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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传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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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垂髫稚子峥嵘现第二十八章血祭

看着面前方府的人奔走呼叫,寻找那方二少,可是却遍寻未果,甘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个方霆,也不知道他是否在骗我,不过拖延时间对他也没有好处,看来是那方正远藏得极深了。”想到此处,甘平抬眼望向了一旁的城主府,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这方正远的父亲主动现身亲自赔罪,可那城主却迟迟不现身,看起来应该有什么关联。”旁边方霆见他一动,慌忙拦住了他,说道:“仙长息怒,请仙长少待片刻,我马上找到那逆子,让他给你赔罪。”

甘平见他如此,心中更是大疑,寒声说道:“你要阻我?”那方霆连忙闪身到一边,毕恭毕敬道:“在下不敢……”方霆知道,这位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刚才那绯叶双青惨死,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仅有的那一丝耐心已经消磨干净,甘平望着静悄悄的城主府,眼中杀意纵横,“看来那方正远定是藏身此处,若是再拖一分,铃儿就多一分危险,不能再等了。”想到此处,甘平从乌漆环内取出一只法螺来,那法螺虎皮斑纹,仅有巴掌大小,小巧玲珑,只是上面黑气缭绕,隐隐有哭嚎之声传来,甘平将这邪道法器荡魂螺放到嘴边,呜呜的吹走了起来。这荡魂螺是玄冥子留下仅有几件不需要祭炼便能使用的法宝之一,用的是幽冥深海妖物化生血螺的外壳所制,其中掺杂了十二种凶恶飞禽的喉骨,法力精深之辈吹奏之下,足可让元婴以下修士神魂激荡,无法行动,痛苦不堪,最后魂魄化为齑粉,最是恶毒不过。

这件邪道法器本身与甘平浩荡阳刚的修为不符,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即便是威力大减,也不是这些普通人能抵挡的,手指按动间,一丝丝真元之力沿着甘平的手指输进了那荡魂螺中,避开了马玲儿的生辰八字,一阵呜咽的螺声便在城主府的上空响起。

原本寂静无声的城主府内,立时间哀声大起,原本躲在房内的人全部从屋内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倒在地上抱着脑袋翻滚哀号,声音凄厉惨绝。甘平不为所动,继续加大了力道,他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方正远和马玲儿的身影,随着他输入真元的逐渐加大,一旁原本平安无事的方府也被这螺音笼罩在其中,登时间那些还在奔走找寻方正远的下人们也翻到在地,如同先前城主府之人一样哭嚎了起来。

方霆被这穿脑的魔音一阵的震动,头痛欲裂,强忍住头痛向着甘平下拜,口中高喊:“仙长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甘平神色漠然,自己已经给了他们太多机会,若不是方才这方霆巧言拖延,自己仗剑杀入其内,或许现在已经救出了铃儿,既然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想那方正远为何不对马玲儿手下留情,自己几次三番的忍让,居然换来如此结果,这让甘平胸中戾气大增,吹动荡魂螺的力道也愈发加重了几分。

那方霆已然是经受不住,翻滚在地上,和其他人一样哭嚎叫痛。即便是如此的力道,也没能将方正远逼出来,这让甘平不由得有些疑惑,正当他焦躁不已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大喝,“邪魔外道,居然如此猖狂,看法宝。”话音仅为一半之时,甘平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此人竟然如此无耻,暗算他人还这般冠冕堂皇,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背后袭向甘平的那物事速度极快,还没等他来得及闪身,便重重的砸到了甘平的背上。这一下来的极重,硬挨了这一下的甘平一口鲜血喷出,飞了出去,趴在地上,生死不知。来人得意万分,自己一上来就将那逞凶的恶徒击倒,自己这封山环虽说只是七品的法器,但是却足足有三千斤的重量,就算炼气期的修士硬生生挨上这么一下,不死也要重伤,再战之力肯定是没有了。

