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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娶嫡女:阴毒丑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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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身子一僵,狭长迷人的眸子里蓄着泪光,用力的咬齿一言不发!

令狐府那场灭门的大火,一共活了俩个男丁,嫡长子令狐尚武、嫡次子令狐尚墨。

苏紫衣出了屋子,给夜小爱简单救治后,让居然召集麒麟卫,带着昏迷不醒的夜小爱和苏誉冉以及如墨,一起离开了凤阳宫。

在巴尔东的配合下,离开的悄无声息。

苏紫衣离开时看了眼院外的那些大臣们,此刻已经有人慌乱的跳脚怒骂着顾丞相,不久--,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和恐惧,就会让这些人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顾丞相身上。

苏紫衣轻声一笑,自己之所以下台阶甘愿受那男子挟持,就是为了引所有的大臣入凤阳宫,将这些保镜月登基的大臣们困在凤阳宫里,如此一来,珲梁这场内战才会更加骚乱,旧臣去新臣才能委任,将来段凛澈接管南贺国后才会更容易的整合朝政,没有压力的开展新政!

如今南贺国的局势正随着之前的计划稳步推进着,苏紫衣的心情极好,然而在知道镜月真的失踪了后,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枉然。

出了皇宫,一行人便坐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直奔师傅之前的医馆,那里算是个可以暂时住居之所了,刚下了马车,苏紫衣便拉住如墨问镜月的行踪。

“你是说镜月真的不见了?!”苏紫衣伸手用力的抓住如墨的手臂,失控的高声质问道,从镜月离开自己身边便有的担忧心终于爆发了,用力的推开点头应声的如墨,踉跄的后退一步,面无血色的摇着头:“不可能,段凛澈不是安排了人保护镜月的吗?!”

居然第一次看苏紫衣如此失控,紧忙开口道:“娘娘,爷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会……”随即咬了咬唇,爷之所以那么痛快离开凤阳宫就是因为守护镜月少主的人传来了消息。

“段凛澈也知道镜月失踪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苏紫衣凝眉看着居然,伸手捂着心跳慌乱的胸口。

居然无奈的开口道:“爷怕你担心……”

苏紫衣冷声一笑,随即用力的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能在令狐府劫走镜月的会是谁?苏紫衣最不想去想一个人,却又不得不去想!

苏紫衣低头许久,转身走向医舍,炎若辄不会回来的,他怎么会丢下边关的战事回来,那不是让边关的将士们失了……

苏紫衣随即失措的摇着头,段凛澈不是也这么做了吗?!苏紫衣用力的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转头看向居然:“最后一次得到炎若辄在边关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居然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道:“十天前,炎若辄下了冯冠山!”

十天,冯冠山到珲梁最快六天,炎若辄若是愿意,甚至不用四天时间!

镜月如果在别人手里,自己会担忧,但不会害怕,唯有在炎若辄手里,苏紫衣深吸一口气,连想都不敢往下想。

苏紫衣看着昏迷不醒的夜小爱,眼里多了些落寞,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因自己而死了,将为夜小爱熬制的药和药方递给苏誉冉,苏紫衣转身出了医舍,站在回廊上看着那四个房间。

四年了,那四个房间早已经空了,可曾经的伤痛还在心头乱窜,一晃四年,四年前的一幕幕仍旧在眼前,却不知炎若辄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愿埋葬了柳勤易,自己那个上辈子的爹,可曾杀了那只狗,埋了林煜涧的残骸,可曾将自己上辈子的尸首入了土!

苏紫衣转身走过医舍,侧身之际撞在了那青石墙上,眼神不由的落在了那凸起的青石砖上,自下往上数第六块青石砖,此刻微微凸出着,凸出的边缘没有一丝灰尘。

苏紫衣心头一紧,伸出的手竟然带着一丝颤抖,拔出那块青石时,苏紫衣有那么一刻似听到了炎若辄稚嫩的声音:

“柳幕风,以后我们俩之间的秘密都藏在这里!”

