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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不悔(全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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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他会就这么老是跟着她,难怪他那天要跟着她去奉天殿,难怪他那天要守在大殿之外,难怪那天她一叫他立刻就冲进来,难怪那天他看似恭敬有礼,其实,他那是在生气吧!
  这么说来,他心里应该是有她的吧?还是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主,所以他在意?
  媚一时喜,一时忧,最后决定,还是跟这个榆木疙瘩讲清楚吧,虽然能这么时时看见他也很好,可他必是想办法尽快做完事,才腾出时间来跟着她吧。
  唉!这么奔波,心疼的还是她,她一样要费心思替他都补回来。
  唉!记得前世的什么人说过,最先爱上的人必定付出最多,爱情里没有公平。她深表赞同啊!
  唉!她还是回府去吧!省得呆在宫中惹他惦记。
  *** ***
  媚是回府了,赵瑯巡视御林军却觉得如芒在背,今日的鉄焰同那日大殿中一般的怪异,虽说他进退有度,可赵瑯却无法忽视那种奇怪的感觉。她到底做了什么了?
  鉄焰看着赵瑯,脑中却是那日大殿中的景象,跪在软榻上的媚,坐在榻边的皇上,还有皇上放在她肩上的手,她们在干什么?她明明是他的妻不是吗?她如果喜欢的是皇上,那为什么会娶了自己?她如果喜欢的是皇上,洞房那夜怎会那么温柔地在他耳边轻语?她如果喜欢的是……她不能喜欢皇上,因为她们同为女子;她不能喜欢皇上,因为她是……
  鉄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时时要跟着她,只知道听到那些话,他无法不在意。也终于发现,他无法把她当成如铁月那般对待,她在他的心里是与铁月不同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终于可以抛开羞怯和尴尬,冷静地想起洞房那夜,虽然他大了她那么多,他却觉得是她在让着他,哄着他,甚至……宠着他。除了刚进入的疼痛外,他并不觉得有爹爹说的那么痛,相反,他还体会到了从未曾体会过的。
  突然铁焰心里一阵茫然。
  他这是做什么,因为她是他的妻,所以他觉得……难过?因为她是他的妻,所以她,绝不能喜欢皇上吗?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漩涡,怎么也挣扎不出。
  *** ***
  媚正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膳,刮刮刮,切切切,敲敲敲,揉揉揉;正忙得欢。
  “你,在这里做什么?”
  媚闻声回头,焰?她看了看站在厨房门口,一身御林军统领服的鉄焰,再探头看了看天色。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今天很早。”媚有些奇怪,他怎么衣服也没换,还跑到厨房来,是来找她吗?想起自己有话要对他说,媚走到鉄焰面前,严肃道,“焰,我有话跟你说。”
  鉄焰不语,深邃的黑眸看着眼前严肃的媚,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和皇上什么事也没有,我们清,清,白,白。”媚望进鉄焰的黑眸,一字一字说着。
  鉄焰听到她的话,突然觉得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方才匆匆回府,进了房中没有看见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马上看到她,或许就可以平息心中的茫然与慌乱。
  问了铁月,才知道,她在厨房。可是,她为何会在这里?不是说,女子远庖厨么?想起刚才问起她时,铁月奇怪的表情,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媚见鉄焰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站着,定定地看着她,他,不相信吗?
  “焰,我刚才说……”
  “我知道了。”鉄焰回过神来,眼睛在厨房里扫视一圈后,落在媚的身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
  “少夫人在准备晚膳。”安叔的声音自鉄焰的身后传来,他方才出去拿刚送来的青菜,一回来就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少爷。
  “你会,下厨?”鉄焰有些惊讶。
  安叔翻了个白眼,绕过自家迟钝的少爷,嘴里说着,“自打少夫人入府,只要少爷回府用膳,少爷的膳食就都是少夫人亲自烹饪的。”
  “你……”鉄焰有些动容地看向媚。
  “哈哈,没事的,你每天那么辛苦,我那份又是闲差。所以才会找些事情来做。”媚忙解释到,就怕他又放在心里乱想。
  “我……我去更衣。”鉄焰立刻转身离开。
  “诶?”安叔倒是有些傻了,这少爷就这么走了?
