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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魄梅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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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飞嘿嘿笑道:“不难为我俩,邢玉珍,你有把握胜得过我俩了。”

邢玉珍道:“我是否胜得过你俩,你俩心里谁都清楚,再说眼前还有我这位表嫂在,那边车上还有我的夫婿,你两个以二对三,这胜负之数就更不难预料了。”

夏侯飞脸色变了几变,扫了那边独轮车上的仲孙嫩玉一眼,道:“邢玉珍,你可别把我俩当成三岁孩童。”

邢玉珍笑道:“你是怕我说了不算,我邢玉珍向来说一句算一句,这你俩应该明白。”

夏侯飞迟疑了一下,道:“宫老四,咱们那一套不灵了,没奈何,不得不把姑娘放下了。”

宫红呆了一呆,道:“夏侯老三,你真……”

夏侯飞道:“不真怎么办,你说。”

宫红道:“好吧,我听你的。”。

弯腰就要放下卓玉冰。

邢玉珍道:“慢点,别往地上放,把我侄女地丢过来。”

宫红道:“你可接好了她。”

双臂一振,卓玉冰一个娇躯立即飞起,直向邢玉珍撞来,黑衣妇人要去接,邢玉珍道:

“表嫂你不方便,还是让我来吧。”

她跨前一步,伸双臂轻轻地接住了卓玉冰。

就在她接住卓玉冰那一刹那,夏侯飞突然一跺脚,道:“糟,宫老四,咱们上当了。”

宫红一怔道:“夏侯老三,怎么了?”

邢玉珍也笑问道:“夏侯飞,想通了么?”

夏侯飞目光一凝,道:“邢玉珍,你也怕真把我两个逼急了,可是?”

邢玉珍道:“那当然,不放我侄女儿是死,伤了我侄女儿也是死,人都只顾眼前那有顾以后的,再说万一你两个真伤了我的侄女儿也可以不回去见查三影,来个一走了之,所以……”

夏侯飞目中厉芒暴闪,道:“邢玉珍,你别说了,我两个认倒霉就是。宫老四,还在这儿待个什么劲儿,走吧。”

他一拉宫红,就要腾身。

邢玉珍倏然喝道:“夏侯飞,慢点。”

夏侯飞目光一凝,道:“邢玉珍,你莫非打算食言?”

邢玉珍摇头说道:“你别害怕,我只不过要问你两个几句话,并不是要食言背信难为你两个。”

夏侯飞神情微松,道:“你要问什么?”

邢玉珍道:“你两个还是查三影的人,是不?”

夏侯飞道:“那是当然……”

邢玉珍目光一转,望向宫红道:“有位梅梦雪姑娘的双亲也是你杀的?”

宫红脸色一变道:“邢玉珍,你认识……”

邢玉珍道:“那你就别管了,只答我梅姑娘的双亲是不是你杀的。”

宫红道:“你听谁说的是……”

邢玉珍道:“你要不承认可别怪我单留下一个。”

宫红一惊,道:“你要知道,那是老主人的意思……”

“够了。”邢玉珍道:“我问你,梅氏二者跟查三影何仇何怨?”

宫红道:“这你最好当面问我家老主人去。”

邢玉珍一点笑道:“说得好,你以为我不敢找他么,总有一天我会找他的,还有一个叫霍刚的年轻人……”

宫红道:“你知道的不少,那也是老主人的意思。”

黑衣妇人突然说道:“玉珍,他两个还有位少主人。”

邢玉珍“哦”地一声道:“夏侯飞,那是谁?”

夏侯飞道:“老主人的衣钵传人。”

邢玉珍道:“这我知道,我只问他是谁?”

夏侯飞道:“你总是要找我家老主人的,只要你见着我家老主人,你还愁不知道我家少主人是谁么?”

邢玉珍微一点头道:“说得是,那我就一并问查三影好了,要不是为了我这位侄女儿,我会把你两个擒交那位‘玉书生’跟‘金鞭银驹’,也好让他两个知道你两个不是我的人……”

夏侯飞道:“可惜你话已经出口了!”

