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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下凡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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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人!”

    叶筱凌浑身似乎都被风挂得支离破碎,可是眼睛不断掉泪,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眼前抱着她一同坠落的男子。

    “大人你放开我吧!我们都会死的!”

    “我不想你死!”

    可是任凭她声声哀求痛彻心肺。陈浩然都没有回应。他只是抱紧她,毫不松手。

    “大人,你还有事要做。你是皇子,你要复国!你要解救你的族人!”

    陈浩然抿紧了唇。

    “大人……你说过这天地都是欠你的,你要讨回来!所以你不能死!”

    陈浩然低头,倏地抓住她的手腕。心跳都在这刻停顿。周围的万物仿佛已完全消失,无边空白中,只有他的面容。

    “我也说过,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准你死!你要留在我身边。只能留在我身边!”他紧紧地咬了咬牙,仿佛有什么从心头挣脱一般,伴随着话语说了出来:“你死了,我会伤心。”

    叶筱凌目光充满震惊,瞬息不眨。

    ……他刚才,说了什么?……

    两人急剧下坠,陈浩然紧紧抱着叶筱凌,身体也在不断发力。有一股力量在挣脱。他知道这要他控制住这股力量一定可以救下叶筱凌。

    可是“大人。”叶筱凌红着眼眶,急剧的冽风吹散了她的泪。只见几滴晶莹飞上云霄。

    陈浩然目光柔和了下来,他缓缓低头,额头抵上叶筱凌的眉心:“傻瓜,哭什么。”

    叶筱凌使劲地摇头,有些话若现在不说,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她凝视着陈浩然的黑眸。一眼穿越万年,似乎在某个前世找到了他回眸的一瞬间,然后定格在时光的记忆里,永远不会改变。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仅仅四个字。承载了太多。前世的恋慕和亏欠,依旧无法磨灭今世的爱恋,她想过忽略,想过放弃……可是她最终输给了自己的心。

    唇上传来熟悉的温度,陈浩然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漂亮得让人心神沉醉。他的唇柔软得如同咬上一口蜜桃,她已经沦陷。

    两人旋转而下,叶筱凌脖颈上悠地发出一道淡淡的白光,包裹住他们,白光渐灭的一瞬,他们落在了一片碧绿的草坪上。阳光懒懒,为有唇齿间缠绕的芬芳。

    叶筱凌的手附在陈浩然的臂膀上,他一皱眉传来了一声闷哼。

    “唔”

    “大人?”放开他,叶筱凌一看他的半个手臂都已经被鲜血浸染。“你受伤了!”

    陈浩然笑着摇摇头,“没事,小伤。”

    叶筱凌鼻头一酸,盯着那片鲜红。她,又让陈浩然为她流血了。

    “傻丫头。”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陈浩然温柔的笑着,犹如春风越过冰川,换来了勃勃生机的缤纷艳丽。“你看,我们现在都没死,这点伤还算事?”

    “大人……”叶筱凌抿抿唇:“我不会离开你的。”

    陈浩然笑意剥夺了春日最后的一份姿色,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嗯,我们会在一起。”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叶筱凌移开视线,她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安然落在了这里,只是个时候她似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公公。

    “咦?”看着不远处,叶筱凌拉拉陈浩然的衣袖:“大人,那里有一个村落。”

    他顺势望去,云云雾霭,水土丰茂。山河百川,地域极佳。

    “过去看看。”

    “好。”

    刚迈出一步,陈浩然心脏猛然一震,他脑袋一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站在迷雾里,那人亦站在迷雾里。

    他审视着对方,可对方似乎并没哟见到他。陈浩然空漠地凝视着对方,那人便是之前遇到的瞎子。

    “你终于来了。”他的开口道,陈浩然讶然,刚要回答却见迷雾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一抹雪白。琼花一般的雪白。

    他脸色大变,陡然握紧了拳头,眉眼全是凌厉的肃杀之气。

    那个人!那个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只听那人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北斗星君。”

    “幽帝,当初答应你修改命轮的事情我已经完成。现在……就看那两个孩子的造化了。”

    醒来已晨光满窗,陈浩然从床榻缓缓醒来。他拂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指间碰到还残余温度的床边。有人曾经趴在他的身侧,守护了他整个晚上。

    房门开得笔直,却不见叶筱凌,只闻一阵异物焚烧焦味不断随风灌入,陈浩然撑起身子,蹙起眉。

    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咳咳!大人!大人!”

