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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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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众人心境已全被冒大飙慑制,邵汉霄的剑搁在颈皮上,已渗出了血丝,关贫贱也把剑尖对着自己的心口,渐渐没入,平一君和舍长房,也各自兜刀回枪,指向自己的要害……

冒大飙脸色惨白,那是因为他长久使用“偷天换日慑心功”过分耗力之故:“……你们几人,还不去死?……当年七人围攻我,今日只剩二人,你们还下去见黄泉道上的老朋友去?……凭你们两个身受重伤的老不死……到得头来,还是要死的……”

就在这时,冒大飙忽听冒飞劫大叫道,“爹小心……”

冒大飙精神一涣,背心一疼,他全力一挪,“突”地肩穴内侧凸露出一截剑尖来!

冒大飙骤燃受创,但反应丝毫不慢,反手一掌,将背后的人击飞出去!

那人被击得飞起,冒大飙的身子,也似被斫着一般,向后贴追而去,那人“砰”地撞在一棵枯枝上,身形一顿,“砰”地冒大飙再次击中他第二掌。

冒大飙还想击第三掌,但真气不继,萎然落下。

那人也背脊顺着树干滑落下来。

冒大飙这一分神,“偷天换日慑心功”便被冲破障得,平一君、舍长房、关贫贱、邵汉霄先后都震醒过来。众人冕自己的兵器正向着自己,不禁心道:好险!却见在树干上奄奄一息的偷袭者,原来是“尚书一剑”魏消闲!

只听魏消闲喘息道:“……青城派……共有三个身负重伤的人……当日七大高手,还有三个老不死……不是两个……”

魏消闲所说非常明显:现下场中,青城派还活着的伤者,除邵汉霄和关贫贱之外,还有他;而当日围攻红袍老怪的五子一君一霸七人中,还剩下平一君、邵汉霄和他三人。

邵汉霄趋前搀扶,悲声道:“二师弟,你……”

冒大飙“慑心功”被破,背受重伤,正图恢复,全力运气,正好乐得让众人注目到魏消闲身上去。而冒飞劫跟舍守硕,武功相若,谁也没胜得了谁,所以冒飞劫见魏消闲在要紧关头大偷袭,也只能提气叫了半句,而未能过去解他父亲之危。

狭谷中的拼杀之声,渐渐消沉,似有了结局。

魏消闲苦笑道:“大师兄……您……您还叫我师……弟?”

邵汉霄见他目光散乱,心如刀割,点头悲声道:“二师弟,你不能死,‘吟哦五子’,只剩下了我和你……”

魏消闲摇首苦笑,嘴角大量渗出了鲜血:“大师兄……我对不起你……”

只听冒大飙这时忍不住喘息、抑不住愤怒,叱问:“魏消闲,你这个又当巫婆又做鬼的家伙,你是我们到青城的卧底,却在这个当口儿.背后刺我一剑,你……”

魏消闲一面笑一面咯着血:“我是青城人,死做青城鬼。你们也没把我当作人……我身上的伤,就是你的好儿子、好徒儿给的……我横的赔命,竖也是白死,倒是大师兄,顾惜我这条命,这时候还挡了一记要我命的枪……我不帮他,还帮准?咱们是张飞找李逵,黑对黑,你怨不得我,我怨不得你……”

冒大飙禁不住气得脸上肌肉猛抖,“去你妈的!”

他好不容易才制住四人心魄,却让魏消闲破坏,功亏一蒉,还受了重伤。

魏消闲微微笑道:“快二十年了,还能刺着你一剑,我很高兴……十九年前,我们吟哦五子,还没有老,还是侠少的时候,跟你那一场……”声至此忽绝!

邵汉霄只见魏消闲脸上,还带了个淡淡的笑容,但一探他鼻孔,已经没了呼吸,才知他已然气绝。

邵汉霄低唤了一声:“师弟。”伸手替他掩盖了眼睛,缓缓回过头去,望向冒大飙:冒大飙猛一聚力,嗖地一声,竟将剑自背后倒逼了出来,落在丈外。

众人见冒大飙重创之下仍有如此骇人功力,不禁变色。

冒大飙伸手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止住伤口急涌之血,冷冷地道:“好了,所有的暗算过了,我们五个人,无一不重伤,正好来好好算笔总帐吧!”