  “呵呵,”媚轻笑两声,走了也好,要不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做是一回事,要她说,还是算了。
  *** ***
  自那日以后,鉄焰不再避着媚了,在府里时也不再总是躲在练武场了,晚上也不会再躲到媚睡下才肯进房了。两人就如同平常夫妻一般,相敬如宾。
  即便这样,媚也高兴啊,总算进了一步不是,而且她这夜猫子终于不用早早躺在床上数绵羊了。
  她终于又可以,月光下,一壶清酒,一方古筝,悠闲一下了。
  这夜,媚如同往常一般在月下抚琴,突然,她双手一顿。
  谷东出现在亭外,“小姐,嫣然公子出事了。”
24 《相思不悔(女尊)》小莉子 ˇ24ˇ
  嫣然一笑阁
  媚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枯槁,神情极度憔悴的嫣然,把脉的手微微颤抖,额际青筋微挑。
  半晌,瞪向一旁的心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嫣然为何已怀有身孕?”
  心泠眼红红的,哑着声哭诉起来。
  原来有一晚,嫣然接了帖子去献乐,回来时身子困倦,便抄了近路,想自后门进院,却突然间被人自身后抱住,嫣然本欲呼叫,却被女子强行吻住;极力挣扎,却怎敌得过那女子的蛮力,硬是被那女子强了去。
  待那女子离去,嫣然才撑着身子,勉力爬回院里,恰好心泠路过,才将他扶回房中,一听之下,本欲找媚,替嫣然讨个公道,却被嫣然死死拦下,不想打扰刚刚新婚的她。
  谁曾想,他竟就这么有了身孕,这几日更是孕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大夫开的药都被他吐了出来,大夫都说嫣然年纪太大,又心思过重,且动了胎气,方才如此。若是再这般下去,别说胎儿,连性命都保不住。
  心泠这才慌了,匆匆忙忙找了谷东,将媚请了过来。
  媚听完后,走至院中,谷东谷南,还有心泠都跟了出来,见她背手直直立在院中,自她身上隐隐散发的压抑怒气,让三人都不敢出声。
  “轰!”媚一掌遥遥击出,院中的一座假山瞬间扬起一阵飞尘后堆落在地。
  “谷东,给我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就算翻了京城也给我找出来。”说罢,旋身进房。
  *** ***
  那夜媚整整一晚没有回府,只让谷南稍了句话回去给鉄焰,说她今日有事,宿在嫣然一笑阁。
  她整晚守着嫣然,一遍一遍地喂他喝下清粥和保身安胎药,吐了喂,喂了吐,反反复复,最后嫣然频频作呕却连吐的力气都没了,靠着媚,辛苦地吞下一口口汤药。
  “嫣然,吞下去,不能再吐了。”媚在嫣然耳边温柔而坚定地说着。
  “媚?”嫣然轻轻唤道。
  “嗯!是我。”媚见他神情有些恍惚,似醒非醒。
  “媚……”嫣然只这么又唤了一声,泪便无声地滑落。
  媚自六岁认识嫣然,他一直是那么温柔又傲气的男人,他那仙人般的容貌,绝世的才情,让她欣赏,让她钦佩。他教会她如何识谱,认真地教她各种古乐,他是她的知音,也是她在意着,保护着的亲人。她见过他笑,见过他对她生气,见过他的自怜与自傲,却独独没有见过他的眼泪。
  如今,若不是真的委屈,不是真的伤心,怎会如此泪流不止。
  媚轻轻拭去嫣然的泪水,温柔地哄着他,“嫣然,媚陪着你,没人能再欺负你,乖乖睡吧!”
