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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国公府见闻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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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王妃,您怎么自己个儿在厨房里忙活呢。这可使不得啊。”
  蒋梦瑶知道这胡泉的身份,在大内也是太监中的一把手,他亲自前来,定是那位贵客有什么要求了,将手里的菜放下,迎上前说道:
  “都是力所能及的,不妨事。胡总管可是有什么要的?与我说吧,我这便叫人送去。”
  胡泉却摇头,笑眯眯的对蒋梦瑶说道:
  “哎哟,什么总管不总管的,今后还得靠王爷和王妃多多照应着。那位爷说了,今日是家宴,总要一家齐全了再吃,这不,叫小人来请您来了。”
  “……”
  蒋梦瑶没有想到,他是来喊她一起去吃饭的。
  受宠若惊!
  虽然不太想出席,但是蒋梦瑶既然知道那位的身份,他让胡总管亲自来请了,她就断没有不去的道理,将围裙解了下来,交给张氏,对她吩咐道:
  “菜就按照咱们定好的顺序一道道炒,一道道上,炒完就送,别耽搁,我先去了。”
  张氏是个妥贴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认认真真的,所以蒋梦瑶很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做,只听张氏点头说道:
  “是,夫人。您放心吧,这里有我盯着。”
  虽然张氏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看蒋梦瑶他们对待的态度,定然是天际的大人物,来自宫里,并且地位不低,张氏怎敢怠慢,蒋梦瑶离开之后,她就又把事先写好的菜单拿出来核对,生怕那一道菜弄错了味道。
  蒋梦瑶跟着胡泉身后,去到了华氏的院子,见他们三人对坐在一张圆桌上,并没有说话,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看见蒋梦瑶来了,高博才站起来拖开了他旁边的椅子,让蒋梦瑶坐在他身边。
  蒋梦瑶行过礼之后,便拘谨的坐了下来,还没坐稳,不觉高瑾竟然就跟她说话了,吓得她赶紧又站了起来。
  只听高瑾对她说道:
  “你也忙了半天了,辛苦了。”
  蒋梦瑶沉着的又是一礼,说道:“不辛苦,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高瑾对她压压手:“坐下吧,把酒倒上,咱们今日不管身份,都来喝一杯。”
  蒋梦瑶听他这么说,赶忙又离开了座位,执起酒壶先替高瑾添满了酒,然后是华氏,再是高博,最后才是自己。
  酒满之后,便跟着高博身后,对他们两人举杯。
  喝过酒后,饭桌上又是一阵安静,这三个人像是先前经历过一番激烈的辩论,然后意见相左,正在冷战的架势。
  高博低着头不说话,给他夹菜他也只是回头对她笑笑,也是不吃,一个劲的喝酒,而华氏手里拿着筷子,眼睛却不知盯在哪里出神,高瑾则是一会儿看看华氏,一会儿看看高博,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蒋梦瑶脑子运转飞快,由三人的反应,大体能够猜出先前这三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定是高瑾提出了叫他们回京吧。
  想来也就只有这一件事,能够让高博这样失落了。京城对于他来说,是噩梦,是再也不想回去的地狱,高瑾自私惯了,他不会替高博或是替华氏考虑,他们回去之后,将会面对什么,他只想他自己,觉得我想让你们走就走,想让你们回来你们也就得回来,我可以操控一切。
  一顿饭吃的是七上八下,高博和华氏拢共也没说几句话,高博还好,高瑾问他这关外的事情时,他还多说了两句,但是华氏却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的。
  吃完了饭之后,蒋梦瑶忙前忙后给大家上了茶,高博拖住她的手,让她歇会儿,蒋梦瑶这才停了脚步。
  高瑾喝过茶以后,又与大家说了些家常的话,便提出要走了。
  蒋梦瑶有些讶然,他竟然这么快就要走,难得来一趟,竟然真的只是来说几句话,吃一顿饭,就要走了。说好的想念华氏呢?这么轻易就走?