想到此处,来人得意的拈了拈颔下几缕稀稀落落的胡子,笑了几声,正得意间,却忽然愣住了,原本应该倒地不起的甘平正慢慢的从地上爬起,转过身来,看清楚了来人。面前之人一身淡青色道袍,头上挽了个抓髻,整个人瘦小枯干,一对细目眯缝着,一脸错愕的表情。

甘平正打量着这道人,那道人见他无事,虽有些惊愕,但心念急转,转瞬便摆出了一副淡定的表情,这小子能硬抗这封山环一下而不伤,看来不好对付啊,当下淡淡的说道:“既然能挨过我这一下子,看来你也非常人,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你一马,自去,自去!”这几句话摆足了世外高人的派头,想要唬住甘平,但是那道人心中急念法决,指挥法宝袭向甘平。甘平听到这话,刚要出声询问,忽然感到脑后又是一阵劲风袭来,心中恼怒,面前这道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却如此的歹毒,几次三番暗算自己,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

当下冷哼一声,回手一抓,将袭来的封山环死死的捏在手心,既然有了防备,岂能还被你暗算到?用力的捏紧兀自在掌心跳跃不停的环形法宝,甘平朗声说道:“道长几次三番暗算于我,这可要个说法。”那道人已然觉察出不好,自己的法宝被这少年捏在手中,隐隐的有不受自己控制的迹象,拢在袖内的手指急掐,捏了个传讯的法决,心中才安定了下来,说道:“你这孩童,小小年纪也不知在哪学了这一身邪法,贫道说不得要铲除你这妖孽。”说话之间,义正词严,摆足了正人君子的风范。

甘平暗恼,冷声说道:“你这是要阻我了?”说话之时眼中光芒闪动,杀机一闪而过,那道人见甘平并未追究偷袭之事,还以为甘平胆怯,便在那里不知进退的夸夸其谈,“看你小小年纪,修为也不容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困住了我的宝贝,贫道也不计较,快将我的封山环还我,再将你那邪门法器双手奉上。”说道这里,那道人贪婪的看了一眼甘平手中的荡魂螺,继续说道:“然后在我门下做弟子服役几年,少不得你的好处……”

甘平听到此处,气极反笑,这道人居然如此的不知死活,居然想对自己敲骨吸髓,占尽便宜,竟然如此的无耻。当下说道:“既然道长是世外高人,那请为我主持公道,若是能让在下满意,定然将这两件宝物双手奉上。”眼见逼不出方正远,甘平只好从眼前这个明显来帮助方宁两家的道人入手了。

“哦?你有什么委屈,说来听听,我清越道人最是正直不过了,定为你主持公道。”看着甘平一连的波澜不惊,这清越也是有些吃不准,刚才那一番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既然这小子提出来了,那就看看是何事引得他如此大动干戈,若是严重,说不得等下便向那宁凌天多要一份酬劳出来。

“小子的未婚妻被那方正远掳走,我眼见他进了这啸月城,所以才来寻他,望道长略施援手。”此时的甘平还想着能用手中的这件但魂螺换得马玲儿回来,眼前这清越道人定然和方宁两家交好,若是他能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至于这恩怨,日后再来报还也不迟。

“原来如此,待我将宁凌天唤出来一问。”说罢,那道人向着已经凌乱不堪的城主府内高声说道:“宁城主,贫道清越,有事相谈,请出来一见。”说话间,在话语中夹杂了丝丝的真元之力,话音回荡,震动得房檐簌簌抖动,灰尘纷纷落下。

这边话音刚落,远处一所房子内走出了俩个人来,其中一人高冠华服,看情形定然是那城主宁凌天无疑,另一人却是个四十余岁的妇人,满头的珠翠玉石,一身的珠光宝气,看见这二人,甘平脸色稍稍有些难看,看来这城主府内定有地下的密室,否则这二人不可能逃过这荡魂螺的摄魂魔音。

