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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丹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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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虎却亢声道:“周大侠,你便立刻将我宰了,我还是这几句话,这主意是我自己出的,并没有人教我。”
周浔闻言倏又脸色一沉道:“你既有这样志气,为何父仇不报,竟在秦岭呆上这久,这又是何道理?”
费虎道:“彼时小人年岁还小怎么知道报仇,后来被义父费七带往秦岭,才慢慢知道,所以拼命学艺也就是为了这个。”
周浔又沉着脸道:“那你义父也算待你恩重如山了,他被那艾金莲治死,你为什么又不替他报仇咧。”
费虎又道:“小人那是因为自己本领不济,如果动手决难如愿,才咬紧牙齿忍着,所以艾金莲一死,小人立刻相机跟着老土司回来,便也为了这个。”
说着又哭道:“小人决不敢一天忘了生父与义父之仇,不信您只看一看小人这两条臂膀便知道。”说着一抹双袖,露出两条手臂来,众人一看,只见伤痕累累却不知用意何在,忙喝道:“你这两条手臂又与报仇的事有何关联,却弄成这样鳞伤是何道理?”
费虎哭道:“小人自恨年纪太小,功夫也有限,两位老人家的大仇不知何日能报,想起就难过,每一念及,便在自己臂上咬上一口,所以才弄成这样,平日从未对人说过,现在周大侠既问这个,小人不敢不说,这才请老土司和各位看一看。”
众人闻言,不由俱各动容,沙老回回那两只老眼更忍不住泛出泪光来道:“好孩子,我真想不到你那父亲哈天牛忠厚一辈子,竟还有你这样一个后人,你放心,我只在世上活一天,决定好好看待你便了。”
周浔这才点头向沙老回回道:“既如此说,这孩子不妨由你再察看些时,引见入门,他如决心要跟随年贤侄,且等入门之后,再由我来和他说便了。”
沙老回回连忙答应,周浔又唤来翠娘,在她耳畔嘱咐了几句,这才告辞,仍回年宅。了因大师和白泰官天雄等人因为他被鱼老扯走,心知一定有事,全在秉烛相候,连羹尧也未回到后面,一见周浔回来,忙问所以,周浔摇头笑道:“这位老将军向来就有个倔脾气,薄醉之后,更多激愤之语,其实并没有什么。”
接着,便向羹尧一使眼色,羹尧会意,忙命周再兴屏退其余仆从,守在角门之外,周浔这才将方才所经约略一说,一面又向羹尧道:“那鞑酋南行之事,你曾得确讯吗?”
羹尧忙道:“南巡之事确实已经决定,只是日期未定,就我所知,大概也不远了,师叔打算使用鱼老将军之计在中途动手吗?”
周浔摇头道:“如在中途动手,只把他杀了,那不还是对大局无补,我是另外有一着棋,只能做到,便不愁不能扭转乾坤,不过你已外放,行期不能过远,这事只好到时再为之计了,如今你第一着是将他的行期和扈从各人打听清楚再说,至于我这着棋是否可成,现在还不一定,你也不必问得!”
羹尧连忙躬身答应,了因大师不禁笑道:“既不打算把他宰了,又何必打听这些,你那一着棋,到底打算如何下法,这里并无外人,何妨且对我们说明咧。”
周浔忙又摇头道:“此事关系太大,稍有出入便全局皆输,事前如何能说。”
接着又向羹尧道:“你是连夜均未安睡,此事只放在心上,却不必急急转露痕迹,可也先去好好睡上一夜,便我也须睡咧。”
羹尧闻言,连忙告辞退出,了因大师起初还恐他碍着羹尧,又问所以,周浔大笑道:
“大师兄素知小弟习性,方才已经说过,怎么你又动问起来,那我只有告罪咧。”
说着又向各人一拱手道:“此事成否,日后自知,此时却恕难奉告,还请不必再问。”
说罢竟就卧榻解衣入睡。众人无奈,也只有各自安歇。那羹尧回到后面,上楼一看,只见中凤残妆已卸,人尚未就寝,正在灯烛之下,拿着一卷书在看着,连忙悄声笑道:“师妹连日未寝,白天又须早起,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不睡?”
