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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再嫁我一次-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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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除了冷冽在肆虐,便剩下云听音一人呆呆的望着飘逸的帐漫。
  突然她狠狠的将自己的手,咬在口中,哪怕是猩红溢出她仍不松口。
  心中不住的大喊着,快醒来,快醒来,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噩梦而已,月绝对不会这样的,只要醒来了,我便又能看到那个只属于我的,玫红的月了。
  而从那日起,云听音病了,高烧不下,终日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北堂执明也是从那日起,便不在府中,所有人都不知他去了那,别说会来看望云听音的病情。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就连粗神经的云听雨都感觉到了,妹妹和狐狸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妹妹就算在昏迷中依然一声一声的唤着月,月,月,她除了记得团团转,便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在云听音卧病在床的第七日,许多人在北冥城外的玄虚观的上空,看见了突然乍现暗黑烈焰。
  那暗黑烈焰所挥散出的妖气,令人窒息,不少人因此而身亡。
  就在不明真相的无辜百姓四处慌乱的逃开之时,就在那暗黑烈焰中传来一声似鸟鸣一般的长啸。
  
  暗黑烈焰便在那时,开始慢慢变幻了模样,终呈现于人前的是一只被黑色火焰所包围的凤凰。
  云听音便是在那一声凤鸣声中醒来,睁眼却见到了龙吟。
  只见他长眉紧锁,忧心不已,“妖凰现世了,唉,残月这孩子……。”末,他未道完。
  卷四 玄冥王妃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云听音的心中不是没有疑问,只是她不想问,也不想知道任何,因她觉得好累呀。
  特别是那颗心,每每触及那抹玫红冷情转身离去的回忆,便止不住那痛。
  “你以为佯装起一无所知,对任何事的都不闻不问就能安然度过了吗?”龙吟淡淡回眸望向她。
  老人那双眼睛闪动着无比清澈的光芒,万物皆倒映在他那清澈中,无所遁形。
  云听音重重的输了口气,双手无力的掩上脸面,她知道她这是在逃避,可她也是人,是有血有肉,会痛会累的人呀,难道她就不能鸵鸟一次吗?
  “丫头,”龙吟轻轻抚着她的头,“你受累了,我们大家都知道,可是……。”他又欲言又止了。
  龙吟老人的话很奇怪,特别是那‘我们’二字,那‘我们’里到底代表了什么?其中除了有龙吟还有谁?
  但云听音纵然疑惑在心,却仍是无意去追问他那未道出的话语,与那特别的‘我们’二字。
  垂下手来,双眼空洞的望着那锦被之上的鸳鸯一双,继续鸵鸟的躲藏在自己的世界中,以为只要她不听不问一切便与她不再有关系了,想在那颗心麻木前不愿再有任何牵连。
  可当一面水镜出现在眼前时,那颗心又再度砰然的将痛蔓延开来了。
  “他的时日不多了。”龙吟的声音虽仍是和蔼,可此时在云听音听来却更像是无情判官的宣判。
  她想唤那镜中的老人,可那从心所泛起的痛让她的气息都哽咽,不能任何的声响来。
  镜中的老人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口中依然在念叨着,但已不再是那不下千遍的女娲传说了,而是在唤着她和姐姐的名字。
  云听音颤颤的伸手,想去触摸那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却激起了水波层层荡漾,模糊了镜中的影像。
  “丫头,其实在你来到这圣域的那天开始,这个时空的命运之轮便在你手中开始转动了。这片大陆的纷争太久了,四国一统已是大势所趋,只是我们不知的是,终,是祸还是福罢了。”龙吟语重心长道。
  “那又与听音何干?听音来此并非为了什么一统的大业,只为了……只为了能给爷爷一个可善终的结局罢了。”云听音有些迷茫了。
  “丫头,就算你无心而为,齿轮也已开始运转了,尊龙的覆灭便是例子,也是个开端。”
  闻言,云听音一震,僵硬的抬起头,“你是说,就算听音无心,今后其他三国也会因听音而亡国?”
