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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观察日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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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等的便是这句话,正要敲钉转角,将话说死,吕布却又道:“我与麒麟同战你三英!”
说着一摆战戟,霎时诸葛亮心道糟糕。
城墙上,城门外,鸦雀无声。
诸葛亮静了许久,开口道:“既是如此,但请凉州军再派一人……”
麒麟冷笑道:“三对三?也可,马超!”
马超应声出列。
“我不占你半点便宜。”麒麟道:“主公出第一战,我第二战,马孟起第三战,三战两胜。”
诸葛亮再无半分办法,以武对武,智
三英再战败死江陵 。。。
谋几乎完全派不上用场,少顷又道:“赵子龙将军。”
城楼上不见赵云,赵云原是抱着手臂,背倚木柱坐着,不与吕布等人朝向。
诸葛亮道:“你从东城门出去,带三千骑兵,主公若有危险,你须自行判断,于后阵呼应夹击。”
赵云声线沉厚,不闻喜怒:“廖化将军呢?交接给他的骑兵为何迟迟未至?”
诸葛亮不答,赵云起身,沿着城楼而下,带兵出城。
吕布成名已久,昔年函谷关外三英战吕布,辕门射戟名动天下,直是武力登峰之境,中原论武第一人。
然而,时隔董卓入长安已有七年。
七年中,西凉声色犬马,耽于安逸,硬碰硬的决战,武神实力还剩几分?
关羽等人辗转作战,数年间却是一刻也未曾休息过,刘备胆敢应战,便是心中存了侥幸之心。
反观之凉州营,所有人都心中无底,包括麒麟。
“不需担忧,主公能打。”吕布漠然道,继而双脚一夹赤兔,斜挥方天画戟,迎向关羽。
麒麟深吸了口气,吩咐道:“擂鼓。”
江陵城门再开,近千人蜂拥而出,与西凉军遥遥相对,让出一片空地。
三声鼓响,吕布驻马,关羽缓缓拨转马头,面色平静,不现喜怒。
“此战毕。”关羽一手倒拖青龙偃月刀,缓缓道:“你我恩仇自解,与我大哥再无干系。”
“二弟——”刘备刹那间热泪涌出。
吕布冷冷道:“做梦!”
“杀——!”西凉营齐声山呼。
“杀——!”汉南营应和!
关羽双手交错,抡起八十斤重的偃月刀,在头顶挥了个旋,赤兔与关羽战马错身而过,吕布霎时后仰,两脚于空中一荡,单手揪紧马缰,翻下赤兔马腹。
关羽扫了个空,回身一刀!
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交碰,龙吟一声震响,众人耳膜隐隐作痛。
吕布吼道:“函谷关前放你一马……”
“今日便取回你首级!”吕布雷霆般的怒吼令所有人心头一震。
说时迟那时快,吕布从赤兔另一面翻上马背,横里一扯马缰,趁着关羽错身的空当,连人带马撞向关羽!
关羽奋然回刀防守,吕布已单手一振画戟,自下至上,漂亮至极地一抡,从马腹下挑起,削铁如泥,将关羽斩成两半!
所有人胆寒了,就连麒麟亦不禁退后半步。
西凉,汉南两营恐惧喘息,吕布半身浴血,地上是剖开两片的战马,与鲜血狂喷的关羽尸身。
“二弟!”刘备痛苦大喊。
“二哥——”张飞惨叫一声,登时红了眼,丈八蛇矛出手,朝吕布冲来!
麒麟不住猛喘,堪堪回复清醒,喝道:“又想车轮战?!我来战你!”
麒麟策马冲近前去,吕布沉默,单手一扯马缰,赤兔如一阵风,于麒麟身边擦过。
麒麟翻掌一抖,聚金光成剑,还未出手,吕布已越过惊帆马,抬戟,迅捷无论地直刺。
张飞声音一哑,疾奔中被掐断,被方天画戟捅穿胸膛,吕布一戟出手,抢在麒麟之前,将张飞挑得直飞出去!继而反手将张飞战马劈成两半!
