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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文)落雪琴音连九天 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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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回首看了一眼跪坐在木桥上,却握紧了手,不屈不挠的女子,数十年行医济世为怀,失去至亲之人无不是悲恸欲绝,她亦不能免悲,却亦不绝望,这般执著的女子……
潸然喟叹,“除非……”
除非百年开花百年结实、能解天下毒之‘迭翠神果’……
她没有再策马回赶,一手牵着乌龙驹,步履沉重。百年开花百年结实,还是传说中的神果,无处可寻、无迹可觅,表象与普通果实无异,遇水则幻化五色光芒,连神医也不能确定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沉溺于一个传说中虚无之物,又怎么救玥的性命?
回到王府已是繁星点缀,返京数月,而今春去夏至,那满腔踌躇的信念,却被不经意地一戳而破,她相信冀神医并非推托,他亦是无能为力。
夜深,竹林萧瑟幽静,千竹亭间,倚栏静默良久,一双温柔的手至后将她拥入熟悉的怀抱,“回来了……”
她回身埋进他的胸怀,“我回来了……”
春暖雁归阁(六)
元嘉三年七月,以秦、谢两大士族为首,群臣联名上奏。弹劾羽林军统领安泰,串谋飞贼入宫、图谋不轨,擅闯宫闱内廷,以致祸害皇嗣。并例举安泰平日结党营私、自恃任两朝羽林军统领,妄自尊大,平素贪恋美色,此闯宫闱实乃包藏祸心。奏请皇帝决断处置,平了这天怒人怨。
群臣上表,这一连串的罪名,众心成城、众口铄金,朝野上下闹得是沸沸扬扬。结党营私这一说,更是牵扯出平素来往甚密的京城禁军统领夙摩等人。
文帝遂御审安泰统领,定责其擅闯宫闱内廷之罪,私产充库,流放交州南荒之地;众臣表呈的其他罪状因无从查实,但舆论已波及京城,故禁军统领夙摩等人免职待罪。
安泰统领流放南荒、夙摩罢官免职,俱都是扼守京城皇宫守备之统帅。这两人宝珞均是认得的,得知获罪不免颓然忧虑,连月来,种种不平静的迹象,仿佛是暗涌密布京城,蠢蠢耸动。
上空笼罩的乌云,泼墨一般当头压下,又要下雨了呢,宝珞仰头望了望头顶的乌云。玥这些日里早出晚归,奔忙于王府、皇宫、兵营之间,无论多晚,每日兵营事务完结,他都会返回雁归阁,睡不了多会,五更天即要早朝。
望着他略显疲倦的面容,免不得黯然,这些年,均是这般的劳碌么?似是习以为常,可,他这身子,如何还经得起……
云越来越重了,宝珞加快脚步,今儿一早出府尚还阳光明媚,在药铺多耽搁了会,抓几味药回来就变了天了,俱也是这般变幻莫测,捉摸不透。
王府四门,返回东苑平素都是由东边进入。这会儿大雨骤然倾盆,夹杂着电闪雷鸣,划开天际道道银光裂缝。防着怀中药包给大雨淋湿了去,她低头护着药材便朝南门入了王府后院。后院、旁院乃是王府杂役日常劳作居所,平日里甚少经过,况且而今大雨瓢泼,如遁水雾,不多时便迷了方向。
暂且寻了一处屋檐避雨,待雨势小了再寻回东苑。
双手绞拧湿透的衣摆,牙咬住药包绳线,药材还是湿了半边,无奈……这雨可要下到什么时候,今晨玥早朝出府之时,说了今日会早些回来……
四下无人,她毫不掩饰咧开大大的笑脸,思忖着今夜在哪用晚膳比较有情调,千竹亭……仰或是湖心亭;即便是在屋中,就着点点烛光、熏香,也很惬意呢,呵呵……烛光晚餐。可叹自己的烹饪手艺着实见不得人,不然今儿就亲自动手,玥,定会感动不已?她捂着嘴傻笑出声来。
她就仿是智者所言堕入情网中的女子,再聪慧的头脑在爱情面前亦是一片空白。
屋檐下窗棂内透出年轻女子嘻笑声,宝珞慌忙噤声,屋内有人呢。雨声噼里啪啦敲打在屋檐,泥地里,那屋内的声音听起来便断断续续、含糊不清。蓦然听得她们提起麒王二字,宝珞眼眉一挑,凝神听去。
