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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遗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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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遗恨
作者:见素抱朴
第一章陈宫喋血
逃!
逃!
逃!
我逃!
我逃!
我逃!
行过了重重青山,渡过了重重绿水,终于来到个暂时没有时空特警出没的所在。不管是自欺欺人也罢,掩耳盗铃也好,反正萧冬儿这时候是再也走不动了,至少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萧冬儿转头看看周围环境,不由得眼前一亮:风景还不错嘛!
琼楼玉宇,花木繁荫。
但是肚子的空城计上演的越发厉害了,无奈何下只得收敛起赏玩风景的闲情逸致,先找找厨房在什么地方吧。
但是这里为什么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呢?
难道是自己进入了鬼蜮?
但现在明明是大白天啊!
萧冬儿一边沿着长廊前行,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环境,随时做好拔腿就逃的准备。
穿过了十数重院落之后,方才见到远处人影绰绰,急忙用足了目力去看,随即倒吸一口寒气,调转了身形便逃。
原来她看到的居然是数十名戎装男子,明晃晃的刀剑正在手中闪烁寒光: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她的记忆存储显示,这里应该是属于某个国家的皇宫禁地,绝对不应该出现武将才对啊,但是现在却有了,那么只能解释为:宫廷政变!
自己怎么如此倒霉!
但是那边的人们目光如电,早瞧见她鬼鬼祟祟的举动,立刻有人怒叱着走过来。
可怜萧冬儿为了逃避时空特警,数日来水米不进,能够捱到这时候而没有倒下去已经是个奇迹了,又怎么可能躲得掉这些如狼似虎的剽悍兵将呢!很快就被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到为首青年的面前抛下,那年轻人倒似很有闲心,淡淡问道:“陈叔宝在哪里?”
萧冬儿激灵灵打个寒颤:陈叔宝!?莫非是那个有名的昏君陈后主不成?眼珠转了两转后,低声道:“奴、奴婢刚刚看到他和贵妃娘娘往后苑去了。”根据她对这一段历史的了解,也就只能点到为止,具体细节实在是一无所知。
年轻人冲左右使个眼色,随从会意,立刻兵分三路,一路往后苑去找人,一路则环伺在他身侧护卫,至于另外一路人马则出发去迎接大将韩擒虎、高颍等人。
萧冬儿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半晌不见回应,估计着应该是没有自己的事了,便想起身溜走,孰料抬眼看时才发现那年轻人正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的衣衫。
萧冬儿心道糟糕:只顾着逃命要紧,居然忘记了更换一套合适的衣服,仍穿着吴越时期的粗布麻衣,也难怪他好奇了。
年轻人走上前来轻轻拈住她的下巴,定睛看了片刻后忽道:“拿水来!”
萧冬儿警觉不妙时,已经太迟了,对方的手劲实在不小,而她又不敢使出真本事生怕被时空特警发现,于是便只得乖乖接受对方的洗礼。
然而年轻人的动作却越来越轻柔,最后居然漏出一丝笑容。
旁边的侍从们则早已看直了眼睛。萧冬儿没好气地瞪向年轻人,随即发现此人仪表堂堂,堪称这个年代的翩翩美少年,而且那一身戎装更增加了飒飒英风,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
而对方眼里看出来的却是个虽然身量未足却已显露出美人轮廓的小丫头,不由得心神荡漾,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冬儿却冷冷道:“我饿了。”
年轻人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蹦出来这么一句,怔了怔才道:“王义,这丫头暂时先交给你看管。”说完径直率众迎上匆匆赶来的部将。
萧冬儿身边立刻多了个身材矮小的少年,面色青青白白的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淡道:“我这里正好有干粮,你先吃点吧。”
萧冬儿接过来张嘴便咬,她实在是饿得狠了。
王义摇头叹息:这丫头打扮古怪不说,吃相实在不敢恭维,真似十天半个月没吃过东西一般。不是说陈主后宫佳丽个个知书达理,才艺超群么?怎么会跑出来这么个粗鲁脚色!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张脸还真值得一看再看的。
萧冬儿这时候又伸手要水了:这小子说的“干粮”还真是“干”!
王义只得递过水囊。
满足了口腹需求后,萧冬儿才想起应该顾及一点礼貌,便尽量摆出好脸色问:“他是谁?”