麒麟道:“你……你杀了张飞……”
刘备骤丧结义兄弟,悲痛难抑,吼道:“今日与你同死!”
“同死?”吕布嗤道,再抬画戟。“只怕你没这本事。”
诸葛亮慌忙喝道:“救主公!放箭!”
麒麟喝道:“无耻!”
双营同时射出乱箭,城门外箭雨齐飞,的卢悲鸣一声,几番想退缩,刘备却失去理智猛催,两剑回旋,朝吕布冲来。
吕布当头一戟,刘备咬牙招架,的卢不堪巨力,前蹄屈跪下去。
“奉先!当心!”
背后一箭飞来,吕布猛地抽身后退!赵云反手再取箭,顿了一顿。
“休伤我家主公!”赵云猛然喝道。
麒麟拨转马头,吼道:“来战!我看你们还有何伎俩!”
赵云率领三千骑兵冲入敌阵,马超悍然策骑上前迎战,双方以硬撼硬地猛撼,五千人撞在一处,吕布杀得一身血性,弃了刘备,冲入战团!
登时城外一场混战,西凉军各个以性命相博,汉军节节败退,城门大开,一武将率数千人杀出。
“奉先!回来!”麒麟喝道:“变阵!”
两路兵马夹击,腹背受敌的西凉军撤向西面江岸。
诸葛亮羽扇一挥,果断道:“拆河坝!”
一根哨箭拖着尖锐呼声飞向天际。
麒麟丝毫不惧,同时射出哨箭,喝道:“山上听令!抽木!”
张辽得了岸边消息,吼道:“抽木——!”
兵士山呼,猛然抽走垫土树木!
远处上游河水隆隆卷来,万军色变,大地震动,如同千军万马,无情淹向西凉军!
荆山雨后,处处泥石,张辽挖了整整半日,将小半边山坡挖得凹陷下去,此刻一抽垫木,成千上万的落石轰然滑下。
近两万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数十年后回想起,实是双方精彩至极的谋士对决。
洪水滔滔卷来,河上现出雷霆震撼的一道白线,如猛兽般呼啸着扑向下游,对岸瞬间山崩,万顷黄土滔滔而下,冲向河道中央。
三,二,一。
洪水冲至,山坡覆倒。
河道被倾斜而下的沙土砰然切成两截,形成一道天然大坝,护住了西凉船队!
大坝堪堪截正,蓄水三日的洪流撞上泥坝,发出巨响,被彻底拦截!
汉军、西凉军,五万人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大水从上游冲至,中游山体坍塌,堵住河道。
洪水无处宣泄,转向冲往江陵码头,寻到了宣泄口,席卷了整座城市。
“你们输了。”麒麟冷冷道:“冲锋!船上流火弹为我们掩护!”
赵云瞳孔剧烈收缩,不敢再战,慌忙率军回援。吕布率军一路掩杀而去,将另一名将领砍翻马下。
“别再乱杀了!”兵荒马乱中,麒麟大声喊道:“把那人留下来!”
河面火球四飞,麒麟破釜沉舟,押上了血本,要将刘备集团彻底剿灭!
