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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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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的生存方式也不过是盗取衍砚一切:身体,生活,身份,时间,感情,一切的一切。我不过是像一个寄生虫,慢慢地在蚕食着寄主的生命。
  即使寄主早已经不在了。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逃跑的心态呢?
  当我把这个问题向明真诉说的时候,回答我的,是明真的一抹浅笑,像是宿水上的小舟留下的蜿蜒,浅淡的痕迹,缓缓出现,徐徐消逝,带着一点柔和,引人相思。
  而后,点了点我的鼻尖,望向远处的天空,宿鸟远飞,知道消失不见,而我看到的是他异常干净而又美好的侧脸。
  突然感叹到,这就是美丽啊。
  
  “可能当你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开始逃了。”在我还在遐想的时候,明真突然开口。
  “嗯?会吗,连脑子都还没意识到呢?”
  “逃避危险是人的本能。身体意识到可能的伤害,永远比我们的脑子来的快。人,本来也就是动物的一种。”很有趣的道理,却无法反驳什么。
  我要知道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也许,连我也不知道。
  我要寻找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个借口,可以让我把自己深深包裹起来,好好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借口。
  我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呢,还是一个看似清晰,其实模糊的可能。
  只好对自己说,顺其自然吧。
  除了顺其自然,我还能做什么,这种事情,连明真都不能为我想出一个办法。
  到底,我只能逃而已。
  
  空气里带这的是雨后的清香,某些干净的味道,突然觉得,这场雨就是为了洗净什么才来的。异常干净的天空,因为所有的云都变成了雨,高高在上的云,突然四分五裂了,坠落到污浊的泥里,面对的是最不堪的命运。
  我也会这样吗?
  “云变成雨,也许正是实现了云的希望,高高在上的孤单,可望而不可见的寂寥,只有在变成雨的时候,才可以相偎相依,相交相溶。即使粉身碎骨,也是一种幸福了吧。”明真说。
  谁知道呢?因为我们都不知道。
  你不是云,我也不是雨,在雨落下的一瞬间,也许就是湮灭了,可这于我于你,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累啊,想了这么多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以为关系到自己的未来,也许根本不会发生。妄加的臆测会伤害很多人,包括我自己。
  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我问:“明真,天家寻找皇子的命令没有再来,这是怎么回事?”
  “要么找到了,要么……”他突然望向我,眼神犀利犹如利剑,“要么就是死了,上面找到了他的尸体,也就不再追究了。”
  
  一条人命,这在天家眼里算得了什么,那个皇朝,即使是所谓的太平盛世,死在宫闱里的人也不会比乱世战场上的人死的上。
  没有鲜血奠基的皇城,怎么会如此坚固,即使对方有这个王朝最高贵的血统,在那里还是一样脆弱的像是一根蒲苇。到底,我还是幸福的。至少没有投生到那里。
  这世上最阴暗的地方是冷宫,最冤屈的地方是天牢,最黑暗的地方是后宫,这世上最悲哀的地方就在这世上最繁华的地方,吃的山珍海味里,尝到的是人民的骨肉,脚下踩的石板下,每一寸都可以挖起累累白骨,舞娘摇曳的影子中,可以看到幽灵腐烂的愁容。
  这就是宫闱,必须装作聋子,瞎子,哑巴。否则,无法生存。在那里面的人,享受这他人无法享受的欢愉,也饱尝着同样非人的痛苦。
  可悲的是,他们只能视而不见。
  “还记得前些天来的锦衣公子吗?”
  锦衣公子我只认识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我点点头。
  “那个人,便是这个王朝的二皇子啊。”
                  始初
  不是没想过他的身份,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意义,尤其是在这个本来就不属于我的生命里。我会去彻底了解,以便知道真相后,不至于惊慌失措,甚至于狼狈不堪。
  
  我很震惊。
  
  我没有像某些到达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有一个创造这个世界未来的野心,我也没有想一个充满幻想的小女孩一样,希望找到个异世界的人上人,作为一生的伴侣,也没有过多的物质欲望,希望凭自己的知识,来谋取更多的权势,地位,金钱。
  
