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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闲散日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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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榻捧起花篮闻了闻,原以为会满是花香,却没想花香中竟夹杂着一股清冽的药香,香气不浓,却能盖过花香,让人无法忽视。

灵歌眨了眨眼,这才猛然想起腰间挂着的香囊,那日,与七宝玉露丸一起送来的那只。轻轻摘下香囊,上好的红丝缎滑不留手,缎面上以七彩丝线雕绣的风景鲜明可爱,山清水秀的,很是令人向往,即便她不擅女红,也能看出此绣工之精湛。

若说这世上,一般都是女子送香囊给男子,他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个极尊贵的男子,却送一个女子香囊,当真是奇妙心思!

灵歌轻浅一笑,凑鼻嗅了嗅,却也只能分辨出银丹草、金银花、甘松等几味药材,无奈之余,又不禁暗叹起自己学艺不精,只是叹归叹,心下终究没有多少悔意。

“怪不得师父不收我为徒……”他老人家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正暗暗自嘲,曹嬷嬷小心端了水进门,见灵歌已起身,颇为讶异,“小主这么早就起了?”

灵歌一惊,下意识地将香囊藏到了身后,可一见曹嬷嬷露出疑惑的样子,才发觉自己小心过度,她压根不必如此,谁也不知道这香囊的来历,任凭她胡诌即可,有何可怕?

想着,便也放松了神情,重又将香囊挂回了腰间,浅笑道,“嬷嬷这一进门,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原本我还想偷偷藏起来,吓一吓进门的人呢!”

曹嬷嬷闻言,这才释了疑,颦笑道,“奴婢这还在想,小主怎么一惊一乍的,原来是起了这鬼心思!得亏奴婢先一步进了门,要不可真要被小主吓出个好歹!”

说着话,便走去放下水盆,上前伺候灵歌更衣,不经意间又瞥见了那只香囊,“小主这香囊可是精致,想必是夫人给绣的吧?”从未见灵歌拿过针线,曹嬷嬷已知她不善此道。

灵歌笑了笑,神色不变,“不是,这是我妹妹灵娇在我进宫前送我的,一直也没想起来用,这次回了家,没见着她,所幸才想了起来,也算是睹物思人吧!”

“没想到四小姐也是好手艺,这次错过了,真是可惜了。”

听出曹嬷嬷话中真心的遗憾,灵歌这才放下心,自嘲道,“灵娇自小丧母,一直都是我娘在抚养,相较于我,她可是更像我娘的女儿,在这府里,只有我这个顽劣的三小姐,手艺拙劣,一无是处。”

曹嬷嬷闻言,却没有言语,只安静地替灵歌整理好衣衫,方道,“在奴婢看来,这灵府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人,只怕就是三小姐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灵歌心下一紧,转头看她,她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方才什么话都未说过一般。

“嬷嬷过奖了。”

灵歌佯作谦逊,却只引来曹嬷嬷无声一笑。

然而这一笑,却似在灵歌平静的心湖上投下了一枚石子,即使不大,却仍能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息。

她可是看出些什么了?

一直到用过早膳,府内众人前来送行,灵歌方才拉回心神,与众人话别。然而没说上两句,便与娘亲抱头痛哭,众人赶忙上前劝慰,一番安抚,终是让灵歌止了泪,只有她不哭,娘亲可能才会好受些。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起程吉时已到,灵歌即使再不舍,也不得不步上马车。恭送声中,马车起程,抬手撩开车帘,一眼便寻到仍在人群中翘首相送的娘亲,看着她不住拭泪,灵歌不由又红了眼眶,却仍隐忍着不让眼泪模糊视线。

今日一别,只怕此生再难相见,她只能趁现在,好好记住娘亲的模样,等她七老八十的时候,仍能想起来。

“主子,别太难过了,家中还有孝顺的四小姐,您也给大夫人留了念想,夫人的日子不会难过的。”看着主子悲伤,云兰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有些事,总要看开一些,她相信主子会懂。

灵歌闻言,心下总算是好受了一点,回身拉过云兰的手,以示感激,却仍没言语。马车一路疾驶出了淮城,亲人们的影子再也看不见,灵歌方才放下车帘,转身窝进了云兰怀里。“曹嬷嬷她们呢?”

“主子病好了,她们自然不必再贴身伺候,早都给自己寻了一个马车舒服去了,谁还愿意进来挤?”身边无人,云兰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灵歌笑了笑,“这样也好,自在!对了,我娘教你的刺绣针法,你可学会了?”