中凤闻言,把头一抬,连忙抛书而起笑道:“你不是才回来吗?你不睡,我焉有先睡之理,再说,我们还有话说咧,能不等你回来吗?”
说着,便伺候羹尧将外衣脱去,送上茶,一面道:“我今天已到鱼师姐那里去过咧。”
一面又将经过略述,羹尧笑道:“那魏承志我早见过,并曾交谈数次,他虽饱经忧患,裴老前辈也曾在他身上下过苦功,只可惜文秀有余,而刚毅之气未免不足,鱼师姐对他期望虽殷却恐未便能如愿咧。”
中凤不由抿嘴一笑道:“本来吗,他怎么能比得上你呢?鱼师姐自不免所望过奢了!”
羹尧不由脸上一红道:“师妹不必取笑,我只就事论事而已,便我又能算得什么,如非您不时勖勉匡扶,却也难望有成。
不过那魏承志委实嫌少果断,失之太柔,也缺少丈夫气,却是的评,如依我见,他和天雄相比,除年岁较轻,此外却真逊多色了,如非为了这负身之嫌,我却真为鱼师姐不取咧。”
中凤又娇笑道:“你虽为鱼师姐不取,却有人以为你大有可取咧。”
羹尧忙也笑道:“如还以我为可取,那只有师妹了。”
中凤看着他目光微扫,把脸一红又笑道:“那倒不见得,以为你可取却另外大有人在咧。”
羹尧道:“这又奇了,我这菲材,除师妹不弃而外,连自己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可取之处,怎会有人谬许,您是指哪位老前辈,又偶然奖掖吗?”
中凤娇笑连声道:“老前辈对你夸奖自是不错,我说的却是老前辈之外,还有他的内侄女外带记名徒弟咧!”
羹尧不由脸上一红正色道:“玩笑是玩笑,正经是正经,我对那沙老前辈向极尊敬,承他盛意,也以忘年之交视我,你这么一说,不忒嫌轻薄吗?”
中凤倏然把嘴一披嗔道:“您可别说这话,您对沙老前辈尊敬不错,人家对您却打算更进一步着那小香姐也来伺候您咧。”
羹尧忙道:“你疯了吗?对我说笑也只罢了,你忍心连那小香姐也加以刻薄吗?”
中凤道:“我才不刻薄咧,你们既说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能怪我吗?”
羹尧一见中凤竟有怒意,不由更加诧异忙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须知沙老前辈固决不会有此事,即使他有此意,我也决不会答应咧。”
接着又道:“师妹为了我,已是万分委屈,我也内疚万分,如再有此事,那我不特无以对师妹,也难对自己咧。”
中凤倏又噗嗤一声娇笑道:“你别说得嘴响,须知事到头上却由不得您咧。”
羹尧又正色道:“师妹怎么忽然这样对我不能置信起来,慢说决无此事,即使那沙老前辈真有此意,我也决无应命之理,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中凤看着他又笑道:“您这话我倒能置信,万一那沙老前辈竟非如此不可,那小香姐也自心许,又央出一个人来和您说,您该怎么样咧?”
羹尧不假思索道:“无论他托出谁来,那我也只有不恤开罪一言回绝,决无商量之余地。”
中凤蓦然走近身边笑道:“你别着急,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的,万一这向您说的人竟是我咧。”
羹尧不由大笑道:“果真是沙老前辈托师妹来和我说,那便更好办了。”
中凤又笑道:“好办那一定是非答应不可了。”
羹尧倏又脸色一沉道:“那我只有四字奉告,决难从命。”
中凤又薄怒道:“我们自从相识以来,极少有事相求,你当真便这等决绝吗?”
