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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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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熹瀚出门后便径直迅速去了皇宫,公开召集下臣。
  萧延在吏部侍郎的陪同下颤巍巍的奔来,还未站稳便跪下道:“殿下,哨地传来警讯,北安军已经抵京!”
  听到这句话所有在场的臣子都心下一惊的转过头来,只有司马熹瀚依旧一动未动,冰冷的凤眸微微眯起,依稀勾起唇角。众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只可怕的狮子,明明不动声色,却偏偏让人胆战心惊。
  “殿、殿下?”
  萧延试探地唤一声,司马熹瀚缓缓转向他,“替本太子拟旨平叛,传往各部。”
  男子带着运筹帷幄的神色,语气沉稳:“都不要慌,按我先前说的做就好了。”说着又转向管嵚:“管嵚?”
  “是,殿下,都部署好了。”禁军副督统管嵚立即心领神会,恭敬严肃:“已经派去了尽可能多的人手守城,严令禁止北安军进城。”
  “嗯。”司马熹瀚面无表情,淡淡颌首。就在此刻,杜凡突然从外面进来,带着急切的附耳向司马熹瀚低声禀报:“殿下!侯爷去了徐府!!”
  司马熹瀚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阴沉的脸色让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所措。“怎么回事?!说清楚!!”
  杜凡一怔,紧接着慌忙继续道:“侯爷先是去了刑部,大概是想要探望夜雪公子……之后发现人竟然不在刑部,接着就急匆匆打探到了徐府……侯爷轻功绝顶身上还带了迷药,派去跟着他的暗卫没能够……”。
  还没说完,司马熹瀚已经动了身,疾步向前。
  “把人都叫来,跟我走!!”
  就在司马熹瀚正组织人马去徐府的时候,一个少年已经站在了徐府的前院,徐府豢养的家兵团团围着他。少年的眸子深不见底,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我要见夜雪。”
  沈碧染紧握着拳,冷冷的扫过眼前的家兵。当得知夜雪竟被直接送往徐府时,他便知道夜雪一定会面临非人的折磨。沈碧染直视眼前的一个家兵,声色俱厉:“夜雪在哪?!”
  “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徐府,真是……”
  家兵还没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的从后院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就在这一刻,沈碧染蓦地脸色发白,然后抬头起身,使着轻功腾空跃起,直奔后院,将家兵的惊呼抛在身后。
  那声惨叫,正是夜雪。
  “啊!!……”
  又是一声。沈碧染心口阵阵紧缩,使出自己的最快速度寻着惨叫声飞奔,耳边除了这声声惨叫,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充满了懊悔自责,怪自己没有照看好他,没能及时阻拦住他。夜雪一定在忍受着非人的痛苦,自己还是来晚了,还是让他出了事。他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他怎能忍心让他再无冤受苦!
  一路寻到后院,正前方的房子大门紧闭,两边站着侍从,他们见到沈碧染先是一楞,然后便快步朝他逼来。身后的家兵也自后方紧随追上,齐齐扑去。
  沈碧染死死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目光幽冷阴深,表情决绝狠厉,让四面八方扑来的人忽然产生起了一丝的犹豫。面前的这个少年,此刻周身竟然散发出危险又骇人的气息,风打着转吹过,带来一丝森寒,这一瞬间,所有人竟不约而同的慢慢放缓了脚步。
  与此同时,沈碧染蓦地动了身,转身间袖袍一挥,一道白烟随之挥洒而出,四面扑来的家兵竟顿时应声倒了大半。紧接着手掌一翻,只见有白芒在灼阳下一闪,异常刺眼。少年的身子忽的一曲向前,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弓迅速张扬爆发开来,随后,一把手术刀已经抵上了守在门口的一个侍从的脖子。溜。达。制。做
  “开门!!!”
