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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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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沈碧染困的要命,只想着不再有什么睡前‘运动’一说,便觉得如释重负,竟没发现什么问题,钻回被窝接着睡他的觉了。
  翌日清晨,朝阳万丈,军营的士兵们早已起床操练开来。半个时辰后,是早饭的时辰,整个大营熙熙攘攘,开始忙着整列队伍准备吃早饭。这个时侯,李虎和赵正两个也在忙,忙着找自家殿下。ˇ﹏。玲ěr整…理
  李虎赵正率领的一队皇家侍卫是轮流在八皇子帐外守夜的,他们都有无可挑剔的素质。所以当清晨发觉自家殿下不在帐内时,让李虎赵正他们都着实一惊。
  “那个……”刘乐结结巴巴,“要不,去沈军医的营帐找找吧……”
  李虎阴沉的扫了刘乐一眼,一言未发,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向沈碧染的营帐方向走去。
  两个二品皇家侍卫加上个文书,此时正轻手轻脚靠在沈碧染的帐外。
  “嗯……疼……轻一点……”
  “就是那里……啊……不要停……”
  “嗯……再深一点,再重一点……好舒服……”
  这边夏红裳也来找沈碧染,看到正靠在帐外不知做什么的三个人,也贴过来听。此时,还有其它几个士兵遥遥的路过,看到鬼鬼祟祟靠着不知谁的帐子也不知听什么做什么的四个人,心生好奇,也走过来贴着帐子听。就这样,人越聚越多。
  而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越发越让人面红耳赤。
  “小染……啊……好紧呀……”
  “……”
  “你爷爷的!”夏红裳终于受不了,不顾人的阻拦,一头冲了进去。刘乐一紧张,也跟着进了帐,然后是李虎赵正,最后还有外头一堆探着头不知所以的士兵们。
  “咦?”沈碧染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大帮子人,手上系着的绷带不由得又紧了紧。
  “疼……小染,更紧了……你扎的松一点……”熹逸一只手臂由着沈碧染重新包扎刀伤,另一只手揉着昨夜被撞疼的后脑,心里头还在回味刚刚沈碧染为自己按摩背部淤青时,他的手带来的美好触感。
  夏红裳看着衣冠整齐的两人,不由得一愣,“你们,是在医伤?……”
  这边李虎一个箭步踏来,“殿下的伤是否严重?”说着和赵正两人已单膝跪地:“属下失职,求殿下责罚。”
  熹逸心里很是怨念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打断了他和小染独处的美好清晨,准备挥手让李虎他们退下去,只听沈碧染道:“已经包好了,不出两天连疤都看不到。”
  沈碧染早上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睡在熹逸怀里,了解到昨晚的错误后,心里就一直郁闷:“你现在赶快走吧。”
  那么明显的逐客令,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熹逸实在不好继续赖下去,只得悻悻的走了。
  短短的一个上午,在一传十十传百的情况下,大半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八皇子竟睡在沈军医那里,早上才离开。
  “他爷爷的!”在听了第N个人背后的窃窃私语之后,首先忍无可忍竟是夏红裳,她拉起沈碧染跑去找熹逸兴师问罪。
  “你堂堂皇子,虽不安分,也该守己。”夏红裳忿忿不平的对熹逸道:“现在大半个军营都在说这件事,你也太过分了!”
  “你不是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么?”熹逸依旧笑的优雅,面不改色,“况且谁爱说就让谁说好了,本皇子可从来不屑管别人的看法。”
  “你爷爷的!”夏红裳一气,粗口又爆出来了。话刚落音,李虎就马上跟至面前,脸色一沉:“不得对殿下无理!”
  “那你要怎样?”夏红裳肆意惯了,又在气头上,脱口便嚷:“你当姑奶奶是吃饭长大的啊?”
  沈碧染本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听到这话不禁呆了一下,愣愣的问:“那,那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呀?”