羹尧连忙赔笑道:“我对师妹素极敬重,如有所命,自无不从之理,不过此事又当别论。”
中凤沉吟半晌又笑道:“你怎么忽然发起牛性来,须知此事,实非沙老前辈和小香姐之意,却是我因为沙老前辈昔年固在回疆夙负声望,便小香姐也系回族世家,为了笼络他们那些旧部才打算这样做,却非空言相戏咧。”
羹尧慨然道:“即使如此,这办法我也决难苟同,须知笼络人心决不可专以联姻为是,果真将来有事回疆,纵无此举,沙老前辈也必全力以赴,否则那便再联上一重戚谊亦复何益。”
接着又道:“我对师妹屈身下嫁,起初之所以不敢率尔答应,便是因为父母早代聘有那一位,于礼决无悔弃之理,如果有屈师妹则更难自安,倘非两位恩师做主,又有雍王强为撮合其间,那只有以终身不娶,图报师妹于万一,须知情有独钟,此中却决不能杂以其他作用咧。”
中凤不由粉脸通红道:“我不过因为他沙马两家在回疆之中,确有潜力,所以才有这个打算,你不答应也只罢了,又提这旧事做什么?”
说着笑了一笑道:“您别疑惑,我却不是心地狭窄的人咧。”
说罢,便不再提此事,双方话风一转,又谈到鱼老意图行刺之事,中凤笑道:“此事自有周师叔安排,我们无须过问,只有所命,一切遵行便行咧。”
羹尧点头,中凤一看桌上画烛已经烧残大半,不由略为欠身又笑道:“夜又深了,连日以来迭有事故,你均未睡好,既外放在即,还有好多大事即须料理,还宜早睡为是。”
羹尧也笑道:“提起外放的事,母亲和雍王全有意着我将你带走,将那一位留在京中咧,尊意如何?”
中凤把脸一红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却使不得咧。”
羹尧又笑道:“这在母亲的意思,是因为她体质软弱,惟恐不耐蜀道崎岖,便她自己也是这等说法,雍邸的用意,却因我们已与秦岭一派人物结怨,有你在一处,路上到底要好得多,所以也主张由你同行。”
中凤不语,略一沉吟道:“那在这未经成行以前,你便不必再到我这里来咧。”
羹尧不由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又有开罪之处吗?”
中凤不由看了他一眼,玉颊绯红嗔道:“你这人……难道一定要得罪我,才着你不住在这里吗?”
羹尧这才恍然大悟,不由一笑道:“来日方长,我是谨遵师妹之命,不过今天夜已三更,你却轰不走咧。”
中凤不由又低啐了一口,这才相携就寝。
这以后数日,江南诸弟子已由静修率领来京,便由了因大师和周浔分别向雍王推荐,编入血滴子,并言明各人闲云野鹤,散澹已惯,而且年事又长,也无法效力,所以只有选拔得力后进自代,雍王一再强留,并各赠金币玩好,设筵相邀,多留数月,等秋后再南旋,诸侠固辞不获,这才又留了下来。鱼老自翠娘文定之后,却游兴阑珊,闻得了因大师和曾白等人有南归之讯倒非常高兴,后来一见诸人又被留下,心中更加烦闷,终日在那小羊肉馆后进,独处一室也不出来,却得翠娘和魏承志两人随侍,才将日子打发过去。一晃十多天,不但魏承志伤处全愈,便那闻天声也略能起坐,他却再也耐不得,这天却好周浔又去看望闻天声膝伤,换药之后,忙将周浔扯向卧室低声道:“日前承允令我快意,如今一混又是多日,那鞑酋安坐宫中,并未见有行期,小弟却再也耐不得咧,你这策划到底如何咧?”