黑衣妇人道:“玉珍,他两个那位少主人似乎跟那位梅姑娘很熟。”

邢玉珍“哦”地一声道:“表嫂,怎见得?”

黑衣妇人道:“查三影知道我跟冰儿在‘吕梁’‘梅花溪’下住过,而知道我母女在那儿住过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玉书生’,一个是位霍姑娘,据他两个说是,那位霍姑娘告诉梅姑娘的时候,被他二人那位少主听了去……”

邢玉珍眼再一睁,异采暴射,凝注夏侯飞、宫红二人道:“你二人再答我一问,那仇超与古翰现在是谁的人?”

夏侯飞一怔道:“邢玉珍,你问这……”

邢玉珍沉声说道:“答我问话。”

夏侯飞道:“他二人跟‘金鞭银驹’费啸天。”

邢玉珍道:“他二人可知道你两个还跟着查三影?”

宫红脱口说道:“当然知道。”

邢玉珍脸色一变,道:“这么说你二人的那少主人是‘金鞭银驹’费啸天了?”

宫红大惊,道:“邢玉珍,你可别胡猜……”

邢玉珍冷笑说:“我不是糊涂人,总算明白了,怪不得那费啸天他……我现在开始后悔答应放你两个了……”

夏侯飞一惊道:“邢玉珍难不成你……”

邢玉珍沉声说道:“答我最后一问,那查三影怎么能侥幸不死……”

夏侯飞道:“这你最好当面问我家老主人去。”

“也好。”邢玉珍威态倏敛,微笑说道:“你两个走吧。”

邢玉珍这倏敛威态的一笑,把个阴狠险诈的夏侯飞笑得心惊胆战,他凝望着邢玉珍道:

“你说我两个可以走了!”

邢玉珍做一点头道:“是的,你两个可以走了。”

夏侯飞这人狡猾诡诈,他不腾身,却拉着宫红一步一步往后退去。两眼望着邢玉珍一眨不眨,像生怕邢玉珍猝然偷袭似的。

邢玉珍淡然一笑道:“夏侯飞,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你俩,我还不屑粹施偷袭,只是你两个能这样回去见查三影吗?”

夏侯飞道:“怎么不能?”

邢玉珍道:“你两个空手而回,你该知道查三影会拿你两个怎么样?”

夏侯飞陡然一惊,旋即强笑说道:“那不要紧,我可以禀报老主人,说你把姑娘夺了去。”

邢玉珍道:“查三影会信么?”

夏侯飞道:“老主人素来信任我两个,跟随老主人这么多年了,哪件事老主人不是交由我两个去办。”

邢玉珍道:“话是不错,这我也知道,你四个确替查三影作过不少孽,可是这件事不比寻常,要知道我这位侄女儿是查三影的亲骨肉。”

夏侯飞脸色变了一变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邢玉珍道:“你素称狡猾诡诈,心智为四大凶之最,这你还不明白么?”

夏侯飞眼珠子一转,倏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我二人身上没有半点伤,老主人一定会看出我二人连打都没打就把姑娘交给了你,一定会大为震怒,可是?”

邢玉珍笑道:“你的心智确是四大的人之最。”

夏侯飞道:“那不劳你担心,这伤势我两个自己会做。”

邢玉珍笑道:“刚说你心智为四大凶人之最,不过一眨眼工夫,你怎么又变得这般笨起来。别人不知道我,查三影还能不知道我么,多少年来我只要跟人动手,不管对手是谁,我没有一次不用我独门兵刀的、这你两个也应该知道。”

夏侯飞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两个站在这儿让你用你那独门兵刃打一下?”

