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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观察日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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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无法落子,吕布漫不经心道:“收——官。斟酒,敬丞相一杯。”
曹操自封丞相,吕布则是大将军,仪比三司,彼此俱是位极人臣。
这盘棋是董卓入京以来,最为重量级的官员的一盘棋。
奈何吕布棋艺甚臭,曹操不敢径胜,亦不敢佯败;彼此你来我去,装模作样下了半天,乱糟糟一张狗啃式的棋盘,看得会棋的马超嘴角抽搐,头上三条黑线。
偏生又不得插口,心里猫挠般的难受。
曹操谦恭道:“奉孝若得痊,孟德十年内不入函谷关。你、我,以十年为期?”
吕布看着曹操,嗤道:“十年?等不了,本侯今年廿九,再过十年,便近不惑。到得那时再一统江山,已是迟了。”
曹操一哂道:“奉先正当壮年,又有仙人辅佐,何愁大业不成?一统江山……”曹操摇头笑了笑,似在自嘲。
曹操望向龙案,案上是和氏璧制的传国玺,自入殿以来,曹操的眼角余光便注意到那物。
曹操道:“天子有言,侯爷是董丞相义子……”
那句话,瞬间触了吕布逆鳞。
“报——”张辽亲自来报:“启禀主公!军师回来了!”
吕布眯起眼,左手伸至右腰,按在将军剑剑柄上,握紧,缓缓抽出半截。
曹操变了脸色。
吕布心不在焉道:“那又如何?”
曹操自若笑道:“董相既曾为凉州太守,子继父职,当是常理,遂亲封温侯为凉州太守。圣旨着我带来了,只惜传国玉玺遗失,无印。”
曹操于袖中取出一方诏书,恭敬呈于空棋盘上。
吕布推剑归鞘,锵的一声,朗声道:“来人!送曹孟德出城!”
麒麟与华佗同来,曹操一见之下便知郭嘉的病已治好,欣喜不胜。
出城时,曹操拱手道:“有劳两位先生。”
“曹孟德。”吕布大喇喇道:“十年之期太久,五年后,本侯必将率兵出关,驰骋天下,与你一战!”
吕布那话豪气万千,城门上守军纷纷大声叫好。
曹操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在典韦护送下,策马离去。
吕布与华佗见礼,作了个“请”的手势,将他让进城,华佗仙风道骨,又是麒麟亲自请来,料想是名高人。
“我以为你会背后射他一箭。”麒麟揶揄道。
吕布嘴角微翘,摸了摸麒麟的头,道:“他约了五年,我战他,你战郭奉孝,如何?”
麒麟笑了笑,摇头莞尔,跟随吕布入城。
三日后,凉州军起行,大军浩浩荡荡开拔,回归陇西。
建安五年秋,袁绍伏诛,吕布收编袁绍麾下一万两千败军,自此兵力一跃而居诸侯之最,坐拥五万西凉铁骑,屯兵八千长安,中原群雄,人人自危。
曹操接受冀、幽数州,开始发展基业。
吕布也不例外,回家四爪扑地,直奔蔡文姬,因为——出门征战前,蔡文姬正在带着全城妇孺栽种葡萄。
吕布扒着蔡文姬呼哧呼哧,葡萄葡萄,我要葡萄。
蔡文姬微愠:“军师呢?正有事寻他。”
吕布狗爪子倨地,摇尾巴,舌头呼哧呼哧,微笑看着蔡文姬,不答。
蔡文姬:“……”
蔡文姬道:“新栽的葡萄,待秋天第一场霜冻时才可收,主公尝尝?”
吕布吃了颗,酸得直皱眉头,英俊的五官扭得变了型。
吕布点了点头,走了,准备回去扣光蔡文姬的俸禄。
麒麟刚到家,陈宫贾诩便两眼放钱光,高举手中赤字单围过来,麒麟道:“别进来,我要洗澡!”