  那扇紧闭的门后刚刚上演过一场轮 暴,青年均匀美丽的身体伤痕交纵,满身青紫和鲜血,衣衫破烂不堪,好像已经游走在死亡边缘。微扬的头颅,波动的青丝,看上去却显得脆弱又妖艳,更诱发人性的破坏欲。夜雪无意识的蜷缩着,男人硕大的凶器在他体内肆意的顶撞,像铁锤般捣着他的内脏,呕吐感伴随着无尽的疼痛和阵阵眩晕,肚子里翻江倒海,好像已经快被撞烂了。如同凌迟一样,血肉一寸寸撕开,粘稠的血液沿着腿流下来,非人的疼痛让人几欲疯狂。夜雪死死咬着嘴唇,始终睁着那双带着倔强的眼睛。
  门外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屋内的徐戎和季东,他们从里面自动打开门来,惊愕的看着站在那里的沈碧染,四周的家兵已经倒了一圈。
  “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沈碧染死死握着手中的手术刀,目不斜视,“夜雪在哪。”
  季东忽的冷声一笑,转身拖了一个人出来。就如拖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般,那个人直接被丢在了地上。沈碧染立马看向躺在季东的脚下的夜雪,顿时就是一呆。
  青年那张原本素雅秀美的脸竟被毁了容!那声凄厉的惨叫,是因为他被划破了脸!!
  “夜雪!!”沈碧染赤着双目大步向前,他身边的家兵立即紧紧困着他。沈碧染抬起头,双眸再次呈现在众人的面前。这一次,深不见底,带着浓烈的悲愤和凶狠的杀气。
  季东弯下身抓起地上的青年,眯起了眼。他没有想到,徐天霖也不会想到,沈碧染会前来。徐天霖整整大半夜都在暴怒中,郑云乙身为北安军的督提,北安军已经抵京,还有很多要用郑云乙的地方。夜雪不仅杀了郑云乙还拿走了兵符,打乱了他苦心安排的阴谋计划,让他差点发疯。徐天霖令兵把夜雪直接带到徐府,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他身上,拷打讯问无果,便命人把他狠狠折磨致死。
  “侯爷可真是有情有意……”
  沈碧染全身僵直的看着夜雪,双眸圆瞠,牙齿把下唇都咬出血来。夜雪的视线已经迷蒙不清,他模糊的望向沈碧染的方向,一直没有落下的眼泪忽的流下来,泪水混着血水布满整张脸。
  夜雪知道自己会被折磨至死,在他杀了郑云乙的那刻,他就知道他逃不过死。但他想不到碧染会来救他,他不想此刻的模样被碧染看见,不想让这一幕在他心底烙下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他的表情显然是又恨又急,手颤抖的抬起。
  “碧染……”
  下一刻,那双微微抬起的手,竟被一腿踩下。
  “啊!!……”
  沈碧染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季东,青年那只原本修长如玉的弹琴的手就被踩在男人的脚下。沈碧染猛然动手,先前被他用刀抵住咽喉的那个侍从的还没来及呼喊出声,一道猩红便飘过,接着,侍从的尸体滑落在地。
  这是沈碧染第二次杀人,他的眼中却只有浓厚的恨意。又是一道白烟,欲图围至身前的家兵倒下一片,沈碧染使着轻功,急速逼向前。
  “快住手!!”季东见状立即大喝:“把手上的刀放下!还有那些迷烟!否则我这就杀了他!!”
  就在距夜雪一步之遥的地方,沈碧染的步子蓦地停了,定定望着持剑对着夜雪的季东,紧握着的那把手术刀接着扔了下来。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徐戎紧接着顿时喝令家兵:“他根本不会武功,把他给我制住!!”
  众家兵顿时向前,沈碧染的侯爷身份又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把他紧紧压制着让他无法动弹。沈碧染挣扎着抬头狠狠看向徐戎,“我要你放了他!”
  “放了他?他犯下死罪,杀害朝廷命官,万死不足以弥罪,怎么可能放了他?”徐戎蹲下来把季东脚下的夜雪一把扯起,接着转头对季东阴笑着问:“季大人,您说我们该不该听侯爷的话,把他给放了呀?”