“这世上男子哪个不是寡情薄意?就连殿下天眷般高洁的人,亦是不能免俗,我也在这王府三年,鲜少见得殿下踏足西苑,话说王妃当年未出阁已是冠绝京城,殿下却也从不曾放在眼里,一离府便是大半年,倘若是王妃生的是小公子,也不致于落得这般的冷清。
另一个声音嘿嘿一笑,悄声道:“你这净是呆在伙房的粗使婢子,知道个啥。”
“我咋不知道,我一远房亲戚就是生了个丫头,差点被他相公休了回家,这男人都一样,殿下瞧都没瞧过小姐一眼呢。”
“那可不是一码事……”声音顿了顿,又道:“咱们王府的小姐不是殿下所出,他自然不亲近。这事儿听了就是了,可千万莫要贫了出去。”
“啊”一声惊呼,忽又生生打住。“真的假的?这事儿胡诌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可没胡诌,西苑里边伺候王妃的丫头倩婷知道不,她可是王妃陪嫁丫头之一,她说的还有假?”
“这可蹊跷了,王妃……莫不是偷汉子?”
“呸,呸……小姐也不是王妃所生,记得那年王妃回去阜宁老家么?就带了刚出生的小姐回来,那会儿,大伙都当王妃是回去暖和的老家生下小姐,其实小姐是不知打哪抱来的。”
宝珞听得诧异,那娃儿是过继来的,她是知道,本以为是公开了的事儿,怎知萧汐凝竟然瞒了起来,这是何故呢?
那声音问出了宝珞心头的疑惑。
“亏你在府中这几年,没看出来么?抱养小姐当作自个儿亲生的,莫不是为了掩饰一桩丑事。”
“丑事?什么丑事?”
“你可千万不准说出去,这事儿传出去,准得掉脑袋。”
“知道了,快说……”
压低了声音“殿下有隐疾,不能行那男女之事,王妃一个人怎么生?殿下碰都没碰过她,成亲三年无所出,王妃抱了小姐回来就是要绝了外头那些闲话。”
屋里头一阵沉默,屋檐下宝珞也怔住了,只听闻雨声哗哗在身旁落下,心头怒火猛起,直想推门而入教训那两个丫头,竟敢胡言乱语,捏造事端;连这些个下等劳作的小丫头都暗自嚼舌头的事情,王府中岂不是……
这种事情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传开了去,那男人也是没脸见人之极,何况是在古代?正想着发个暗器对那两个贫嘴的丫头略施小惩之时,忽听得远处踢踏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忙闪向后屋。
不多时那纷杂的脚步声来到适才她站立的屋檐下,“砰”一声巨响,听得屋门被用力踹开,跟着是哭喊尖叫声,还有湘芩尖锐的怒喝,“倩婷招供的可是这个下作的奴婢?拖走!两个都给我拖走!”哭喊声渐渐远处,只余雨声依旧作响。
宝珞悄悄尾随而去,怀中的药包早已湿了个透,只得弃之草丛中。
来到一座精美的院落,看这方向,莫非就是西苑鸾飞阁?那行人拖了俩丫头进内院,朱红大门怦然关上,将那哭喊声也关了进去。
宝珞沿着内院高墙绕了小半圈,寻着一处屋檐,手中蓝珠甩了上去,勾住檐角,一带一跃,就上了屋顶,雨下得大,这会儿也不需要屏息了,猫着身子在屋顶翻过几个屋,瞧见一个宽敞的院落里跪了十余个婢女,只见湘芩撑着伞在院落里咆哮开来,“打,都给往死里打,看你们这些贱婢还有胆子嚼舌头,都一刀子割了去得了。”
顿时“嘭嘭”磕头哀嚎声不断,“王妃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和着护院“噼啪”作响地皮鞭抽打声,热闹无比。
雨水和着血水流淌得一院暗色,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伫立在连廊下的萧汐凝也蹙起眉头,转身回了厅堂。
宝珞伏在屋顶,瞧着底下一院凄惨,暗自咒骂,闹出这么大动静,没有的事也给编排出事来,这些个小丫头,暗地里教训警告就够了,非得闹腾得整个王府上下都知道了不成。
暗自绕到厅堂上方,轻轻扒开一个小孔,目光探了下去。
只见萧汐凝把屋内的侍从都撵了出去,紧闭了屋门,仅余厅堂中央颤颤巍巍的一个婆子,那婆子身形硕肥,白白净净养得滋润,金花簪蓖,黑缎纹衫,瞧模样倒不像个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萧汐凝脚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了开来,“小姐,你要罚就罚我这老婆子吧,都怪我一时口快,捅了篓子。”
