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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芳香师 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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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的两人都意识到现在这案子有些不太好办了。
正琢磨对策呢,知府大人派信使来送信。
信上说是查到了戚长生本家兄弟开的一家金楼,专卖海外宝石做成的首饰,官府查过档案里的往年记录,生意不错,每年都上缴很多税。可知府夫人派了人去那金楼看过,首饰上的宝石挺好看,但整个首饰做工有些粗糙,与宝石的质地不相称,因此显得价格有些贵,更重要的是店里好像没什么生意的样子,明明在这远洋季像金楼这种店铺的生意不会差的,尤其是国内的商人们将全国各地的货物运来清泉府出售给远航的商船后,返程前都乐意买些此类有异域特色的首饰带回家去。
在信件的末尾,知府问梁大人,要不要大张旗鼓地搜查那间金楼,寻找他们真正的账目?
看到这句话,梁俭德想都不想,拍着桌子脱口而出“当然要”
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得有多投入,但很快他又陷入思索中。
李文芳正好来送厨房刚做好的点心和茶水,带点异域口味的水果烘焙糕点,烘焙的香气顺风飘得老远,才刚到门口就听屋里嘭地一声,吓她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捧着茶盘直接跳过门槛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却见梁大人与程将军都好好地,她奇怪地看了两人几眼,将茶点摆在书案上,同时撤掉旧茶。
“没事吧,大人?”临走前,李文芳还是认真履行了一下贴身丫头的职责,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只是在考虑找个什么样的好理由去搜查一家店铺。”程世安代为回答,他在等待梁俭德的看法。
“那店跟咱们的头号嫌犯有关系?”李文芳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咻地溜到了程世安身边,仰着脸低声问道。
“经过我们半夜的行动,头号嫌犯已经降格为二号嫌犯了。”
李文芳吃惊地缩紧了腮帮子,眼睛溜溜地转了几圈,突然冒出一个词来,“洗钱?”
“什么?”程世安没听懂,也难怪,洗钱这个词是李文芳前世生活的二十世纪词汇。
“大概就是把非法所得通过合法生意转成合法收入,黑钱洗白,洗钱。期间必要的开销像房租人工税收这些都视为洗钱成本,越是暴利行业越容易成为洗钱的工具,一笔生意就能洗掉大笔金额。”李文芳凭着她那点可怜的一知半解,磕磕巴巴地跟程世安解释什么是洗钱。
程世安还没完全消化这个新知识,梁俭德倒是终于打破了沉默,指着李文芳的鼻子,“说得对,就是洗钱,那家金楼就是为了洗钱才开的,生意不好但缴税不少,一定有假账。”
梁俭德对新知识接受得倒挺快。
“我这就派人通知官府,马上派官差去那家店,不能让他们把账本毁了。”程世安一撩袍角就往外冲。
李文芳也跟着撤了。她还得把茶碗送厨房去呢。
第106章 尘埃落定
半天后,官府的官差来送信,一是把梁俭德告知的嫌犯都秘密抓到府衙审问了,在那海岛上的人都给接回来了。二是以金饰缺斤少两的理由搜查了那家金楼,不光找到了一堆账本,还发现这家金楼根本没有自己的金匠、工坊、原料库和成品库,店铺后面就是老板一家子的居所,掌柜和伙计都说不出商品货源来自哪里,只说是老板送来的,于是整家店被顺理成章地查封了,老板一家子和掌柜伙计等所有人都带回衙门审问,连孩子都回衙门暂时交给仆妇看管。
火眼金睛的师爷们从一堆虚假的每日营业流水账中翻出了一本真账,记录着真实的现金进出情况,洗钱的证据确凿,在信使来报信之前,知府大人已经下令去捉拿戚长生和他的兄弟,相信到晚上就应该会有好消息了。
梁俭德大松口气,心情很好地走出书房,捧着茶碗哼着小曲在后花园散步。
程世安派了卫兵去衙门附近盯着,随时报告最新消息。
卫兵们去后没多久就回来报信,说是戚家兄弟前脚才进衙门,后面苏家就有人来打听消息,不过衙役没让他们进门,戚长生的老婆带着孩子趴在衙门台阶前哭昏过去。另外就是这事已经传到满大街皆知了。
“戚长生好歹也是苏家姨娘的心腹下人,苏家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一定会过问的,只是现在他们并不清楚戚长生被抓是犯了什么事,要是他们知道戚长生涉嫌谋杀和贩卖人口,苏家想必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程世安到后花园找梁俭德报告,顺便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你们在戚家找到的那一坛子银锭,和今天从金楼中找到的账本,足以证明戚长生的钱来历不明,他还有上家是确定无疑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苏家亲属有关,要是真的指认了某人,那这清泉府最大丑闻的帽子可跑不掉了。”
“大人觉得呢?”
