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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闲散日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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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灵歌昏迷了一夜,岳沨亦是几近天明才离开。

云兰杵在床边,一夜未敢阖眼,即使岳沨已明令她去休息,她也不敢走。她知道他不会做任何伤害主子的事,但宫规森严,人言可畏,一旦出了事,有她在,或许还能挡一挡。

眼见启程的时辰将至,灵歌却还是未有醒来的迹象,云兰没了办法,只得唤来小顺子守候,正待亲自去皇后处禀报,没想岳沨却先一步派了人来,说是让她去太后处。

到得太后居所,岳沨已在院外等候,看见云兰,只道让她先进去,禀明缘由,其余的事情,他自有妥善的安排。

不知为何,看着岳沨信誓旦旦的模样,云兰一直忐忑的心竟奇迹般地安了下来。太后听闻灵歌病倒,霎时有些不悦,但终究没有明显地表示出来,正蹙眉不语,岳沨便适时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满是笑意,“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睡得可好?”

“好,好!”一见自己宠爱的小儿子,太后自然满脸是笑,“你今儿可是起得早!怎么?睡不惯这简陋之处吗?”

太后这话,绝不是讽刺。英亲王府的奢华,举国皆知,当初建造之时就动用了全国的能工巧匠,耗费了亿两白银,美轮美奂的程度,民间甚至称之为“小皇宫”。

落成之后,太后又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珍奇之物都送进王府,生怕委屈了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是以这座庄园即使已算华丽,但若与英亲王府比起来,还是好比柴房一般。

岳沨笑了笑,“儿臣是怕母后睡不惯这简陋之处,所以特地起了个大早过来问安,只想知道哪里有不妥之处,也好在下一处加以弥补!”

一番贴心的话语,果然让太后大感欣慰。岳沨见太后心情大好,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云兰,冲太后道,“母后,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一大早就有不懂事的奴才惹母后不快?”

太后闻言,面色不免又是一沉,“这就是母后曾跟你提过的那个元美人的侍婢!要说这个元美人,身子骨还真是差,这还没怎么折腾呢,就又病了!你说不管她吧,那孩子母后看着还算顺眼,舍不下这心,你说若是管她吧,又既不能因为她一个小小的美人耽搁行程,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孤宅大院里,母后这正犯愁呢!”

“元美人?”岳沨故作思忖,“可是那个淮城知府之女?”

太后点了点头,却猛然想了起来,“沨儿,咱们此去行宫,路过淮城吧?”

岳沨故意想了想,才笑道,“母后的记性,儿臣真是佩服!没错,若是路上不作耽搁,今儿个傍晚就能到达淮城!”

太后这才舒了心,看向云兰,“你起来吧!也算你家主子的造化,原本进了宫的妃子,无要事无旨意是不得返乡的,可是这会儿情况特殊,哀家就给你的主子破个例,算是让她回去省个亲!”话落,又看向岳沨,“待会儿哀家问明了太医,与皇帝说一声,你派禁卫军先行送她回家休养,哀家宫里还有几个嬷嬷,你也一并带了去,记得早去早回!”

岳沨颔首领旨,又被太后拉过去准备一同用早膳,云兰见状,感激地望了岳沨一眼,方才叩首退了下去。

没过一个时辰,岳沨便拿来圣旨,云兰如今再见他,竟有了一丝看到亲人的感觉。

灵歌仍昏睡未醒,云兰小心地喂了半碗汤药,方才扶了她起来,岳沨虽十分想抱她出去,但奈何身份,只得将机会便宜了小顺子。

也是从那时起,小顺子只要一见到岳沨,便觉他看他的眼神,总是透着一种想要捏死他的讯息,但思来想去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由于不急着赶路,岳沨尽量要求马车行的平稳,又怕云兰一夜未睡,体力不支,便以照顾主子为由,命她一同呆在车上。云兰感激他的体贴,又见他处处为灵歌着想,心下竟不由自主地起了一丝怅然——

若不是皇帝抢先了一步,他与主子合该是契合的一对儿吧?