“奶娘,我一直当你是奶大我的娘,这些年我待你不薄,连嫁来王府都舍不得与你分开,你又怎忍心这样对我……”萧汐凝也落下眼泪。
“小姐……”奶娘抱住了萧汐凝的小腿,大声哭起来,“小姐,我那是替你不值啊……小姐视我如亲人,我又何尝不是把小姐当作闺女阿,哪个做娘的能看着自己闺女如此委屈……呜……”
萧汐凝说不出话来,咬紧了下唇默默淌泪。
那奶娘又道:“当初殿下派人领了御医来国公府退婚,道是太子殿下一场重病,已是虚败不堪,不能误了小姐终身,小姐你却是一意孤行,非君不嫁,小姐你回来向奶娘哭诉,老身那会儿就难受啊,小姐你好端端的一个人儿,怎就这么傻……既然嫁就嫁了,殿下不能行周公之礼,望盼他能怜爱小姐一腔深情,虽是有名无实,若也能夫妻恩爱,那也就罢了,可是……可是……嫁入王府,小姐你时时落泪,苦水往肚子里吞,我……我看着难受啊……还瞒着人演那出戏,将婉儿当自个生的抱回了王府,一心也是为了顾全殿下的颜面,可是殿下非但不领小姐的一番苦心,还为了东苑一个丫头前来责怪小姐……奶娘替你不值啊,小姐……我这一肚子怨冲昏了头,教那婢子听了去,四下传扬……是我愧对了你。小姐,你若不解气,就是拿了我这条贱命去,我也甘了。”
萧汐凝终是“扑通”一声,也跪下搂着肥胖的奶娘痛哭失声。
何苦情痴,感情又岂是论价之物,伤人终是伤己。
轻轻扣回屋瓦,静静趴在屋脊,由着雨水敲打着身子。原来……所谓的谣言都是真的,玥……玥受了这么多苦,还要招下人如此耻笑;念及此,心酸难当,翻身面朝苍白的天空,躺着,雨滴敲在心口、落入眼底。
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了,院里的哀号止了,雨过可会天晴?太阳依然遮在薄云后,可是,一弯绚烂夺目的七彩虹,不知何时绽露柔亮容颜,静静悬在云端。
抹了把脸,抹去那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想见他,这一刻她很想他。
刘邑玥站在连廊下,翘首望着前方来路,雨停了许久,伏暑仲夏炙热的空气里带上了丝丝清凉,他却有些许浮躁,打发了几拨人带上雨伞寻了出去。
踏上青砖小路,蓄积雨水的花树压得沉甸甸,兀自“嘀嗒、嘀嗒”如乐音一般落着水珠子,打在石砖上啪啪地响。方绕过花树,眼眉瞬时柔和了,眼前湿漉漉的白衫女子也站住了脚,仿佛是刚从水中捞起,微曲的长发散开,像是水下弧线柔美的水蔓草,湿透的衣裳紧贴着玲珑纤长的身躯,勾勒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柔美曲线,他开始庆幸下人没有找到她。
“傻丫头,下雨不会避么?”话未说完,她已经扑到怀里,湿漉漉的头直揉在他胸前,水蕴很快透过夏日薄衫浸透前襟,笑意直达眼底,他搂住这湿嗒嗒的人儿,手心揉了揉她后脑长发,忽然“哗啦啦”一声脆响,大片雨水带着夏日香气顷刻洒向两人,花瓣细叶随着水滴,落了一头一身。
怀中女子抬起头来,退后半步,那双黑玉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睛眨巴眨巴,像夜空顽皮躲闪的星子,闪烁狡黠的光芒。她的一只纤纤素手兀自把在身旁花树干上,又用力一摇,花雨又在纷纷扬扬,和着她忍俊不住地哈哈笑声。想也知道自己此刻也如她落汤一般的狼狈。
挑起眉头,在满天花雨中,拢住她的身躯,扳住后脑,重重印下一吻,将那清脆笑声封在唇齿间,直吻得她身子轻颤,面红似霞。
浸泡在明歌一早备好的姜汤热水中,舒服地长舒一口气,缓缓将头也沉入水中,任由那暖暖水流沁透全身发肤。闭上双目,含着微笑,脑海中填满了适才那个颤息的热吻。
换好干爽的衣裙,兀自坐在铜镜前,一边傻笑走神,一边用缎帕有一下没一下擦拭湿发;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拿走她的缎帕,替她细细揉擦长发,“为何傻笑呢?”