61
双龙争锋对决汉水 。。。
刘备手下两名大将被吕布亲手斩杀,麒麟将计就计,水攻瓦解了汉军最后一丝抵抗意志。
江陵北城门洞开,排山倒海尽是败兵,麒麟本想合围,奈何己方兵力不足,只得暂时占据江陵城,再作打算。
水淹江陵,房顶尽是石油引起的烈火,熊熊燃烧。
“救火。”吕布冷漠地说。
麒麟道:“你太冲动了,不该杀张飞的。甘宁没有死,我本来还有后策应对。”
吕布忽有点恍神,到处都是紫黑色的污血,江陵城中犹如地狱。
麒麟叹了口气,道:“这下玩大了,不能放他们走,必须追到底。”
“否则无论逃向哪里,刘备都必定会东山再起,说不定一转头又去投奔曹操,那就麻烦了。你在这里歇着,我带人去追,给我两千兵。”
吕布说:“上马,我与你一起。”
江陵扔给了张辽等人打点,麒麟为吕布缠好绷带,止住鲜血,二人骑上马,带两千骑兵于北门出城。
吕布于荆州北部辗转曲折,最终于汉水支流南岸,截住了正要渡河的赵云。
漫天寒风雪花飞,初冬的第一场雪来了。
数艘小船渡河北上,诸葛亮已护着刘备远去,赵云被吕布截住去路。
吕布持戟,指向赵云。
吕布眸中杀意不减:“赵子龙,降了侯爷,我不杀你。”
赵云于船头跃起,稳稳落地,复归南岸,沉声道:“长坂坡上,你救了子龙一条性命,如今还你。”
赵云扯开披风,抛在岸畔,一身精铁战甲,银光流转。
赵云肩抗银枪,以肩胛为支点,奋然一抗长枪,借直冲之力开山裂石地当头一枪,直扫而去!
吕布持戟,子龙扛枪,二人倏然暴起,撞在一处!
惊天动地的一响,方天画戟,银龙枪互撞,飞向河边;吕布猛然怒吼,双拳直击,赵云秒到毫厘的一掌,拍在吕布拳面上。
吕布之力刚猛无俦,力道一撞,赵云借力纵跃!
麒麟不住喘气,知道这是三国时代最为巅峰的一场武斗。
建安十一年秋末,汉水南岸,雪花漫天。
当世两大武学强者的比试,观战人寥寥,没有擂台,亦没有喝彩。
没有青史传书,更未扬名天下。
许多年后再想起,无论刺秦、杀董、甚至水淹江陵,火烧赤壁,俱比不上这一刻惊心动魄,那是武学极境的比试,以凡人之躯,一式得窥天道!
兵刃一飞,吕布与赵云拳对拳,掌对掌,脚对脚!
旋风踢对扫堂腿,赵云一脚横扫而去!
吕布使招“苍鹰搏兔”,提身、屈脚,纵跃!武袍袍襟于空中荡起,如同一只嗜杀的枭。
赵云喝道:“落!”
吕布半空一记侧脚直抽,赵云抬手格挡!
吕赵二人从岸边打入树林,又从树林滚入江水,二人身上滚满泥泞,到得最后,尽是拳脚相搏,每一招,每一式,俱无从分辨。
赵云双眸依旧清亮,彼此都摒弃拳脚招数,回归武之本源——拳随心至,再无杂念。
吕布大开大阖,虎爪直摧,出招慢了下来,却隐带风雷之声。
赵云格挡之时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到得最后,吕布再次抬脚,踹中赵云胸口,将其护心镜一脚踹得粉碎!
赵云口喷鲜血,直摔出去,落于河中。
“你输了。”吕布双目恢复清亮,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终于不再充满杀意。
赵云湿淋淋地从河中站起,沉声道:“甘愿认输,杀罢,赵子龙宁死不降。”
吕布问:“不杀,欲往何处?”