  龙吟默然了,轻抚长须和蔼的望着她,可就算他不答,云听音也明了。
  “呵呵……。”云听音突然笑了,笑得很凄然,“听音果然是祸水。”颤颤的捧起枕边的青龙玉佩,歉意满满道,“东方,对不起,是听音害你落如今这般下场的。”
  青龙玉佩蓦然泛起淡淡的青烟,烟雾缭绕慢慢的在龙吟手中凝集成东方孟章的模样。
  “你卧病在床,他又进不得不梦中,他担心你多日了。”
  虚幻的东方孟章在说些什么,却不可听闻,只见他焦急不安的不住摇头,那双泛青的瞳眸中除了对她的担忧,与一如既往的深情不悔,便再无其他的了。
  可云听音宁愿他苛责她,哪怕是骂她几句也是好的,轻轻的将玉佩贴于胸前,勉强着自己给予他一抹此时自己所能给予的最为温柔美丽的笑来。
  “东方,听音懂,听音都明白了,你不怪听音,可是一切还是因听音而起,听音想为你做点什么。”
  虽然担忧仍在他那泛青的瞳眸中,但他却笑着对她摇摇头,用那青烟的缭绕出几字,“让我在你身边便够了。”
  青烟慢慢散去,他也在那青烟中带着对她的不舍与留恋慢慢的消散。
  贴于胸前的玉佩蓦然泛起阵阵的暖流导向她,她知道这东方孟章在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四国一统,谁将称帝?”说这话时,云听音似乎下定某些决心。
  见她下了决心,龙吟也不再隐瞒,“玄武称帝。”
  “北堂执明?”云听音诧异,“不是月吗?”
  龙吟摇摇头,静静的望着她,在等她问出最想问的话来。
  云听音也知他在等她问月的事,问他月为何会一夜之间情断爱绝,可最终她还是没问出,因她还储蓄足够接受答案的勇气。
  “我师父是虎君对吗?”
  “嗯,当年监兵的父亲被西门羿伦所属的一支皇族所迫害,被迫带着当时尚是年幼的监兵,一同逃亡他国。”
  “那为何虓虎国又会多年未有虎君登基?”
  “虎君登基,需经祭天祷告,如若天允,方能登基。”
  “如今师父在哪?”
  龙吟未答她,只是定睛望向那房门处。
  云听音欲速战速决,尽快找到灵石,尽快离去,因不论是西门监兵还是南宫陵光她都不愿伤害,因她欠下他们的情,今生已无力去还了。
  而,月……
  云听音幽幽的望向窗外的茫茫白雪,其实从一开始便知是要分离的,只是如今到那离去的一刻,不再有想象中生离死别的痛苦罢了。
  “那也是好的吧。”她很轻很轻的安慰着自己。
  “他的情根被断了。”龙吟蓦然一言,却正道中云听音心头最为脆弱一处。
  听其言,云听音只觉体内的某根神经倏然一痛,如似被利器挑断了一般。
  “情根……”
  “情根断,情灭爱绝,但……”龙吟稍顿了片刻,观望着云听音的神色,可除了那染满小脸的茫然,再无其他了。
  “但并非从今往后都如此,只要心在,一切都可重来,断了的情根依然可再长的。”说罢,龙吟望向门外那犹豫不决的身影了,再道:“听雨进来吧。”
  带着满腹的歉意与愧疚,云听雨如似负罪深重的罪人慢慢的走了进来,几番欲言又止后,终敌不过自己的良心。
  “老妹,狐狸那样应该都是我害的。”
  “姐?”云听雨不解的望着她,“月的情根断又与你何干了?”
  云听雨将头重重的撞向墙,一丝猩红从她额前溢出,让云听音一惊,“姐,你在做什么?”