然而叹息声未落,却又忽然想起了太子,太子也是个细心人,若是知道主子病了,只怕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两人……

刚欲比较,却又顿住了。一个亲王,一个太子,即使再好又能如何?她家主子可是皇妃啊!

纠结的岳沨

云兰正自惆怅,暗叹造化弄人,灵歌却似有感应一般,蹙眉□着睁开了眼睛。

“主子醒了?觉得怎样?”一边问着话,一边又忙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虽仍有些热,但已不似昨日那般滚烫。

“我……唔……”

灵歌下意识地想说没事,可话刚出口,却又骤觉头疼欲裂,似有千斤重一般,而且连全身的关节似乎都开始疯狂叫嚣,痛得让人恨不得将骨头剜下来。

“主子!怎么了?这……”

见灵歌又痛苦地皱了脸,云兰登时慌了,忙冲车外喊道,“王爷,快停车!快让太医进来瞧瞧,主子有些不对劲!”

云兰话音未落,岳沨已如一阵风般出现在车内,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怎么回事?”

扫了云兰一眼,又忙看向灵歌,却发现她正抱着身子颤抖着蜷缩成一团,痛苦得连□声都是破碎的。

“这……”岳沨一时也惊住了,片刻呆滞之后,便忙回身嘶吼着随行的太医,太医原已走到车外,被这一吼,吓得差点连车都上不去了。

喊过太医,岳沨回身下意识地欲伸手去抱灵歌,却被云兰先一步拦了下来,“王爷,伺候主子这种事,奴婢来就可以了。”说话间,目光已瞟向车外站着的四个嬷嬷。

岳沨霎时醒悟,只得怏怏地收回手,太医上了车,四个嬷嬷在车外一致恭请岳沨下车,嘴上说是怕影响太医诊治,但众人心里都清楚,她们怕的是人言可畏。

其实,岳沨方才焦急冲上马车的样子,已让众人惊疑万分了。

岳沨依言下了车,却看也没看四个嬷嬷一眼,径直走去上了马。

云兰透过车帘边隙望着他僵硬的背影,即使隔着数十步之遥,却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从心底散发的那种无奈的怨愤。

他怕是弄明白了自己的心,也想到了这身份上的为难吧?云兰垂下眸,看着太医将一枚枚银针扎进灵歌各处穴道,心下顿觉世事是既无常又奇妙,就像身子的疼痛可以用银针缓解,而心却不能,又或许,他的心现下也已如针刺一般难受了吧?

灵歌的痛楚似乎渐渐缓了下来,四肢也慢慢舒展开来,太医擦了擦汗,长吐了一口气,“甚少有人会因高热这般痛苦,小主只怕早先已有寒湿所致的痹症,好在症状较轻,若不遇天气湿冷或体温骤变,不会发作。”又看向云兰,“你切记,日后万不可让小主居于湿冷之处,秋冬或阴雨季节,常熬些祛寒汤粥与小主服用,待会儿我开个方子,若是疼痛发作时,可暂作缓解之用。”

云兰谨记之下忙道谢,又亲自扶了太医下车,四个嬷嬷上前问询,弄清原委,又依序上车伺候,车内一挤,反倒弄得云兰没了用武之地。

四个嬷嬷皆是宫中老人,又是太后亲信,自然得罪不得,云兰无奈,只得坐在了车外,好在天朗气清,阳光又暖,倒也不遭罪,只是放心不下灵歌,忐忑的心较折磨人。

太医很是八面玲珑,不必吩咐已跑去与岳沨细细禀明病情,云兰注视着二人,却终是不见岳沨回头,更是不知他现下的神情。

太医回了自己的马车,岳沨挥手示意继续前行,一举一动皆是一个王爷该有的威仪,似乎方才他展现出的一切关心,只是别人的错觉。

云兰抿了抿唇,心下虽觉得有些不舒服,却又不由松了口气。

察觉身子在有规律地颠簸震动,灵歌睁开眼,却对上了一张面生的脸。

“小主醒了?可还觉得难受?”

