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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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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最爱惜自己仪容和样貌的人,每天花在保养和妆扮上的时间,都有两个时辰。然而——



  给谁看呢?她望着镜中的丽影,无奈地笑了起来。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现在君王已经不见了,天生丽质,只好给站在外面的太监和宫女看吗?真的是“弦断有谁听”了。



  关卓凡也有猜得不对的地方,事实上,她实在也有过宠冠六宫的日子。圆明园天地一家春之中,皇帝初见,便惊为天人,含羞一笑,六宫失色,那独承恩宠的三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记忆。



  可惜好景不长,慢慢的,皇帝的心意有了转移。咸丰登基为帝以来,内忧外困,诸事不顺,他更喜欢那种百依百顺的女子,柔媚承欢,让自己焦灼的心境能得到舒缓和排解。而度过初承雨露,如胶似漆的那三年之后,懿贵妃的性格中,刚强好胜的一面便渐渐显露出来,大事小事,都有自己的主见。这是为咸丰所不堪忍受甚至是所忌惮的,自然也就冷落了她,就算她生下了皇帝唯一的皇子,由懿嫔晋为懿妃,再由懿妃晋封为懿贵妃,那也只是依例依礼而为,咸丰对她的观感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二十五岁的懿贵妃,正当盛年,皇帝却已有三年多没翻过她的牌子,更不用说临幸她所在的储多宫了。她等于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寡妇,只能每每以三十二张牙牌来排遣漫漫长夜的空虚,压制自己身体上的驿动。但每天早晨醒来,她都照样会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永远示人以沉静从容,绝不肯让别人窥破自己的软弱无助。



  “主子,七王爷福晋到了。”安德海在外间,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嗯,让她进来吧。”



  宫里面的人,最是势利,眼见得懿贵妃失宠,虽然以她的位分和性子,还不至于有人敢来得罪她,但昔日那种亲热的奉承和巴结,却是再也见不到了。她在宫中,能够聊天倾诉的对象,只有皇后和她这个妹妹了。



  她妹妹嫁了醇王,以淑房懿亲,同时又是皇帝的弟妇,出入宫禁方便得很,不像照祥只能在宫门外磕头。这回她是从京城来热河探望姐姐,昨天看戏的时候,也蒙赏坐在姐姐身边。



  妹妹扬着手帕,踩着一双“花盆底”,给姐姐请过了安,两人便并肩坐在懿贵妃的床上,密密低语。



  “我们家那位,让我来讨个主意。”醇王福晋说,“万一出了‘大事’,该怎么办,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看来皇帝病重的消息;早已传到京里头去了。懿贵妃沉静地看着妹妹,说:“他们哥五个,自己没拿个章程出来,倒问我怎么办?”



  “老八老九还是孩子,五爷是个没主张的,我家那个七爷,也知道自己还年轻,到底缺了历练,不敢乱拿主意。”



  五个皇弟之中,点了四个,独独不提恭亲王,可见还有话要说。懿贵妃没做声,静静地等着妹妹说下去。



  “六爷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数。他的城府严,我们家七爷去问了他两回,都被他训了几句。他一向怕他这个六哥,碰了两回钉子,也就不敢再问了。”



  懿贵妃心说,城府严是好事,但这究竟是代表根本没办法,还是有办法却不说,就不知道了。想了想,对妹妹说:“你知不知道,六爷请求赴行在朝觐的折子,又给驳回去了?”



  “我也听说了。”醇王福晋嘟囔着,“老五老七,老八老九,谁都能来,偏偏就是不让六爷来,真不知道肃六安的是什么心。”



  “什么心?”懿贵妃冷笑一声,“我跟你直说了吧,他是怕六爷!”