  见云听音欲上前来,便阻止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经不住北堂执明的诱惑,把冰晶玉枕带了回来,虽然后来我把玉枕扔了,可不知谁捡了。”
  云听音紧忙回身摸索那对绣枕,果不其然在那华丽的刺绣枕套内,一如似冰晶般通透的玉枕藏在内。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云听音瘫坐在榻边,犹如没有了魂魄的漂亮娃娃。
  “老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都行,你别这样好吗。”云听雨悔不当初的痛哭流涕,蓦然间又猛的起身,“我……我去找那个捡到玉枕的人。”
  “罢了。”龙吟一声沉然阻止了她,“那人也是出于一份苦心的,罢了罢了,都罢了,正如我所说,情根断了可再长的,只要心在。”
  “真……真的吗?”云听雨几乎不敢相信,因这话北堂执明也曾说过。
  龙吟无奈的再次点点头,“只要他们二人心中有彼此。”
  得到了龙吟的肯定云听雨万分兴奋的跑回妹妹的身边,“老妹,你听到了吗?情根可再长的。”
  云听音双眸空洞的望着帐幔,幽幽凄然道,“断了便断了吧,何必再续上。”
  云听雨心中有愧,故而想尽一切办法去挽救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见妹妹气馁了,便想劝道,“老妹……。”
  而云听音摆摆手,望向龙吟怆然的决定道,“如何挑断情根?”
  她此言一出,乍然震惊所有的人,就连那一直隐身于飘雪中的男人都不禁冲了进来,蓦然向她吼道,“云听音,你想作甚?”
  其实,他与云听雨一直在外他们都是知的,只是她无力去应承,故而未去理睬,哪怕是他听去了天机。
  云听音如似苍老龙钟的老人,缓慢的抬头,可双眸依然无神,“作甚?作你一直所期待的。”
  “朕……朕从未想过断你的情根。”那飘逸的银丝在他的激动之下,蓦然飞扬而起。
  “北堂执明,你别在这猫哭耗子了,一切都是你,如今的结果你也有责任。”云听雨怒然大喝。
  “唉,”龙吟一声轻叹,“风府穴与哑门穴处。”
  “老头你老糊涂了是吧,胡说些什么。”云听雨跳起来大叫道。
  而云听音却淡淡应着,“知道了。”
  “不许。”北堂执明慌了,那心跳的急促让他无措,欲止却愈发的狂乱了。
  “你断了他的情根,与断了听音的情根无异。”
  “朕……。”北堂执明语塞了。
  云听雨更急了,“你不可以这样呀,老妹,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断情根,也该断我的。”
  云听音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姐,你断了情根又有何用呢。而我,是该断了,爷爷时日不多了,我不能再留恋了。你有所不知,我曾经为了月,想在这时空长留,欲留给月更多的美好的回忆,如今怕是不行了,爷爷等不了,断了情根于这时空我也一了百了了,再无牵挂了。”
  说起爷爷,云听雨蓦然无语了,“老妹。”
  “你想去哪里?”北堂执明听她们的话似懂又非懂,可却听明白了,云听音终是要离开的。
  云听音起身走向屏风内,那倒影在屏风之上她的身影,让人知晓她在换着衣,她的声音便也从内传出,“这些和陛下无关吧,陛下也听晓了吧,你将一统四国称帝圣地,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朕……朕……”
  是呀,这不是他一直在追求的人生最大的理想吗?可为何想到,称帝之时她不在了,那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却让他害怕了。
  此时一阵骚动从外传来,似乎是北堂残月回来了。
  云听音带着一身的悲怆柔情,缓缓从屏风内走出。
  青丝如絮几许随着她的走动,柔柔飘逸撩动在她那双不再荡漾的柔亮秋波的瞳眸中,皓腕轻抬玉指纤纤拨去那搅扰几许,可也让那宽袖滑落肘间,露出剔透的肌肤。
  就在那剔透中,金色的手链闪动着的光芒虽夺目,却又那样的温柔,如似那个如火的男人。
  看着那金色的凤链,云听音无声叹息在心中。
  云听雨拿来梳子,为妹妹梳理发丝,那墨色如缎的发丝柔亮熠熠穿梭在梳齿间,让云听雨莫名感伤。
  银色的丝带将发丝轻束简洁的发簪,可此时的简洁却给人一种悲伤的孤独,虽然这份孤独是那样的美丽。
  稍事整理衣饰,云听音姗姗走出众人的视线,想唤回她,因众人皆知当她再回来之时,怕她便不再是她了,可她走出之时的那份决绝,又让旁人明了,再劝已是无用的,于是他们能做的便是目送着她离去。
  虽飘雪仍飘飘,可那桥下的溪水已显了冰封溶解的迹象,那枝头也有了点点微小绿的嫩芽,春将至,纵然真武的春天很是短暂,可依然会来临,而她的春天却将逝去了。
  带着难抑的伤感,她任由着飘雪落在身上,任由其飘满了发丝,打湿了衣裙。
  当那夹杂着暧昧的娇媚笑声飘来之时,她突然没有了走进那厅堂内了,双脚如似被钉在地板之上,任由着那不堪的话语声声入耳。
  “王爷,”娇嗲的声音满是挑逗与诱惑,“今夜漫漫,妾身独自一人度过,你可忍心呀?”