梁俭德摇摇头,“难说,戚长生本来交际的人又多又杂,他要是跟外面的人一起弄这事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是暴利啊。”
“那我们再耐心等过今晚吧。”程世安顿了一顿又道,“我已经吩咐驿吏,除了衙门和怡合行的人,其他访客一律不见。”
梁俭德赞许地点点头。
晚上衙门没人来送消息,但第二天一大早,新消息送来了,戚长生昨晚全部招供,吐露了一个惊人的大内幕,他的上家正是他的主子宁姨娘,而宁姨娘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希望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苏家继承人。她忿忿不平,都是妾的孩子,只是大少爷是主母的陪嫁丫头所生所以被主母视为掌中宝心头肉,而她的孩子主母一个月都难得看几眼,为此她视大少爷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计划着在将来的某一天将大少爷除掉,同时还大量花钱巩固自己在苏家的地位,为了支撑自己的开销,心一横,干脆铤而走险。
可怜的知府大人听完戚长生的讲述后脸都绿了,给在公堂之上的所有官差都下了封口令,然后一晚上没睡,早上派了人把信送去驿馆后,就一直眼巴巴地等着梁大人的回信,教教他怎么处理后事。
梁俭德看完信,沉默半晌,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让官府通知苏双庆吧。”叹完气又是好一会儿,梁俭德才这么吩咐道。
最后这案子怎么结案的李文芳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曾听厨房的人说有苏家的人来求见大人,但是被驿吏给挡回去了。三天后官府的信使送来最后一封信,信上说那个戚长生被判了斩立决,案子宣告结束。至于苏家有没有为了自己的姨娘而跟官府达成什么协议就不是李文芳能打听的了。
案子了结,李文芳也有报了仇的一种感觉,她抱着小叽在院里转圈回忆这案子的完整经过,不禁觉得一丝好笑,怎么她一直都跟报仇脱不开关系。在滨州府要找海盗报仇,在清泉府又要找人贩子报仇,希望等回了京城她能平平安安不再跟仇恨一类的牵涉上关系了。
怡合行颜崎大掌柜再度出现,带来了好消息,生意都谈成了,托了那个火柴配方的福,省了好大一笔钱,所有军火武器机械工具已经全部交割完毕,随时都可以装船出发。
颜崎送上细账给梁俭德过目,梁俭德看过后大喜,留下颜崎一同用餐,同时吩咐备船,几天后返回京城。
吃过饭,颜崎把约定的佣金交给梁俭德,然后提出告辞,可是又向梁大人借了李文芳到外面说悄悄话。
梁俭德看着手边那张一千多两的大额银票,大概猜到颜崎是在打什么主意,好笑地摇摇头。
“颜大人,有什么事啊?”
“谈笔生意,你看如何?”颜崎笑眯眯地望着李文芳。
李文芳吞口唾沫,“城里有人想买火柴配方?”
