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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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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锁抿下唇,说:“所以那个时候,爸爸出事,您不在国内……而我怎么也联系不上您。直到我被逮捕、审判,都没能见到您……为什么不告诉我?该告诉我的。”

    施云晚沉默良久,才说:“虽然我没有像外界传说的那样过分,但是你和你爸爸有事的时候我没能在身边,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生病的事,你爸爸知道。他本来想陪我动手术的……可是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被限制出境。而我要回来,他坚持不让。这也是我们已经达成的共识。事实上对情势的判断,并没有超脱我们的估计。很多事情,你爸爸已经预料到的。关于你和公司的未来,我们俩有过默契。不管怎样,我们俩必须有一个人是安全的,这样,将来我们、尤其是你都还有退步。你爸爸很早就开始留退路。我和他的公司切割的很彻底,我的公司也没有跟他或者远达捆绑在一起。这是你爸爸的远见,至少保住了这一部分。他虽然想留退步,也说过应该不至于到那步田地。虽然有设想有部署,到底没有守住远达。他最信任的朋友最后时刻背叛他……他做的很多事,得利的都不只是他自己,但是承担责任的就只有他。何况还有些无中生有的,也都推到他身上。更别提在他过世之后,那些污蔑。就是冲着这一点,我也不能轻易饶过那些人。至于我们俩……当时他提出分手,大概也是早有所料,希望有个万一,不至于牵累我。但是我没同意。小锁,我没同意。”

    索锁抿紧了嘴唇。

    “你爸爸也给你单独留了退步。他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无论如何总要留一点退步。你是他掌上明珠,唯一血脉,他不可能不顾念你。即便是我,大概他也不能完全放心由我来照顾你。他给你留了一笔钱……这笔钱在瑞士银行。可能你看到会吃惊,也许不会……其实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他只告诉过我,说是笔适当数目的钱。还有一些其他的,有关于他前半生的记录,都留给你做纪念。他说过,在给你的这部分财产中,有部分海外不动产,他请律师设计了非常复杂的权利。万一不幸所有的防线都被摧毁,

    这些也因为在这些不动产上的复杂的所有权设置,被执行的操作性几乎为零,以此可保全你下半生安然度日……”施云晚摸摸索锁的脸,“我本来就想跟你好好谈一谈这些事。告诉你,你的未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除了我,你仍然还有你爸爸给你的保护。详情等他委托的律师跟你解释……你爸爸非常非常爱你,小锁。当然他也说,这些财产将来的处置权都在你。如果你自食其力,不用动到他一分钱,他更为你骄傲。”

    “爸爸是……这么说的?”索锁问。

    “他的原话是这么讲的。他说我的女儿,将来是会成为最优秀的女性的。不管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她一定会做到最好……哪怕她选择做一个家庭主妇,也会是家庭主妇中的佼佼者。”施云晚说。

    “哦。”索锁低声。

    施云晚托起索锁的手来,看着她手上细细的戒指,问:“这个戒指是?”

    “彭因坦给的。”索锁回答。

    细细的戒指金线样的绕在手指上,显得手指都纤细起来……她眼眶发酸。

    “那么这是……”施云晚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有跟我求婚。但是我没有答应。我想……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订婚。这次我来见您,他让我顺便跟他回家见家里人,我也没有答应。”索锁说着,看看施云晚。“妈妈,我有话要问您。”

    施云晚看着索锁的眼,点头。

    她直觉索锁要问的问题不好回答,可也没法回避。

    “如果爸爸曾经是那样计划周密……他想的是这些……他是不会想要自杀的吧?那么他……”索锁的手在发抖。

    她使劲儿攥了攥手。

    施云晚抬手将索锁凉凉的脸捧住,让她看着自己,说:“小锁,不要想,也不要问。我说过很多遍,有我在。”

    “如果爸爸的案子被重新调查,那么我难免也会接受调查。”索锁说。

    施云晚点点头,说:“但你确实跟这个案子没有关系。我会想办法不让你卷进来。你不用担心什么。当初害你爸爸的人,当初坑我们的人,当初侵吞远达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清算的时候。吃了多少,该吐也要吐出来。这天我等的太久。”