陈宫只得把门关上,在门外念道:“我们目前有六座铁矿,长安至陇西沿岸两千里树林,预估八十万棵成树,一百二十株小树;成铁三十八万斤……”
麒麟忽道:“三十八万斤?我们有这么多精铁了?”
陈宫揉了揉鼻子,道:“确是,若不及早处理,入冬后便容易生锈。如何,此行有何所获?”
麒麟静了会,道:“写封信,送去江东,问孙伯符要不要,七折卖他,让他派人,押银来买。多了万余张嘴等吃饭,一无所获。”
贾诩插口道:“你需要的大木桶与软木塞,已派人备好了。”
麒麟道:“太好了!”
陈宫自言自语道:“田十万亩,葡萄三万株,秋收时全城须得一起抢割,新打的犁具三千架……”
麒麟道:“终于够吃,不用再提心吊胆饿肚子了。”
陈宫又道:“有余,主公不需再去行猎。”
喵!打猎!一定要去!麒麟双眼放光。
麒麟在桶内泡了两刻钟,神清气爽,贾诩最后汇报:“高粱酒十万坛,另,学堂秋季入学已毕,太学要到明年夏末,方能向西凉三城输送官员。我的事也完了。”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舒心的了,钱也有了,基本设施也已全建好了,剩下的只需要时间。
吕布与曹操的五年之约,恰好是八十万大军南下,与刘、孙赤壁一战之时。
五年,足够令一个强大的帝国机器走上正轨。
赋税减免!发展商贸!中原连年战乱,丝绸之路截止函谷关,正是发财的好机会。
麒麟吩咐道:“每家每户开始种桑,明年准备养蚕,棉花割好,找时间开个会。”
贾诩莞尔道:“你绑到新来的不曾?”
麒麟:“糟了,我把张颌给忘拉!”
沙烟起奉孝遇神医 。。。
麒麟一头湿发,穿着木屐啪啪声上车,前往北面军营,从长安撤退的兵士刚安顿下来,麒麟道:“张颌呢?”
士兵答道:“方才甘将军将那败将给提走了。”
麒麟:“……”
甘宁第一时间抢先下手,麒麟刚洗了个澡,美男子,不,伪娘就没了。
水军营外,麒麟道:“甘兴霸呢,把人交出来!”
帐外亲兵忙道:“甘将军在说降,吩咐不可入内惊扰。”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张颌惊慌的声音。
麒麟揭帘而入,哭笑不得。
张颌被剥得赤条条的,只穿了条衬裤,脸庞清秀有若敷脂,身材却是标准的男子身形,更因常年习武,手脚匀称,皮肤白皙,腹肌胸肌,大腿肌肉,配套设备,一应俱全。
张颌头发披散,被绳索捆绑着,勒出肌肉轮廓,甘宁啧啧响,一手捏着张颌下巴,另一手沿着其胸口下摸,摸至腰间,探进衬裤里……
“甘兴霸!”麒麟双臂绞着,倚在木柱前,冷冷道。
甘宁吓了一跳,见是麒麟,忙解释道:“格老子滴,我在帮你劝降!”
麒麟道:“他是女的!你搞错对象了!”
张颌怒不可遏,吼道:“吾乃男子!”
张颌秀面生起红晕,既忿又赧,当真美艳不可方物。
甘宁上前,在张颌裆处抓了抓,欣喜道:“日哟,是男的啊!”
麒麟面无表情道:“降不降?”
甘宁下意识捂鼻孔,意识到不是在与他说,附和道:“降不降!”
张颌被激狠了,气若游丝道:“宁死不屈……”
麒麟冷冷道:“不降?别怪我……”
甘宁马上接上话头:“别怪我无情,我残忍,我无理取闹了哦。”
张颌愤然道:“杀了我罢!”
麒麟还真没了办法。
“寻你半日了!”吕布捧着串葡萄进来,愕然道:“在做什么?”
