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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仙缘卿袖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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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也渐渐熟悉起来,好景不长,袖色的身体出了问题。其实也不算问题,就是她进入了神魔后代都会经历的成长的关键阶段——身体与修为融合。

    这段时间她修为全失,与常人无异。一旦渡过这段时期后,她的维修必将突飞猛进、一日一台阶。

    可是,这段成长的时间究竟有多长,谁也不清楚。

    袖色修为没了,霁沐担起了重任,不仅要防备梼杌的袭击还要顾及袖色的身体。

    有时候霁沐自己也会感到奇怪,他孜然一人的时间比起与袖色作伴的时间更长,为何他会习惯得很好。是不是有人陪伴了,就再也不愿回到自己一个人了?

    一阵风刮来,霁沐眼神一凛,打开一个禁制把他自己和袖色囊括进去。风停止时,霁沐毫不意外地看见梼杌出现在房间中。

    “原来是袖色生病了,难怪你不躲了。”。

    瞟了眼床上那个凸起,梼杌道。霁沐无声地坐了起来,挡住梼杌望向袖色的视线。梼杌挑了挑眉,用那辨不清男女的声音道:

    “她都睡着了,你也就不必再装了。”。

    霁沐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眼撑开的禁制。与往日不同,上面白光盈盈,光华流转间夹杂在一丝丝浅淡的金色。

    “这是我的事。”,言下之意,与你无关。

    梼杌阴踹踹地笑了,它道:

    “你说袖色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后,会不会恨你?”。

    “她不会。”,霁沐斩钉截铁地道。

    “是么?我倒不这么认为,你蓄意接近她,利用她身上的神力来助你突破自身修为的瓶颈。这般欺瞒,你莫不是把她当成傻子戏弄?”。

    “你打伤我这是事实,她替我疗伤是自愿,谈何利用一说。”。

    霁沐的表情很稳,并没有因为梼杌的说辞出现波动。梼杌盯着他嘴边的那抹笑容,只觉得碍眼之极,很想破坏掉霁沐脸上仁慈的微笑。

    它在屋内踱步,缓声后道:

    “你今天要照顾袖色,我也就不找你麻烦了。”。

    霁沐不可置否,仿佛不在意梼杌是否会动手,即使它出招了他也不会让它占什么大便宜。相反,床上的人儿陷入熟睡,他与梼杌交起手来反而可以无顾忌,不用刻意压低修为。

    “不送。”。

    吐出这两个字,霁沐就不再看梼杌多一眼。望着霁沐这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梼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它道:

    “真想看看你表情变色的那一天,肯定很精彩。”。

    一道白光夹杂点点金色的气流精准地朝着梼杌站立的方向而去,梼杌爆出刺耳的笑声后消失在原地。

    扫了眼地板上那个大窟窿,霁沐微笑着抱起袖色去了隔壁的房间,继续睡觉,根本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梼杌离开袖色和霁沐下榻的客栈后,随意地挑了个方向往前走。袖色生病了,这段时间它不打算去找他们的麻烦,倒不是想装君子作风,只是偶尔地,它也会有不喜趁人之危的时候。

    一路走来,深夜的街道人烟稀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也不知道是防贼还是为了隔绝冬日里刺骨的寒风。

    梼杌邪邪地一笑,想释放出一些黑雾,悄然钻入睡梦中的人的心里,诱惑他们心底的黑暗发酵,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为这个过于寂静的黑夜添几分骚动。

    他忽然发现街角走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他身边是一个矮小的姑娘。他们没有交谈,只是低头沉默地赶路,在深夜里这对组合瞧着有些奇异。

    远远瞧去,这男人和小姑娘与霁沐和袖色有些相像——身高差距一样地明显。梼杌被吸引过去,本想找些人族玩闹一下,结果觉得眼前这一高一矮是个不错的选择。

    黑雾无声无息把前面的两个人笼罩,坐等好戏发生。

    “等。。。等。。。一下。”。

    微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迩然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桐木,她额头不断地渗出汗水,浑身都在抖动着,好像秋风中的叶子,看她的表情似乎在极力抗拒着什么。

    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是怎么了?