    听见呼喊,陈浩然霍然从床上起身,刚到门口就跟叶筱凌撞了个正着。

    “嘶小心儿!”她轻哼一声,一手端了个瓷碗。焦急地看了看碗里的东西,然后将碗往陈浩然手里一塞,转过了身遥望长天。

    看着碗里黑糊糊的黏状物体,陈浩然眉宇凝重,总算找到了焦味的源头,。

    “是你煮的?你……你要我吃这个东西?”实在很难用粥来形容叶筱凌的杰作,似乎有一个词叫食随人形。

    叶筱凌红着脸,干巴巴道:“这是跟隔壁张大娘家拿的米。她还送了我一只鸡。”

    “昨天你晕倒了,还好遇到了张大娘。才把你抬到了这里。”叶筱凌解释道。

    陈浩然点点头,端起碗看着那黑乌乌的东西,喝了一口。

    “难吃吗……”她小手捏紧了衣袖,叶筱凌悠悠的试探问。

    停顿了片刻,陈浩然咽下去,眼角轻扬。微笑道:“焦中带香,味道不错。”

    “真的吗?我尝尝。”她激动地抢过陈浩然手里的碗,喝了一口,突然卡住动作。

    神色僵硬,叶筱凌啪的放下碗就往门外跑。

    笑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在门口一阵乱吐。陈浩然长长的手指搭上玉雕似的下巴。等到那懊恼的人儿歉意地转过身,他才开口:

    “怎么样?”

    垂下头,叶筱凌嘀咕道:“一点都不好吃……大人你骗我。”

    “哈哈哈哈。”陈浩然大笑两声,伸出手:“过来。”

    被他圈在怀里,叶筱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是如此的不真实。“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觉得很好喝,真的。”

    叶筱凌红着脸,明知道这是他安慰自己的话,心里又甜又痛。

    获得的前世记忆让在她每一眼见到陈浩然的同时都敲响一次警钟无论你今世为何而来,都不要再辜负他。

    “不要吃那个了,我这里还有两个鸡蛋。”咧嘴一笑,她拿出两个鸡蛋递给陈浩然。

    接过鸡蛋,陈浩然的表情有些怪异,他愣愣看着鸡蛋上的画着那个表情,磁性的声线缓缓:“叶筱凌,你一定连鸡蛋也要画这么消魂的表情吗?”

    “……”

    慢慢进入夏日,天气也变化无常。早晨还是万里晴天,到了午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泥泞的道路上有一个弱小的身影,她赤着的小脚满是泥土,还有划伤。脚踝上系着的铃铛已经看不出原样。

    雨水浸湿了她,但她丝毫不在意,咬着唇拖着一个草垫,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

    艾灵紧紧抓着绳子,手心已经磨破。而躺在草垫上的男人,浑身都是数不清的刀伤。

    那场战斗,太惨烈了。而顷靖王朝的丞相张整,也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样。甚至……整个顷靖都对世界撒了个弥天大谎。

    停下脚步,艾灵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回头看了一眼左寻萧冷峻的容颜。这个男人曾经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呢?

    她仰头看着灰蒙蒙的苍穹,慢慢闭上眼睛。若是没有今日,她恐怕再也不会翻出那些苍白的记忆。站在雨中,她抬手附上怀中的锦盒,喃喃道:

    “你能拯救吗……这个已经被黑暗腐蚀的世界。”自嘲地笑笑,艾灵轻轻摇头:“恐怕连你自己都不能拯救了罢。”

    朦朦的雨帘上空,有一道身影掠过。他黑色的风衣翩飞。未沾染一滴雨水。

    他落在了清池山院的大门前,想了想才抬手敲门。

    司徒清开门,见来人眉心落印,便恭敬道:“帝君,家师已经恭候多时了。”

    墨卿举步迈入大门,门嘎吱就被关上了。

    清池山还是一同往日的寂静。此刻萦绕在白白清雾里,似梦似幻。司徒清引着他来到大厅,清池公正捋着胡须在桌上自己下棋。

    “师父。”