  此言一出,满屋先是静默半晌,之后爆出轰然笑声。夏红裳认识到自己的口误,不满的嚷:“都不许笑!”说着继续对熹逸道:“你不管别人的看法,总得管碧染的看法吧?你问问碧染,喜不喜欢被人家议论?”
  “当然不喜欢。”沈碧染说到这也有所不爽,“以后我们得保持距离。”
  这简直是熹逸的死穴,熹逸带着讨好的笑着看向沈碧染:“小染,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保证,能让所有人都没法子讨论这件事……”
  ……
  谁也没想到八皇子堵住人口的方法是那样子的。
  从当天晚上开始,八皇子就挨个大营睡下去,标准的士兵大帐是二十人一间,这位爷竟大摇大摆、大大方方的一间间营帐的进去,每间都睡上个大半个时辰。营帐里的士兵们见是八皇子进来,且后头还跟着皇家侍卫,不敢吭声更不敢睡觉,紧张的不由自主把床铺都让了出来。只见八皇子自顾自上了床,笑容依旧优雅,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亲切,“都上来吧,今个儿我和大家一起睡。”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皇子毕竟是皇子,谁敢造次?将士们没有一个敢上床,都大眼瞪小眼的在旁边立着。偏偏这位大爷一点也不怕别人的注视和非议,旁若无人的睡的正香。一连跑了七八个大帐,可苦了那些将士们,本来白天就操练了一天,这晚上还得忐忑不安不知所措的在营帐里站军姿,一个个觉也睡不好,第二天早练时都直打哈欠。谁知八皇子竟然还在巡兵时问:“昨晚有多少人和我睡过了的?都举手给我看看。”
  除了面不改色的某位大爷,这句话问的实在让所有人都汗颜。下头士兵慑于他的威严,还是不得不一个营一个营的如实举手。
  这位大爷好像还不太满意此次成果,摇着头自顾自叹息:“才有五分之一呀……嗯,还要睡四个晚上……”
  所有士兵一个个傻了眼。睡过的现在还心神未定,没睡过的光听就感觉惶恐,只见八皇子又道:“这样吧,谁想要和我睡的话就直接找我,不要私底下羡慕或讨论其它睡过了的人……”他的笑容优雅完美,却让人莫名觉得害怕:“你们都和我睡过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有人敢吭声,只见那一袭白衣迎风而立,微笑的气定神闲,一举一动尽显风流不羁。

  36。流寇袭击

  这两日,沈碧染心里很是暗暗奇怪,关于那件事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再议论一分一毫,反而遇上他的人,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尤为客气和尊敬,眼神里甚至还带着同情和感恩戴德。就好像沈碧染曾经大义凛然的牺牲了自己拯救了他们,还无辜受的到他们的误会,而现在他们终于了解到了实情,对沈碧染又歉疚又感恩。
  沈碧染还来不及深究,这边军营就出了事。
  “怎么突然有那么多伤兵?”沈小哥和夏红裳刚从外面进来,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伤员,不禁皱眉。
  公孙伯正忙着为士兵挨个儿包扎:“这大营经常有流寇或敌军袭击,只是没想到这次烈焰营一整排的探察兵全部遇险,这些都是幸存的……其他的,都葬身大漠了……”
  沈碧染一看,很多士兵都伤的尤为严重,而此时正是夏日,伤口极容易溃烂发炎。朱炜看了看部分重伤的士兵,暗暗摇头叹气:“这伤,活不了多久了……”
  “身为大夫怎么能说这种话?”沈碧染眉头紧锁,“红裳,快帮我把我前日弄的野红花液拿来!”他弯下腰仔细观察那些重伤的人,然后道:“缝合的好的话能加速愈合,还是有救的。”
