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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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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熹瀚心头一热,心底更是疼的难受,又险些落下泪来,慌忙把头别过去。下午的天空有大群的侯鸟掠过,能够依稀听到鸟声和风声。那是归宿的声音。每个人,都要找到自己心底的归宿,才能得到安宁。此刻快要傍晚,熹瀚摸摸沈碧染的头,柔声道,“饿不饿,我们去吃晚饭好不好?”
  “好!”沈碧染笑呵呵的,“我要吃桂花鸭,糖醋鱼,八宝饭……”
  熹瀚也噙着笑意,和沈碧染走过前面的十字路口,准备去酒楼。
  街上人来人往,吵杂纷乱中给人一种祥和充实的感觉。微凉的风吹过,带来一些清新树叶的气味,是初春特有的气息。太阳渐渐西下,阳光照在眼前少年的脸上,笑如春风。
  此刻,是如此幸福。他什么都不要,只求这样的时刻能够延续一生。
  一点一滴,一朝一夕,一年一岁,拖延至一生一世。
  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生活能称它为醉生梦死。此刻,就是他的醉生梦死。
  才一拐弯,司马熹瀚却猛然停住了。
  沈碧染的笑容也一下凝在了那里。
  十字街口的拐角,忽然迎面走来好几排皇家侍卫,步履整齐迅速,行至司马熹瀚前方近一丈远的位置后,接着便齐齐跪地。
  于此同时,洪亮的合声响起。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连带着不知所措的百姓也跟着纷纷下跪,顿时黑压压的一片,喊声震天,不绝于耳,响彻整条街道。
  沈碧染随即便下意识的挣开了熹瀚的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熹瀚空了的掌心,被风吹的一凉,因空虚的叹息。他的心也因这声‘太子’而一凉,凉到发慌。
  沈碧染知道,熹瀚早晚都要回宫把各种问题都解决,否则就算他们离开这里,也永远都不得到安宁,不管是心里,还是离开的路途中。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熹瀚转头看着沈碧染转为黯然的脸,心底一疼,想把他搂进怀里,可此刻,却什么也不能做。
  夏红裳一身红衣,缓缓的从人群中走来。她的眼睛先是看向沈碧染,之后转向熹瀚,微微向熹瀚施了一个礼,“华裳见过殿下。”
  司马熹瀚对她的身份早已了然于胸,淡淡道,“郡主多礼了。”
  好像丝毫不介意熹瀚的冷淡,少女的脸上依旧带着真诚的笑意,“太子殿下失踪的这一个月来,朝廷不知派出了多少官兵去找。今方才我手下的侍卫们在街上无意见发现殿下踪影,又经再三确认是殿下无疑,一时激动过甚,所以造成这种情况,”
  夏红裳有些抱歉的望向跪了一地的侍卫和百姓,“我没能控制好局面,实属管教侍卫不严,还望殿下谅解。”
  司马熹瀚的脸色冷冽到没有一点表情,如同寒冰。淡淡的对着黑压压的一地人道,“全都起来吧。”
  “久闻郡主在江湖上‘神手’的大名,如今一见,当真不同凡响。”在众人陆陆续续起身的吵杂和混乱中,熹瀚不着痕迹的向夏红裳迈进一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沉声道,语气已经暗含了怒气和警告,“郡主此番在大街上布置的这一出,逼我不得不做回太子,甚至连一丝后路也退不得,真是高明。只盼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好。”
  “殿下过讲了,我怎敢逼太子殿下?”夏红裳依旧是笑着,又缓缓对他施了个礼,“既然已经找到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回宫。”
  夏红裳手下的侍卫再次当街下跪,齐声道,“请太子殿下回宫。”
  沈碧染看向前方立着的熹瀚,夕阳的光为他全身都镀了层金边。他不管站在哪里,都是天生的王者,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他的性格冷情但不无情,严苛但不决绝,仁厚但不纵溺。他会是个好皇帝。
  沈碧染不由自主的缓缓后退,快把自己隐没在街角的阴影里。
  这几步之距,却忽然感觉隔了好远。
  是此刻光线的问题,还是两个人所处地位的问题?