邢玉珍道:“我不勉强,愿不愿意那还在你两个,其实我是为你们两个着想,当然了,要是你两个不打算再回到查三影身边去,那就另当别论。”

夏侯飞深深看了一眼,道:“邢玉珍,你是够厉害的,人,我两个是交给你了,你说是不难为我两个,到头来我两个还得挨你一下。”

邢玉珍笑笑说道:“我说过,我不勉强。”

夏侯飞道:“事实上却由不得我两个不听你的。”

邢玉珍道:“这么说你两个是愿意……”

夏候飞道:“邢玉珍,你的厉害我领教了,不必再说什么,谁叫我两个惜命,谁又叫我两个非回到老主人身边去不可,你动手吧。”

邢玉珍道:“这是你两个自愿的,可不是我食言背信难为你两个。”

夏侯飞道:“够了,邢玉珍。”

邢玉珍微微一笑,转望黑衣妇人道:“表嫂,你接着冰儿,我要腾出手来帮帮他两个的忙。”

把卓玉冰递了过去。

黑衣妇人深深看了邢玉珍一眼,没说话,把爱女接了过来。

邢玉珍腾出双手之后,望了望夏侯飞跟宫红道:“你两个站得太远了,走近来些。”

夏侯飞双眉一耸,道:“邢玉珍……”

邢玉珍截口说道:“别忘了,这是你两个求我,不是我求你两个。”

夏侯飞目中闪过两道阴鸷狠毒光芒,一拉宫红,道:“宫老四,咱们送过去挨吧。”

大步往前迈了几步。

邢玉珍微笑说道:“行了。”

夏侯飞道:“邢玉珍,你要杀我两个可拣要害下手。”

邢玉珍道:“你用不着拿话扣我,杀你两个污我双手,站稳了。”

抬胞一振,银光暴闪,已先袭向夏侯飞。只见那银光在夏侯飞胸前一阿厂夏侯飞闷哼倒退,胸前衣衫破裂,血出如流。

邢玉珍道:“夏侯飞,闭穴止血应该用不着我帮忙了。”

嘴里说着话,那银光一闪又飞向宫红,指的也是宫红胸前,宫红眼见夏侯飞受的伤没什么,心中着实松了不少,暗一咬牙,一运气,正待挨那一下。

那缕银光忽然一偏走斜,一下子竟点在他的左助上。一点即回,宫红机伶一颤,叫道:

“邢玉珍,你……”

邢玉珍面罩寒霜,道:“不论你当年‘血手印’下作过多少孽,你先杀梅氏二老。后伤霍刚嫁祸于我,我没取你性命,让你还能活着走回去这还不便宜么?”

宫红脸色惨变,神色凄惨,咬牙说道:“邢玉珍,我数十年修为毁在你手。你、你,你……”

邢玉珍冷然说道:“夏侯飞,莫非你还想再挨一下?”

夏侯飞一惊,忙一拉宫红道:“宫老四,走吧。现在什么都别说了。‘青山不改,绿水氏流,以后不愁没碰面的机会、”

扶着宫红转身走去。

宫红临走向着邢玉珍瞪过狠毒一眼。

邢玉珍视若无睹,转身望着黑衣妇人道:“表嫂,走,咱们找漱玉去。”

黑衣也人目光凝注道:“玉珍,你真行,什么时候漱玉也会找来着。”

邢玉珍笑道:“我个得不施诈,这两个东西原本各有一身诡异功力,再加上多年来查三影不时的指点。还真不好应付……”

扶着黑衣妇人往独轮子车行去。

走了两步,她眉锋一皱,接着说道:“我真不明白,我明明用‘天残指’点了他的重穴,他怎么会……”

黑衣妇人道:“只怕他的修为已到收发由心的地步。”

邢玉珍摇头说道:“不,当时他明明气绝了……”

黑衣妇人道:“那就怪了,难道世上有死人复活之说不成。”

邢玉珍苦笑道:“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得真像夏侯飞说的,只有当面问问他了。”

说话间已走到独轮子车近前,仲孙淑玉车上拱手,道:“表嫂。恕我不能起身见礼。”

黑衣妇人激动地道:“自已人还客气,漱玉,你老多了。”

仲孙漱玉强笑说道:“岁月不饶人,多少年了,焉得不老,表嫂这几年来可好?”

黑衣妇人还没有说话,邢玉珍已然说道:“咱们自己人叙旧,别让人家也陪着咱们……”

翻腕自袖底取出一锭银手递向那推车的道:“我夫妇就在这儿下车了,既然已在这地碰见了自家人,就不往前走了,这就折回去。你走吧”

说完了话,她扶件孙嫩玉下了车,那推车的谢了一声,推着独轮子车走了。

黑衣妇人随口问道:“折回去,折回哪儿去?”