“早都学会了,奴婢在宫中,那可是出了名的一点即通呢!”

“那好!”灵歌坐起身,拉过云兰一起靠在了软垫上,“等回了行宫,你给我绣一只荷包,用最好的玄色丝缎和最好的金丝绣线,那上面我要一幅最具气势的龙腾图,明白吗?”

云兰点了点头,却满是诧异,“龙腾图?主子要送给皇上?”

灵歌斜睨了她一眼,“送给皇上也行,不过要等我八十岁的时候再说!”

“八十岁?!”云兰显然没反应过来,“那皇上不就将近一百一十岁了?怎么可能活那么久?又不是王八……”话音未落,已发现自己大不敬,吓得脸都白了。

灵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只穿着龙袍的王八,越想越想笑,越笑越大声,笑到后来,连云兰也忍不住了,二人抱在一起笑得眼泪横飞,早已将敬与不敬之事抛在了脑后。

马车行了两天一夜,终是在第二日黄昏抵达了行宫。

灵歌下了车,顿时被眼前壮美的景象震撼住了。原本她以为,行宫不过是一处华丽的庄园,谁知尚未及欣赏远处古朴淡雅的宫殿,眼前这一片洲岛错落、碧波荡漾的湖光山色已彻底让她叹服。

现在她才知道,为何一提及去往行宫,宫人们皆会那般兴奋,换成是她,她宁愿一辈子住在这仙境般美丽的地方。

由侍从们引领着上了船,一路平稳地划向湖对岸的宫殿,灵歌贪婪地汲取着眼前的美景,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及岸,早有宫娥太监在岸边守候,众人请过安,方才请灵歌上了藤轿。走过朱漆大门,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灵歌目之所及,皆是临水而建的亭台楼阁,此刻方才恍悟,整座行宫既是建在这一池湖水至上的。

行至内宫大门,众人停下脚步,恭请灵歌下轿,灵歌始知内宫之内是不许乘轿的。徒步走在石砌小路上,四周殿宇皆是青砖灰瓦,原木原色,与天然景观和谐地融为一体,相较于皇宫的描金彩绘,更显淡雅庄重,简朴适度,让人看了只觉心神舒畅。

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已临近一处花园,花香袭来,灵歌禁不住寻香远眺,没想却在抬眸的瞬间,瞥见一个陌生的女子自对面的拱桥缓步而来——

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雪白的纱衣,蝶纹的绫裙,浅笑莹然,容色极美,虽只在鬓角簪着一朵白芍药,却更显娉婷袅娜,玉质冰肌。

25 太子的气场

好美的姑娘。灵歌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停顿了一下,在四目相接的那一刻。

引路的侍从见了那女子,已急急迎了上去,态度甚是恭敬,“奴才给落月郡主请安!”

落月?灵歌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是真的不认得她。云兰在身后吸了一口气,显然是想了起来。云兰认得她?

思忖间,落月已走到身前,仍是浅笑盈然,“你该是那个刚刚才到的元美人吧?”嗓音清亮,言语直接,倒是个爽朗的性子。

瞧着她那双明净的眼眸和一脸真诚的笑容,灵歌发觉自己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郡主怎么知道是我?郡主见过我?”

落月歪了歪头,莞尔一笑,“从七岁离开皇宫,我已经十年没回来过了,自然是没见过你,我只是刚才听太后说了那么一句,再加上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不难猜的。”话落,突然又问了一句,“你的闺名可是叫灵歌?”

灵歌一愣,继而点头笑道,“我一直不受父亲疼爱,自然也没个亲昵的小字。只是不知,郡主问这个做什么?”

落月眯眼一笑,“没什么,因为我也一直叫落月,就想寻见一个与自己同命相怜的人,所以见人就问,没想今天还真遇到了!”说着话,笑意更甚。

灵歌有些错愕,继而摇头失笑,只觉眼前这女子虽年长她几岁,心性却比她还像个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感觉像是跟你认识了好多年一样,到现在这奇怪的感觉还没消失呢!”落月眨着眼,诧异起来,不过也只片刻功夫,又恢复了笑颜,“这样,以后没外人的时候,你就直接叫我落月,别叫我郡主了,听着真别扭,我也叫你灵歌可好?”

面对热情的落月,灵歌发觉自己连拒绝的力量都没有,只得欣然点头。

落月欣喜一笑,继而又道,“你这可是要去太后处?”穿过花园,即是太后的所,一般人无事是不会往此处来的。

灵歌微笑点头,“到了行宫,自然是要先去太后和皇后处请安,这是宫规,我怎能不去?”