那面生的妇人笑了笑,模样很是和蔼亲切。灵歌略转了目光,这才发现,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三个年龄相仿的嬷嬷,皆是宫婢的服饰。

“云兰呢?”

被陌生人围着,灵歌开始觉得不自在,喉咙传来痒痛,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那妇人愣了一下,仍笑得亲和,“小主先别急着说话。云兰守了您一天,如今在外头歇息呢,奴婢几个是太后派来伺候小主的,奴婢姓曹,以后小主若有吩咐,叫奴婢就成!”

太后派来的?为何?

“真是辛苦几位嬷嬷了。”不管怎样,客气有礼总是好的。

果然,四个嬷嬷都笑了,曹嬷嬷忙道,“都听说元主子是个文静守礼的贴心人儿,这一见,果是如此,这还病着呢,就先客气上了!小主放宽心,奴婢不管在哪,都是奴婢,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小主只管吩咐便成!”

吩咐?谁敢?灵歌暗自笑了笑,撑起身想坐起来,谁知身子绵软无力,根本就不听使唤,靠近的两个嬷嬷见状,忙伸手扶了一把,看似没用力,竟也让她稳稳地靠上了软垫。

果然是太后宫里的人,身手了得。灵歌垂眸一笑,“多谢两位嬷嬷。”这番开口,方才发觉声音是那般暗哑的。

“小主这般客气,可真是折煞奴婢们了!”

四人都笑得亲和有礼,但看在灵歌眼里,却总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不想没话找话,灵歌只轻浅一笑,缓缓垂下眸,不再言语。反正她现在是病人,即使话说到一半睡着了也有情可原。

车厢内异常的静默,反倒是四个嬷嬷耐不住了。

四人明显以曹嬷嬷为首,自然又是她率先笑道,“这次太后特赐小主回家养病,可是百年不遇的奇事,奴婢们都说,小主乃有福之人,想必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回家养病?!灵歌蓦地瞪大了眼睛,她……这是要回家?忙抬手掀开窗帘,车外荒野空旷,果然不见仪仗的队伍与大队车马。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去行宫吗?怎么是回家养病?是病情不好吗?她到底得了什么病?脑中一团乱,一时竟抽不出个头绪。

“小主别慌!”曹嬷嬷忙按住她的手,安抚道,“是太医说您暂时不易远行,而这四周都是荒野,太后又不能把您一个人放在那孤零零的庄园里,正巧下一站就是淮城,太后才特赐您回乡养病,等病好了,再去行宫,这可是喜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喜事……”

灵歌低喃,心下却一点也没觉得轻松。

“可不是喜事?”另一个嬷嬷笑了,“太后还派了英亲王随行呢!虽说到了家,王爷宣了旨便会回去,但能劳得英亲王大驾,这也是百年难遇的造化呀!”

英亲王?岳沨也在?这是灵歌完全没想到的。再一次掀开车帘,远远望见他骑马走在前面,不知怎地,心竟慢慢安了下来。

一个是他,一个是太子,让人见了总会觉得安心,似乎这两人天生就有这种魔力,能抚平人的焦躁。为何同是老岳家的人,皇帝就没有这种能耐呢?

“小主认识英亲王?”

曹嬷嬷隐含探寻的问话,霎时让灵歌一惊。

灵歌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放下车帘,淡淡一笑,“在咱们东岳国,有谁不认得英亲王?只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美人,能得王爷亲自相送,实在有些不敢置信。”≮我们备用网址:。。≯

曹嬷嬷未察觉出异样,也只笑笑,说了些“不过是太后的旨意”之类的废话,便也没了下文。灵歌暗暗松了口气,越发觉得这几个嬷嬷不简单。

马车行了近一日,到达淮城时,天已完全黑了。

城门口依旧灯火通明,身为知府的灵忠南早已率了城中大小官员在此恭迎,当然,多半是为了拜见岳沨。

听着车外响彻云霄的“王爷千岁”“元美人吉祥”,灵歌忍不住讥讽,轻勾了嘴角。诚然,当有一天不受重视的你终于站在了别人头顶上,看着那些曾傲视或蔑视你的人匍匐在你脚下,那一刻,心里纵然是痛快无比。但之后呢?总会是无尽的怅然,因为你可能为了这一天,失去了更多东西。