    索锁望着施云晚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几乎能看到跳耸的火焰。这火焰像是真的,能灼痛人眼。

    她低声说:“妈妈,不要冒险。”

    她很清楚她母亲会面对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只要想想,她已经一身冷汗。真恨不能此身替她抵挡。

    “如果您主意已定,那我会在您身边的。”索锁说。

    施云晚看着索锁的表情,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经验过举目无亲、没人敢伸手帮助我的时候,我怎么会再把自己置于那种境地?当然是看准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把巩家和幕后黑手一并扳倒。这是你爸爸没有完成的事,我会替他完成。他从来都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哪怕是刑罚。我也不怕。你只要明白这些,就足够、足够。不需要你做任何事。而且,如果这次仍然失败,那么很可能会跟上次一样,一击不成,反噬的力量反而变的更强大更肆无忌惮,会牵累更多的人。所以这次务必要一击致命。好在七年前你爸爸是孤军作战,没有人能帮他。现在我们不一样。”

    施云晚伸出手臂来,拥抱索锁。母女俩良久不言。她们都有满腹的话可说,但在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索锁的手机在响,她拿过来,看看,“彭因坦……应该是来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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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再不想看到你离开(五)
    索锁吸了下鼻子,还没说话,就先听见彭因坦又说:“你现在别开口。等会儿停了车,如果你还是想说同样的话,我再听。”

    索锁果然不吭声了。

    她看了眼彭因坦平静的面孔,转而直视前方。彭因坦像是给她几句话气着了,一会儿的工夫车速飚起来,用了比她来时快一倍的时间就到了酒店。车就停在弯道边,彭因坦沉了沉气,放开方向盘,问:“你怎么想的?呙”

    “那你实话告诉我,家里有没有给你压力?”索锁轻声问。

    彭因坦转脸对着她,说:“压力任何时候都会有。你答应过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不放弃,你也不准放弃。”

    索锁嗯了一声,点点头。

    彭因坦抿了下唇,说:“折腾这一天太累了,上去睡觉。”

    他说着,伸手过来拉索锁。一下没拉动,他眉陡然间皱了起来,心里一急,正想要发火,却看到索锁眼里的清辉。他硬生生哽了下喉咙。就是刹那间的工夫,索锁倾身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她向后一撤,看着他。

    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投进车内的朦胧的灯光中,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小动作、和她此时有点紧张的心情,她微微喘息……她的面庞看上去就像是在春风微雨中轻颤的樱花,极美。美的让人不忍碰触醣。

    要在往时,彭因坦看着她这副精灵的样子,早就按捺不住。可这会儿他盯着她的脸,既不行动,也不出声,就是很专注地盯着她看。

    索锁说:“今天晚上你回家去吧。”

    彭因坦眯了下眼。

    索锁继续说:“别火上浇油。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也太不像话了,索锁。”彭因坦低声说着,扣住她的手腕,“要和我暂时分开,还美***惑我。你这是欲擒故纵,知道吗?”

    “胡说什么呢……”索锁轻声说。

    彭因坦吸了口气,说:“你知道我刚刚在严家门外等着你的时候,各种猜测都有。你想跟我说什么、你会跟我说什么,我心里扒了好多个来回。你也太看重我了,索锁。”

    索锁愣了下。

    彭因坦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把她的手拉过来,在她手背上亲了亲,“我没有那么重要。以前和现在都是。你看,这四九城里那么多优秀的人,海了去了,把我扔里面,可能一时半会儿都浮不上来……太多有本事的人在上面漂着了,哪儿轮得到我冒头?哪儿轮得到我被盯上?我谈个恋爱,就跟一颗石子儿扔大海里效果一样的。懂吗?”

    索锁手背麻麻的。

    她没回答彭因坦的问题,但她的眼神特别柔和。

    彭因坦的声音在她的注视下也变的越来越柔和,说:“跟你比我可能有点不懂事。可我真觉得眼下没什么比跟你在一起重要的。”

    索锁看着他,轻声问道:“暂时分开一阵子,你会变心吗?”

