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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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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瘦老和尚双眼微睁道:“然则贫衲这双腿要怎么个治法?”

燕十二道:“先施针灸,后灌以真力打通血脉,三日之后末学担保掌教可以舍弃扶持,自己行走。”

枯瘦老和尚道:“施主这话当真?”

燕十二道:“掌教何妨耐心候诸三日后!”

枯瘦老和尚一阵激动闭上了眼,半晌之后才渐趋平静,缓缓睁开一双老眼,道:“施主何时动手?”

燕十二道:“掌教如果方便,现在就可以!”

枯瘦老和尚微一点头道:“如此有劳施主了!”

监院慧真突然站了起来,洪声说道:“智圆、智通出去守护。”

两名高大僧人立即应声行了出去。

监院慧真随即关上了门,然后他往燕十二身后一站,垂手不动。

燕十二明白,监院慧真这是在监视他,看似很悠闲的站在那儿,其实双臂已然凝足了真力,随时可做千钧一击。

他没在意,因为他明白这本难怪,枯瘦老和尚一派掌教至尊,一身系少林危安,人家当然得小心提防不可。

他望着枯瘦老和尚道:“请掌教躺下。”

枯瘦老和尚依言躺在软榻上,燕十二挪身坐近软榻,抬双手,挥指如飞,疾点枯瘦老和尚两腿所有穴道。

认穴之准,指力之稳,看得身后监院慧真悚然动容,他不敢大意的跨近了燕十二一步。

燕十二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小包,打开小包,金针、玉刀应有尽有,无所不备,他毫不停顿,拈起一根金针扎了下去,不过转眼功夫,枯瘦老和尚两腿之上已扎了十六根金针。

燕十二微吁一口气,道:“掌教可有什么感觉?”

枯瘦老和尚道:“两腿奇热,而且有酸麻之感!”

燕十二倏然一笑道:“掌教还有感觉,足证经脉未死。”

枯瘦老和尚道:“施主好高绝的手法,当代名医不过如此!”

他低估燕十二了,当代几位名医,比起燕十二来恐怕还差一截。

燕十二笑笑说道:“请掌教闭目凝神,屏除杂念。”

出双掌落在枯瘦老和尚两腿之上,他并不是按在一处不动,而是不停的到处捏揉,运掌如飞,令人目不暇接。

就这样,足足半个时辰,燕十二方始停手收掌,再看他,这么冷的天,他却是满身大汗。

随即,他一根一根的拔起十六根金针,道:“掌教可以坐起来了!”

枯瘦老和尚依言坐起,凝目望着燕十二道:“施主究竟艺出何门?”

燕十二笑笑说道:“等掌教能下地行走后,末学自当奉知。”

顿了顿道:“现在请掌教试着抬抬腿看!”

枯瘦老和尚一怔:“行么?施主?”

燕十二道:“掌教要有信心,且试试看?”

枯瘦老和尚半信半疑的试着去抬左腿,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左腿居然离开软榻抬起了两三寸。

他猛然一怔,两眼暴睁,颤声说道:“施主……”

燕十二笑道:“还好,我没砸了家师的招牌!”

只听身后响起了颤抖话声:“施主医术之高,为贫衲生平仅见!”

燕十二道:“大和尚夸奖了!”

枯瘦老和尚道:“施主的大恩,贫衲不敢言谢!”

燕十二笑道:“等三天之后,掌教能下地行走时,再言恩不迟。”

站起来道:“末学告退了,掌教不妨多动动两腿,但不可过累。”

枯瘦老和尚忙道:“师弟,为燕师主准备客房。”

慧真欠身说道:“慧真省得,燕施主在少林一天,便是少林的上宾。”

当先开门行了出去。

燕十二向少林掌教施了一礼,跟了出去。

出了禅房,慧真道:“施主请跟贫衲来。”

带着燕十二往前行去。

燕十二跟在慧真之后,刚到正殿侧那客房之前,忽听有人叫道:“老弟。”

燕十二抬眼一看,只见客房门口站着两个人,赫然是龙啸天,跟欧阳晓!