舍长房第一个就憋不住,抡刀虎吼着冲上前去。

这一声恶斗,无疑比刚才的厮拼更惊险万状。

冒大飙的“愉天换日慑心功”,全已被破,四人激斗他一个,他也真有过人绝技,凭一双肉掌,占尽了上风。

如果平一君、邵汉霄、舍长房、关贫贱都没有受伤,或者,伤没有那么重的话。冒大飙就绝对讨不了好。

但四人的伤,绝不比冒大飙轻。

这一场力拼下来,翻翻滚滚,关贫贱的“神手拍蚊”,因冒大飙特别防他,而且关贫贱受伤之后出手还不如平时灵便,也根本不能得手。

舍长房冒进冒攻,最先遭殃,被冒大飙一脚踢了出去,紧接下来,冒大飙化作漫天掌影,立意要将最难应付的关贫贱先毙于掌下。

这漫天掌影盖下来,几乎无地可避,邵汉霄不禁大呼道:“‘踏雪寻梅’!快用‘踏雪寻梅’!”“踏雪导梅”是青城剑法第三十式,专用来破第二十九式“落花飞雪”的,而冒大飙这一击攻势,效力几与“落花飞雪”一般。

但这时关贫贱已受内伤,血气浮动,怎还使得出这一招青城剑法中“踏雪寻梅”温良有致、足不陷雪的意境来?性命攸关之下,关贫贱灵机一动,乍想起那一招“弯弓劈挂”来,顺手就使上了。

这一招原来是青城派中极粗浅的入门功夫,是一个弯足倒挂冲天拳过去破对方来势,在关贫贱看来,跟“踏雪寻梅”效用完全一样,反得其快、捷、威、猛之利,但招式粗鲁,甚不文雅,昔日关贫贱无意中说出这招来破大师兄牛重山对二师兄盖胜豪的招式,却被师父杨沧浪嘲骂了着着实实的一顿,使他再也不敢多费思索。这下生死关头,不觉间使用上。

“砰”地一声,冒大飙招式被关贫贱弓步沉蹄闯破,下颔中了一拳,打得上身在后一仰。

关贫贱没料击中,怔了一怔,脑中门过了师父当时见他不用优雅的“踏雪寻梅”而用莽拙的“弯弓劈挂”时用烟仟子“笃笃笃”敲着他头顶骂的话:“……你以为自创奇招,好了不起了是不是?·……”他那时没敢分辩那不是他创的招式,而是青城派最基本的招套——”

他这样呆了一呆,冒大飙是什么人,下颔虽已被击碎,双掌却是陡然冲击而出!

这两掌,已用了他全身之力,而且贯注以“偷天换日魔功”的大威力!

其实冒大飙本也没那么容易被关贫贱一拳兜颌击中,最主要原因,是他曾在十九年前,与青城派“吟哦五子”交过手,知道他们屡用“踏雪寻梅”这一招来破他的“腥风血雨”,因为“腥风血雨”这一招跟青城派的“落花飞雪”酷似,而魏消闲暗中归附朝廷,在青城卧底,自是受他所命,更从他那儿得知,青城派确是惯用此招,武功越高者越用得自如,大概是因这招又好看又厉害之故吧,魏消闲那时还忠心巴结他以图高升,没理由骗他。

所以他故意用上了这招,只要关贫贱一使“踏雪寻梅”此式,他立刻有隐伏的七八着杀手,将之格毙。他见关贫贱武功直追“吟哦五子”,在青城派中自是一流高手之列,当无置疑,定必会使这招,却不料关贫贱的武功,自习多,受训少,多自创奇招,别具一格,冒大飙这次失算,反为所趁。

关贫贱是虽直而不钝、勇而不莽、刚而不厉、朴而不愚的人,所以他悟心高、记心强、苦功肯下苦肯吃,可惜他并非机灵变通之人,是以击中了冒大飙,反而愣了一楞,想起师父骂他的话,高手交战,怎容迟缓?“砰砰”二响,冒大飙的双掌,也击在他的胸膛上!

