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醉卧红尘梦未醒(下册/完结)-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任元答应一声,捧过来一个漆金木盒,打开来,却是一只白色的虫子,背部有一条夺目的金线贯通全身,煞是奇特。盒子一打开,它便几个翻腾,飞了出去。
  女官奇道:“这是什么?”
  萧宁远盯着那虫子飞去的方向,飞速将外衣披上,淡淡道:“我知道这人没个定性,常常会不见人影,所以在她身上下了千里追踪。无论她在哪里,这只金线母蛊都会找到她。夫人放心,宁远定会将其带回。只是此后,要拜托夫人照应我那两个兄弟了。”

  何处西南待好风(十)

  虽值深夜,但扬州乃六朝繁华之地,江面上画舫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红男绿女穿梭其间,杨柳被灯火映成翡翠般的碧色,垂荡下来,惹人遐思。
  一艘商船之上,一褐衣人腰粗膀圆,吆喝道:“要往东海的快上,我要起碇了。”
  连喊了三遍,见再无人上岸,他便招呼伙计,预备去抽取那登舟的舷板。
  恰在那时,但觉劲风拂面,他一个激灵,已见得舷板上俏生生站了一个紫衣女子。
  灯火明媚,照在那人娟秀的五官上,下巴上有颗妩媚的美人痣,那双幽深的美丽眼睛,正好奇地往船舱中望去。
  要搁上别人,船老大一准破口大骂,但对这样明媚的少女,委实发不出脾气来,他只能搔了搔头皮,斯斯艾艾道:“姑娘也想去东海?”
  少女眼波流转,璀璨无比,笑道:“东海,不错!”身形一晃,便轻轻盈盈飘落在甲板上,身法曼妙,犹如蝴蝶穿花。
  几个伙计都看呆了眼,还是船老大最先醒觉,一个个拍将过去,道:“兔崽子,看什么看?还不快将锚碇起了,快些开船。”
  那少女微微一笑,正预备转身入舱,突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却见一条婀娜的身影,翩翩而来。足下连点水面,几个起落,已落在船上,却是一个做男装打扮的美丽少女,虽然凌波而来,那双锦靴上并无半点水迹,一双杏眼望那紫衣女子上下一转,笑道:“我只说我来得迟了,连杯喜酒都没讨到,连连赶来,竟然发现妹妹在这里。啧啧,这张脸蛋可要顺眼多了。你不在洞房花烛,却一身行装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顺手已抛了一锭金子给船老大。
  紫衣女子自是易容而行的楚楚,闻言伸出手摸向脸上,嗔道:“你倒是个火眼金睛,却来得不是时候。早来一步,还能帮我逃出去,迟来一步,也不用知道我走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需知道,我走了就是了。”再不理她,猫了腰就要向船舱中钻。
  欧阳霏哪里肯放,一把提住她的肩膀,笑道:“萧盟主果然可怜,纵然布下天罗地网,奈何捉不住一颗不安分的心。怎么,你就没觉得他有好的地方么?”
  楚楚啐道:“好什么?自以为是,专横跋扈。他是生生想把我调教成那千依百顺的素女呢。我是比不上她,我哪有人家那么温柔体贴,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说到底,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长卿说得对,我是妖孽呢,要我循规蹈矩,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他就算有再多的优点,有这一条,就什么都不是了。”
  欧阳霏眼波向她身后不远处瞟去,笑道:“原来妹妹是这么想的。素女已经死了,你莫非还要吃死人的醋么?”