  “哦,”那熟悉的浑厚悠远,妖冶的应道,“那本王该如何才算是不忍心呢?”
  “王爷,实是讨厌,明知故问。不过,妾身喜欢王爷,哪怕是和王爷做一夜夫妻,妾身也愿了。”说这话的女人直言不讳,毫无女儿家的矜持与礼数。
  “只要你听本王的话,别说是一夜夫妻,夜夜春宵又何妨。”末了,声音沉了几分,现了不悦,不多时,便闻,“不知王妃要在外偷听到几时?”
  云听音早已痛得全身麻木了,在那一刻纵然身无知觉,双脚却能举步了。
  当厅中的灯火通明将她映照透彻之时,也让她将那个女人看清了。
  那女人予人一种神秘的黑的妖冶,墨黑的发丝泛着淡淡的暗哑的光泽,双眸细长眼角上翘,妩媚中的几许邪魅之气与北堂残月相似,就连那唇瓣都透着过于暗红反透着黑的唇色来。
  许是着女人喜欢黑色吧,指甲与衣裙皆以黑色为主,可这黑又无形中将这女人的神秘的妖冶给映衬得淋漓尽致。
  就似是妖精,且是黑色的蛇妖,姿态妖娆的坐在北堂残月的腿上,双手缠绕在他的颈项上,也就是在云听音走进之时,她那双过于黑亮的眼眸一闪而逝一丝惊艳,可很快这女人又从北堂残月那不悦的神色中知晓了些什么,又笑得不可一世的娇媚了。
  “本王曾警告过你,别多管闲事,安分做你的王妃。”北堂残月冷冷道。
  而那个妖精般的女人,还挑衅般的愈发贴近北堂残月。
  云听音几分凄迷,几分情迷,幽幽一笑,如似远山中即将枯萎的幽莲一株。
  “听音这不正是在守着王妃的本分吗?王爷归府,听音出来迎接这不是王妃该做的吗?”