关贫贱中掌,肋骨也打折了两根,“哇”地倒飞出去;要不是冒大飙受创在先,这两掌就会要了关贫贱的命!

邵汉霄、平一君齐叫追:“小贱!”“关少侠!”两人一枪一剑,齐刺向冒大飙。

大飘左胸重创,下颔又几被击碎,这一枪一剑他已无法避得过去,邵汉霄、平一君忽听到叫声:“掌门师伯!平君前辈!”

邵汉霄关贫贱安危,并道:“怎么啦你……”

平一君也对关贫贱殊为好感,呼道:“你歇着,让我们来……”

话来说完,两人只觉目眩头晕,根本无法控制。

一枪一剑,明明已刺到冒大飙胸腹之上,忽然一错,似一块圆冰溜在水里的鲨鱼背上一般,滑了开去,枪尖、剑锋在冒大飙胸膛、腹腔划了二道溅血的伤口,但是两人的枪和剑,仍无法制止地伸戳过去!

“噗”、“哧”二声,枪刺人邵汉霄心口,剑刺八平一君腹中。

冒大飙竟就在一刹那间,仍施用“偷天换日慑心功”,假冒关贫贱的哀呼,在交手的惊心动魄和关心的情怀漱荡中,平一君、邵汉霄都回应了,这回应击碎了他们的战斗力。

这一枪一剑,再度重创了冒大飙。

只是平一君的枪,杀了邵汉霄:邵汉霄的剑,也使平一君毙命。

两人身体上各嵌着枪和剑,脸上表情也不知是笑、是哭;冒大飙却在枪剑之间。

手刃此二强敌;冒大飙应该要笑。

可是冒大飙并没有笑,也没有一丝丝得意的神情。因为他站得最近,看清楚了两人的脸容。

他杀过无数的人,可是这是第一次知道什么才叫惊恐。

二十六尾声

舍长房抢了过来,挟住平一君,厉声叫:“义兄”

关贫贱也不顾身负重伤,奔过来揽住那汉霄,哀呼道:“大师伯!”

他们是至情至性的人,俗语中叫这种人做“性情中人”。

可惜“性情中人”是最易为人所趁的,因为他们感情澎湃而奇+書*網又脆弱,甚易犯佶误。

要是关贫贱和舍长房能把握到这刹那间的契机,也许还能将冒大飙杀死也不一定。

可惜他们没有。

他们委实太过伤心,又太过关心。

所以机会稍纵即逝,冒大飙全力反击。

舍长房死。

他的刀在伤恸中为冒大飙所夺,他退居七尺,弯弓发箭,冒大飙即擒住重伤的关贫贱,向他推撞过去,舍长房不忍误中关贪贱,只得闪开,冒大飙一扑而上,身上破裂的红袍一卷,勒住他的咽喉,生生把他勒毙。

关贫贱大呼,再度扑上去时,大局已无可挽回。

除了势均力敌的冒飞劫和舍守硕外,场中只剩下了他和冒大飙。他绝不是冒大飙的对手,尽管两个人都受了重伤。

冒大飙狞笑道:“姓关的,你死吧,你快死吧!不是每个武林恩怨里,都是厉尽艰苦,终报大仇的,现实里,许多仇是不报的、报不了的,你就安心死吧。”

关贫贱启口欲骂,但马上惊醒自己,不得呼应冒大飙所言,但亦迟了一步,就此分了一下神,也被“偷天换日魔功”所趁,双手为冒大飙所扣。

就在这刹那,关贫贱虽全力挣扎,但知道自己是死定了。一下子,父亲、小初、老教头、青城山……等等熟悉的脸孔熟稔的事,都涌上心头来。

忽然间,他想起了一人。

怎么不见这个人?

这个跟他出身同等寒微,苦练武功的滕起义!

就在这时,他就看见了滕起义!