那二人匆忙的跑到了清越道人的身前,躬身道谢,看样子这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这清越道人制服了甘平,前来道谢。清越看了一眼甘平,对着宁凌天说道:“宁城主,听说你的外甥方正远掳回了一个女子,是也不是?”听到这话,恍在梦中的宁凌天才明白为什么会遭此大祸,原来是那小子惹出的祸事。

正待答话,只听清越又说道:“快将那女子送回来,免得那小兄弟生气。”说着抬了抬下巴指向甘平,眼下自己的法器在甘平手中,自己虽然传讯,可强援却迟迟未到,这让清越有些慌神,但看着那小子好像被自己的气度所慑服,暂时还安稳,不如先让宁凌天将人送回来,待自己将法宝拿回,强援来到,定要给这个小子好看。

宁凌天听到这话,也不敢多言,别看他在这一方算是土皇帝,可在这些修仙之人手中,如同蝼蚁一般,眼前的甘平就是一个例子。连忙一路的小跑到了后面,看样子是去寻那方正远了,看来自己估计的没错,这方正远果然藏身于此,那边留下的妇人偷偷打量着甘平,可他却对此未加理会。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宁凌天一脸难看之色跑了过来,这让甘平心中一紧,“莫不是耽搁了如此长时间,铃儿出了什么事情吧?”想到这里,他已经按捺不住,身躯一跃而起,拦下了向着清越跑去的宁凌天,伸手扯住了他的脖领,大声喝道:“铃儿出了什么事情,快说,否则我就撕了你。”表情凶狠狰狞,自己此次前来,已经是多番留手,想着不伤及无辜,只要寻回铃儿,惩戒那方正远便可,却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若是铃儿出了什么事情,那就要这满城的人陪葬。

那边清越一个没拦住,甘平已经将宁凌天高高举起,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胳膊之上,看架势若是宁凌天一个回答不好,那就是肢体残裂之祸。旁边的妇人见此情景,吓得大声尖叫了出来,宁凌天被举在半空之中,感觉到手臂被巨大的力量撕扯着,吓得不敢再啰嗦,慌忙涩声说道:“死……死了……”

听到这话甘平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这才多大一点时间,铃儿居然出了如此大的事情,这让甘平不由得目眦欲裂,大声喝道:“怎么死的?她在哪里?”宁凌天哆哆嗦嗦的说道:“在……在…后面的密室,她是自尽的啊,和我们没关系……”最后一句已然是带着哭腔。

“怎么和你没关系?若不是那方正远,铃儿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回死?”甘平越说越怒,大喝了一声,双手用力,立时间将那宁凌天撕扯成了碎片,漫天的血雾喷洒,淋了甘平一身,仿佛一个血人一般。

那妇人原本尖叫的声音仿佛被掐断了脖子的公鸡一般,立时戛然而止,她已经是吓得傻了。甘平一怒之下将那宁凌天生生撕裂,也没理会在一旁脸色铁青的清越,身躯一纵,向宁凌天奔来的方向激射而去,他要亲眼看到铃儿,才会相信宁凌天说的话。

来到了那屋子之内,一扇书画之后的暗门半开着,甘平闪身进去,便看见了趴在地上那火红色的身影,他连忙来到近前,将其抱起,正是那熟悉的脸庞,如花的面容,只是胸口插着一只钗子,正是在马家集他给铃儿买的那一把,看来是铃儿不堪受辱,用这簪子自尽身亡。

将铃儿搂在怀中,甘平失声痛哭,心中悔恨,为什么自己要行这妇人之仁,这其他人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若是自己心狠手辣一些,早就救出了铃儿。想到这些,甘平心中一阵的悲苦,泪流满面,仰天嘶嚎,“方正远,我要你满门丧尽,为铃儿抵命!”声音如同孤狼泣血,嘶哑凄厉,杀机尽显。

死死的搂住马玲儿冰凉的身躯,甘平心中一阵阵的懊悔自责,“若是自己祭炼了飞行法器,若是自己当日当场便击杀那方正远,若是方才自己直接杀进这府中,若是……”只可惜没有那些若是,甘平心如刀绞,双目尽赤,显然已经到了道心崩坏的边缘,突然间心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望崖山的种种秘法,当下停住了哭声,在乌漆环内翻找了起来。