    迩然的眉峰拢了起来,这些天桐木一直跟正他后面,正如她自己所说的,没有给他带来一点的麻烦,乖巧而听话。若不是迩然是从万年后过来的,他当真会被欺骗过去,以为桐木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桐木见迩然停下脚步却没有一句关切的问候,心中有些凄然,她只好主动解释道:

    “我的身体。。。好像被古怪的东西入侵了。”。

    古怪的东西?迩然凝眸仔细地盯着周围的空气,很快他发现了那些与夜色混为一体的黑色雾气。顿时,迩然的脸色变了,因为这些黑雾他太熟悉,在鬼界时他曾和这些黑雾的主人做过交易。

    心中轻“哼”,迩然抬手就把如同网状的黑雾撕裂。

    和万年后比起来,如今的黑雾其威力还尚不足以为惧。

    “咦?”,梼杌发出了一个单字音节。

    它是黑雾的操纵者,它能第一时间感觉到黑雾所接触的东西的本质。

    那个轻易就受黑雾影响的小姑娘是个刚化人型的梧桐树,不但修为低微,而且心底藏了不少的东西,可惜还不够黑暗,不太符合它的胃口。

    倒是旁边那个高个子男人,黑雾对他十分亲近,仿佛见到了主人一般。

    但是天地间只有它一只梼杌,不是吗?它的弟弟在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被霁沐那混~蛋给弄破了。可眼下的情况来看,那男人的气息与它的几乎一模一样。

    没等梼杌想明白,它就看见迩然把黑雾给撕碎了。看他嘴角边的冷笑中夹杂着不屑,梼杌很直观地察觉到他对黑雾是讨厌的态度。

    不,应该说是厌恶到憎恨的程度了。

    “走吧。”。

    桐木不知道迩然看见了什么,只知道他抬手似乎扯破了某样东西,然后新鲜的空气涌进肺部,适才的窒息感消失不见。她还在发愣中,迩然已经重新迈开步子了,她连忙回神跟上。

    有意思。

    梼杌望着迩然和桐木离开的神情,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声,这笑声在黑夜中让人毛骨悚然。

    迩然是听得见那笑声的,但他什么也没说。他不想与梼杌有任何的交集,他回到上古时代,是为了改变袖色的命运,并让袖色喜欢上他。

    至于梼杌交给他的任务,亦是他们之间交易的其中一项,迩然会遵守,但不见得会尽心尽力。

    。。。

 ;。。。 ; ;    摸了摸袖色滚烫的额头,霁沐叹了一口气。身为神魔的后代,居然发烧感冒了,若是被其他人得知不知是否会笑掉大牙?

    把被袖色体温捂热的白娟浸在木盆中,搓了两下后拧干,重新搭在袖色头上。

    望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小小人儿,霁沐觉得有些心痛,原本巴掌大的小脸因为身体的原因,如今连仅有的一点点婴儿肥都消退了,下巴更显得尖细。

    袖色浑身上下都发着热,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被丢进油锅中的鱼,被煎着、熬着,就等熟透了端上桌。正在难受时,额头上传来一丝丝沁凉的感觉,她微微睁开眼睛,瞧见霁沐在帮她换洗白娟降温。

    “霁沐。”。

    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不似往常那般活力四射。霁沐忽然间很不想听到她这病怏怏的声音,于是道:

    “睡觉。”。

    说完,顺手把袖色伸出被子的手臂给重新塞回了被子中,然后仔细地捏好被角。

    袖色难得清醒过来,虽然现在脑仁涨涨地痛着,像喝酒宿醉的后遗症,但更像有人那了把小刀在她脑袋里捅着。她怎么也睡不着,干脆侧了身子,望着霁沐的侧脸道:

    “几天了?我睡了几天了?”。

    “五天。”。

    “这么久了,按梼杌的性子这个时候早该追来了。”。

    袖色蹙眉,那个梼杌简直就堪称天地间最阴魂不散的东西,每每她和霁沐在一个地方歇脚并没有多久,它就可以寻过来,然后又是一场恶斗。

    起先,袖色还可以拦着,和梼杌平分秋色,压根不惧它。有次,刚把梼杌甩开,袖色倏然间就晕倒了。醒过来后,袖色发现她自己身上的修为一点点减退。

    这事,袖色本想瞒着霁沐,岂料身体内的修为以一天一倍的速度在锐减,不到三个月就全部消失,霁沐想不发现都难。

    对此,袖色只能报以讪笑。

    印象中她记得,占古曾经讲过她的身体要开始成长了,没事别到处乱跑。她那时还开心不已,等了一万年终于可以长大了,不认为自己乱跑会出什么事。事实证明,还是哥哥高瞻远瞩。