“自然是为你。”她毫不羞涩地抿嘴浅笑,只是脸颊红粉霏霏。
他默不作声,手底依旧轻柔。
春暖雁归阁(七)
“维天有汉,监亦有光。 岐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 睕彼牵牛,不以报箱。”
两人白衣翩翩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市中,宝珞依旧不敢相信,他们就这般伫立于喧繁人潮;玥只是说了句,“今儿七夕,我们出去走走。”便将她带到了这里。
这里,她自然认得,朱雀门、西口市,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从漠北来到京城,这儿她可没少来,从前那些悠游自在的时光,那会儿尽是小女儿家心性,喜爱逛街,闲晃,稀奇的小玩意儿,听书,饮茶,看戏,时常一同混迹此处的乃是熟门熟路的刘邑隆、阿西、梅朵,童虎。可是,却从未想过与最亲近的玥能这般携手走在繁华街市。
脱去一身紫袍皇服,白衣似不染尘世的雪霜,高贵摄人的风采,不时引来他人张望,小姑娘含羞回眸。他却毫不在意,任由宝珞拉着手,遵循于路边小摊,始终噙着微笑,那笑容令得他整个人变得和煦可亲。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麒王殿下!”
繁华的街道顿起骚乱,路人将他们围在圈中。一道道炙热眸光泛着兴奋,热切地看着刘邑玥。
宝珞慌忙分开人群,大声说着,“认错了认错了,我们是益州容氏,他是我夫君,可不是麒王,你们不觉得我夫君比麒王更好看么?麒王老板着个冷冰冰的面孔,不像不像。”说完竟一脸花痴似的深情凝望。
刘邑玥微微僵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围观众人被唬得一楞一楞的,即便是亲眼见过麒王的百姓,亦也只是远远观望盔甲挂身或是皇服紫袍的麒王,且众所周知麒王素来清冷;笑容,从未有人得而一见。
人群渐渐散开了去,“小娘子,你真好命,相公长得这般好看。”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又走开了。
两人的笑脸也渐渐泛出苦涩,宝珞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下回我们再出来,我可要把你的脸也抹上胎青,没得引发骚乱。”
“好,娘子下回可要记得了。”瞧着她粉颊羞怯,他笑得越发捉狭。
畅快游玩至夜深,意犹未尽返回家中,宝珞又拖着玥翻上屋脊,躺在屋瓦上观望牛郎星与织女星相逢。
“听说只要夫妇一同看到重逢的牛郎织女星,便会白发相守,举案齐眉。”
“那你一定要遵守箴言,白发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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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过后,刘邑玥又是早出晚归忙碌不休,对王府中发生的事情似是不知,仰或是不想知道。王府这东苑、西苑,就像是不相干的两个独立府邸,明歌也就没费那个神去打听。
发生的事儿也被掩得密密实实,偶尔在园子里,远远地望见萧汐凝,一身寥落……