  “缝合?缝合什么?”公孙伯和朱炜都觉得奇怪。
  那边还不断的有伤员送来,烈焰营的将军左毅也赶来了,身上还带着搬抬伤员而染上的血。事不宜迟,沈碧染对着眼前这个受伤颇重生命垂危的士兵,自顾自开始行动起来。这人腹胸的伤深近一寸,有半尺长,已上了药,却依旧血肉模糊,血还不断的向外渗,因为伤口太深,靠自己愈合根本不可能。对于公孙伯他们来说,这样大的伤口,就算包扎了,也不会活多久。沈碧染立即将自己的手连同小臂一起浸入烈酒片刻,作为消毒,然后用盐水把士兵伤口周围的污秽冲洗干净,再从坛子中舀了一些野红花液缓缓地浇在伤口上,不多时外流的血液渐渐的少了。
  这草药比金创药还有效,公孙伯连同其他士兵均暗暗惊奇。接着见沈碧染从药箱拿起针穿上线,一干人顿时大惑不解,朱炜忍不住想开口询问,只听沈碧染边观察士兵胸腹的伤口,边低喃,“这种情况得用琐边连续缝合……”
  缝合?从没听说过伤口是用针线缝合的。众人虽奇怪不已,也知道沈碧染这样做必有他的理由,没人再敢吭声。
  针对不同的组织和部位,外科手术有不同的缝合方法,眼下的情况比较适合琐边连续缝合。因为伤势太重,士兵早已因疼痛而昏厥。沈碧染定了定心神,从伤口的一角开始了第一针。他使用的是弧形针,针尖很容易从一侧穿到另一侧,一针穿过的两个线头被他利落的在方结的基础上打了一个三叠结。随后又从另一侧平行穿针,再次打结。沈碧染专注认真,运针如飞,不一会将伤口彻底缝合好。接着,他又舀了些野红花药水涂在伤口上,再将金创药均匀洒在缝合处,最后用白布包扎好。
  处理完毕,沈碧染擦擦汗水对公孙伯和朱炜道:“以后凡是这般严重的外伤均这样处理,先以盐水清洗伤口再用药水止血,随后予以缝合,最后撒上金创药包扎。”此时公孙伯他们已经明白了沈碧染的意图,忙不迭的点头称是。沈碧染不耽搁时间,很快投入下一个重伤士兵的救助中。那些重伤的人原本都被弃而不顾、听天由命了,现在竟还有生的希望,不管伤势多重都挣扎着向沈碧染行礼谢恩。
  “还有包扎,包扎也十分重要。”沈碧染看了一眼伤员身上的包扎手法,“这种包扎不是最有效的。”沈碧染开始教军医以及士兵如何自己包扎伤口,根据伤患部位来选择不同的包扎方法。有用于略小伤口的环形包扎法,用于径圈不一致的部位的折转包扎法……
  待所有伤者终于都被处理好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沈碧染刚站起身,觉得一阵头晕,身形险些站立不稳,这时一个温暖的臂膀环住他,紧接着被轻轻抱起。熹逸施展轻功,起起落落,才一会儿的功夫,沈碧染发现自己已经置身自己营帐的床上。
  “以后不许再让自己这么累了。”熹逸也坐在床上,手臂环着沈碧染的腰不肯松开。
  “救人如救火,你不知道么?”沈碧染瞪他一眼,“那些可都是你的士兵,东祈的士兵……”
  “那又怎样?我只关心你一人而已,整个东祈都不重要。”熹逸脸上是一成不变优雅洒脱的微笑,眼睛一直看着沈碧染。
  沈碧染挣开他,“到底是哪来的流寇?为什么不组织有力的反击,将他们彻底消灭?”
  “今天在军机帐就在讨论这个问题……”
  “怎么还要讨论?应该当机立断的铲除隐患。”沈碧染闭上眼,又想起下午看到的一幅幅鲜血淋淋的场景,忍不住忿忿不平:“他们出手太狠毒下作,那些伤口均伤在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方,太过分太凶残了……”
  “怎么也得探清他们的来路和人数,才好组织反击呀。”司马熹逸轻抚着沈碧染的头发,柔声道,“火狐营已经探得流寇将近三百人,明日,烈焰营的将军左毅主动请命,要求亲自带兵前去,明日就出发。”
  “我也要去!”沈碧染一听,忙打断熹逸的话,“也让我去好不好?”