落月耸了耸肩,“请安自然是应该的。不过我刚从太后那里出来,太后此时正与皇上一起用膳呢,这时候去打搅,只怕不妥!”

“皇上也在?”好险!她还尚未整妆呢!

落月点了点头,突然笑得神秘,“我觉得你还是先回自己的寝宫,好好梳洗一番,虽然你粉脂薄施的样子已经很耐看了,不过还是细心打扮一下,才好把皇上的目光都抢过来!”话落,也不待灵歌反应,又拍了拍她的肩,“我这就不耽误你了,太子哥哥还在宫里等我呢,先走一步喽!”

落月离去,灵歌怔怔地看着完全不知内情的她,不知为何,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隐忧。

一路走到寝宫,小顺子等人早已在外恭候多时,见了灵歌,自是喜不自胜。

众人簇拥着灵歌回了屋,问这问那,又是搬吃的,又是搬喝的,只差没将灵歌放在案上供起来。灵歌心里惦记着请安与落月之事,只得先以梳妆为由将众人遣走,待屋子里安静下来,方才拉过云兰,“你可是认识落月郡主?她究竟是何人?”

云兰一笑,边上前替其梳妆边道,“奴婢知道主子一定会问!奴婢当初进宫时,正赶上这位郡主离宫,当时声势颇大,想忘都难呢!这落月郡主原是礼亲王的爱将,定中大将军之女,只是她还未出生,大将军便已战死沙场,礼亲王悲痛之余,将落月收为义女,皇上为表将军之功,封她为郡主,四岁时还招其进宫与太子一起读,三年后,礼亲王调任边疆,便带了她一起去了封地,只是不知,如今为何又来了行宫。”

“礼亲王?可是先帝的那个三皇子?”

“是,礼亲王乃苑太妃所生之子,自幼与皇上关系亲厚,加之苑太妃与太后相处融洽,是以苑太妃死后,礼亲王仍荣宠不衰。”

片刻静默之后,云兰又迟疑道,“主子,皇后如今正为太子的婚事而忙碌,这落月郡主现在来此……是不是……”

“你是说……她有可能会是太子妃?”

不知为何,想起这个可能,灵歌心下竟闪过一丝空落,像是有个东西被人拿走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这感觉又消失不见,快得让人觉得只是错觉。

“这……”云兰为难地咬了下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灵歌从镜中望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其实落月不错,身份高贵,花容月貌,而且她自幼与太子相识,也少了初见时的尴尬,容易相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主子……是在嫉妒吗?”主子的声音还是往日那般平淡呀,为何如今听在耳里,总是有一丝嫉妒的味道呢?是她想多了吗?

“我为何要嫉妒?”灵歌不解地看向云兰,“难道你觉得我对太子……”话说到一半,却突然瞥见了窗台上放着的栀子花篮。

岳沨的影子不期然地钻进了脑海,越来越清晰……灵歌不由苦笑了一下,“有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就已经很苦恼了,我没有那个意愿,再多添一个。”

明明清净的日子,已经被搅得不能安生,流了那么多泪了,她实在不想再虐待自己。

云兰默然,半晌才道,“不该来的不会来,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灵歌一怔,缓缓转头看向她,却终究没有言语。

站在太后所的清音阁外,灵歌仍在那句“躲也躲不掉”中回不过神。

通传太监的一声传喝,听在耳中也成了一阵风,若不是云兰推了她一下,恐怕她会在门外站到天黑。

深吸了一口气,稳步迈进屋内,微抬眼,却没想除了太后与皇帝之外,皇后、太子,甚至落月也在。灵歌心下不由一阵突突,忙垂下头,极力压住心神。

上前,站定,盈盈福拜,“臣妾给太后、皇上、皇后请安!”

“免了!”

太后似乎很高兴,声音出奇的温和,“身子可是大好了?”

灵歌颔首,“回太后的话,已经好了。”

“那就好!”太后点了点头,“你自己身子弱,以后就要格外仔细,哀家还是那句老话,身子是自己的,折腾病了,遭罪的还是自己,谁也替不了!”

“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知道了就行,旅途辛劳,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就盼着太后这句话,灵歌顿时松了口气,刚欲跪安,落月却突然开了口,“我看元美人的侍婢该换了,如此不会替主子妆扮,要来何用?”