  高博和华氏都没有留他,而是一起将他送到了城外,高瑾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对高博说道:
  “你那些骑兵很好,不过,马可以多养,骑兵人数就不要再增加了。皇子规格不过如此,再多就要遭弹劾了。”
  高博抱拳领命:“是,儿臣遵旨。”
  高瑾点头,又看了一眼华氏,说道:
  “朕与你说的话,句句肺腑,朕是真心悔恨,想迎你回宫。你们俩也别再别扭了,朕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已是极限,就这么决定了,这里收拾收拾,就回京吧。博儿的祁王封号,朕回去之后就重新册封,你依旧是华贵妃,前尘往事,朕皆既往不咎了。国家正是用人之时,太子身边亦要你这样的兄弟辅佐,你有心在关外杀敌,何不回京城护着太子,做一任肱骨良臣,将来朕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说完这些,高博没有给出反应,依旧维持抱拳的姿势,高瑾见他这样也不生气,而是将目光又落在了蒋梦瑶身上,说道:
  “你这个女娃很不错,你爹也很不错,前些日子南疆之战传来捷报,你爹爹便是此回战役中最大的功臣,他手刃了南疆王之项上人头,令南疆军队急速溃败,过些时日,驻守南疆的将领皆要回朝,朕必定论功行赏。你不愧为你爹的女儿,敢作敢当,勇敢坚毅,你回京之后,朕也会大大的封赏于你。”
  “……”
  蒋梦瑶没有想到,这皇帝画饼的技能竟然也用到了她身上,做出一副惊呆了的样子,看着高瑾,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好在,高瑾向来是个独自对话惯了,他不需要你与他对话交流,只需要你倾听他想说的就可以了,你的任何想法,任何意见,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他只要把他要说的话说完,那么他与人之间的对话程序就已经完成了。
  高瑾的队伍如来是那般风驰电掣的奔走向山林,急吼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很赶时间一样。
  蒋梦瑶看着他离去的样子,总觉得这个男人现在心里一定很有成就感,在他眼中,自己都已经屈尊降贵,亲自到关外来接你们了,你们这些凡人就该感恩戴德,对他感激涕零,然后两肋插刀,报销终生。这种做法,也许是帝王身上常见的做法,身为帝王,他们高高在上惯了,早就被人们膜拜成神了,对于平民,就觉得,你只要无条件的服从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你有任何想法,任何改变,你只要像个傀儡一般,追随本神的脚步,那么本神就会开恩,让你在本神的统治之下活着。
  这种被人当做傀儡,当做低等生物的感觉,真他妈不好受!蒋梦瑶在心中暗自呸了高瑾一口,相信高博此时内心的感觉应该和她差不多,不过,那毕竟是他亲爹,只不知他会不会多一分包容了。
  转头看了一眼高博,见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华氏则好一点,比之先前要淡定许多,只是眉宇间的阴霾,却是比先前又重了几分。
  三人回到厅里之后,华氏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一下,叫高博和蒋梦瑶先回房去。
  高博牵着蒋梦瑶的手回到了房间,接连几日的奔波让他疲累至极,原以为打了胜仗回来,等待他的是无尽的欢呼,可是没想到却是踩上了这么一大颗雷,炸的他看不清东南西北了。
  直接躺到了床上,头枕在被褥之上,对站在床边的蒋梦瑶招招手,让她躺倒他身边去。
  蒋梦瑶先把他的靴子脱了,然后又除去自己的,这才爬上了床铺,躺倒在高博的怀中。
  “他说一句既往不咎,我就该感恩戴德吗?”