  “不行,绝对不行。”熹逸头一回对沈碧染冷了脸,“你又不会武功,战场上刀枪无眼,危机四伏,若出了什么事……”
  “流寇不是只有三百人么?我老老实实的骑马在后头跟着,而且我还有软丝甲,一定不会有事……”沈小哥软着声央求他:“求你了,就让我也去吧……”
  “不行。”口气没有丝毫松动。
  哪个少年,没有过驰骋疆场的梦想?哪个少年,没有过仗剑杀敌的向往?沈碧染的倔强性子上来了,“在大营里早就觉得闷了,很早就想能亲临战场一回……我不管,我一定要去,逸,求求你了……”
  “不行。”不管怎么说,还是那句话。
  “你……”沈碧染不明白一向对他听之任之的熹逸这次怎么那么不好说话,“我才不求你,我去找左毅,他欠我一个人情,一定会听我的。”
  “那我现在就派人通知王铮远,要他换别的营的将军去。”
  沈碧染气鼓鼓的瞪熹逸,“那我谁都不求,自个儿偷偷去。我这里还有红裳做的人皮面具呢,保管叫你们谁都认不出来。”。
  “你……”司马熹逸叹了口气,他看向沈碧染,又气又爱又无奈,“真想把你锁起来,牢牢锁在我身边。”熹逸惩罚性的搂紧少年,半响道,“你一定要去?”
  “当然。”沈小哥挣离熹逸,缩进床里面,看也不看他,“你现在可以走了。”
  “哎……”只听熹逸长长叹了声,竟真的走了。
  军机帐半夜灯火通明。
  “探明白了?那些敌寇不过三百人?”
  “是,八皇子,不超三百。”
  “作战部署可万无一失?”
  “是,已经布置好了。两千将士,也整装待发。”
  “嗯。”熹逸看着地图沉吟片刻:“明日我也会去。”
  “八皇子,您……”
  “你们不用担心,自顾自打你们的仗。我不参与任何行动,只是……”熹逸淡淡苦笑一声,“只是专门去给某个人作贴身保镖罢了。”
  ……
  天色才微微亮,沈碧染就破天荒起来了,兴致昂然的准备进行他昨个儿想了一个晚上的计划。才刚穿好衣服,熹逸就进来了,眼里微带血丝,仿佛一夜未睡。
  “不用偷偷乔装去了,”熹逸走向沈碧染,“既然你想去,那我就让你去。”
  “真的?”沈碧染有点不可置信。
  “里面要穿好金丝甲,外面穿好盔甲,”熹逸认真的嘱咐着:“只可以去看看感受一下就好了,这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你要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不要参战,不要……”
  “哦……等等,”沈碧染打断熹逸,“你也去?”
  “那是当然,我不亲自跟去怎么能放心?”
  淡淡朝阳下,军队正准备向大漠出发。少年身着银边铠甲,手里拿着剑,脸上满满的新奇和兴奋。身边的俊逸男子,骑在白色战马上,静静看着他。
  敌寇这几次全都出没在鹰嘴峡附近,鹰嘴峡在大漠内腹,位置比较靠近北瑞和东祈两国的边界。待到了那里,已经将近下午。围截靠的就是耐性,要有耐性等下去,不动声色的等待敌人经过,然后再奋起追捕。戈壁之上,能够隐藏掩护的地方很少,何况是将近两千人的部队。再往前方能看到有一堆戈壁山石,左毅沉吟后下令众人藏身于此,等着围守流寇的骑兵。
  这边的风景是从未没见过的壮阔宏大,金灿灿的黄沙起伏延绵的如同厚重的油画,戈壁狰狞的山石又平添了力量感。沈碧染心里不由得的兴奋起来,他手里握着剑,莫名翻涌起一股西北人的豪迈、将士们的热血;想象起了军队金戈铁马、旌旗飘扬、征战胜利的雄壮和激越。
  先前已经探过,流寇仅有三百人左右,而大营派出了近两千人的兵马,军队中的所有将士都没有把这场仗放在眼里,都认为赢得这场小小的战争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大半个时辰后,只听天边轰声滚滚,震的地动山摇,隆隆的响声让人耳匮欲聋。转瞬之间,人声、马声、喧嚣声随着飞扬的沙尘一齐迎面扑来,眨眼已逼至眼前。