  楚楚呸道:“我吃什么醋,我根本就是在说实话。他样样都要占我的上风,叫人怎么受得了?我吃不消他,又被他害得不敢回家,只能一走了之了。”
  欧阳霏笑道:“确实聪明的男人,适当的时候也要示点弱,一贯那么强硬,别人哪会知道你的辛苦。”突然指了远处,道:“好像有人追过来了。”
  楚楚吓了一大跳,连连扭头去看,不提防欧阳霏突然一指点在她百汇穴上,随即出手如电,已封了她的几处要穴,扬手将她甩将出去,笑道:“妹妹,姐姐从来是不骗你的,确实是有人来了。若有得罪之处,都是为了你好。萧盟主,我的大恩,你可要记下了。”
  一股兰香萦绕在鼻际,这温暖的怀抱似曾相识,果然是他追来了。
  为何总是逃不出他的掌心?楚楚懊恼地瞪向他,却呆了一呆,但见那往昔俊美的面容上是病态的青白之色,胡须拉杂,憔悴不堪,看起来,竟然是真的病了。
  肌肤相触之处,是惊人的滚烫。她还没明白过来,已见他欠身一礼,道:“欧阳姑娘的大恩,宁远记下了。”再不多话,抱起她几个飞落,便掠了开去。
  听得底下隐隐有惊呼之声,而这个怀抱,也叫她惊心,看四周景色越来越荒芜,却是已然来到郊外。皓月当空,旷野上寂静无人,只听得远处偶然有鸟雀的鸣叫,夹杂着昆虫的低吟,更加叫她觉的心里直发毛。那凤眼流转过来,早就明白,叹息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跟你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不会再缠着你。”已觑得一方空地,纵落下来,将她轻轻放在干草堆上,手指轻点,便将她穴道解开。
  他走到离她几步之外,自寻了块草地坐将下来,也不看她,望了满天的星斗,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他如许陌生,倒叫楚楚将逃跑的念头压了下去,就觉得局促不安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合适。突听他低声道:“我总以为,天下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但人心,却不是可以强求来的。”
  他望着星空,伸出手去,作了个摘星的姿势,笑道:“认输原来也不是难事。总有一些是你永难企及的,就像天上的星星,怎么可能握在手里?在你这里,我学会了一件事,就是放手。”
  他摊开手来,看了她一眼,笑道:“就是这样,我放你走。你写休书给我,女帝那里,我自会去交待。你放心,萧宁远纵有千般的不是,至少有个优点,就是言出必行。”
  为什么明明是梦寐以求的结果,听在耳里,竟没有半点欢喜的感觉。楚楚怔在那里,半晌道:“你要去哪里?”
  他望着重重远山,面上有迷惘的神色,笑道:“天山,那是我师尊的埋骨之地,我也该好好去陪他一段时日了。”见那幽深的目光凝视过来,似乎含着几分忧虑,心里居然还是无端地一跳,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他忙别开头去,笑道:“你放心,我记着我肩上的责任,过些时日,自然还会回到丐帮。每个人都不是光为自己活着,到了现在,我更加没有退缩的道理。只是我走了以后,你可别欺负天行和涵真,他们都待你一片真心,离开你恐怕活不下去,你千万莫再折腾他们了,别再动不动就离开。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也会痛苦的。”
  她默然了半晌,突然幽幽道:“我写了休书给你,会不会影响你今后娶妻生子?”
  他失笑道:“宁远哪里还会娶妻生子………”见她明眸一黯,忙笑道:“我怕了你们女人了,一个小柔,面上够温柔大方,背地里如此狠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没心没肺,简直无情无义,我都要怀疑你有没有心了。嘿嘿,怪不得老人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算我怕了,消受不了,还是离你们远点好。”
  她瞧着自己,突然道:“你不要笑了,比哭还难看。”
  他收敛了本来就强装的笑容,淡淡道:“不是为了减轻你的负疚感吗,虽然只怕在你身上是稀有之物。既然说定了,我们就快回去吧。碧桃宫已经天翻地覆,长安说不定也得到消息了。”
  楚楚哦了一声,急急随他站起,突见他身形剧烈地一晃,已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猛吃了一惊,连忙去扶他,只觉他炙热得吓人,手往他额上一探,吓了一大跳,惊呼:“烧成这样,你还敢跑出来?”忙摸向他脉络,但觉真气紊乱无比,差点哭出来,道:“你倒是用了什么邪术来强提真气?如今内力反噬,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早控制不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躯,只能任由她扶住,口中还要笑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来,你恐怕这会儿要到东海去了。你倒逍遥了,可怜我那两个兄弟,只怕会被将军府中人生吞活剥了。忘了跟你说,我在你身上下了千里追踪,所以你在哪里,我都会知道。不过这次回去,我就把金线母蛊杀了,省得你担心。”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口血来。
  楚楚手足无措,终于哭出声来,抱紧他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样出血下去,会没命的。我知道我错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什么事情,我们都慢慢来商量,好不好?”