周浔含笑点头道:“你问这个吗?如依我说,你也该先回去咧。”
鱼老不依道:“他既不南下,我为什么要回去,你打算骗我那可不行。”
周浔猛捋修髯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如再不回去,却恐误事倒是真的。”
说着又悄声道:“他行期已经决定,着沿途各地接驾的文书已经发出咧。”
鱼老不由一怔道:“那我们该在什么地方动手咧,便在北方宰了他不好吗?又何必让他再到江南去耀武扬威吓人。”
周浔忙又悄声道:“这里房屋太浅,老将军说话还须仔细,我的意思还是容他到江南去再为动手,一则得手以后,我们便可在南方起义,二则路途一远,让他措手不及,各地也好响应,三则这等大事,必须地形人事与我有利,在北方动手,事前事后均未免难于布置,如在江南那就不同了。别样不说,只谈下手,以老将军父女水性,如果乘其渡江之际,从水底前往龙舟,还有谁能阻挡,岂不如入无人之境。”
鱼老不由大笑道:“这一着果然不错,那我明天便回去咧。”
周浔又附耳道:“老将军且慢声张,此去还须和老师父肯堂先生以及各位长老妥筹办法才好,此外翠娘在行前还须对那允题稍有交代才对。明日便走,却又未免太匆促了。”
鱼老寿眉一扬道:“此事回去自必先行禀明老师父和各长老商榷,至于对那鞑王还有什么交代,这不画蛇添足吗?”
周浔又附耳数语,鱼老才点头答应,自去和翠娘商量不提。
第二天朝罢之后,十四王府正当宾客盈门之际,翠娘忽然踵门求见,允题方在以为翠娘一去决不再来,却想不到忽又求见,因为厅上颇有王侯公卿在座不便延见,忙命从人先行请到西花厅,由程子云传唤桂香相陪,谁知翠娘竟似不谙官场仪注,直趋前厅,福了两福道:
“民女鱼翠娘,蒙王爷于镇江远道邀来,本拟稍留数月以孚雅意,无如江南尚有琐事亟须料理,特来舍辞,容待江南事毕,当再请谒。”
这—来直闹得厅上贵人巨卿无不惊异,允题不由心急,但人已当面,又无法不认帐,只有勉强笑道:“女侠何以来去匆匆,且请花厅小坐,容再商榷饯行如何?”
翠娘却又福了一福道:“民女行程在即,恕不多留了。”
说着又道了一声行再相见,便掉头径去,那些贵宾之中,颇有得知近日之事的,一听传说之中的鱼翠娘,竟是这样一个少女,不由俱向允题叩问,允题无奈,只有含糊约略一说,直到客散,程子云方才忙道:“这丫头到底在江湖上闯荡惯了,她走无妨,当着若干朝中权贵来上这一手却不妥咧。”
接着又道:“偏俺不在前面,否则定然加以阻拦,但愿她平安出京不再生事才好,否则传说出去,却恐不免累及王爷咧。”
说罢,又偏着脑袋,捋着项下虬髯想了一会道:“此事还须出信着那曹寅再为打听,只他父女果真回到江南才能放心,在未据回报以前却须仔细才好。”
允题闻言,自不免心存疑虑,着人打听,在另一方面翠娘一经回去,羹尧早经周浔密授机宜前往雍邸将翠娘禀明允题南归的话作为据报,有意无意之间的对雍王说明,又道:“这鱼家父女委实用心难测,说不定就与十四王爷别有图谋亦未可知,王爷对十四王爷为人还须仔细才好!”
雍王闻言忙将从人屏退笑道:“二哥命我留意十四阿哥为人,是何用意,难道怕他着鱼家父女前来暗算我不成,慢说本府近来人才辈出,便只有云家父子和胡震裴虔在此,也不会让她弄鬼咧?”
羹尧躬身道:“羹尧所虑并不在此,只恐十四王爷万一一时糊涂,趁着皇上出巡,中途变出非常,他现在管着神机营,那就难说了。”
雍王沉吟半晌,又看着他道:“二哥所虑固然不免堪忧,但神机营虽袭明制,拥有火器、技击等营,近畿一带兵力还在步军统领手里,他果真打算谋逆那是找死。”
接着又悄声道:“我与二哥情若一人,说话决无避忌之理,老实说,我现在只愁各位阿哥没有这大胆敢子犯上谋逆,只他真敢行刺圣驾,无论成败,那便是天命攸归咧。”
羹尧佯作一怔不解道:“羹尧愚昧,倒不知道王爷用意何在,果真他们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岂不立即是天大的乱子,王爷怎么反说是天命攸归咧。”
雍王哈哈大笑道:“我素以二哥为心腹智囊,同生死共富贵,你再这样惺惺作态,不是以我为不足与谋,那便是把自己太看轻了,却非英雄本色咧。”
羹尧忙也笑道:“我蒙王爷如此恩宠,焉有故意作态之理,方才所言,那是因为此事出入太大,王爷容或另有卓见,所以才如此说,不过王爷既是这等看法,那便更加应该多方留意,须知一旦变生不测,如不事前稍有筹划,仓猝之间却不易布置咧!”