燕十二一怔急步抢前:“总镖头,副总镖头。”

龙啸天跟欧阳晓先见过了慧真,慧真道:“啸天替我招待燕施主,我去命他们准备斋饭去。”

说完了话,他走了,龙啸天跟欧阳晓双双拉着燕十二进了客房,三个人热络了一阵之后,龙啸天道:“老弟怎么到少林来了,我让化龙进京去了,老弟见着他了么?”

燕十二道:“见着了,我离京的前一天,赵镖头到了京里……”

接着他把到少林来的原因告诉了二人。

龙啸天听罢须发皆动:“好东西,他居然反过来倒打了先师一钉耙!”

欧阳晓冷冷说道:“司徒英他该遭天打雷劈。”

龙啸天忽然目光一凝,口齿启动一下,欲言又止。

燕十二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当即说道:“总镖头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龙啸天轻咳一声道:“老弟你没有会同广义把八方镖局的产业卖掉?”

燕十二摇头说道:“没有!”

龙啸天道:“那么老弟你拿什么赔镖……”

燕十二道:“我又雕了一尊玉观音,乔文轩不得不捧了回去!”

欧阳晓笑了。

龙啸天道:“弟兄们的家属给恤呢?”

燕十二道:“那是从一个小衙门里拨出来的银子。”

欧阳晓一怔.

龙啸天讶然说道:“一个小衙门里拨出来的银子?”

燕十二笑了笑把冒乔文轩之名要钱的经过说了一遍,他话刚说完,欧阳晓哈哈大笑:“高,高,好不高明,简直是庙后头出个洞,妙(庙)透了。”

可是龙啸天没笑,他不但没笑反而皱了眉:“老弟,妥当么?”

燕十二笑笑说道:“假如总镖头是这个衙门里的官儿,总镖头敢找乔文轩去问一问么?”

欧阳晓笑道:“是啊,瞧准了他这一点,吃定他了。”

龙啸天皱着眉道;“这么说老弟不是代我赔镖了事去了?”

燕十二道:“我觉得那样太便宜司徒英了!”

“可不么?”欧阳晓一拍桌子道:“这口气我头一个咽不下!”

龙啸天沉默了一下道:“老弟,现在,我也不须瞒你了,当初我之所以一忍再忍,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少林。”

燕十二道:“总镖头的意思我懂,可是我跟司徒英说好了,八方镖局已经是我燕十二的了,他跟少林的家务事我不管,他也别动八方镖局一指头。”

龙啸天道:“老弟你那么老远跑到少林来,这不像不管他跟少林的这段家务事?”

燕十二道;“总镖头,现在跟司徒英斗的,已经不只是你我某一个人了,而是天下武林,为天下武林的宁乱,我不得不跟司徒英周旋到底!”

龙啸天沉默了一下道:“老弟刚见过掌教了?”

燕十二道:“是的。”

龙啸天道:“掌教怎么说?”

燕十二道:“我跟掌教已经取得谅解,我了解他的苦衷,他也明白我的不得已。”

龙啸天吸了—口气道:“既然这样,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老弟,对你,我仍感激!”

燕十二摇头说道:“总镖头,这不是你我某—个人的事,我也不是为某一个人。”

龙啸天叹了口气道:“真要说起来,我这点气不算什么,司徒英夺经犯上,伤了掌教一臂,少林却不敢找他,这口气才大啊!”

燕十二道:“少林这口气,迟早总会出的!”

龙啸天道:“全仗老弟你了!”

燕十二笑了笑道:“总镖头客气了,谁叫我是武林一介……”顿了顿道:“总镖头,有件事我要请教一二。”

“岂敢!”龙啸天道:“老弟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燕十二道:“慧明大和尚下少林之后,跟总镖头你是住在什么地方?”

龙啸天呆了一呆道:“怎么,掌教告诉你了?”

