神君’的秘笈,你快交出来我便饶你,若有半点犹豫当心你的性命。”
程天任心中暗笑,却作出为难的样子来道:“既然是秘笈,自然是秘藏了,谁又肯带本秘笈跑来跑去,何况这本秘笈是我师父的传家之宝,他又怎么肯交了给我?”
那人听了大急,道:“秘笈不在你手,留着你也是无用。”说着举起掌来便要下手。
“慢着!”程天任大叫一声,那人吓了一跳,怒道:“臭小子,混叫什么?”
程天任慢悠悠的道:“秘笈虽不在我手,但我是我师父的徒弟,他纵然不肯给我秘笈,难道连秘笈上的功夫也不肯教我么?”
那人听了喜道:“既然你知道秘笈上的功夫也是一样的,你快快背来,你背了我便放你。”
程天任苦笑着想我斗大的字也不认得几个,哪里会背什么秘笈,但事到如今已无路可走,他一急,却急出个办法来,口中便道:“你仔细听着:那依阿呵莫可多……多雨气无了皮……都……”
“什么依依呀呀,你活得不耐烦了,敢来哄老子!”那人大怒道。
程天任忽然哈哈大笑,那人听了笑声奇道:“你笑什么?”程天任一到无计可施便会哈哈大笑,这是惯用技俩,却也没有什么深意。
程天任笑了片刻,才道:“我笑你见识短浅,怪不得我师父说‘这般深奥的文字不是每个人都识得的,江湖中多有不学无术之人,你便是当面给他念了他也未必识得。’”
那人果然上当,奇道:“原来秘笈并非中原文字,怪不得,怪不得……”连说了两个怪不得,他忽然陷入了沉思。
程天任说这番话旨在拖延时间,指望着宁丽华返身来救自己,听那人无语,也不来催他,只由他细想。那人忽然叫道:“既然如此,你快把这文字译成中原文字。”
程天任这下有些慌了,心想:若一译出来定然露馅了。他这一思想,那人只道他不肯,又发起怒来,道:“快说!”伸掌抓住程天任肩头,程天任只觉一阵钻心巨痛传来,原来那人指甲已嵌入肉中。
正在此时,忽听远处传来呼喝之声:“程兄弟!”
“程首领!”
“程……程……”
程天任听出是元智大师等人寻来,大声应道:“我在这里!”背后那人听了大吃一惊,眼露凶光,举掌向程天任头顶劈来。掌到头顶,他忽然改了主意,一转身,展开轻功,没入林中去了。
正文 第五章 刺金
片刻功夫,元智大师为首,沈无妨、宁丽华、吕定山等人寻了过来。程天任死里逃生,远远的望见众人忽觉异常亲切,急呼道:“大师,沈前辈,宁……”他忽然想起宁丽华的叮嘱,话到嘴边又改口道,“宁前辈,我在这里。”
众人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近前,元智大师举起灯笼照了照道:“果真是首……领,阿弥陀佛。”
沈无妨却看出情形不对,走上前在程天任肩头轻拍,解了他的穴道。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徐矮子也带着一班人等寻了来,见程天任平安无事,撇着嘴冷笑道:“想来程兄弟长夜难眠,在这里与人相会吧。”人群中有人跟着窃笑起来。
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宁丽华脸上有些不自在起来,幸好夜色灯火之下,脸色模糊,众人也未曾在意。程天任此刻正为脱险喜悦,也不理会他的污言秽语,向沈无妨道:“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几乎给人杀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惊,沈无妨眉头紧锁,道:“莫非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金人已有防范,果真如此,这事倒难办了。”
程天任本想说出实话,但转念一想,他们本不知“千面神书”,若自己说出来,保不准有人暗起私心,岂不是自己惹祸?于是话到嘴边却改成:“我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不想正碰到一帮强盗,被他们绑在这里,要害我性命。幸好前辈们及时赶到,他们见有人来了,便一哄而散了。”
陆剑芸微带些埋怨的道:“小兄弟,这一路并不太平,再不能擅自行动啦。”
程天任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安危,歉然道:“我知道了。”
既是虚惊一场,众人便护着程天任回了客栈,好生安息。只是当夜却不让程天任再独睡了,程天任被挪到丁剑广的房间里。次日,众人起来,洗漱毕了,早早上路。
