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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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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布兰军团架设了一百六十门大炮;轩军架设了九十门大炮,轩军的另一处炮兵阵地设在右翼,共三十门大炮。
负责阻击南军朗斯特里特部的第二师洋二团、建字团带走了其余的十五门大炮。
田纳西战区的火炮主要设在了中路,右翼因为地形陡峭,炮击效果不好,炮兵只是作为辅助。
北军的火炮有加农炮、榴弹炮、臼炮等,主力是一款代号为M1857型的12磅加农炮,即俗称“拿破仑炮”者。这个名字来源于它的最早的发明者——那位法国军事天才皇帝。此炮青铜铸造,为前装滑膛炮,低射角时最大射程1480米,高射角是最大射程1911米,可使用实心弹、开花弹、霰弹。不但是北军、也是南军的主力火炮。
一般七到八门炮可以编成一个炮兵连,轩军的一百三十五门大炮足可编成十好几个炮兵连,名义上叫作炮兵团,其实规模已接近一个炮兵师了。
蓝色的巨浪在关卓凡的眼前微微晃动,迟一点,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这片铁与火的怒涛就会破堤而出,将无穷尽的死亡和毁灭汹涌澎湃地卷向对岸。
北军总兵力已近十万,这是关卓凡有生以来指挥的最大的一支部队。
他的心跳快了一点,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慢慢提升。男儿何不带吴钩,是啊,哪个男人能够经受住这样的诱惑?
再看对面南军阵地,关卓凡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望远镜中,传教士高地的山脊上,南军大炮自北而南一字挑开,看起来颇为壮观。
但仅是“看起来”而已。关卓凡不是专业勘测人员,也看得出来,南军炮位之间的距离太疏松了,高低左右也不均匀,火力网虽宽,火力密度有限,打击效果肯定不好。南军应该已经尽可能在允许布置炮位的地方都架设了大炮,但还是这么一个结果,安德森少校的眼光精准无比,不愧是西点军校的炮兵教官。
南军设置了三条防线,山脚一条,山腰一条,山顶一条,都挖了壕沟。防御工事建造的很专业,问题是,和防线的宽度相比,防线的士兵——壕沟里的、障碍物后的——太多了。
士兵的密度绝非愈大愈好。这个不是攻击行进中排队枪毙。士兵密度大,火力密度当然也增大,但防守时非常重要的交叉火力、梯级火力的效果就差了,而且,伤亡包括被战友误伤的概率也会增加。
有一点颇出关卓凡意料——南军在防线和防线之间,即山坡上挖了不少散兵壕,每个散兵壕里两三名士兵。这个昨天还没见到,应该是连夜挖的。
这个思路比较前卫啊。南军的目的当然是如果前一道防线被突破,可以迟滞北军进攻后一道的防线的过程,可敌我搅在一起,散兵壕里的士兵容易被后面防线的友军误伤,嗯,这个后脖子梗会不会有点发凉?
产生这些比较奇怪的现象的原因,关卓凡以为,归根到底一个:南军进占之后,才发现相对于部队的数量而言,传教士高地太小了。
左挪右挪,摆不妥当,但做大的调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塞。
一如他之前所料。
南军布拉格、朗斯特里特都是宿将,却会犯这种想当然的错误,原因也只有一个,主将没有亲自详细勘视过地形。
朗斯特里特是客军,也罢了,布拉格可是在查塔努加泡过的,犯这种糊涂,哼哼,鄙视一下。
支持关卓凡判断的最大的证据是南军第一道防线之前的布置:整整齐齐站了两个师。
这是地道的进攻队形。
这是南军被逼出来的“调整”:本来是北攻南守,南军如果守住了就进行反击,但实在塞不进传教士高地的那部分就不拿来守了——改守为攻,或者说以攻为守。虽然这肯定不是最优选择,正确的做法应该分兵,从其它方向进攻或威胁北军,如朗斯特里特;但也不算太差,问题是南军火炮的布置是以防守为主,现在进攻,谁提供炮火支援?