  她一遍遍说着,他在她的软语中渐渐昏睡,即便在梦中,仍偶尔有泪水滑出。
  *** ***
  媚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回到铁府。
  嫣然醒后见已瞒不住媚,这才细细说了经过,虽说声音嘶哑,却未曾再落一滴类,这样的嫣然让媚看得心中更是又怒又痛。他那晚哭了一场,醒来后,对着媚什么都说了,该宣泄的宣泄了,心神清明了很多,又见媚这般忧心,这才解了心中诸般顾虑,虽然仍是孕吐不止,却也还是能吃下东西了。
  媚这才放心回来,什么也没说,倒到床上便沉沉睡去。
  待她再次醒来,房中一片黑暗,身边是鉄焰熟悉的呼吸声。
  没了睡意的媚翻过身,静静看着鉄焰的睡颜,想着他若是怀孕也必定会受如同嫣然那般的痛苦,心中不忍。可他心心念念想要延续铁家血脉,怕是万般苦楚也会硬生生地忍下来吧。
  好不容易,他不会躲着她,愿意与她如同夫妻般相处了,她却没时间陪着他了,嫣然的身子这么折腾后,已然大亏,她估计这阵子都会在嫣然一笑阁了。
  媚就这么一直看着鉄焰的侧脸,心中胡乱地想着,不知不觉竟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临睡前似乎又看见了鉄焰深邃的黑眸,不由微微一笑,沉入梦乡。
  鉄焰却是醒了,被她那么盯着,浅眠的他想不醒都不行。她出了什么事?昨夜她传话在嫣然一笑阁留宿;今日回府时,也不见她;用晚膳时也没见到她,那明显不同的膳食让他想到那日安叔的话,她亲手为他调制膳食,原来真的是自己太过迟钝;回到房中,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她,睡的那么沉,眉目间有着隐隐的倦意。
  没有吵她,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好一阵,这么美丽的她,根本不似女子,就像他根本不似男子一样。这样纤细的她却不似外表那般柔弱,她可以轻易地抱起他,她可以轻易地制住他,可她行动间根本就不像练武之人。
  鉄焰收敛心神,发现自己竟对着她发了这么久的呆,连忙起身更衣、吹灭烛火,轻手轻脚地睡到她的身侧。
  睡梦中,他突然醒来,感觉她侧睡在她身侧,眼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可以保持呼吸装睡,一直一直到听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缓,睁眼时,恰好对上她恍惚落下的凤眸。她梦到了什么?为何会笑得这么甜美?
  于是,换鉄焰对着眼前她微翘唇角的睡颜,久久不能入睡了。
  *** ***
  接下来的日子,宫里让谷南去打了招呼,媚除了睡觉,几乎都所有的时间都留在了嫣然一笑阁。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全力替嫣然保胎。现在的嫣然什么也不说,那淡然的样子,像是无所谓这个孩子的存在。
  媚却知道,嫣然虽已经三十,身在青楼时,因付了药物避免有孕,可这些年在嫣然一笑阁,已不用再服药避孕,再加上她曾替他调理过一阵,身子见好,才会这般容易怀孕,这毕竟是嫣然的骨肉,他现在心里委屈,存有怨恨,可他心中其实是渴望有个孩子的,若是失去孩子,等到怨恨散去,必会后悔莫及。
  日子一日日过去,一个月后,看着在眼前忙碌的媚,嫣然突然开口,“媚,谢谢你!”
  媚对上嫣然清澈的眼笑了,她就知道,这般坚强而骄傲的人怎会就这样向不幸低头。
  “媚,不要让谷东再查了。”嫣然的手轻轻搁置在小腹上,眼神飘向窗外,声音轻的像是自语一般,“我已,不再介意了。即便一个人,我也定能养大孩子的。”
  媚却只是笑着斥道,“怎么会是一个人,不是还有我这个姑姑么?”