  不对,有变数!熹逸首先惊觉。
  “将军,不好!!敌人……”
  话还来不及说完,烈焰营的一个哨兵瞬间就被一箭穿喉。

  37。我把一切都给你

  转眼间,黄沙乱舞,喧嚣轰鸣,惊天动地。迎面呼啸奔腾而来的,竟是北瑞浩浩荡荡的大军。
  位于前锋探路的几个士兵还来不及反映,就被斩于敌军马前,血溅当场。一排排箭矢随即迅速嗖嗖射来。
  “快走!!”熹逸低吼一声,在沈碧染的马臀上狠甩一鞭,马立即因为疼痛而疯狂的奔跑。熹逸发狠的向手下的侍卫亲兵下令:“不要管我,只管保护好他!”说着抵着如雨的排箭,护着沈碧染狂奔。这边左毅当即立断,下令整换队形,抵抗敌军。可是区区两千人怎抵得过这突如其来的敌方大军?只见铁骑箭雨之中,鲜血四溅,哀嚎遍野。士兵纷纷倒下,尸体被马踩践,被乱箭射穿,满地的血肉模糊,黄土都被染成了不见边际的暗红,连天空都是血红的。
  历经一番血战,左毅这方的军队死的死,伤的伤,最终和八皇子他们一起逃出重围的不足三百人,狼狈的躲藏在鹰嘴峡峡谷中,心魂未定,如惊弓之鸟。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落日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天空残阳似血。峡谷外依稀有篝火簇簇,暗影憧憧,敌军层层的包围在鹰嘴峡峡谷谷口,如铁箍般死守着。
  沈碧染独自一人坐一个岩石上,呆呆的蜷缩起双腿,仿佛还没从刚刚的厮杀中缓过来。
  “怎么了?”男子宽厚的肩膀搂过少年,握住少年的手,笑容温润如水,“可是怕了?小染不要怕呵,我在这里。”
  熹逸知道沈碧染现在不想说话,便陪着他沉默。寥寥夜空,淡淡夜风。大漠的天际,最是高远深邃的。
  “我八岁那年,据说因为贪玩摔到脑袋,之后八岁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男子清逸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我只知道自己醒来后,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全部都是陌生的,那种担心和害怕深入骨髓,会忍不住偷偷哭。那时候,只有我的奶妈天天陪着我,她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小皇子不要怕,奶妈握着你的手,就能把我的勇气都传给你,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熹逸紧紧握住沈碧染的手,神情专注认真:“小染,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全部都给你。我的幸运、我的勇气、我的快乐、我的灵魂包括我的生命……全部都给你。这样,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天光昏暗,男子的眼神却像一簇火焰,照亮彼此的眼睛,温暖彼此的心灵。大漠的夜微寒,少年在男子怀抱里只觉得安心。
  虚空的夜幕中,他在他的怀抱里看到繁华似锦,亦看到尘埃落定。月凉如水,睡意沉沉,似乎可以就这样拥抱取暖到天明。
  ……
  “殿下,臣等定誓死保卫殿下安全,想尽办法突围出去,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左毅和他的副将双膝跪地,向熹逸请罪。