  沈碧染茫然的想着,依稀听到熹瀚沉声的吩咐了什么,语气带着震慑万物的威严。接着,夏红裳和那些侍卫们都慢慢的走了,空留一片脚步声。
  待众人离去,司马熹瀚转过头,看到安静的立在阴影里的少年,身旁是同样安静的小狗。少年明亮的眼睛染了迷茫无措,像是等待救赎的不安的孩子。
  熹瀚忍着心疼,向沈碧染伸出手。“碧染,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
  白天的喧嚣终于过去,夜色弥漫,路上有人家在屋檐亮起织锦缎灯笼,随风摇摆。宽宽的青石板,星辉洒了满路。不过这回和司马熹瀚并肩走的不是沈碧染,而是那只小狗。
  “给小狗起什么名字好?名字就叫小狗,好不好?”
  “好。”
  “它也很喜欢吃糖果,要不就叫他糖果吧,好不好?”
  “好。”
  沈碧染被熹瀚背在背上,虽说路上没什么人,也觉得有些丢脸,“瀚,你放我下来吧。”
  “刚才在夜市不是逛的脚酸了么?”司马熹瀚声音透着关切和心疼,“乖乖呆着别乱动。”
  “可是这条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呀?倒像是去妙手堂的路。”
  一听到‘回家’两个字,熹瀚的心不自觉的一颤,用力压住心头莫名上涌的欢喜和激动,语气忽然变的有些严肃,“的确不是,我想要你回妙手堂住两天。”
  沈碧染一惊,“为什么?”
  “我必须要回宫,方才答应他们,会晚上回去。不放心把你单独放在府里……我把暗卫也调到妙手堂四周,你还是和沈庄主在一起比较安全。”
  半晌,没听到沈碧染说话。熹瀚心底不安的刚想开口,听到沈碧染怯怯的问,“那,那你还回来么?”
  熹瀚一愣,心疼的道,“你这个小东西都在想些什么?我怎么会不回来?”
  “碧染,现在朝堂上的情况有些复杂,而且父皇大病,权力旁落,还有储君另立等问题,我必须要回去处理……”熹瀚的语气忽然认真又严肃,“碧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最多一个月就好了。我保证,会尽快把事情都处理好,然后堂堂正正的彻底摆脱掉太子的头衔,做一个普通人,以后只陪在你身边。”
  熹瀚的声音带了些不自信的抖颤,“碧染,相信我。”
  沈碧染又是许久没有说话。他伏在熹瀚的背上,熹瀚能清楚的感受到少年细细的呼吸扫过他脸颊,连带心底也痒痒的,是无法言说的充实和温暖。还有一小块清爽的皮肤贴在他的颈侧,柔软滑腻,带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清香。
  熹瀚忽然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他已经忍不住要脱口而出,说他不回宫了,说他哪里也不去,此生都只陪在少年身边。这时,听到沈碧染带着坚定的声音,“我相信你。我等着你。”
  淡烟软月,风动云移。漫天星斗,虫鸣声声。
  司马熹瀚心口热流汹涌,连身体都忍不住有些抖。
  他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他的相信和等待。只此一生,夫复何求。
  他强忍着心头的不舍和刻骨的爱恋,“碧染,先乖乖在妙手堂等我几天,待我回宫后,就来找你好不好?”
  “好。”沈碧染继而又担心起来,“皇上他会同意你不做太子吗?爷爷说皇上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你打死?”
  “不会,一定不会。”
  “你怎么那么肯定?”