  他摇头道:“我才不要你可怜。男人顶天立地,怎么可以接受施舍?不过,眼下我不成了,你去叫天行来………”声音渐渐低落下去,那魁伟的身躯,终于倒伏在她的怀中。
  楚楚满面泪痕,死死拉住他,不住晃动他的手臂,泣道:“你可不能昏死过去,否则你那白首盟,跟谁签呢?我以为我讨厌你,但你这样,我心里好痛。……我怎么办? 对,菩提返魂丹!”

  何处西南待好风(十一)

  碧桃宫虽然是为她所修建,可惜她这个主人,却认不清这重重的院落。
  楚楚将怀中人抱紧,立在琉璃瓦上,四下里张望,都是差不多的亭台楼阁。她面上不断坠落的泪水,早将那张人皮面具湿透,她也顾不得去取,但毕竟怕人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一心去寻个偏僻之地,来为萧宁远疗伤。
  他早昏迷过去,那么倔强的人,如今就像一个婴儿,蜷缩在她怀中,如果他有意识,决不会让自己流露出半分的脆弱吧。
  他是否因为已将毕生的感情都给了自己,才会伤得如此之重?
  为什么总是这样,她并不是存心,但偏偏一直在伤害别人?
  夜空中,突然袭来一股淡淡的甜香,好像是蔷薇的香气。她身心俱疲,再也懒得思考,循着这花香,走到了一个院落里。
  满架的蔷薇,在夜色里恣意开放,似乎要将这一刻的美丽,都尽情绽放给这天地。这个地方是她认得的,正是适才离开的烟霞阁。
  此刻这里寂静无人,只有一盏宫灯孤零零挂在那里,大概所有的人,都去搜寻她了。那龙凤烛还未燃尽,锦帐上珠光闪闪,仿佛是一双双含笑的眼睛。她将怀中人轻轻放到缎面上,将他被冷汗浸透的衣裳,一件件解落开去。
  两人虽然曾经亲密到没有一点隔阂,但她一则羞怯,二则因彼时练功,是隔着重重的云雾,所以倒从未看清过他的身体。中衣解开后,她不觉深吸了口气。
  但见那本来应该是完美无瑕的躯体上,深深浅浅,都是大小不一的伤疤。有些历年已久,颜色已经黯淡,在那白玉般的肌肤上张牙舞爪,留下狰狞的暗红印记,可想而知当年曾经经受过怎样的痛苦。
  她在这一刻,突然与他心灵相通,仿佛看到了那个失去双亲的少年在如何苦苦的挣扎求生,与命运作不懈地斗争,将所有的艰辛,都隐藏在了那个无懈可击的笑容下。
  她情不自禁抚摸上这些令人生畏的疤痕,恍惚中突然觉得,在素女身上,也必定少不了这些。
  她在这一瞬间决定原谅所有的人,包括那些想置她于死地的。每个人的人生,不会都像她那样好运,锦衣玉食,万千宠爱。她在无意中夺去了她最心爱的东西,难怪她会想杀她而后快吧。
  不过眼下,还不是发愣的时候。
  她凝神聚气,将真气流转九天,为他将紊乱的真气,逐渐聚拢起来,打通每一处阻塞,直到感觉他体内重新凝聚起了气灶。
  他身上,那固有的兰香和汗馊味混杂在一起,刺鼻已极。她却丝毫不觉得嫌恶,反而拥紧了他,想想不对,又抽出身来,取了一个铜盆,接来一盆温泉水,撕下一块软缎,替他将汗渍逐一擦去,再替他将锻被盖上。
  药已经给他灌下,下次再服,还要过好几个时辰。她这才醒起还带着面具,忙将其取下,胡乱抹了把脸,觉得疲惫不堪,还来不及宽衣,已觉倦意重重袭来。她索性隔着锻被抱紧了他,凭了这股暖意,沉沉睡去。
  恍惚中,好像有人在抚摸她的秀发,叹息道:“不要对我好,否则我怕自己会舍不得走。”
  她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噩梦不断,所以这声响,倒听了个一清二楚。怀中有人簌簌而动,什么东西挣脱了开去。她猛然惊醒,便看见萧宁远已披衣半坐了起来,不觉又惊又喜,失声道:“你醒啦?”