邢玉珍望着那推车的走远了方始笑道:“我这是说给他听的,要是有人问起他来,他就会说咱们已经往回走了……”

黑衣妇人道:“你是说查……”

邢玉珍道:“多年来他一直在找我,如果知我夺去他的亲生女儿,他更不会善罢甘休。

夏侯飞、宫红二人回去一报,必然带着人赶来找我,但暂时我不想见他,也不愿意让他找着我。”

黑衣妇人道:“那么咱们上哪儿去?”

邢玉珍道:“咱们就在这中条山找一处幽静的隐密处住下再说,好在这些年来咱们都过惯了这种生活!”

黑衣妇人望了座落在眼前由的“中条山”一眼。道:“住在这儿。妥当么?”

邢玉珍笑笑说道:“夏侯飞跟宫红是在这儿碰见我的,查三影必然以为我不会待在这儿等他找,再加上那推车的说辞,我以为住在这‘中条山’是最安全不过的。”

黑衣妇人笑了,点了点头道:“那么咱们这就上去吧,听夏候飞说查三影离此‘王屋’不远,咱们别在这儿站了,找个地厅住下后咱们再叙旧不迟。”

邢玉珍微一点头道:“表嫂说得是,走吧。”

背起仲嫩玉,又道:“表嫂抱着冰儿不方便,不如拍醒她让她自己走。”

黑衣妇人微一点头,抬手拍醒了卓玉冰,卓玉冰醒过来之后,一见眼前情景,呆了一呆,便要发问。

黑衣妇人已然说道:“冰儿,现在别问,待会儿娘自会告诉你。”

邢玉珍也没多说,背着仲孙嫩玉当先往“中条山”驰去。

黑衣妇人道:“冰儿,跟着你玉珍姑姑走。”

卓玉冰一怔,道:“玉珍姑姑?玉珍姑姑……”

美目猛地一睁,娇躯腾起,飞掠而去。

这一行四人,由邢玉珍背着仲孙嫩玉带路,纵跳如飞地奔上了“中条山”。

卓玉冰跟得丝毫不落后,黑衣妇人虽然以拐代腿,但走起这山路来较着邢玉珍也毫不逊色。

有山就有洞,“中条山”纵横数百里,山上的洞自然不在少数,邢玉珍在“中条山”之阳,山腰上找了一处洞穴。

这个洞穴里很干燥,很宽敞,而且洞口还有不少树木挡着,更方便的是人在洞里只要撩开洞口的枝叶看一看,“中条山”下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便能尽收眼底,的确是个理想的住处。

进了洞,邢玉珍跟卓玉冰合力打扫了一下,又在洞里铺了些干草,这就算收拾妥当了。

四个人围坐在洞里互视而笑,邢玉珍道:“行了,咱们就暂时在这儿安身了。”

仲孙嫩玉造:“吃喝怎么办?”

邢玉珍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吃喝,有表嫂跟冰儿在这儿,还愁你的吃喝么?”

这句话听得黑衣妇人跟卓玉冰都笑了。

仲孙嫩玉窘色地笑笑说道:“有表嫂跟冰儿在,你呢,难道你也跟我一样,待在洞里等着吃现成的不成?”

邢玉珍微微一笑道:“我现不在洞里等吃等喝,也不到外头觅吃觅喝,我另有公干。”

仲孙做玉呆了一呆,讶然说道:“你另有公干?你另有什么公干,你要干什么去?”

邢玉珍道:“我得出去走动走动,有表嫂跟冰儿在这儿陪你,我也就放心了。”

黑衣妇人道:“玉珍,你要干什么去?”

邢玉珍道:“表嫂,我不能闲着,我得找‘玉书生’给他送个信儿去。”

黑衣妇人道:“你给‘玉书生’送什么信儿去?”