    彭因坦怔了片刻,把索锁的手一扔,说:“现在说的事变心不变心的事儿吗!”

    “那你是怕我不跟你打招呼就死掉?”索锁又问,“你不会变心,我不会死掉,暂时分开怕什么?”

    彭因坦瞪了她,突然回身开车门就下去了。

    他关车门的动作很大,车门却仍然缓缓的合拢、吸住。索锁像被关在了密闭的玻璃盒子里。她坐在那里,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彭因坦。他只穿了衬衫,还把袖子卷了起来……夜里的风吹起他的衬衫,鼓鼓的,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变形。但这背影仍然告诉索锁,彭因坦现在是又生气又难过又不安……她抓了他的外套下车去,走到彭因坦面前。

    她递给彭因坦外套,他接了,但是没穿。

    “穿上。”她说。

    他干脆把外套单手拿住,拉着她的手往酒店正门走去。

    他大步流星,行动带风,索锁几乎跟不上他……但走到门口,索锁站下来,拉住他说:“回去吧。”

    彭因坦沉默着,根本不理她的话,硬是把她拉进酒店大堂,一路疾行进了电梯。

    他一身寒气,站在房间里了,还是没消掉。

    他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去倒了一大杯水喝。

    索锁默默地看着他。

    彭因坦把杯子放下来,也默默看了她,片刻之后,他说:“像你这样的坏丫头,怎么可能不打招呼就死掉那么容易?你知道祸害留千载是什么意思吧?”

    “知道。”索锁说。

    “意思就是,你这辈子就是来祸害我的。我还好好儿的,你怎么可能有事儿?”彭因坦哼了一声,说。

    索锁牵了牵嘴角,露出微笑来。

    但这笑容牵动的神经有点儿错位似的,她眼眶忽然酸胀……她忙揉了揉眼睛。就这么一会儿,彭因坦来到她面前。他蹲下来,手扶在她膝上。他掌心总是很热,有时候都烫人……但是现在也不知她的知觉有些迟钝,还是他的手凉,她几乎感觉不到他掌心的温度。但她目不转

    睛地看着彭因坦好看的眼睛——他的眼睛好看极了……也许在今晚之前,都没有这么好看过……

    彭因坦说:“我知道你考虑的是什么。这对你来说很重要,我清楚。”

    “彭因坦,我是想……”索锁刚开口,彭因坦就阻止了她。

    “你是想别造成坏的影响。回头要嫁进我家来的。人还没过门,就有闲言碎语,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对不对?”彭因坦特别正经地问索锁。

    索锁咬牙切齿地想踢他一脚,被他按着膝盖动不了,只得说:“你说什么呢!”

    彭因坦说:“我说,今晚你不赶我走,我也得走。”

    索锁沉默着,点点头。

    “你自己害怕吗?”彭因坦问。

    索锁摇头,说:“家里都知道你回北京了,还明目张胆地外宿,太不好了。”

    彭因坦淡淡一笑,说:“这倒也没什么。”

    “还没什么。”索锁低声咕哝一句,“要是以后我儿子这样,我准生气。”

    “我们的儿子。”彭因坦纠正她。

    索锁顿了顿,说:“要走就快点走吧,看看都几点了。不用担心我。沈西安他们不是跟着过来了吗?”

    索锁说着,竟然叹了口气。

    彭因坦嘴角一弯,抬手点点她鼻尖儿,说:“太鬼了,又给你发现了。”

    “太小心了。”索锁说。

    彭因坦捏着她的鼻尖左右晃着,说:“小心点不为过。虽然有他们在,你一般也不要出这个门。我明天早上过来。”

    “别过来了……我是说,你就算过来,明天也只送我到机场就可以了。”索锁眼看着彭因坦刚刚舒展开来的眉目又要往一起凑,急忙拍着他的胸口说:“你听我把话说完……离过年都没几天了,别折腾来折腾去了。我知道你跟赫院士还有孟医生都沟通过,定下手术时间恨不得押着我过去。我答应马上动手术,但是你答应我,过了春节再来陪我。要不,我就不答应。我也是这么跟妈妈说的。”

    彭因坦盯着索锁黑白分明的眼睛,气的脸都红了。想发火又没辙,瞪着索锁好一会儿才几乎一字一句地说:“我真是恨不得把你骨头给拆了。合着你不光是威胁我,你还蒙施阿姨。你有多坏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妈妈也这么说。她说我坏。”索锁轻声说,“那你答应不答应?”