众人急于赶路,都奋马扬鞭,一路急驰。程天任骑了一匹刚买的小马,因骑不惯,落在后面。他一边笨拙的催那马,心里一边后悔不该答应与这帮人同行,自己还要赶到通幽谷去见神医,怎地来管这闲事?这样想着,心中越是怏怏,马行的益发慢了。
“小兄弟有什么心事?”一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只见自己被众人已落下了一大截,只有沈无妨仍与自己并辔而行。
“没……没有。”程天任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一边扬鞭催马,但那马反而发起倔来,在原地打转,愈不肯前。
“事缓则圆,骑马与做人道理相同,急是急不来的,总得一件一件来做。你一边勒住缰绳,一边急催马,马儿哪里明白你的意思。”
程天任这才发现自己惶急之下手牵了缰绳向后拽着,怪不得马不肯向前,他忙松开缰绳,那马早已急得不行,此刻没了束缚,犹如脱笼之鸟,纵身一跃,向前急驰起来。程天任差点被马掀到地下,忙伸手抓住马鞍,才坐稳了。他在马上想着沈无妨的话“事缓则圆……一件一件来做”,心想这话一点不错,三叔被杀,这仇还未报,还要去为百合医眼,眼病未除,现在又稀里糊涂的跟着众人去金国救人,事事都做,反而事事不成。这样想着,便想把这三件事理出个轻重缓急来。杀三叔的仇人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况且自己又不懂什么武功,这件事目前自然做不了。治香儿的病需到通幽谷,但通幽谷到底在哪里自己又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人家凭什么来救人?想到这里他不觉有些气馁。原来一向的想法都错了,竟一时茫然无所适从。这样想着马儿又慢了下来。
“树林中并无杂沓的脚印,也没有什么强盗。”沈无妨的声音缓缓传来,倒吓了程天任一跳,他先没听清沈无妨在说什么,只转过头愕然的望着沈无妨。沈无妨却只道自己说中了程天任的心事,接着道,“只是程兄弟既然有难言之瘾,老夫也决不敢相强,不过,若有需要老夫效劳之处,尽可讲出来。只要老夫办得到,无不尽力,纵然老夫力有未逮,也颇认得些有本事的好朋友,或许能帮得上忙。”
见他说得诚恳,程天任便把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前辈可知道‘通幽谷’么?”
“呵呵……”沈无妨一阵大笑,道,“江湖中人谁不知道药神居所。小兄弟受过极难医治的伤么?”
程天任看他面现关切之色,心中感动,如实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受了眼伤,找过许多大夫都不能医好,听人说只有‘通幽谷’的神医可以医治。”
“哦,令友是男是女?如何受的伤?”
程天任毫不隐瞒,便把香儿受伤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只是隐去香儿是西夏公主这一件。沈无妨听罢半晌不语。程天任见他面色凝重,担心的问道:“前辈,这件事很难办么?”
沈无妨叹了口气道:“若在四十年前,此事本是极易的一件事。通幽谷主萧成忆心地极好,但凡有受伤患病之人,无论白日黑夜,随招随到。他医术神奇,所到之处,无不药到病除。那时江湖中人那个没有受过他的恩德?是以此人颇具人望。”说完便陷入沉默。
程天任见他无语,知道事有转折,便不插言,只静静听着。过了半晌,沈无妨才又徐徐的道:“直到四十年前,江湖之上突然现出一个杀手组织,名为‘杀手堂’。该组织专以取人性命为业,人在江湖行走,免不了结下仇家,有的不便出面,有的手段不济,是以便找到杀手堂。而杀手堂只重金钱,不问情由,只要价钱合适,便会出手杀人。这杀手堂中不但人人武功高强,而且有一个极为机智的头领,每每行事诡秘,从无失手。”
“那不是有很多人死于非命?”程天任骇然道。
沈无妨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江湖一时腥风血雨,人人自危。这种情形下,萧成忆自然东奔西走,无一刻闲置下来。但情急生变,江湖中多是些草莽人物,哪里肯任人宰割?便商量着联合起来,一起铲除‘杀手堂’。”
“那后来‘杀手堂’被铲除了么?”