岳沨宣了旨,众人高呼万岁。马车继续前行,缓缓进了城。灵歌掀开窗帘,夜色中,街景仍是那般熟悉,熟悉的房屋,熟悉的店铺,只是没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该是宵禁了吧?毕竟岳沨也是一个不次于皇帝的大人物,容不得半点闪失。

马车在知府府外停了下来,府内家眷早已跪了一地,灵歌一眼便瞧见了母亲的身影,她似乎又瘦了,不过穿戴却比以前好了许多。

车帘被人掀开,灵歌总算看见了云兰的身影,眨了眨眼逼退浮起的泪雾,由两个嬷嬷搀扶着下了车,还未站定,便又听了满满一耳朵的吉祥话。

“都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多礼了!”

纵使不想端着,却也得端着,这就是她站在高处后,失去的东西。

待众人谢过起身,父亲便忙上前揖礼,恭敬客气,“府内已收拾妥当,请小主入内歇息。”

灵歌看过去,虽极不习惯,却也无可奈何。她的品级虽与父亲相同,但她是皇帝的嫔妃,已算是皇家人,身份上自是较他尊贵,作揖是必须的。

岳沨似是看出她的不自在,笑了笑,上前道,“虽说是回了家,可惜这偌大的知府府,也只有你一个人住,亲人们照例住在别庄,无宣召不得入内,说起来也与皇宫没什么区别。”言下之意,也是让她别想那么多,毕竟亲情短暂。

灵歌自是听出来了,感激一笑,这才伸手抚上父亲的胳膊,又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娘亲苏氏,笑道,“爹与娘送我进去吧!”

灵忠南一怔,又忙俯下身连连称是,苏氏也急忙上前,感动之情溢于言表。四个嬷嬷见状,明知有违宫规,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装作没瞧见,惹来岳沨会心一笑。

入府安顿好一切,父母便依礼退了下去,灵歌业已疲惫不堪,是以晚膳备好,也全无胃口去吃。

岳沨见状,也不去逼她,只吩咐厨房将米粥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若有需要,不可延误。四个嬷嬷忙夸赞岳沨细心,太后有福,岳沨自是不会让她们失望,一番“心灵手巧,貌美如花”的褒奖,也让四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乐得脸都红了。

灵歌躺在床上瞧着,不由也显出了笑颜,云兰上前掖被子,竟发现她是带着笑意睡去的。

由于夜已深,不便赶路,岳沨索性也在府内住了下来。

府内有一百名随行的禁卫军看守,府外又有官府的官兵把守,安全自是不成问题,岳沨放下心,却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中总是莫名的兴奋,尤其是一想到,她就睡在隔壁。

好近的距离。却又好远。

心忽地沉了下去,禁不住溢出一声长叹。从小到大,他仗着身份特殊,也算见了各式各样的女人,貌美如花的,温柔贤惠的,心机深沉的,秀外慧中的,阴险毒辣的,可从没有一个让他有再看第二眼的欲望。

偏巧她是个例外。第一次见,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却能让他念念不忘。

平心而论,她不算美丽,身处后宫,不必看也知道。她也不算贤惠,从眼神就能看出来。她也不善良,从言谈举止中就能体会到。至于她是不是博学多才,他不清楚,不过目前看来,她唯一的优点,就是聪明。

可讽刺的是,才学和聪明,又恰恰是大多男子最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拥有的。如此看来,这样一个女子,若不是进了宫,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难道,他就是被她这种嫁不出去的独特气质所吸引?

明知道只是想着玩笑,岳沨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是叹气又是苦笑,奇怪的表现终是引起了侍从的注意,“王爷,有事吗?”