  他又恢复了那戏谑的神情,笑道:“那是,我常说我比较像那沟里的老鼠,总比人家多一口气。再重的伤,我也能挺过来。好了,那休书呢?拿来吧。”
  楚楚楞了一下,呆呆道:“休书?”
  他失笑道:“不要告诉我你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不用再拖延下去了,我既然恢复了大半,就准备启程了。”
  那双深邃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凝视着他,里面仿佛有无限意味,都含在这静静的目光中。
  他哪敢多看,连忙别开头去,笑道:“莫担心,我虽然眼下身子还乏,但武林至尊这块牌子,还是好好地挂在聚贤山庄,谁敢来骑到我的头上?天已大亮了,我要赶紧走。”
  突觉一双小手紧紧环紧了他,那声音犹带着哭腔,瓮瓮道:“我不许你走。”
  他硬起心肠,去拨开她的手,笑道:“楚楚,不是每个男人都受得了你这样忽冷忽热的。宁远就算比别人强悍一点,也经不起这样的忽悲忽喜。你记住,不想要别人,就不要给别人希望,否则等于更残忍。你还是小女孩啊,不懂这个,来,乖乖的,将休书写了吧。”
  她使劲地抓住他,就是不肯放手,开始抽抽噎噎起来。他慌了一下,不忍再去推她,她就钻入他怀中,抱着他放声大哭。
  他浑身一颤,手早忍不住想要环上她的柳腰,用了最大的克制力,才能在最后握紧了拳头不伸过去,笑道:“果然是小女孩,连送别都非哭不可。别再哭了,那双大眼睛可要哭坏了。”
  却听她低低在那里不断咕喃,声音难以分辨,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他仔细去听,失声道:“你说什么?”
  她猛然抹干了眼泪,抬起头来哑声道:“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他如中雷击,剧烈颤抖了一下,咬牙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望着他,明眸里还在不断落下晶莹的泪水来,吐字清晰,静静道:“萧萧,对不起,我还能要你留下来么?”
  他呆呆地看着她,又猛然扭过头去,道:“不行。我若留下来,只怕你到时反悔了,又将我置于何地?男人都有自尊,楚楚,这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她摇头道:“萧萧,我也许什么都不懂,现在不懂,将来可能也不会懂。我从来怕麻烦,不肯娶亲,也从来任性,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我就是这样的人,也许确实没心没肺,但我突然发现,你原来在我心里已经留下了印痕,要把它抹去,我再也做不到。萧萧,我将来也许还可能犯错,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舍不得你走,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这样,可不可以?”
  她凝视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却见他紧闭了双眼,转过头去。
  一阵酸楚,慢慢从心底蔓延上来,越来越重,逐渐遍布全身。她不再流泪,垂首看着自己的手,心想:确实,每一个人的耐心,都会有个尽头。
  她茫然站起,去取了笔砚在手里,浑身都在颤抖。他说过,要懂得放手。
  然而那酸楚不断扩大,使她的心不断下沉,差点就握不住手里的狼毫。一切,终将结束了么?