他看见的滕起义,绝对不似他平时所见的滕起义。

滕起义本是个瑟缩、疲小,有点胆怯、不得志又不得意但手段相当圆滑的年轻人。

他在平一君露出真面目,冒大飙闯进之后,就一直“失去了影踪”。

如今他出现了。

就像一支疾箭,自“琴心馆”里飞出来。

冒大飙身负重伤,已不及平时机警醒觉,加上双手正与关贫贱缠战,滕起义就在这时机里出了手。

一出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速度、突异、角度都跟关贫贱的“神手拍蚊”,几乎一模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冒大飙仓皇间避不开去。

“啪”地一响,随着冒大飙一声大叫,跟着是“格勒格勒”的连响,原来关贫贱的双手,与冒大飙的双臂搭着的,两人一齐发力,关贫贱内力不如冒大飙,占尽下风,惟有死力苦撑,可是忽然间,冒大飙手臂上蓄运的劲力,完全消散,就似两条婴孩臂一般脆弱。在关贫贱全力反扑下,冒大飙的双手臂骨顿时碎成数截!

关贫贱心中错愕无已,收缩手退开。

只见冒大飙瞪大了一双眼睛,跟珠突露足有数分,发出森绿的光芒,脸部肌肉就似救十条树茎,虬结在一起一般,但每一根静脉血管都在抖动着,他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手骨折断,而是被另一件可怕的东西所伤一般。

他的颊上,有一个洞。

洞只有针口大小,淌出一滴蓝汪汪的血。

他全身气力都被抽空似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滕起义,但已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滕起义手上有一根针。

蓝汪汪的针。

滕起义双指小心翼翼地拎起了那根针,放在眼前,那神情就好像一只猫看着一只被它开胆剖脏但犹未死绝的老鼠一般。

“一样。”滕起义笑笑说,“结局都是一佯。仇报了,青城派重振声威,鞑子被杀得一个不剩,就像你们屠城一般的血流有声,然后……然后就是白莲教的天下,也是中国老百姓的天下。”

冒大飙的眼、口、鼻、耳都渗出了血,蓝色的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滕起义笑道:“‘青出于蓝白莲教至尊针’,刺着了,永沦地狱,绝不翻生。”

他说完这句话,冒大飙的身子开始变了。

变成了一滩蓝色的脓水。

舍长房死的时候,舍守硕刀法大乱,中了冒飞劫一剑杀着,所幸这时小初已掠了进来,这时滕起义也出现了。

滕起义掠向冒大飙,小初就扑向冒飞劫。

小初和舍守硕二人合战冒飞劫,自是稳胜有余。

冒大飙为滕起义毒针所杀,这对冒飞劫战志影响极大,几乎在同时间,冒飞劫也为二人所杀。

这时狭谷中的战斗渐渐止息,小初带来的援军,终于将红袍喇嘛的手下一一歼灭,小初才掠得进来。

尽管战局已成过去,对关贫贱来说,却如同坠在一场噩梦中犹未醒来。

滕起义拍拍关贫贱肩膀,笑问:“怎么啦了不认识我了?”

关贫贱呆呆地望着他,记得那次攻青云谱他负伤在床,滕起义的那番劝谕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话,犹在耳,但回前的人,却似换作另一个……

滕起义笑看将手里的针一举,道:“你一定在奇怪怎么我也会使‘神手拍蚊’?其实,青城派的剑决.老早就留传下一两高招来,只是庸手忽略,尽拿好看的招式当劝告文贴在背上,但是不实用,高手学了,就当珍宝,曾太祖师千手剑猿,就有这手本领儿,他可不止‘神手拍蚊’,简直变作多臂哪吒,否则,江湖上怎只有他一个两手使三剑使出了名?可见戏法人人会变,只是高明花巧,各有不同。五师弟在茅坑中苦心熬练,我何尝不是在别人呼呼酣睡后苦练?”