  嫣然收回视线,望向媚,缓缓绽开一抹笑意,“是啊,还有你这个姑姑。定然不会让他吃亏啊!”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她这般做,真是因为她将自己当成了亲近的人,当成了亲人。
  这样难得的痴情地女子却也是天下最无情的女子,若不是她心之所系,必定弃之若履,毫不留恋。
  好在自己早早收了那份不可能的期盼,只是做她的知音,她的亲人,才能得她这般维护,这般挂心。
  他柔柔地笑着,现在他又会有一个亲人了。孩子,爹爹定当好好爱你,不叫你受半分委屈;爹爹定将教你如你那姑姑般潇洒如风。
  *** ***
  “查不到?怎么可能,我就不信她还能插翅飞了不成。”媚坐在自己在嫣然一笑阁的小楼内。
  谷东站立在她面前道,“那夜天色太黑,街上早无行人,巷中本就昏暗,连阁主也没看清,只说那人一身酒气,嘴里一直念着一个字,‘清’。”
  媚微微沉吟,道,“你再去查,把那晚在京城所有酒肆、青楼、客栈喝醉酒的人统统给我查出来,那‘清’应该是个人,必是那人的夫郎,估计不是死了就是跑了,看看那些人里有哪些符合这点。我不管她是皇族还是草民,掘地三尺我也要将她找出来。绝不会这般就便宜了她。”
  谷东应是退出,心中不怎么真心地同情那个惹到她家小姐的人,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这个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的主儿。
  *** ***
  三日后,媚在小楼中得了谷东的回报,微微怔忪后,神色凄厉地低吼道,“竟然是她……”
25 《相思不悔(女尊)》小莉子 ˇ25ˇ
  京城 嫣然一笑阁
  “你说什么?竟然是她?”嫣然猛地自床上坐起,微一怔忪,一把抓住床前的心泠,慌乱地问道,“媚呢?她人呢?”
  “回府了。”心泠话音一落,接着忙拦住要下床的嫣然,“媚主儿交待,您不可以下地。”
  嫣然眼睛一瞪,“一定要去拦着她,会出大事的。”是的,一定要拦着她,要是为了他,要是为了他,不行,不能这样,他不想再看见她神伤的样子了,“快点扶我过去,不然就晚了。”
  *** ***
  京城 铁府
  铁平正在清扫院子,远远看见疾驰而进的少夫人, 一身张扬的滔天怒火,向府内狂奔而去,那个方向是……
  铁平忙扔下手中的扫帚,向主院奔去,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少夫人那阴沉的脸和隐隐的杀气,让她不安,总觉着会出什么事。
  一看见铁安,铁平一把拉住她,急忙道:“快去宫里请少爷回府。”
  “什么事?少爷他……”铁安看着面色焦急的铁平,发生什么事了?
  “唉!你别管了,快去请少爷吧!”铁平只知道,那样的可怕的少夫人,怕是只有少爷拦得住。
  推了一把傻愣愣的铁安,铁平径直奔向主院,不管怎样,先请夫人和王君吧!