    “你先逼我分手。一计不成,又逼我妥协。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要造反?”彭因坦气的肺都疼了。

    索锁抬手在他胸口处抚着,看着他冒火的眼睛,说:“那就是答应了。好,别动气了,回去吧。”

    她说着就推彭因坦出门。顺手还拿起彭因坦的外套来,要他出门记得穿好,说外面起风了,冷的很……彭因坦被她推着走到门边,站下来穿好外套。

    索锁等着他的工夫,他突然将外套敞开,把她一起包裹在里面,低头亲了亲她。

    虽然是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却也像是丢下一粒火种,迅速有了燎原之势……索锁轻轻蹲了蹲,鱼一样从彭因坦外套里滑出去。彭因坦微笑下,说:“明天早上来叫你起床。晚安。”

    他说着开了房门走出去。

    索锁靠在门边,轻声说:“晚安。”

    彭因坦推她进去,嘱咐她关好门。直到听到电子门锁卡到位,他才敲了敲门,隔着门板说:“我走了。”

    索锁在门内听到这一声,也敲了敲门板。这门板着实厚重,她敲的指关节都疼了,声音仍是极轻。她翘脚从猫眼中看看,彭因坦仍站在门前,食指在唇上一触,给了她一个飞吻,然后人影一晃,才不见了……索锁心狂跳。

    她背转身靠在门上,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突然听到门铃响,心就一惊。她以为彭因坦回来了,门上锁链刚拿开,她心头一顿,翘脚再看了眼猫眼。看清楚一门之隔站着的是巩义方,她眯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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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跟明早的更新一起看的。o(n_n)o~
第二十章 再不想看到你离开(六)
    索锁沉了沉气,将门打开了。

    门一开,外面的几位同时将目光转向她。

    “索小姐。”沈西安一开口,就有一层“您这样我们很难做”的意思了。但他语气温和,所以索锁就对他微笑下,露出当做看不懂他意思的表情来。沈西安往后退了退,但还在安全距离之内,说:“索小姐,时间挺晚了。”

    “嗯,我知道。辛苦你们了。”索锁又微笑下,转向了巩义方。“找我有事吗?”

    巩义方的目光定在索锁脸上,像是要从她脸上挖掘出什么来。

    索锁气定神闲,任他打量,说:“都这个时间了,我得休息了。明天一早我还赶飞机。醣”

    “能给我点时间吗?”巩义方问。

    索锁看着他,没立即回答。

    “不会耽误你很久。我就是有问题想要问问你。”巩义方说。

    索锁看了看沈西安,沈西安不响,她说:“酒店有咖啡厅。我们下去那里坐一会儿吧。”

    “索小姐!”沈西安试图阻止。

    索锁却说:“请你们吃夜宵。等我下,我去拿件衣服。”

    她说完就回身进了门。拿了外套边穿边去拿她的手机和包。手机在响,她看看是彭因坦的短信,在说:“都是你,我要感冒了,明天早上就过来传染你。”她攥着手机边回信息边往外走。

    “幼稚。”她回复。

    彭因坦没回她信息,她把手机塞到包里,出门时脸上都还挂着微笑。

    巩义方看到她的表情,只当没有注意,跟她一起往电梯处走着。路上,他们两人谁都不说什么。还好楼层不高,乘电梯下去到咖啡厅不过三五分钟的工夫。索锁进了咖啡厅坐下,看看坐在他们旁边不远处桌边的沈西安他们,先对侍应生说:“那边是跟我们一起的朋友。除了他们点的之外……还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先给他们上吧……你没意见吧?”