  熹瀚头回学会开玩笑,“因为他现在老了,还生着病,武功也不好,打不过我。”
  到了妙手堂,分离的时候,沈碧染抱着小狗,熹瀚抱着沈碧染,在他耳边低喃,“碧染,我爱你。”仿佛是要把以前没能讲出口的爱恋一口气补完,熹瀚一遍遍的重复,“我爱你。碧染,我爱你。”

  77.小王八蛋

  这几天,东祈京城的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百姓们见面后由问‘吃了没’转变成了问‘知道不’。
  知道不?太子殿下找到了!就说殿下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这回果真平安的回宫了。
  几个百姓在那兴高采烈的讲着:“昨日我在大街上亲眼见到的!还看到了无忧公子和华裳郡主!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旁边一辆豪华的大马车驶过,几个黑衣人骑着马紧随其侧。
  “主上,”车边的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恭敬问,“是去别院,还是……”
  略带疲惫和沙哑的声音从里面淡淡传来,“先去茶庄,让徐天霖过来见我。”
  有阵风吹过,厚厚的布帘一角被微微吹起。透过那一瞬能依稀看见一抹深紫,带着难以言说的高贵和神秘。
  ……
  一是个好数字。什么一帆风顺,一心一意,一清二白……多的那是一塌糊涂。
  沈碧染独自呆在妙手堂的第一天,心里就抑郁起来。越抑郁他就越精神,害的小二沈季见了他就绕道跑。
  沈碧染折腾小狗,李伯拦着;折腾李伯,沈季拦着;折腾沈季,没人拦着。
  小二沈季幽幽的叹,谁叫咱是无权无势无地位的‘三无人员’呢。他指着沈碧染抗议,“少主你这是种族歧视!欺负弱智群体!”
  是弱势群体吧?沈碧染笑的特别单纯无害,“反正你既弱智又弱势,你就认了这悲催的现实吧。”
  当天下午,沈季就终于忍无可忍,一脸悲催的提着行李向沈从君话别。由于情绪太过激动,一长串子的话虽然听起来很是深情,但沈季是用他家乡话讲的,沈碧染听不懂。
  李伯忙巴巴的给他家少主翻译:小季对庄主说他没办法遵守向神明许下的誓言,不能够一直陪在庄主身边了,他心里很难过很伤心,但他不怨庄主,也请庄主不要怨他,他也不会怨其他人这个时候,李伯多插了句嘴,说小季讲这句话时眼睛就看着他沈碧染。小季还说他只能说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他和庄主间此刻有着神明也无法跨越的距离,他决定还是回妙手山庄,永远的守望着庄主的归来……
  还没听完沈碧染就呆了,接着便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季呀,我竟不知道,你一直这样深爱着我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阻挠你们的!你们能克服年龄和性别的重重障碍,不顾世俗的进行这场忘年之恋,我会支……”
  没讲完就被沈从君一个爆栗子敲了脑袋。“以后别再有事没事的欺负小季,老老实实的一边儿待去。”
  二是个好数字。什么二人世界,二姓之好,二一添作五……多的那是二话不说。
  沈碧染在妙手堂老实的一边儿待去的第二天,不能欺负沈季后,便炸着胆子去撩拨沈从君。
  李伯摇着头认真的总结自家少主的行为找死。
  沈碧染屁颠颠的倒了茶给沈从君递过来,“爷爷呀,您喝茶。”
  沈从君看看这边装佯望天的李伯,那边装佯忙碌的一干下人,最终摸摸沈碧染的头,“小染今个儿蛮乖。”
  “那是,我本来就乖。”沈碧染和小狗一左一右的趴在沈从君两边,“爷爷呀,您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李伯在那边有些奇怪,却依旧保持着望天的姿势。少主是因见不着七皇子而闷糊涂了吧,老庄主的名字又不叫司马熹瀚,他问老庄主的父亲做什么?
  刚嘀咕完,问题就转移到自己身上。只听沈碧染接着问,“爷爷呀,假设您要是和李伯在一起缠缠绵绵许定三生,您父亲会不会生气的死也不准你们长相厮守呀?”
  李伯抖颤着继续望天,沈从君皮笑肉不笑的道,“小染看来是很无聊,明个儿我请苏小姐她们全来这儿小住几日,好不好?”