  季东也是冷冷一笑,眼睛扫向夜雪。随着徐戎拉扯夜雪的动作,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一亮。
  季东微眯起了眼,目光停在夜雪身上带着的那个不起眼的墨玉坠子上。他眸光阴鸷一闪,企图上前把它拿在手里:“……都道七皇子喜欢墨色……这个是什么?”
  夜雪蓦地睁大了眼,用尽他最后的力气,抖颤惊恐的就像是在保护生命一般,死命的抓住玉坠,紧紧握在手里。季东虽不明所以,却看出了这东西对夜雪的珍贵,神色一狠,强行要把他的手拽出来。
  被折磨到现在,青年却是第一次露出了恳求,狂乱的低喃:“……不要,求你不要……”
  这是他唯一觉得珍贵的东西,上面有他一生的渴望,和奢侈的梦想。
  季东越发越想要看清那个东西,开始用力一根根的掰开夜雪的手指。男人的表情极为厌烦不耐,不愿意浪费一点时间,用上了武功内力直接掰断他的手指。
  “啊!!”夜雪疯了一样的哭喊,声音已经破碎的像风里的枯叶:“不要,不要!”
  整个院落都响彻着凄厉的惨叫,夜雪已经痛的几欲昏厥,仍旧死都不肯松开手。他的五指最终被季东活生生的全部掰断,甚至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就在墨玉坠子要被硬生生拿走的那一刻,夜雪拼力挣来身后紧紧扯住自己头发的徐戎,一缕头发连带头皮和血肉都被挣断,然后低头狠狠咬上季东的手。
  季东顿时疼的大声痛呼,另一只手疯狂的提剑胡乱的狠狠刺向夜雪,企图让他松口。
  “住手!!!”沈碧染见状双眸充血,因忿恨和急切狠狠咬着牙,用尽所有力气剧烈的挣扎起来,迫使把他压制在地上的众人也慌忙使出最大的力气死死按住他。青年终于松了口,满身是血的软软倒下去,玉坠接着被季东拿到手里。
  男人眯着眼看了看,紧接着,厌嫌的把坠子一扔,坠子随之滚到了沈碧染的身前。
  “我当是个什么宝贝,不过是块泪滴形的墨玉。”
  见那块墨玉被扔在地上,地上的青年朦胧的睁着早模糊不清的眼,竟奋力爬向墨玉落地的方向。他已经游走在死亡边缘,鲜血染遍了他的全身,却凭着这强烈的意愿,不顾疼痛不顾一切的向墨玉爬去。他的一只手被踩的血肉模糊,另一只手五指皆断,只能凭借腕和肘在地上向前蹭,一毫毫吃力的挪动,血和着泪水布满了他整张脸。
  沈碧染全身紧紧制住,不管怎样都没办法前去夜雪身前。季东摸着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狠狠的咒骂,见夜雪快要爬到了玉坠那里,随即上前一步,拽着他的腿随手一拉,一把将他又拉了回来。血不断的从夜雪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溢出来,地上已然拉出一道血痕。然后,男人松开手,冷笑着看青年再次重新向前爬,却是每当他快爬到沈碧染脚下的墨玉那里,又把他再次拽回。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青年早已被折磨的没有一丝力气,却执念如故,那双原本秀美的眼睛已经没有一点光彩,意识混沌迷蒙,眼里只有那块墨玉,一次又一次硬生生再爬回去。
  沈碧染一眼不眨的望着夜雪,心里的疼痛翻天覆地的袭来,他瞪着红目,身体忽然奋力一挣,低吼出声。
  按住沈碧染的几个家兵差点给他挣脱了去,慌忙再多加了几个人,奋力又把他重新死死的按紧。
  夜雪撑着最后一口气,仍然向前匍匐挪动着,再一次爬向玉坠。那双没有一丝光彩的眸子依旧睁着,神智已经不清。沈碧染盯着夜雪,眼泪不断的往外涌,眼睁睁看着他满身是血的向自己身前挪来,那双血肉模糊的手,抖颤着伸到自己的脚边的地上,一点一点的摸索着。
  他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手胡乱的在地上摸着,那块泪滴形的墨玉就在他手边,但他的手来来回回,每次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却怎样都没能触摸到那块墨玉。
  沈碧染心里刻骨的疼,快没法呼吸。