翻找了许久,他猛然喜极而泣,放声大笑了起来,还肉丹,四品灵丹,治疗肉体崩坏,寻常之人亦能应用。玄冥子作恶一生,可死后留下的丹药却能救铃儿一命,也算是少了些许的罪孽。甘平连忙将那簪子从马玲儿胸口拔出,将那还肉丹捏碎,细细的洒在伤口之上,若不是铃儿只是普通人,禁受不住巨大的药力的话,甘平早就将余下的十余颗灵丹全部捏碎了。

这四品的灵丹已经算是极为难得的上品灵丹,效力也非同凡响,铃儿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渐渐的露出了里面白皙的皮肤,连个伤疤也没留下,甘平望着那隐隐露出的白嫩皮肤,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红,可眼下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眼见着马玲儿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却没有醒来的意思,甘平大急,伸出手去,输入了一缕真元力进入到铃儿体内,这还肉丹果然有效,铃儿的身体已经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是久久不能转醒,甘平心念急转,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看来是自己救治的完了,铃儿的魂魄不在躯体之内,想来定是被幽冥十道吸引了过去。想到望崖山的秘法,甘平手上法决掐动,虽然没经过练习,但由于有玄冥子经验存在的缘故,他轻而易举的使出了召唤魂魄的法门。但即便如此,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甘平大急,心下一横,将灵儿的躯体小心的收入到乌漆环内,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面容平静,波澜不惊,心中已经有了定计,既然这方宁两家骄纵溺爱出了这等豺狼心性之辈,那么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眼下铃儿魂魄无法归来,怕是遇到了什么变故,那只好借这阖府上下近千人的性命一用了,经历了铃儿这样的事情,甘平隐隐间有了巨大的转变,既然没有人对得起自己和铃儿,自己何必怜惜他们的性命。“出去之后便布下七星锁灵阵,用这阖府上下千余条人命进行血祭,召回铃儿的魂魄,若是清越那道人聒噪,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思及此处,甘平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着千余条性命为铃儿陪葬,就算天罚临头,也纵死不悔,他却没注意到,原本被他压制着的火龙与玄冥子的残念,正在一点点的影响着他,眼下的他,对于其他人的性命,已然是越来越不在意。

第一卷垂髫稚子峥嵘现第二十九章闹剧

面色阴沉的甘平走出了密室,一跃而起,来到宁府最高的屋顶,没有理会另一边清越难看的脸色,将手一伸,掌心出现一件卷轴般的法宝,灵力隐晦,仿佛普通画卷一般,将其展开,甘平另一只手快速翻转,一枚枚灵石从乌漆环中取出,一一将其打进了那展开的卷轴中。

清越道人见状,眼中尽是惊讶之色,若是他没料错的话,面前少年手中的那卷轴状法宝定然是阵图类的宝物,这种法宝虽不能攻击,不能防御,却可以转瞬之间布下一个灵阵,布阵之人居中操控,可攻可守,在修真界也是难得的宝物,只有一些名门大派才拥有,自己也只是听说过这类宝物,这少年时什么来头,居然有如此的法宝?清越见甘平毫不在意的将上品灵石一块块打入那阵图之中,不由得替他肉痛,自己的门派一年才能积攒几块灵石,这少年随手就拿出如此多的灵石,这让清越一阵阵的眼红。

见着甘平将那些灵石打入,手中的阵图法宝也闪动了起来,原本晦涩的灵力波动渐渐加强,清越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遥遥一揖,大声说道:“道友莫不是想布阵?还望念在这城中百姓,手下留情则个。”他见到甘平有如此宝物,清越的态度也恭谨了起来,甘平冷冷的笑了笑,看来不只是世俗中人如此,就连修炼之人见他人身家比自己丰厚,也要以礼相待啊,当下说道:“清越道友,这阵非是要在此处布下不可了。”

清越闻言忙道:“敢问道友为何如此?看道友这阵势威力极大,怕是要伤及不少无辜啊。”“哼,伤及无辜?我的未婚亲铃儿就不无辜了么?既然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眼下铃儿魂魄不见,免不了要向这方宁两家借一些东西了。”听到这话,清越心中打了个突,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但是看着一旁眼神殷切的方霆夫妇,再想起这多年的孝敬,便硬着头皮问道:“敢问道友想借些什么?”