  李伯再次认真的总结了自家少主的行为找死成功。
  三是个好数字。什么三令五申,三番四次,三思而行……多的那是三七二十一。
  沈碧染呆在妙手堂的第三天,沈老庄主从宫里带来口信,说是太后想见他。
  “我坚决不去!”虽然见不到熹瀚,沈碧染却每天都能收到暗卫带来的熹瀚的信,得知熹瀚已经将他们两人的事和太后也摊了牌。沈碧染想着她老人家一定正在气头上,怎么也不敢在这个时侯去撞枪口。
  “太后和皇上这回子一定准备好了刑具在那等着,进了皇宫就相当于进了牢房,我坚决不去!”
  “可是少主呀,您家属现在不是在这牢房里头么,”沈季跟着劝,“您不是进牢房,而是去探监。”
  “熹瀚现在是在里头不错,但他那么厉害,我相信他会因表现良好而提前释放,或者成功越狱出来。”虽说沈碧染很想见熹瀚,可也没到不要命的地步。他缩缩脖子认真的道,“而且熹瀚在信上也说叫我不要去,说我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担心,他明天就能抽空来找我了。”
  “殿下一定是被什么困住了,所以这三日才没能找您。少主呀,您怎能让太子殿下一个人孤军奋战呢?”
  “怎么是孤军奋战?”沈碧染的语气很大义凛然,“他是前锋,我是后卫,坚守在后方给他精神上的支持。”
  “但释放和越狱都还遥遥无期,殿下明日来见您,恐怕也只是短暂的放风时间而已。您总不会忍心就这么一直分隔两地吧?”沈季接着劝,“可是您要是回永乐宫住,就能天天见到殿下了。”
  沈季认真的分析:“少主呀,虽说您拐了人家好好一个孙子的身心,但太后肯定不会抓您上刑,逼您和太子一刀两断的。太后那么疼您,您又是亲封的侯爷,还有令牌,大可光明正大的进宫探监。您完全可以试着说服她老人家把辛苦养了那么多年的大好孙子活生生的送您……”
  沈季对沈碧染行崇敬的注目礼,表情严肃认真:“少主,考验您人品的重要时刻到来了。”
  不知是沈碧染觉得这话说的有理,还是觉得自己的人品真的很好,隔了半响,竟点点头。接着,转身就向厨房奔去。
  “少主,您饿了?”沈季忙不迭的高兴的道,“您这几天从来都没好好的按时吃过饭,是得要好好的……”
  “我不是去吃饭。”沈碧染很认真的道,“我要去拿点儿芥末,太后她老人家最见不得人哭了。再带把菜刀,实在不行就以死相逼。还要拿包鸭血,这样才更像那回事。”沈碧染在厨房扒腾了好一会儿,“对了,太后还很喜欢小动物,我把小狗也带着,打扮打扮狗,再打扮打扮人,弄的人模人样狗模狗样的,先拿印象分。”
  最终,沈碧染抱着狗从妙手堂的后门溜出来,又抱着狗从皇宫的侧门溜进去。
  才刚进宫没多久,就看见平日跟在太后身边的一品随侍大太监王安乐带着一干奴才迎了上来,说是太后已经在等他了。
  沈碧染本来是想先回永乐宫再慢慢打算的,一见这状况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老老实实的跟着王安乐走。边走边找话说:“王公公呀,太后她老人家可好?”
  王公公忙道:“太后很好,就是前段日子想太子殿下和侯爷想的紧,想的都生了病。前两日见了殿下后,欢喜的快不行,人也精神起来了。”
  沈碧染继续找话说,“王公公呀,那太子殿下这几日可好?”
  王公公据实回答,“太子殿下也很好,回宫的这近三天,一直都很忙,还答应了太后绝不私自出宫。就是殿下比较爱运动,已经翻过四回宫墙了。”
  “什、什么?!”沈碧染的嘴角抽搐的有些扭曲,导致声音也有些不稳。
  “头两回都是幸亏太后派的侍卫们发现的及时,殿下便没能翻出去。后两回是太后亲自在那儿时刻看着,亲自给拦了回来。
  沈碧染的声音更不稳了,“太后,她,她亲自在那看着?”