显然,无论灵歌怎样遮掩,落月还是瞧见了她俗艳的妆容。

灵歌心下一凛,正待开口解释,岳擎却先一步替她解了围,“人的眼光都是不同的,怎可能都按照你的性子来?你忘了你送我的那方水红色的锦帕了?十三皇叔瞧见了,差点笑掉了大牙!”

落月嗤鼻,成功地被转走了注意力,“那是他不懂得欣赏!”

岳擎无奈,“对,这世上就你懂得欣赏。”

“你这是什么语气?是在嘲笑我吗?”

“我怎么敢——”

“好了!”眼瞅着二人又要杠上,太后忙出声打了圆场,“你们两个,从小就吵来吵去,怎么过了这么些年了,还是这样?”

岳擎赶忙垂首,“是孙儿鲁莽。”

落月也赶紧挽住太后的手臂,撒起了娇,“人家知道有太后撑腰,才敢跟太子哥哥吵嘛!”

太后闻言,不由又宠溺地笑了起来。

灵歌看了一眼岳擎,知他是故意引起争吵,让众人忘记她的存在,当即也不迟疑,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悄声退了出去。

只是去的匆忙,没有留意皇后若有所思的目光。

走出清音阁,天边黑幕已将夕阳最后一丝余晖吞噬。

绛烛笼纱宫灯次第亮起,点点微光如夜海沉星,灵歌遥望着这似乎没有尽头的深宫,耳边万籁俱寂,而这寂静之中仿佛又潜伏着无数漩涡,正等待着将失足之人吞噬。

灵歌没来由地一阵心寒,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臂。

“冷吗?”

一声轻喃自身侧传来,那样熟悉。

灵歌转头,那立于阁外廊柱下的人,正是岳沨。他换了一身衣裳,浅墨色的衣袂在风中飞扬,反倒透出一丝亲王的威仪,只是发上的那顶白玉冠依旧没变,依然玉如其人,神姿明秀。

“你怎么在这儿?”

再次相见,竟恍如隔世。

岳沨垂首一笑,“母后宣召。”还有,在等她。等着见她一面。

灵歌“哦”了一声,心下不免有些失望。可是,她在奢望什么?奢望他是特地在这里等她吗?即便是,又如何?

“那不耽误王爷。”灵歌颔首,硬下心转身欲走,手却被人拉住。“等一下!”

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竟热得烫人。灵歌瑟缩了一下,急忙抽回了手,“王爷自重,这可是清音阁门口!”

他疯了不成?所有能主宰她命运的人现今都在阁内,他怎能如此放肆?

“我……”

岳沨握了握方才抓住她的那只手,欲言又止。他只是下意识地怕她离开。可是,无论他如何不想放手,她早晚也要离开。

这就是命运吗?

“王爷——”急急走出的丁嬷嬷一声呼唤,瞬间惊醒了两人。“王爷怎么不进去?太后正在里面等着呢!”

看见灵歌也在,丁嬷嬷明显一愣,连忙行礼。

岳沨见状,忙正了面色,“遇到元美人,寒暄耽搁了,进去吧!”

丁嬷嬷不疑有他,忙侧身让路,随岳沨进了阁。

灵歌轻抚上怦怦直跳的胸前,下意识地想再看一眼岳沨,却没想一转头,竟瞥见了站在角落里的岳擎。廊上晕昏的烛光投在他俊逸的面容上,勾勒出优美的轮廓,只那一双黑眸,宛如子夜般幽暗,没有温度。

他……他不是在里面吗?怎会在这儿?

灵歌张了张嘴,半天却没吐出半个字。心下没有来由地一阵慌乱,下意识地转过身,狼狈地匆匆逃离。此刻,她已顾不得其他,只想离开,不知道原因,就只是想离开。

一路夺门而出,连门外的云兰都惊呆了。

“主子……出什么事了?”

云兰边喊着边急急地追了上去,谁知还没跑上两步,一道黑影便如一阵风般掠过身侧,拽住了脚步匆忙的灵歌。

“为什么跑?”

岳擎紧捏着她的手腕,声色沉厉。

“太、太子?”

云兰彻底茫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腕处传来阵阵疼痛,灵歌却不敢吭声,也不敢回头看他。“为什么看见我就跑?因为我不是十三皇叔吗?”

“不,不是的!”灵歌急忙否认,转头对上他的眼睛,却又忙闪烁着移开了,“我只是……只是……”只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只是什么?只是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人,是吗?”

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十三皇叔走进了她的心?为何他一点也没察觉呢?