  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而已,有一个简单而有幸福的未来。即使只有我一个人,即使走的路有多么艰辛。我也会走下去,不管不顾地,那么任性地走下。
  
  一阵短暂的恐慌之后,我居然在笑,被我捉弄的是拥有这个王朝最伟大血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生就打上了尊贵的黄金标志。
  
  可是,想到那一天他那个狼狈的样子,我还是不知不觉地笑了出来。
  
  得过且过说的就是我吧,即使明天可能遇到的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痛的苦难,如果今天是幸福的,也就够了。
  
  “明真,你说,他会怎么样?”很奇怪,现在我希望可以知道明真的答案,虽然,我早就有答案了。
  
  “子沫,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啊,明知道答案了,又何须再问。”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在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
  
  我点点头,却是在不明里地微笑。
  
  告别明真,回去的路上在思索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从很多人口中了解过这个世界,也知道了一些可以用来使自己安心的一些事情。
  
  这个国家的国王有三个儿子,当我听到后,居然小小的惊奇了一下,可那个告诉我的人却微微笑笑,带着一点冷漠的情绪,他说:“其实出生的孩子有二十三个,三个网王子,两个公主,剩下的十八个孩子……”说到这,他的眼微微望向北方,那里是禁城的所在,“都成了宫闱里,男人女人战争的牺牲品。”
  
  其实,没有一个人应该投生到那里。
  
  我还是有疑问的,若是说女人,我还想得通,可这男人……
  
  “八个孩子的死亡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恨杀。最恨他们母亲的女人,用金银,权势,自由诱惑了很多人,然后,像是飞蛾扑火一样的,作为这场杀意的终结的,却是这些不懂人事的孩子的死亡。”最后的结尾,却是一些不相关的人的死亡,真正的凶手,依旧躲在禁城的影子下,品尝着他人的血。
  
  “还有十个,天下的人也都知道,一出生带着母亲的喜悦,被父亲带到无人的宗庙里,父亲高昂的歌声和孩子戛然而止的啼哭声,成了宫闱里多少人的噩梦,进去的是其乐融融的父子,出来的,却是面带忧伤的父亲。”我该说什么呢,一次也许是真的,两次也许是可能,三次就是必然了,不知道是带有怎么样的恨,才能把自己的亲生骨肉从生命中抹杀,并且是一次又一次。
  
  “那位父亲说,我的孩子在我的祖先面前断了气,他不是能继承这个血统的人,上天不容他。一次又一次说着借口,直到宫里的人都厌倦了。而后,习惯性地,最贴身的一个近侍递上丝巾为他拭干眼角的泪水。那个近侍看到了一滴血,新鲜的,粘稠的,火热的,顽固地就黏在那位父亲白净的手腕上。”那一滴血里面,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泪啊,恐怕夜晚的宗庙里都会看到一个个婴灵,从夜枭的哭泣中控诉他们的过去,以及再没有希望的未来。
  
  被自己至亲的人杀害,就连恨也恨不起来。
  
  “当那个母亲忧心这个孩子是不是会遭受同意的命运的时候,宫闱里的生活还是一样的继续,冷漠的依旧是冷漠的,八面玲珑的依旧是八面玲珑的,装聋作哑的依旧是装聋作哑的,没有谁真正关系过她,直到这个孩子的降生——这个的第一个皇子。那位母亲甚至已经在后间为孩子摆好了香案,在镇痛来临的一瞬间。而后,传来的却是孩子被封为太子的消息,早已准备好的泪水潸然而下,不是为了死亡,而是为了噩梦的结束。”只要没有人死亡,那就是幸福了,即使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最小的那位公主出生,也再没有一个孩子夭折,像是试验品不再出现什么不良反映,当宫里面的女人终于放下心的时候,那位父亲说,他再也不会碰任何一个女人,而那位最提心吊胆的母亲,那位见证最可悲杀戮结束的女人,成了这个皇朝中,第二高贵的人。”
  
  说完这些之后,那人不看我一眼,纤长的右手踮起茶碗,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挑了一眼还在沉思的我,露出一个十分慵懒的笑。
  