赵云极缓摇头,吕布又说:“让刘玄德出来。”
“军师已护送主公远走。”赵云道:“我的目的便是拖住你。”
最后一艘船还未来得及离岸,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亮。
赵云调转长枪,将枪尾递至吕布手中,缓缓道:“我死后,望你成全,阿斗托付于你们,让他当个寻常孩童。”
吕布接过银龙枪,吩咐道:“过来。”
吕布将夜明珠交到赵云手中:“别管刘备了,我知你不愿降我,这就带着他朝西北走,去辽东,公孙瓒已死,那是你的地方。”
“曹操自顾不暇,管不到辽东,他日当我攻进洛阳,救出天子,再封你为辽东侯,此珠赠你,权当信誓。”
赵云终于接过了夜明珠。
吕布道:“以你余生,将他抚养成人,勿负故人所托。”
吕布一身泥水,跨上赤兔,打了个唿哨,众兵士纷纷尾随,撤离河岸。
赵云立于渡船尾,渐远去。
雪越下越大,麒麟吹起埙,一首离歌在雪花中穿梭。
十一月初二,刘备败逃,与诸葛亮不知去向。
赵云则携刘禅远走辽东。
吕布终究是放了他们一马。
“他没有输。”麒麟说。
吕布许久以后才点了点头:“输的该是我,他以柔劲化去我一身戾气。”
“每一拳,每一掌与他互撼,我的杀意渐渐消退,到了最后,已是纯粹的武人比试,复仇怒意荡然无存。”
麒麟问:“现在去哪里?继续我们制定的计划?”
吕布答:“先回家,累了。”
麒麟:“回哪?”
吕布:“回西凉,我想抱着你睡会。”
亲爱的太师父:
原谅我在你们刚走就再次写信。
赤壁之战后的短短几天里,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奉先的一系列行为令我措手不及,他被彻底激怒,继而杀了关羽张飞。
我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当年吕布战三英尚且不分胜负,现在他竟然能将关羽斩落马下,而且仅仅用了不到三招。
陈宫对此的解释是:那时候吕布只是董卓的走狗,十八路诸侯则手握大义。如今双方立场调转,吕布占据了义,外加一身血气,战起来义无反顾的决心,令他毫无畏惧。
吕布对此的回答则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幸好赵子龙在临别前改变了他,否则要时刻跟着一头散发着危险的野兽,实在不妙。由此可见,师父说得没错,我的应急素质还需要加强锻炼。
现在真正回到了三国时代。曹操退回关中地区,占领邺城以东,洛阳,司隶中原一带。
刘备不知下落,孙权退守江东,掌管荆州七郡,我们在江陵城中发现了一名益州的信报,名叫张松。
他带着益州、汉中一带的军事地图前来投奔刘备,刘备一败,这个人落入了我们手里。归程中,我们借道益州,令张松作为内应,与高顺,贾诩汇合,陈兵成都城下。
还未开打,刘璋便举城来投,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刘璋会投降奉先,是因为早知历史。
陈宫猜到,是因为他认为奉先声威日胜,名头早已盖过曹操,刘璋若不依附,势必无路可走。
贾诩猜到,是因为他揣透了刘璋的性格,认为此人胆小怕战,然而为保全成都军民,也不能不说是一位仁者。
奉先交给张辽、张颌一万人,让他与贾诩留守成都,我们带着其余的部队绕过定军山出关,今年准备在长安过冬。
西凉的物资都来了,马超回武威去换防,高大哥过来和我们汇合。
第三次回到西京长安,六年里,我的第一个家重建得差不多了,上林苑里依稀又恢复了当初八水绕长安的繁华景象。
被烧毁的宫殿大部分重建——包括凤仪亭。
人也都是从前的人,奉先、我、高大哥、公台。
今年的冬天似乎很冷,十一月就下起了大雪。奉先蹲在凤仪亭里闹别扭,我去看看他。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问自己,回去以后,奉先要怎么办。
我应该留下来,到他慢慢变老以后再回去么?他愿不愿意让我看到他老了的样子?
我决定在天下平定后,将永远留在三国时代,一直陪着他,到他死去。
当然,他或许也不会开心的,因为我永远不会老。
不过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了。
祝你们身体健康,暂时不用回信,我还要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对了,我们还在江陵抓了名武将,先去劝降,祝你们安好。
徒孙儿:小黑。
长安城西军营。
江陵一战时,吕布从城外抓住的那名武将被带回了长安。
麒麟见此人能带至少两千兵,与赵云同时出战,当不是无名之辈,便亲自前往营帐中审问。
“你姓什么?”麒麟问。
那武将答:“我姓魏。”
麒麟心中一凛,蹙眉道:“魏什么?”