    梼杌自然也发现了袖色的异常,它不但没有手下留情,反而邪邪地笑了,那笑声放肆又可恶。至此,它的攻击愈发地凌厉。

    霁沐修为不及梼杌,眼下还要携带着一个与寻常孩童无两样的袖色,处境雪上加霜。

    “睡觉。”。

    霁沐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道。

    袖色觉得冷,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然后道:

    “其实,我强烈建议你丢下我自己跑路,我一点都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吗?霁沐认真地盯着袖色的眼睛。

    因为发烧而比平日更明亮的眼睛深处,藏着一缕小小的不情愿。明明口不对心,却硬要故作大方地让他离开,这般孩子气的性格真让人哭笑不得。

    看着霁沐唇边那抹丝毫不变化的微笑,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似乎已经看透了她心底的不乐意,袖色觉得气闷,她冲口道:

    “我本来就是被你拖累的,梼杌和我又没有瓜葛,你离开我反而更轻松,省的一天到晚被它追杀。”。

    霁沐拎白娟的手顿了下,尔后恢复常态,他换下袖色额头上那块热白娟,道:

    “有些话不能乱说。”。

    霁沐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袖色在被子下的身子不禁抖了抖,但她依旧死鸭子嘴硬地道:

    “怎么就不能乱说了,这是事实。”。

    “你知道不是。”。

    霁沐依旧微笑着,嘴边的笑仁慈而温和,只是眼睛里点点漆黑的幽光泄露了些许的情绪起伏。他道:

    “袖色,你在银杏树下踩了我一脚后,我们就没有分开的可能了。”。

    听到这句话,袖色怔了怔,接着她就想哭。眼眶中包着一泡泪,袖色默默地翻了个身,后脑勺冲着霁沐不想再说话。霁沐则是没有半分的气恼,像一位好脾气的哥哥哄着正在闹脾气的妹妹,温柔地顺了顺袖色凌乱的发丝后走出了房间。

    霁沐一走,袖色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想念家中的饭菜,想念家中的银杏树,想念家中的哥哥。

    她本可以愉快地玩耍,却遇上了霁沐,莫名其妙地被法术捆绑在他身边。这半年里她不是没想过离开霁沐,可她一旦离开霁沐超过百丈的距离,就会被法术拖回他的身边。

    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不但要相互偎依,还要一同东躲**,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觉得很累。往常可以言笑晏晏,但一病倒心里就脆弱了,藏着的负面情绪全部爆发。

    而霁沐却点明了她一直知道却不肯承认的事情——她和他没有分开的可能。

    若是两个人相爱,或许这是一件梦寐以求的好事情。可惜,她和霁沐既不是亲人也不是情人,她接受不了这辈子都要和一个不亲切也不熟悉的人呆在一起。

    她宽慰自己道,也许他们可以做朋友,毕竟长时间的相处再陌生的两个人总会有熟悉起来的一天。

    但正是这种想法让袖色踏进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因为她发现自己并不想做霁沐的朋友,不做朋友能做什么?袖色的答案是:

    情人。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往复纠结空余悲。

    袖色不知道霁沐是否知晓她的心意,这种心中藏着小秘密的感觉,甜蜜又痛苦。能和他在一起,她单纯地觉得高兴,但每每看见他用对待妹妹的态度和眼神看她,她整颗心直坠谷底。

    就这样,在不断的纠结中,袖色的心情起起伏伏,身体的修为受到心情的影响,消退得更快,直到变成现在这样全身修为全无的情况。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快点长大。

    长大了就有配得上霁沐的身高,不会每次一块出去都被当成两兄妹。长大了就有凹凸有致的身材,霁沐就再也不能用看待小女孩的眼光来看她了。长大了就有了高深的修为,可以把欺负霁沐的梼杌给打跑。长大了就。。。。。。