  他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夜雪,夜雪……”沈碧染哭着低喃,看着自己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块玉和那只手,“……右、右边……再往右边一点……”
  夜雪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手依旧在匆乱的摸索着。他已经再没有任何气力支撑,只剩一个意念在坚持着,那是他一生的梦想。
  青年的指尖终于触到了冰冷的墨玉,那只染满血的手忽的不再匆乱,停滞一刻后,他把那块墨玉拿到了手中。破损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把它握住,只能带着抖颤无力的一遍遍来回抚摸它。
  他终于找到了……
  他不需要再寻找了……
  不需要再忍受疼痛了……
  他找到了……
  仿佛心中一直崩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青年的脸上忽然浮现出释然的笑。
  “三百零五天……距第一次见到他,整整过了三百零五天……”
  时间仿佛被瞬间放慢然后停滞,青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然后在满地的血红中缓缓合上了眼。他手上的那颗泪滴形状的墨玉,也随着眼角的一滴泪一起掉落。身体瞬间坍塌下来,重重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谁也不会知道,他回想到了什么,或许是他在这三百零五天里的孤单和思念,或许是他爱的那个人的脸庞和眉眼,或许是那个玉坠上承载的无法触及的梦想与爱恋。即便是死,他也想要好好的记着。
  纵使这世上只会有他一个人会记着。
  一个人的爱,真的很疼。
  沈碧染睁大眼惊骇的望着夜雪闭上了眼,自己好像也瞬间停住了呼吸,天地只剩一片血红。
  就在这时,刀剑的声音和连连惨叫忽然从前院传来,转眼间,司马熹瀚已经领着手下人径直闯了来,阻拦他们的所有家兵都直接被杀死,血腥味从前院一直蔓延。
  后院的所有人顿时反应过来,纷纷转头看向身后正闯入的司马熹瀚一行人,气氛顿时紧张不堪,诡谲涌动。司马熹瀚的大步向前,全身散发的凛冽森寒让众人不由自主让出一条道来。接着,眼前那惨烈的一幕便彻底收进司马熹瀚眼里。
  被钳制住的沈碧染,沈碧染身边的夜雪的尸体,以及满地的血。
  凤眸一寒,甚少亮出的冰璇剑在阳光下忽的一闪。
  “你们……!!!”
  男子狠声咆哮,下一刻,身体疾步前移。就在司马熹瀚逼近的那一瞬,季东一个步子飞速踏出,剑抵住被众家兵紧紧压制着的沈碧染。
  司马熹瀚停住步子,身后跟着逼近的暗卫也同时停住。眼前的情况已经让季东和徐戎慌乱不已,他们没想到司马熹瀚竟会带那么多人直接杀进来,更没想过要和他公然对峙。
  季东的腿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他本认为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司马熹瀚再怎样也不会贸然动他,可方才随着司马熹瀚的前移,他明确的感觉到男子身上的杀气已经凛冽到随时都要将他们全碎尸万段的地步,纵使挟持沈碧染的后果同样不堪设想,却别无选择。他流着冷汗,剑更是死死抵住沈碧染,一刻也不敢放松。
  “把他放开!!”
  司马熹瀚以命令的口吻狠声低吼,凤目燃烧着的怒气和阴戾。沈碧染的眼睛始终望着躺在地上的夜雪,神情麻木的像一个木偶娃娃。见沈碧染明显是被刺激到空洞混沌了,徐戎紧跟着持着剑和季东一起将他从手下家兵那里拉过来,欲图进一步牢牢的控制住他,妄图以此保住自己的命。
  夜雪死了。沈碧染的脑海不断的闪过他们曾在一起的各种回忆,那个笑容清雅美丽的青年,出身卑贱却灵魂高洁的青年,一首琴曲震动人心的青年,为爱而痴的青年……再也没有了。他们第一次相见,他讲了穆念慈的故事,而他说,爱的本身,从来都不会错。
  “放开他!!”司马熹瀚看着沈碧染此刻的模样,心里阵阵抽疼。随着这声怒吼,徐戎和季东的手微微一滞,而就在这一刻,一声惨叫忽的传来。
  “啊!!!”