武将愕然:“为……为什么?不不不、不知道呢,因为……我爹姓魏……吧?还有!我祖宗也……姓魏!”
麒麟:“……”
麒麟探手到那武将脑后一摸,摸到块反骨,霎时倒抽一口冷气。
“你是魏延?!”
魏延笑道:“是,魏延。”
麒麟:“你……”
张颌愤然道:“喂他吃葡萄!”
太史慈控诉道:“刮那甚么劳什子给他听!”
凌统道:“插他鼻孔。”
麒麟哭笑不得:“你怎知道插鼻孔……”
凌统面无表情道:“甘兴霸让我来提醒的,千万别忘了。”
麒麟:“重伤还惦记着这事,喂,魏延,先问你,降不降?”
太史慈一把抡起小黑板,怒道:“问这么多做甚!先刮再说!”
张颌转身去取葡萄,魏延还不知何事,便道:“我降啊,没说不降。”
麒麟头一次遇见这么好说话的,傻眼了。
魏延笑了笑,道:“文长素来仰慕温侯,侯爷武力冠绝天下,是为至刚之人,今日愿追随侯爷鞍前马后……”
麒麟道:“识时务者为……”
话未完,麒麟被张颌与太史慈不由分说,推到一旁。
太史慈悲怆无比,以小黑板痛殴魏延,大吼道:“你怎么能降——!”
张颌把葡萄塞了魏延一嘴,控诉道:“你太丢人了!怎么能降——!”
——卷四·马中的卢·终——
62
未央宫甄姬说连理 。。。
长安城,未央宫,天子殿。
龙座上坐过数代汉家天子,如今坐着一名智商不足九十,武力值爆表的莽夫。龙案前摆着传国玉玺,玉玺一角金光流转。
玉玺下,压着一叠纸,纸上写的全是女人。
温侯奋武将军吕奉先,时年三十五,结发之妻貂蝉红颜薄命,早逝。
西凉势力如今占去了中原以西的半壁江山,吕布鳏居七年,实乃乱世中天下第一钻石王老五是也。前脚刚回到长安,无数上门结亲的信报便雪片似地飞来。
名单上有:
马超娘舅家——西羌王彻里吉之女、刘璋表妹吴氏、曹操第三女、孙权之妹孙尚香、张鲁之女张嫣。关中士族钟家,司马家,甄家的闺秀。
钟家与司马家为了把人塞进长安,还在邺城撕打一架。
又有长安城中名士,林林种种不一而足,削尖了脑袋朝温侯府里送女儿。
麒麟接到一堆联姻表,看也不看,全部叠作一排,吩咐陈宫:“交给奉先,让他自己去拒绝,忙得很,没空帮他收拾烂摊子了。”
于是吕布别扭得快死了,对着那叠信纸发了一下午的呆。
脚步声响,未经通传,上殿来的却是一名女子。
女子容貌端庄,恬静,穿一身蓝纱,嫩藕似的手臂上戴着一串金环,站于殿前,看了吕布一会,开口道:“侯爷,该用饭了。”
吕布:“?”
吕布打量那女子,问:“你谁?头抬起来。”
女子不苟言笑,答:“甄宓。”
吕布动容道:“你是甄家的人?何时来的长安?”
甄宓反问道:“下午送来的名册,温侯都选好了么?”
吕布冥思苦想,片刻后不耐烦地作了个“滚”的手势,道:“没有。”
甄宓淡淡一笑:“军师请侯爷回府吃晚饭,既未曾想好娶哪家的姑娘,便先搁着罢,留予军师打点。”
甄宓收起龙案上的女人表格,为吕布整理衣领,吕布警惕地说:“走开!”