雍王又大笑道:“二哥但放宽心,如依我料,十四阿哥决无这等魄力与胆识,便那鱼家父女打算一逞也决无得手之理,果真能出我意料之外,那我也无庸请你到外省去奔波劳碌,早已就近决策咧。”
羹尧不由心下一惊,忙又道:“王爷睿智所在,自非羹尧之所能及,但诸葛用兵惟在谨慎,那十四王爷容或无此胆识,那鱼氏父女均系身怀绝艺,万一竟有不测却不可不防咧。”
雍王摇头却笑而不答,半晌方道:“二哥无须多虑,须知皇上冲龄践祚,便擒诛鳌拜,神武睿智决非常人之所可以蠡测,他既明知江南人心未定,竟自巡狩,焉有百密一疏与人可乘之机之理。”
接着又道:“如今对于此事倒不消虑得,只我那舅舅兵权一日不失,二哥三年五载之后,再能掌握一个重镇,将我们那血滴子布置好了,便不难有为,这些顽民却不足畏咧。”
羹尧忙又道:“王爷提起这血滴子,羹尧此番出京,自当沿途亲为布置,但这一任学政,至少也得三年才能回京,这总领队,还宜另外觅人接替才好,否则却恐势难兼顾咧。”
雍王点头道:“此事我也筹之已熟,二哥人虽出京,这总领队一职,仍非借重不可,须知今后我们既然打算把他推行天下,自和限于京城一隅不同,你既打算沿途布置,这总领队一职如何能离得,至于统率这九城各队,我意可由胡震权摄,如恐鞭长莫及,难以兼顾,只须将那潜龙令多铸上一面,如遇紧急事项,不及由二哥传令,倒不妨由我来替二哥代传此令,只令各队见令遵行,二哥便无殊仍在京中咧。”
羹尧又躬身道:“既如此说,这总领队一职,王爷还宜自任为是,羹尧只权领川省一队足矣,否则还恐不能胜任。”
雍王笑道:“二哥又来了,如果我能自任这总领队,不待你说早已分劳了,二哥如以为政出多门,不免分歧,那我一定仍以二哥名义行之便无妨咧。”
羹尧忙道:“羹尧怎敢有这等用意,既然王爷不便出名,我遵命就是,不过还请依照方才所说,一切以潜龙敕令行之为宜。”
雍王又大笑道:“既如此说,二哥明日不妨再铸上一面金牌便行咧。”
羹尧道:“这两面金牌多少总要有点分别才行,如依鄙意,莫若索性再多铸两面,正面仍用原式,反面分别铸上天地人三字,王爷本人传令专用天字,羹尧用那地字,那位胡老夫子既然摄行其事,如可便宜行事的,便不妨用那人字敕令,王爷以为如何?”
雍王点头道:“这倒可以,不过便我传令以后,也必须转知二哥才不至分歧。”
羹尧道:“那还是王爷总其成,我与胡老夫子传令以后再呈明王爷为是,只是道途多阻,将来只有由驿递传送了。”
雍王摇头道:“那么一来,这总领队岂不是仍由我亲任了,这却如何使得,须知我既以此事奉托,便当全由二哥作主,否则又何必多此一举咧。”
接着又道:“二哥此去不妨放手布置,信件来往,最好还是专人赍送,以免泄漏。至于费用,我自不吝。”
羹尧笑道:“费用一项王爷倒不须虑得,上次蒙王爷支拨款项,我已责成可靠专人,分别在各地开设字号买卖,一面遮掩耳目,一面生利以供挹注,一时尚不至枯竭,但信件如用自己人递送则必须按照驿路官道布置,扩至各省,容再筹划便了。”
雍王道:“二哥只管想到便做,如须用款不妨再拨,现在要紧的是先将江南四川两条路布置起来,一为圣驾南巡,消息必须迅速,二为川中地大物博,自古为天府之国,万一我们所谋未成也须有个立足之所,既请二哥入川,也必须不断联络,坯请提先着手才好。”
羹尧道:“江南这条路,并不太难,目前便可着手,从漕运这条路,推展南下,那入川之路,容待西行,沿途再行派人随时布置,再就镖行和殷实商民联络,必能事半功倍。”
雍王又笑道:“以二哥绝大经纶,何谋不成,这点小事自属不难,但此番既与秦岭群贼结怨,如经他老巢附近,难免生事,你到底打算走哪一条路咧?”