  “是呀,侯爷。”王公公继续恭恭敬敬的回答他,“太后天天念叨着想见侯爷了,很伤心您回了京却一直不来见她,说是如果能让太子殿下出不了宫的话,那么您就迟早会进宫来。”
  沈碧染忽然也想翻墙了。
  “那个,王公公呀,我忽然感觉恶心呕吐疲倦腹痛想睡觉……总之,我不能去见太后了,您先替我向她老人家问个好,待我感觉好了些后,一定会再来见……”
  王公公笑的很慈祥,“侯爷,晚了,我们已经到了。”沈碧染一抬头,已经到了懿安宫,更要命的是,秋姑早领着宫女在殿门口迎他,看到他后就进去通报,“侯爷来了!”
  沈碧染牵着小狗硬着头皮跟着王公公走向太后面前,低着脑袋准备死命酝酿出个最甜最美最亲和的笑容来。这个时候,那边静静退到太后身后的王公公略带困惑的嘀咕道,“这恶心呕吐疲倦腹痛想睡觉,不是怀孕才有的症状么?”
  “怀孕?谁怀孕了?”太后的声音因惊讶越来越高,“小染吗?小染竟怀孕了?!”
  沈碧染这边才刚刚抬起头,那个最甜最美最亲和的笑容便瞬间悲催的僵在了那里,还有些扭曲。
  外在印象分就这么惨痛的没了。“不、不是我……”沈碧染的声音有些抖,“太、太后,您、您老人家最近可、可好……”
  “怎么又叫哀家太后,不是说了要叫哀家皇奶奶的吗?来,小染坐我身边,”太后看到了糖果,顿时笑了,“还带了只那么可爱的小狗。”
  糖果接着便从沈碧染身上挣脱,摇着尾巴跑到太后脚边献好的趴着去了。
  沈碧染很鄙视糖果的行为,这家伙怎么能那么没骨气的趴到太后脚边儿去呢!真想把它一脚踢飞,然后自己在那儿趴着。
  太后命令手下奴才全退下去,要单独和沈碧染说说话。
  “小染呀,好久没见,你这孩子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气色也那么不好……”太后心疼的看着沈碧染,感叹着回忆道,“这半年,事情一个个的来,和南国的这一战,还牺牲了一个长孙……哀家就这四个孙子,最疼的就是小瀚和小逸,一开始听闻小瀚失踪的消息,夜夜担心的睡也睡不好……后来连小逸也封了王出了宫,面都不露,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碧染低着头,“皇奶奶……”
  “小染乖,”太后带着笑意道,“听说,这段时间,你都和太子在一起?”
  沈碧染把头低的更低了。
  “哀家听太子讲了他和你的事,哀家今个儿想亲耳听听小染自己的意思。”
  沈碧染抖着声道,“我和熹瀚的确是在一起……我们以后也要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
  太后依旧维持着慈祥的笑,“那么太子回宫都快三天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外在印象分没了,沈碧染要争取内在印象分,于是决定坦白从宽,“是熹瀚不让我来的……”
  太后的表情不变,“小瀚怎么会那么做?”
  沈碧染忙开始从怀里掏东西。先是摸出包芥末,太后顿时一愣。额,不对,拿错了,沈碧染忙把芥末塞回去,又摸出袋鸭血,太后这回眼都睁大了。额,还不对,又拿错了,沈碧染忙再塞回去,接着摸出把菜刀。
  太后忙阻止他,“小染呀,”这回抖着声的是太后,“这个你就别再塞回去了,别划伤了自个儿……”
  最终,沈碧染长出一口气,总算找到了。太后一看,是封叠起来的信。
  “这是熹瀚昨天写给我的信……”
  太后带着一贯的慈祥微笑接了过去,看着看着,那个慈祥的笑容却也悲催的僵在了那里,也有些扭曲。
  “这是什么!”太后的优雅慈祥全没了,咬牙切齿,气的连‘哀家’都没说:“我五岁那年把教书师傅的胡子偷偷拔了下来,七岁那年在几个弟妹脸上都画满了乌龟……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先皇时以为他是登徒子而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十五岁嫁给先皇的那晚破坏了皇室的规矩,坐在房里曾私自掀开过一次盖头……我二十岁那年……我二十二岁那年……”
  太后简直看不下去,“这到底是什么!你们从哪弄的这些!”