甄宓微愠,冷冷道:“我从六年前,袁太尉兵败长安时便留在此处,可不是来作妾的。”
吕布这才明白误会了甄宓,只得道:“走罢,是我错怪你了。”
吕布让甄宓上了车,自己骑马缓缓随行,温侯对女人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麒麟很喜欢他这点——当然,蔡文姬除外,吕布认为蔡文姬不能算女人。
二人回了侯府,菜肴已摆设停当,麒麟不在。
满厅坐着武将,觥筹交错,众人纷纷笑谈,更有不少从西凉迁来的朝臣,席间气氛好不热闹。
吕布刚坐下便问:“军师呢?”
高顺笑道:“麒麟正在招待益州来的客人,让咱们先吃。”
吕布叫道:“这怎么行!”
陈宫摆手,以眼色示意,甄姬道:“川中名士与侯爷麾下相识寥寥,法正法孝直更是……”
吕布:“?”
陈宫自若道:“法孝直其人略拘小节,此中长安朝臣又多有狂放之辈,只恐弄巧成拙,交由军师处理便是。”
吕布还是听不明白,甄姬不耐烦小声道:“法正是个出了名的小心眼,怕主公你们说错话,把他给得罪了。快吃,大家都饿了。”
陈宫哭笑不得道:“你这么说……”
甄姬眉毛一挑:“不这么说他怎么听得懂?最烦你们文人罗里罗嗦半天。”
陈宫愕然道:“文人如何?你父不是文人?”
陈宫与甄姬父亲同辈,甄姬却丝毫没有上下概念,把腰一叉,正要和陈宫顶嘴,吕布忙道:“好了好了,好男不与女斗,大家喝酒,吃饭。”
众人哄笑,甄姬倏然炸了毛:“什么叫好男不与女斗!”
吕布吐了吐舌头,心里把甄宓也给划进蔡文姬那类女人的范围里了。
吕布端酒,众臣方开始冬至筵席。
甄姬美绝人寰,兀自秋波含威,低声嗔道:“也不知你怎么坐到这位置的。”
吕布笑了笑,答:“都是大家的功劳,喝,又一年了,我敬大家一杯。”
时值冬至,府外下起大雪,筵席停后,吕布换了身毛裘,便负手出门去。
高顺追出来,吕布道:“不用牵赤兔了,我出去走走。”
吕布前往上林苑,麒麟的筵席已散,数名川中文士三两结伴行出来,见吕布一身武服,只以为是宫中寻常侍卫。
吕布朝他们笑笑,文人们不理不睬,径自走了。
认不出来,吕布心里自嘲,换了十年前,这等无礼行径定会令他火起,上前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暴打一顿,再扔进昆明池中去喂鱼。
“麒麟呢?”吕布截住一人问道。
“走了。”那侍卫答:“先前从西门出的上林苑。”
西门,吕布上了马车,沿路问过去,直至看到雪花纷飞中,屹立于西校场中央的那块巨碑。
石碑从陇西运到此处,官渡、赤壁两战,牺牲的将士名字已刻在碑上,从碑顶至下,已刻了近万人之名。
吕布下车,徒步行向万名碑处。
夜间下着雪,长安城内万家灯火,直于白昼一般的亮。百姓都在家中过冬,道路空旷,雪花纷飞。
雪地里站着黑黝黝的一物,吕布霎时吓了一大跳,蹙眉蹑手蹑脚走近,唰一下,躲到校场外的兵器架后。
黑麒麟四蹄倨地,呜呜地朝着石碑叫了几声,衔着一朵不知何处来的小花,摆在碑底。
“……”
吕布张着嘴,躲得远远地观察。
铜先生没把这什么……劳斯莱斯带回去?吕布想起来了,浩然告别时,他们没有骑着这玩意。
黑麒麟比之上次吕布骑时小了一整圈,只有寻常小马驹般大。
这是上次那只生的小……劳斯莱斯?吕布逾发疑惑了。
黑麒麟收起两只后蹄,前蹄撑地,露出毛绒绒的白肚子,把屁股沾着雪地坐了,一阵抖,似乎颇冷。
吕布小心翼翼朝前走了一步,黑麒麟像只小狗似地坐着,发呆。
片刻后它抖了抖脑袋,抖掉雪,朝后一倒,在雪地里翻滚几下。
它在玩?吕布笑了起来。
滚完几圈,小黑麒麟抖掉一身雪,软软地趴在雪地上,抬起蹄子,在雪地上笨拙地划来划去,似乎在画什么。
“呜呜呜……咕咕咕……”黑麒麟一边在雪上专心画画,一边哼歌。
“喂。”吕布漠然道。
黑麒麟瞬间警觉转头,龙鳞唰然立了起来,见是吕布,又缓缓平和下去。
吕布躬身,招手道:“小东西,你没和你主人回去?来,过来。”
黑麒麟不安地退了半步,吕布笑了笑,道:“你在画甚么?”