关贫贱犹是望着他,怔怔发呆。

滕起义哈哈笑着,伸手在关贫贱肩上用力拍几下道:“别那样望看我!我跟你不同,我学会的绝技,到需要时才露出来,在生之涯里就凭这一下。”他说着陡出手一抓,抓住了一朵飘落的白花,”获得了我的所需。”摊开手掌,那朵花就象一张折皱了扭成一团的白纸。

“而你就不同。”滕起义继续道,“你也不爱炫露,但你有原则。而且不大识时务,该露一两手时,不露,不该露时。却露了……故此受师父责骂,又遭人利用,误杀耿奔和庞一霸!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了。你是莽撞妄动,徒劳无功,我是谋而后动,动则必得。”

关贫贱听他提及耿大王、庞一霸灭门惨祸,心中自责,涩声道。“四师兄……”

滕起义笑说:“我跟你一般,都是贫贱出身,既然如此,就一定要沉得住气。其实你也不必觉得诧异,我爹爹在青城当长工,原本就是白莲教派派去要监视青城派的,因为白莲教早得了消息,说青城派越来越沉寂,意图振作,故向朝廷靠拢鞑子派了个卧底的魏消闲去谋叛,我们白莲教岂可在人之后?其实天下各门各派,也早有我们的人潜伏,一旦起事,天下响应,这才可成大事。”

关贫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滕起义又道:“你记得我劝过你什么吗?爹爹武功不行,生下了我,学了青城绝艺,不是去送死,是要求名得名、求利得利、求权得权的。冒飞劫掺和我们,一看便知另有企图,我早想把派里的奸细敲出底儿来,又怎能轻举妄动……本来嘛,我名字里也有‘起义’二字,简直道明了嘛:只是没人察觉而已。”

关贫贱不禁失声道:“你·…你早就知道青城里的奸细是谁:以及…,以及今晚这场……这场···”

滕起义说道:“我只知有奸细,不知是谁。我只知道青城想向朝廷靠拢,其中以魏消闲策动密告白莲教起义之事,而平家庄的人为报青云谱、石钟山之仇及替白莲教消灭密告者,所以设下这场鸿门宴,偏生冒大飙也想从中坐收渔人之利,来个对叛徒及墙头草一网打尽,所以便宜了我。达成了三个任务:第一,灭青城,以身担重任,引导青城助义军:第二,灭石钟山、青云谱、平家庄;第三,除去白莲教死敌冒大飙。…·而都给我做到了,”说罢连笑三声·得意非凡。

关贫贱却不解相问:“平家庄?可是……平一君是你们……白莲教的人啊!”

滕起义淡谈地道:“是我们,不是你们,你听了这些话,我把这些话说予你听,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他注视关贫贱,又说:“不错,平一君确是我们的人,但是……他也不是非常…·非常忠心的,这次行动,他也没有得过教里的同意,就擅自采取行动,主要还是要替老友报仇……我们这等起义争夺江山的大事,岂可如此婆婆妈妈,仁义道德?而且,平一君死比不死更有价值。牺牲一个平一君,加上耿奔和庞一霸,连,‘吟哦五子’,只要公诸天下是鞑子干的好事,就会激起武林公愤,十大门派的人对鞑子自然不会效忠,如此对我们八月十五起事,更为有利,而罪魁祸首冒大飙之死,更能使我这次表现优异,大力打击蒙古人的士气。”

他顿了一顿又道:“所以,我到我该出手的时候,才出手,这点。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因由了。”

关贫贱只知道以滕起义的武功,只要他一早出手的话,平一君、邵汉霄、舍长房都不必死的。

只听滕起义又说:“你看,很多东西,你做的和我做的,便会因手法不同而结果不一样。试想想,你的‘神手柏蚊’,只能掴冒大飙一个巴掌,把他惹火了。而我,只要在‘神手拍蚊’中加枚‘青出于蓝白莲教至尊毒针’,就要了他的命。”

关贫贱忍不住道:“你……你为什么要等流那么多血、死那么多人才出来呢……”他本来想叫“四师兄”,但喉咙里像塞住一般,竟叫不下去。

滕起义露出颇为失望的神色,对他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懂这些的、要成大事的人,当断立断,该狠就狠,当然也要懂得一些仁义满天下的功夫。大丈夫做事,不心狠手辣,就枉送性命而已,不如回家耕田种稻去。像你这样,实在…·本来,我要等到你也送命冒大飙手里才出手的,但我回心一想,你为人挺老实,不会跟我耍诈。而且,你也必须加入我们,否则普天之下,都以为你是灭‘石钟山’、‘青云谱’、‘平家庄’的主凶,准来替你澄清?而此刻,我要联络平家庄、青云谱、石钟山的残余部队,青城派的子弟还需你先行安顿,所以才提早出了手,救了你……”