  *** ***
  媚一路飚进铁府偏院,“砰“,她一脚踢开房门。
  正跪在蒲团上的铁广被这声巨响惊到,转身便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女,黑着脸,阴森森地眼光直勾勾地瞪着她。
  “她是谁?”铁广心思百转,能这般直入府中的人必不是常人。
  这铁广自进了偏院礼佛,平日极少出偏院,用膳也是独自在院中。就连鉄焰成婚也不曾出席,只想就此了残生,自是从不曾见过媚。
  媚看看铁广手中执着的佛珠,又看看堂上的佛龛,冷冷一笑,“不知六姐拜得是何方神佛?求得又是何事?是荣华富贵呢?还是,如花美眷?”最后四个字,媚说得咬牙切齿。
  “你是何人?”这女子的态度好生无礼,可她唤她六姐?这府中她不认得,却又可以唤她六姐的只有一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为何人而来。”媚一步步走近这个一身淄衣,面容英武却毫无生气的女子。
  “你……为……”铁广话还没有问出,忠孝王走进房来,铁月扶着王君跟在她身后,府中其他众人也随着进来,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加拥挤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忠孝王铁勇看着媚问道。
  “讨债!”这么多人进来,媚只是瞄了一眼,便继续瞪着铁广,双手紧紧握拳,才能勉强自己不会上前直接撕了她。
  这回却是屋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忠孝王欲问出口的话。
  “媚……”却是嫣然被心泠扶了进来,一同进来的竟然是一身统领服的鉄焰。
  “你来干什么?”媚一见站着都摇摇晃晃的嫣然,勉强着走了进来,忙将他抱起,安置在一旁的椅子里。
  她这么一下看傻了铁府众人,她竟然这么肆无忌惮的与其他男子亲密。
  “媚,算了,我已经没事了。”嫣然拉住欲转身的媚,哀求道,他不能让她因为他跟铁家翻脸,他知道,门口那位看不出表情的将军在她的心里有多重要。
  媚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鉄焰,他只是用他深邃的黑眸看着她,他的眼幽深朦胧,她看不清。
  她不知道他怎么想,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却可以肯定,耿直如他,正气如他,也不会容忍他六姐的行为,可他的心结却……
  可是,她也不能这么委屈了嫣然。
  媚低头对上嫣然哀戚的目光,拉下他的手,缓缓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若是他人,我不一定会管,可若是嫣然你,我又怎会任你委屈至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忠孝王铁勇质问出声,那个大殿之上许了自家儿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现在竟毫不避讳地维护着另一个男人。
  媚旋身逼视着铁广,嘴里却是回答着铁勇的问题,“那,就要问问你的好女儿,我们的六姐,铁广。”
  “我?”铁广现在已经肯定这少女确是自己的弟妹,可她究竟为何对自己如此憎恨?
  铁广只说了一个字,嫣然却立刻颤抖了起来,那声音,是他的梦魇,他又怎会忘记?
  感受到嫣然的颤抖,媚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烧尽了她最后的耐心,“不知六姐两个月前的初六可曾出府?可曾饮酒?做了何事?”
  “我……”铁广怔住,两个月前的初六,是她夫郎的忌日,她心绪烦乱,确是出了府,饮了酒,但她那晚喝的太多,不记得自己曾做过什么,醒来时,已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不知六姐夫郎名讳?可曾有个‘清’字?”媚质问着,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连忠孝王都无法开口。
  “我夫君名讳,云清,弟妹又怎会知道?”铁广疑惑地问道。
  看着她那无辜的表情,媚的怒火已经烧至极点,怒极反笑,“我为何会知?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六姐你大醉一场,春宵一刻,却不记得自己曾做过何事?”
  春宵一刻?这四个字震惊了众人,也狠狠砸在了铁广的心上。她记得那晚,她好像梦到了云清,与他春风一度,难道,难道,那竟是真的?那么,那个人,是谁?她缓缓将视线移向媚身后的嫣然,是他?
  嫣然转过脸,避开她的目光,媚则横跨半步,挡住她的视线,“六姐想起来了么?”
  “我,我那晚,喝醉了。”铁广喃喃说着,目光仿佛仍隔着媚,落在了嫣然身上,她,都做了些什么?
  铁广一句话,让铁家众人生生抽了一口冷气,铁月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铁勇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她铁家竟然会出了个弓虽。女干民男的败类。
  “你……你这个畜生……怎得?怎得……”铁勇话未说完,铁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孩儿错了,愧对铁家列祖列宗,请母亲惩戒。”
  这话一出,铁勇颤抖着指着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她曾经引以为豪的女儿,她曾经威风凛凛的女儿,如今不但志气消磨,竟然还做下如此下流之事。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铁勇硬生生压下怒气,转而问向嫣然。
  忠孝王问话,嫣然自是要答,“奴家是嫣然一笑阁的嫣然。”
  媚却因他自称奴家微微皱起眉头。
  原来是嫣然一笑阁的人,那就难怪这个媚会如此维护了,铁勇暗付,只是这个嫣然据说出身青楼,早已非清白之身,那么……
  略一沉吟,铁勇言道,“铁府可下聘纳你为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嫣然未曾答话,媚却冷笑起来,铁勇不悦地看向她,她还要如何?