王义脸上立刻露出非常自豪骄傲的表情道:“他就是如今的二皇子晋王殿下啊!”
萧冬儿先是呆了一呆,随即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全喷在王义面上:晋王!?杨广!?
王义躲闪不及,脸色立刻变了,正想挥手赏她一记耳光的时候,那边的杨广等人已经商议完毕,缓缓走过来了。
他只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萧冬儿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自己早该知道的!历史上早有记载,这次伐陈的主帅就是杨广啊!
杨广再出现在她面前时,萧冬儿的眼光已经有点变了。
不过杨广并没有看她,而是专心致志和身边的人说话。
萧冬儿仔细看了看那两位,一个面黑无须,身材魁梧。另一个则是五缕长髯,形貌非常的清朗,二人年纪都已在三十开外,一左一右陪在杨广身侧。
萧冬儿收回了视线,暗忖:照历史记载,那位倾国倾城的张贵妃也该出现了,但是为什么还不见人影呢?
也真是邪了,她才想到这里,就听到远处人声嘈杂,紧接着便是先前派出找人的一队人马快步走近。
杨广顿时张大了眼睛。
四周随即寂静下来,没有一个人发的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人正在另外一个人的扶持中缓步行近。那是个女子,衣衫华贵自不必说,眉目之娇艳妩媚实乃在场男子生平仅见,漆黑犹如鸦雏的发丝散撒在肩背上,越发显得娇弱不胜。湿漉漉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充分显示出女人丰满浮凸的躯体。
美髯公轻轻叹了口气。
杨广立刻收回了视线。
萧冬儿吐了吐舌头,低声对王义道:“她就是张丽华吧。”
王义急忙转过头来应道:“没错,她就是艳名满江南的张丽华。”随即发觉萧冬儿看自己的眼光非常的奇怪,这才醒觉自己鼻子下面热烘烘的很不舒服,伸手一摸,方晓得是血。
鼻血。
若不是时间环境不合适,萧冬儿这时候早已笑了出来:张丽华是否倾国倾城尚未知,但让周围这些男人色心大起却是确定无疑的事实。据说杨广就是其中之最。可是在她这个未来人类的眼光看来,张丽华也不过如此而已,比起自己那时候的SUPERSTAR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看来进化论还是很有道理的,远古人类能够长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想到这里,萧冬儿忍不住仔细看了看杨广,后者却在打量美髯公:“高将军对方才的安排有所不满?!”
美髯公道:“自古红颜如祸水,陈国不就是因她而灭的么?以下官看,此女委实不能再留在世上!”
杨广点了点头:“高将军所言极是。”
那边的陈后主陈叔宝兀自挽扶着爱妃浑身打颤,压根没听清楚杨、高二人的对话,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已经有数名如狼似虎的侍卫上前强行分开了他们。
萧冬儿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肮脏的衣衫,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杨广目光如电,迅速在张、孔二妃美好的面容上转了两转,张丽华还是原先那副娇弱不胜的样子,但是眼神、脸色却无半分惊恐,反而出奇的平静。倒是旁边的孔贵嫔浑身打颤,忍不住跪倒在地哀求饶命。
杨广对她的回答是当头一剑。
血水立刻溅上了张丽华的绮罗裳裙。
陈叔宝吓得瘫倒在地,几乎当场背过去气去。
张丽华道:“我身为太子之母,国灭死节自当难免,并不敢妄求脱罪。而今只求晋王殿下开恩保他父子一条活命,为我陈国留几个人丁延续香火祭祀,如何?”
说罢双膝跪倒,大礼参拜,当真不发一言为自己祈命。
杨广退了半步,面上显出非常古怪的神色:如此的泯不畏死,如此的义正严辞,自己倒真下不去手了。
旁边的美髯公高颍皱紧了眉,道:“此事非同小可,绝不是晋王殿下答应就能够办到的。你趁早别痴心妄想了!”
说着手起一刀狠狠劈落。
杨广大吃一惊,但是开口制止时已经迟了,一代名姬张丽华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眼睛却还是睁得溜圆。
死不瞑目。
杨广踉踉跄跄急退数步后幸亏王义伸手扶助才站稳身子,随即怒不可遏的瞪向高颍。
陈叔宝哀号半声昏厥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韩擒虎终于开了金口:“现在咱们这趟南征也算是大功告成了,何不趁着还有些空闲整顿一下各自麾下的兵马?以免扰民生乱!”