    袖色认真地想象着以后的画面,连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都不知道。

    霁沐走进屋,看见被子下的袖色身体微微抽搐着,不知是寒冷还是在哭。他的心痛了下,本来复杂的心情更加理不清,就像一团拆散弄乱了的毛线。

    他不想听见袖色说让他离开的话,可是她不但轻易地说出了这些话,而且还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这让他心中烧起了一把火,有些怒气腾腾。

    于是他离开了房间想吹吹凉风冷静一下,想到她还没喝药遂去厨房给她熬药。结果回到来,看见袖色蜷缩在被窝中,那身影好似被丢弃的小狗——落寞而可怜。

    他快步走过去探身瞅了一眼,发现那个小人儿脸上挂着泪。眼睛红红的,鼻尖红红的。

    头顶的光线被遮挡,袖色抬眸看了眼,发现霁沐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她急忙捂住鼻子扯高被子佯装看不见。

    霁沐望着她逃避的小动作有些许的无奈,他单手把袖色从被子你扒拉出来,袖色生着病没多少力气,三两下被他扯去了被子。霁沐立在床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道:

    “喝药。”。

    “不喝。”。

    她好歹是病人,居然用这么冷硬的声音对她说话?

    袖色一瞬间就不爽了,她在家里也常常整的占古不耐烦,可是占古最多皱皱眉任由她胡闹。霁沐倒好,嘴角挂着笑,声音却可以冻死人。

    霁沐很想把袖色拖起来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两巴掌,这丫头委实任性!生病了还敢不喝药,是不想痊愈吗?

    他望着脸带倔强之意的袖色,揣测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小姑娘,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放轻音量道:

    “听话。”。

    袖色瞟了眼率先放软态度的霁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道:

    “我冷得睡不着,我喝完药你陪我一起睡。”。

    敢情他若不答应,她就坚决不喝药的意思吗?

    霁沐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以前还不知道生病的人竟然这般难缠,今天总算见识了。他没说话,只是把盛着药汁的碗朝袖色面前递了递。

    袖色心一横接过,扬起脖子咕噜咕噜地灌进肚子中。一不小心,喝地太猛被呛了下,一边的霁沐淡定地递水、递白娟、抚背。

    一顿闹腾后,袖色终于把药喝完了,她笑眯眯地望着霁沐,身子往床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道:

    “上来。”。

    为何觉得她这话有种豪气干云的气势?就像一位山寨老大抓了一位美娇娘,逼着她上榻睡觉的感觉?

    霁沐默了下,心中挣扎了一会,决定遵守约定。他没有脱鞋更没有脱外袍,只是侧躺在床榻上,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袖色不满地嘟了嘟嘴,不过她也是有分寸了,再逼霁沐他可能会直接走人,她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那碗难以下咽的药白喝了。

    她偷偷地往霁沐的方向蹭了蹭,嗅着他身上的梵香味安静地睡去。

    。。。

 ;。。。 ; ;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人流如织的闹市中穿行,他不断地左顾右盼,每当路过贩卖酸甜食的小摊都会略微停留,眼神仔细地扫过每一处角落,却一次次失望离去。

    那天深夜,他偶然望见家家户户屋内被点亮的烛火,空气中残留着若隐若现的银杏叶的味道,他急急追到一条小巷中,那味道却突然嗅不到了,好像被谁特意抹去,他终究一无所获。

    已经半年了,袖色仿佛人间蒸发般,迩然已经数不清他走过多少的城镇,他只觉得有些疲惫,但寻找的脚步始终不曾慢下。

    “客官,可想要一碗糖酿丸子?我这儿的味道甜、口感糯,保管你吃了再回来!”。

    听见摊子后方传来一位大娘热切的招呼声,迩然才发现他在卖糖酿丸子的摊位前发起了呆。他望着那一颗颗用黄糖为原料做出来的淡黄色丸子,掏出钱袋递过银子,轻声道:

    “来一碗。”。

    “好嘞。”。

    大娘见有生意,笑眯眯地忙活开了,她手脚麻利地盛好一碗丸子递迩然。看见那一锭银子,大娘有些为难地迟疑道:

    “客官可有铜钱?这银子我找不开。”。

    迩然接过丸子,摇摇头把银子搁在小摊的台子前,在大娘连声“喂”中迅速消失在人潮中。端着糖酿丸子,迩然也不吃,他一贯不喜甜食,只是看见了这丸子就不由地想起那天袖色咬着这些丸子,一脸开心的模样,一冲动就买了一碗。