  高博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目光盯着帐幔中心的圆点,语气颇为萧索。
  蒋梦瑶没有说话,因为高博的这句话明显不是问题,而是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话罢了,他此刻未必想听旁人的劝解,在旁人劝解他之前,他首先要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宣泄出来才行啊。
  “从小到大,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一件工具,一件能够让他的爱儿远离危险,远离迫害的工具,他何曾关心过我?他何曾关心过我娘?那些争斗他全都看在眼中,不仅没有帮过我,甚至还推波助澜,利用我铲除了多少他自己想铲除的异己,而朝臣的一切罪责全都会落在我的身上,而他呢?他最多就落了一条爱子心切吧,哈,真好笑。为什么我就该高谦挡灾?高谦可以生活在皇后身边,我却连见一眼我娘都是奢望,高谦可以自由的做他想做的一切,我就必须面对阴险狡诈,生死较量?如今他要我回去为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悔恨吗?哼哼,怕是高谦顶不住压力了吧。他要我回去,继续给高谦做挡箭牌吧。去他的辅佐太子,去他的肱骨良臣,谁稀罕谁拿去,反正我是不稀罕。”
  高博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又是重重一叹,蒋梦瑶没有对他的话发表意见,而是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娘……怎么说?她想回去吗?”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娘怎么说,她想回去吗?”
  蒋梦瑶对高博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高博顿了顿,然后才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但是,她就算是想回去,我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你不知道,她对我父皇有多痴情。”
  蒋梦瑶从高博的怀里挣脱,翻了个身,趴在那里看着他,说道:
  “这可不是痴情不痴情的事了。如果她决定回去,那……跟把你又一次推上风口浪尖有什么区别呢?她回去了,她的确可以在心爱人身边,可是,她那个心爱人对她又有多少真心呢?我不是说,一定不肯回去,只是,若是回去的结果是让你继续承担风险,过那种朝不保夕,日日担忧的生活,那,我就不愿意了。”
  蒋梦瑶看着高博顿了顿,然后又说道:
  “同样是男人,娘心疼她的男人,那我也心疼我的男人。”
  “……”
  高博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抚上了蒋梦瑶的脸颊,说道:
  “我好累,咱们睡吧。尽想着快点回来,打完了仗,把战俘交到了韩世聪那里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现在好累。”
  蒋梦瑶心疼的替他揉了揉额头,说道:
  “累了就睡吧。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去想好了,也给娘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若是她愿意回去,那……咱们就把她送回去,若是她不愿意回去,那咱们就一起走,去他的王权,咱们隐姓埋名,就不信这天下没有咱们容身之处。”
  高博看着妻子的容颜,眼皮子越来越耷拉,渐渐的阖上眼睛,握着蒋梦瑶的手不愿意撒开,她说的对,纵使隐姓埋名又如何,一家人在一起快乐生活才是最要紧的。
  只要她娘这回愿意拒绝皇帝,那么高博也愿意不再去想之前的苦恼怨愤,与华氏真的做一对毫无芥蒂的母子……
  高博睡梦中,似乎回到了他六岁那年。
  在御花园偶遇华氏,华氏一时竟认不出他是谁,还是嬷嬷告知,她才知晓,却也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乱红翩飞间,她美的惊人,可是,目光注视的却永远都不是他这个儿子。
  又是一个场景,水榭凉亭之上,暑气晕腾,高博第一次与华氏相对而坐,也是第一次只有他们母子在场,没有其他人打扰。
  华氏给高博剥葡萄吃,高博开心极了,可是皇后驾到,华氏立刻就将高博推开,让他倒在地上,那一次,高博被皇后身边的嬷嬷打了十个手板,因为,是他不顾宫规,私下跑来觐见了自己的母妃,在没有上谕的情况下,皇子是不能与生母单独见面的。而华氏根本没有等到他的手板打结束,就已经扭头离开了。
  尽管知道华氏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不被罚的更重,可是高博永远也忘记不了,自己在被打手板的时候,生母华氏头也不回离去的场景。
  如此一夕梦醉,高博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多少场景,但却可以肯定,梦中的场景,就是他与华氏所有有关记忆的地方,母子俩相处的时光,只用一夜的梦境就可以叙述完毕,可见这对母子的感情,究竟有多么疏淡。
  寅时刚过,卯时初起。
  睡梦中,高博的眼睛突然睁开,转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倚靠着他而睡去的蒋梦瑶,他坐起了身子,掀开被子。
  蒋梦瑶就此醒了,昨晚见高博睡的早,蒋梦瑶就在他睡下之后,在一旁替他擦了手脚,怕他晚上想喝口水什么的,她跑起来方便,就和衣而睡了。
  见高博起来,蒋梦瑶不禁问道:“夫君,怎么了?”