    索锁说着,看向巩义方。

    “没意见。今晚算我的。”巩义方说。

    “我来吧。”索锁说。她看着巩义方,“以前说过,总有一天我会用我赚的钱请你喝咖啡。”

    巩义方平板的面孔有一瞬间变的柔和许多。他顿了顿,听着说索锁说她要一杯柠檬水,说:“给我杯美式。”

    侍应生离开,索锁拿起水杯来喝了一口。她今晚说了很多话,有点口干舌燥。想起包里有彭因坦给她的润唇膏,嘴角却闪过一丝微笑来。但她并没有取出来用,抬眼看着巩义方,问:“现在可以说了?”

    巩义方低声道:“等你这杯咖啡也等了很多年。”

    索锁沉默。

    巩义方的来意她有诸多揣测,甚至是他也许有最居心叵测甚至险恶的目的,她最保险的做法是闭门不见,但是不知为何她却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她静静地望着巩义方——已经夜了,他却仍然像是随时要从这里站起来去参加什么重要的仪式,领带结丝毫不见松、衬衫衣领仍然紧贴脖颈、西装和外套层层服帖……他全身上下都无懈可击,除了他望着她的眼神里那一点点的特别。

    “我也等了很多年。但这一天本来可以早到你24岁生日那一天的。”索锁轻声说。

    她看到巩义方身体几乎是一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她觉得自己是看到了。因为她尽管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但其实内心受到的冲击,仍然强烈。

    她曾经是个花钱不知节制的女孩子,他是个事事克制妥帖的男人,任何嗜好,都点到为止。念书时别人为了应付考试通宵达旦在图书馆苦熬,把咖啡当水喝,这种事在他身上都不可能发生……跟她在一起时,他像是个古时候的男人,正襟危坐,不越雷池。哪怕是她拿了咖啡点心跑去陪他读书,他都会把钱还给她。算的这么清楚,她每每气愤。他却微笑,说:我想有一天你自己赚钱请我喝咖啡,应该都会特别香……她傻乎乎问他:要是我不工作呢,我的工作是巩太太怎么办?他难得在图书馆那么安静的地方都笑出声来,捏着她的脸蛋儿说:除了家用,会给你零用钱的。用零用钱买一样的……嘻嘻哈哈的低低的笑成一团。她那时候的理想,就是快点毕业能成为某人的太太,某人不多不少恰好姓巩。

    曾经以为这样一天触手可及,谁知道转眼间沧海桑田……

    “虽然迟了,还好这是货真价实自己赚的钱。”索锁轻声说。

    侍应生过来把咖啡和柠檬水都放在桌上,悄然退下。至此,巩义方都像是被定住了,不动,也不出声。

    索锁看着他,说:“我不是要跟你叙旧的意思。我想你也不至于有这个时间来跟我闲聊。但是你不开口,我就请你喝杯咖啡,上去休息了。”

    “身体怎么样了?”巩义方问。

    他伸手过来端了咖啡杯,并不看索锁。

    咖啡香气浓郁,果然是……特别的香吧。

    “身体很好。谢谢你关心。”索锁平静地说。

    她手触着杯子,无意识似的滑动着,像不太在意巩义方的问话。

    巩义方啜了口咖啡。他让这口咖啡在口腔里停留了恰到好处的时间,以至于苦涩甘香发挥到了极致,让他都有点怕结束……他轻轻放下咖啡杯,说:“你不会毫无理由就出现在医院里。你自来讨厌医院的味道。而且,那是赫智敏院士,小锁。”

    “有一点小毛病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提起的。总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儿事,你就动用这么大的阵势,不请自来的问我吧?”索锁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了眼巩义方。“你的调查能力再强一点,我究竟生了什么病,你也该知道了。”

    “恶性肿瘤?”巩义方问。

    他声音干涩,目光陡然间变的犀利寒冷。

    索锁眉微微一扬,说:“别瞎猜。难道去见过赫院士,就是要闯鬼门关的人?只是普通的毛病,不会对生活质量有任何影响。”