  这已经是第二日了。被围困在鹰嘴峡里将近两日,可敌人不攻也不退,一直铁箍般围困在外面。而此时峡谷内已经水尽粮绝。将近两天,没水也没粮,一个个都瘫倒的差不多了,坚持下去都成问题,更不要说什么突围了。峡谷内的所有士兵已经几近绝望。
  第二个漫长的黑夜即将降临,峡谷外火把重重,狼烟缭绕。
  “只要你们投降,我们将军就会放你们活路。”
  “你们是根本不可能从我们的包围中出去。除了投降,别无它法。”
  “你们再不投降,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夜幕降临,喊话声不停的从峡谷外传来,一开始,烈焰营还有一些士兵从峡谷里放箭出来,企图射杀喊降人。而再往后,夜幕中的山谷只剩死一般的漆黑和静谧,空余敌军催命的喊降声在山谷中盘旋起回音,声声入耳,阵阵惊心。
  “降?呵呵,”白衣男子洒脱一笑,依旧是往日那般放荡不羁,“我司马熹逸,死也不可能降。”
  听得这话,沈碧染微颤了一下,立即被熹逸敏锐的感觉到了,更紧了紧握着他的手,眼神温暖且坚定:“小染,我不会死,更不会让你死。就算死,也定保你平安。”
  沈碧染抬起头,静静望着他,银色月华流泻在男子俊逸的脸上、沉沦在他深邃漆黑的眼里。那一刻,沈碧染忘记了生死搏杀,忘记了四伏的敌军,忘记了此时一分一秒等死的处境,天地间,只空余眼前这个许诺和他生死相随的男子。
  少年忽然释然般的笑了出来,绝代风华,光彩夺目,“我不怕死。”少年眉梢眼底都带着浅淡笑意,明亮纯澈:“若能活,就一起活;若是死,就一起死。我很开心,能和你死在一起。”
  熹逸一呆,随后竟也笑开来,俊逸潇洒,“好,……好……好……”那样巧言善辩的人,却讲不出别的话来,只会反复的重复一个‘好’字,不知道究竟是作为少年的话的应答,还是单纯表达因少年的话带来的欢喜。
  在笑谈中,他们向对方轻许了生死。
  “小染,我们会一起活。”男子的神情带着天生的放纵不羁,“对方的军队一直没有攻上来,绝不是因为担心我们这点儿根本不足为惧的兵力。你猜猜他们费苦心在这不攻也不退的围困是为了什么?”
  “为了……”少年歪歪脑袋,眼眸有迷藻忽闪而过,接着目光一烁:“你?!”
  “对呀,是为了我。活捉到一个皇子,可真是一个大功绩、大筹码。”熹逸淡笑,“他们对我的举动知晓的很是清楚呀……”
  沈碧染抬头望他,眸子清亮,“我们……我们军营有内奸?!”
  “嗯。我这次参战是隐名的,知道的人可不是很多。如果不是有内奸,北瑞那方的军队根本不可能知道。”熹逸的笑容气定神闲,翩翩白衣迎风飞扬,“竟然算计到本皇子的头上来了……”
  沈碧染这边默默低下脑袋,惭愧的道:“这次,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来,你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跟来,也不会……”
  “不是你的错。”熹逸轻抚少年的发丝,“反而是小染立了功哦,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军营里有敌方的内奸。”
  沈碧染抬起头,只见男子满眼笑意,带着包容和宠溺深深的望着他。
  熹逸接着道:“这么久我们都未回营,王铮远肯定会有所警觉,派人过来接应。支撑到援军来我们就能够脱身,不过,”熹逸顿了顿,“这要看敌军的耐心有多少,能这么不攻也不退的坚持多久。”
  “如果敌人没有耐心了呢?”沈碧染歪歪头,“如果我们的援军还没有到,他们便顾不得什么活捉不活捉的、劝降不劝降的攻了上来,我们就死定了。”
  “是,敌人不会有那么多耐心。”说着,男子一笑,笑容里有炙热的蛊惑,他深深望着少年,“小染,你相不相信命运?”