  高博摸了摸心头,只觉得空落落的,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现在几时了?”
  蒋梦瑶看了看天色,说道:“怕是卯点到了。”
  高博穿好了鞋,就说道:“我去看看娘。”
  蒋梦瑶不解:“这么早去,娘怕是还没起来吧。”这么说着,自己也穿了鞋,跟着高博往外走去。
  两人的院里没有伺候的人,所以,出了房门之后,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蒋梦瑶和高博顺着回廊往华氏的院子走去,高博越走越快,像是预知着什么似的,蒋梦瑶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
  华氏的院子如往常那般平静,两个伺候的丫鬟听见院门想了,就披了衣服出来看,见是高博和蒋梦瑶,便匆匆行了礼,蒋梦瑶问道:
  “老夫人还睡着吗?”
  左侧丫鬟回道:“睡着呢。老夫人昨儿晚上到很晚才睡,一直伏案写着什么,不过,过了三更天也就睡下了,此时该还未醒才是。”
  蒋梦瑶听了这回答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刚想对高博说,晚一点再来,可是,高博却像是魔障了般,拖着脚步,直奔华氏的房间,一把推开了房门。
  蒋梦瑶跟着进去,匆忙跑到华氏床前,想替高博挡一挡,怕华氏起来骂他没规矩。
  可是,蒋梦瑶到了床边,也觉得有些不对了,高博那么大动静推门,华氏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安睡在被褥床榻之上?
  凑近呼喊:“娘,娘。”
  大觉不妙,华氏嘴唇苍白的很,蒋梦瑶伸手碰了碰她,喊道:“娘,您怎么了?娘,您别吓我,快,快来人啊。大夫呢,快去请大夫。”
  蒋梦瑶将华氏的被子掀开,就见华氏依旧是白日那套衣衫,合衣平躺着,两只手交握放置在腹前,双目紧闭,神态安详。
  高博探手在华氏鼻下,良久都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闭起了双眼,呼出一口气,说道:
  “不用喊大夫了。她,死了。”
  蒋梦瑶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华氏是真的死了。
  吞金。
  就在高博他们来前一个时辰走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冰凉发硬。
  在她的梳妆台前,放了厚厚一叠书信,全都是写的‘吾儿高博亲启’,足足有二十来页纸,伺候华氏的婢女说道,华氏从昨天下午就把所有人都摒弃门外,自己伏案书写,一直写到夜半三更才歇下。她们从外面的窗牑中,看见华氏歇在床上,便未觉有异。
  高博坐在华氏一直坐着的梳妆台前,一页一页的翻看华氏给他写的信,信中从高博未生之时开始写起,再到后来宫中之事,也与高博一番讲解,说到她对高瑾的感情,更是涕泪纵横,信纸上仍残留着她的泪痕,可是在信中却没有写明,为什么她要自尽,只说自己十分纠结,愿长伴郎君左右,却又恐郎君伤害骨肉,若是她一人,自当随郎君之愿,可是,她不能再一次用亲骨肉的生命做赌注,她万般纠结,只觉唯有一死,方能太平。华氏在信的尾声里说,在自己死后,不用替她土葬,直接找片河流将之放置河面,顺留而下,水能通情,自会将她带去心爱之人身边的。并且不用替她换上寿服,这身衣服便挺好的。她知道高博不愿回京,便说若不愿回京,就带着蒋梦瑶一路向北,渡过鹭江,隐姓埋名去齐国生存,皇上纵然盛怒,却也绝不会去齐国搜寻才是。
  高博的脸上还看不出来悲痛,面无表情将信看完之后,对蒋梦瑶问道:
  “昨日我回来之前,他是不是就已经来了?他和娘说了什么?”