    看到墨卿帝君,清池公连忙停下动作欲从椅子上下来,却被墨卿止住:“无妨,下完这一局吧。”

    清池公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这局,怕是要两败俱伤。”

    他坐在清池公对面,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神情泰若“乍看没有一方占了优势,可若长期耗着,胜负还未定。”

    清池公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捏起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顿时,整个局势发生了逆天的转变,那一步,简直是自取灭亡。

    清池公脸色大惊,墨卿神情自若地微微笑道:“现在白子如此折损。明人一看都知道他濒临绝境,可是……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回天之力呢?”

    清池公皱紧眉头。捋着花白的胡须思量了半晌还是未能明白。

    墨卿笑笑,再落下一个棋子,清池公顿时僵住了。

    “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做事从来都是一个作风,”说着他再落下一子,清池公露出了惊异的声色。“他一惯主张结果优于一切。有的时候落入别人设下的圈套。未必救一定会失败。”

    “如果没有那一步的注定,后面的棋子又该怎么落下呢?”

    清池公心头豁然开朗,但表情并没有松懈以来。他起身沉重道:“帝君,请你随我去看看龙洞吧。”

    墨卿拧眉,一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来到洞口。墨卿负手于背,看着刻着“龙洞”二字的石碑,沉默。

    清池山院,其实是九天为了镇守清池山的山脉而存在的。而这条山脉,是天脉……维系着九天的生死存亡。

    当初九天浩劫,龙脉之光几度灰暗变小,众仙家以为大期将至,可是当九天上那位传说消失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那是九天谁也不愿意提起的过往。

    走进龙洞,龙脉光芒灼眼,他抬手微微挡了挡,听清池公说:“当初忘川仙君传书九天,我与他一同来看过龙脉。”

    “然后呢?”听到这里,墨卿想起勇公子临走前的决定,淡淡问:“你们看到了什么吗?”

    清池公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抬手就要搭上龙脉,墨卿大惊想要制止,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无法言语。对方的手搭在龙脉上,没有被挡开,也没有受伤。这怎么可能!

    清池公露出了一副悲凉的神色:“帝君,老夫和师辈们守了龙脉几千年……如今,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可能的。”墨卿一口否决,“龙脉关系天下生死存亡,三界命脉,不可能……”

    “可是现在……您也看到了啊!”清池公刻着沧桑的脸庞上显得非常绝望,“现在的龙脉……连自己都不能保护了。”

    “住口!”指尖收紧,墨卿性情大变,一宇一句冷酷无比:“不准再提这件事!”

    最后一句完全不在清池公意料之中,原本就是因为这件大事才急匆匆请墨卿帝君来,可是为何他会是这样的态度?清池公屏住了呼吸,愣愣看着墨卿。

    那张姿容俊逸的面孔,找不到平素的淡漠、平静、威严……有的,仅是令他心脏收缩不寒而栗,凌驾世间一切的凛然肃杀,叫人忍不住胆寒心折,甘心跪伏其脚下,任他驱策。

    “清池公,你的使命是守护龙脉不受外界损害。至于它本身的存亡,就不必管了……”最后这一句,他说的十分轻。视线落在龙脉上,缓缓走过去,伸手搭上去。

    虽然早就知道不会被伤害,可是那一瞬间,墨卿帝君的身子还是震了震。

    “为什么……”

    清池公听到他的询问,想要上前回答,却见帝君的思绪根本不在龙脉上,似乎是通过龙脉追忆着什么。

    他苦苦一笑,闭了闭眼,吐纳一口气后收回了手转身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清池公见帝君脸色缓和,上前一揖道:“上次观望的时候,发现龙脉分三别色,为赤、金、碧三色。”

    “三分色?”

    “是。”

    墨卿沉默了,他再次转身看着金色灼眼的龙脉之光,没有开口,没有动作。他只是那样看着,好像看到在不久的一天,熊熊烈焰,将会蔓延天上地下。

    那边是,战争。

    叶筱凌被劫走,陈浩然失踪,勇公子站在院心内心烦闷不已。天帝要捉妖皇,天后要阻止,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

    “想什么?”