  “我家嫣然不会为侍,嫣然一笑阁也还养得起他们父子,就算没有嫣然一笑阁,还有我在。”
  “父子?”铁勇和铁广同时看向嫣然,他,怀孕了?
  “媚,他一介男子,未婚先孕,毕竟不是好事。”一直沉默的王君此时对媚柔声道。
  “那又如何?只因他出身青楼,便只能屈身为侍?只因他身怀有孕,孩子便一定要认祖归宗?只因他被人强了身子,便一定要嫁吗?”媚的声音极其平静无波,嫣然却知道她这是已怒到了极点,心中也因媚的一番话激动着,“只要嫣然不是真心喜欢,我便不许他因此委身。”
  媚此番话一出,众人皆吃惊地盯着她,这等有违礼教的话,她竟说的如此自然,不带任何伪饰。
  铁广震惊不已,这个纤细到美丽的少女,一番话轻狂至极却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气势,那直直迎向母亲的目光没有丝毫的不适,可以这样直视母亲震怒的目光,而毫不退缩,连她都做不到。母亲虽然年迈,可征战万里沙场,统领数十万大军,那股摄人的气势与杀气,又岂是一般人承受的住的。
  自始至终未曾发过一言的鉄焰直立在门边,看着媚的眼更加的深幽,身子也微乎其微地颤抖着,薄唇紧紧抿着。
  铁勇更是气急,她这般息事宁人,可这个已然入赘铁府的半个铁家人,竟口出如此狂妄之言,不欲善了。怒火攻心之下,不由上前一步,手无意识地微扬。
  却只见一道白影闪过,鉄焰拦在铁勇与媚之间,声音压抑却分外清晰的说道,“母亲息怒!”
  铁勇被鉄焰这么一拦,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将手背于身后,瞪着媚的眼光却如利剑般。
  媚却置若罔闻,只是盯着鉄焰的背影,他,这是在护着她么?
  鉄焰见母亲收了手,这才转身,才要开口,却突然眼前一黑,面朝下倒去。
  “焰……”媚惊叫一声,张开双臂接住鉄焰倒下的身子,众人也惊呼一声,围了上来。
  媚跪倒在地,抱住鉄焰无力软倒在她怀中的身子,一手拉过他的手,把上脉门,凤眼慢慢睁大……
26 《相思不悔(女尊)》小莉子 ˇ26ˇ
  他,竟然怀孕了?就那么一次,这也太……
  媚送走了府中众人,坐在床边,凝视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鉄焰。
  他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而鉄焰到现在也没有孕吐,这孩子看来很是乖巧,今日的事怕是刺激到他,竟动了胎气,他才会晕倒吧!
  想是自己太过冲动了,只是想要宣泄心中的愤恨,却忘了顾忌他的感受。
  媚伸手轻抚他瘦削的脸颊,轻声叹息,他要是想保住这孩子,怕是又要受苦了。他这气血两亏的身子其实比嫣然的还要来的虚弱,虽然她时时替他进补,可是却效果渐微。他的体质抗药性太强,每每替他疗伤,药量比常人多了三倍,才能有所疗效。
  本想养好他的身子,再考虑的;谁曾想,意外竟来的如此之快。
  “小姐,忠孝王请小姐去大厅商量嫣然公子之事。”谷东站在门外禀报。
  居然急成这样?就算嫣然肚里是她们铁家骨血,可只要嫣然不愿嫁,那么这孩子就不会姓铁。
  媚俯身亲亲鉄焰冰凉的薄唇,心道,你肚子里的也是铁家的骨血啊!