“不是的!我……”

到底该怎么跟他说?现在连她自己都弄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要怎么跟他说?“你不要逼我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你要我怎么跟你说?我拜托你……别逼我了……”

灵歌说着说着,突然就落了泪,毫无预警。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火一般的灼烫。

岳擎一震,忙松开了钳制,“我……对不起,你……你别哭……”

岳擎满是无措的声音传入耳中,灵歌却像是突然被点了穴似的顿住,呆愣片刻,又忙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随即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她这是怎么了?以前的她是打死都不会哭的,为何一遇上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就变得这般脆弱了?

方才竟还有了逃跑的举动!天!她怎么会在他面前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她到底是怎么了?!

再次看着她突然离去,岳擎诧异过后,却只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再追。

此时他才猛然发觉,无论一个人想变得如何强大,仍旧会有弱点。而他的弱点,似乎就是她的眼泪。

“太子殿下。”看着灵歌远去,云兰走上前,“奴婢没经历过感情,但奴婢知道,感情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可能遇上您与王爷,是主子这辈子最大的灾劫,主子即使再聪明,也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她也会彷徨,也会无措,也会迷茫,奴婢只求殿下不要步步紧逼,要知道很多事,是随缘的。”

转头看向岳擎,平静福身,“奴婢只盼着主子平安,若言语有失敬之处,还望太子原谅,奴婢告退。”话落,便匆忙追赶灵歌而去。

岳擎负手而立,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夜幕中,眸中却闪过一丝坚毅之色。

“我就说,如个厕而已,怎么会出去那么久?原来如此。”落月缓步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有些复杂。

岳擎扫了她一眼,这才淡淡一笑,“你的武功似乎精进了不少,连我都难察觉了。”

落月扬了扬眉,颇为得意,“如果我不勤练武艺,如今怎会探知你的小秘密?”顿了一下,才又道,“你该明白你与她的身份,你们根本不可能。”

岳擎一笑,不甚在意,“事在人为。”

落月微凛,“你是认真的?”见岳擎只坚定地看着自己不言语,不由又敛了容颜,“你该知道皇后娘娘召我进宫的目的,我可能会是你的太子妃,如此,你还要无视我?”

“我并非无视你。”岳擎开了口,仍是神色平淡,“而是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你之所以会进宫,也不是为了我。”

落月一怔,“你……你怎么知道?”她以为,她隐藏的很好。

岳擎笑了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你是何时知道的?”她的表现,真的那么明显吗?“还有谁知道?”

“七岁时,你离宫的那一天,你跟他道别后,眼眶是红的,手帕是湿的。”而跟他道别时,她却连手帕也没拿。

落月微愕,“你……你还真是观察入微。”为何以前她没有发现,这个人是如此可怕?

岳擎淡漠地垂下眼,半晌才轻喃了一句,“我要活得安稳,就必须如此。”说着话,已迈步往回走。

“为何?”擦身而过的刹那,落月才猛然发现,其实十年不见,他们已经都变了。变得好陌生。

岳擎站下脚,却没有回头,再次迈步之时,随风飘来一句话,坚定而有力——

“因为,我将会是一国之君!”

26 差一点的吻

“因为,他将会是一国之君!”

栏桥边上,灵歌遥望着湖上飘浮的夜雾,默然伫立。云兰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已恢复平日漠然的侧脸,那优美的轮廓,在朦胧的月色下似乎也变得隐约起来。

“主子,这奴婢知道,奴婢也知道您在顾虑什么。奴婢不是为难您,奴婢只是想让您清楚,先不论太子是否会成为未来的皇帝,单就一个男人来讲,您是否会喜欢他?”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能喜欢他。”灵歌似乎根本就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我们的身份都在那里摆着,轮不到我们再去想这想那,他就是太子,不久之后,也会是一国之君,虽然他一向少言寡语,但我看得出他的野心,这江山早晚会是他的,我与他的距离实在太远,远到会让人绝望,我只是一个孤身在这后宫挣扎的小女子,连生存都是艰难的,根本没有力量站在他身边,你懂吗?”

云兰默然,半晌才问了一句,“主子,您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太子没有信心?”