  忽然间,北堂残月心头被她那笑撕裂出了一道细微的口子,可那痛并未让他感觉到之时便消散,但那口子中有些什么细小在萌芽,他未觉察旁人更是无法察觉了。
  “好了,此处没你事了,你可以回房去了。”北堂残月挥她而去。
  云听音微微屈膝,却并未离去,突然道,“也许这样对谁都好。”
  北堂残月见她言语莫名,方欲斥责于她,却见她缓缓抬手至于颈后,方才她双眸中还有着对他的难掩的情意,在片刻之间就似云烟般,在慢慢的飘散,清冷的淡漠在一点一点浸染上她的双眸,仿佛有些什么在逝去,将一去不复返了。
  他突然想挽留,可理智却不许他动,只能看着她蜕变……
  当云听音用银针挑起那情根之时,她能感觉到心痛有所缓减,当银针一点一点的挑断那情根之时,她能感觉到一份刻骨铭心的情,如似流逝在指尖的沙,在慢慢的逝去……
  当她狠心的、生生的将情根从身体中拔出时,心瞬间平静,静得如似永远隔绝了声响,永远被封印了般,任谁也再进不了……
  这样的感觉并不坏,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再度望向那个曾经爱过的男人,虽还认得,却如似陌生般了。
  他断情根初见她时,也是这般的感觉吧,体会过他的感觉后,她不再怪责,只是松开了在手中仍沾染着她鲜红的情根,看着那晶莹通透的情根滑落在地。
  情逝爱灭,这是最好的结果,他们只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终会擦身而过的。
  “妾身告退了。”
  她又恢复了如莺般的悦耳,但那悦耳中的柔情不复,纵然再悦耳也难掩她独有的清冷漠然。
  罢,她徐徐转身离去,不见那一滴红的夺目沿着银色绸带的甩动,飞向了北堂残月的手中。
  人儿走了,悲壮的走出他的心,也掏空了自己的心。
  北堂残月望着手背上的猩红一滴,看着它在慢慢的滑落,如似一滴血泪,血泪落,心死情灭。
  那滴猩红滑落之时,他感觉如似落进了他的心里,生生的润通了那道口子,让那口子中的细小的萌芽长出了嫩绿的小叶。
  倏然起身,不顾坐于怀中的女人的跌落在地,走向那如银丝却又晶莹剔透的丝线,纵然上沾满了她的猩红,可北堂残月却觉得是那么的美好。
  “这是什么?”
  跌坐在地的女人本欲恼的,却在看清他手中之物时,蓦然一惊,看来她认出这是何物了,但她不语。
  北堂残月看着那女人,知她晓得但不说罢了,便也不再问,只见那晶莹偷偷的藏进了衣袖中,再度回到桌边却不再有饮酒的兴致了,一股心烦意乱搅扰着他。
  捏碎了那酒杯,冷冽道,“你之消息本王已让人故意散播至雀屏了,本王将成亲,届时南宫陵光便会借此时机来真武的,你要做的便是让他纳你为后,有龙吟的预言在,这应是不难的,他也不会违背的,因他为此也等候了多年的。”
  笑时的北堂残月有着蛊惑人心的邪魅,明知他所诱引着的前方是万丈深渊,却也无怨无悔的走去。
  而冷然之时的北堂残月,却有着不可置否的霸气与戾气,只有臣服,若是拂逆了他,怕是下场比那最终跌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更为惨烈。
  “是。”女人颤颤的应道,可正是他这份欺人的霸道却更让这女人的心折服,也更为倾心于他了。
  当女人欲再度贴近于他时,他却似厌恶般的闪身躲开,不道一言便消失了。
  清幽的厢房中,静静等候着的三人,当那抹胜雪的白再度映入眼睑之时,他们看到了极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儿。
  清冷与漠然,本就是她一贯所有的,只是不知为何此时那清冷与漠然,却多了一道隔绝情爱的封印。
  “老妹。”云听雨大步上前,方握住云听音手,却被她手中猩红的温润所惊呆了。
  不知何时,北堂执明已在云听音的身后,用手轻轻的撩起她的青丝,一道细微的,仍溢着猩红的伤口现出。
  “你疯了吗?”他蓦然大吼道,“情根断了便可了,你竟然……竟然还生生的拔出。”
  北堂执明虽嘴上凶狠,可手上却无比轻柔的为她包扎起伤口来。
  云听音不为所动,乖乖任由着他们二人摆布着她,“那个女人就是妖凰?”
  一旁的龙吟的身影显了些许沉重,“嗯,你还记得你与南宫陵光,还有南宫寒澈所跌落的那地宫吗?”
  “那步有九宫八卦阵的地宫?”