    勇公子听到人声,下意识地转身一看,子夜负手握剑朝他走来,平常的样子就如前日的事根本没有发生。

    “殿下。”勇公子尊呼道。

    子夜不悦地皱皱眉,淡淡瞥了勇公子一眼:“不必。”

    见他神情冷淡,勇公子知道漓渊太子此次来凡间必是瞒天帝,说自己在蓬莱仙山修悟,眼下看来想必是为了紫渊的历劫。不然当初他就不会到忘川河找自己了。

    思量了一会儿,勇公子沉重问:“我想知道您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要留在陈浩然身边。”

    “为了什么……”子夜重复着他的话,视线仰及苍穹,孤鹰张翅,他扬唇冷酷一笑:“为了生存。”

    空气冷凝冻结了……

    “不明白。”

    前一刻的微笑还僵硬地凝固在脸上,可是愤怒已经染进了他的眼眸,子夜握紧了剑柄,半晌,声音幽幽:“你知道父皇是如何坐上天帝的位置么?”

    勇公子心底一颤,一个巨大的秘密正在接近。

    。。。

 ;。。。 ; ;    “师叔,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色的?”

    “师叔,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年轻?师父都是糟老头子了?”

    “师叔……”

    “丫头。”夕阳中,勇公子坐在石凳上,银色的发丝点缀金色随着风飞飞扬扬,他伸出手掌,语气温柔的可以融化一川冰山。

    她的师叔太温柔,温柔得像这抹斜阳,温柔得让她不知所措。

    陈浩然看着面前的人,搭上他的手掌,小手被勇公子握在了手心,暖暖的。他将她拉到面前,抬手刮了一下陈浩然的鼻尖儿:“白发是因为我比你年长,容颜不变是因为怕你忘记了我。”

    陈浩然怔了怔,有些心酸的伸手去触碰勇公子的白发,像月光一样的颜色,柔和而美丽。

    “师叔……”

    “私下里可叫勇公子。”勇公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静如雨后的眉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是师令。”

    片刻的怔愕后,陈浩然缓缓启唇:“黄……泉……”

    “乖。”勇公子的话语充满着宠溺,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她:“凌儿,如果我要你送我一件礼物,你会送什么?”

    陈浩然想了想,指着勇公子袖口上的花纹笑道:“要是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花,我一定送你一朵。”

    勇公子愣住,片刻,了然笑了笑。

    也许你不记得,千年之前,在忘川河旁,你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就像刻进命格里一般,即使历经轮回,有的东西都不会改变。

    “师叔……你在想什么?”陈浩然看着失神许久的勇公子。忍不住问道。

    勇公子回神,淡笑:“没什么。”

    陈浩然面色沉重:“那……你可不可以把我的手放开,你刚才握得我好疼……”

    勇公子愣愣,这才发现方才走神得太过厉害。他放开陈浩然,对她一笑:“回去休息吧,你似乎还有事情要做。”

    陈浩然立时想起来那三千幅春宫图的事。心里一阵憋屈惆怅,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啊……她苦着一张小脸,瘪瘪嘴:“那师叔,我先回房间了。”

    “去吧。”

    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离开,勇公子幽幽叹息了一阵。清池公漫步走来,上前一揖:

    “仙君,她的劫数是不是真的要提前来了?”

    勇公子的眼神凌厉的几分,他负手于背,看着缓缓落下山的斜阳。沉声道:“不是提前,是已经开始了。”

    “她已经遇上他了?!”清池公表露了从未有过的惊慌,他当初从忘川君手里接下这个被贬下凡历劫带罪赎过的孩子,就是希望她能够避开她与那个人的相遇,可是……

    勇公子回身,从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声线幽幽仿佛来自天外:“一千年了,我一直在寻找。但是从未找到过关于他的一丁点儿信息。”

    清池公沉吟了半晌,无奈摇摇头:“也许能找到那位王的只有这个孩子吧……”