羹尧笑道:“我倒本想取道豫鄂,就便省视家严请训,并一览三峡之奇,便因为这些鼠辈,也许得讯邀袭,反而难防,转不如冲巢而过,他如再自不量力,那只有索性予以剿除,也算是为民除害。”
雍王道:“本来我也想请二哥从剑阁入川一览秦陇险要,以为他日万一用兵之计,只恐二哥不欲再与这些匪类计较,所以才有这一问。既如此说,将来那倒不妨和当地驻军以及有司衙门商量一下,索性把他剿了,也免得八阿哥再借这些匪类弄鬼。”
羹尧点头应命,又谈一会方才辞出,回去径将情形禀明诸长老,周浔摇头道:“我本来打算,江南如果得手,再造成他兄弟在这北京城里自相残杀,我们便不难得手,照令亲的话,也许那鞑酋必定另有防御之策,这倒不可大意,万一事如不成,那便更弄巧成拙了。”
说罢又笑道:“他既有命你入川建树之意,那你倒不必多延,这里到江南的一路布置,直隶境你已有安排,江南境我们原就各地有人,只差山东境而已,那霹雳手雷春庭本和九里山王彭天柱有旧,又和你打成相识,他原也深明大义,山东一路如由他出面,一呼立就,只须鱼老将军归途在德州稍做勾留,作为携翠娘谢过,就便加以说明,便算完全打通,这事虽然很容易,不过三月,来往信件消息便可传达,但必须在鱼老将军所谋决定之后,方可转报你那令亲,不然我们却犯不着,自己先找上若干麻烦咧。”
羹尧忙道:“但凭师叔做主,弟子是一切遵命而行,但鱼老将军和翠娘师姐南旋在即,弟子自应祖饯,舍下不便相邀,拟借那沙老前辈高徒那设的小羊肉馆,略表心意,师叔看使得吗?”
周浔大笑道:“这有什么使不得,不过他那地方屋浅人多,难以尽兴,容我再斟酌一个可以畅言无忌的地方,索性连中凤也一同去,聚上一天半天便了,至于谁做东道,那倒不必计较得。”
接着又笑道:“我便到沙老回回处一行,你不妨命凤丫头稍做准备便了。只是凤丫头能随便出门吗?”
羹尧忙道:“这却无妨,弟子只托言同年相邀,家母决无不允之理,只不过必须乘舆出入,未免讨厌而已。”
白泰官大笑道:“由此一端,足见这官还是做不得,便连那凤丫头这样一个天马行空的孩子,一到这北京城里也便不得不受拘束咧。”
接着又笑道:“周兄既想畅言无忌,便只有你那寓所了,那只须命她改舆为车,再由周再兴权充御者不也就行了吗?”
周浔道:“这是他小夫妇的事,老弟无须借箸代筹得,我们且一同到老回回那里去走一遭如何?”