青石落地,苏紫衣快速的躬身看向那石缝空隙里,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苏紫衣伸手毫不迟疑的拿了出来,怕慢一份,自己便会落荒而逃般,直接快速的打开了纸条。

字条有两层,外面是崭新的宣纸,里面则包裹着一张发黄的纸张,那纸张很脆,似一捏就能碎掉般,显然是有些年头了,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柳幕风,原谅我,什么都答应你!

字迹很张狂,让人很容易想到写这字的人的狂傲不逊,

外面那张崭新的宣纸上只写了三个字:付云斋

苏紫衣将手里的纸条用力的握紧,躬身将青石捡起塞了回去,转身依旧如常的进了医舍为夜小爱熬药。

傍晚时,居然自苏紫衣身边低声道:“镜月少主还没有消息!”

苏紫衣反应依旧很强烈,转而突然对居然恳请道:“居然,你带着所有麒麟卫都去找好吗?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如墨--”

苏紫衣转身对如墨道:“将驻扎在京城外围的军队调一万人将这医舍团团包围住!”

如墨领命离去,一个时辰后,整个医舍被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苏紫衣再次找到居然:“找镜月的事,我不能托付给别人,我信不过,居然--,你带着所有麒麟卫去找,这里有一万士兵守卫,我不会有事的!”

居然终于应声离去后,苏紫衣用力的撰紧手中浸着汗的字条,从一万人眼皮底下离开,比甩开居然和那些麒麟卫容易多了!

付云斋其实是炎若辄的御书房,位于皇宫的最北端!

当初柳幕风被师傅罚写一千遍《付云典册》时曾随口嘟囔过,以后有了自己的书房,一定要叫付云斋。

苏紫衣仰头看着‘付云斋’三个大字,‘付云’两个字歪歪扭扭如一个初学写字的孩子写的,苏紫衣尚且记得,那是自己写了第一千遍时,累极了的敷衍之笔,竟然就这样挂在接待各国使臣的御书房前多年了,倒是那个‘斋’字运笔苍劲有力、落笔有神,显得‘付云’两个字就更不堪入目了。

苏紫衣着了身宫女衣服,好在因为战乱都集中在南面,这里连个太监都没有,苏紫衣便直接推门进入付云斋。

入鼻便是一股好闻的松柏香,其实相对于龙诞香的高贵、夺人嗅觉,自己一直都更喜欢松柏那股自然的原野香气,闻起来有股自由的味道。

苏紫衣缓慢的吸入,确定那香味里并无异状后,迈步走了进去,整个付云斋都是医舍般的古朴风,破旧的桌椅,粗制滥造的茶具,和那精雕细琢的楠木门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拐角处的书架应该就是从医舍中直接搬过来的,柳木做成没有半点雕刻,除了光滑的表面连漆都没有。

苏紫衣伸手抚摸着书架上一个砍开的缺口,小时候自己去书架上拿书时,一条蛇悄无声息的从自己的身后蜿蜒而至,被大师兄甩过来的刀钉死在这里,那时候苏紫衣才知道,大师兄虽一直躲着自己,却也一直在照顾自己。

后来二师兄还将蛇胆取了出来,硬逼着自己吃,说吃了蛇胆以后便不会害怕蛇了。

苏紫衣转头看到茶桌上刻着‘风’字的杯子,想起二师兄和三师兄一起端着这个杯子,逼自己吃蛇胆的情景,炎若辄就是在那个时候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将二师兄打了个半死,一刀刺中了三师兄跨部,让三师兄伤了子孙根,再也不会有子嗣了。

将小师妹推进锅里,又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了三师兄,也就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彻底不愿搭理他,却不想最后三个师兄仍是死在了他手里。

苏紫衣用力的抓着手里的杯子,曾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没冲入火场救下他,结果会怎样?!