  按扶着沈碧染欲图把他交给季东的那个家兵,惨叫声还有一半卡在喉间,便已经鲜血溅射的倒在地。
  就在方才所有人都在注意司马熹瀚到来的那刻,沈碧染已经悄然把早先被自己扔下的手术刀拾起。没有人察觉到,这个看似已经失魂落魄的少年眼底深埋的恨意。
  趁着要被徐戎拉过去的那一瞬,沈碧染就势迅速抬手一划,精准的划过先前钳制自己的那个家兵的喉管,接着便身子前仆,在季东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忙乱的疾手割向季东持剑对着自己的那只手的腕部经脉,又是一声惨呼,惨白的筋肉翻出来,顿时手松剑落。
  这一系列动作,竟快到没有人看得清。人在极度悲愤的那一刻,能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沈碧染在那一刻也被剑伤到,可他竟迎剑而上,浑然不顾,接着急速向前一步,一刀划向季东的咽喉!
  季东虽被毁了一只手,但毕竟武功高强,很快反应过来,立即闪过。突发惊变,徐戎和众家兵愣了一瞬,顿时也回过神,就在刚欲图动手的时候,一道光刺亮了眼瞳,流泻着水云纹的冰璇剑挟着灼阳和杀气斜斜插了进来。
  沈碧染脱开季东的剑的挟制的那刻,司马熹瀚已经迅速动身,剑芒一扫,挡在眼前的一个家兵顿时丧命。下一步司马熹瀚便顺利将沈碧染纳入自己身前的保护圈内,一手挥剑,一手搂紧他,腾空而起。身后的暗卫速度更快,与同一时刻飞扑向前。
  “一个都不要放过!”司马熹瀚眯起凤目,声音森寒骇人:“把他们两个押起来,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
  骤忽飘闪的身影,激烈震荡的掌风,连绵的骨肉碎裂声兵器交接声,四处冲撞。一片混战中,沈碧染却是挣开司马熹瀚,奔向夜雪的尸体。
  司马熹瀚神情一滞,蹙着俊眉,伸出的想拉住沈碧染的手怅然的停在了半空。
  他看见了沈碧染悲愤的眼,也看见了那块沾着血的墨玉。
  到底是他错了。他只道今天的形势让他抽不开身去考虑夜雪,只道夜雪在刑部怎样也能撑过一天的时间。他天生就是性情冰冷的人,更是居上位者谋其事,一向处事决绝,对自己所做的从来都不曾后悔。
  碧染,我知道你在怪我,现在,我也在怪我自己。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敛颜不语。
  墨衣暗卫步履急切的奔来,甚至来不及站稳,“宫里出事了!!”
  ……
  幽冷华丽的大殿里,人几乎都齐了。所有的皇亲国戚一品大员都被召集来,甚至包括安亲王、护国公等老臣,最上面坐着的还有太后。
  眼下的情况一目了然,江展带了部分禁军以及一支北安军精兵逼宫,徐天霖以太后的名义召集众臣,在明日祖祭之前共商立新君之事。
  自徐府出来命人安顿好夜雪后,除了坚定的要求随司马熹瀚一同进宫之外,沈碧染竟始终保持着平静。他无声的随着司马熹瀚缓缓走入大殿,一抬头,看见坐在徐天霖另一边的司马熹逸。白衣男子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微笑,还带了些对他的担忧,静静看着他。
  这个时候,沈碧染却是一惊。熹逸为什么要坐在轮椅上?为什么李虎要用轮椅推着他?