正文 第五章 刺金
“武林人士花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找到了杀手堂的总堂,双方展开一场浴血拚杀。那一役中,武林中人折损大半,却也使杀手堂人手伤亡殆近。杀手堂重伤之人必要寻医求治,而武林之中除了通幽谷主还有谁能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武林人士料到杀手堂会来通幽谷寻医,便预先埋伏在谷外,果不其然,杀手堂乔装改扮,来到通幽谷中。双方立时又起了一起血战。最终杀手堂寡不敌众,尽数而亡。但双方混战当中却难免伤及无辜,事后才发现萧成忆的妻子儿女尽被误杀。萧成忆辛苦半生,与人为善,不料祸从天降,自然心恢意冷。从那之后,他闭门谢客,从未出谷一步。”
程天任听了心中也怅怅不已,心想为什么好人总没有好下场,难道这真是天意。旋即问道:“这么说来,萧成忆再不与人治病了?”
沈无妨摇头叹了一声,道:“他本意虽是如此,但武林中人岂肯就此干休的?他虽不出谷,武林中人却络绎不绝的去谷中求治,其中非但有些极相熟的朋友,更有以武力相胁者。”
听到这里,程天任不免心中气恼,心想治不治病难道还有相强的,这不成了强盗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为了治香儿的病恐怕也要强求,便忍住了没有骂出声来。沈无妨也未看他的脸色,只顾自又说了下去:“萧成忆难违众意,却立下‘三不治’的规矩。”
“三不治?”程天任奇道。
“一、非疑难杂症不治。若是些平常的刀枪剑伤,寻常大夫就可医治,自不必烦他。”
程天任心想这倒有些道理,如果天下人得了伤风头痛都要去找药神,他便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了。
“二、非江湖之人不治。他素来不屑与朝廷政权交结,更不耻于贩夫走卒,所以非草莽中人不肯救治。”
这条不治的道理虽然勉强,却也算有些道理。
“三、非男人不治。”
“这叫什么道理?”程天任忍不住睁圆了眼睛,有些不忿。
沈无妨看了程天任一眼,颇能理解他的心情,道:“萧成忆乃天下至情至性之人,他与妻子感情甚笃,因他妻子死于非命,是以他不愿再见到天底下的女子,连见都不愿见到,更不用说救治了。”
程天任虽不知道什么叫“感情甚笃”,却也大致听懂了沈无妨的意思,却颇不以为然,大声骂道:“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沈无妨看他满脸怒容,心想他如此年纪自然不懂得什么男欢女爱了,也不与他理论,等他胡乱发了一通脾气,平静下来,才缓缓道:“所以我说二十年前此事原是极易的,但今日却有些难了,虽然难,却也并非不能。”
程天任本满心失望,听了沈无妨的话,又燃起一丝希望,道:“莫非前辈还有什么办法?你说出来,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我决不皱一下眉头。”
沈无妨听了他的话不由笑了,心想这孩子定是平常听多了说书的,缓缓道:“倒不用什么刀山油锅,只要咱们这趟救出老皇帝来便行了。”见程天任茫然不解,他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说来也简单,道君皇帝曾有恩于萧成忆,只要救了老皇帝,他说一句话,萧成忆必不敢不听。”
程天任听了大喜,扬起手中马鞭,大叫道:“既然这样,还等什么。”照定马屁股狠抽了一鞭,那马撒欢价跑了起来。沈无妨望着程天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纵马追了上来。
众人一路行来,所过之处,人烟稀少,民不聊生,大多背井离乡,张惶而逃。再行北行,已深入金境,竟渐渐的繁华起来。沿途虽不及江南富庶之地,百姓却也安居乐业,与中原风土无二。钱老三奇道:“都传金人无父无母,不知礼节,看来……”
宁丽华截断钱老三的话,冷笑道:“我早知道有人心里有鬼,若没有这些内鬼,外贼又如何能猖獗。”
钱老三双眉一轩,欲要还口,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住了。程天任与钱老三颇有同感,忙岔开话题,向沈无妨道:“沈前辈,咱们这是往哪里去?”
沈无妨道:“听说老皇帝被囚在五国城中,咱们自然是去五国城。”
程天任心中诧异,原来只是听说,便道:“不知五国城是远是近?若到了那里不曾寻得老皇帝该怎么办?”