  看着茶杯里打转的花朵,我都可以感觉到这黏腻的味道,他却钟爱这一种。
  
  杀戮。
  
  在他说完所有的事情后,我在字里行间感受到的,就只有血型的味道。好像是一个用悲哀,无奈,痛苦砌成的故事,纵使多么华丽的外表,渗出来的依旧是粘稠的鲜血。
  
  关于那个二王子,我该说什么呢,如果早生于他大哥之前,那么将来的万乘之尊就是他了,可惜,他就晚了这么一步,这么一步就是天与地,是与非,功成名就与千古遗恨的差距。
  
  生命开了一个小玩笑,成就了一个生命的悲哀。
  
  处在最尴尬的地位,我自然不会傻到以为那个地方存在着所谓的兄友弟恭,到底没有什么真正属于光明的东西能属于那里。只是希望他可以有所有皇宫贵胄的缺点,只要没有记恨就可以了。
  
  早早的忘记我也是一件简单的事吧,毕竟那样的身份,身边多得是繁花似锦。
  
  但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因为,生命比谁,都任性。
  
  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仆役急急跑来。
  
  找到我说:“老板,前面有人点名要见你。”我一听,暗想不好。到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没遇到过有前面的人要见我这种情况,恐怕这次是避无可避,定是要被拆穿了。
  
  七上八下地在心里暗自揣测,到底是什么人,直到前面带路的人说:“老板,到了。”的时候,我才微微回了回神。
  
  呼了口气。也只好面对了。
  
  一样的厢间,一样的酒菜,一样的人。
  
  看到椅子上坐的人,不知不觉地把心放下了,但短暂地放松后却是更加猛烈的收紧。
  
  我面对的不再是富家那些草包公子,而是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把我推入绝境的天家王子。这两种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我不是势利小人,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我低头。
  
  很狗腿地走过去,说:“公子,您又来了。”
  
  他说:“那我是什么公子呢?”
  
  这一问,我心里直冒冷汗,宫里面的人要是为难你,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你安上个罪名,甚至是一件常人看起来极小的事。
  
  若是真他会这样做,恐怕也是天下之祸了,且不论他会不会当上皇帝,若是没有,势力也该遍及一方,若是真是这样的性子,恐怕那一方百姓该不好过了。
  
  还好他没有,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说:“你就叫我肆公子吧。”
                  变
  我点点头,叫道:“肆公子。”
  
  他说:“来,坐吧,一样的酒菜,这味道倒是不如以前的好。”
  
  我听得心里直冒冷汗,但表面上还依旧是原来的样子,跟在他身后,随他慢慢坐下。
  
  为我夹了块类似于生鱼片的菜,我很恭敬地把它夹到嘴里。而后,他也为自己夹了块,嚼了嚼之后淡淡地说:“那我们说说原来在这饭桌上的事吧。”
  
  在嘴巴里鲜嫩的鱼肉,当即成了噎人的鱼刺,但我也只好生生把它咽下去。
  
  还没等他开口,我说:“肆公子,烟锁已经在等您了。”希望他说的真是这件事才好。
  
  “不急。”抿了口酒后,他说得风轻云淡,我听得心惊肉跳。
  
  这只能说,调人胃口的功夫他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我在想,为什么他还是那么能等。
  
  是不是天家的人都这么有耐心。
  
  我突然明白,如果他们没有耐心的话,在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夺杀中,就没有人能笑到最后了。不然所有人都该同归于尽。
  
  可是,在也仅在这件事情上我比他能等,因为他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个事情的人,甚至不能说是第二个。
  
  说起来,除了他的身份,我不需要忌惮任何东西,而也就是他的身份,使我们天差地别。
  
  “为什么还不把面具拿下了呢?”倒是他忍不住了,虽然在预料之中。
  
  “公子怎么知道我带着面具呢?”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可以这么慢条斯理地讲话,我都有些佩服自己。
  
  他倒也是不着急的,就这么看着我。
  
  而我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注视似的,依旧津津有味地吃着眼前的菜。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心理战。我只是希望能偶尔嬴一次,即使不是用徐子沫的身份。
  
  “你……”他正要开口,门响了。
  
  其实,我早已不关心他要说的内容。因为,我赢了。
  
  一个个仆役,像一条条的鱼一样灌入。
  
  每进来一个,那位王子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不是因为他们的到来破坏了某些异样的气氛,而是因为他们手中的……菜。
  