  “他怕六爷?”醇王福晋大为兴奋,看着姐姐说:“我看他那张大白脸,就跟曹操似的,还以为他除了皇上,谁都不怕呢。”



  拿大白脸曹操来骂肃顺,深合懿贵妃的心意,觉得痛快极了,小声笑道:“真的是个曹操。你想啊,他要不是心里有鬼,干嘛一直挡着,不敢让六爷来见皇上?我看哪,就只有六爷能对付肃六,不过也得他们哥几个一条心,都帮着六爷才成。”



  “好啊,该怎么帮呢?”醇王福晋赶紧问,“我回去跟七爷说。”



  该怎么帮,懿贵妃就不知道了,甚至恭亲王该做些什么,她也说不上来。这是囿于见识和阅历有限,强求不来的事情,即使聪慧如懿贵妃,也不能无师自通。



  “总之是要抱团,胳膊肘不能向外拐。”按懿贵妃的想法,五个皇弟加在一起,不能说对付不了一个肃顺,“象上回五爷那样,人家造谣说恭亲王要造反,他也跟着瞎喊,那可不成。”



  五爷是指道光皇帝的第五子,早早就过继给了老惇王,承袭了惇王的爵位。



  “他呀,”醇王福晋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没人拿他的话当回事,都知道他是个糊涂王爷,跟端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想一想,这两人还真般配。姐妹俩都笑了,笑着笑着,妹妹想起一桩事来:“姐姐,那个姓关的佐领,可不就是端华的手下么?”



  “嗯,救了照祥那个。”懿贵妃不笑了,“是步军统领衙门马队的。”



  “看来端华手下也有好人啊,”醇王福晋说道,“大哥说,他还送过两次东西,一次是从热河回京的路上,送了二百两;回到京城以后,又给咱们家里送了二百两,还有一份礼物。问过他是不是想谋什么差事,又说不是。”



  说白了,这是典型的无事献殷勤。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懿贵妃却不这么认为。她的性格非常独特,把别人对她的好,不论是言语上的巴结还是财物上的馈赠,都理解为对她的尊重和一种臣服。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都愿意对这种“尊重和臣服”给予回报,而不去管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她是真正践行“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的人——不看你想什么,只看你做什么。



  “昨天瞧了瞧,还真是一表人才,就是胆子也忒大了一点。”醇王福晋吃吃地笑着说,“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你看,要是让皇上瞅见了,他的脑袋是别打算要了。”



  懿贵妃回忆起昨天那个骑在马上的年轻军官,居然敢跟自己对视了好一会儿,可以说是无礼已极!但那道目光,却颇有熟悉的感觉,总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不过她的心思不肯停留在这上面,而是在关注更重要的东西。



  “这人很能打!”她对妹妹说。那道她亲手批本的嘉奖奏折,给她留下的印象极深,“他救照祥那一回,是拿两百个兵,打跑了一百多个马匪,还杀伤了六七十个。自己这边儿,只死了一个。”



  打仗杀人这些事,醇王福晋既不懂,也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关卓凡的相貌人品家世。



  “也不知他娶了亲没有,”她自言自语地说,“看着倒还年轻。”



  “你想做什么?”懿贵妃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又好气,又好笑,“小安子认识他!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倒是还没有成亲。”



  “那就成了!”醇王福晋两手一拍,笑道:“我来给他说一门好亲事,可不就还了他的情么?”



  懿贵妃心想,这个关卓凡,少年新进,又对自己家里曲意逢迎,所为的绝不会仅仅是一门亲事。何况他还提带劲旅,既然有这样的表示,更应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能把他收归己用。只是这些事情,跟妹妹说了,她也不明白,于是懒得再提,两个人又说了些家常体己话,懿贵妃便命安德海送醇王福晋出宫了。



  妹妹走了,深宫之中再次归于沉寂。懿贵妃想到即将来临的又一个寂寞长夜,心中有一份恐惧,也有一份不甘。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遥想烟波致爽殿中御榻上的皇帝,懿贵妃轻轻叹了一口气。昨天见到的咸丰,已是病骨支离,与当初在圆明园中初见时的丰神俊朗,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那时,自己正在花下唱着小曲,身后一声“兰儿”,蓦然回首,四目相对,皇上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目光中,那份惊喜和热烈,可不就跟昨天的关卓凡是一样的么……



  什么?!