颜崎惊奇不已,拍掌大笑,“正是正是,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你的配方,我保证只在本城生产出售,最多卖到本郡境内,再多的量人家也生产不出来了。这些天没有人找你再买配方吧?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李文芳有些心动,焱州郡在国土最南端,天高皇帝远,在这里开火柴工场,就凭这人工制作火柴的效率,能满足本城百姓需求就不错了,想要全郡百姓都使用火柴得开好几家工场才行,就这产能根本不足以威胁到远在京城的她。倒是笔合算的买卖。
“只要保证别让我在京城听说有这东西,我可以答应这笔买卖。”
颜崎大喜,“我以我的信誉担保,生产作坊绝不出郡界,但成品可能会少量出去。”
“少量成品没关系,反正我就是那句话,我不想在京城给自己弄出个竞争对手,虽然他们用的配方最初就是从我手上出去的。”
“把担心都放在肚子里吧,人家也不想给自己弄出个竞争对手呢。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这是买你配方的钱。”颜崎从怀里唰地掏出一沓银票递到李文芳眼前。
李文芳傻眼,接过看了看,发现都是二十两一张的小额银票,数一数总金额竟然有三百两。
“哇,这位买家是位大财主吧?这得卖多少火柴才能把这个本钱赚回来啊。”
“呵呵,这个就是人家的事了,我只是个代为跑腿的说客。梁大人过几天就要回京城了,姑娘也想必要带些本地特产回去,所以我特意嘱咐开成小额银票方便使用。要是觉得少了还可以再谈。”
“不不不,够了够了,我从来没想过一个火柴配方能卖这么多钱。不过我倒是有两种火柴的配方,用的药料不太一样,所以配比比例也有细微差别,成品体现在划着火柴后散发出来的气味不一样。”
李文芳的话没说完,但颜崎已经明白了意思,“姑娘是个厚道人,好说好说,明天我再来找姑娘。”
说完,颜崎就匆匆走了,脚步轻快地好像是他自己的喜事一般。
李文芳冲回自己房间,把银票放下,然后又冲去见梁俭德,履行贴身丫头的职责。
“颜大人买方子了吧?”梁俭德见李文芳进来,笑道。
“是,说是替人跑腿传话的,价钱也开得公道,明天还会再来一次,因为火柴我有两个不同的配方。”
“嘿,看不出来,你也挺会做生意啊。”
“颜大人极力保证生产作坊不会出郡界嘛。”而且自己也的确需要钱啊。
梁俭德拿起手边的那张大额银票递过去,“这是你的佣金,收好。”
李文芳双手接过,看了一眼数字,倒吸口冷气,“这么多啊”
“嗯,你的配方替兵部省了好多钱,这是约定给你的酬劳。知道你急于为三年后的生活攒钱,现在有了这么大笔财产,可别再想着弄火药了啊,你那些火药弹的方子,回京城后都给我写下来。听见了?”
“做火柴行不?”