  蒋梦瑶说道:“是,他们俩单独在房里说话的,我没有听见。也没有多长时间,夫君你就回来了。”
  高博将信妥贴的收起,又问:“那在这之前可有什么异动?”
  蒋梦瑶想了想,说道:“异动的话,怕是只有前天,娘收到了一封信,想来是皇上派人递来的,娘收到信之后,第二天皇上没来之前,她就已经穿上了迎客的礼服,正是她现在穿着的那一套,我从未见娘穿过。”
  高博又看了一眼躺在床铺之上的华氏,说道:
  “那是我父皇最喜欢的颜色,她轻易不穿给别人看的。”又想起蒋梦瑶的话,说道:“外人递进来的那封信在哪里,你可曾见到?”
  蒋梦瑶摇头,想了想后,便打开了华氏的首饰盒,想着若是那封信是皇上寄来的,那华氏必定视如珍宝,妥善藏之,可是,首饰盒里并没有书信,可是蒋梦瑶还是奇怪的‘咦’了一声。
  从梳妆台前,走到了华氏身旁,将她的衣袖翻开看了看,果真,那琥珀色的手串正被她戴在手腕上,而这一回,却不是孤零零的一只,而是一对皆戴在手上,想起那日丫鬟所说,一封信中似乎还藏着东西,怕那藏的东西,就是这个了。
  喊高博来看,高博自然也是见过华氏手上那琥珀色手串的,一时不解,蒋梦瑶便与之说了详情,高博这才明白,说道:
  “看来她为什么会自尽,一切都在前天送来的那封信中了。”
  “可是那封信又在哪里呢?里面写了什么,才让娘做了这样的决定呢?”
  “……”
  一个谜团在两人心中越滚越大。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蒋梦瑶坐在床沿上,看着华氏一点点变冷,只觉得人生无常,昨天还与她说话之人,今天就这样死去了。
  去叫丫鬟打了水来,蒋梦瑶爬上了床,亲自替华氏擦面,擦手,高博就那么站在床边看着,面无表情,他这个样子反而让蒋梦瑶觉得担心,反而他要是能很快哭出来,倒是好的,就怕他憋着不哭,到时候伤了五内就难办了。
  可是华氏这里也要人料理,高博又听不进别人的话,蒋梦瑶只好让自己动作快一些,料理完华氏,她才好去开解高博。
  她将华氏的手拉了过来,正仔细擦拭着她的手时,突然却在她的袖间看到了一封信,她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喊了高博来看。
  华氏藏在自己衣袖中的信件,正是蒋梦瑶那日看到的那封。
  将信取出递给了高博,高博坐在床沿拆开看了起来,看过之后,竟咬牙将信搓揉抛掷一旁,蒋梦瑶见状,不解的走下床,去捡起了信,在一旁看了起来。
  这封信的署名是瑾,当今皇上的名字就是叫瑾,信中的内容是,皇帝高瑾语气十分强势,要求华氏劝说高博回朝辅佐太子,还说当今朝堂的水是被高博搅乱,丢给太子的是一个残局,说华氏心怀不轨,有意为之,若是一个月内华氏不能将高博劝回,那么高瑾便不再顾及夫妻父子情分,要拿高博问罪。并在信中言明华氏诈死之事他已知晓,要她与高博一同回京接受惩治。
  蒋梦瑶看过信件之后,就明白了高博为何会这般盛怒了,这高瑾简直就是两面派啊,敢情这回来关外,看似诚恳的举动却含着这样的隐情,不免让蒋梦瑶觉得昨日离去时的皇帝很假,假的就好像他和写这封信的人,不是同一个人般。
  若真是出自同一人,那么蒋梦瑶都想说高瑾是不是精分了,前脚以十分凶恶的口气写信偷偷威胁华氏,后脚又以十分慈爱懊悔的姿态出现在华氏和高博面前。
  蒋梦瑶的心中闪过一个疑问,便拿着信走到高博身边问道:
  “夫君,你确定这是皇上的笔迹吗?”