  懿贵妃打了一个激灵,醒悟过来,脸忽然涨得通红。



  她终于明白了关卓凡看自己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寡人有疾,疾在好色。



  C
第五十四章 鼻烟壶的秘密 (二更)
  收拾了林千总,掌握到东营马队的兵权之后,关卓凡除了整肃军纪,把校尉和哨长的部分位置做了调动之外,还在忙着琢磨一件银钱上的事情——把带来热河的大笔银子,好好的铺排一下用场。



  他知道,如果说宝洌У谝淮胃耐蛄揭保幕故锹蛩桓鲋倚墓⒐ⅲ敲垂跽庖淮紊拖吕吹囊煌蛄剑靡庠虿皇歉鋈耍暇刮龅纳透褚丫愎桓吡恕U庖煌蛄剑枪┧谌群友蚓闹茫酥猓约夯沽泶蛹依锏南忠校偃×宋迩Я剑谜庖煌蛭迩Я揭樱嫖蠢吹男卸蛞桓霰U稀



  关卓凡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对历史的熟知——什么时候,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历史的进程有着巨大的惯性,不会轻易地被所谓“蝴蝶效应”所影响,从他穿越到现在的事情,也都证实了这一点。但是,他仍然小心翼翼地观察和维护着这个进程,当他真正要介入这段历史时,他希望能积累起最大的优势,就算历史进程发生了什么改变,也要保证是向有利于自己的一面来改变。



  这笔银子,他打算主要用在他的步军衙门马队,和老阿他们的骁骑营第三佐身上,但还有一个人,他觉得有必要打点一下。总兵遇昌,关卓凡对他的印象很不错,在放假回京和拿掉林千总这两件事上,都卖了自己面子,而且他算是步军衙门的军事主官,一旦有事,或许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物,就算不能拉过来,至少让他不要跟自己作对。



  找到遇昌在热河的房子,关卓凡用的名义,是来感谢遇总兵对自己的提拔。对这个说法,遇昌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关卓凡的升迁,他并没有出什么力。但下官巴结上官,总会寻个由头,因此也不以为意,请关卓凡到客厅说话。



  “标下给大人请安!”关卓凡行了礼,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大人赏识提拔之恩!”



  “好说,好说,请起来吧。”遇昌从鼻烟壶里挑了一抹鼻咽,擦在上唇,深深吸了一口,“同属一旗,彼此照应也是应该的。”



  关卓凡取出一个红封包,双手奉上:“这是标下一点小小心意,请大人赏收。”



  “嘿,你还来这一套。”遇昌漫不经心地笑着接过封包,也不避讳,用手打开。他是开国功臣雅尔哈善的后代,世家子弟,府里颇为殷实,虽然觉得关卓凡知情识趣,但几十上百两银子,倒也没看在眼里。“逸轩,你们在营里头带兵,挣点儿钱也不容易,何必还……”



  说到这里打住了,看着手里三张五百两的银票,大吃一惊,楞了一会才道:“这……逸轩,这也太重了……你可别犯浑啊。”心里想,这个关卓凡,刚把林千总拿下,别是转头就把整营的军饷搬到我这儿来了吧?



  关卓凡所学的,正是恭王赏人的心法,既然遇昌这人将来可能用得上,那么就不要弄得零敲碎打,黏黏糊糊,而是干脆下重注,一次给足给够,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此时见了遇昌吃惊的样子,关卓凡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标下不敢,”他欠身答道,“标下家里,是先父留下了一些银子和几百亩地,所希图的,也不过是标下能够出人头地。标下能够有今天,全靠大人照应,这一点心意,是应份的。”



  “哦,那就却之不恭了。”既然不是军饷,遇昌就放下了心。拿了这么重一份礼,自然改容相向,拱了拱手道:“受惠极多!逸轩,这可多谢你了。”



  客气话说过,两人便随意聊了几句军务上的事情。遇昌心想,他都说了,是为出人头地,自然还是想继续升官。收了他的钱,不免要替他打算,沉吟片刻,说道:“逸轩,要论上一回马匪的事情,照说该是你的首功。可你的战报是那样写,他福成安又是王爷的亲戚,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且耐心等到回銮,那时候叙起护驾的功来,我看能不能想办法替你换顶戴。”



  关卓凡心想,等到回銮,老子的顶戴跟你就是一样的了,而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顶戴,还未可知。想是这么想,还是欠身称谢:“谢谢大人栽培!”