    整条集市走完了,还是没有袖色的踪迹。迩然见有好些姑娘家对一个大男人却端着女孩子家爱吃的小食的他,投来奇怪的视线,觉得有些不习惯和窘然。他避开了人群,往河岸边走去。

    背靠坚实的柳树,纤细修长的柳枝垂着长长的绿发,风儿一吹,绿色点在镜子般的河面上,撩起了点点水珠,漾出一圈圈的波纹。瞧着那不断扩散,碰到河岸后缓缓消失的水纹,迩然心中涌上一股劳累。

    他不惜和梼杌做交易,换取回到袖色上辈子的机会,在时空中寻寻觅觅了万年之久,他找到了袖色。当他还没来得及为他自己先霁沐一步接触到袖色而高兴时,袖色就与他分散了,接着又是不间断的寻找。

    他的生命似乎一直在寻觅中渡过。

    昔日,在孽火中寻找求生的希望;往日,在战场中寻求解脱的安定;如今,在前时空追寻袖色的脚步。

    这到底值不值得?

    迩然问他自己,可惜没有答案。

    每个时期,他想要的东西都很简单,可惜天地恩赐了他很多东西却又对他有些不公平,给了他很多却也剥夺了他很多,他没有获得自己真正想要的,却收获了周身的光环和威名。掩盖在这些的背后,是他那颗早已千苍百孔的心和空寂的灵魂。

    袖色,我一直听任命运的安排,不强求心中所愿,即使我一点都不快乐。

    但对于你,我不愿放弃,说我执着也罢,说我自私也好,从我决定和梼杌交易开始,我就不是九重天那个铁血无情的战神了,我只是一个喜欢你并爱着你的男人。

    迩然默默叹了一口气,手伸向了旁边,结果没碰到装糖酿丸子的碗,倒是抓了一把空气。

    他抬头,看见一个小姑娘缩在他靠着的那棵柳树上,嘴巴一张一合鼓囊囊的,明显是在咀嚼着什么。迩然眼神一凛,还没开口说话,树上的小姑娘先望见了他,她被迩然凌厉的目光给吓得愣住了,好半响后才怯懦地道:

    “对不起,我太饿了,我见你不吃以为你不喜欢就拿来吃了。”。

    的确不喜欢。但他买这些丸子是因为想起了袖色,这个一个不问自取的小女孩,迩然并不待见。

    只是对方是一个刚化人形没多久树仙,他若出手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于是,迩然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拍掉黏在衣袍上的草屑,打算离开,他休息够了得继续寻找袖色。

    走了两步,他回头静静地看着那个自动跟上来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脸红透了,仿佛下一瞬就会着火,被迩然这般盯着她心里压力很大,很想拔腿就跑不过她犹豫了一会后,终是硬着头皮道:

    “我住的地方被毁坏了,同族的人散落四方,我找不到他们,可以让我暂时跟你一起吗?”。

    “不可以。”。

    迩然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当初让袖色和灰灰与他一道同行是因为袖色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虽然眼前这孩子的眼睛也很大可是迩然却生不起半分的同情心,因为这双眼睛的背后隐藏了些东西。

    “是一位叫占古的人让我来找你的。”。

    心一横,小姑娘道。果不其然,听见这个名字,迩然的脚步停泄了一下。见有转机,小姑娘急忙道:

    “我叫桐木,我知道你在找一个叫袖色的姑娘,我认识她,她的模样瞧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她哥哥半年前,曾经过我居住的梧桐林,他见我无依无靠就让我来找你。”。

    说完这话,桐木低着头,小手绞着衣裳的系带,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她说谎了,占古半年前在梧桐林附近看见了一个银杏叶的符号,以为自家妹妹袖色在梧桐林内出了事,一气之下毁了大半片梧桐林。因为她长得矮小,在梧桐林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扎根反而逃过了一劫。

    半年后她修成了人型,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占古报仇,但是占古的修为岂是她一个初化人型的小树仙可以匹敌的。无奈下,她流落人族辗转反侧,占古没找到却遇见了迩然。