屏风后传来了镜月的笑声,苏紫衣猛然一惊,放下手中的杯子直接冲了过去。

屏风后面有一个不大的园门,那园门上挂着一个破旧的木牌,上面写着‘凤扆轩’,是当年柳幕风为自己的屋子取的名字。

此刻苏紫衣连看都不曾看一眼便冲了进去。

仰头便是炎若辄将镜月半拥在怀里,大手握着镜月的小手,正在纸上写着什么,阳光自屋外直接投在两人身上,让那一大一小如发丝上染着昏润般炫目。

炎若辄乌黑的发髻垂顺在身侧,如玉一般的肌肤没有半点瑕疵,五官如羊脂玉雕琢而成却刚毅且轮廓分明,便是背着光仍难掩其如神祗般的风华,如雪的天蚕衣更存托了他此刻不染尘埃的如仙气度。

而炎若辄怀里的小镜月,竟然和炎若辄的装扮一般无二,柔顺的发丝披散在身后,粉嘟嘟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一身小号的洁白的天蚕衣,和炎若辄一样,只在腰际系了一条黄色穗带。

这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装扮,身上那份淡然,脸上那份怡然的笑,让此刻的场景似带着不真实的美奂,也让苏紫衣长久以来的担心瞬间被怒意取代。

“娘--”小镜月惊喜的看见进来的苏紫衣,放下手中的笔,直接冲了过去,拉住苏紫衣的手便往书桌前拖:“娘你快来看看,我写的‘付云’两个字,比你写的好看多了!”

苏紫衣用力的将镜月拽了回来,蹲下身子看着镜月,双手紧紧的握住镜月的手臂:“镜月,你几天没见到娘,不需要给娘一个解释吗?”

镜月撇了撇嘴,眸子里似闪过一丝不属于四岁娃娃才会有的隐忍,嘴角随即憋屈的一勾,直接冲进苏紫衣怀里,娇声道:“娘--,我好想你的!”

怀里柔软的小人儿让苏紫衣缓了怒气,转头看向那个依旧提笔写字的人,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抬臂落笔,苏紫衣拧了拧眉头心里不自觉的泛着一股寒意,这个人是绝对不能用正常思维揣测的人:“你想怎么样?”

炎若辄终于落了笔,将手中的宣纸提了起来,转头看向苏紫衣时,紫色的眸子里多了份淡淡的思念,许久才轻声一叹:“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炎若辄说完走过来,将手里的宣纸侧给苏紫衣看,那上面‘付云’两个字歪歪扭扭的,如同外面的牌匾一样,确切的说和苏紫衣当年写的一模一样,唯有那个‘斋’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炎若辄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字,如视珍宝般抚摸着宣纸上的字,珍惜的动作似带着无限的爱怜,薄唇轻轻的抿了抿,开口时如自语般说道:“那些日子,只有写这两个字时,才能感觉你在我身边!”

没指望苏紫衣回答,炎若辄猛然将宣纸揉乱,发狠般用力撕碎掷于地:“我只想给你最好的,让你不受半点委屈,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小镜月身子微微一抖,趴在苏紫衣肩头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努力的压制着。

苏紫衣伸手用力的将小镜月拥紧,侧头一言不发的看着炎若辄,看着他眼里的紫色越来越深,快速的起身将镜月拉至身后:“我留下,让镜月离开!”

炎若辄轻声一笑,脸上竟然涌上一丝近似于慈爱般的笑,侧头对苏紫衣身后的镜月道:“镜月过来,到父王这来!”

苏紫衣明显感觉到小镜月的手在自己手掌里一抖,随即用力的抽走,从自己身后冲了出来,一脸甜笑的上前拉住炎若辄的手,仰头看着炎若辄时咯咯的笑着道:“我想陪着父王,娘--,你去忙你的吧!我喜欢和父王在一起!”

苏紫衣心痛的一抽,感觉到小镜月躲避的不肯看自己,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虽挂着笑,却泛着恐惧的白,因努力维持脸上的笑意,下唇微微有些颤抖。

苏紫衣嘴角缓缓的一勾,眸子里带着宠爱和心痛,看着小镜月低声道:“镜月,娘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小镜月的眼底骤然泛红,随即又用力的眨眼,努力的眨去眼底的泪,转头快速的冲苏紫衣道:“我想在这跟父王玩,娘你快回去吧!”

小镜月说完便拉着炎若辄往书桌边使劲:“我们还去写字吧!”

无论镜月怎么用力,炎若辄仍旧不动如山的站在苏紫衣面前,在与苏紫衣对视时,轻声一笑:“镜月喜欢跟着我,你又何必带着她离开,不如留下,我们一家人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

“我不喜欢娘!”小镜月突然大叫,抬脚就踹到苏紫衣腿上:“你走,我讨厌你,跟着你除了凤阳宫哪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敞开吃,你走--,你走!”