甘平眼角一跳,忽然笑了起来,由小及大,最后竟是仰天长啸,神色癫狂,状若疯魔。清越见状,心下暗道不好,身躯一纵,向后闪去。只听见甘平一声厉喝:“借这两家人性命一用!”言罢将手中的阵图向上一抛,那阵图随风便涨,刹那间将方宁两家近三里方圆的府第笼罩其中,立时间狂风呼啸,迷雾蒙蒙,在甘平身前三丈远之处,笼罩着一层金光闪闪的雷网,将他全身护住。

清越道人此时已经退了回来,他只不过仅仅练气中期,哪能闯得出这玄冥子炼制的阵图,虽说这只是一张低阶的阵图,但是也不是他现在的修为能抵挡的。他脸色难看之极,沉着脸走回了原地,望着高高站在屋顶的甘平说道:“请问道友这是何意?你与这方宁两家有怨,为何阻挡贫道离去?”眼下的清越已经顾不得方霆这摇钱树,只是想着自己如何脱身。

透过薄薄的雾气,甘平站立在房顶之上,神色狰狞,仿佛欲夺人而噬,看着远处的清越道:“若不是你阻我,那方正远如何会害死铃儿?若不是那方霆和宁凌天拖延,铃儿怎会遭此惨祸?若不是方宁两家纵容那方正远,他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眼下他已然不见,我不找你们,又去找谁?”最后两句,已然是嘶吼出来,甘平现在因为铃儿的死神智已经有了偏差,早没了原本的儒雅之象。

清越闻言,心中连忙后悔不迭,早知道如此,不管方宁两家出多少酬劳,也不趟这趟浑水了,面前这少年看来是将自己也恨之入骨,算在这血仇之中了,眼下自己闯不出这大阵,又失了法宝,无法奈何这少年,不过幸好先前自己发了一道传讯的符箓,想来大师兄正在路上,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见甘平不再理会自己,只是在那里运转阵法,清越也不敢上前阻止,这种阵图中定然有防止他人干扰的禁制,自己失了法宝,贸然上去,定是必死无疑。想到此处,清越伸手拎起了方霆的脖领,对他吼道:“你可是养了个好儿子啊,快去把他抓来,交给那小子,说不定能救下你全家,快去!”清越已然气急,自己也见过方正远那混球,听说过一些他的劣迹,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能折腾,招惹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眼下里最紧要的是将他先弄过来,不求让屋顶上那小子消气,哪怕是多拖延一会儿也好,自己可不想陪着这方宁两家送命。

听到了清越的话,方霆眼中闪过一丝悲色,但转瞬间便想通此种关节,跺了跺脚,将牙一咬,转身大步向后跑去,既然是那孽子惹出来的祸事,就让他自己承担,总不能因为他让方家灭门,他刚刚走出两步,一旁呆立的宁明霞突然间扑了过来,抱住方霆的腿哭嚎道:“老爷不要啊,若是远儿到了那恶人手中,必死无疑啊,我哥哥死了,我不能再没有远儿啊,老爷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放过远儿吧,他是你亲生的骨肉啊……”

方霆冷不防被她这样一扑,差一点跌倒在地,听见她如此的话语,脸上尽是难看之色,一脚将她踢开,大声呵斥道:“远儿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不心疼,可眼下这大祸是他惹出来了,若不交出他来,方宁两家千余口可就全都丧命在他手上了,你只知道一味的溺爱放纵,现下惹出了如此天大的祸事,你叫我怎生是好?”说完顿了顿脚,顾不得坐在地上大哭的宁明霞,头也不回的向内院跑去。