关贫贱失魂落魄地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太蠢,这世间,不适合我,我想……我想我还是不适宜在白莲教,在江湖上更不适应我这愚人行走的……”

滕起义瞧了他半晌,勉强一笑道:“那也由得你。你自甘堕落,我也不勉强,只是白莲教教规森严,我今晚的话,只说予你听,你要是说出去,我可不讲私情。”

关贫贱点头道:“这事不用四师兄吩咐,小弟自然宁死不说。小弟虽然愚钝,但国家大事、民族大节,是守得住的。”当下便立重誓。

滕起义笑了一笑,也不阻拦他起誓,只是说:“这样最好。”

这时冒大飙带来的人已经全部瓦解,小初和舍守硕来回冲杀,里应外合,让大队蓝巾、红巾军掩杀进来,尽歼敌人。

在关贫贱和滕起义对话之际,小初、舍守硕已抚尸痛哭起来。小初泪水莹莹,疾愤他说,“爹,我们一定要为您报仇!”

平家庄的人都举起火把兵器,高声大呼,恨不得要杀尽汉奸走狗、鞑子翻僧才甘心。

滕起义不慌不忙,露出身份,对切晴语,表明了身份;他在“白莲教”的地位,自是在场众人来得高,何况手歼众人死仇冒大飙,更以他马首是瞻。

滕起义对小初及舍守顶说了几句节哀顺变,安慰的话,又鼓舞大家土气,为国杀敌,驱除鞑子、还汉江山,才是化悲愤为力量的正途。众人都听得心志贲腾,恨不得身先士卒,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滕起义见众人情绪高昂,反而先安抑下众人愤慨来,言明要化整为零,各俟八月十五日起义,如此才能四方响应,共襄义举。这一收一放间,众人情绪尽为滕起义所控制。滕氏瞧在心里暗忖:这一股兵力,要是日后真的全交白莲教刘福通,也未免太过浪费,不如想些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好办法,让别人打仗去,自己留下这干精英,作为起家之班底,今后也雄踞一方亦说不定。

当下心里计议已定,反而苦口婆心要众人暂抑愤怒,为今后大局计,人人应听他指令。这时自有人出来,推举滕起义为首领,歌功颂德,一时好不热闹,其时月已消淡,晨曦将至。朦朦残芒下,峡谷内外有六七十具蒙古人和双人的死尸。

滕起义自然心满意足,又说为安全计,大家必须要退离此地,因鞑子知巴楞喇嘛丧命于此,必下罢休,进军屠杀,大举搜掠,不如暂且引避。只听一人问道:“滕大哥此言甚是。只是我们回避得了,鞑子搜不到我们,附近一带的百性可惨了。”

关贫贱乍听声音,觉得熟悉,抬头一看,原来是青云谱蓝巾军中的二当家资全篇。

滕起义引领群众发话时,关贫贱本一直呆在一边,在“吟哦五子”遗体前默然跪立,并不参与,而今听得熟悉声音,才张望过去,却给他看到了青云谱中历劫余生的“张良计”赞全篇,一时心里,可谓又喜又愧!想起耿奔耿大王之豪迈风采,对他至诚至义,心中更是一阵神伤。

滕起义也注意到关贫贱十分孤伤,心忖:此人武功奇高,又不识世务,时局也掌握不住,但青城派尚要他来维持,一方面也只有他忠厚老实,自己较易控制,但还是早些让他脱离此地,免与这些自己的手下深交才好。

是以安排稍妥,滕起义便走过去对关贫贱笑道:“怎么了?”

关贫贱苦笑道:“滕师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滕起义听得心下一栗,故意笑道:“有日关师弟你也可以如此啊!”