  高博沉吟片刻,双目盯着华氏的尸身,似乎都要迸出火花似的,两个拳头攥的死紧,蒋梦瑶已经从他的反应之中得到了答案。
  高瑾的笔迹,高博不会不认得,就算高博不认得,华氏也不会不认得,她痴恋了一生的男人,纵然是烧成灰烬,她也能分辨的一清二楚才是,自当不会认错。
  看来,华氏之所以这般仓促的自尽,其原因与这封信有绝大多数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主要原因,因为是这封信,让华氏彻底对高瑾这个男人产生了绝望,原本对他的痴恋如今全都变成了苦果,让她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控制不住分泌出苦意,想着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到最后,果真是半分都没有把她和他们的骨肉放在心上的,万念俱灰之下,才做出了这般冲动之举。
  蒋梦瑶小心将信件折好,放入信封之中,然后才走到高博身旁,见他紧咬着下颚,盯着华氏尸身的瞳眸瞪得都有些充血,蒋梦瑶怕他太过激动,赶紧抱住了他,高博的身子都呈紧绷状态,蒋梦瑶不住的拍击他的后背,说道:
  “高博,你冷静点,高博你冷静点,不要这样,你说话呀。你不要这样!”
  眼看着高博的脸色似乎都憋气憋的有些发紫,蒋梦瑶不再多想,就脚下一勾,让高博坐在了地上,然后她便伸手在他的人中那儿使劲掐着,高博这是气急攻心了,若是不及时施救,他都有可能活生生把自己给憋死。
  蒋梦瑶又是掐人中,又是拍他的脸,又是给他做心脏复苏,终于让高博缓了一口气上来,不过一阵猛烈咳嗽之后,高博就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再听不见蒋梦瑶的喊叫。
  
  华氏的死对于高博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
  尤其是在他看到那封信之后,认为华氏是因为那封信才冲动的选择了自尽这条不归路之后,那愤怒的表现就更加明显了。
  五内火冒三丈,又是憋闷,又是伤痛,五味陈杂汇集一堂,使他再也撑不住,病了。
  蒋梦瑶让人将华氏放入棺木之中,然后,将棺木暂时先运入冰窖,等高博好些了再做决定。
  高博一病就是三天三夜,脑子烧的一塌糊涂,以至于蒋梦瑶一度都要以为他就要这样过去了,拼命用冰块给他降温,拿酒给他不间断的擦身子,高博迷迷糊糊间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大多都是关于他和华氏的记忆。
  从高博的梦话中,蒋梦瑶不难听出,其实高博对华氏那是爱在心里的,毕竟是他的生身母亲,有着旁人所没有的血脉牵绊,无论两人相处时间长短,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渴望华氏能像普通母亲那般,对他重视,给他温暖的。
  只可惜,没出关的华氏被困在宫中,万事都是以高瑾为先,对高博虽有爱,但却未曾真的关心过他多少,也是因为高博表现出的强悍让她能够放心的对他放手,而高博也从来都没有对华氏流露出伤痛,尽自己所能的,做着与华氏相同的蠢事——替他人做嫁衣。
  一来是为了给华氏减轻一些负担,二来也是想向华氏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软弱的孩子。
  华氏的死,若是出于完全本意,高博也不会气得五内惧焚,因为那是华氏自己的选择,她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把主动权尽数交到儿子手中,这是她对高博最后的爱意——她没有用自己来要求高博一定要回去,就是对高博最大的救赎。
  蒋梦瑶知道,如果华氏一开始就希望高博回京城的话,她只要对高博说一句:我们回去吧。高博一定不会忤逆她的,纵然自己游说,也未必能让他改变听从华氏吩咐的决定。可是华氏没有这么说,因为她是真的明白自己前半生的选择有多么错误,不愿意让孩子继续跟着她重蹈覆辙。