“劝降——”甘宁与麒麟异口同声。
吕布打量张颌片刻,道:“唔,你喜欢的。”继而推给麒麟,继而走到一旁蹲下。
麒麟掰了颗喂给甘宁,自己又吃了颗,朝张颌道:“降了喂你吃葡萄哦——”
话未完,甘宁与麒麟同时“噗——”一声,紧接着“呸呸呸”,被酸得半死。
吕布忙蹲下,护着头预防被揍。
麒麟深吸一口气,转向张颌,阴险地问:“降不降!不降喂你吃葡萄了喔!”
张颌仇恨地看着麒麟。
甘宁:“格老子滴,不能放过他!”
甘宁掰开张颌的嘴,麒麟果断捏爆一枚葡萄,塞进张颌嘴里。
可怜张颌无法挣扎,被塞了满嘴蔡文姬种的酸葡萄,一张美男子的俊脸扭曲狰狞,当真是人间酷刑。
“降了么?”麒麟问道。
张颌求饶地点头。
麒麟道:“你从此是男人了,吩咐下去,谁再说他是女的,八十军棍。”
张颌:“……”
张颌甫一解绑,便扑向甘宁,大吼道:“今日与你同归于尽!”
甘宁淬不及防,被扑倒在地,吕布倏然爆起,“啊哒哒——”一脚将张颌踹得直飞出去。
吕布怒道:“让你投降,你给我诈降!岂有此理!”
甘宁险些强X不成反被日,心有余悸:“日哟——不用这么奔放吧!”
麒麟招降计划再次失败,只得彻底放弃:“算了,放他走吧。”
吕布看了昏迷的张颌一会,忽然道:“不,将他押到西边的牢房去,与祢衡关在一处。”
麒麟:“……”
吕布又漠然道:“每天不给水和饭,只给葡萄。”
麒麟跳上吕布背后,揽着他的脖颈,笑道:“你太聪明了!主公威武!”
吕布头次施计成功,漠然道:“那是那是,主公向来是聪明的……别管他了,咱们回家睡觉……不,先吃饭,再睡觉。”背着麒麟,屁颠屁颠地跑了。
三天后,张颌抓着铁窗,泪流满面:“放我出去——!我降了!”
48
灵飘万里孙策归天 。。。
十一月陇西,第一场霜后,全城笼在秋收的喜悦中。
粮垛成山,葡萄如海,一日摘果期过去,陇西居民家家户户抬出大木盆,将摘下的葡萄置于盆里。
男人们出外打猎,女人们带着小孩,在门口闲聊,等候。
“呜——”号角从城外响起,一路响彻全城。
陈宫正与华佗闲聊,彼此手边一杯葡萄汁,闻得号角响,陈宫问:“主公回来了?”
“主公归来!”传令兵沿路飞奔,全城在那一刻热闹起来。
出草原行猎的军队再次丰收而回,吕布带着麒麟进城,身后是近千车兽皮,堆成小山的兽肉。
吕布道:“回来了!”
麒麟一身鹿皮长袍,颈佩金珠,家家户户翘首以望。
麒麟笑道:“酿酒了?还好赶得及,文姬呢?”
蔡文姬在侯府门外校场中等候已久,起身道:“等你俩一整天了。”
文姬一身首饰环佩叮当,如西域神话中的秋收之女,麒麟脱了外袍,捋袖道:“开始吧!酿酒,看看咱们头一年的收成如何,你踩进去。”
文姬笑道:“不不……不了。”
麒麟道:“女人们!都进木盆里!别客气!”
文姬只得挽了头发,吕布取来羌笛,乐曲声高亢直冲云霄,蔡文姬赤足踏入桶中,鲜美葡萄汁四溅。
全陇西女子肆意笑闹,赤足踩踏大盆中的葡萄果实,犹如缤纷舞步,吕布跃跃欲试:“我也来!”