南军很快就为关卓凡提供了答案:还是这些炮。
南军开炮了。
望远镜中,山脊上,大炮的炮口冒出火光和白烟,燃烧的弹道划出长长的弧形的灰黑色烟迹,在低沉的云层下掠过,朝着北军的方向坠落。接着,闷雷般的炮声滚过天际,隆隆不绝。
第二道烟迹,第三道……很快,一条条灰黑色的烟迹布满了整个天空,炮声犹如无数飞翔的巨轮,在半空中碾压而过,山谷轰鸣,天地回响,无止无休。
关卓凡的汗水渗进了衬衣,耳朵里嗡鸣不已,有那么一阵子,他觉得自己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动弹不得。
他和他的轩军都是第一次经受如此密度的炮火打击。
最初的强烈震撼感稍稍减轻了一点,他的头脑开始重新运作起来,很快,他发现,南军的炮击效果果然不好。
南军炮兵预设的目标是两军之间的中间线,北军进攻,这里是予以炮火截击的合适地点,并未打算直接攻击北军的阵地——那个距离几乎超出了12磅拿破仑炮的最大射程。加农炮弹道低平,为执行这个新的任务,就得大幅度抬升射角,以获得更大射程,但如此一来,准头就毫无保证。
火力本来就没有足够密度,加上精确度不足,能够给北军造成的损失就很有限了。
当然,总有一部分命中目标的,也包括轩军。一匹军马被拦腰打成两截;一门大炮被掀翻在地,其中一个轮子飞到了十几米的空中;一颗实心弹落在地上,又连续地跳跃了几下,四、五个轩军士兵被带倒在地,就像纸糊的一样,碎成了几块。
因为高度落差的缘故,有的炮弹飞出了自己理论上的最大射程,打到了北军阵地的后方,甚至有一两颗飞进了查塔努加城内。但这种炮弹动能已衰,无法造成实质性的破坏。
整体上来说,就像安德森少校判断的,“我军完全可以承受”。
关卓凡想:都说“老兵怕枪,新兵怕炮”,对于这种密度的炮火,轩军几乎可以算是“新兵”,衷心感谢南军奇葩的炮火设置,使轩军淬火的痛苦减到了最低。
一轮炮击过后,南军的战鼓敲了起来,已进入攻击队形的部队一拨一拨,开步向前。
关卓凡说:该我了。
*RS
第二十一章 铁与火之雨
关卓凡的目光投向轩军阵地前部的炮兵。
每一门大炮由八人伺候,算是一个炮兵班。班长即炮长目前暂时全部由炮兵教导队员充任。选入炮兵团的都作为种子培养,都认字——不认字,连炮车上标注的射角、炮弹飞行时间都看不懂;而且不但认中国字,还得认美国字,因为这些当然都是用英语标注的。
进而,不但得认美国字,还得会听美国话,不然炮长的指令听不懂,炮长问候家里的女性亲属也听不懂,是要误大事的。
轩军的炮兵虽然未必个个都能拿英语和美国人日常交流,但至少和打*相关的已经没有问题。在二万八千人的轩军各部中,炮兵团绝对是文化和外语水平最高的存在。
南军各队排成两排作战队形,在战鼓声中持续踏步向前,步枪全部上了刺刀,没有太阳,但天光映在这一片片锐利的似乎无边无际的钢铁森林上,显得雄壮而诡异,以人巨大的压迫感。
关卓凡下达了全面攻击的命令。
炮手们立即忙碌起来。
炮长给出装填指令,“实心弹一发,目标距离1200米!”
站在弹药车旁边的炮手立即在弹药箱的盖子上找到对应数据,“射角5度10分!”
炮长捧起一件叫做“象限仪”的小工具,瞄来瞄去,对炮手报出的数据进行调整,确定后,后膛两边的炮手赶快操作炮尾的手杆,将炮身倾角调整到位。动作稍慢,炮长的问候就来了:“张!你的手长在了屁股上吗?”
弹药箱旁的炮手取出炮弹,这是定装弹,即药包和炮弹捆在一起,既方便也安全,而对面的南军的弹药,不少药包和炮弹还是分离的。
弹药经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交给站在炮口旁的负责装填的炮手,他立即将药包朝向炮尾,填弹入膛,然后由站在炮口另一边拿着推弹器的炮手将炮弹推至膛底。
后膛两侧的炮手又得赶快行动,用一根长锥子通过火门插入膛底,刺破药包,然后将拉火管通过火门插进药包。
“准备完毕!”
“发射!”