  “我不相信。”少年也一笑,人美如玉,“可是,我相信你。”

  38。生死相随

  “可是,我相信你。”
  司马熹逸不语,却能感觉他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他在少年脸颊深深印上一个吻,缠绵流连,“在这东祈和北瑞的这边界交界处,最让人无可奈何的的不是战争,而是沙暴。敌人不会等的太久,一是担心王铮远的援军,二是担心这沙漠的沙暴。”
  熹逸顿了顿,“鹰嘴峡的谷口朝向东祈大营,谷后则朝向两国的交界处。往谷后方向过了沙漠就是北瑞国了,所以敌人不怕我们向谷后跑,大部分的兵马一定都堵在谷口,阻止我们回东祈大营。”
  “你是说我们从谷后冲出去?可是从谷后出去便是沙漠内腹,也是死路一条。”
  男子握着少年的手站起来,“前面是千军,后面是险路,别无选择。”他洒脱一笑,“这回,就当我们去沙漠深处游玩一番了。”
  “李虎!”白衣男子临风拭剑,全身一股皇子的威傲和霸气,“去通知左毅,告诉所有的士兵,要跟我们向后的,牵马过来;要投降的,立即自行出谷。”
  左毅得令,马上向士兵们走去。
  待熹逸整好战马,跟着来的只有六、七十人,其余的士兵,都企图出谷投降求生。熹逸把沈碧染扶上马,“左毅,剩下的兵马再分为两队,从谷后冲出之后,你带一队向左跑,只管跑你们的,什么都不要顾。”说完也上了马,一鞭狠抽沈碧染的马,低吼,“走!!”
  马蹄轰鸣,沙尘阵阵。前方,已经有人丢下兵器,向谷口走去,敌人本来心中一喜,接着又看见有马队向后方奔去,军队一前一后的分离,让人措手不及。而向后奔的马队又分两股,分别奔向不同方向,让敌人不知何从追击。那些刚出谷口的投降了的士兵被愤怒着攻上来的敌人大刀斩杀,其他士兵只得被迫再拿起武器奋起自卫。顿时,整个鹰嘴峡谷充满了打杀声、哀嚎声,四处都弥漫着血腥味。
  “投降的那些兵还能牵制住一部分敌人,快跑,不要用鞭抽,用匕首扎马背……”沈碧染眼前一片迷蒙,只听到熹逸令人安心坚定的声音,只感觉他为自己挡住了所有箭矢,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用怕的向前去。
  向无垠的沙漠深处而去的十几人,拼命的狂奔。不断有士兵被追上的敌人擒获砍杀,一刀斩下头颅,血肉四溅。嚎叫声不绝于耳,扑天盖地的血色和乱舞的黄沙迷蒙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义无反顾的夺路狂奔。
  ……
  要说在这两国交界处什么东西最可怕,身处漠北的牧民上至老人下至几岁的小孩都会告诉你,那就是沙漠上的沙暴。人在不可预知的大自然面前总是无能为力的。沙暴来的时侯,瞬间风起云涌,飞沙走石,不见天日,所及之处的一切事物都难逃一劫。这沙暴变幻莫测,没有能知晓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只能祈求,走商或游牧的途中千万不要碰到它。
  此时的沙漠,天空湛蓝清澈,万里无云。沙漠上平静无痕,沙丘绵延恬淡,细碎的沙石折射着暖暖的日光,让人感觉祥和又宁静。如果不是浅沙之上依稀显露出的的零星盔甲和残箭,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地方,刚刚来了一场沙暴,吞噬了所有血腥和喧嚣。
  平静的沙丘上正爬过一只褐蝎,探头探脑的前行,钳子细碎作响。沙丘忽然微微动了一下,吓得的它飞快的爬进自己不远处的洞穴里。很快,沙丘又动了动,松动的沙子簌簌抖落,一个脑袋从沙堆里面冒出来,接着露出脸。露出的脸,是个俊美精致的少年,轻声咳着嗓中的残沙,一脸倦容,还依稀带着劫后余生的心喜。
  还活着!这是沈碧染恢复意识的第一个念头,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奋力的从触目所及的依稀光亮处向上挺身。破沙而出之后,落入眼帘的是宁静无垠的沙漠,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沈碧染呆立片刻,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环顾四周,之后脸色骤然大惊,突然拼命的用十指翻挖身边的沙丘,全然不顾满面的沙尘和磨破了的指尖。
  熹逸,求你,千万不要有事……沈碧染心里涌起铺天盖地的恐慌,紧张的全身都在抖。他磨破的指尖已经血迹殷殷,生生泛着疼,却依旧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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