麒麟道:“你自己踩过的,酿出酒来自己喝喔。”
吕布不敢了。
乐声远奏,全城万家酿酒,户户女人踩踏葡萄,明红色的葡萄汁装入大桶,与果皮一同压制,藏入地窖。
凉州军分了行猎所得,又一年冬天降临,这一冬,注定是锦衣玉食的丰年。
亲爱的太师父:
今年是吕布占领西凉的第六年,根据今年各地探子传回的消息,陇西与中原诸城相比,全城生产额已逼近最为富饶的蜀地成都,甚至在建业之上。
但由于吕布屡次驳回增税提议,我们的官库积累还及不上孙策、曹操等人,只与刘璋持平。
我们的主要物资是铁与葡萄酒,官渡之战后三城栽种桑树,开始养蚕,秋收葡萄春植桑,如此一来,城市在每一个季节都有事可做。
丝绸之路三年前恢复通商,商贸路途直达函谷关,带着我们的葡萄酒与铁,前往中原九州,换取大量黄金白银。吕布扼守丝绸之路的要道,西域至陇西的商贸交易是免税的,出关后再在长安征收税赋。
官渡之战后,九州进入了相对和平的积累期,小摩擦不断,大的军事计划则没有。
短短六年里,西凉的总人口增加了三万,其中大部分是新出生的婴儿与孩童,他们是吕布带来的并州军将士,与西凉羌女、汉女们的后代。
混血儿都长得相当漂亮,他们的父亲即将随着吕布出外征战,一统天下,儿女则留在凉州成长。
是否该趁着小有积累,向汉中、益州等地用兵?曾经就此问题我们展开了一场所有谋士参与的争论,孔融一力主张不可停战——一个稳定的大后方,以及妻子,儿女的存在,会令将士们耽于安逸,心生倦怠。
陈宫激烈反驳,认为不应再仓促出兵,一旦打破这个平衡,将令中原再次产生大的动荡。
吕布对此的意见是:狼永远是狼,不会因为在家中养久了,就变成犬。
希望吕布是对的,在这个问题上,我再一次对吕布有了新的认识,无论是否主动出兵,这个结果,都将决定中原地区最后的格局。
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纵使是我也不敢轻易下决定,吕布并非耽于安逸,而是他有着相当的自信,无论什么时候出战,我们的实力都不因时间迁徙而变弱。
也幸而有这位武神坐镇凉州,我们才能换来四年的和平期。
刘备还在东奔西逃,目前依附荆州刘表;孙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信了,希望他过得还好。
走在陇西的街上,听着学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黄昏看到一座座硕果累累的葡萄架,夜间千家万户的灯光,战火远离西凉,但愿不久后的战争,能尽快结束,还给这个世界一片和平的沃土。
在那之前,我想听听您的意见,盼回信。
——徒孙儿:小黑。
麒麟烧了信,安静地坐在书房内,青烟于香炉内袅袅升起,静室中,背后挂着一幅麒麟随口背出,吕布题下的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望向静室门前,帘内站着一人,长身而立,风姿卓越,青武袍,白玉坠,腕上系着根红绳。
面如冠玉,唇若点朱,剑眉斜飞入鬓,瞳蕴蓝天一色,一如昔年汉水初遇之时。
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最近过得如何?”
麒麟小声答道:“挺好的,我说怎么这么多年,信也不写一封,你还在生气?”