  沈碧染吓坏了,讷讷的道,“这、这是要挟皇奶奶的王牌……”沈碧染接着慌忙摆手,“不是我说的,是熹瀚在信上说的!”
  太后毕竟是做过国母的人,咬着牙继续看,这下眼却瞪的更大了,“这又是什么?!我父亲留给我的传家玉佩,先皇送给我定情的金丝荷包和东海夜明珠,我最喜欢的那条金蚕丝绒被,我最钟爱的那盆稀世兰花,我收藏了几十年的苍山仙人图……我最舒心的……我最看中的……”
  太后的眼睛差点没喷出火来,“这到底又是什么?!”
  “这、这是熹瀚许诺送给我的东西……”沈碧染这回吓的更厉害了,结结巴巴的答,“熹瀚说,只要我乖乖等他,不进宫去,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担心,好好吃饭注意休息,就把皇奶奶的这些东西通通拿来由我随便玩……”
  “那个该死的小王八蛋!”太后气的大吼,脏话都出来了。
  怎么能这样骂熹瀚呢!骂人是不对的,还有损皇家威仪。沈碧染和糖果见状忙争着去做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人一狗迅速缩到墙角。
  “从哪里冒出来的该死的小王八蛋!竟然这么对自己的亲奶奶!对亲奶奶都那么狠!哪里冒出来的该死的白眼狼!”
  沈碧染抱着糖果缩在墙角,歪着脑袋想着,不是从你们司马家里冒出来的么。
  太后骂累了,坐在椅子上直喘气。过了会,沈碧染弱弱的小声提醒她,“皇奶奶呀,您家的小王八蛋来了……”
  余光看到刚把脚迈进门槛的司马熹瀚顿时变的阴沉的脸,吓的忙改口,“不是,是您家的白眼狼来了……”
  转头见熹瀚已经快要走到身前,这回脸沉的全黑了,吓的忙再次改口,“还不是,是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来了……”
  司马熹瀚大步直奔沈碧染,沈碧染吓的眼睛都闭上了,“别打我!不是我说的!是皇奶奶说的!”
  熹瀚沉着脸冷着声,“我这回非要打你不可!不狠狠打你根本不行!”
  太后见孙子的脸色比自己还差,心知这个孙子的厉害,也忙来拉他,“那的确不是小染说的,是哀家说的……”
  熹瀚死死盯着沈碧染,半天脸色才恢复正常,然后转向太后,向太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接着才问,“说了什么?”
  “你,你……”太后一呆,“那你是因什么要打小染的?”
  这一提,熹瀚又气起来了,指着沈碧染冷声问,“你说,你脸色怎么那么不好?气脉怎么那么虚?怎么比三天前又瘦了?!”
  沈碧染不敢吭声。
  “按时吃饭了没?好好休息了没?适当锻炼身体了没?我写给你的那些作息表你都按着做了没?”
  沈碧染不敢吭声。
  “还问我为什么打你?!你身上的内伤留下了多重的后遗症你自己清楚!还有你的心疾……”熹瀚的目光一直不离沈碧染,神情不由自主的一点点变的柔软深情,还夹着深深担心和无奈,“我才不在你身边几天,你就弄成这个样子,你啊……你,你就折磨我好了!什么时候折磨死我你也就安心了。”
  明明是恶狠狠的话,最后到了嘴边却变成温柔的低喃。
  沈碧染自知理亏,轻声叫他,“瀚……”
  熹瀚最怕这套,看到沈碧染一丁点儿的可怜相就心软。熹瀚狠下心别过头不看他,看到了脚边的糖果,皱皱眉,“哪来的猪?”