  仆人手中的菜是从未有过的精致,精致到我以为这是一件件工艺品,而非该满足人口腹之欲的填补品。真不想去破坏。
  
  我吃的一向已经是最好的了,想不到厨子居然还能做出这样的美味,莫非留了一手。
  
  我伸出手是为了品尝,而那位公子伸出手是为了破坏。
  
  一盘一盘的菜被毫无眷恋地摔在地上,碧玉瓷盘叮咚作响,像是珠玉落地的声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特别喜欢听瓷器,尤其是名贵瓷器被毁坏的声音了。因为那个声音很像葱茏的小溪,听得出眷恋的味道。
  
  可是眼下,我更在乎的是一盘盘菜,这孩子真不知道节俭,浪费啊。
  
  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他拉起最前面也是头低的最低的一个小厮的衣襟,厚道:“谁,谁让你们把这些菜送来的?”
  
  那小厮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声不吭,把头拉的更下了。
  
  这一次,我们的皇子的华华丽丽地怒了。
  
  而在他火力的猛烈攻击下,那小厮的帽子掉了,衣襟散了,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氤氲的水气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微微裸露在众人目光下的锁骨显得分外□,仿佛注视到他人的目光,他迅速手机衣襟,不让人看见里面的一丝一毫。
  
  真是我见犹怜。
  
  那小厮我也认识,帝京的人恐怕有一半都听过他的名字,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烟锁。
  
  我所认识的烟锁像是一朵骄傲的蔷薇,傲慢,倔强,执著,带着尖锐的刺,将自己整个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在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才开出艳丽的花,即使燃烧尽自己的全部也一样。
  
  为了那个人,他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用血淋淋的身体,让自己终于可以暂时依偎在那个人的身体里。
  
  可是,那个人是同小夜一样的人,不懂爱,不愿爱,也,不配爱。
  
  我该说什么呢,劝他放弃,劝他像我像要忘记小夜一样的忘记那个人,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连我自己都身处迷茫,又怎么能引导别人找到回去的路。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想这是我该最先想的事情。
  
  我不能去识破他,天家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不是他在对你笑,就表示他真的快乐。冒冒失失地说出口,只会使我,是烟锁,甚至是这楼里的人陷于绝境。
  
  我不能冒这样的险。
  
  肆公子一见他就楞了一下,随即向我展开一个笑,看起来虽是无斟无酌,但我在那里面却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是鲜血,毒药,阴影的味道。
  
  是生长在那个地方的人独有的气息,深入骨髓,沁入心脏。仿佛一生也洗不掉的罪恶。
  
  我突然忘了我要说什么,因为那个笑,太美。
  
  他说:“这就是你为我上的菜吗?果然美味动人。”
  
  这个时候我只能点点头。
  
  而后,那个仿佛空气一样的侍卫突然出现,给我递上一大堆银票,足有千两。明明,他的主子没有给他下命令。
  
  “这一个月里,他不能再被别人享用了,只能由我细细品尝。”他说。
  
  我看着一大堆银票□。直觉上我是不该收的,可这样的情况,我却不得不收。退回去的,不只是银票,也可能是我的命。
  
  虽然滥杀无辜这种事情,很少有王公贵族会做,尤其是在二皇子这样尴尬的地位上,很有可能会给太子抓住把柄。
  
  但是天家抹杀一个人是很简单的,简单到甚至不用他们自己出面,关于这个人的人,事物,都会在这世界上消失。仿佛这个人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一样。
  
  因为关于这个人,遗忘成了习惯。
  
  恭恭敬敬地把银票收进口袋里,我随着一大帮仆人像是潮汐般褪去。
  
  肆公子拥着烟锁向后厅走去。
  
  在我为他们关上门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透过望着烟锁的深情的眼神,他居然在看着我。
  
  那眼神锐利的像一只鹰,在苍茫的蓝天中,俯瞰着地上的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懒吗?”
  “懒。”
  “来人,拖出去斩了。” 
                  萧瑟与寂寥回忆里不止有我的曾经
  除了前院,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心中的不愉快尽量驱赶。
  