  “王爷那里,平时有机会,我自然会替你说好话。”遇昌点拨他道,“可你自己,也该去点缀点缀。”



  “王爷那儿,我怕门槛太高,迈不进去。”想到郑亲王端华,关卓凡坦率相告,“再说,我那点东西,怕也入不了王爷的法眼。”



  “对别人或许是高,不过你不同。王爷上回看过你的操,就对你赞不绝口,不是差点还拿个御赏的物件儿给了你?这次跟马匪这一仗,你又替他挣了大面子,因此门槛高这一项,不用担心,你准定能迈得进去。”



  “是,谢谢大人指点。”



  “至于说你那点东西……”遇昌拿眼睛斜乜着关卓凡,笑道:“要是都象你这么想,那做王爷的,可就惨了。”



  为什么就惨了呢?关卓凡不明所以,看着遇昌。



  “王府里也不是天生就金山银山,”遇昌耐心地开导他,“开销庞大,单靠亲王的一份俸禄,够干什么的?咱们做下属的,自然要尽一尽孝心。多呢,有多的送法,少呢,也有少的送法。我指点你一条路子,包你花钱不多,又能对了王爷的喜好。”



  有这样的事?看来是遇昌的独得之秘了。关卓凡心里转着念头,嘴上说:“是,标下求大人指点。”



  “王爷跟我一样,喜欢这个。”遇昌举起手边的鼻烟壶,递了过来,“我不是说烟,我说的是壶,你瞧瞧。”



  关卓凡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见似乎是个杂色玛瑙的胎子,颈细肚大,壶的内壁上,画的是一副山水,还题着“水落石出”几个小字。他不懂这些,但看遇昌郑重其事,想来一定是好的,于是言不由衷地称赞道:“真漂亮。”



  “在我这就是最好的了,在王爷那,这是最下品的。”遇昌羡慕地说,“王爷给我看过他的藏品,几百个,个个非凡。最好的一个,用整块的翡翠掏出来,那水色,啧啧,怎么也得上万银子!”



  “这……”关卓凡知道遇昌的意思,是让他送鼻烟壶,心说,这能叫“花钱不多”?



  “当然不要你送这样贵的。有的时候,东西好不好,也不全在价钱。”遇昌看出了他的疑虑,接过自己的鼻烟壶,又往唇上抹了一撮,“御景街上,有家卖琉璃玩意儿的店,叫隆昌。你去找他们掌柜的,就说是我指点你来的,问问有什么新奇有趣的烟壶,他自然知道。”



  第二天,半信半疑的关卓凡,按照遇昌的指点,找到了这家叫“隆昌”的店铺。门面不大,店中却甚是宽敞,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品,鼻烟壶倒占了一大半,琳琅满目。关卓凡心说,看来喜欢此道的达官贵人,还真是不少。



  他找到掌柜的,把来意小声说了,特别申明是要“新奇有趣”的东西。掌柜的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诡秘地一笑,从柜台下面取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来。



  “这是西洋货,四个一套,一共六百两。既然是遇总镇的面子,按老客算!九五扣,盛惠五百七十两银子。”



  关卓凡打开盒子,见四个白色的鼻烟壶分装在黑色的绒布格子里。壶的材质也还罢了,大约是象牙一类的东西,壶上画的人物,倒真是“新奇有趣”。



  四个姿势各异的金发裸女,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关卓凡目瞪口呆,心想:让我带这四个光屁股洋妞,去见王爷?



  C
第五十五章 亵渎
  这样的西洋春宫,说新奇有趣是不假,然而怎么敢送进堂堂的王爷府邸中去?可若是说遇昌想害自己,又绝没有这个道理。



  晚上关卓凡在营帐中琢磨了好一会,才慢慢想通了其中的奥妙。



  扈从皇帝来到热河的亲贵大臣,是不准携带家眷的。以端华的粗鄙无文,百无聊赖之下,见到这样的东西,一定会爱不释手。按遇昌的说法来推断,端华当然是没见过这种货色的,不然就谈不上是“新奇有趣”,再送就没意思了。唯一的问题是,这样惠而不费的好事,遇昌自己为什么不肯做呢?