  一只坚定的手突然伸过来,一把将那笔挥到一边,直直落在墙上,掉落下来,划了条长长的墨线。
  她怔怔地凝视着面前那潋滟的凤眼,倒映着她的面容,在面前不断变幻着幽深的光芒,逐渐靠近。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唇瓣上,越来越加深,甘甜无比,仿佛是最清冽的佳酿,要品到最后,才能发现其不知不觉已醉人。
  她在这温暖熟悉的怀抱中,感觉心一点点回到原位。是她的,终究没有放弃她。
  她让自己的双手,环住那个坚实的胸膛。告诉自己,这就是一生的契约。
  灯花轻轻一声爆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楚楚循声望去,只见那双鎏金的龙凤烛,因其出自大内,尤为高大,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燃尽。
  按照老人的说话,这红烛在洞房夜似乎是不能熄灭的,虽然往往没有做。……但这个洞房夜,却是何等回环曲折。
  她微笑起来,贴在他的前胸,去听他有力的心跳。他总是沉静的,仿佛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让人不由得想去依靠。
  但这心跳突然快了几拍。她奇怪地仰头去看,只见得他棱角分明的侧面,其上浓眉蚕卧,那双凤眼中映着烛火,渐渐升腾起迷蒙的水光。
  他感觉到她的注视,俯下头来吻她的眼睛,又玩笑般挪开了脸,退开了些距离,上看下看,笑道:“嗯,这张脸是真的。”又凑拢过来,细细地吻她的眉、眼、鼻梢、朱唇,轻柔已极,仿佛是捧着一个瓷娃娃。
  但随即他的喘息声便渐渐加重,那吻最后落在她的抹胸上,还不住想往里延伸进去,手也开始反复拨弄她的衣带。她感觉他的肌肤又烫了起来,吓了一大跳,忙去探他的脉络,倒没大的异样,感觉他还在啃着她细长的脖子,又好气又好笑,嗔道:“闹什么?身子还未好,还不乖乖去床上躺好。”不由分说,扶他上得床去,替他将锦被仔细盖拢。
  他一直含笑看她做完这些,待她盖好被角,突然伸出手来,围住她的身体,慢慢将她往自己被中拉去,最终将她紧紧环住,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也曾经拥抱过很多次,但彼时两人之间存在着太多的猜疑和隔阂,所以反而没有此刻觉得安定和温馨,这一刻,两颗心是否终于没有距离?
  只听她低声问他:“萧萧,我怀疑,将来你会不会后悔?”
  他失笑道:“还用将来,我现在就很后悔……”看她目光突然一黯,突然心情大好,笑道:“实话说,谁愿意喜欢上你这样的女子?你自己说,难道你是男人们梦想要的贤妻良母么?差太多了吧。”
  双手箍住她,不让她动弹,低头吻吻那双快要喷火的明眸,笑道:“小姑娘,说实话也不行么?…但是喜欢一个人,是没得选择的。不是你想要爱上什么人,而是你已经爱上了什么人。既然已经如此,那其中甘苦,皆是自己寻得,而与他人无尤,所以,哪里还有后悔的机会。”
  烛光下,这张近在咫尺的玉容美得惊人,他看得叹息一声,道:“我其实情愿你长得过得去就好,莫这样魅惑众生。做你的夫郎,纵然是我自己选的路,但你宠着自己不肯长大,想起将来,可想而知,必定没有一天能够安枕。我知道你要我说什么,无论你如何,我都会在我能够容忍的范围内纵容你,但,你莫要忘记那白首盟,这是我的底线。”
  她目中立即放出光来,欢喜地凑来上吻他,宛如一只试图讨好他的小狗。他不禁失笑,决定不放过上门来的美食,顺势搂紧她,只听她低低道:“到底里面写了什么?无非就是不再娶夫郎么,其实这条,最得我心了。”
  这个自私的女人,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他总无法来改变她。好吧,其实博弈的关键,只在于谁更在乎谁,这才是赢家的秘诀。但,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但求不负我心,得得失失,何必计较太多?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决定不去管将来会有多少烦恼,先遂了自己的心意再说,便再不多话,缓缓抚摩她,想跟她贴合得紧些,再紧些。

  她怕伤了他,不敢用力,只能顺了他的意思偎过去,靠在他的胸膛上,抓住他蠢蠢欲动的手,低低道:“萧萧,莫闹,眼下不成呢,不然这一病可不知道要多久。……以后随你,嗯?”