“火柴可以,毕竟这东西是比火石好使,但除此之外,火药弹是绝对不准再弄了,要是发现你又弄这东西,我可真不客气了。”
“我保证再不弄火药弹了,我发誓,大人。”这些钱足够她在京城买一个小宅子快乐地做她喜爱的各种化学实验了,谁还去玩那些危险的火药啊。
“最好如此,还有,别忘了,你答应的,回家后,把那本手札给我看看。”
李文芳的表情一下就僵了,但很快她又微笑着点头,“是,大人。”
梁俭德看在眼里,挥手让李文芳去给他拿杯茶来。然后当天的剩余时间再没谈起这事。
第二天的上午,颜崎又来了,只是没到这院里来,而是在前门请驿吏把李文芳叫了出去,他给李文芳又带来了一笔跟昨天同等数额的钱,李文芳把硫磺火柴的配方给了他。颜崎临走前,好心地给了李文芳又一个建议,教她去城里几家老字号金楼买些有异域特色的首饰,虽然京城也有这类首饰卖,但价钱显然是划不来的。倘若将来她要是有机会春季再来清泉府,那时的春夏季季风引领着大批远洋船只靠港,就可以直接买裸石带回京城加工了。
李文芳两眼放光地接受了建议。
驿馆里在做返京的准备,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停在海防道码头的官船也都打扫干净,在正式出发的前一天,梁俭德发了手下们一日假,让他们都上街买些特产带回京去,也不枉来了一趟清泉府。
李文芳一出门就奔了金楼,左挑右挑,买了好多镶有细小宝石颗粒的金银丁香金银花钗珠钗簪子等小巧玲珑的首饰,最后她还给自己买了一对宝石手镯,赚了那么多钱,总得犒赏自己一下。
一切准备就绪,次日梁俭德一行人乘坐马车前往海防道码头,全城的官员都来相送,又是相同流程的繁文缛节,李文芳带着小厮们先上船烧开水,梁俭德在程世安的陪同下终于上船来时正好送上一杯香茶。
船工们一声传一声的吆喝,官船缓缓开动,码头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李文芳站在三楼前甲板上,单手护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望着北方,心下雀跃。
终于要回家了。
第107章 平安抵京
从京城出发时只有一艘船,而这趟回去却有好几艘,除了梁俭德的官船外,还有押运军火进京的军火船。
官船越往北走,天气越冷,毕竟返程时已经是深秋,清泉府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地方感受不到气温的变化,但随着船只日渐靠北,温度的变化就显而易见,幸好李文芳出发时带着秋冬衣物,倒也冻不着她,不过没事的时候是不再去甲板上吹寒风了。冬季水面上的风那比陆地上的可厉害多了。
当梁俭德一行人换了海船,进入内河航道离京城不远的时候,兵部尚书府也收到了通知,全府上下都开始打扫屋子迎接远行回来的人们。
二门内的丫头婆子们趁着日头好,进了李文芳的屋,打开了她的棉被柜,把里面崭新的棉被抱到外面晒晒。
被子一抖开,啪,从里面掉出个东西来,用块布头包得好好地。
众人好奇,捡起来打开看了看,见是本手札笔记,里面有文字有图画,就是那图画画得有些不太寻常,丫头们看得好奇,婆子们倒是多少有些见识,可议论了几句后意识到事情不对,不能动人家的东西,赶紧又要包回去,可丫头们不乐意,她们还没看够,正闹着还想再看两眼,跟管家交待完事的香姨走了过来,问她们怎么回事。
婆子们没辙,只好把那手札给了香姨,说是在芳姐的被子里发现的,正想重新包好放回她房间里。
香姨接过随便看了两眼,也是惊异不已,马上把书还给婆子,让她们原样包好放回去,别等人回来发现大家动了她的东西。
然后香姨去见了夫人,将这事告诉了她。
梁夫人听说小小手上有本讲冶炼和枪械的手札,跟香姨一样吃惊,随即就想到小小家看样子还是那么单纯的铁匠人家。
“算了,小小现在跟老爷还在外面呢,等老爷回来跟他说一声,再做定夺,也许根本就是我们大惊小怪。你让她们把东西包好放回原处,别让小小看出有人动了她东西,另外再给她一床新被子。”
“夫人放心,已经这样吩咐了。”