  这个问题,略想一想,也有了答案。正如自己所说,王爷府里“门槛高”,能在端华府里出入的,不是亲贵,就是重臣,即使遇昌,也是二品的大员。这些人自重身份,绝不会拿这种淫猥的玩意儿送给郑亲王。自己则不同,一个五品的官,又是武职,身份恰当,正合了武人粗俗的性子,送的人顺理成章,接的人也不会觉得唐突。



  想通了这一点,不免佩服遇昌的心机之深。想到明天就要送出去了,自己忍不住又将盒子取出来打开,就着帐中马灯的光,细细欣赏。



  画得真是好!四名裸女,或者仰面朝天,或者俯卧举臀,或者蜷腿侧躺,神情和姿态都描绘得活灵活现,就连最隐私的地方,用笔也是一丝不苟,描画得精细异常。关卓凡看得血脉贲张,四个鼻烟壶上的裸女,渐渐在他脑海里化成了具体而微的四位白嫩佳人。



  这个是白氏,这个是明氏……右边这两个,是那一对姊妹花。。。。。。仰面朝天的这个,是懿贵妃……俯卧举臀的这个,是醇王福晋……这种罪恶的念头,刺激得他几乎不能自已,各种猥琐下流的幻想,纷至沓来,在铺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



  *



  第二天下午,带着盒子,来到了郑亲王的府邸。既然身在热河,所谓府邸,并非能象真正的王府一样富丽堂皇,只是比别人的宅子多上几间房子罢了。府邸外面,有王府的护卫戒备,门口还加设了号房。



  关卓凡惴惴不安地将手本递进去,等通报。惴惴不安的原因,不在于要见端华,而在于怀里的盒子,让他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出乎意料,端华不仅很快便传他进去,而且对他送上的礼物,大加赞赏。



  “好东西!”端华毫无顾忌地当着关卓凡的面,将四个鼻烟壶逐个拿在手里把玩,“洋鬼子的玩意儿,还是别开生面,画得真他么像!逸轩,这四件,得好几千银子吧?”



  皇亲国戚,不知薪米贵贱,也是常事。关卓凡不愿说假话,却也不想实话实说,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道:“只要王爷喜欢,标下的这一点孝心,便算是尽到了。”



  “嗯,嗯,”端华又将他打量了一番,笑道:“上回看操,我就瞧出来你有出息,跟马匪那一仗,你打得也好,没给我丢脸!好好干,我自然提拔你。”说了这句,就算把正事交待过了,接下来便开始大谈各类鼻烟壶。这一份礼,真是投了他的所好,把关卓凡当成此道中人,说得兴致勃勃,口沫横飞,关卓凡倒也不必插话,只要做出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连连点头,就足以维持他的谈兴了。



  就这么洗耳恭听了一会,忽听院子里脚步杂沓,有人大声嚷嚷道:“四哥,今天还是来讨你的秘法鱼翅吃。”



  端华收住了话头,也不理会关卓凡,向外笑道:“好嘛,我正嫌一个人闷得慌,老六你们就来了。”话音未落,门口的帘子一掀,走进三个人来。



  关卓凡听到端华喊“老六”,心里一紧:这是肃顺!只是进来的三个人,都穿便服,他分辨不出,也不敢仔细看,只请了一个总安,便站起来垂手立在一旁。



  “这是怡亲王,你磕头罢。”端华见他不认得人,指着中间那人,笑呵呵地说道。



  原来怡亲王载垣也在其内!关卓凡正要跪下磕头,载垣却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没功夫闹这些虚礼。老郑,你们这还没说完哪?”



  他们进端华府,自然是无须通报。问过门上,知道里面有个五品的军官在见王爷,心想大约是步军衙门的人,来跟端华回什么事,无非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也不以为意。没想到进来一看,这人居然正坐着跟端华聊天。



  肃顺眼尖,一眼便看见桌子上摆的那几个鼻烟壶,不由鄙视地看了一眼关卓凡。他最瞧不起旗下的武官,任事不懂,只晓得吃喝玩乐,现在又拿这些下流玩意来奉承端华。



  端华看见他的目光,想起来这些不雅的东西倒忘了收,讪讪笑着,一边把四个鼻烟壶装回了盒子,一边仿佛为自己辩解什么似的,对肃顺说:“这是上回跟马匪打仗那个关卓凡,我正跟他交待军务上的事儿。”



  他的这番鬼话,无人相信,但听到是“跟马匪打仗的关卓凡”,已经坐下的三个人,都不免转过头来,多看了两眼。



  “你既然很能打仗,就该多把心思用在军务上,少弄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肃顺皱着眉头说。他一向对端华这个四哥不以为然,训斥关卓凡,也不给端华留面子。



  端华对肃顺这样的语气,早就习以为常,就跟没听见一样,对关卓凡说:“逸轩,这是肃大人,那位是军机上的杜大人,你请安吧。”



  我想见你们,已经很久了,关卓凡心说。



  “给中堂请安!”这么一会功夫,单是行礼,就已经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坐在肃顺下首的那位“杜大人”,看着关卓凡,干笑着说:“这位关逸轩,就是在礼部大堂,替恭亲王痛斥龚半伦的那一位吧?”