  可是,当那封信暴露之后,整件事情的性质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首先就是华氏自尽的意愿,从自主变成了被动,从自尽变成了被迫自尽,这其中又要说道高瑾这个人了。
  如果按照那封信来看的话,高瑾真的是一个表里不如一的人,明明信中对华氏冷言相对,威胁她让高博回京,并且还说要惩治华氏诈死,可是高瑾在他们面前说的却是,前事既往不咎,只要他们回去,一切他绝不多计较。
  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种说法竟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这不免就叫人越发感到被耍弄的难堪,可被逼迫的痛苦了。
  所以,高博才会一时支撑不住,沾上了这次的风邪入侵,一昏睡就是三天三夜。
  蒋梦瑶不敢离开半步,纵然是睡,也只敢在床边趴着小眯一会儿,只要高博稍微动一动,她就猛然惊醒,然后要么是喂水,要么是给他降温,反正片刻都不曾停歇过。
  她真的好怕高博有个好歹。
  高博发烧昏睡三天之后,终于降了温度,渐渐醒了过来。
  首先看到的就是伏趴在他身侧,让自己像个虾球一般蜷缩在他旁边的蒋梦瑶,他微微动了动手,在她头顶摸了摸,恍惚间,他也是知道这几日都是这个傻丫头寸步不离的在照顾他。
  他的手才刚刚动了,蒋梦瑶就醒了过来,抬头看见他睁开了眼睛,就想下床去给他倒水,可是却被高博搂着动弹不得。
  高博往里床让了让,叫她躺在自己的臂弯之中,蒋梦瑶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退了很多,这才放心下来,说道:
  “你可千万不能再吓我了,突然就倒在地上,你都不知道前两天你身上有多烫,我都吓死了。”
  高博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弥漫在周身,当今天下,只有这个女人对他是自始至终的全心全意,全心付出的,他爱她,比自己的生命都爱。
  “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叫你担心了。”
  他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再担心了。
  蒋梦瑶抱着他的后背,也觉得头昏昏欲睡,之前高博没有醒来,她是不敢去睡,生怕在她睡醒之后,高博有个闪失,可是闲杂他好了,她肩头的使命也放松了下来,真的是撑不住了。
  强撑精神对高博说道:
  “我把娘装进棺材里,放置在冰窖中,她说要水葬,我不敢就这么把她送走。”
  高博在她额前亲吻了一下,说道:“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蒋梦瑶点点头,意识开始飘忽了:“你想……怎么办?”
  片刻的沉默之后,蒋梦瑶只觉得迷迷糊糊间听见高博这么说了一句:
  “咱们回京,这件事幕后定有黑手,我娘不能白死,她一生都想葬在皇陵,与他葬在一起,若是水葬,她这个心愿就永远都没法达成。我要把她一起带回京城,让她进太庙供奉,让她看着我替她……报仇……”
  “……”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在高博生病痊愈之后,蒋梦瑶又病倒了。不过她倒是没有高博那么严重,只是觉得缺觉,身子虚了些罢了。
  在她卧床养病的这几天里,高博已经开始着手运作了。
  他首先是以上密信的形式向高瑾试探一番口风,密信中,他把华氏自尽的消息告诉了高瑾,并说华氏是因为自悔当初诈死之事,觉得心中有愧才自尽的,高瑾的回信,十天便送来了,表示震惊的同时,要求高博尽快将华氏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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