邢玉珍道:“费啸天是查三影的衣钵传人,查三影还在人世。

这不能不让他知道一下,免得他再找我为查三影报仇。“黑衣妇人讶然说道:“他要为查三影报仇,这是怎么回事?”

邢玉珍遂把诸葛英为什么要为查三影报仇的原因说了一遍。

听毕,黑衣妇人道:“原来如此,只怪当时我没告诉他冰儿的爹是谁,要不然他就不会再为查三影报什么仇了。”

邢玉珍道:“表嫂,听说‘玉书生’在‘梅花溪’下小涧里碰见过你。”

黑衣妇人点了点头,也把当日的经过告诉了邢玉珍,邢玉珍静静听完。叹了一口气造:

“‘玉书生’不愧是当世之奇,当世之最,他有一颗补情天、填恨海的仁心,只可惜查三影他……”

摇摇头,住口不言。

黑衣妇人道:“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让他还这么作孽吧,总有一天他会自食恶果,遭到天谴的,玉珍,‘玉书生’那趟‘六诏’是怎么找到你的?”

邢玉珍又把诸葛英“六诏”之行的经过说了一遍,听着听着,卓玉冰突然惊喜地叫道:

“怎么,姑姑,您把那角龙角给了他?”,邢玉珍道:“是呀,怎么?”

卓玉冰道:“这么说来您救了他,他体内的角龙毒不就祛除尽净,功力也可以恢复了么?”

邢玉珍道:“是呀,怎么了?”

卓玉冰倏觉失态,娇靥一红,道:“没什么,我……我只是问问?”

邢玉珍何许人,焉能不明白,她目中异采一闪,望了黑衣妇人一眼,黑衣妇人也望了望她,没说话。

邢玉珍道:“表嫂,‘玉书生’是当世之奇,当世之最。”

黑衣妇人微一点头,道:“我知道,他无论人品,所学,都是当世难觅其二的上上之选。”

刑玉珍道:“这种人的确不可多得。”

黑衣妇人道:“我知道,只是……”

转望卓玉冰道:“冰儿,都该饿了,你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第二十一章

日薄崦嵫,初垂的暮色里,一个人搀扶着一个人,一拐一拐地抵达了费家庄院前,那是夏侯飞跟宫红。

站在门口的一名黑衣壮汉一看见他俩回来,再一看他俩这等情景这付模样,扭头飞一般地奔了进去。

夏侯飞扶着宫红走进了大门,在前院里,他俩看见了费啸天,费啸天背着双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夏侯飞跟宫红一见这位少主,马上打心底往上冒寒意,双双趋前怯怯地叫了声:“少主。”

费啸天淡然说道:“你两个辛苦了。”

夏侯飞跟宫红都没说话。

费啸天看了他俩一眼,问道:“你两个可是从‘王屋’回来?”

夏侯飞道:“回少主,正是。”

费啸天道:“听说‘王屋’附近出现了母女两个人,有这回事么?”

夏侯飞道:“属下二人就是为这件事去的……”

费啸天道:“这么说你两个是去查看过了?”

夏侯飞道:“是的,少主。”

费啸天道:“找到那母女俩了么?”

夏侯飞道:“回少主,找到了。”

费啸天道:“不是那两个?”

夏侯飞忙道:“不,少主,正是老夫人跟姑娘……”

费啸天“嗯”地一声道:“是谁?”

夏侯飞忙道:“是那母女俩,那老太婆跟那妞儿。”

费啸天道:“不是吧,你两个看错了吧?”

“不,少主。”夏侯飞道:“确是那两个。”

费啸天道:“这么有把握,不会错?”