四天后的上午,梁俭德的官船顺利平安地停泊在了京城的官家码头,京城已经披上了银妆,入冬后下了几场雪,但码头上清扫得很干净,兵部衙门能来的下属都来迎接,李文芳隐约听到梁大人好像要即刻进宫,程世安经验老道地打发她与两个小厮护送行李先回家。
李文芳与几辆马车从边门进府,直到二门处停下,一群婆子丫头欢喜地迎出来,李文芳热情地所有人拥抱,然后安排她们帮忙把行李都搬下车,属于梁大人和自己的都拿进二门,程将军和卫兵们的行李则由小厮们送去他们在前院的住处。同时派了个小丫头去内院通知夫人老爷要晚些时候回来。
小叽趴在李文芳肩膀上,进了屋后它才跳到炕上,火炕里已经生了火,整个屋子暖融融的,小叽在炕上巡视地盘一般的转了几圈,然后找了个它喜欢的角落闲适地伏了下来,看着丫头了们把李文芳的几个大包袱拿进来,又给她送来洗脸的热水和一碗甜羹。
李文芳洗了手脸,又吃了甜羹,身上暖和过来,打开包袱换了身干净衣裳,丫头子们又帮她重新梳了头,打扮得焕然一新的李文芳这才进内院去见夫人。
走过穿堂门,经过院子上台阶到上房月台上,门口的两个丫头子端庄地向李文芳行礼,然后给她撩起毡帘,李文芳笑眯眯地回了一礼,道了声谢,跨过了门槛。
梁夫人坐在卧房隔壁的暖阁里,窗户外面是白茫茫地一片雪地,除了长青树种依然翠绿外,就没有别的颜色,偶尔有几只留鸟飞到地上寻找食物。
暖阁外头有四个丫头,春蕊是其中一个,算下来,暖阁里的两个丫头必有一个是春蓉。
李文芳跟她们四个打了招呼,问了好,隔着帘子通报了自己,然后帘子从里面打起,李文芳低头走进去,站在门边的真是春蓉。
两好姐妹短暂地相视而笑了一下,李文芳马上收起表情,到夫人跟前行礼,起身时也不忘向旁边的香姨问好。
一连串必要的问安客套完毕,夫人赐了座,李文芳开始把这一趟出差经历的事简明扼要地向夫人汇报了一遍。
听闻那个贩卖人口的案子顺利告破,夫人拍拍胸口,念了声“谢天谢地”,但在听到那恶人为了掩盖证据竟然放火烧死一家老小,暖阁里一迭声地抽气声,那两丫头掩着嘴紧紧靠在一起一脸的害怕相,夫人和香姨也都难掩脸上的厌恶表情。好在李文芳及时转换话题,又讲了购买军火的事,尤其是那军火商主动要求拿火柴配方交换的故事惹得屋里四人都在发笑。
“这么说来,咱们小小这趟没有白去,必是发了笔小财回来,清泉府的那些商人们眼睛可都利着呢。”梁夫人捏着手绢指着李文芳的鼻子笑道。
李文芳不好意思地笑笑,“夫人英明,不瞒夫人,是挣了一点,怡合行的颜大掌柜亲自做的说客,老爷这笔生意能谈下来他从中出了不少力,也不好驳他面子……”
“况且你也需要钱,一拍即合,给他这个面子,也是给自己在清泉府埋了个大人脉,日后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夫人接过李文芳的话头,但看她表情,没有不满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欣慰。
“夫人,我不曾想到那么远的事……”
梁夫人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个颜大掌柜能耐好着呢,认识方方面面很多人,他既知道火柴的妙处,而且已经跟你买了配方,那么他圈子里必会有人知道你,清泉府的商人做生意都很厉害的,你以后有的是发财机会。”
李文芳赞同地连连点头,“嗯,见识到了,清泉府的能工巧匠特别多,别的没见过不好说,但是做饰品的手艺特别巧,各种各样的贝壳他们都能做成漂亮的饰物,还有从宝石上削下来的边角料也能做成便宜的金银饰物,很有异域风情,街上看到的寻常家庭的女人们都戴这样的首饰,我也买了一些,夫人要是不嫌弃的话一会儿我拿来给夫人看看就当戴着玩。”
梁夫人来了兴致,“好啊,还没怎么见过清泉府的首饰式样呢,京城的一些金楼虽有一些,但听说都是我们本地金匠做的,只有宝石来自清泉府。今儿倒要开开眼界了。”
“颜大掌柜说了,春夏季远洋船靠港,会带来大量海外宝石,那时是买宝石最适宜的时机,量大质优价廉。到了秋冬季远洋船出港,就只适合买加工好的宝石饰物了。一走进金楼,嗬,夫人,我真不是哄您,眼睛都不够看的。那些首饰的式样跟内地的都不一样,虽然我买的都是式样简单的便宜货,不过夫人要不要现在看看?”