岳沨隔着帐幔瞥了一眼帐外的黑影,淡淡飘了一句“没事”,想了想,又坐起身,掀开帐幔招过那人,“你今年多大了?”

侍从呆了一下,才道,“奴才十九了。”

岳沨点了点头,微叹,“早该是娶妻的年龄了。”

侍从梗住,“王爷,奴才是太监!”

岳沨瞅了他一眼,“不是太监你敢在宫里混?”

侍从低头无语。

须臾,岳沨又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你没进宫,想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

侍从一听,登时有些不好意思,“不瞒王爷,奴才进宫八年了,没有一天不想的……”所以他才受不了折磨,离开了敬事房。

岳沨无语,半晌才从“皇宫险恶”的念头中缓过神,挥了挥手,道,“算了,你就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不会每个人都与他一样吧?

“奴才长得丑,家里又穷,估计那长得俊的姑娘,不会看上咱,若是真有造化,奴才就想找个心眼儿好一点的,贤惠一点的,能持家过日子,能生养的就行了。”话说完,才又反应过来,“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岳沨看了他一眼,又一次仰躺在床上,“没什么事,只是想证明我比较怪而已。”

“呃?”

黎明时分,天边忽然滚过一声闷雷,骤雨即至。

瓢泼般的大雨铺天盖地,四周皆是白茫一片,不过眨眼的功夫,地上的水已没过脚踝,汇集成了数条泥水溪流。

两个值夜的嬷嬷凑在窗前,先知般地谈论着前些日子的好天气,言语间似乎早已知那不是什么好兆头。灵歌在雷声响起时便已惊醒,见云兰不在屋内,索性也装睡,懒理二人,只是外表唬得了人,内心却骗不过自己。

大雨一下,她就想起了岳沨。

若不是昨日耽搁了行程,傍晚便可到达淮城,那时他按旨折回去寻大队人马,是来得及的,可偏巧就因她错过了,如今应是早上起程,现下却又突降大雨,似乎是上天有意要阻拦一般。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碰上她,他就不顺呢?

念头刚起,关节却又开始隐隐作痛,灵歌皱了眉,忍不住狠狠地抠住双膝的骨头,指甲陷进肉里带来一阵刺痛,却轻易盖过了关节的怪痛,心下不由觉得爽快。

她该是有自虐倾向吧?无声笑了笑,轻舒一口气,没想却惊动了窗边的二人。

“小主可是醒了?”

脚步声渐近,二人映入灵歌眼帘时,看见的已是灵歌温柔的笑脸。

“瞧小主的气色,可是较昨儿个强多了!”

“可不!我瞅着精神头儿也好了些,看来这回了家,就是不一样!”

二人一唱一和,倒也颇应了灵歌在宫中一直水土不服的传言。

灵歌笑了笑,正待开口,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两个嬷嬷见状,一个忙上前拍抚,另一个忙去倒水,递过了水,又急忙忙去寻太医。

咳嗽稍缓,正欲就杯喝水,却陡觉嘴边的茶杯一僵,灵歌诧异,没想一抬头,映入眼帘之人竟是岳沨,而嬷嬷似被点了穴道,软软地栽在了地上。

初尝心动

“感觉好些了吗?”

岳沨将方才从嬷嬷手中拿过的茶杯递给灵歌,嘴角挑着作恶得逞的笑容。

灵歌看了茶杯一眼,却没接,“你这是做什么?”弄晕了嬷嬷,待会儿其他人进来,她要怎么解释?

岳沨耸了耸肩,满不在意,“让她休息一下而已,省得碍眼!”

“你有事找我?”他虽喜欢胡闹,却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岳沨一笑,眼中不无赞赏,“如果我身边的人都能像你一样,不点即透,那我可是省心多了!”只可惜,她却是个稀罕物。

“找我何事?”

面对他的称赞,灵歌却无心领受,只忧心地看了一眼门外,直接切入了正题。

“其实也没什么事。”岳沨放下手中的茶杯,忽然撩袍坐在了床边,看向灵歌,“只是我昨晚许了个愿,我答应自己,如果愿望达成,我就去做一件事情!”