  “嗯,其实那是封印妖凰之地。”龙吟一捋长须,继续道,“一百多年前,火凰不甘于后宫为后,欲坐镇朝堂掌控雀屏,便在暗中发动政变,终虽落败,却让雀屏基业几乎毁于一旦,当时的凤王一女之下将其魂魄封印永不超生的。也是如此,让火凰生出怨气无数,终幻化为妖,并立誓要灭雀屏。”
  挑眉,淡然轻笑道,“谁想一百多年后,阴差阳错之下被听音破了封印的法阵,且让北堂残月得其魂魄。”
  龙吟点点头,“得其魂魄后,残月定是修道之人将妖凰之魂魄,强行注入某具肉身之中了。”
  “你还曾说过,火凰还情于青龙,本是天意,也就是说听音就是火凰,听音为何又成火凰了?”
  “其实凰并非圣兽,只是其能将凤激化为朱雀而已。”
  云听音愕然,“南宫陵光还不是朱雀?”
  “此时还不是,时机未到。”
  垂眸思索片刻后,对北堂执明道,“又让你得一重要情报了。”
  北堂执明却扭头一旁,不理会于她。
  虽然此时心不再痛,也不再觉得累了,可今日仍是发生了许多事,她身子大病初愈还是觉得很乏,便道,“听音觉得有些累了,想歇息会。”
  龙吟向她点点头,北堂执明满含着让他自己难懂的情愫看了她一眼,二人一同消失了。
  “老妹,让我陪着你吧。”云听雨不安道。
  云听音明了她在担心何事,拍拍她的手,“姐,如今我心再无情爱的牵绊了,平静无澜得很,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更不会寻短见,你放心吧。”
  那一夜又是无梦,当幽幽转醒之时,却意外的看到了他。
  他似是一夜未眠,淡淡疲惫染在他眼下,见她醒来之时一闪而过喜得光芒,可在望见她眼中的清冷的隔绝后,又黯然了。
  “王爷早。”云听音有礼而疏远道。
  无视于他的存在,掀开锦被下榻来,突然想感受下那地面沁心的凉意,却蓦然手腕被擒住。
  “昨日你到底做了甚?”
  云听音一愣,可在见他盯着自己颈项处缠绕的纱带时便明了了。
  笑得淡然道,“不作甚,自虐了一番而已。”
  罢,明显的感觉到了那腕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妖眸虽满是冷意,却已有几丝异样揉在内了,“本王已昭告天下,将与你成亲,你最好别再做出这等事,丢本王的颜面。”
  款款作礼,笑得更是有礼,“是,王爷,妾身记住了。”
  他讨厌她这样,有礼而疏离,可这不正是夫妻该有的举案齐眉吗?他矛盾了。
  “还有何吩咐吗,王爷?”可云听音已不知,也无法再去体会他的矛盾了。
  愠怒欲发作,却不知从何发作,狠狠的甩开她的手,离去了。
  就在门外,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了她如似一切未曾发生般的悠然走向屏风内着衣。
  他没忘那日她醒来之时,那双秋水美目中所柔柔荡漾着的如似柔情,有那么一刹那他迷失在其中,恣意的贪婪的享受着她那份情意如柔丝般的围绕。
  而在他刻意的排斥她后,她那心碎的神情,却让他有种被她所在意的惬意。
  她在乎他,她爱他,这些他能明确的感觉到。
  可昨日之后,一切都变了,如似她摒弃了所有对他的在乎与爱意,想到此他不禁伸手向衣袖中那丝被她遗弃的晶莹。
  一阵烦恼也不禁升起,欲回身去将她责问,那些曾经对他的在乎和爱去哪了?
  然,当他反问自己,为何想要找回那些她对他的在乎与爱呢?
  他要的不是她的安分而已嘛?
  如今她对他淡然疏离了,不再用情愫来纠缠他来了,对他来说不正合意吗?