清越冷眼看着这夫妻二人,也没搭理那哭嚎不止的宁明霞,抬眼望向了正掐动法决运转阵图的甘平。甘平正小心的运转着法决,这阵法关乎到铃儿魂魄是否能平安归来,万万马虎不得,虽说这七星锁灵阵有这阵图辅助,但是最后的法决还是要自己来完成,正将一道道法决打入阵中,他忽然听到下面一阵的哭闹,眼角一瞥,顿时目眦欲裂。

原来下面方霆带了两个家丁已经将将那方正远拖到了近前,方二少早就没了先前跋扈的模样,堆委在地上,满身的尘土,看样子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才被拖到这里,脸上泪涕满面,哆哆嗦嗦的望着甘平,甘平眼角寒光一闪,却并没有理会他。只见那方霆跪在远处高声说道:“仙长手下留情啊,我已经将这孽子带到,要杀要剐,任凭仙长处置,只望仙长能放过我全家性命。”

见甘平没有理会,方霆又说道:“那李掌柜命人将铃儿姑娘掳来,我将他也带来了,听候仙长发落。”说完将手一挥,后面出现了两个家丁脱了一个人出来,不是那李掌柜是谁?那李掌柜早就吓破了胆,大声嚎叫着,哭道:“掌柜的的,不干我的事啊,这事情与我无关啊。”方霆恨声到:“若不是你指使他人将那女孩掳来,怎么会有这等祸事?你个谄媚小人。”这方霆恨透了李掌柜,这等小人为了讨好自己那孽子,居然连掳掠良家妇女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想来暗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同样的事,这才让远儿愈发的放纵。

这当父母的果真奇怪,自己子女有了错误,总要先归罪于他人,这方霆也不例外,听到方霆如此喝骂,李掌柜心凉了半截,索性将心一横,眼下这关是过不去了,既然你非要害死我,那就怪不得我拖你全家下水了,想到此处,扬起脖子对着方霆骂道:“你个老匹夫,你自己养的好儿子还来怪我,为了攀上城主的高枝,你连结发的妻子都不顾,任由她被害死,眼下报应来了吧?方正远,你知道为什么最近你霉运连连么?全都是拜你那大哥所赐,从张家小姐,到现在这个马家集的女子,全是他策划好的,只可惜他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我也受了牵连,方霆,你不是说小人么?你那大儿子才是真正的小人,他眼下就在后院,你敢去把他也拖来一并处置么?”

李掌柜这一番话又快又狠,一句句仿佛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向方霆的心窝,他眼前一黑,脚下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居然是方正延一手策划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尽是绝望之色,原本他以为舍弃了方正远,还能为方家流一丝香火传承,即便是自己死了也死不足惜,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儿子也牵连在其中,看来今天的事情是无法善了了。

甘平原本冷眼看着他们的闹剧,听到了李掌柜的话,心中大震,嘴边露出了一丝苦笑,原来如此,居然是这兄弟二人争斗,才引发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只恨那方正延将铃儿也算计其中,可叹这苦命的女孩成了其中的牺牲品。

宁明霞听到李掌柜的话,疯了一般扑向方霆,死死的抓住方霆的脖领,苦闹道:“都是你那个孽种,他害我儿子到如此地步,早知道当年就连着他和那贱人一起杀了,除掉了这个祸根。”方霆任由宁明霞撕扯着自己,只是喃喃念道道:“报应,报应啊……”他已经心若死灰,听天由命了。

这时从不远处的残破墙壁后面走出了道人影,大声喝道:“住手,你这贱人,果真是你害死了我的母亲,若不是父亲护着,我也早就惨死于你手,今日你终于说出了实话。”宁明霞见方正延居然还敢出现,松开了抓着方霆的手,状若疯虎般张牙舞爪的向方正延冲去,口中骂道:“你个小畜生……”和方正延厮打在一起,方正远见到这仇人大哥,也分外眼红,从地上跳起,扑了上去。