灵歌心下一凛,迟疑许久,才看向云兰,“你为何就认准了太子?难道英亲王不好吗?”虽然这两个人,于她,都是一种奢望。

云兰笑了笑,摇头,“奴婢没说谁好谁不好,只是奴婢心里始终觉得,能配得上主子的,一定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男人。”

灵歌微愕,哑然失笑,“我何德何能啊?你太高看我了。不过,你怎知英亲王就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云兰垂下眸,淡然一笑,“很简单。自古以来,王爷都可以有很多个,但皇帝,永远就只有一个。”

灵歌一愣,只怔怔地看着云兰,第一次发觉,自己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良久的沉默过后,灵歌忽然又笑了笑,“可能你说得对,不是我对这世道太没信心,而是我对自己太没信心了。不过,在我们树立信心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回去填饱肚子呢?”

精灵的眼神,莞尔的表情,似乎原先那个无忧无虑的灵歌又回来了。

云兰显然没转过神来,只傻愣愣地看着灵歌,直到看着她笑眯眯地转身往回走,方才匆忙追了上去,“主子,您怎么……”一个人的转变,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之大?

灵歌侧头睨了她一眼,浅笑,“怎么?诧异我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见云兰点头,又耸了耸肩,一脸淡然,“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师父常说的一句话而已。”

“什么话?”

“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

对于身边有一个悲喜无常的主子这件事,云兰实在有太多的无奈,但正所谓见怪不怪,时间长了,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

可真当灵歌安安稳稳地过起了往常的闲散日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时,云兰却又开始担心了起来,生怕灵歌是在压抑心事,久了会憋出病来。

而对于战战兢兢的云兰,灵歌除了叹气,也只剩下叹气。“回去用午膳吧!没必要一直跟着我,我不过是去后院钓个鱼,又不是上战场杀敌,你干嘛戒备成这样?”

好歹也在这寝宫住了两天了,一直到昨天傍晚出去遛弯,才发现寝宫后院竟有一片湖泊。这后知后觉的发现,直害得她一晚上没有睡好觉。她观察周遭事物的敏锐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可是主子,您也没吃午膳呀!”说穿了,云兰还是不放心。

灵歌额际一阵抽痛,“我早膳吃了四个奶饽饽,又喝了一大碗粳米粥,你说我会饿吗?”实际上,她到现在仍感觉撑得慌。

“那奴婢去将午膳端到湖边,你若是饿了,马上就能吃,如此可好?”说到底,还是在纠结午膳的问题。

面对“固执”二字,灵歌无奈,只能举手投降,“去吧,去吧,我在湖边等你。”见云兰蹙了眉,又立马改了口,“我就在这儿等你。”

云兰闻言,终于一步三回头地去了。灵歌长吐了口气,谁知这一静下来,心中又是没来由的一阵闹腾。其实,每当夜深人静,只剩她一个人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岳沨,当然,也会想起岳擎。

她也知道感情的事,没那么好控制,不是想怎样就怎样那么干脆,但是如今这局面,真的已经逼得她无计可施,无路可走。

活了十五年,她只看到在利益驱使下的那些无聊的斗争,包括爹在官场的争斗,三姨娘在世时家中博宠的激烈斗争以及丫环们为了赏钱的斤斤计较,似乎除了从娘亲和妹妹那里汲取过一点点的亲情之外,她什么都没有。

所以,对待敌人,她可以狠下心肠,放手一搏,这或许已是她的生存本能。可对那些真心待她好的人,她却只能畏首畏尾,她好怕自己的一个不注意,会伤害到他们,无论是谁受伤,都是她所不愿看到的。

记得师父说过,人的心中一旦有了杂念,他就有了弱点。可能她的弱点,就是止不住的牵挂,对亲情的牵挂,以及,对爱情的牵挂。

爱情么……

灵歌垂下眸,又是一声长叹。她真是从未想过此生她还会遇上这个复杂的东西,可偏偏遇上了,又既不能随心所欲,也没有人能教她该怎么做。

佛经上说,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如今这情形,是上辈子她对爱情有所亏欠吗?

“主子,这湖里的鱼是不是都吃过饭了?为何都一个多时辰了,一条也未钓上?”小顺子揉了揉蹲得发麻的膝盖,明显打起了退堂鼓。

灵歌看也没看他,只悠然的望着湖面,轻笑道,“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你都活了十多年了,还不是一眨眼的功夫?静下心来,只要不去想结局,你就不会着急。”

小顺子眨了眨眼,瞅了瞅灵歌身下那舒服的躺椅,又看了看自己屁股下面犹还潮湿的草地,故意大声叹了口气,“主子,其实也不是奴才着急,而是奴才的腿一直在逼问奴才啥时候是个头儿,奴才也是没办法呀!”

灵歌闻言,这才转过头看他,“怎么?你累了?”也是,钓鱼不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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