小镜月发疯般的大吼,眼里都吼出了泪,衣领被炎若辄拽住了,仍止不住的挥动着小拳头赶苏紫衣离开,挥动的小手里带着疯狂和绝望。

苏紫衣上前要抱镜月,被炎若辄后退一步躲开,炎若辄伸手抓住小镜月的衣领,将她直接提到了自己面前,不顾小镜月被衣领勒的脸色发紫,抬手拍了拍小镜月的脸颊道:“去,让你娘看看你的成果!”

炎若辄说完放下小镜月,深紫色的眸子里多了份阴冷,嘴角的笑意明明让五官更添了份魅惑,可看在苏紫衣眼里反而更为阴森。

小镜月似愣了一下,本能的看了苏紫衣一眼,那一眼如做错事的孩子,却在看到苏紫衣眼里的担忧后,反弹般的躲开,脸上重又强撑着一份得意的笑,肉呼呼的小手提起衣摆,一步三跳的走到一旁的帷幔前,伸手拉住帷幔时,白嫩的小手抖了下,随即用力的一扯。

帷幔落下,横梁上挂着血肉模糊的两个人,身上的衣服丝丝缕缕,合着血黏贴在肉里,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若不是其中一个伸着舌头,苏紫衣几乎看不出那是冷成古,而另一个,在抬眸对上他眸子里的执着时,心中一紧:“亭柯--”

赖亭柯被反绑着吊在横梁上,见到苏紫衣时张嘴一笑,干裂的嘴唇再次渗出血来,血直接滴落在地面,地上已然是干了一片血迹,便是如此,赖亭柯那笑声虽无力却仍带着他固有的豪气:“别担心我,我没事!”

小镜月一直垂着头,听到这句话,似用力的吸了口气,仰头得意的冲苏紫衣道:“这都是我打的!”可那没了血色的小脸上带着苍白的颤抖。

苏紫衣转头看向炎若辄,所有的恨意都凝在眼里,低声语调冰冷的开口道:“放了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

炎若辄嘴角发狠的一抽,一个箭步冲过去,大手的虎口卡住苏紫衣的脖子,推着苏紫衣冲了几步,将苏紫衣抵在了柱子上才停下了脚下的步伐,深紫色的眸子里跳着火焰,阴冷的嗓音怒吼道:“什么都答应?!为了这些人?!”

炎若辄猛然低头含住苏紫衣的唇,施虐般的咬着,伸手便去抓苏紫衣的衣领,用力一扯--

“放开她--”赖亭柯用力的晃着身子,整个人在房梁上打着转。冷成古不停的蹬着腿,也许什么都不懂,却仍不能看着苏紫衣受伤害。

“娘--”小镜月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喊着冲过去,却被炎若辄反手一推直接飞了出去。

苏紫衣奋力的推开他,嘴里含着血,脖子仍旧被炎若辄卡主,侧头看向摔倒在地的小镜月:“镜月--”

炎若辄吐了口嘴角的血,拇指拂过被苏紫衣咬破的唇,冷笑一声:“不是说什么都答应吗?!”

“放了他们!”苏紫衣转头看着炎若辄,掐在脖子上的大手并不紧,却足以让自己不能动弹,苏紫衣手上撰着拳,功力凝结在掌心,从来没在炎若辄面前用过功力,所以可以肯定炎若辄不会想到自己现在的武功,便是打不过他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可苏紫衣迟迟不肯出手,心里总觉的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只等着那合适的机会!如今最重要的是让镜月和亭柯他们安然离开。

炎若辄视线在苏紫衣敞开的衣领和露出的杏色肚兜上转了一圈,脚下却迈前一步,整个身子密密实实的贴在苏紫衣身前,侧头在她耳际,如蛊惑般开口问道:“什么都答应?”

苏紫衣眸中泛着一丝疼,那疼痛如玻璃般在星眸中炸裂,随即缓缓的点头:“好!”