说着,便携了了因大师和白泰官一同出宅,向那小羊肉馆而去,羹尧送罢各人也回到后园楼上,将送别之事,匆匆一说,中凤抿嘴一笑道:“这一来活该那女易牙又得大显身手咧,我正好也趁此叨回口福,只鱼师姐此一去不知何日重逢,我们入川又必须三年之后才能回来,却未免令人惆怅咧。”
羹尧想起昨夜所谈,自不免有些讪讪的,略说各方情形之后,便听周再兴来报,周浔已将鱼家父女约好决定明日饯行,并命由周再兴御车前往。当日又由羹尧禀明年夫人,托言同年邀宴不得不往,年夫人立即答应。第二天,羹尧因宿在正室处,一清早起来,梳洗已毕略用早点,便偕同中凤出宅分别登舆乘马,心意必往周路二人寓所无疑,谁知一问,那周再兴却笑嘻嘻的道:“远哩,您先别问,只等一到那地方包你高兴。”
接着又道:“为了这个沙老前辈和他那徒弟,昨晚便出城咧。”
说着扬鞭御车疾行,羹尧策马跟在后面,一同出了西直门,在郊外又走了老远一段路,只见一带松楸老树,围绕着一座大宅子,两扇朱红漆大门却关着,门前站着一人,正是那化名王胖子的何松林,一见面便迎着笑道:“年师弟和周师弟全来了,那车中一定是云师妹,此宅原是一位京官别墅,现由周师伯借用,他老人家和各位尊长全在后园,可从东侧绕过去,连车马一齐进入第三座边门便有人接待。”
羹尧连忙拱手相谢,中凤也攀帘笑道:“大师兄好久没见,请恕我无状,不下车给您叩头咧。”
何松林大笑道:“您两位大喜,我还没给道贺咧,要叩头,停一会双双的吧!”
中凤不由羞得把头缩了进去,周再兴笑着一驱那车,径向东边绕了过去,一面大笑不已,羹尧也策马转了过去,从树林中看去,那座宅子,竟有五七进房屋,第三个边门已在最后,才到门前,便见罗翼罗轸在门前迎着,一个先将骡车控住,一个接过缰绳,含笑道:“二位师兄和云师姐,尽管先请进去,这马车交给我便了。”
羹尧方道:“不敢有劳二位。”周再兴忙将长鞭向车上一插,纵身跳下车辕大笑道:
“自古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本也该你哥儿两个的咧。”
中凤也从车上一跃而下,向二罗看了一眼笑道:“原来你两个也在这里,我们这就要进川去咧,罗老伯父近来精神还好吗?”
二罗连忙躬身道:“谢谢云师姐,家父老健犹昔,适蒙恩师吩咐,他说年师兄这次入川,也着小弟弟兄随行咧。”
羹尧猛然记起,二罗正是川人,素有岷江双侠之称,乃父更是一位有名的武世家,又是反清复明义社汉留社的山主,忙也下马握手笑道:“小弟正苦入川以后,情形不熟,一切无从着手,如得两兄同行,那便感激不尽。”
罗翼也笑道:“敝省人士虽经献贼屠杀,但数十年来生聚元气已复,其人心思汉确属始终如一,如今汉留袍哥已遍川中,年师兄若能登高一呼,义师立集,这正是我们之所日夕向往馨香祷祝,更是愚弟兄十年学艺,所以报答太祖高皇帝的,您怎么反对我们感激起来,这却不是谁的私事咧。”
说着,便将车马牵向门中,羹尧一看,那门里却是一座极大花园,花木扶疏之外,并有十来处楼台亭榭,虽然北国春迟,厅花未放,但枝头已经饶有绿意,了因大师弟子单辰正和新从南方来的静修和尚,在一株花树之下笑语着,一见羹尧中凤进来,连忙也迎着道:“各位师长全在那中间厅屋,二位快去吧,今天这一席虽然是为鱼老将军饯行,也许对今后行止均有计议咧。”
说着把手一抬,羹尧一看,那手指处,果有一座五开间厅房,忙携中凤和周再兴走去,才到厅前,又见翠娘和魏承志二人,正在一座湖山石下说着话,一见三人走来,忙也迎了上来。
翠娘首先笑道:“三位怎么姗姗来迟,我们已经等了好一会咧。”
羹尧方说我们因为路远,出来得又迟些,所以来得较迟,还望师姐恕罪。
中凤却看着两人一笑,翠娘一见她昵笑之状,不由嗔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各位师长可全来了咧。”
中凤笑道:“这就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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