  他贴着她的脸摩挲着,在她耳边,耍赖般道:“我不管,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无论如何,都不能没有…难道你要厚此薄彼?”
  楚楚但觉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竟忘了去打开他去解她衣带的手,还听他在那里喃喃抱怨:“连合卺酒都没饮………”
  这种孩子般的撒娇,在萧宁远身上,可是绝无仅有。楚楚不由噗嗤一笑,突然就想哄得他欢喜些,笑道:“怎么没有,你等着。”
  她也不顾衣裳凌乱,随便掩了一把,斟了满满一杯饮下,回头俯身过去,口对口,合着他的唇,慢慢将酒喂给了他。
  那辛辣又微代甜味的液体被他慢慢吞咽下去,那双凤眼更加璀璨,微微合起,迷离地凝视着她。
  待这酒完全入了他喉中,他低声道:“甜。”更不多话,用了残存的力气,连拉带扯,将她亵衣一把拉开。身子勉强地一个翻身,早落在她身上,轻车熟路,啃咬她身上的敏感地带,赖在她胸前,只管去吮吸慢慢挺立的蓓蕾。手顺了那修长的腿伸过去,无论她怎样躲闪,都誓不罢休,非要抵达进极乐之地,慢慢探索着,操纵她不稳的呼吸。
  但觉他的冷汗,一滴滴从他身上滚落下来。楚楚忙去探他额头,果然又开始发烫,可是,他还在她身上恣意轻狂,她又气又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身体在他娴熟已极的拨弄下,不由自主地开始迎合,窘得她满面飞红,连连躲避他的肆意,低低央求他:“萧萧,不急么,你身体要紧……”
  虽然在病中,他可一样不容人拒绝,笑道:“莫非妻主觉得宁远体弱,无法侍寝?”声线突然放低,道:“来,试试看。”竟然执了她的手,去抚摸他的身体。
  触手之处分明已然濡湿,叫她更加觉得体内一股无名火窜上来。她恨不能运起冰魄功,又怕加重他的风寒,只能羞羞答答被他拉着在其上来回抚摩,只听他不住喘息,最后膝盖用力,将她双腿一把顶开,一个挺身,与她紧紧贴合住,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汗水顺了他的俊面不断流淌下来,根本就是体虚得很,他却非要得其所哉,只管在那里肆意迎送,但毕竟还未恢复,不久就趴在她身上,喘息不已。
  她总算放下心来,反手去抱紧他,哄他道:“好了,下来罢,休息下。”
  他哼了一声,咬牙道:“我偏不信,竟然不成。”靠在她香肩上磨着牙,突然低低道:“有了,你来,好不好?”一个侧身躺到她身边,竟然来推她。
  她方要喝他,但看着那凤眼迷迷蒙蒙,分明是一副欲望不得抒解的模样,还带了几分央求之色,简直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小男孩,登下心里一软,迟疑了半晌,低低道:“好。”咬咬牙,坐了上去。
  两人的身体才一契合,便听他舒畅地叹息一声。她满面绯红,不敢压着他,抓住床柱撑了自己,轻轻律动起来。她觉得自己仿佛在羽翼上舞蹈,每一个舞步,都得到他低声满意的喝彩。
  但觉密密麻麻的汗水正从他身上流下来,她担心他的身体,更加将动作放得轻缓。结果他不满意了,乜斜着眼,含混不清道:“敷衍了事,不行。”
  她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他一记道:“都病成这样了,还逞强?”决定不去管他,径直翻身下来,在他身畔躺好。毕竟也累得不轻,连连吸了几口气。