    之所以认定他知道袖色和占古,还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

    树族,不化人型就不能动弹所以极易折损。天地为了平衡,让树族拥有了敏锐的触感,而身为凤凰盘涅首选的树,梧桐树的触感是众树中的佼佼者。

    她在集市中曾经与迩然擦肩而过,被碰触的感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上有袖色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她可以肯定。于是她一直悄然跟踪他,凭借着树木独有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气息,她没有被迩然识破。、桐木看着迩然每日在闹市中来回奔跑,心中不太能理解。

    袖色很好,她会与弱小的她说话聊天,但她真的有好到令一个男人为她东奔西走的程度吗?鉴于袖色有一个脾气不好,一出手就烧了大半梧桐林的哥哥,桐木连带着对袖色的好感也淡了很多。

    跟了几个月,桐木忍不住现身见了迩然。

    她之前跟着他,是因为他认识占古,她希望可以通过他找到占古,结果他只顾着找袖色,压根没和占古联络过,她有些心急了。

    迩然望着只到他腰部的桐木,低着头的她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他看着那个黑脑勺,淡淡地道:

    “你喜欢。”。

    不是不知道桐木在说谎,但听到她与桐木认识的时候,迩然就决定让她跟着了。或许很傻,但和袖色有关的一切,哪怕只沾边一星半点,他都想要知道。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上古时期过后,桐木在九重天一直不明原因地针对袖色,甚至处处想置袖色于死地。以前没办法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但现在说不定能从中知晓个中缘由。

    如果有必要,他会除掉桐木,毕竟她万年后对袖色来说是个威胁。

    桐木狂喜,迟迟得不到迩然的回复,她原本就为这次贸然的现身后悔不迭,却意外地听到他那个算是答应了的回答。

    “嗯,我不会干扰你的,我会乖乖听话的。”。

    桐木甚是乖巧地道。不过迩然没多看她一眼,转身朝前走去。

    一个小小的树仙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她眼底划过的那抹恼恨他可是尽收眼底的。把桐木放在身边也是好的,可以亲自看着,免得她去寻袖色的麻烦。

    在迩然与桐木离开十天后,袖色和霁沐出现在了同一个地点。

    比起迩然的黯然与疲惫,桐木的心怀不轨,袖色和霁沐的心情则要简单很多——只希望能好好睡一觉、好好吃一顿。

    他们在这半年里东躲**地,被梼杌弄得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宁,活像被一只大猫戏弄着的两只小老鼠。他们逃得苦不堪言,梼杌却追得不亦乐乎,隐隐有种把这个当成游戏的趋势,一想到这个袖色的眉头就打结。

    “稍微歇一下,我的脚走不动了。”。

    看着袖色扶着柳树,小脸苍白,霁沐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转瞬即逝。袖色没发现,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好,而这种糟糕的状态似乎仅是个开头,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

    霁沐没有反对,袖色瞌上眼睑,她不敢睁开眼,因为眼睛里看到的东西都在旋转、旋转、旋转,仿佛一个不知劳累不停地转着圈圈跳舞的舞娘。

    好晕。。。。。。

    在袖色身子倒下去前,她依稀听到耳边响起了霁沐的声音。

    “袖色,别硬撑,我还在。”。

    。。。

 ;。。。 ; ;    刚吃饱就进行剧烈运动,袖色拉着霁沐狂奔三百里停下来后,憋不住长长地打了一个嗝。

    霁沐往旁边避了避,袖色瞧见他的小动作后,默了下道:

    “不就打了个嗝吗?”。

    霁沐微笑着望着袖色没有作答,转移了个话题道:

    “这里是哪儿?”。

    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河面,晚风中摇摆的芦苇,大树上吱呀歌唱的昆虫,好静谧的地方。袖色四处望了望,然后很不负责地道:

    “不晓得。”,她只会跑路但从来不会认路。

    轻叹了口气,霁沐揉了揉额角,白色的衣角在地面上划了个圈,他转身挑了条小路朝前走去,袖色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错综复杂的小道,七扭八拐的胡同,在袖色彻底晕头转向前,霁沐道:

    “再见。”。

    袖色一抬头,发现客栈离她仅有三步之遥,没等她把钦佩的目光投注在霁沐身上时,他已经翩然上了楼梯进了他自己的房间,留下一个白色的背影给袖色。

    有方向感很了不起吗?袖色哼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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