孙策缓缓叹了口气:“我没听你的话。那日官渡归去,我将公瑾赶去丹阳,四年未宣他归来。这几年里,我杀的人太多了,合盖有此一报。”
麒麟问:“孙权呢。”
孙策答:“孙权安好,已是大人了。”
麒麟目光驻留于孙策胸膛前,低声道:“你还是逃不过。”
孙策点了点头,胸口一滩乌黑的血迹:“我杀了许贡、魏腾,两年前江东诸郡凡有不服我的,都被我亲手绞死。”
麒麟道:“我留给你的信上写了的。”
孙策笑道:“我没有听,生你的气,却害了我自己。前日出城秋猎,追一头通体雪白的母鹿,离了本队,不知何人藏在草丛中,朝我射了一箭。”
麒麟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孙策道:“公瑾正在赶回建业的路上,孙权今年十五。来日若曹军南下,刘表东侵,盼你顾念昔时手足之情,说服温侯,予以牵制,保我江东一地生灵。”
江东与西凉远隔万里,孙策魂魄离体,显是已到弥留之际,此刻再请华佗骑赤兔马赶去,仍是来不及了。
麒麟没有作声,眼眶发红,孙策微一笑,背后,吕布揭帘而入,孙策的虚影瞬间碎散,化作无数光点于黄昏中旋绕。
吕布道:“方才我在堂上饮酒,做了个梦。”
麒麟道:“那不是梦。”
二人看着房内灵魂点点飘散,如萤火虫般彼此追逐,继而扑出窗外,汇成一股,飞向东南天空。
麒麟行出院中,与吕布并肩而立,望向天际。
一颗流星拖着银色的白线,在黄昏的天际划过。
建安十年,孙策归天,江东六郡四十八城,万里举丧。
周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跑死了两匹马,抵达建业,面对他的是一口黑黝黝的棺材。
孙策麾下文武官披麻戴孝,孙权哭得昏死过去,被抱入内间。
周瑜跪在灵堂前,呆呆看着那口沉重的棺木。
三日前孙策率军秋猎,胸口中箭,箭头竟是淬了剧毒,被属下抢回来后于榻上躺了一夜,药石罔效,大乔马上派人前往丹阳通知周瑜,又着信使前往西凉,递予麒麟。
周瑜接到第一封信时是清晨:孙郎病危,速来。
周瑜顾不得再寻人交接丹阳城内政事,匆匆上马。
行至城门处,又接到大乔的第二封信:孙郎已去。
周瑜失魂落魄,站在灵堂中,大乔低声道:“孙郎……撑了一夜,等你前来话别,那箭毒性太烈,撑不住……天明时便去了。”
周瑜道:“都退下罢,我有话与他说。”
大乔点了点头,打发了灵堂中人。
秋风穿堂,灵堂空寂,挽联飘扬,数星白点回归建业,在周瑜身边聚为一股,四处回旋,一阵风吹得灵堂两侧油灯火苗飘忽不定。
“公瑾。”灵魂光点聚为孙策之型,立于周瑜面前,微微笑道:“我也有话与你说。”
周瑜的目光穿透了孙策的身体,没有焦点,茫然地看着挽联。
周瑜起身,拖着疲惫的步子,行至烛架前,挽着袖,亲手取了铁钎,挑起第一盏的灯芯,低声道:“江东风好,来年舒县春到花开,巢湖仍是一般的碧波万顷,蓝天无云。”
孙策道:“我不走,仍与你做伴。”
周瑜低声道:“待有归时,巢湖前再一杯水酒,祭你亡魂。”
孙策小声道:“公瑾,我知你不怨我,巢湖的风光自是极好的,咱们小时,不就是在湖上相识的么。”
周瑜依次挑明油灯,注视火苗,缓缓道:“你在天之灵,须得庇佑孙权,守护你我一手打下的基业,待孙权能独当一面之时,我卸了一身担子,便来与你做伴。”
孙策道:“我没有走,公瑾。”
周瑜脸上,满是油灯映出的发亮水痕,孙策以手指沿着周瑜脸庞抹过,泪水落地,溅起一声轻响。
孙策闭上双眼,手从周瑜背后环过,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将头伏在他的肩上。
“我仍在你身边,不会走。”
孙策英俊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继而三魂七魄飞散,再次汇集为一股白点,绕着周瑜回旋。
满堂灯光亮起,周瑜行至棺前,提襟跪下。
他怔怔地看了许久,最后吐出一口血,栽倒在地。
陇西。
秋长天阔,候鸟南飞。
“伯符——”
麒麟头戴孝带,跪在城外大哭,朝着东南方叩拜。
吕布端着一杯高粱酒,双眼发红,举杯一横,倾于黄土。
“伯符,与你相约黄泉。”吕布缓缓道:“水酒一杯,来日为兄命尽,盼有地下再会之时。”
身后数百将士站立,一匹奔马于城内驰来,来者正是曹营信报。
信报翻身跪拜:“我家主公着我前来,有信呈予温侯!”