    “小锁,不管你生了什么病,尽快治疗。为什么还不住院?这里有国内最好的医疗资源。不管是彭因坦还是施阿姨,都能让你得到最好的医治。这里不行就出国去治疗,没有什么比快点恢复健康更重要的了……”巩义方沉着声音说。但他的声音干涩发颤。

    “不,有更重要的。”索锁打断他,喝了口柠檬水。“比如陪姥姥过年。”

    巩义方睁大眼睛盯着索锁,仿佛她说的不是中文。

    索锁微笑下,大口喝着柠檬水,直到喝光,放下杯子来说:“对你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吧?什么人能拦得住你往自己的目标奔呢?可我觉得这事儿挺重要。没有姥姥我可能就没有今天,还能坐在这里请你喝一杯咖啡,那是笑话……跟你聊了这么久,我也该上去了。还是谢谢你关心我。我没想到你因为这个特意来见我……不用的,巩义方。姥姥、因坦、妈妈,有他们在,足够我觉得幸福安稳,也足够我下决心好好活下去的。”

    巩义方仍然盯着索锁,看着她边说话,边将随身的小包拿起来,放在桌子上拉开拉链,从一堆东西里巴拉出一张卡来仔细瞅了瞅确认无误,招手让侍应生过来说结账。等侍应生走开,她把小包挪了挪、拍了拍,说:“我现在对生活质量要求的不高。你看,从前我喜欢的品牌,每一季的每一款包包的大小型号我都要来一只,用不上我也存着。这个包是我在夜市上淘的,几十块,也用了两年……你也要适当的向我学习一下,偶尔懂得把自己放低些,可能得到的东西也不一定不让你快乐……”

    “也许会有这么一天,我不用主动放低,都要低下去。到时候,我来体会下你说的这番话。”巩义方说。

    索锁顿了顿,看着他,过一会儿才说:“你别误会我的话。”

    巩义方点头,说:“我没有误会。你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相比较而言,我更希望你站起来也站出来,亲手拿回你应得的。像你以前说过的那样,而不希望你放弃、尤其更不希望你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放弃你的权利和仇恨。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了。”索锁轻声说。

    侍应生过来请她签字。

    她拿起笔来龙飞凤舞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索锁”两个字写的有些稚气可爱。

    “希望有一天,你能改回那个名字。”巩义方说。

    ——————————————————

    亲耐滴们,明早见。晚安。
第二十章 再不想看到你离开(七)
    索锁轻声说:“我喜欢现在的名字。以后也不会再换回去……我得走了。”

    她手机在响,但她看着巩义方,并没有接电话。不用想也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巩义方点了点头,说:“走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他们会负责我安全。”索锁说。

    她看了巩义方一会儿,才转身离去醣。

    “小锁。”巩义方开口叫她。

    索锁脚步停了停,听到他说:“不要耽搁治疗。好好活着,才能看到你想看到的。呙”

    索锁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沈西安他们已经站起来,跟上他离开。

    巩义方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在两个神采高大的男人的身影中,她的背影像是精灵一样会闪动……他坐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动。然后他看了看表,的确已经很晚了。他也该走了……他起身之前,将这杯冷掉的咖啡喝光。然后他站了起来。

    地上落了张纸片,他弯身捡起来。

    是索锁刚刚签过名的交易单据。

    对他来说这是个无论听多少次都还嫌陌生的名字,但是她还是那个迷糊的小锁。

    他将纸片叠好放进口袋里,这才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厅……

    ……

    索锁在电梯门合拢之前还是看到了巩义方离去的身影。

    只是一瞬,她忽然有种时光凝滞之感。

    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神情稍一恍惚,原本在讲着电话,就停下来。她母亲的声音高了些,问她怎么了。

    “……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就是下来一起喝了杯咖啡……我已经出来了,现在电梯里了。他也离开了……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索锁说。

    母亲打来电话得知她和巩义方见面,竟然没有动气。这让她反而不安。但也许是这件事无关紧要,也许是她摸得清巩义方的行事做派,大概是不屑在她身上动什么脑筋的吧……她解释完了,才有种虚脱的感觉。匆匆挂了电话,回房间去就趴在了床上。

    她要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彭因坦竟然从这里走后就只有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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