这倒是当务之急。
高、杨二人收拾起原先的尴尬情绪,带着侍卫兵丁走开。
王义伸手去拉萧冬儿,萧冬儿却甩开他的手,默默走至张丽华尸骸边,俯身阖上她的双眼,暗道:“安心的去吧,无论此事有多难,我萧冬儿也必定帮您完成心愿。”
王义的眼睛睁得越发大了,因为张丽华的眼皮还真的阖上了。
业已走至远处的杨广忽然回过头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不免暗暗有了计较,但碍着周围人多眼杂,只好按下不提。
萧冬儿长身而起,望向这重重宫阙,深深地叹了口气。
王义虽然年少气盛,但跟随杨广日久,早已是人小成精的级别,怎会看不出这小丫头心情复杂呢!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萧冬儿此刻的心境绝不是“复杂”二字可以概括的尽。
忽然又一阵脚步声传来,跟着响起凄惨的哭叫声。
萧、王二人回眸看去,只见一个服饰华贵的俊秀少年在士兵的押解下匆匆行过,少年看到张丽华的尸骸时忍不住停步大哭。
萧冬儿登时猜出了他的身份:太子陈深。
陈深挣扎着想上前祭母,却被隋兵拖住不放。
萧冬儿伸手扯扯王义的衣袖,低声央求。王义虽然世故,但毕竟还有几分热血,见状便上前说了几句,又送了不少银两才为陈深讨来了片刻时光。
陈深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萧冬儿早已是热泪盈眶,伸手去拍陈深,安慰道:“死者已往无上极乐,再不用经历生者的煎熬,未尝不是好事。还望太子节哀。”
陈深闻言呆了呆,扭头看来,说话的人最多不过八九岁模样,比自己还小四五岁呢,可是怎么能说得出如此深刻的话语!?
但是痛哭的心情却消减了不少,只听她又道:“好好保重自己,千万别枉费了贵妃的苦心付出。”
陈深越发惊诧:“你这是什么意思?”
“贵妃最后的心愿就是你们父子要好好的活下去。”
陈深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萧冬儿。”
这是他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身边的隋兵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容不得二人继续攀谈。横拉硬拽下将他拖走。
陈深兀自回头道:“谢谢你,萧冬儿。”
萧冬儿摇手告别。
王义走上前来道:“该回去见晋王了。”
萧冬儿皱眉道:“要回你回好了,我才不要呢!”
王义迅速伸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没好气道:“也不想想这兵荒马乱的时节,到处乱跑能有什么好结果!难道你想步张丽华的后尘不成!?”
萧冬儿扁了扁嘴道:“我听你的还不行吗?快放手!好痛呢!”
王义叹道:“看你年纪和未来的晋王妃娘娘也差不多,又是同姓,但是性情怎么差那么多呢?”
萧冬儿冷笑:“你说的可是那位传说中注定要“母仪天下”的萧妃!?”其实她想说的是“母仪天下”后面的四字谶语“命犯桃花”。
王义的脸色立刻变了,看着她的眼神就像见到了鬼一样。
虽然著名相士袁天罡曾经为这位娘娘下过“母仪天下,命犯桃花”八字谶语,但隋文帝夫妇健在,太子杨勇又没有什么过失可以指摘。
无论从哪方面看,晋王妃也不可能“母仪天下”,最多也就是个王妃命罢了,所以那段相面的往事绝对是晋王府上下讳莫如深的禁忌。
骤然听这个小丫头说出来,王义实在有点心惊胆战,再也顾不得体统,抬手按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则揽住她的腰,想拖布袋一样拖着走。
萧冬儿挣扎几下,徒劳无果后也只得由他。
第二章亡国公主
夜幕深垂的精舍雅阁里,萧冬儿百无聊赖的兜着圈子。自打来到临时设在昔日张丽华居住的结绮阁的帅府行辕后,就再也没能走出去半步,这倒不是她不能,而是她不愿意拖累无辜的陈宫侍女。杨广没有露面,倒是他那个心腹家丁王义不时过来看望,但每次说不了两句话就急忙忙的走掉,真不知再打什么鬼主意。
一连七天都是如此。
萧冬儿简直快要抓狂了。幸好派来服侍她的侍女燕妮适时出现了,送来一盏香喷喷的八宝莲子羹。萧冬儿这才乖乖坐下吃东西,间或与燕妮闲聊几句。虽然燕妮今年也不过十三四岁,但服侍人的经验却十分老道,把萧冬儿照顾得无微不至。
两人自然而然聊到陈宫贵胄的遭遇,燕妮眼圈一红,低声道:“其实奴婢本来是伺候乐宣公主的丫鬟,虽然说服侍您也不算委屈,但现在??????”