吕布漠然道:“麒麟,死生有命,不可过悲,有信来了,你看看?”
麒麟哭得满脸是泪,勉力起身。
吕布道:“何事,说”
信使未及禀报,又一匹快马前来。
“报——我乃江东信差!有信呈予侯爷!”
麒麟认出来马周身靛蓝,腰间一抹雪白,正是昔年孙策坐骑。
托庇江东,逢孙策收留,正是最落魄、最为走投无路之时。乱世中孙策毫不生疑,以上宾之礼待他,情谊几近初来乍到时的吕布。直至麒麟执意归去,孙策更几番以明珠爱马相赠,如此相惜,却换得官渡一别,天人永隔的结局。
如今睹物思人,麒麟又忍不住大哭。
吕布将麒麟抱在身前,拍了拍他的背,麒麟悲恸稍定,伏在吕布胸口,却不抬头,哽咽道:“有什么事?”
后来的信使焦急道:“陈公台先生言道温侯与军师在城外,着我前来呈信!”
“我自建业而来,奉周都督之命,万里加急信报,盼侯爷顾念旧情,江东上下,将永世铭记奋武将军盛德!”
“我自许昌前来!有天子诏令与曹孟德密信!”先来那信使道。
“念。”麒麟稍定了神,哽咽道:“曹操的信使先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吕布道:“拖下去斩了,对着老子念圣旨?!”
那信使慌张求饶,麒麟道:“念曹操的密信。”
信使逃得一命,忙取了密信抖开,踌躇半晌,把信上所言念了出来。
孙策身死,曹操窥到时机,即将对江东用兵,召集八十万兵马,更邀吕布出兵从旁协助,共驰江东。
事成后函谷关以南八百里地,直至汉中,以定军山为界,巴中、汉中、汉南、汉北四城以报。
麒麟不置可否道:“念周公瑾的。”
信使取出周瑜密信,大声道:“大哥身死!四弟年幼!来日若有一战,举族赴死则已,曹贼篡国,觊觎江东!二哥宁死不降!”
“江东千里焦土之日!将士命归黄泉之时!唯盼三弟再入函谷关,为我与孙权报仇雪恨!”
吕布沉声道:“回去告知曹孟德,他要出兵,本侯不袭他后方,不抢他粮草,然曹操只需过长江半步,西凉全境,必将派兵协助周公瑾,与江东联盟,侯曹操南下,决一死战!”
许昌:
曹操接获吕布口信,于朝堂上哈哈大笑。
“你们怎么看啊——”曹操道。
郭嘉、荀彧、荀攸、满宠等谋士立于左侧。
郭嘉淡然道:“五年之约已毕,主公如今有八十万军队,两万战船,温侯僻处西凉,不擅水战,既不攻我等后方,与其一战又如何?”
荀彧捋须不答,片刻后道:“只怕未必如此。”
曹操又道:“吕奉先其人自负,说一不二。许昌留五万兵,要守住天子易如反掌。”
郭嘉点头,躬身道:“主公无需惧他,若愿按原计划出征,奉孝请随军一战。”
曹操喝道:“好!我倒要看吕奉先与一个没有孙策的江东,要如何拦阻本相南下!传令下去,加紧筹备,练兵!开春南征荆州,荡平江东!”
太师父:
你们已经有很久没回我信了,是在时空流中寻找出口吗?