  87。温润的微笑

  而现在,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个遗诏身上。两朝元老护国公和安亲王,甚至包括已经告老闲职在家的一品武将李伯远和封为德王的五皇子司马熹炎等人,正依次将诏书传在手中认真的审视着,稀微的声音不断传来。
  “……没有错……这玉玺没有问题……也的确是陛下的笔迹……”
  最后,遗诏被送到太后面前。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份遗诏,……的确是真的。”
  “既然先皇的这份将皇位传给八皇子的诏书的确是真的,”徐天霖徐徐开口,“那么,臣等理所应当该根据陛下的诏书,拥立八皇子为新君。”
  “不管怎样,七皇子才是陛下亲立的太子,怎么能单单依据这份遗诏就改拥新君?”萧延立即反驳,“此举根本于理不合。”
  “臣认为,如果当真拥立七皇子的话,才是于理不合。”严中之随即插嘴,一脸的严肃认真,“从与南国一战到陛下驾崩,种种事情表明七皇子似乎无法胜任作为太子应尽的职责。既然陛下有意改立继承人,臣等理当誓死拥立陛下遗诏。”
  “当日立七皇子为储君,是陛下召告三国并经过正式的祭天仪式的。先皇驾崩、太子继位,是自古律定的传统,况且依照祖制,断没有废长立幼的道理。”礼部尚书方未接着开口,“国不可一日无君,此事更是经不起拖延,在如今我朝政治纷乱人心不定的情况下,臣认为,太子殿下应当即刻继位的好。”ˇ﹏。玲ěr整…理
  “你的意思,是要违抗先皇的遗诏吗?就算依照律例,也应按陛下的旨意行事。莫非你妄图逆反陛下的旨意?要是硬说不能废长立幼,那该拥立为新君的则是身为五皇子的德王爷了……”
  大殿之上,一片争论纷扰,竟是你来我往,吵吵嚷嚷,喋喋不休。而这所有争论里矛头所指的两位主角——司马熹瀚和司马熹逸两人,却自始自终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沉默不语。
  一个始终保持着一如平常的面无表情,一个始终带着他千年不变的温润微笑。好似只是在悠然的欣赏着他人的闹剧,全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沈碧染忍不住再次望向熹逸的轮椅,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仿佛是感觉到了沈碧染的视线,熹逸转向他,远远的对他露出安抚性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沈碧染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熹逸脸上千年不变的笑容,竟从来都不是温润暖和的,竟始终都是冰冷的、毫无温度的。这看起来温和从容的笑,竟像是戴了张毫无破绽的面具,始终挂在脸上一样。
  笑容里,那看透尘世的不羁、与人隔阂的疏离,仿佛与生俱来。温和从容的下面埋着的竟是无法逾越的冰冷,只有在某些特别的场合,才会真正的暖起来。
  比如,在面对自己的时刻,还有面对夏红裳的时刻,面对司马熹瀚的时刻。
  此时的徐天霖也开始沉默,却不像是在思考对策,而像是在等着什么。
  他在等着一个可以控制大局的王牌。
  “那是什么声音?”毕竟征战一生、宝刀未老,李伯远最先察觉出来,“城北方向的城门那边传来的是什么声音?”
  那种军队才特有的马蹄声轰鸣声沿着地表一点点传来,整个京城的地面仿佛都开始微微的震动起来。
  短暂的困惑之后,其他的一些懂武功的官员也开始相继有所感觉,顿时全部脸色惊变。接着,有禁军匆匆来报,一路直奔大殿,竟是面色急切行迹狼狈。
  此刻的城外,正兵马滚滚。北安军逼近京都,正企图攻破城门,强行进城。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天霖为首的一派人也终于露出势在必得的满意神色。外有北安军攻城,内有江展带领的禁军围宫,徐天霖布置的可谓密不可失。
  “徐天霖!”李伯远猛然拍案而起,忿然开口,“你这是想做什么?!”