燕十二道:“掌教告诉我的十分详尽。”

龙啸天沉默了一下道:“先恩师带着我下了少林之后,遍历名山大泽,没一定的住处……”

燕十二道:“最后在何处定居?”

龙啸天摇头说道:“没有,先恩师圆寂的时候还没有一定的住所。”燕十二道:“那么,慧明老和尚圆寂之处是在……”

龙啸天道,“五台,老弟问这……”

燕十二道:“当着掌教的面,我曾做许诺,我要代少林找回易筋、洗髓二经!”

龙啸天呆了一呆道:“原来如此,老弟是怀疑先恩师把洗髓经藏在了什么地方?”

燕十二道:“慧明老和尚既没把那本洗髓经交给总镖头,应该是藏在了什么地方!”

龙啸天道:“我怕先恩师已经把它毁了。”

燕十二摇头说道:“二经达摩遗宝,慧明老和尚乃佛门弟子,即或愤恨少林,断无迁怒达摩遗宝的道理?”

龙啸天想了想之后,摇头说道:“我不记得先恩师在何处藏过什么。”

燕十二道:“慧明老和尚既然有心藏它,自然不会让总镖头知道,当慧明老和尚圆寂之时,总镖头可曾检视过他的遗物?”龙啸天道:“先恩师离少林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包袱,先恩师圆寂的时候,那只小包袱仍在他老人家身边。”

燕十二道:“总镖头可曾打开看过?”

龙啸天道:“我看过了,包袱里不过几件换洗的衣裳,别无他物。”

燕十二道:“总镖头可曾翻开衣裳看过?”

龙啸天道:“这倒未曾,老弟是说……”

燕十二道:“那本洗髓经会不会夹在几件衣裳里?”

龙啸天立即摇头说道:“不会,不会,一本洗髓经藏在衣裳里,摸总摸得出来的。”

燕十二道:“那么慧明老和尚定然是把它藏在某处了?”

龙啸天道:“先恩师足迹各名山大泽,要找起来恐怕既费时又费事……”’燕十二摇头说道:“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找,谈何容易,再说总镖头纵然记得曾去过什么地方,却不一定记得足迹所及的每一处……”

龙啸天点头说道:“老弟说的不错,就拿普陀之行来说,我记得去过普陀,可是在普陀去过什么地方我却记不清了。”

欧阳晓突然说道:“老弟为什么要对掌教做此承诺?”

燕十二道:“无他,好管闲事而已。”

欧阳晓道:“老弟,事不关你……”

燕十二笑笑说道:“副总镖头,世上不关自己的事太多了。”

欧阳晓道;“要光凭老弟你一个人,想把这本洗髓经找回来,恐怕要花费你不少时光。”

燕十二道:“难就难在没有一点线索,地方太多……”

欧阳晓道:“老弟何不请掌教多派少林好手,协助老弟……”

燕十二道:“真没办法的时候,也只好反过来求助于少林了,少林应该乐于帮这个忙,可是那就不是我代少林找了。”

欧阳晓笑了笑道:“其实只要能把东西找回来,谁找不是一样。”

燕十二笑了笑道:“说的就是。”

龙啸天道:“老弟什么时候回京里去?”

燕十二道:“我还得在少林盘桓几天,怎么,总镖头有事么?”

龙啸天摇头说道:“没什么事,我只是担心局里的弟兄……”

燕十二道:“总镖头,我有把握,只要我不采取主动,司徒英是绝不会采取主动的。”

龙啸天哦的一声道:“为什么,老弟?”

燕十二道:“因为他只知己,而不知彼,司徒英这个人我清楚,他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绝不会轻举妄动!”

龙啸天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了。”

欧阳晓道:“老弟,广义可好?”

燕十二道:“李镖头很好。”

欧阳晓道:“老弟看他是个好帮手么?”

燕十二道:“李镖头精明稳健,何只是个好帮手。”

欧阳晓道:“老弟没看错他,这孩子将来的成就恐怕要在化龙之上。”

就这么闲聊着,正聊间,慧真走了进来,龙啸天跟欧阳晓忙站了起来。

慧真却望着燕十二含笑说道:“施主,贫衲的掌教师兄两腿可以弯曲自如了!”