    勇公子的眉宇紧蹙。夕阳的余晖忽然在他眼中失去了柔美,那是一种不甘和担忧,甚至带了深深的懊悔。

    天边那一抹孤云落去了晚霞的颜色,飘渺的与夜幕融为一体。无形之中,他仿佛瞧见了千年以前的那一幕场景。

    “若你在忘川河旁赠我一枝曼珠沙华,我便许你在下一轮回见到你心中执念之人。”

    “心中执念之人?”紫衣女子掩口笑道:“勇公子。我早已将身心交付给九天,心既不属于我,又何来可执念之人。”

    思及此处,他仰头,不由轻叹:“清池公。也有事情大概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吧。”

    老者捋捋胡须也是轻轻叹息,“仙君,若这是劫数,那便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夜色柔和,清朗夜空一时乌云密布,先前还闪烁着恬静的星辰,现下都隐身到云雾中去了,仿佛累了的睡眼,迷蒙起来。

    陈浩然趴在窗子前的书桌上,挑着油灯,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涂涂画画。

    “图……啊……”陈浩然睡眼惺忪,宣纸上已经画了十几只八王,背上都写了“白凤离”几个字。她念叨着念叨着,不由自主想起了白日的跟白凤离站在铜镜前的那一幕,脸唰的红成个番茄。

    他唇上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耳际,温热的,就像小猫挠得人心尖发痒。

    “我府里的女人,目前只有站在镜子前的这一个。”

    诱惑的声音萦绕在脑海里,陈浩然的心脏又开始小鹿乱撞。“啊啊啊啊——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作死般地趴在宣纸上,陈浩然看着那几个王八,情绪濒临崩散:“三千幅……谁能救救我……”

    趴着趴着,困意侵袭,陈浩然杵着毛笔就伏在书桌上睡着了。

    梦境,还是梦境。

    白色的,一团一团的烟雾。

    忽然,她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眼睛遍布着血丝,狰狞的面容,胸口源源不断有鲜血流出。

    然而,他笑了。被鲜血染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极冷的笑意,“紫渊,你还想再杀我一次?”

    胸口一闷,陈浩然心脏骤然剧痛,她抬手捂住胸口,才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剑,而双手鲜血淋漓。

    “啊!”

    那血人一步步走近,一把抓住剑刃,孤冷地讥讽道:“杀了我,你就安宁了么!”

    “就安宁了么!”

    陈浩然猛然由床上惊醒,才发现冷汗在已浸湿了背脊,衾枕上早已是湿漉漉的一片。她抬起袖请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昨夜她做了什么梦,至今的心绪都无法平复。

    挣扎着起身至桌旁为自己倒下一杯茶水,一口饮尽润着自己干燥的嗓子,还没来得及缓气便听见温子然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来,“小不点!起床了!”

    温子然一脚踏进屋。看到面色极其苍白的陈浩然,皱紧眉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陈浩然放下茶杯,翻起白眼:“被你吓的!”

    “……”

    “四师兄,昨天那件事,我记住你了!”

    温子然满脸委屈,将脖子上的狐狸面具一扯。拉住小师妹的衣袖,“四哥知道错了,可是我一听到声响就去找你了!都没见人!”

    陈浩然瞪了他一眼,鼻子吹气:“反正我记下了!”说着,她眼珠一滴溜,凑近温子然,弱弱道:“师兄,你有办法弄到三千张……那个图吗?”

    温子然孤疑地看着她一眼,直接把面具拉起来戴上:“我要去禀告师父小师妹要出书了。”

    “四师兄!”

    陈浩然拽住温子然的衣袖。双腿一缩闭眼赖在地上,她仰头长啸:“你若不帮我我就要去扫茅房了啊——”

    回眸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角挤出几点泪花的陈浩然,噗嗤一笑:“怎么不去找二哥帮忙。”

    陈浩然懦懦:“跟平阳太守扯上关系……找二师兄不是自寻死路吗……”

    “也对,二哥那么痛恨朝廷。”温子然带着桃花儿的眼神表示赞许,他将狐狸面具搁置在额头,拉起小师妹:“这件事等回来我帮你想想,现在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师叔他们都等着呢。”

    “去哪儿?”

    “命格台。”

    陈浩然霍然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子然,瑟瑟问:“我可以测我的使命了?”