梁夫人点了头,李文芳暂时告退,跑回自己屋里,从包袱里找出她装首饰的大纸盒子,里面是用手绢一包包包好的不同首饰,犹豫了一下,李文芳没有把留给自己和春蕊春蓉的首饰拿出来,直接抱着盒子又回了上房。
暖阁的炕桌上已经收拾干净,茶碗什么的都撤走了,空出了整张桌子,正好摆下李文芳的那个大纸盒子。
因为日照的关系,清泉府出产的贝壳色彩更艳丽,品种也多,盒子里数量最多的就是贝壳饰物,梁夫人和香姨边看边咋舌,连连称奇,再看到那些宝石首饰时也是不断赞叹,很佩服金匠能用细碎的宝石颗粒做成漂亮的首饰。
贝壳首饰一看就是年轻姑娘戴用的,李文芳就送了几对宝石丁香给夫人和香姨权当个玩具,然后又将包好的不同首饰分送给夫人的那八个丫头。看她们的服饰还都是统一的样式,显然还没有决定一二三等丫头的名分,也许到过年的时候夫人才会定下来,不过她们看上去要比以前好得多了,调教是有成效的。
分完了带回来的礼物,夫人让李文芳回屋休息,而梁大人还没有回来,夫人也不等了,吩咐准时传饭,丫头们马上各自忙活开来。
李文芳抱着纸盒子回到外院,把剩下的礼物送给婆子丫头子们,然后九个人一起窝在李文芳的房间里边吃饭边听她讲清泉府的趣事见闻,讲到有趣处大家的笑声能惊闻屋顶的乌鸦,而婆子丫头们也跟李文芳讲了这几个月她那些弟弟们的生活学习情况,一切都很好。她们没说在李文芳的被子里发现了那本手札的事,只说炕上铺的是新被子,已经浆过晒过,让她今晚好好休息。
李文芳不疑有他,欣然谢谢大家。
午后,梁大人终于从宫里回来,消息一路传到内院,丫头们赶紧给夫人更衣妆扮,李文芳赶去前院迎接梁俭德,照往日一样,将他送过二门穿堂。
上房卧室里,梁大人与夫人小别胜新婚,夫人伺候着丈夫洗脸更衣,奉上香茗,然后夫妻俩聊些私房话,香姨与丫头们都暂时退下。
在谈话暂时告一段落,梁俭德喝茶时,梁夫人左思右想决定还是把李文芳手上有本冶炼和武器手札的事告诉了丈夫。
“哦?真有?写的什么内容看到了吗?”
“香兰看了一眼,她回来跟我说的,文字是有关冶炼的,她看不懂,只看懂了上面画了些枪支图。不过你刚才说真有是什么意思?小小跟你说过了?”
“嗯,小小承认了家里以前做过跟武器相关的活儿,军火商给的削膛机图纸她一眼就能看出使用方式和成品效果,不但大加批判了一番,还提醒了颜崎如何去跟军火商讨价还价。她又立了一功啊。当我后来就这事问起她时,她说手上有本手札,那是她爷爷用命保护的东西,唯一的遗物。不过她答应回家后让我看一眼。”
“香兰说那手札被火烧坏了三分之一,图画还能看出点名堂,文字损失得有些多,我估计除了内行人,外人看了也不知道好坏。你要不拿去给金牌工匠们看看?”