大炮的炮口喷吐出一道长长的火舌,接着一声巨响,火炮和炮手就被白色的浓烟包裹住了,巨大的后坐力驱使沉重的火炮向后方猛地滑动了好几米。
关卓凡清楚地感到脚下的地面震动了一下,他心里吼了一声:我的第一炮。
接着第二炮、第三炮……北军所有的大炮都咆哮起来,白烟笼罩了整个前沿阵地。地面的猛烈的震动,空中的巨大的声浪,潮水般涌进指挥所,关卓凡只觉得自己逆潮而立,血脉贲张,身心俱醉!
以每秒305米速度飞行的12磅实心铁球,像利刃插过纸张一般,穿透了南军整个步兵连队,毫不留情地撕裂和切割遇到的一切,头颅、手臂、腿脚,甚至将人们的躯体一分为二,在南军行进队列中趟出一条条血肉模糊的胡同。
在震动耳膜的炮声中,无数呻吟和惨叫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飞行在空中的实心弹用肉眼都能看见,好像飞得很慢。一个南军士兵下意识地举起自己的步枪,想用刺刀拨开这个铁球,然而巨大的动能把刺刀、枪身和他的半个身体一起扯得粉碎,接着继续跳跃着往前滚,将后面的几个士兵压成烂肉。
虽然已经被打出了许多缺口,但南军的队列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继续向前。
汗水从关卓凡的紧攥的手心滴下,他想:轩军如果遇到这样的炮火打击,也能坚持到现在还不崩溃吗?
北军的炮火愈加炽烈,举着炮刷的炮手加紧清理炮膛,螺旋杆伸进炮膛内猛搅数下,药包焦黑的残留物便被勾了出来。时已初冬,许多炮手却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炮长大声吼叫,炮手也吼叫着回应和报告。
南军山顶的炮火反复修正弹道,持续向北军发射,目标集中在北军的炮兵阵地。一枚炮弹击中了一座炮架,将之打得四分五裂,破片四溅,炮位上的几个炮手当场毙命。另一枚炮弹击中了大炮身后的弹药车,引发殉爆,这个炮位的八名炮手无一生还,左右两边的炮位加起来也被炸死了十来个。
不过南军炮击的成果基本就止步于此了,并没扩大多少,有的炮弹甚至飞进了自己的正在向北军攻击前进的队列中。
昆布兰军团的炮兵,快的每分钟一门大炮就打出去二到三发炮弹,速度竟不比前膛枪射击慢。轩军的炮手还比较生疏,但也不错,平均一分钟也能打出去差不多两发炮弹。
在这种可怕的密度的炮火打击下,南军的阵形终于开始散乱,有的士兵向后逃去。
但终有相当一部分南军通过了大半个战场,然后就加速奔跑,开始最后的冲锋。
炮长们纷纷大吼:“换霰弹!”
一枚枚霰弹被射出炮膛。
12磅拿破仑炮用的霰弹,弹体是一种铁皮做的圆筒,里面装了68枚铁丸,巨大的内外压力作用下,弹体在南军士兵们的前上方爆裂了,铁丸组成的金属暴风雨成一个锥形面扫了出去,无数南军士兵被打成了筛子,有的铁丸甚至穿透一个士兵的身体,打倒了他后面的另一个士兵。
“双份霰弹!”
铁与火雨。
在一地惨叫哀号中,在无数的断肢残骸中,南军终于崩溃了,纷纷掉头往回跑去,数千名士兵你挤我踏,争先恐后。浪头在礁石上砸得粉碎,退潮了!
这是最好的时机,关卓凡下令:停止炮击,全军上刺刀,追击!
无数蓝色的身影跃出战壕中,冲出阵地,端着上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枪,发出山呼海啸,追了上去。
前面灰色的大潮向海中退去,后面蓝色的怒涛高高升起,汹涌澎湃。
终于,蓝潮卷到了灰潮。
南军士兵有的被从身后射杀或刺杀,有的举手投降,还有的因为极度的疲惫和恐惧失去了任何行动的能力,扔掉了武器,躺在或坐在路上,有人木然不语,有人放声大哭,有人被后面的逃兵直接踩过身体,践踏而死。
南军的炮击也停止了,因为不知道打哪里好,敌军我军都绞在了一起。
追在最前面的是轩军第一师的德字团。奇克莫加战役,德字团作为第四梯队,赶到战场的时候,南军已经撤退了。除了打扫战场,竟是一枪没放过。看着前面三个梯队欢呼雀跃,团官姜德无比郁闷。回到查塔努加,这种郁闷与日俱增,原因是奇克莫加一役参加过实战的人讲起当日我等种种英勇、口沫横飞的时候,他根本插不进去话。
这种累日积攒的憋闷加上了方才那场从未经历过的炮击带来的强大压迫感,使他极度需要一个宣泄口,所以追击的命令一下达,他就拔出指挥刀,大吼一声,几乎是全军第一个冲出了阵地。
团官一马当先,士兵们当然精神振奋,德字营撒开双腿,第一个追上了溃逃的南军。
一个南军士兵向姜德举起双手,处于极度兴奋中的他想也没想,一刀就劈了下去。
德字团的士兵也红了眼睛,一个个南军士兵被从后面捅倒。
前逃后追,很快就逼近了南军山脚下的第一道防线。用时比南军攻过去可少多了。
防线后的南军都傻了眼:北军马上就要攻到了,但面前灰扑扑密密麻麻狂奔而来的都是自己人,怎么开火?