    温子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审视着陈浩然,沉重的表情让她向后缩了缩,蓦地,他又露出了一口白牙的放荡笑容:“去了就知道了。”

    命格台。是清池山每个入门弟子前去求得这一生要履行使命的地方。

    在这之前,她的师兄师姐都已经得到了自己的使命,救世济贫。除暴安良,是他们这一生的职责。

    陈浩然心中忐忑,在这之前师父从未给她提及测命格的事情,以前好几次她偷偷跑来这个地方,都会被罚跪一日。而今她随着师兄的步伐踏上命格台。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蔓延在心头。

    不远处,勇公子飘飞的银发依然那么显眼,他向陈浩然伸出手,牵着她走到了命格台中央的六芒星阵。

    气氛冷凝到了极点,陈浩然有些害怕的拉住勇公子的手,“师叔,我有点怕。”

    勇公子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给她:“不怕,有我在。”

    想到自己的使命马上就要知晓,陈浩然一闭眼,紧紧抓住了勇公子的衣袖,“可是我还是害怕。”

    勇公子看着她的小脸,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回头跟清池公点了点头,只听清池公大喊:“摆阵!”

    勇公子搂着她的肩膀,坐在阵里,整个六芒星随着来回人影拔剑的闪动赫然迸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前尘之世,今生之劫,六芒星启,命格归一。”

    陈浩然听着师父的吟诵,紧紧闭着双眼。胸口什么东西,压着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一样,脑袋很痛,就想要爆炸了一样!

    “凌儿,凌儿。”

    勇公子的声音在耳旁呼唤,然而陈浩然根本听不见分毫,脑袋一直有很多画面飞速旋转,她想要去捕捉,但就是抓不到。

    她看到一个提着剑的紫衣女子,站在一条一望无尽的大河旁,她高喊:“凤皇!”

    陈浩然捂住了脑袋,她痛苦的神色让勇公子惊慌起来,“凌儿!”

    “啊啊啊——”她抱着头,感觉天崩地裂一般,她浑身散发着血红色的光,就像从炼狱里走出来的赤血战神,陈浩然紧闭着眼睛,那个向她走来的人,是谁!到底是谁!

    脑海中黯然闪现出断断续续的画面,心仿佛被人掏空,痛到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师父!小师妹好像快坚持不住了!”黎轩担忧道。

    清池公皱紧眉头,额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滚滚而落,楚夫晏跟左寻萧双剑合璧,惊天光华闪耀在命格台。

    “凤皇——————————”

    陈浩然仰头长啸,所有的光芒都被她身上的乍现的红光夺去,左寻萧连忙拉住楚夫晏飞至地上。才没有被红光所伤。顷刻之间,光芒消去,只留下半空中悬浮一张纸。而陈浩然倒在勇公子的怀中,沉沉睡去。

    “呃——”一间昏黄的房间里,装饰奢华,床上一个男人似乎才从梦魇中惊醒过来。他浑身是冷汗,右手捂着胸口,疼得他闷哼一声。

    白凤离额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手指尖的缝隙中方才有一道红光闪过。他脸色苍白,紧抿着唇,调息了半晌才缓缓移开了手。他扶着额头,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昏暗的光线里,隐隐绰绰有一道赫然的伤疤出现在他的胸口,而未被遮掩的唇角。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冷笑。

    终于,要开始了么……

    “这不可能,我们都是去救助别人,陈浩然的命格怎么会是去杀人!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清池山!”

    “小玥,你冷静点。师叔师父都已经在商议了,这件事我们暂时不能让她知道。”楚夫晏看着自己的妹妹,说道:“修罗玉面,白衣胜雪。剑指离安。”

    “我们只要不让小师妹去离安,她应该就不能杀人了。”

    “这有什么不好。”楚玥孤傲地冷笑:“离安城那些歹人不是都该杀光的吗!”

    “小玥!”楚夫晏厉声打断妹妹的话。严肃道:“我说过,不能让仇恨蒙蔽了自己。我们平日里整治的那些人,是因为他们有该死的理由……而今……”

    “那我们要困住凌儿?”左寻萧双手抱于胸前,反问。

    “行不通。”孟初寒冷淡的抬起眸子,看着众人淡淡道:“你们忘了,如果不履行使命清池山又会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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