黑麒麟在迟疑,拿不定主意是否把雪上的图案抹掉。
吕布东歪西倒,打醉拳一样晃过来,伸手去摸麒麟,麒麟又缩了缩,最后任由吕布把手放在它的头上。
“我看看?”吕布说。
雪地上,是两个奇怪的圆,拼在一处,下方尖尖的。
黑麒麟用断角顶了顶吕布胸口,吕布会意:“心?”
麒麟点了点头。
一个心型图案中,歪歪扭扭画着一只马不是马,鹿不是鹿的四不像,背上骑着个简笔小人。
小人脑袋圆圆,身体是个倒三角,手和脚都是线条,头顶还伸出两根天线一般的——吕布的象征,小强须雉鸡尾冠。
吕布明白了,道:“走,我们去玩。”
黑麒麟伏身,让吕布骑上,吕布两脚甚长,拖在地上,划水般撑来撑去,笑道:“驾!”
黑麒麟摇摇晃晃地走了,留下雪地中的那幅图,不久后被漫天风雪温柔铺去,再无痕迹。
它载着吕布,到处闲逛,最后在上林苑外的一处宅子后院外蹭了蹭,把耳朵贴在墙上。
吕布:“?”
院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太史慈:“兴霸醒了?”
凌统:“伤好些了。”
太史慈:“你该回江东去才是,如此不声不响便离了建业,像什么样子?”
凌统答:“都督死了,你也走了,江东还有何可依恋的?自我父死于黄祖手下,我便是孤家寡人。十四岁那年承你收留,如今你来了长安,我不跟着你,又有何处去?”
太史慈静了许久,道:“去看看甘宁罢。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你。”
凌统道:“莫不是你以为……我与他真有什么?”
太史慈淡淡道:“你愿跟着谁,又与我何干?”
麒麟傻乎乎地张着嘴,听得出神,吕布摸了摸麒麟下巴,把它的嘴合上。
凌统没有再说话,脚步声响,转身离去,太史慈又道:“站住,还有一言与你说。”
凌统不回头,太史慈道:“温侯有仁德,我方效力于他。你又在效力何人?是随波逐流,还是亦步亦趋,追随我的脚步?”
“回去后须得仔细想清,否则这天下之大,你永远找不到安身立命之处。”
凌统走了,太史慈独自站在院中。
片刻后,热热的气喷在颈里,太史慈莫名其妙地一转头,看到一只怪兽扒在院墙上,鼻孔朝着他喷热气,吓得大叫,摔在地上。
吕布从怪兽一旁冒出头,漠然道:“子义。”
“主……主公?”太史慈心有余悸。
吕布笑道:“来喝酒。”继而翻进院内,又毛手毛脚地抓着麒麟前蹄,把它抱下来。
太史慈吩咐人取了高粱酒,在后院里摆了一桌小菜,烫酒,赏雪,与吕布对饮。
吕布挟菜,喂给麒麟,道:“它叫劳斯莱斯。”
太史慈:“……”
太史慈仿佛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了,他眯起眼,麒麟眨了眨眼,太史慈心照不宣。
“你今年也三十三了。”吕布道。
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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