萧冬儿递过丝帕给她,悠悠道:“有话慢慢说,千万不要哭鼻子,”
燕妮却不接过去揩泪,反而双膝跪倒哀求道:“小姐你就开开恩,在晋王殿下面前说句话,救救我们公主吧。”
萧冬儿立刻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手里的汤匙随即掉了下来,但是语声却十分平静:“不妨先说来听听。”
燕妮忙道:“前两日我偶然见到公主娘娘,她、她、她现在虽然还是有很多侍女服侍,但是私底下她们都传说晋王打算将公主她献给隋国的皇帝呢!”顿了顿又道:“公主现在也才十四岁,听说那位皇帝早已经是年近半百的人,足可以当公主的祖父呢。”
萧冬儿咽了口唾沫,心道:这才是吃人嘴短呢!
燕妮却大力的磕起头来。
萧冬儿只能伸手去扶,但是燕妮却哭道:“您若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
她分明是窥破了自己嘴硬心软的性子才作如此行径,但是萧冬儿也只能勉勉强强应了:终究有了六七日的情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燕妮大喜过望的站起身来抱住她摇了摇,然后欢天喜地的道:“奴婢这就去给您做好吃的。”
萧冬儿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如果她说的不假,那么这位公主就是史册上大大有名的宣华夫人了,她嫁给隋文帝是确定无疑的史实,而且在独孤皇后死后成为了隋宫中的“无冕之后”,甚至连那时候贵为太子妃的萧氏也得对她行大礼呢。
这样一个传奇女子的命运又怎么可能由自己三言两语就有所改变?
她才不打算拿自己的性命去和既定的历史事实去较劲呢。
虽然暂时逃过时空特警的追杀,却大多因为自己的聪明以及运气,此外便是刻意的不影响历史变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副神奇的手镯,想到这里,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上面一红一黑的镯子在烛光下闪烁淡淡光彩,就是因为这副镯子才让自己在上次的冒险行动中从时空特警的追逐里成功逃出生天,现在余悸犹在,怎么可能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玩命呢?!
何况人家还未必愿意呢!
不过真正的理由是她不愿意去深思的;那就是杨广。
她不愿意见到这个人。
似乎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最坏的事情总是最先降临,只听门外脚步声动,跟着人影一闪,晋王殿下飘飘然走了进来。
萧冬儿忍不住退了半步,尽量平静了神色道:“晋王千岁大驾光临,究竟有何事见教?”
杨广看看几案上几乎是原封不动的甜羹,皱眉道:“虽然想不到你的嘴有这么刁,可是这样也未免太浪费了吧,不应该啊!”说完径直拿起碗来吃。
萧冬儿的脸立刻气白了:他哪里还有半分王者风范!他、他怎么可以跟别人抢吃的!就算是他继承了父母的节俭作风也不应该这样啊!但是抗议的话却说不出来,因为杨广已经把甜羹吃完了,居然还在笑!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抢别人的晚餐就那么开心?!
杨广微笑道:“你还是生气的时候比较中看。”
萧冬儿冷冷道:“原来晋王殿下嗜好抢别人的东西,怪不得”说到这里才醒悟自己失言,忙按住嘴巴。
杨广目光凝在她眉眼间,声音里的笑意却消失了:“怪不得什么?”
萧冬儿扭开头不去看他那双犀利的眼睛,淡淡道:“怪不得人人都称赞您是帝王之材呢!”顿了顿才补充道:“书上说的那些帝王不是最善于跟别人抢东西吗?”
杨广挑眉道:“小小年纪就博览群书,看来你是位才女啊!”
萧冬儿心下冷笑:“我何止是才女,还是业余杀手呢!”面上却冷冷的不说话。
杨广越发来了兴趣:“听说你也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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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觉得姑娘你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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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衣服,而是这里”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你这里好像和别的宫女有点不一样啊!”
萧冬儿冷冷道:“我是乡下来的,没见过市面成不成?!”