关贫贱摇首道:“我……我……干不来……”

滕起义听了他这句话,才告放心一些,便对大家道:“鞑子势必追掩至此,我门化整为零,躲到山中去,待中秋月圆,大伙儿跟着我起事。”众皆轰然说好,群情十分激动。

滕起义转头向关贫贱低声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布置,你先回去,联络青城,我稍后回山,再率众共襄盛举。”

关贫贱忽然心头有一种极强烈的厌恶之情,说:“四师兄,驱除鞑子的事,我当尽力而为;但统领大家的事,小弟愚钝举拙,实适应不来……而且,师尊刚刚去世,还是以厚殓治丧为第一要事。”

滕起义两只眼注视了关贫贱一阵,仿佛要看出关贫贱心中真正所思是什么方才甘心,然后道:“好吧,你先回去,要大家按兵不动,等我回来安排就是。众师尊遗体,我自会请人护送上青城,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叫两个人先送你回山吧。”

关贫贱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是。这儿短缺人手,我有能力照顾自己。”

滕起义更忙不迭地道:“一定要的。师弟功夫我知道,当然能自保……不过,此刻你身负重伤,而且路途不熟,万一路上露了痕迹。给鞑子梢上了,不是累了青城?这一程,是非送不可的。”其实他心里却想:若不叫人送,你回到青城: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堆,不是便宜让你给占尽了,少不得让两个亲信高手押着,才不会出事,也可为自己说话。

滕起义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出手得太早一些,怎不让红袍老怪连关贫贱也一并杀了后才出手,可免后顾之忧,但当时局势,并无必胜之把握,若一击不中,留一个关贫贱,也好抵挡冒大飙之反击,所以才提早出手。这样想着,脸色便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关贫贱以为滕起义是自己不听他号令而见责,便道:“好吧。”

滕起义笑笑道:“一会儿我叫两人来,你便先走。”

关贫贱点了头,这时小初走过来,一双泪眼,哭得有核桃般大,见着关贫贱,如见亲人,又哭泣起来。

“关大哥,我和家父,冤枉了你,你会不会怪?”

关贫贱见她抽抽泣泣,于心不忍,便道:“你们冤我,也是为我好,是救了我,我怎会怪?”

小初破涕为笑,白花经过许多在树下的斫杀,正不住无声无息地落下来,有些落到小初的肩上,小初拈起一朵,戴到乌发上,在夜色和黑发上看来特别的白。

小初忍哭道:“关大哥……我爹爹死了,”

关贫贱难过地道:“我师父……还有师怕、师叔……都死了……”一下子,仿佛天地间什么亲人都没有了。遥远的一丝挂念,在耕地里佝偻的老爹身上;眼前的,就只这戴白花的女子了。

小初看着他,他看着小初。这刹那间,他觉得,他找到归宿了。他上青城,待师父大殓过后,便抛弃一切,便回乡下躬耕,如果小初也肯……那是何等神仙也似的生活!他一生中,自幼贫贱,命途多舛,现刻却在小初细柔的脸廓上生起了幸福憧憬。

小初忽低声问,“关大哥……等父亲葬殓过后…·我上青城……好不好?”

关贫贱喜出望外,天!她想的竟跟我一般,也真有这般巧合的事。慌忙道:“不,不,我下山来找你……”

小初开头听他说“不”字、脸也白了,后听他如此说,才红了脸。关贫贱正有很多话要问小初:她愿不愿意陪他过平凡的生活?她愿不愿意……这时,他就看到了双充满怨毒的眼光。

只见这人走前来,正是舍守硕。舍守硕向小初道:“…·大伯遗体,以及庄中安排,还要你去主持。”

小初点了点头,抬起美眸,向关贫贱道:“你要等我。”

关贫贱肯定地点头:“我等你。”

小初微微一笑道:“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你就在壁崖那边等我,一定要等。”又楚楚可怜地抬起美眸望着关贫贱,问:“你一定等吗?”

关贫贱道:“我一定等。”

小初甜甜一笑,随舍守硕而去。关贫贱痴痴地看着她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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