龙啸天、欧阳晓双双一怔,道:“怎么?掌教的腿……”

慧真笑道:“你两个没听燕施主说么,还是燕施主主治的呢!”

龙啸天叫道:“老弟,怎么你还能……”

燕十二含笑说道:“我只是略谙医术,掌教能好的这么快,那全仗掌教自己的精湛修为!”

慧真道:“施主不必客气了,要不是施主莅临少林,掌教今生今世恐怕也无望康复。”

燕十二道:“当世之中名医甚多,我不过是头一个,碰上……”

龙啸天道:“老弟,我感同身受……”

燕十二道:“总镖头不必再客气了……”

转望慧真道:“老和尚有事么?”

慧真道:“特地请施主吃饭去。”

欧阳晓笑问道:“师叔,有我两个的份儿么?”

慧真道:“你两个作陪。”

欧阳晓笑道:“老弟,沾了你的光了,这一顿准错不了,走吧!”

拉着燕十二往外便走。

龙啸天笑了。

慧真也笑了,多少年来,这是这位监院大师头一回笑,笑得这么爽朗。

其实,少林又何止他一人笑?

燕十二又在少林盘桓了几天。

几天之后,那位少林掌教走火入魔,僵了多年的下身,可以下地行走了,虽然嫌缓慢些但已是奇迹,剩下的就要他自己调养了。

当然,这全是燕十二那回春妙手之功。

当燕十二下少室,离少林的时候,满山钟响震天,掌教亲率监院及各堂主持送到半山,打古以来,没人受过这种大礼,燕十二他是头一个。

燕十二这一趟没白跑,他除了得到三分之二的藏宝图之外,还得到了不为外人所知的少林秘辛。

所以,他的心情是轻松而愉快的。

口 口 口

这一天,他到了汤阴。

汤阴县城不小,名头更大,鄂王岳飞就生在这儿。

进了汤阴县城,天已经黑了,上灯的时候,满城都是灯火。

进县城没多远,燕十二拐进了一家酒肆,叫了些吃喝饱餐了一顿。

出酒肆,他直奔对街客栈,就在这时候,两骑快马从大街上横里驰到,蹄声得得,震天价响。

燕十二人在街心,停步抬眼,他一怔。

这时候两骑快马上的人也瞧见了他,一起勒缰控马收住驰势,两个黑衣彪形大汉,满脸胡子,模样怕人,赫然竟是十里铺碰过头的雷家堡马武、马威。

燕十二冲他俩倏然一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咱们在这儿又碰面了。”

转头迈步,直往对街客栈行去。

马武,马威吃过苦头,一旦被蛇咬,还十年怕井绳呢,何况这回是磁上真蛇了!

两个人脸上变了色,一句没吭,夹马驰去,一溜烟般驰出了汤阴县城。

看看马武、马威飞一般的驰出了城,燕十二进了那家客栈,没多大工夫又出了那家客栈,折回头又进了那家酒肆,叫几个菜,又喝上了。

一壶酒空了,菜也残了,就在这当儿,蹄声响动,从城门方向驰了过来,三人三骑,一前二后驰到了那家客栈门口。

燕十二坐在酒肆里,看得清楚,那三人三骑除了马武、马威兄弟俩之外,多了个邪煞韩克用。

三人翻身下马,韩克用带头进了对街客栈,可是转眼间三人又出了对街客栈,直往酒肆走了过来。

燕十二笑了,伸手拿起了最后一杯,酒刚沾唇,韩克用三人已进了酒肆,往桌旁一站,冷冷笑道:“燕朋友,许久不见了。”

“哪位……”燕十二仰着睑,似乎没瞧见人,等他看清楚之后,“哎呀”一声,马上放下酒杯,道:“原来是雷家堡的邪煞韩右护法,能在这儿碰上,燕某人造化不小,坐,请坐喝一杯。”