“许愿?”岳沨的突然靠近,让灵歌的心不由地漏跳了一拍,灵歌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竟有些结巴,“什、什么愿?”他要做什么事?

岳沨微挑了眉,似乎很喜欢她的反应,“你紧张了?”说着话,又故意向前靠了靠,笑得极诡异,“那这样呢?”

男子陌生的气息猛地扑了过来,灵歌呼吸一窒,慌忙别开了脸,“王爷,别闹了,嬷嬷该回来了,有话还是快说吧!”话一出口,又顿觉懊恼。本该严肃的声音,却是虚软无力,听起来反而更显紧张。

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想努力找回昔日的冷静,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

天!她这是怎么了?

灵歌犹自惊茫,岳沨却有些陶醉,鼻端不断飘来淡淡的甜香,不似脂粉的味道,很清新,混杂着丝丝药香,闻着竟让人有些上瘾。

岳沨不自觉地又往前凑了凑,头几乎要埋入她的颈间。

“很好闻……”岳沨闭上眼呢喃着,热热的气息喷在脖颈处,灵歌禁不住抖了一下,慌忙抓着被子缩到了床角,“王、王爷……”

他这是怎么了?他好奇怪……

心如擂鼓,跳得急促。灵歌看着这有些陌生的岳沨,双手无意识地揪着被子,只觉脸上也一阵热似一阵,好像火在烧一般。

她的忽然远离,让岳沨顿了一下,不过也只一瞬间,岳沨又笑了,抬眼看她,“你不是问我许了什么愿吗?我的愿望就是今天早上下雨,下得越大越好。”他坐起身子,目光却从未离开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灵歌的思绪已经乱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走。”岳沨敛了笑,声音很轻,却极认真,“因为你在这儿,我想了又想,还是不想走。”挣扎了一夜,他还是彻底沦陷了。

灵歌蓦地僵住了,脑中像闪过一声炸雷,彻底将她打懵了。

他……他说什么?

……这种话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说出口?

“你……你是不是疯了?”思维渐渐回归,灵歌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无意识地摇着头,“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清不清楚我是谁?你可知你这番话若是传出去,会死多少人吗?”

他不该是这样没分寸的人啊!不该啊!

四目相对,岳沨深沉的眼眸在她的眼中慢慢清晰起来。是那样严肃,那样认真,没有一丝玩闹的意味。

他是说真的。

这一念头划过脑海,灵歌彻底瘫下了身子。一开始,她就应该想到的,他与她相遇时的言论,他擅入她宫中的举动,根本就不是一个王爷对一个美人该有的态度。

不,不是她没有想到过,她又不是傻瓜,怎会料不到?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敢面对而已。

凝视灵歌许久,岳沨终于垂下眸,吐出一抹苦笑,“我倒宁愿自己疯了,疯得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清楚。”总好过现在,被明智捆住手脚,想动,却不能动。

他原该是这个世上最潇洒的人啊!为何遇上她,他连洒脱都做不到了呢?

看着愁眉不展的岳沨,灵歌极力平稳下呼吸,勉强扯起一抹笑,“王爷,您不适合皱眉,既然清醒着,那就保持清醒吧,方才的话,我就当从来没听过,请您也忘了!嬷嬷该回来了,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岳沨默然,半晌,才又笑了笑,“你忘了,我还有一件事没做。”说着话,竟突然倾身上前,在灵歌唇上印下一吻。

灵歌霎时呆若木鸡,连呼吸也停顿了。

“果然比我想象中的感觉还要好。”轻风般的低喃,似带着意犹未尽的遗憾。

忽然觉得心痛,岳沨奋力别开眼,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有一点她说得没错,会死太多人,别人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不行。

“我走了,好好顾着身子。”