  真不愧是天家的人啊,那种魄力,让人在心里产生一只微妙的颤粟感,透过血液流过四肢百骸,产生了一种不单单是恐惧的感觉。
  
  真是讨厌。
  
  到底我不是生在封建王朝,到底我受过平等思想的熏陶,到底我讨厌那个地方,还有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所以,我并不惧怕这种感觉,只是感到微微厌恶。
  
  前院是接客人和小倌们休息的地方,而后院就是我,明真和仆役的住处,后面由几个大的院子分开,我住最大的一个,明真住最僻静的一个,为了方便前面的人的差遣,仆役们都住最靠前的一个。
  
  平日里很少到前面,更别说到仆役的院子了,可今天莫名其妙的,就想去那里。
  
  也许是因为某个人在那里吧。
  
  走到仆役们的院子里,他们看见我来,一个一个地对我行礼,随着一句一句的:“老板。”的叫喊声,我也在寻找那个从不叫我老板的人。
  
  不在,几乎逛遍了整个院子,听遍了所有们尊敬的称呼,可是我依旧没有找到他。
  
  倒是个伶俐的小厮看我这个样子,就大着胆问我:“老板,您是在找衍砚吧?”
  
  我点点头,他怎么知道?
  
  看我疑惑的神情,他笑着说:“因为他老是在我面前说,‘羡鸳怎么样,羡鸳怎么样‘,我一开始不知道是老板的名字,后来才在清介管事那里明白的。”
  
  “那人呢?”在明真,衍砚,狐狸那里,我都可以随心所欲做我想做的事情,但是在其他人面前,我却必须威仪,即使是假装的也好。
  
  “他去废园了。”小厮急忙回答。
  
  整个后院中,能称得上是废的,也就只有一个了。
  
  走进狐狸的院子,瑟瑟地吹来一股冷风,地上的叶子慌乱地飞舞到空中,又优雅的落地,像是习惯了风的暴躁,也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除了从容对待,就再也不能做什么了。
  
  狐狸的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池塘,夏天的时候,长满的不加梳理的,茂密肆意的荷花,这种美是怒张的,艳丽的,不加抑制的,也是衰败的,残白的,备受禁锢的。层层叠叠的荷花像是无法阻止自己的欲望一样,绽放着自己最美丽的一面,把身边的荷花压制在下。没有阳光的花朵静静地腐烂,成为下一带的养料,而汲取了它们的营养似乎因复仇而来的花朵,显得更加美丽,巨大的花瓣将上一代的花层层遮盖。
  
  一代代的生,一代代的死,只要花开的一天,就是仇恨与复仇延续的一天。连成长的目的都是威力杀戮,没用尽头,直到秋天的到来,这一切才暂时终止。
  
  愤怒被埋藏在冰冷的池水下,腐败的尸骨中,等待这来年的夏天进行一场新一轮的厮杀,没有尽头。
  
  再到这里,眼前除了稍微露出水面的一些残荷,早就没有了那种繁荣到甚至腐败的气息。
  
  这才觉得,原来夏天早就过去。
  
  “衍砚。”我叫道。可是没有人理我。他不会去狐狸的屋子,因为狐狸更本在他们的眼里是不不存在的。
  
  没人回答。我本来不大的声音在狐狸空旷的院子里四处回荡,像是幽魂厉鬼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怪不得这里总是没人呢,没有了夏天给予的温暖,这里的寂闭会让人冷到骨子里。
  
  我还在找,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在这里。虽然我现在说女人这个词都会觉得可笑。
  
  到处找着,终于在池塘边的柳树下找到了他。
  
  柳树的阴影,和他灰色的衣裳迷惑了我。我只以为那真的是一片契合的阴影,没想到他正是我要一直寻找的人。
  
  “衍砚,你没看见我吗?”
  
  “没有,这里的景色迷惑了我,也,迷惑了你。”
  
  “你没有听到我的叫声吗?”
  