他含笑抬起了手。

韩克用也含着笑,只是那是阴笑,道:“谢谢,不敢叨扰……”

燕十二道:“韩右护法怎么这么客气,有道是一回生,两回熟,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韩克用道:“韩某人心领就是。”

燕十二目光一转,落在马武、马威兄弟俩脸上,笑问道:“二位腕子上的伤好了么,该好了,这么久了,瞧,马老大的胡了都长出来了。”

马武、马威兄弟俩一哆嗦就要上。

韩克用伸手一拦,盯着燕十二阴笑说道:“燕朋友,别在这儿耍,有什么话咱们借—步说去。”

燕十二哦的一声道:“哪儿?”

韩克用道:“城外有个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

燕十二道:“现在么?”

韩克用道:“自然不会是明天。”

燕十二眉锋一皱道:“那可糟了,我不能走怎么办?”

韩克用道:“什么意思?”

燕十二道:“我囊中羞涩,身无分文,等吃饱,喝足了才知道……”

韩克用倏然一笑道:“敢情燕朋友想讨顿饭吃吃,那容易……”

往外一挥手,道:“这顿吃喝算雷家堡的,替燕朋友付了。”

马武答应一声到柜台上去会了帐。

韩克用笑吟吟的道:“燕朋友别处还余有帐么,要有干脆一块清了。”

“谢了。”燕十二懒洋洋的站了起来道:“就这一处已够人说上大半辈子的了。”

韩克用一摆手道:“那就请吧。”

燕十二懒洋洋的举步往外行去。

夹着燕十二出了酒肆,燕十二皱了眉,道:“让我走着去么,酒喝多了,头有点晕晕的,我可走不了多远……”

韩克用一笑说道:“那容易,马武、马威两个共骑一匹,让出一匹来给燕朋友。”

这时候,一名黑衣壮汉正横过街心,燕十二一怔,旋即唇边掠过—丝笑意,手动了一动,一点黑光飞出去,正打在那黑衣壮汉的后脑勺上,黑衣壮汉霍然回头,燕十二翻身上马,一声:“我先走一步了。”

夹马驰去。

韩克用生怕他跑了,连忙率马武、马威上马赶了上去。

四人三骑出了县城,燕十二扭头笑道:“白吃一顿,要再弄匹马代步,那才称心惬意呢。”

韩克用阴阴一笑道:“说的是,只是怕燕朋友你出不了廿里。”

燕十二作势磕马道:“可要试试?”

韩克用干咳一声道:“留待下回吧,前面就是好地方了。”

他一带马头离开官道往左驰去,不远处—小片密林,他直驰密林。

转眼间驰到密林旁,密林间闪出两个壮汉,一躬身道:“里边请了。”

韩克用一点头下了马,把马匹交给了两个壮汉。

燕十二也下了马,依着葫芦画瓢,也把马交给了壮汉。

韩克用带头,直往密林中行去,马武、马威兄弟俩随在燕十二身后,生怕燕十二跑了—般。

密林中央有一片小空地,空地上坐着四个人,那是雷家堡的堡主雷振南、少堡主雷玉龙、总护法蒙东扬、左护法蒲昆。

燕十二目光转动,四下看了看,他马上发觉密林四周布着不少暗桩,算算不下几十人之多。

“堡主,客人到了。”

雷振南四人八道目光齐集燕十二身上,雷振南、蒙东扬、蒲昆三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雷玉龙那薄薄的两片嘴唇边上,却显露出一丝轻蔑神色。

敢情,他瞧不起燕十二。

雷振南三人或许有同样的想法,但他三个工心计,具城府,也老于世故,没显露。

雷振南招了招手,道:“你坐。”

他自矜身分,连个请字都不肯说。

他四个是坐在密林中央的草地上,这抬手让坐,自然也是让客人跟他四个一样的坐在草地上。

燕十二以牙还牙,连谢也没谢—声就当地坐了下去,他坐处跟雷振南四人,约莫丈许。

他这里坐定,雷振南那里开了口:“你姓燕?”