  起了身,媚走到门外交待,“小西,小北,你们在这里看着将军,他醒了便来通知我。”接着,便带着谷东去了大厅。
  *** ***
  大厅中,铁家人早已齐聚,媚缓步进入,凤眼淡扫一圈,自顾自寻了把椅子坐下。
  “焰儿如何了?”铁勇还未开口,王君已先问出声,眼中有着担忧。
  “还没醒来,我让谷西谷北守着他。”媚缓了脸色,看着王君认真答道,这位爹爹是真心担忧着鉄焰,一心只想自己的儿子能够幸福,连带的对她也是异常的疼爱,也是铁府中第一个从一开始,就无条件接受她的人。
  “那他……”王君有些担心,这倔强的儿子,那么坚强的意志,竟然会那么毫无预警地昏厥。
  “爹爹放心,媚自会好好照顾焰的。”媚知道他担心什么。
  “好,那就,好。”王君这才放了心,看着媚的眼感激而欣慰。
  “咳咳,”铁勇轻咳一声,拉回她们的注意,接着说道,“这嫣然的事……”说着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女儿铁广。
  “嫣然的事还是请母亲自己去问嫣然吧!”媚接口道,她刚才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接下来就看嫣然的决定了,毕竟,那是他的人生。
  媚看了看对面的铁广,垂下眼,淡淡道,“不论嫣然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绝对支持!我也绝对相信铁家不会以势压人。”
  这样的表态,招来铁勇的瞪视和铁广深思的目光。
  嫣然强撑着来到铁府,身子也不宜奔波,被铁勇安置在客院,方才,也让王君去问过。
  嫣然只道,“嫣然虽一介男子,却也能抚养孩儿。”一句话,立场已明。
  铁勇看了王君一眼,王君暗叹一声,开了口,“嫣然公子如今身怀有孕,不宜独居阁中,不如就在王府待产,不知媚你意下如何。”
  媚看了看王君,眼中有着隐约的祈求,她知道铁勇想什么,想要先留住嫣然,再慢慢劝说。可嫣然独居,她也不放心,如今鉄焰也身怀有孕,她怕是分身乏术,若是同住王府,她也好照应。
  于是,媚点点头。
  “那,嫣然公子那里?”王君见她点头,顿现喜色。
  “嫣然那里,我去说吧。”没说着,眼角瞥见门口的衣角,立时起身,来到门外。
  鉄焰一身素衣,长身而立,谷西谷北站在他身后,面带难色,这将军的脾气哪里是他们看得住的。
  “你……”媚将他苍白到透明的脸色看在眼中,他自己的身子他怎会不清楚?有孕在身,竟还这般逞强,媚本已平息的怒气,再次扬起。
  媚强硬地扶住他,承担了他大半的体重,扶他进入厅中,安置在她方才坐着的椅子中。
  “焰儿,你有了身孕,怎不在房里歇着?”王君不由出口责备,心疼儿子苍白的脸色。
  “爹爹不用担心,孩儿没事。”鉄焰平静地回道。
  没事?媚垂眼看看他置于扶手上微微颤抖的指尖。
  “焰儿,你即已有孕,这御林军的……”铁勇也有些担心,毕竟鉄焰的脸色太过苍白。
  “无妨的,孩儿明日自会进宫……”
  “将军!”媚站在鉄焰身边,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鉄焰禁了声,她,唤他将军?他微微垂下头,盯着自己略显透明,微微抖动的指尖,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他,不喜欢。
  “媚可提供汤药一碗,打掉腹中胎儿,也方便将军继续为国效力。”
  厅中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这也是她自己的骨肉,她,竟然……凉薄至此?
  铁勇瞪着媚,眼睛都快突出来了,她这说的什么话。
  王君却是若有所思。
  鉄焰慢慢抬起头,对上俯视着她的媚,凤眼清澈平静,可他却似乎明白了,她在生气,就像那次一样。他好像有些明白她了,越是生气越是平静无波。
  媚低头看着鉄焰平静无波却隐约洞察的表情,心中的怒气竟在他深邃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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