这句话却问住了众人,大家口耳相传老皇帝在五国城,却并未有确实的消息,也从未想过此次会扑空。此事既然是少林发起,大家自然以为少林有万全之策,便齐向元智大师望去。元智大师想了想,道:“若不在……在五国城,咱们……就遍寻金境,必要……要救出老皇帝。”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各怀心思。沈无妨心中虽佩服元智大师心无私念,却对他的想法不以为然,沉吟道:“如今金人已有天下三分之一,疆域决不会小于我大宋,仅凭咱们这些人便是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寻得到老皇帝。”
陆剑芸插言道:“咱们何不捉一个金人的大官审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这一提议,立时有人附和。沈无妨摇了摇头道:“不妥,咱们此行宜秘不宜明,若敌明我暗,此事便容易做。若泄漏了行踪,对头先做了防范,要行事便难上加难。”
众人听了,只觉此事十分渺茫,都泄了气,全没了先前的英雄气概。徐矮子先就嚷道:“既然劳而无功,不如咱们散了罢,趁现在金人还未觉,要走还来得及,再要晚了,恐怕大家都脱不了身。”
程天任见众人真的散伙,心中着急,却急出一个主意来,忙道:“既然他们能抓了老皇帝,咱们怎么不能抓了他们的皇帝?”
这个想法打乱了原来的全盘计划,又有些匪夷所思,众人一时愣住了,各自回味着这话的意思。沈无妨先拍手道:“首领此计甚妙,自古以来双方交战,便有走马换将一说。咱们虽不知老皇帝被藏在什么地方,但金国的皇帝必是在中京无疑,咱们乔装改扮,去中京擒了金国皇帝,逼他们放出老皇帝,岂不是事半功倍。”
钱老三也兴奋的道:“不但要他放了老皇帝,还要他还我侵占的河山,这一下不强过了雄师百万,真个要青史留名了。”众人听了一时群情激奋,全没有了先前要散伙的模样。
正文 第五章 刺金
程天任不知道也不想什么青史留名,他只想着救了老皇帝便可以救香儿,但是心中又闪过一个念头,道:“若真是如此,为甚什么别人不来做这件事?”
其实众人中又何尝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只是大家都想着功成名就,谁也不愿往坏处去想。他童言无忌,把这话挑明了,众人自然不能再装糊涂。丁剑广少年义气,大声道:“这件事要冒着天大的危险,那些贪生怕死之辈自然不敢来了。”
吕定山却摇头道:“丁少侠这话老夫不敢苟同,老夫昔年有幸曾蒙圣上诏见,进过皇宫。那宫中侍卫何止千百,且个个武功了得,闲杂人等便要接近皇上也不容易,更别说要挟了。金国虽是蛮夷之地,护卫皇帝的意思却是相同的。”
元智大师见多识广,闻言即颔首道:“吕老英雄此话不差。”
如此一来,又陷入了僵局,众人七口八舌,各自申述自己的意思,乱做一团,眼见又要散伙了。钱老三大喝一声:“大家拚了性命,一齐冲进去,大不了丢了这条性命,又有什么要紧?”程天任没想到钱老三竟是条汉子,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正杂乱间,忽然后面有人叫道:“什么人拦住去路?”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一队宋朝官兵护着一乘大轿,因众人马匹拦在路中,不能通过,一个领兵模样的在前面喝问。众人在金人统辖之内见到宋朝官兵,心中奇怪,不知底细,正不知如何回答,那轿帘掀了开来,轿中探出一个长须老者,那老者扫了一眼众人,勃然大怒,喝道:“跟这些宋人啰嗦什么,还不快快赶开,耽误了时日,金国老爷怪罪下来,谁来承担?”
领兵的听了也慌了手脚,大喝道:“大宋国贺正旦使杨老爷在此,闲杂人等快快闪开。”说着只管拿马鞭四下里乱抽。
钱老三早怒道:“他奶奶的,倒要看看谁是闲杂人等。”捋起袖子便欲出手。
沈无妨却使个眼色,拦在众人前面,向领兵堆笑的道:“总爷休怪,咱们是小本的买卖人,不知道是钦差大人,冒犯之处,请总爷多多致意。”说着,伸出手去,掌心已多了一锭银子。
那领兵的本不欲多事,只因钦差催骂才出手,见众人恭谨,又有便宜可占,自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立时收了马鞭,笑道:“你这位老官倒很识大体,在下吃粮当差,也有许多不得已,得罪之处,勿怪。”把银子纳在袖中便欲赶路。
沈无妨却赶了上去,笑道:“总爷前站在哪里歇脚,咱们还有些许礼物孝敬总爷与钦差大人,还要烦总爷致意。”
那人见沈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