夏侯飞道:“回少主,绝错不了,当年我们都见过,那老太婆就是烧成了灰,属下二人也认得出她来。”

费啸天道:“这么说确是她两个,没有错。”

夏侯飞点头说道:“是的,少主,没有错。”

费啸天笑了,一点头道:“那好。”

抬手一拍,轻喝说道:“来人。”

一声答应,他身后大厅里飞步奔出一名黑衣汉子,那黑衣汉子两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只银杯,那黑衣汉子近前哈腰,把托盘高举过顶,异常恭谨。

费啸天向着托盘一抬手,望着夏侯飞、宫红笑道:“你们两个功劳不小,我赏你两个人一个一杯酒,喝过酒后到后面歇息去,明日另有美人相伴。”

夏侯飞跟宫红脸色一变,双双低下头去。

费啸天似乎没看见,把手一抬,道:“酒来。”

他就要伸手去端那两只银杯。

只听夏侯飞颤声说道:“禀少主,属下二人不愿领受少主赏赐。”

“怎么?”费啸天一手端着一只银杯笑道:“你两个还跟我客气?你两个以前跟随老主人,有功也好,有过也好,那我不管,如今跟了我,我就要论功行赏,论过行罚,而且有赏必罚。”

夏侯飞道:“属下二人有过无功,该领罚!”

费啸天笑道:“你二人忒谦了,这么一桩大功,怎说……”

宫红猛然抬头,叫道:“少主……”

费啸天笑问道:“怎么了?”

宫红道:“夏侯老三没说错,属下二人有过无功,不敢领赏该受罚。”

费啸天笑容微敛,“哦”地一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两个哪个说给我听听。”

宫红道:“属下二人确实在‘王屋’半山一块断岩上找到那母女俩,夏侯老三也出手制住了那小的,逼得那老的乖乖就范,跟下王屋……”

费啸天笑道:“这不就对了么,谁能说这是过不是功?”

宫红道:“禀少主,属下还有后话。”

费啸天道:“你说。”

宫红道:“刚下‘王屋’,那眼看得手的一老一少又被人截去了……”

费啸天笑容一敛,道:“怎么说?”

宫红低下了头道:“回少主,那一老一少又被人截去了。”

费啸天脸色一变,震声说道:“放眼当今,连几大门派的学教都算上,谁能从你两个手中把人夺去。”

宫红道:“回少主,要是别人属下两个也就没脸回来了……”

费啸天神色又一紧,道:“那是……”

宫红忙道:“是那妖妇。”

费啸天一怔,道:“是那妖妇?你是说……邢玉珍……”宫红道:“回少主,正是她。”

费啸天神情忽松,道:“在什么地方?”

宫红道:“回少主,就在‘王屋’山下,离‘中条’不远处。”

费啸天道:“那是几天前的事了,我问如今。”

宫红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大半已逃到别处了。”

费啸天道:“‘好一个大半已逃往别处了。”

宫红低下了头,道:“少主开恩,属下二人无力跟踪……”

费啸天淡然一笑,道:“原来是那妖妇,我还当是那诸葛英呢,你两个抬起头来。”

夏侯飞跟宫红迟疑着怯怯地抬起了头。

费啸天目光一凝,凌厉奇光闪射,道:“我本欲论功行赏,奈何你二人无福消受,这两杯酒,也就……”

两手一翻,两串殷红色的酒液洒在了地上,异香扑鼻,随风吹散,好不可惜。

夏侯飞跟宫红身形一颤,就要低头。

费啸天“嗯”地一声,夏侯飞跟宫红一哆嗦,硬是没敢低头,头没低下去,但那四道目光却没敢仰视,更没敢跟费啸天的目光碰一碰。

费啸天接着说道:“我刚才说过,我论功行赏,论过行罚,而且有赏必罚……”

夏侯飞跟宫红颤声说道:“少主开恩……”

费啸天道:“你两个等于一手坏了我的大事,老主人把这件事交给了我,两个让我拿什么向老主人回话?”

夏侯飞道:“属下二人愿面陈老主人……”

费啸天一摇头道:“不必了,我拼着挨责受骂,自己找老主人说去,你两个既然跟了我,有了过错我就该替你两个担……”

夏侯飞忙道:“谢少主恩典。”

费啸天摇头说道:“那倒也不必,你两个自跟我以来,多少还有点功劳,这件事虽过大一点,但将以往的功折如今的过,勉强也抵得过了……”

夏侯飞脸上掠过一丝喜色,道:“谢少主恩典。”

费啸天目光忽地一凝,望着夏侯飞的胸前道:“怎么,受伤挂彩了?”