宝珞这些日里埋首医书,恶补从前未曾涉足的病症领域,也曾抓着玥的手腕细细诊脉,却未发觉血气有任何阻滞之处,这个学科,即便是二十一世纪,也是个疑难杂症,每个患者的症状不俱相同,这种病,急不来,暂且采用药膳滋补温和的疗法。
建康京城离海边不远,让明歌着人每日里快马往返打捞海蛎子送来,细心交待厨子食疗做法,晨间便是海蛎子熬清粥,然后变着花样,蒸煮煎炸,总之玥的膳食中每日里都少不了海蛎子。
冬虫夏草羊骨羹、芡实首乌汤、山参鹿尾、山药枸杞子炖乳鸽、龟鳖、松子、蜂皇、灵芝、紫河车、地黄、锁阳、肉苁蓉等等不管多珍稀的药材活食,只要她说得出,降涟与明歌就总能寻得到。
玥若是回府用膳,自然满案俱是宝珞精心炮制的独家秘膳;若是在兵营,她也会将这大盅小盅的药膳让明歌给送去;无论他多晚回府,宝珞都将亲手炖好的滋补膳食笑意盈盈端来。
刘邑玥对膳食的改变倒也没太多留意,送来什么便吃什么,这大半月过去了,精神自然是比从前要好了很多,无论多忙碌,依旧体力充沛精神饱满,常年苍白的脸色也略略红润了些。
雁归阁的夜总是很静,偶尔的蝉鸣蛙叫和着摇曳的树影也幽雅得仿佛是在轻歌曼舞;这些日心绪却是躁动难安,那微微吹拂的柔风也挟带着丝丝热流,就像呼出的热息,缠绕不放;这种感觉又与火毒发作时的火燎炙热大不相同,温温浅浅的缭绕,夜里辗转反侧,隐隐觉得是每日里的滋补药膳补得过了头,也曾问过宝珞可否少用或者是停用,她只是浅浅柔柔地笑,“这是大有好处的药膳,吃多也无妨。”他只得苦笑咽下。
冲了几回凉水也冲不去那股燥热,索性在连廊上吹吹夜间凉风,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宝珞居室门外,房门大开着,烛火已熄灭,许是仲夏夜太过闷热,夜里睡觉门也不关了。
怕惊扰了她,正欲离开,她已揉着蒙眬睡眼从屋里探了出来,“玥,你来找我么?”
摇了摇头,“不是,闷热睡不着,出来吹会风,你去睡,我这就走。”
她摇摇晃晃走过来,拉住他的衣袖,“玥失眠了哦,定是这阵子过于忙碌,挂心的事儿太多。”
她的手冰凉温润,握着好舒服,“珞儿……”
宝珞瞧他蹙着眉欲言又止,疑惑问道:“玥,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珞儿,嗯,那些药膳,可否暂时停用?”
宝珞愣了愣,抬手抚上他的额头,温热的触感,再把脉息,心跳得些微急促,却也无大碍。难道是自己太过急进,以致适得其反?“呃,玥可是吃了药膳觉得有何不适?”
“唔……热,睡不安稳。”她的手抚在额上,把在手上,冰冰凉凉,好不舒服。
“珞儿,我是否有何不妥么?平日里食膳与从前大不相同,可是改了药方?你……不必瞒我。”
她犹豫片刻,抓住他的手,嗫嚅着说,“呃,玥……你的病,我都知道,其实不必耽心,虽然用药不是能立时奏效,不过,每日里坚持食用药膳,定也能慢慢转好。”她一脸至诚看着他,轻轻揉了揉他的手背。
刘邑玥疑惑低下头,瞅着她的脸,问道:“珞儿指的是何种病症?”
“呃……就是那个……那个隐疾,其实,你不必瞒着我,我至少也会些医理,旁人说什么闲话的,莫要放在心上,我一定会治好你。”她似怕他难堪一般,抓住他的手臂,紧了紧。
“隐疾?”他脸上有些许抽搐,这是谁在她跟前说的混话。
“嗯,隐疾……就是那个……那个不能行周公之礼的病症。”
谁让她解释何为隐疾了?“那么,珞儿平日里给我食用的药膳,便是治疗隐疾的么?”他眸光深邃,辨不清神色。
“是啊,已是用药近月,你可有……觉得……管用?”