从没有一次转身,像这样艰难。岳沨握了握拳,听着门外渐近的脚步声,终是破窗而去。

窗外,依旧大雨滂沱,白茫茫的雨帘瞬间便将他的身影吞噬,快得连一声道别都来不及说出口。

凉风拂过面庞,灵歌的眼珠动了动,感觉有东西从眼中滑落。

反射性地抬手抹过脸颊,手指微凉,竟是湿润的。她哭了?灵歌不敢置信地瞪着手指,只觉心底酸酸的,一阵阵压抑的扭痛让眼中的热意越涌越多,直至再也止不住。

这就是心酸的感觉吗?原来是这样的……

泪水流进唇间,咸咸的。灵歌伸手抚上唇,想起那个吻,心下一时竟又五味陈杂,纷乱的不知该怎样去分辨,可奇怪的是,她却并不厌恶,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甜意。

怎么会这样?灵歌茫然抬目,恍惚中,依旧是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正潇洒离去,乌发上的白玉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原来,早在崇灵殿那次初见,他就已经留在她心里了。只是,她从没真正去面对过。

“天呐!这是怎么了?!”

门口一声刺耳的惊呼,霎时让灵歌回过神。

曹嬷嬷惊慌地奔至床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犹自掩嘴哭泣的灵歌,又看了看昏倒在地的嬷嬷和大开的窗户,当即厉声大呼,“来人呐!有刺客!”

话落,也顾不得地上的嬷嬷,一屁股坐在床边,仔细检查起了灵歌,“小主别怕,马上就来人了!您没伤着吧?快告诉嬷嬷,您有没有伤着?您看清贼人了吗?怎么不喊人呢?是不是那贼人威胁您了?”

一番絮叨过后,发觉灵歌衣衫整齐,身上也并无伤痕,只是神情略滞,似是受了惊吓,这才放了心。

太医随另一个嬷嬷匆匆进了屋,身后还跟着一队禁卫军,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被雨淋湿了,显然都赶得匆忙。

“刺客何在?”

侍卫长问了一句,又直奔地上的嬷嬷身边,略略一查,便抬手解了她的穴道。几个禁卫军奔向窗边,一番细察之后,纵窗追去。

嬷嬷低吟一声醒来,诧异地看着满屋子的人,显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侍卫长见状,只得弃了嬷嬷,直接揖向灵歌,“敢问小主,可是看清了贼人的模样?”

贼人?茫然地看了看严肃的侍卫长,灵歌浑僵的脑袋这才清醒过来,天!他们把岳沨当成贼人了?转念一想,似乎也不错。“他蒙着面,我没看清他的样貌,不过他个子不高,衣衫破烂,很瘦弱,像是个孩子。”

“该不会是饿急了的乞丐吧?”

曹嬷嬷插了话,又忙起身去四处查看,看是否丢了什么东西。

侍卫长蹙了眉,显然不信,“此人武功不弱,绝非一般乞丐!小主可看清他是从何而入?又做了些什么?或者听到他说了什么?”

灵歌摇了摇头,“他应是从门进来的,我当时正在喝水,根本没留意,只是见嬷嬷倒下了,这才懵了,他并未停留,也没有理会我,而是直接从窗子出去了。”

“对,对!”被点了穴的嬷嬷赶忙插嘴,“奴婢就是在伺候小主喝水的时候,觉得眼前一黑,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曹嬷嬷想了想,走了回来,“这屋里既不乱,也没少什么东西,照这么说,此处应该只是过路之处,大人是不是也该去别处搜查一下?”

侍卫长似乎也觉此话有理,正欲走,却又转过了身,看向灵歌,“小主当时为何不喊人?”

然而还未待灵歌答话,曹嬷嬷便先斥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态度?!可是在埋怨主子?奴婢进来的时候,小主还吓得直哭,连奴婢都不认得了,再说小主病恹恹的,连贼都不理会,还怎么有力气喊人?你简直是放肆!”

侍卫长一凛,忙揖礼赔罪,灵歌见状,也忙说情,曹嬷嬷这才冷哼一声,扭过了头,任他带了兵士匆匆离开。

太医见该离开的人都离开了,方才上前诊脉,灵歌瞄了一眼又开始为太医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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