前线指挥官也没有想到情况变化成这个样子,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阵地上一片躁动。
*RS
第二十二章 肉搏
但这种事情是犹豫不得的,未等南军指挥官下定决心,败兵已如一大片肮脏而汹涌的潮水漫进了阵地,白沫四溅,而且不肯停止,继续向前冲刷而去。
阵地上顿时混乱不堪。
这就是奇科莫加战役时,在未得本部探马回报、得知中路托马斯部没有溃退之前,关卓凡不敢出兵救援的原因:和败兵搅在一起,败兵的后面紧紧贴着追杀的敌军。
防线上的军官们大声吼叫着,用最难听的话咒骂着,威胁着,挥舞着手枪,试图阻止这片丧失理智的人群。但毫无作用,溃兵们被恐惧、绝望和沮丧的情绪牢牢抓住,如中魔怔,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摆脱身后那群蓝色的魔鬼,赶快离开这个战场。
一名南军上校愤怒地向溃兵们高喊:“不许逃,你们这群混蛋!你们还爱不爱你们的祖国?”
一名经过他身边的逃兵居然还有精气神回答:“向上帝起誓,我们爱国——我们这不正在竭尽全力赶回祖国嘛!”
恐慌的情绪像传染病一般,在防线守军中迅速蔓延开来,有的士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糊里糊涂地就和败兵一起向后逃去,阵脚被冲松动了。
就在这时,没有经受任何像样的阻击,蓝色的狂潮呼啸着卷进了南军阵地。
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无数蓝色和灰色的士兵绞扭在一起,人们用刺刀、枪托、马刀、短剑、斧头、铲子、木棍、石头、弹药箱……用能够找到的一切尖硬物体往对方身上招呼。刺刀捅入肉体,刺穿脏器,身体里发出气球破裂一样的声音;沉重的钝器击打在身体上,肌肉下骨骼沉闷地碎裂开来。尸体迅速堆积起来,血从坡面流淌下去,在战壕底部汇集成池塘和溪流。
一个南军用枪托把迎面而来的一个北军的脸砸得稀烂,另外一个北军斜次里冲出,借着前冲的力量,步枪的刺刀穿透了他的身体,南军士兵痛苦地大叫,伸出手去,想抓住对方,却怎么也够不着。
一个北军爬上一条战壕的边沿,战壕里的南军举枪向上捅去,力量如此之大,清晰地听到“咔嚓”一声,刺刀戳穿了北军的胸骨,这个北军被整个地挑了起来,接着,刺刀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一下子断成两截,北军士兵的身体沉重地摔了下来。
一个往后逃去的南军士兵被尸体绊倒,北军士兵冲上来狠狠地挥枪刺下,刺刀将他牢牢地钉在地上,南军士兵长声惨呼,北军士兵往回拔枪,急切间居然拔不出来。
数不清的断肢在脚下被踢来踢去,时不时还能踢到一颗人头。
到了后来,刺刀扭曲了,马刀卷起了刃,找不到武器的人们就用牙齿和手指,咬对方身上能够咬到的一切部位,掐对方的咽喉,挖对方的眼睛。
蓝色的大潮一个接一个浪头打在南军阵地上,无休无止。蓝色的身影愈来愈多,终于彻底淹没了灰色的人群。
南军的第一道防线崩溃了,士兵们一部分向山坡上逃去,一部分沿着传教士高地的山脚,向南、北两个方向逃去,其余的,举手投降。
指挥所里的关卓凡长长吐了一口气,看格兰特,总司令沉静如水。
关卓凡略觉惭愧,转念一想,老子虽然已身经百战,但主持这种全近代化的大型会战,毕竟还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嘛,下一次自然就完全“养气”了。
这个时候再向东南方观望右翼瞭望山战事。
瞭望山雾气迷蒙,高倍的望远镜内,云层上升的时候,蓝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其他时候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不断传来的枪炮声。虽然还没有战报送来,但每次浮现出来的蓝色人影都比上一次抬升了一点,感觉是进度虽不是太快,但稳扎稳打,步步高。