眼瞳在月色下越发黯沉,他指尖轻轻抬起她的脸,在她柔滑的面颊上细细抚弄,声音也沉了下来,“珞儿想要知道药膳是否有用?”
她微愣,点了点头。
“唔,我们已成了亲,你便是我的妻,你说怎样就怎样,都依你。”倏然间炽热的唇便贴上了她,手指揉入发丝,在柔软的唇瓣上流连,像是在细品美妙的触觉,热气渐渐在四周升腾,辗转吸吮,吞噬她微弱的呼吸。
宝珞微微喘息了一声,些许的惊诧,略松开来透气;他却不容她走神,更紧密地贴了上来,双手紧密将她固在胸前,唇执着的吻着她的无辜的清眸,循着柔滑冰凉的脸颊一路缓缓贴上红唇,靠得极近的两颗心顿时漏跳了半拍。
她望入他漆黑眼瞳,便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口鼻间充斥他温热的气息,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笼罩着她,她爱极了这个味道,纤纤小手抚上他的颈畔,手指贴着他颈边脉搏,感受那热力澎湃的脉息在掌心跳动,迷醉其中……
她的回应更激得他身子一颤,加深了吻,分开她的唇,深深吮吸,纠缠不休,柔软的触感瞬息传至四肢百骸,在心头轰然点燃了火焰,烧得眼中、脑海中,心中,每一滴血液,每一分气息,都只有她。
那样激烈而浓重的吻,让她窒息。唇瓣游移,吻上纤细的颈项,含在舌尖柔软的耳垂,无法形容的酥麻沿着颈侧向下延伸,半个身体都颤栗而麻木。
听着她抽气地轻喘,惹得呼吸也悸动难耐。温热的指尖,顺着细滑颈项抚上锁骨,小巧的肩,薄薄的纺纱衣领滑至肩头。
他喘着粗气定定看向她眼底,看到一抹慌乱,热气蒸腾,眼睫似乎凝上了雾气。挺秀的鼻子,急促的呼吸,轮廓优美的水润唇瓣红得就要滴出血一般,纤柔雪白的颈项下,锁骨分明,细致而迷人,肌肤胜雪。
她将手掌心由他的肩头缓缓滑落在胸口,掌心贴上他的心,剧烈地震动仿佛一下下亦敲击在自己心头。
“珞儿……珞儿……”喑哑的声音喃喃低念,深深地叹息,一个惊喘出声,他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入屋内,绕过藤花绢绣木雕屏风,将她放到柔软的床榻上,水晶纱帐,鸳鸯锦绣,昏淡的烛光,渺渺熏香,蕴染暧昧而温柔缱绻。
深沉眼眸染上迷离,手指轻轻拉开她腰间随意打结的丝带,纱衫滑落……白玉无暇凝脂肌肤在昏暗的烛光下美得动人心魄,他动情地吻上那片肌肤,轻缓地爱抚蔓延在白皙的肢体上,颤栗如潮水席卷。
宝珞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揪住床榻上丝绒软垫。玥……玥,这般亲密抚摩,直让她沉沦在他温柔地触碰中,可是又紧张得不知所以。她想看他炙热的眼瞳,布满自己的身影,她想抚上他的脸,拉下他的身子深深亲吻;可是,却只能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栗。
身上的衣裳缓缓滑落,长发绸缎一样铺散在榻上,层层叠叠,乌黑似墨,如波光涟漪,衬得雪色肌肤更为柔白莹亮,她是多么纯白无暇的女子,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他指尖停在脸颊,眼眸深情凝视着眼前爱入骨血的女子。如果这是梦,永远不要让我醒来,指尖微热的柔滑触觉,真实得让他眼底也热息氤氲。珞儿,即便是历经生死遗忘,你的音容笑貌,已凝刻在心底,什么都不能阻止我再次爱上你;胸膛里那颗沸腾难抑的心,从此只为你而跳动;为这一瞬交付身心的拥抱,历劫千难,也无怨无悔;即使性命终结,也在所不惜。
眼里有一丝湿润的光彩闪动,“珞儿……看着我。”
她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瞧见了他紧紧凝视着自己,那般的深情,仿佛是凝视着世间唯一的瑰宝。
“珞儿,你可愿做我的妻?”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丝不确定,以及满满的期待。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畔,声音极低,“玥,我愿做你的妻,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那细软的声音如羽轻柔,似仙乐缭绕,攥住了呼吸,他埋首青丝,再也难抑眼里涌动的波光涟漪……