小镜月再次冲过来时,下唇似因忍痛而咬破了般滴着血,粉嫩的小拳头握的死紧,伸手便去打炎若辄。

炎若辄转身时,紫色的眸子里多了份厌恶,抬手便要去抓小镜月的发髻,被苏紫衣厉声喝住:“住手!你最好别碰镜月一下!否则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炎若辄手上一抖,转眸深深的注视了苏紫衣片刻,随即松开手:“半刻钟内,让他们离开!”

炎若辄说完,抬手一挥,赖亭柯和冷成古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两人重重的跌落在地,冷成古疼的就地打了个滚,随即手脚并用的飞奔至小镜月身侧,用头蹭着镜月的肩头,随即蹲坐着看着苏紫衣。

赖亭柯显然要比冷成古身上的伤重很多,半响才跌跌撞撞的起身,苏紫衣紧忙冲了过来,扶起赖亭柯时快速的低语道:“带她去找他!”说完,眸子里带着祈求看着赖亭柯,扶在赖亭柯手臂上的手紧了又紧。

赖亭柯深深的看了苏紫衣一眼,这个在什么场合都谈笑风生的男子,此刻眼里泛起心痛的氤氲,努力的直起身子,伸出满是干枯血迹的手,颤抖的为苏紫衣收紧衣领,用力的握了握她的领口,似乎想握住她可能会有的屈辱,却又在抽气时快速的转头捂住脸,许久--,点了点头!

小镜月站在苏紫衣身侧,仰头看着苏紫衣,在苏紫衣低头看着她时,用力的抱着苏紫衣的腿,压抑着抽泣着,小身子跟着一抽一抽的。

冷成古在一旁烦躁的来回爬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走吧!”苏紫衣用力推开小镜月,转而目光沉静的看着赖亭柯,眼里有下定决心后的决然。

赖亭柯忍着痛,上前一把抱起小镜月,转身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冷成古蹉跎的跟在身后。

“娘--”小镜月趴在赖亭柯肩头拼命的伸着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在拐过屏风的那一刹那,似乎知道了无可更改的结局,小镜月突然止住了哭喊,高声的喊了一句:“我刚才不是想踢你的,我想让你离开这里,你原谅我--,娘--”

“镜月--,娘知道!”苏紫衣冲着那人去后的屏风喊了一声,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那小小的心里恐惧着,却要努力坚强,就为了能让自己远离这里的恐惧,甚至知道镜月鞭打赖亭柯和冷成古,必然是想救他们,让他们的伤轻些,否则以那外表抽的皮鞭数量看,哪里还能举步离开!

苏紫衣猛然转身,甚至不容自己有心疼的时间,转头看着炎若辄,星眸里的泪意瞬间隐去,嘴角勾起一道潋滟的笑:“做好和我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吗?”

炎若辄缓步走向苏紫衣,洁白的衣袂在脚下翻动的如踏着祥云而至的神祗,尤其那双深紫色的眸子,染着笑意时,似一团紫色的繁星凝聚,有种美到惊艳的魅惑力,薄唇轻动,声音浑厚:“急什么?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炎若辄说完伸手环向苏紫衣的腰,苏紫衣紧忙将功力凝结在掌心,周围明显有气流交错,应该是有暗卫,只要确定镜月安然离开后,便是死也要拼一次。

炎若辄半拥着苏紫衣一跃至付云斋屋顶,这个角度竟然能看到整个皇宫的战事,宫里此刻早已没了太监和宫女的影子,靠北边是一排排空荡荡的阁楼,战事主要集中在凤阳宫外,而后一路至宫门处,隐隐约约能听到喊杀声,离得太远并不真切。

苏紫衣快速的寻找着小镜月和赖亭柯他们的身影,却猛然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炎若辄身边的几个黑风护卫。

几个黑风护卫不远不近的跟在赖亭柯身后,赖亭柯只会些普通的拳脚,根本就没发现身后的黑风护卫,只出于本能加紧着步伐,而冷成古便是知道,也只是不停的回头踱步威胁的叫上两声,随即又紧忙跟上赖亭柯的脚步。