  “只是想替你们做决定罢了。”徐天霖不为之动容的缓缓开口,还带着把握全局和老谋深算的自得神色,“既然诸位大人对拥立新君迟迟无法做出决定,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天霖不由自主的望向司马熹瀚,却是终究摸不清司马熹瀚的心思。玄衣男子仍旧静静坐着,始终不动声色,甚至在方才禁军通报军队逼城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变化。
  同样不像是在思考对策,同样像是在等着什么。
  那种好像在看闹剧的平静表情让徐天霖心底莫名一慌。或许这场叛乱在司马熹瀚眼里根本是一场闹剧?!难道说他早已知晓了这一切?难道说他早已布置好了对策?
  “你这是叛乱!”萧延冷声厉斥:“即使拥立了八皇子为新君,你这挥兵攻城的事又该如何了断?!”
  “这不劳您费心。”徐天霖缓声开口,“不过,萧大人,您觉得,以现在的情况,您还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么?”
  极礼貌的语气和称谓,却是听的萧延等人一个怒极激颤!
  “现在可是时间紧迫呀,各位大人还是尽快做出决定的好。”
  军队正在攻城,北安军和帝都的城防军两方强弩对射,此刻,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的确都是紧迫。远处依稀不清的轰鸣声仿佛越来越响,直直打在人心上。
  仿佛不想再拖延时间,徐天霖接着便起了身,带着势在必得的表情朝向垂帘在首座后的太后方向,直接行礼一跪:“臣愿追随先皇遗诏,拥立八皇子为新君!!”
  此言一出,徐天霖一派的官员立即纷纷争相附议,跪地赞同。在大军逼城之下,附议的人越来越多,犹豫观望者也均加入,转眼间局势扭转,殿上的人已经跪了大半。
  伴随着远处攻城的闷响,大殿里的声音也以徐天霖为首齐齐响起,“臣等愿拥立八皇子为新君!!……”
  突然,一个温润淡雅的声音传来。
  “够了。”
  不过是一句很轻很短的话,却使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所压制,无法再发一言,只能不由自主的安静等着那个人再次开口。
  是司马熹逸。
  他不会拿出任何气势来压你,而在他面前,你却也摆不出任何气势。白衣男子依旧带着不变的微笑,动作优雅缓慢,淡淡看向众人。
  “真的是很吵很无聊。”
  顿时,所有人都是一呆,沈碧染抬头望去,却见徐天霖在惊诧之后,竟是神色一狠,目光随即扫向了一直在熹逸身后贴身立着的李虎,向他使了个眼色。
  接着,仿佛是为了更好的守在主子身前伺候着一般,李虎微微向熹逸更近了一步。
  严中之试探性的开口:“八殿下,您……”
  司马熹逸微笑着,笑意仿佛更深,神情却很认真,“严大人错了,我不是八殿下。”
  全场顿时死寂。
  惊异的表情呈现在每个人的脸上,甚至包括司马熹瀚。只有司马熹逸一直带着微泛温润光泽的笑容,毫不动容的继续道:“我只不过是个假冒的。”
  沈碧染惊的睁大眼,呆呆望向熹逸,能看出他此刻的笑根本没有一点温度。他怎么能把这件事公然说出来?他这是在自寻死路吗?
  “所以说,我根本不可能继位,刚才你们搞的那些,真的是很吵很无聊。”
  众人呆滞住,甚至忘了做出回应。
  “八殿下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徐天霖微眯起眼,面色沉稳,声音却极缓极狠,直直盯着熹逸:“殿下可要记得,有些事是不能乱说的。”
  ‘记得’这两个字,徐天霖说的很重。
  “嗯,我记得的很清楚,我假冒了十六年了。”熹逸微微歪了歪头,好像是在认真思考:“不对,已经十七年了。”
  众人终于从惊愕中慢慢反应过来,整个大殿已经是一片哗然。太后最先开口,老迈的声音带着颤抖,连垂帘都跟着手的抖动而簌簌作响,“……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依旧带着温和从容的微笑,熹逸面向太后恭敬的开口:“若有半句不真,……”
  “……那就让此刻攻城的北安军全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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