杨广失笑:“妍儿也在乡村生活过,也没见得像姑娘你这么特别呀!”
萧冬儿只好道:“那是您贵人眼高,没见过真正的村姑罢了。”
杨广收敛了笑容:“你最好还是说实话,本王可没时间陪你继续耗下去。”
萧冬儿一惊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广拍了拍手,随即走进来两个服饰简练的兵丁,手上居然拉扯着个人。这个人似乎也是个女子,但在烛火下完全看不清眉目,因为她的脸已经打的肿成了猪头。
萧冬儿视线下移,留意到腰间的丝绦才认出是燕妮,不由得大怒:他怎么可以如此草菅人命!?
杨广讶道:“还不打算说实话?!”他实在是没耐心和这个小女子继续啰嗦了,灭陈之后还有很多善后的大事要做呢,怎么可以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费心劳神!但是从王义这段时间对她的旁敲侧击以及那些侍女的反应来看这个萧冬儿确实很可疑,所以他才亲自过来看上一看,但其实也没有真的那么重视,毕竟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一个小女孩又能够翻得起多大的风波呢?
萧冬儿一字字道:“那么晋王殿下想听什么样的实话呢?!”
杨广道:“你的真实姓名和出身来历。”
萧冬儿立刻应道:“无可奉告!”
杨广面色一沉:“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冬儿道:“什么叫罚酒?!是不是像对付张丽华一样?”
杨广面色又是一变:“真的不说?!”
萧冬儿声音更冷:“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贰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要杀要剜,悉听尊便!想要逼供,却是做梦!”
杨广定定看着她,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过了片刻才道:“既然如此坚决,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你最好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再也不必去想。”说着起身走近几步:“这几日的享受也该告一段落了,明日就去跟着王义好好学学规矩,日后到乐宣公主那边时便不会处处出乖露丑,丢了我晋王府的颜面!”
萧冬儿几乎想甩一个耳光过去,但意志立刻冲上来阻止她的轻率举动。然而杨广似乎捏上了瘾,萧冬儿终于忍不住拍开他的手指,用力擦擦自己被捏红的脸腮,冷冷道:“乐宣公主在哪里?”
杨广挥手屏退了侍从,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越看越觉还是生气的时候标致些,遂喜滋滋道:“我这就带你去,不过你最好记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许在公主面前胡言乱语。另外必须按时将公主的情形禀报给我,明白了吗?”
萧冬儿瞅了一眼地上的燕妮,无可奈何道:“奴婢遵命!”
杨广的手又无声无息的摸到了小丫头的脸上,滑溜溜、软绵绵的实在好捏极了,但不知为什么这回他并没有趁机肆虐,只轻轻拂了拂便收回手道:“走吧!”
萧冬儿狠狠瞪着他,满脑子都是杀人的念头,可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就在她叹息的时候,杨广已经拉起她的小手。萧冬儿用力去甩,却没甩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自己简直倒霉透了!
乐宣公主这时候正在临仙阁里对灯出神。虽然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但是有些事情不需要听也能猜得出来:对于自己的姿色,她很清楚。而过往那些亡国皇室女眷的下场,就更了解,万万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正暗自神伤的时节,帘外侍女叫道:“晋王殿下到了。”乐宣公主心里一动:晋王杨广不但不像别的隋将那么粗鲁野蛮,而且非常的知书达理,处处照顾这些亡了国的王子皇孙,或许是自己的救星也说不定呢。想到这里,稍稍收敛了伤感,低头察看了衣装,确定不会失礼时才缓缓步出闺房,杨广正坐在外面的花厅里品茶,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文有礼,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跟在身边的不是那个王义,而是一个小姑娘。
乐宣公主有点奇怪的看了萧冬儿两眼,随即发现她眼神灵动之极,一张小脸白得雪花也似,衣着却和一般的宫女无异。
萧冬儿也在看她:原来这位名传千古的宣华夫人也就是和张丽华同等级别而已,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苦命的公主啊!
杨广放下茶盏,微笑道:“那些奴才可曾尽心服侍公主?!”
乐宣公主淡淡道:“多谢殿下垂询,只不知深夜至此,究竟有何贵干?”
杨广转头瞧了萧冬儿两眼后,才道:“也没有别的事情,只不过大军班师在即,特地过来问问公主是否还需要什么?”