  他又伸手过来抚摸她的娇躯,她恼得转过头去,将自己弓成虾米状,嘟嘴道:“不行了,不行了,你不行,我也不行。”
  只听他低笑着,贴了上来,紧紧抱紧她,突然低声道:“有了,这样就可以。”
  她还没明白过来,只觉他在背后蠕动了几下,突然间便把他的昂藏从身后顶了进来。
  这个姿势,竟然贴合得分外紧密。她但觉全身突如其来的一阵酥软,不由自主地低吟了一声,听起来糜离之至,叫她登下面红耳赤。他更加欢喜地箍紧她的纤腰,低低道:“很好。”停顿了一下,紧紧攀住她,便是一阵风狂雨骤的冲刺。
  她无力地握紧那锦被,仿佛可以抵挡那感官掀起的层层飓风般的快感,一浪激起一浪,将她的意识逐渐席卷而去。他的呼吸粗重,不断啃着她粉色的耳垂,间或温柔地吻她浑圆的肩膀,但那癫狂的节奏,却反而更加加快到极致,非要逼她将最深处的欢乐摒到舌尖,在那里不住打旋,不时就发出一个颤音来。
  天地自有阴阳,男女间便从未停下寻找极乐的脚步,但何处才是终点?相爱的人,可以在这销魂时刻,觅得灵与肉完美的契合。可惜人间的欢乐,从来短暂,此刻,是否就能够永恒?爱情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他这样骄傲的男人放下一切来跟随她?或者真的,一旦发生,就叫人再难有拒绝的能力?她奇怪在极乐的顶峰,她的意识突然与身体分离,好像浮在半空,冷静地思考起这样的问题。但她突然之间,觉得情愿不要懂,如果拒绝长大,便可以拒绝将来的苦痛,是不是更好?

  尾声

  这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
  自从---显而易见,就是某人需要卧病在床,非修养个十天半月不可。
  她其实不该去管这人,但是――最终,在他床榻边上端茶奉药的,还真是她。每天对着的,都是任元冷若冰霜的脸,简直有如六月飞霜。可天知道,这可明明不干她的事?!
  最开心的莫过于女官,虽然兴师动众了一夜,但发现两人在烟霞阁的,也是她(幸亏锦被还是盖得严严实实的)。好在宫中的女官,有什么没见过?她不动声色将门掩上,道:“下官鲁莽。”施施然告退出去,顺便瞪了几个还在红着脸回头偷看的宫女一眼。
  翌日,女官心满意足,踏上了回长安之路。而萧宁远,命任元摊开了白首盟,指了其中的一条,道:“去留随意,原是在约定上的。这碧桃宫,我不喜欢。你跟我到聚贤山庄去。”
  明明是他嫁给她,结果他倒比她更强势。
  谁叫都在那条款上呢?红娘在旁,差点没有笑岔气。她可惜这么漂亮的宫院,但再不舍,也只能跟了他回丐帮去,还不敢露出懊恼的神情。倒是楚天行在一旁,发觉了她的细微神色变化,嘴巴蠕动了一下,毕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唉,自呱呱落地后,就算对娘娘,慕容楚楚还没有这么殷勤过呢。如今她亲手熬药,端到床边,再细细吹去热气,双手奉上。虽然有碧落和张涵真帮她,还是好几次烫了手,急得楚天行差点没把一整瓶玉肌霜,都厚厚敷在她手上。
  萧宁远么,跟以往一样,对一切处之泰然,丐帮弟子,如今都重新挺起腰杆,嗓门也大了不少。可想而知,慕容楚楚惧内之名将更加落实,而且还变本加厉。
  但是,怎么也放心不下他就这样缠绵病榻吧?----所以,虽然她很想将汤药都倾倒在他头上,再喝斥一声活该,但事到临头,还是居然继续煎着这似乎并无甚作用的药材。却不知这慕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