燕十二道:“不错。”

雷振南道:“你叫燕十二?”

燕十二道:“不错。”

雷振南道:“听说你来自和阗,是个雕玉匠。”

燕十二倏然一笑道:“也不错,堡主敢是要订两样玉器?”

他是想逗逗雷振南,岂料雷振南一点头道:“不错,雷某是想订两样玉器……”

“那容易。”燕十二道:“堡主只消先付些订金,你要什么样的玉器,过几天我专程给堡主送到堡里去,雷家堡我久仰了,堡主应是我的好主顾。”

雷振南淡然一笑,道:“雷某怕不算得上你一个好主顾,只是雷某要的东西,恐怕你拿不出手。”

燕十二道:“不会吧,堡主要的只要是玉器,要什么样的,我雕什么样的……”

雷振南轻咳一声道:“雷某要两个人……”

燕十二道:“堡主要雕两尊人像?那更容易……”

“不。”雷振南道:“雷某要的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燕十二呆了一呆,笑道:“堡主恐怕找错人了,我只雕玉,不卖人的。”

雷振南笑笑说道:“是么?”

燕十二道:“这一点不假,堡主不信尽可以问问贵堡这位韩右护法,我们俩在十里铺见过面。”

韩克用脸一红,没说话。

雷振南道:“十里铺的事,令人难以忍受,你不但出手伤了我雷家堡的人,而且,还坏了我儿子的大事……”

燕十二道:“堡主敢情也冲这件事。”

雷振南缓一摇头道:“过去的算了,假如你能,雷某要两事并一,藉这林中一片小空地,好好跟你慢慢算。”

燕十二道:“堡主这是要挟人?”

雷振南微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燕十二站起来道:“我是个生意人,不愿意卷入扛湖是非中,不管堡主想要什么人,请找别人要吧,我还要做生意去,没那么多闲工夫,告辞了。”

他一抱拳转身要走。

适时从林中闪出几十名壮汉,个个腰悬雁翎刀,手捧匣弩强矢。

燕十二呆了一呆道:“原来堡主早有埋伏了,我只能进,不能出……”

身后传来韩克用一声冷笑,道:“你明白就好。”

燕十二沉吟了一下,转过身来道:“我并不怕堡主的埋伏,我只消制住贵堡的韩右扩法,他就得乖乖送我出去,只是堡主既然开口跟我谈及两个人,我不能不留下来跟堡主谈谈。”

雷振南倏然一笑,道:“你可称俊杰二字,坐。”

燕十二重又坐了下去,道:“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堡主要那两个人是……”

雷振南道:“彼此都是道儿上的人,你又何必跟我装糊涂?”

“堡主厉害。”燕十二笑笑说道:“据我所知,堡主找的应该是三个人。”

雷振南道:“不错,不过有一个我已经知道下落了。”

燕十二道:“堡主知道的这一个,现在何处?”

蒲昆冷笑一声道:“这倒好,堡主问你,你倒反问起堡主来了。”

燕十二看了他一眼道:“我所以这么问,自然有我所以这么问的道理。”

蒲昆道:“你有什么道理?”

燕十二道:“有一个我也已经知道了下落,假若我知道的这一个,跟堡主所知道的那一个,不是同一个,这就不是两个了吗?”

蒲昆道:“设若堡主知道的这一个,跟你所知道的那一个,是同一个呢?”

燕十二道:“不会那么巧吧!”

蒲昆还待再说。

雷振南拍手拦住了他道:“你知道的那一个,现在何处?”

燕十二看了看雷振南,笑笑说道:“跟堡主在一起,吃点亏不要紧,我也该吃点亏,谁叫我出道比你迟……”顿了顿,接道:“我知道的这一个,现在河北鲍家。”

雷振南道:“我等于没问你。”

燕十二道:“堡主这话……”

雷振南道:“我知道的也是这一个。”

“堡主,”燕十二笑了:“燕十二大胆,要直说—句,以堡主在武林中的身分地位,实在不该得了便宜还卖乖。”

蒲昆脸色一变,沉声说道:“你怎么说?”