乐宣公主道:“亡国之人,不死已是万幸,何敢再劳殿下垂询!”
杨广仔细看了她两眼,见她清眸含泪,悲不自胜,比前些时看上去更美貌了,一时之间很有点心摇意动,暗忖:也就是江南山水灵秀,方能孕育出这样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张丽华、孔贵嫔自是不消说的姿容绝世,就连这位年纪尚小的公主也出落得风神如玉,甚至萧冬儿这样的宫女也卓然有风格,当真是大开了一回眼界。
萧冬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在想:传说中不是讲的很清楚,他与这位公主娘娘一见钟情,继而酿成了日后的弑君惨祸吗?自己怎么瞧不出半点火花四射的感觉呢?难道那些故事都是骗人的?!
杨广又客客气气询问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乐宣公主送到门口,眼瞧着二人去了才回房伤神,因为她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能说出口。
萧冬儿跟在杨广身后,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周围的环境,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机会仔细观赏一下史书中记载的人间仙境:至德二年,乃于光照殿前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阁高数丈,并数十间,其窗牖、壁带、悬楣、栏槛之类,并以沈檀香木为之,又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廉,内有宝床、宝帐、其服玩之属,瑰奇珍丽,近古所未有。每微风暂至,香闻数里,朝日初照,光映后庭。其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植以奇树,杂以花药。
以萧冬儿的眼光看来,若非初经兵变,这偌大的陈宫后廷倒还真有点书中描绘的氛围,只不过这时候自然看不到那些珠光宝气的好玩意了,大约是早已被隋国的兵丁们当作战利品打包了。
杨广微笑道:“你生活在这里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吧,怎么此刻的表现倒像第一次进来似的。”边说边仔细打量她的脸,似乎想从上面找寻蛛丝马迹,可惜的是萧冬儿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交睫的本事。
杨广失望的收回了视线,但心头的疑虑却更深。虽然平陈之后算是结束了过去三百多年的诸侯混战,天下大一统,但是北魏皇室的余威仍在,父皇对于昔日以战功著称于世的八大柱国后人非常的头痛,却又不得不加以委任重用,此外便是江南这些以门第出身自矜自贵的世家豪族子弟了,数百年来早已形成了一套非常严格的门阀体系,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五大姓”:范阳卢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陇西李氏。至于昔日的南朝则有“八大姓”,虽早已式微,但民间的影响力仍不见得比北魏“五大姓”小多少,分别是:王、谢、袁、萧、顾、陆、朱、张八大家。
第三章千年小妖
作者有话要说:
萧皇后是南朝梁明帝的女儿,她出生时,当时著名的占卜奇人袁天纲曾为她的相貌而惊奇不已,仔细推算了她的生辰八字,最后得出了八个字的结论——“母仪天下,命带桃花。她自十三岁作了晋王妃后,便开始不断地被迫更换身份,历经了隋场帝的皇后、宇文化及的淑妃、窦建德的宠妾、两代突厥番王的王妃,最后又成了唐太宗李世民后宫中的昭容。千般沧桑、万种风流,全溶进了她几十岁的生命历程,使她成为一个命运奇特的女人,这也就是她命中注定的“桃花劫”吧。历史上风流一时、迷君倾国的红颜女子不计其数,然而能象萧皇后那样数经改朝换代,总伴君王之侧的女人却是寥寥无几。
天保二十年二月十九日卯时出生于后梁国都江陵,此女天生丽质,娇媚迷人,至于说她美到什么程度,那绝不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从下面她的人生经历中,我们或许大致可以领略出她倾国倾城的风韵来。
就在萧皇后出世的那年,北周杨坚接受静帝禅位而作了隋文帝,八年以后隋军攻入建康,统一了全国。隋文帝的二儿子晋王杨广在平陈战争中功绩显赫,为了表彰他,文帝除了给他加官晋爵外,还下诏天下名门世家,统统将家中未出嫁女儿的生辰八字呈报朝庭,以便为年方二十一岁的杨广选相配的王妃。谁知挑来送去,年龄相当的姑娘们这个不合。那个又相克,最终唯独刚满九岁的萧氏女的的八字与杨广的八字合在一起才是大吉,于是选定了她。因为女方年纪太小,接入宫中后并未马上成婚,独孤皇后对这位稚嫩可人的小媳妇十分喜欢,把她当成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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