不远处,段凛澈带着抵达珲梁的大夏朝精锐几乎未遇抵抗的冲进了南贺国皇宫,随即便与仍在内战的南贺国将士们交了手。

段凛澈抛开了大军,只带着几个护卫往皇宫北面赶来,似乎知道了什么,奔跑的数度极快,而且很有目的性。

只需要一个拐角,小镜月他们就会和段凛澈相遇。苏紫衣在屋顶上远远的看着,心揪的紧紧的,明知道炎若辄绝不会就这样轻易算完,明知道炎若辄让自己看这一幕必然另有算计,却不由的在此时心存侥幸。

离那相遇的拐角越来越近,段凛澈似感觉到了有人靠近,随即抽出了腰际的软剑,脚下的步伐却片刻未停。

在赖亭柯抱着小镜月冲出拐角的同时,身后的黑风护卫一窜而出,挥掌攻向段凛澈,手中的暗器起发,却在一击之后,闪身撤在了赖亭柯身后。

突然的攻击在段凛澈的意料之中,手中的软剑翻飞时,弹开暗器刺向‘敌人’,却猛然发现眼前的人是镜月和赖亭柯,硬生生的转开剑锋,门户大开之际,黑风护卫自赖亭柯身后一掌推出,直接拍在了段凛澈胸口,段凛澈控制不住的后退两步。

与此同时,小镜月自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犹豫的看着段凛澈,耳边响着炎若辄的话,只要能伤了段凛澈,就将娘还给自己!

突来的转变,让赖亭柯微愣,却反手快速的握住小镜月的手臂,惊呼道:“不可以,他是你爹--”

身后的黑风护卫抬手打了下赖亭柯的手臂,在赖亭柯手臂被迫直起的同时,用力的在赖亭柯后背上击了一掌,赖亭柯脚下踉跄向前,匕首也随之刺了出去--

也许那一掌受的伤很重,段凛澈捂着胸口站在原地,待到镜月那粉嫩的小手握着匕首刺过来时,段凛澈就这样生生的受下了!

高高的屋顶上,炎若辄轻声一笑,冲苏紫衣道:“换做是别人他一定能躲过,可那是他女儿,以段凛澈绝地而生的性格,情愿受下一刀,换镜月的认同,只可惜--,那刀上有毒!”

苏紫衣面无血色的看着这一幕,原来看着自己心中的人涉险,比自己入险境更疼痛万分,原来段凛澈每次看到自己涉险时的狂怒,源自此刻的无力和心痛如割。

冷成古素来都追随着小镜月的指令,在小镜月用匕首刺向段凛澈时,就一跃而起,随之攻向段凛澈。

段凛澈阻止护卫攻击冷成古,捂着胸口的匕首,步伐蹒跚的躲避着,周围的护卫将那几个黑风护卫杀死后,才上前制服了冷成古。

炎若辄拉着苏紫衣转了几下角度,仍无法看到隐在拐角里的段凛澈死了没,随即干脆放弃,转而看向苏紫衣道:“知道我为什么立镜月为太子吗?”

苏紫衣失神的看着挡住了视线的墙角,双手微微的发抖,不相信段凛澈会死,却停止不了泪水滑落,侧头看向炎若辄,眼里带着死亡前的阴冷。

炎若辄看到苏紫衣脸上的泪,深紫色的眸子里瞬间窜起一团妖艳的紫色怒火,猛然抓住苏紫衣的肩膀,怒喝一声:“为他流的吗?!”

苏紫衣甩开手臂,猛然给了炎若辄一掌,炎若辄却不躲不避的应下了,踉跄了几步后,炎若辄不怒反而低低的笑出了声,转而冲远处示意道:“看看哪里!”

苏紫衣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小镜月那小小的身子缩倦成一团,小手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滚着,一时间赖亭柯都无法靠前。

苏紫衣诧异的看向炎若辄,听着炎若辄如魔一般的声音道:“子母盅,我有多疼,她会加倍!”

苏紫衣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手,随即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蹲坐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屋脊上,这一刻许自己放肆的落泪,只为了再也没有反击的理由。

许久之后,苏紫衣用力的抹去眼角的泪,再站起来时,眼里带着如地狱魍魉般的冷冽,开口的语调冰冷的不带一丝波动:“什么条件?”