  可每一个问,他却都答不上来。
  懊恼更甚了,他蓦然化作冷冽的寒风离去,欲去找别的女人,来证明那个人儿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不过与别的女人无异。
  ……
  紧了紧披风,虽有春意,可寒意却更甚了,走在那被下人们清理出的湿漉石甬小道上,蓦然放眼,火红一片就像是一夜间长出来般。
  房门窗叶大红喜字,回廊与屋檐之下皆是大红的灯笼,红绸高悬,就连那仍被冰雪所覆盖的枝头也是缠上了红,刹那间,天是红的,地也是红的,就连那未完全冰溶的流水也被那红色的花瓣所装点。
  火红的一片虽夺目,却惟独少了那一份喜庆与热闹,她知,这婚礼没多少人期待,就连身为主角的她和他,也都不再有那份曾经的刻骨铭心了。
  云听音冷眼看着在忙碌的人们,笑却蓦然绕上了唇瓣,她笑世事的多变,笑人心的不测。
  一声轻叹,兰气溢出她口,如今她不走并非还有一份期待,而是尚未有西门监兵的消息,如若这般贸然离去,以北堂残月的性情定会不折手段,那时她都难保她身边的人周全,故而,她知按兵不动方是上策。
  笑再度漫上唇瓣,没想到还有与他暗中相斗的一日,从他放妖凰现世之举看来,他的阴狠与城府怕是更胜当年了,与他正面而斗非智者,就算避其锋芒她也没多少的胜算,因他深知自己的弱点在哪。
  此时一段花香飘来,稍解心头的烦忧,可又让她想起了他的曼陀罗花香。自那日起,他不再漫着那诱人堕落的曼陀罗花香了,情逝香消。
  如若是往日,此时定是一番神伤了吧,可此时她除了一番感慨,便无其他了。
  循着那花香,她盈盈走去,可却蓦然让一阵暧昧的低吟所搅扰了她熏香的闲情。
  “呃……王……王爷……啊……嗯……。”
  声音不堪入耳,可也让云听音知晓是谁人在内了,不愿去招惹如今的他,便欲转身离去,却被浑厚所止住了。
  “站住。”
  悠悠回眸,只见梅林之中,玫红衣冠不整,怒然瞪着她。
  貌似她并未搅扰到他们的好事吧,可既然他出身了,她大方应道,“不知王爷在此,听音这便离去,王爷请继续。”
  “你……。”
  北堂残月恼更甚了,其实早就知她来了,是他掀起寒流将那花香吹向她,引她而至,想看她在发现之时作何反应,谁想她只是淡然似是未见般的便要离去。
  卷四 玄冥王妃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见她就未言语,云听音再度屈膝作礼转身便要离开,然就在那衣袂随之飘逸开来之时,一手蓦然而现将她拦下。
  “谁许你走了?”
  诧异间,他已在她眼前。记忆已将他的模样深刻进心,纵然情不在了,可他依然在心底。
  他那双眼眸曾经荡漾着她看不懂的情愫,后来她才知道那叫一往情深。
  如今他如她一般,情断爱绝了,为何那双眼眸中依然有着她辨不清的柔柔涟漪呢?
  罢了,逝去都随风吧。云听音下意识的抗拒着所有欲靠近她心的波动,这样不论是他,还是她终不再有牵挂,当离别来之时,都不会再有生离死别般的痛苦。
  “那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依然疏离,依然有礼,可却莫名的触怒了北堂残月。
  “你惊扰到她,去和她道歉。”他不知该和她说甚,便明知无理也要为难她。
  云听音淡淡的望向那梅林中,轻提衣裙便走去,可他却不让道,惊愕的问道,“你作甚?”
  浅笑清冷,如似寒气飘渺,却又那般的孤傲无情,“王爷,不是要听音去给这位姑娘道歉吗?”
  在那一刻,北堂残月彻底明白了,他已不在她心里了,那双澄清如一汪雪水的水样瞳眸中,也不再有他的存在了。
  也是在那一刻,他也终知晓了,她在他心里是绝对与旁人不同的,那些曾经自己对她的宠爱与诺言,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些许当初的心情。
  可纵然能体会了,可他讨厌那份守候与等待她的心情,他不要重蹈覆辙守候与等待六年的漫长,守候她的长大,等待她明白他。
  他还有大仇未报,不能再浪费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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