“珞儿,我爱你。”用尽一生,毫无保留去爱你, 一个字一个吻,绵密落下。
皎月隐入了云层,风过竹林,有蝉鸣悠悠,安静得可以听到水面涟漪叠漾,清凉微风丝丝拂入室内,吹不散缱绻热息。绢绣屏风后交缠的身影,青丝缠绕、十指相叠;深浅难辨的喘息,指尖游移,带起一缕缕悸动随着血脉汩汩流淌,触觉点燃灼热的呼吸,理智一点一点逐渐被吞噬。
宝珞惊呼一声,“玥……你,你没有,隐……隐疾……”
“谁说我有病,是你非让我吃了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呜……玥……你骗我。”
那声音瞬间被封住,只余低低呻吟喘息……
春暖雁归阁(八)
翠竹环绕,碧空如洗;竹林间晨练女子,招式却迟缓无力。今儿练功又是这般心不在焉,时而抿嘴傻笑、时而懊恼羞怯。索性停下了身形,躺倒在布满青竹叶柔软的地上,望着头顶摇曳的竹梢神志漫游飘荡。
想着昨夜的画面,依旧脸红心跳,唉……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怎么会误以为……
今儿一早在他怀中醒来,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窘得蒙住薄被死都不准拉开。玥隔住被子抱了抱,轻笑出声,想也知他定是笑得一脸戏谑,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珞儿,我会早些回来。”
明歌将衣袍送了过来,他换好朝服,又隔着薄被搂住她,在额发青丝间印下一吻,才匆匆赶去早朝。她拉开被子,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里甜蜜得无法形容。
厨子说是他将早膳的海蛎子熬米粥也全都吃了……她赶紧吩咐厨子、明歌往后不必弄药膳了,就按着从前的膳食来布膳即可。
她是他名符其实的妻子了呢,前世今生,俱都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可是,即便是没有,受过特训的颜陌也是懂得要怎样去取悦男人。可是,昨夜,面对的是玥,却是紧张得手足无措,慌乱得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爱他啊……没有了理智,没有刻意取悦,有的只是单纯动情地反应。玥的反应……也是很青涩呢,宝珞捂住嘴,难掩笑意。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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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三年八月
江洲临川郡郡府奏报,前羽林军统领安泰在押解流放交州途遇江洲流寇,押解官与犯人均惨死匪寇乱刀之下,死无完尸;朝堂众臣闻知有道惋惜;有道此乃天意有唯唯诺诺不予置评;此两朝重臣之下场惨烈不免唏嘘。
宋土两国交战,土谷浑大军虽退居百里之外,宋军依旧咄咄进逼,土国军备无以为继,兵力折损尤胜宋军数倍之众,民生衰退为近数十年之最。遂土谷浑国君遣使臣来宋,乃递交求和国书,割地五百里,协停边境之干戈,再行开放通商。
虽说此议土国放低姿态,也已无力赔付,唯有割地为愿,文帝从政以来以攘外必先安内为重,常年战事于国体有损无益。遂文帝允,接受土国于九月初一益州城郊签订两国停战盟约。
土谷浑前往边境的议和使臣乃是土国储君五皇子殿下,宋皇族人丁凋零,遣派一般朝臣恐遭他国耻笑,麒王玥殿上启奏,愿前往边城拟定停战议和,文帝准。
天,异常湛蓝,漂浮着大朵的白云,衬着一片红墙金瓦,整个乾西宫都很安静。即位以来,他下令重修了在大火中焚毁的乾西宫,此处,有他终生无法遗忘的过去。
挥退了内侍,他独自走入幽径庭园,九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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