炎若辄迈前一步,因胸口的疼痛咳了两声,嘴角缓缓的一勾,伸手将苏紫衣拽到自己面前,修长的大手抚上苏紫衣的面颊,轻轻的勾起她下颚处仍挂着的一颗泪珠,抬指看着手上的湿意,随即轻声一笑:“至少这泪不是为段凛澈而流的!”

苏紫衣不拒绝,只一动不动的站在他怀里,双眸垂落,乖巧的如一个没有思维的娃娃。

炎若辄伸手轻轻将苏紫衣拥入怀里,低声道:“四年前,我就知道与大夏朝一战,兵力相差悬殊,败是早晚的事,我立镜月为太子,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让镜月被段凛澈杀掉,或者让段凛澈死在镜月手里!”

炎若辄一直低头淡笑着看着苏紫衣,扑捉着她眼里的每一个情绪反应,那双无波的眸子里让炎若辄叹息的摇了摇头,随即接着语调轻柔的低声细语道:“镜月若杀了段凛澈,我会让人揭穿镜月女子的身份,她便会被祭司们血迹在祭司台。如果段凛澈杀了镜月,我会将你做成肉尸送回大夏朝,让整个大夏朝都知道段凛澈他一代帝王,手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过你放心,我会再将你的肉尸夺回来的,与我一起长眠皇陵!”

炎若辄开口的语调如情人间的脉脉私语,可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而苏紫衣似闭了听觉般,没有一丝反应。

炎若辄轻轻托起苏紫衣的脸,深紫色的眸子对着她接着笑道:“无论这两种情况,最后发生了哪一种,大夏朝和南贺国都没了继承皇位的子嗣,结局都是天下战乱!让天下战乱为你我陪葬不好吗?!可惜--,段凛澈竟然为了你们丢下战事找来了,你说他该不该死?我谋划了四年,他一个心血来潮就给我全毁了,寡人让他死不对吗?!”

炎若辄倒最后竟然怒吼的捏住了苏紫衣的脸,直到她脸上泛出了青紫印,才猛然松开手,再次将苏紫衣拥入怀里,薄唇压在她耳际,如轻吻般低声道:“只要你心里不装别人!”

“什么时候解开镜月身上的盅?”苏紫衣低声问道。

苏紫衣的开口让炎若辄满意的一笑,用力的紧了紧怀里的人,随即抱着苏紫衣一跃而去。

莫名其妙的疼痛过后,镜月又如没事的人一般爬了起来,转而怯懦的看着蹲坐在墙角边的段凛澈,一圈一圈围着的护卫挡住了小镜月的视线。

小镜月犹豫了片刻,仰头看了眼赖亭柯,乌溜溜的眼里含着泪意和不安混合的自责。

赖亭柯拍了拍小镜月的肩膀,眸子里染着宠溺和鼓励的笑,也就是这个笑容,让小镜月在被令狐尚武困住几天后,毫不犹豫的跟着赖亭柯逃了出来,往宫里去时,反而被炎若辄碰了个正着。

赖亭柯的大手在小镜月的肩头推了一下,小镜月顺势向前两步,随即干脆推着护卫们的腿钻了进去。

段凛澈垂着头,单手捂着胸口,胸口上的匕首早已不见了踪影,一身黑色的锦袍看不出染没染血迹,只是在小镜月靠近时,抬眸看向小镜月那张忐忑的小脸,语调低沉的开口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镜月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小手死死的抓着白色的天蚕丝衣摆,张了张嘴,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挣扎,片刻才低声道:“那刀上原本是有毒的!”在周围护卫诧异的惊呼下,紧忙加了一句:“我偷偷给擦掉了!”

“过来!”段凛澈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伸向小镜月命令道,心里焦急,口气却依旧随和。

小镜月犹豫了片刻,走过去站在段凛澈身侧,身高正好与段凛澈坐着持平,直视着段凛澈的凤眸,小镜月咬着下唇道:“他答应我,伤了你就放了我娘!”

“你因此判断那刀子有毒?”段凛澈低声问道,放在胸口上的手未动,另一只手搭在小镜月的肩头。

小镜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稚嫩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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