“够了!”就在几人乱成一团的时候,一声怒吼传来,几人转头向甘平望去,甘平黑着脸站在高高的房檐之上,神情冷漠的看着下面的众人,嘿然到:“很好,很好,全都在这里,一个也不少,你们也不用闹了,一会儿这七星锁灵阵发动,所有的人都逃不了,我也懒得一一追究了,到时候你们一起为铃儿抵命,也不要想着有什么恩怨到来世了,大阵之下,你们连魂魄都会粉碎,从此不入轮回,灰飞烟灭!”

斩钉截铁的说完这些话,甘平也不理表情各异的众人,最后一道法决打出,整个大阵立时运转了起来,阵阵光芒从阵中射出,原本薄薄的雾气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方宁两家的府第里到处传来惊恐的喊叫声,这七星锁灵大阵已经发动。

大阵发动之下,阵中诸人惊慌不已,那清越见事情无法挽回,一声厉啸,扑向了阵心的甘平,虽然没有把握闯过阵心的雷网禁制,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甘平见他拼命,淡淡一笑,将手一指,一道戊土神雷从大阵上空悄然显现,狠狠的劈向了急扑而来的清越,同时法决一转,数道雷光轰然而下,在雾气蒙蒙的阵中宛若一道道雷龙,充斥于阵中,方霆一行人还未来得及惊叫出声,便被炸裂得粉碎,片片残魂被这大阵所吸引,向着阵心聚拢。清越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块玉佩,灵光闪动,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光幕,护在身体周围,甘平也不去管他,只是自顾指挥着阵图,将一道道残魂聚拢,清越那护身光幕在雷光的攻击之下已经渐渐稀薄,就要破碎,他死命的向手中玉佩输入着真元,勉力支撑光幕不被击散。

“只要铃儿能安然无恙,我哪管他人死活,纵是要千万人性命,我也不会手软,现今看来果然自身的实力才是根本,若是一开始我就布下这凶恶的阵势,想来铃儿就不会遭到如此不测,看来先前在马家集的日子过得过于安稳,我已经懈怠了不少,不过从今以后,定然要努力修炼,将自己的命抓到自己手中才是正经。”

想到此处甘平手下不再犹豫,快速的聚集起一道道的残魂,掐指一点,这些残魂便融合成一个光球,飞向了阵心,从戒指中找出了一块灵玉,飞快的用神魂之力在上面刻画了起来,甘平在上面刻画的正是望崖山秘传的纳魂阵法,虽是邪道功法,但对于现下的情景正是合适,若是名门正派,爬也找不出此等合适的法决。转眼间这法决已成,甘平将那灵玉抛向空中,阵中残魂所化的光球剧烈的燃烧了起来,正是燃烧这魂魄之力,将铃儿的魂魄接引回来,若是一道道完整的魂魄,燃烧之时定然念头驳杂,说不准会冲击到铃儿的念头,当铃儿醒来也会神志不清,所以甘平才会将众人的魂魄粉碎燃烧。

只见大阵运转,一道七彩的流光从天际远远飞射而来,一头冲向了空中的玉石,甘平见状,心头大喜,只要铃儿魂魄归来,自己再施以秘法,将其打入躯壳之中,不出三日,铃儿定然完好如初。

就在甘平大喜过望之时,空中传来了一声大喝:“邪魔外道,居然行此残忍之事,看我的太清正一神雷!”话音未落,一道天雷神威煌煌,带着无穷的威势砸到了七星锁灵大阵之上,甘平见状,面露绝望之色,惨然大叫了一声:“不——”

第一卷垂髫稚子峥嵘现第三十章翻盘

眼见那代表着铃儿魂魄的七彩流光远远从天际飞来,就要进入那刻着阵法的灵玉之中,却有人用太清正一神雷将那七星锁灵阵猛然一击,这一记雷法,神威煌煌,威力莫测,激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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