阻击朗斯特里特的部队应该已经接敌了,但还没有任何消息过来。
左翼谢尔曼部的第一份战报倒是送了过来,却出乎关卓凡和格兰特的意外:很不顺利。
传教士高地北端坡度较缓,险要较少,原先以为相对容易攻打。但事实上有两个因素是北军统帅部没有预料到的。
一个是南军因为不少大炮无法安置在主岭上,瞭望峰更加架设不了大炮,所以顺理成章这些剩下的火炮都留在了右翼。因此传教士高地北端的炮火出乎意料的密集猛烈。
还有一个是南军事先没有想到北边过来这么一支大军,惊吓之下,分外重视,把主岭这边实在塞不下的全部拉到了传教士高地北坡,右翼的兵力又得到了计划外的加强。
北军对南军右翼敌情判断不准,谢尔曼一打起来。才发现非常辛苦。几轮进攻下来,伤亡很大,进展很慢。
真是祸兮福兮。
关卓凡和格兰特都有点紧张了,看情况北端的南军不但有能力挡住谢尔曼,不排除还有支援主岭的余力,那样麻烦就大了。得赶在南军做出新的调整之前,一股作气,攻下主岭剩下的两道防线,底定战事。
传令攻占了第一道防线的部队不做休整停留,继续向上攻击。
事实上进攻部队也没有真停下来。前敌几个军事主官简单地碰了一个头,决定不等后命,留下一支部队照顾缴获、俘虏和后路,其他的部队继续向传教士高地主岭南军的第二道防线进攻。
打头的,轩军这边还是德字团,昆布兰军团十四军那边是威斯康星二十四团。
进攻第二道防线的战斗打得非常顺利。
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的距离不远,方才向山上逃去的败兵一定程度上扮演了和之前的败兵们同样的角色,在北军发起正式攻击之前,已经把南军的阵地——包括山坡上的散兵坑和后面的主防线,搅得一塌糊涂。
还有,不久前北军突入第一道防线时发生的惨烈的肉搏战,因为距离近,看得清清楚楚,第二道防线的守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一支南军许多都是新兵,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这种战斗,身历者生死搏斗时陷入疯狂状态常常忘了也来不及害怕,旁观者反倒更觉恐怖。因此士气低落,加上败兵瘟疫般传染恐慌情绪,不少士兵开打前就已有弃战的打算了。
战斗一开始,散兵坑里的士兵就爬起来往回跑,南军防线更加混乱。北军一个冲锋便突入进去,南军只做了象征性的抵抗,便散的散,降的降。
北军虽然已十分疲惫,但士气高昂,待后续部队上来,向两翼扩展阵线,稳定了形势后,又由德字团和威斯康星二十四团打头,开始向设在传教士高地主岭山脊上的南军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发起攻击。
然而这一次,北军遇上了**烦。
这一道防线是南军最后的防线,后退一步,即无死所。背水一战,不拼命也得拼命。守军是田纳西军团的精锐,大多是老兵,战斗力非常强悍。
第二、第三道防线之间,南军只在靠近第二道防线的位置挖了一些散兵坑,在北军进攻第二道防线的时候,这些兵就全部撤回了山脊。之前第一、第二道防线间的散兵坑里的士兵一开打就往回逃,因此中路北军从头到尾都没见识过这种散兵坑好拿来做什么用。
但南军也因此不必担心误伤战友,北军一进入有效射界,便居高临下,开火射击。
一开始,北军打得虽然艰苦,但基本还算顺利。
*RS
第二十三章 开花弹
南军已经砍掉了山坡上所有高大的树木,但较小的树木顾不过来,大石头什么的更加搬不走,因此北军特别是轩军,往上进攻的时候还是能够找到一定的防护。
轩军战前针对这个问题专门进行的训练明显发挥了作用。不少士兵甚至在凸起的石头后面使用跪姿向上射击。姿势当然不尽“标准”,有的士兵开枪的时候忘记了枪托抵肩,被后坐力撞得差点翻了一个跟斗。
山上弹如雨下。
姜德很快就觉得不对头。
南军的火力密度太大了。这种密度并不仅仅来源于一定宽面上增加了更多的火力点,而是,射速还显著加快,姜德感觉至少是普通前膛枪射速的两三倍。
姜德惊疑不定,难道这支南军也全部装备了后膛枪?