  “我听到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能找到我,即使我没有告诉你正确的路。”
  
  “衍砚,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太老成了,老成的不像一个孩子。”
  
  “我只听到过有人对我说,你还是一样的幼稚。”
  
  然后,他对我笑,那么美丽而干净的笑,在这个萧瑟的院子,在这个荒芜的池塘,在这个枯朽的柳树下。
  
  我突然发现,他的瞳孔很淡很淡,淡的就像一片还没有凝聚起来的浮云,又像是雨后氤氲的水气。
  
  曾经我也对一个人这样说过:“你的瞳孔很淡很淡,瞳孔淡的人在注视着他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他很忧伤。”
  
  他说:“那我只好笑了,明媚得让人忽略眼睛里的忧伤,只看到我在微笑。”他真的做到了,他的笑明媚的就像阳光一样,和熙而暧昧。让人在享受温暖的同时,忽视了阳光下微小的阴影的存在。
  
  他说:“你的瞳孔很浓,这又代表什么呢?”
  
  那时我笑着说:“愈加浓重的颜色就代表愈加多的快乐,说明,我会是一个快乐的人。”
  
  他的样子突然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沉思,他说:“你和我在一起,会快乐吗?”这句话像是预言又像是诅咒一样,只是说出这句话的人,口气依旧平淡。
  
  其实愈加浓重的瞳孔的颜色代表了愈加深刻的痛,只是完完全全的可以把这种痛放在心里,用这种不为人知的颜色把它深深包裹起来,不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受到一点伤害,即使自己的心被伤的血肉模糊,即使流下来的血液都凝固,风干,变成暗黑的颜色,即使看见伤痕会想起有多么的痛。依旧还是值得的。
  
  这是悲伤的颜色。
  
  不是不想哭,只是已经哭不出来了,过去都成了烟云,在也无法凝聚,即使真的有相遇的一天,我们也会像两片云一样,看似相偎相依,其实是一种短暂的错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依旧遥远。
  
  因为已经说过要忘记了,所以依旧会记得记住时的画面,因为想要有一个自己创造的未来,所以依旧记得还有小夜的过去,因为我的未来不会再有你,所以我才会记得你。
  
  这种寂寥感和无力感顿时浮上心头。
  
  “衍砚,我很累了。”
  
  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我是在期待他说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
  
  只好一个人走出狐狸的院子,来时一个人,去时依旧孤单。也许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巨大而嘈杂,在我的耳边炸响,我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而后又筋挛的疼,当我回过神的第一感觉是,衍砚,那个落水的可千万不是你。而下一刻,我却在想,即使你死掉,我也会把你救起来。
                  夕阳祭
  恐惧占据了一切,连呼吸都变得不太真切,我仿佛听到叫嚣的粘稠的血液像是飞涌的流沙一样,刮疼了心脏,流下一条鲜红的痕迹,给予一种强势的,单纯只是悔恨的痕迹。
  
  我在想:“要是你真的死掉怎么办?”我在乎这个太多,以至于占据了整个思绪,以至于我甚至都没有回头,也许是因为没有回头的勇气。
  
  衍砚说:“羡鸳,要是你没这么聪明该多好。”我能听得出他有多么失落。虽然早就知道,也许落水的不是他,可是,一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可能,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会筋挛,犯疼。
  
  似乎,某些东西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对自己在乎的人会加倍的好,会失去引以为豪的判断力,会有像面对死亡一样的恐慌,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和言语。会,悲伤。
  
  我在想,只要沉入水底的不是你,是谁都好。
  
  他突然笑笑,他说:“也好啊,那个沉入水底的地方,下一个季节就不会在出现所谓的盛开了,这样的美丽,我看了就觉得恶心,璀璨的繁荣下隐藏着腐败的气息。至少下一个季节,那个地方不在会盛开花朵。”
  
  “衍砚,你以为是这样的吗?”突然觉得,原来砚衍也是这样的可爱,这样的,天真。“只是禁锢了他们生长的领地,只要野心不消失,还是一样的结果。只不过让其他的,更加肆意,更加嚣张罢了,砚衍,你果然还是个孩子。”
  
  我本来就不该管砚衍会怎么样,因为他有他的未来,他的生命绝不会在这样无所谓的时刻戛然而止,我早知道会是这样,但我还是依旧怕着,怕所谓的万一,可能。
  
  砚衍,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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