夏侯飞惭愧地点了点头,道:“属下二人也是万不得已……”

费啸天点头说道:“这我知道,有一点得已你二人断不会把人交给邢玉珍,坏我这么大的事。”

夏侯飞道:“少主明鉴。”

费啸天道:“你两个跟我这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么……”

转望宫红目光一凝,道:“你的伤在何处?”

宫红神色立转凄厉,道:“少主,属下已毁在那妖妇手里了。”

费啸天一怔,道:“她怎么……这妖妇好狠的心好辣的手……”

目中奇光一闪,道:“你放心,这笔债自有我替你讨回来!”

宫红好生感激道:“谢少主恩典!”

费啸天摇头说道:“那倒不必,谁叫你是我的人……”

转望夏侯飞道:“你不碍事么!”

“谢少主。”夏侯飞道:“属下不碍事,只是些皮肉之伤……”

费啸天一点头道:“那就好,后面歇着去吧,养好了伤再来见我。”

夏侯飞如逢大赦,应了一声,谢了一句,看看宫红,又看看费啸天。

费啸天冲着他一摆手道:“你先去吧,我要看看他的伤势,那妖妇心狠手辣毒如蛇蝎,别让她暗中施了致命的煞手。”

夏侯飞一欠身,径自往后而去。

夏侯飞走了,费啸天又支走了那黑衣汉子,然后向着宫红一招手,道:“跟我来。”

转身往大厅行去。

宫红不敢怠惯,忙应声跟了过去。

进了大厅,大厅里空无一人,费啸天一指眼前一张太师椅,道:“你坐下。”

宫红迟疑了一下,道:“少主面前,哪有属下的座位。”

费啸天淡然一笑道:“老主人身边都有你的座位,你说我这少主人,再说你是个受伤之人,不必再拘什么礼了。”

宫红迟疑了一下,欠身道:“那么属下谢谢少主人了。”

走前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

宫红坐定,费啸天开口说道:“你把衣裳解开来。”

宫红道:“少主是要……”

费啸天道:“没听我说么,我要看看你的伤势。”

宫红又迟疑了一下,这才抬手解开了衣襟,撩起了衣裳,把左肋露了出来,宫红的确够瘦,肋骨一根根,数都数得清,左肋第三根肋骨上,有一块紫黑紫黑的痕印,那痕印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皮肉一点没破,单凭肉眼看,你会觉得那根本不是大不了的伤势。

费啸天脸色微变,双眉一扬道:“她是用她那独门兵刃伤了你。”

宫红微一点头道:“是的,少主。”

说着,他就要把衣裳放下来。

费啸天一抬手,道:“慢点,我还要看看。”

红宫的衣裳没再往下放,费啸天接着说道:“你可知道你数十年的修为全完了。”

宫红道:“属下知道。”

费啸天道:“你恨那妖妇么?”

宫红咬牙说道:“属下恨不得把那妖妇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费啸天微一点头道:“理该如此,她这么整你倒不如杀了你……”

眉锋一皱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你跟夏侯飞在一起,为什么夏侯飞只是皮肉之伤,而你却被邢玉珍毁了一身功夫……”

宫红道:“想必她对属下下手重了些?”

费啸天摇头说道:“部位不同,夏候飞的伤处在胸口,你的伤处是在左肋,这不是下手轻重的问题。”

宫红道:“那……要不就是那妖妇特别仇视属下。”

费啸天淡然一笑道:“你四个都是一等的凶人,要论起来,在人眼里该都是一样的,为什么邢玉珍会特别仇视你,有理由么?”

宫红道:“属下不知道……”

费啸天道:“你说她特别仇视你,我颇有同感,事实上她若不是特别仇视你,下手断不会厚此薄彼,有这么大的轻重之分,我要找到她特别仇视你的原因来……”

沉吟了一下,凝目问道:“是不是你下手霍刚的时候扬言你是她的人,把祸嫁给了她……”

宫红神情一震道:“不会的,少主,这她怎么会知道?”

费啸天道:“怎么不会,诸葛英那趟‘六沼’一定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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