  糖果一颗脆弱的狗心顿时碎了一半。
  沈碧染忙抱着糖果道:“瀚,我不是故意不注意身体的……都是为了糖果,因为糖果起先太瘦了,所以我把饭都给它了;糖果思念家乡睡不着觉,所以我陪着它也没睡觉;糖果需要锻炼身体,所以我就没锻炼,在一旁做了它的教练……”
  糖果半颗脆弱的狗心顿时跟着碎过的那另半颗殉情去了。
  太后在旁边插话了,拿起那封信,咬着牙道,“太子殿下,哀家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熹瀚恭恭敬敬的对太后低着头,语气却淡然冷冽如故,“就是上面写的那么回事。”
  “你,你这个……”太后嘴唇抖了半天,气的又想骂人。
  “太后,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真心爱小染,除了小染,我什么都不要。”熹瀚如常般面无表情,语气不卑不亢,“不管您反对还是支持,我都要和小染在一起。”
  太后看着他们半晌不语。

  78。夜缱绻(1)

  一时之间,屋内静默的可怕。
  司马熹瀚忽然抬头,声音也异常轻缓悠淡,“皇奶奶,您可还记得当年的越王爷?”
  太后一愣,恍然的陷入了沉思。越王爷是先皇最小的弟弟,自幼年他母妃离世后,就再也没见他笑过或怒过。他性情冷淡的就像冰一样,从不和人沟通,更不喜欢和人亲近,到死也不懂情感为何物,包括亲情和友情。最终英年早逝,一生都无人相伴。
  “那样的人生,是真的很悲凉。”司马熹瀚淡淡的道,“如果从来没遇见过小染,我大概也会是这样。”
  太后忽然冒了冷汗。仔细想想,熹瀚和越王的确像,都活的像具没表情的尸体。她看着这个孙子长大,还没见过他有过什么嬉笑怒骂,这二十几年来,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可今个儿,她头回见到熹瀚显露出了别的情绪,会生气,会无奈,会温柔,会担忧。今个儿,也是头回听到他叫自己皇奶奶。
  难道要这个最优秀的孙子落得越王那样的结局?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连个侧妃也不要,皇上也管不着他。回想起方才那声盼了那么多年才终于盼来的‘皇奶奶’,太后又激动起来了,真是托小染的福呀,不管怎么说,活生生的人都比冷冰冰的僵尸好。
  太后转头又看向沈碧染,长的俊美非凡,聪明乖巧又开朗善良,为人还大方有礼,怎么看都无可挑剔,不管去哪都保准有一大堆的女孩儿喜欢。本来好好的一孩子,就这么被自己孙子硬生生的拐到了死胡同,还要担任拯救僵尸的艰巨任务,说起来还真委屈了人家。
  太后这下回过味儿来了,前去墙角拉住沈碧染,笑的像朵花,生怕人家跑了,“小染呀,跟皇奶奶来,你喜欢那块玉佩是吧,那可是我家祖传的,戴在身上冬暖夏凉,还有先皇给我的那颗大夜明珠,到了晚上能把整个屋照的像白昼似的,你晚上看医书就不会伤了眼睛了……那盆兰花现在没开,你们男孩子也没那个耐心去养,皇奶奶给你别的,你喜欢好玩的东西是吧,皇奶奶这里有好多好玩的好东西……”
  沈碧染不知越王是谁,更不知他们方才讲的是啥意思,只觉得太后此刻笑的诡异的很,抱着糖果在墙角缩的更厉害了。
  再缩也没用,转眼被太后拉进了内殿。太后接着唠叨:“你这孩子哀家头回见就喜欢的要命,你小时候哀家还抱过你呢……你和小瀚一定要好好的过,小瀚的性子太冷太阴沉,脾气也不好,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和皇奶奶说,皇奶奶一定把他给……”
  说到这,太后忽然有些底气不足,“额,虽说哀家也没那个本事管得了他,不能把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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