雷振南一抬手道:“蒲二弟不要动气,这不是动气的事,面对着这么一位高手,妄动无名也是自乱阵脚。”

蒲昆忍了忍,没说话。

雷振南望着燕十二笑道:“年轻人,你虽高明,在你这种年纪而能有这么高的心机,也很难得,你比雷某的儿子强多了。”

燕十二道:“堡主又占了我一次便宜。”

雷振南道:“年轻人,以我的年纪,做你的长辈应是绰绰有余,我的儿子都比你大,你吃不了多大的亏的。”

燕十二道:“所以我并不计较。”

雷振南道:“你明知道我知道的是现在河北鲍家的那一个。”

燕十二抬手说道:“堡主这话……堡主可别冤枉我,我又不是会掐能算的神仙……”

雷振南道:“可是你知道那一个是从我雷家堡逃出来的。”

燕十二道:“堡主这话越发让我糊涂了……”

雷振南笑笑说道:“你知道我雷家堡里有一个,你也知道鲍家那闺女必到我雷家堡去,所以你把两尊玉观音交给了鲍云凤,让她把原在我雷家堡的那一个勾了出来,你以为她会去找你,却没想到她投到了河北鲍家……”

燕十二笑了:“堡主好厉害,看来我今天是碰上了对手,只是,堡主又怎么知道那一个是投向了河北鲍家呢?”

雷振南干咳—声道;“这个……人从雷家堡里逃了出来,雷家岂有不派人找寻的道理?”

燕十二道:“既然这样,那一个投到河北鲍家已经不只一天了,堡主为什么不派人把她夺回来呢?”

雷振南道:“这个……这个……”

蒙东扬突然说道:“你以为我雷家堡主如今率高手远离雷家堡,是到哪里去?”

雷振南一点头道:“不错,雷某这就是往河北鲍家去。”

燕十二笑道:“我有点小聪明,堡主更厉害,堡主故意让那个逃出雷家堡,放长线钓大鱼……”

“没有道理,”雷振南道:“得之不易,我岂有轻易放人的道理。”

燕十二笑道:“若是下了毒,让她昏迷不醒,只比死人多口气,那就另当别论,大可放心了。”

雷振南脸色微变,道:“你知道的不少。”

燕十二道:“这没什么,我还知道那位姑娘的毒已经解了,人已经清醒了呢!”

雷振南一震道:“怎么说,她那毒……”

蒙东扬哼哼笑道:“堡主忘了,那毒非我独门解药不能解。”

雷振南笑了,向燕十二道:“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欺人……”

燕十二道:“话是我说的,对堡主,我也是一番好意,信与不信全凭堡主。”

雷振南转望蒙东扬,蒙东扬脸上没什么表情,雷振南当即说道:“雷某不能相信!”

“那就好了。”燕十二倏然一笑道:“等到她让人问出了话,堡主可别怪我没说。”

雷振南道:“雷某不会怪你的。”

蒙东扬冷冷说道:“堡主,咱们另有约会,时间可不多啊。”

雷振南微一点头道:“我省得……”

顿了顿道:“年轻人,那另两个……”

燕十二摇头说道:“另两个现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蒙东扬冷冷说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燕十二耸肩摊手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几位不信我莫可奈何。”

雷振南道:“年轻人,我志在必得,虽然找到了你,你要不如我的意,是很难走出这树林一步的。”

燕十二道:“我明白,可是我只知道这么多……”

蒙东扬忽然站了起来。

燕十二视若无睹,道:“堡主可知道堡主要找的三个人,跟禁军统领司徒英大人很有关系?”

雷振南道:“雷某知道。”

燕十二道:“以贵堡的实力,惹得起这位权势显赫的人物么?”

雷振南淡然一笑道:“她三人关系重宝,天下人所必得,雷某不计代价,也不惜任何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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