事实上南军装备的大多还是前膛枪,但战法却有变化。
正像关卓凡观察到的,防线后南军的人数过多,密度过大,散兵坑里的士兵撤回之后,就更挤了。但这支南军的指挥官并没有机械地把兵力硬塞进一条线内,而是排成前后三列,第一列的士兵只负责射击,后面两列士兵只负责装弹。第一个士兵射击完毕,第二个士兵马上把已经装填好弹药的第二支枪递上,而第三个士兵将已经上弹的第三支步枪交给第二个士兵,自己赶快装填第一支打空了的步枪。
如此反复循环。第一个士兵如果战死,第二个士兵便顶上,第三个士兵进入第二列,第三列的空缺由新的士兵补上。
这样一来,南军的射速大大提高,较后膛枪已不遑多让,而且从始至终,防线不出现明显的缺口。南军的人数问题不但没有造成关卓凡判断的那些弊端,反而从另外一个方面充分发挥了优势。
在这种火力阻击下,北军伤亡惨重,勉强攻到半途,实在顶不住,只好撤了下来。
几个前敌主官检讨得失,第二次进攻,轩军这边打算用洋一团换下德字团,但姜德红了眼睛,坚决不干,折中结果是将洋一团的两个斯潘塞营暂时混编进德字团,还是由姜德指挥,再次发起攻击。
斯潘塞营加入战斗,北军的火力大大增强,南军的伤亡激增,北军一点点上挪,终于超过了第一次败退下来的那条线,并继续向上。
南军的战线开始骚动,已无法完全保持三列射击秩序,眼看着一个个蓝色的人影漫山遍野地逼了上来,有的士兵急了,来不及开枪,就手捧起一块石头砸了下去。
到了后来,北军更近,形势更紧,有人甚至抱起炮弹往下扔。反正山坡上正在进攻的北军完全在大炮的射击死角中,炮弹也没啥大用了。
炮弹?等等!一个南军炮手脑袋中灵光闪现,妈的,让北佬尝尝这个!
他搬来一颗开花弹,点燃延迟引信,瞅准了方向,把炮弹扔了下去。
这颗冒着烟的开花弹一路翻滚而下,南军炮手紧张地盯着,一秒,两秒……终于,轰隆一声巨响,尘土四扬,乱石飞迸,几个北军被掀翻在地。
真的好用!
南军立刻把大量开花弹搬进战壕,点燃延迟引信,一颗颗地扔了出去。
南军的大炮无法都搬上传教士高地的主岭,但搬炮弹是没问题的。而当时的开花弹威力还不是很大,主要用于一些特定目标,如建筑物和船舶,之前对北军阵地的攻击基本没有使用,存量充足。
拿破仑炮使用的开花弹能产生二十块左右的破片,使用延时引信引爆。并不是所有扔下去的炮弹都能爆炸,开花弹的引信凸出弹体,不少滚着滚着就在石头上磕坏了,变成一颗哑弹。但总有相当一部分成功引爆,山坡上此起彼伏,爆炸不绝。
北军的前线和指挥所都懵了:这炮击从哪来的?
其实从炮膛中飞出去的开花弹和“手动”点燃的开花弹,爆炸效果不尽相同,因为后者没有前者的速度,威力是比不上前者的,但急变突起,一时间哪里分得清楚?
北军进攻部队终于抵挡不住——斯潘塞连珠枪也扛不住“炮火”,又一次败退下来。
南军的阵地上,欢呼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时,右翼的战报送到了指挥所,伊克桑领衔,打开一看,算是“一条好消息,一条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军已经攻上了瞭望峰;“坏消息”是:只怕守不住。
守不住?!
其实右翼的战斗过程和关卓凡事先的预计是最吻合的。
瞭望峰地势陡峭,砍伐树木的工作量大,南军仓促之间就没砍掉多少树,自下而上攻击,关卓凡关于使用后膛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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