三国时代最宏大的一场战役,赤壁之战即将开始,曹操率领八十万大军,开春南下。
这一次,孙策还是死了,但郭嘉没有死,历史的条件发生了重置,我忽然强烈地感觉到信心的不足。
郭嘉仍在世,这一仗或许将会变得空前的难打。
吕布手下只有甘宁的一万水军,两百艘战船,他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独立决断,准备四月出兵,前往江东协助周瑜。
我需要信心与信念,盼回信。
——小黑。
周瑜昏死在地,一阵风穿堂而过,灵堂灯火瞬间尽熄。挽联一侧悉悉索索,数息后开了个黑黝黝的洞。
灵飘万里孙策归天 。。。
空间仿佛被不知名的力量撕开,时与空的流向变得异常缓慢。
浩然:“好像是这里?”
通天:“徒弟,穿越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上次登陆就被轩辕氏踩了一脚……”
闻仲:“闭嘴。”
浩然:“咦……这是孙策的棺材?周瑜在哪里?看来我们的时间点还是选早了,而且地方也不太对……”
通天:“哎!我有主意,徒弟们,把孙策弄出来,快。”
棺畔木钉褪出,洞里伸出来一只手,勉力扳开棺材盖,时空隧道内打了个响指,孙策的尸身轻飘飘浮上空中,脑袋朝前,脚朝后,硬邦邦地朝着洞里送。
“碰!”
孙策的头被弄错方向,在挽联板上一撞,继而“砰砰”声撞了几下。
“子辛你俩弄反了!”闻仲不悦道:“让开!我来!”
浩然咬牙道:“他硬了……”
通天:“不是他硬了,是他的身体硬了,‘他硬了’和‘他的人硬了’是两码事……”
“闭嘴!”闻仲和浩然异口同声道。
孙策的尸体在空中飘来飘去,终于脑袋对准了玄门,啵一声被吸了进去。
浩然:“师兄,靴子靴子……掉了。”
洞里又伸出来只手,捞住棺材盖上的靴子,迅速抓走,把棺材盖稳稳当当盖好。
“灵魂呢?”闻仲道。
浩然探头,发现孙策的魂魄在周瑜身边飞来飞去,执着地想唤醒他。
“嘘……过来!”浩然招手道。
“我来我来。”通天捋袖道,浩然才冒头看了一眼,便被拖了回去。
少顷,玄门内伸出一把苍蝇拍,啪的一声将那团白点拍得飞了出去,又探出把捕虫网一捞,将孙策的魂魄兜走了。
“又要开天女白玉轮,我恨死听人妖弹伏羲琴了……”浩然的声音远去。
玄门关闭,室内冷冷清清,周瑜昏迷不醒,一切似是什么都未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如果发现多了许多奇怪的符号,请不要惊慌
JJ在调整版式抵制盗V,所以偶尔会抽一抽,那些抽出来的玩意是不占字数的
天女白玉轮——令死人复活的阵法
需要女娲石、伏羲琴两件神器
《战七国》中黄帝以天女白玉轮复活了太子丹
龙阳君是女娲石化人,于是龙阳君弹伏羲琴,可以开启天女白玉轮,复活孙策
————————————————————————
孙策:这都什么和什么??我不是在演历史戏吗?!怎么一瞬间玄幻起来了?!
49
剑试天下赵云救主 。。。
建安十一年,曹操南下的大军得到了第二个消息——荆州牧刘表病逝。
曹操志在必得,途经宛城,取道叶县,兵锋直指荆州,步兵、水兵浩浩荡荡,号称八十万。刘表已死,州郡将希望寄托于刘备与刘琦身上。
然而,刘表次子,刘琮之母蔡夫人素来怨忿长子刘琦,一番谋划后,蔡夫人勾结荆州大将蔡瑁,逼害刘备与刘琦。
刘琮举荆州全州投降曹操,刘备连夜离开襄阳,回到新野,率领部众南逃。
然而能去哪?
周瑜派出鲁肃,借前往荆州吊丧之名查探刘备意向。
鲁肃抵达南郡,曹军南下,刘琮投降,鲁肃一路北上,终于与刘备在当阳汇合。
温侯吕布亲自挂帅,高顺、贾诩留守。
麒麟领军师之责,陈宫中军祭酒,甘宁率一万水军,吕布亲率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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