“给他们看?千万不要。光是这军火,小小和他们的意见就完全相反,工匠说膛线是无用之物,小小拿脑袋发誓说线膛枪是未来的枪支发展趋势,叫我别听工匠们说胡话。而我也曾亲自到靶场试过枪,有膛线的枪确实比较好用。这给了我启示,上次之所以失败,还是跟我们一直拘泥于老技术有关,没有人想到世界每一天都在变化,老本不能一直吃。小小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不论国家还是个人,原地踏步就是倒退。我觉得这话真不错,能总结出这句话的一定是位大师。”
“小小居然说这个话?她的家人真的只是个普通的铁匠?她能这样说,那她家人应该很精通枪械才对吧?”
“看到她那本手札就知道了。看得出来她不怎么乐意,好像在担心什么。”
“不会吧?你是内阁首辅大臣,兵部尚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要是有这种想法,那本手札上不会是写了什么违禁内容吧?”
“这个咱们都别猜,等她拿来我看看就知道了,没准她家长辈真是藏在民间的什么高人,只是可惜死在海盗手上。”
“也许是吧。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让人给你换杯茶,再拿些点心进来。”
夫人拍拍丈夫的肩,起身离开卧房,片刻后,两个丫头送来茶水和点心,她们退下后,夫人与李文芳一直出现在卧房门外。
“老爷,小小拿手札来了。”夫人招手让李文芳进去。
梁俭德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掏出手帕擦擦手,伸出双手郑重地从李文芳手上接过那本包得好好的布包,解开来里面是一本烧坏了的手札。
“我答应老爷的,回家一定给您看一眼,但这是我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烦请老爷看完后能还给我。”
“如果这里面要是有有用的东西呢?我可不可以抄一份?”
“老爷,这些文字需要真正的高人来补齐,您可别找些虚有其表的人。”李文芳对兵部的工匠真是没有好感。
“没关系,我可以先把现有的文字抄下来,残损的部分慢慢总能补起来的。”
“是,老爷。”李文芳的情绪明显比上午见夫人时低落了很多,她没有再说什么,行了一礼就退下了,转身前目光还在手札上停留了一会儿,舍不得的情绪显而易见。
梁俭德和夫人都没有在意,反正夫妻俩更加好奇,手札里到底写的什么内容让小小如此紧张不安。
第108章 李家真相
梁俭德小心翼翼地翻开手札,里面的字迹工整且陌生,但内容却是叫梁俭德越看脑袋上的问号越多,虽然文字残损很多,但剩下的大部分内容还是能连蒙带猜地看懂一些,梁俭德觉得这手札上的冶炼手法有些不太真实,好像不属于现在通行的任何一种冶炼技艺。
不过里面画的那些枪械倒是颇让人耳目一新,那些构件图颇有新意,不像是随便臆想出来的,而且提到了几次膛线的作用,只是文字部分不足,膛线的详细作用让人看得一知半解。
梁夫人坐在旁边观察着丈夫的表情,见他脸色忽阴忽晴,多数时候是奇怪和不解,偶尔又有一丝惊奇。看丈夫脸色这样变换,不免有些担心。
“老爷,这内容没问题吧?”
梁俭德从手札中拔出神思来,“有些意思,值得研究,明天我就带去衙门让人誊抄一份。”
第二天清早,梁俭德入宫上朝,进宫前,他把那本手札交给程世安,让他拿去给书库的书吏誊抄一份。别告诉任何人。
午时前,梁俭德在宫中的职事完毕,出宫回到兵部衙门,前脚才在自己日常处理公务的勤政殿坐下,小内监送上的茶水还没喝到嘴,后脚程世安带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书吏捧着一托盘的泛黄文书大步地迈了进来。
见此情景,梁俭德马上放下茶碗,程世安抬起右手轻轻转了下手腕,屋里的下人马上全部退出房间,将大门关上。
“出什么事了?”梁俭德难得见自己的卫队长如此神色,一时也紧张起来。
“大人,这位是书库的书吏长韩山,他有重大发现。关于大人早上交待要抄的那本手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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