  “卑职不敢当。”关卓凡垂下眼光,小心翼翼地回答。



  军机上的杜大人,当然就是杜翰。肃顺他们在端华府里聚会,独独把他带上,可见他的重要性,是在其他军机大臣之上。而他目光闪烁,开口就点出了礼部大堂的事,又可见是个难缠的人,显然是肃顺集团中,曹毓英一流的人物。



  关卓凡对杜翰,知之甚深。山东杜家,世代清华,“一门七进士,父子五翰林”,名动天下。但杜翰的名声,倒不是因为他自己,而多半是因为他的父亲,杜受田。事实上,杜翰能够进军机,也是靠了他父亲的托庇之功。



  这里面,当然有一段精彩的故事。关卓凡心想,现在咸丰在位,你自是志得意满,可是你号称足智多谋,却不知能不能算到一旦皇帝归天,自己日后的命运?



  C
第五十六章 一言定生死 (二更)
  (谢谢伐爱的打赏和满赞)



  *



  杜翰的父亲杜受田,是咸丰当皇子时的老师,咸丰能够登上帝位,可以说全是拜这位老师所赐。



  道光皇帝的身体不好之后,便开始为立储考虑人选。身为四阿哥的咸丰,虽然年长,但身体有跛足的缺陷,文才武略,也都逊于当时的六阿哥恭王奕訢,内心里,已经觉得自己大位无望。然而在道光皇帝对他们的两次考察中,咸丰却靠了老师的指点,胜过了六弟。



  第一次,是在南苑围猎。满洲人重骑射,道光所考察的,是阿哥们的身手。比试下来,自然是六阿哥猎获最丰,而四阿哥竟然一箭未发,一物未得。道光问起来,四阿哥按照杜受田事先教好的说法,回答道:“时方春和,鸟兽孕育,不忍伤生。”这个说法,博得道光的激赏,认为他大有君主之度。



  第二次,是道光病重之时,要对这两个儿子的见识,做最后的考察。六阿哥谈的是如何为政,如何用人,如何治国,尽吐胸中抱负,口若悬河。杜受田明知四阿哥在这方面,也是万万无法与弟弟一较短长的,因此密密嘱咐了三个字:“只管哭!”于是轮到四阿哥觐见,回答问题时,他便由始至终,伏地饮泣,把病榻上的道光弄得感动异常,交待身边的大臣:“皇四子奕裕焐啃ⅲ杉檀笕巍!



  咸丰绝地翻盘,终于得登大位,自然对老师感激不尽,荣宠有加。杜受田死时,谥号“文正”,又追封为“太师大学士”,是有清一代大臣中仅有的一人。而他的儿子杜翰,也不免被皇帝推爱,超擢为军机大臣。



  关卓凡心想,杜受田的帝王之术,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不知道这样的心术,杜翰学到了几成?



  杜翰对关卓凡,则始终抱有一点疑虑,认为以他的人才来说,不受恭王的赏识,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逸轩,听说你还能说洋文?”杜翰很感兴趣地问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回大人的话,是卑职小时候,家里的先生教的。”



  “这位先生可还在?”



  关卓凡摇摇头:“卑职十四岁那年,先生就不在了,不知往哪里云游去了。”



  “哦,哦”杜翰点点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关卓凡这个说法,其实不怎么圆满,只要细细查证,不难揭穿。他对杜翰起了戒备之意,心想你身在热河,现在是绝无可能专门为了这个事去查证一番,但是日后就说不准了。心中对这个杜翰,又增一层恶感。



  然而他真正在意的,不是杜翰,而是肃顺。在这里见到肃顺,在他而言是意外之喜,他很想听肃顺多说几句。天遂人愿,他正在想怎么找个由头,能跟肃顺说上话,没想到肃顺却自己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一副要大发议论教训人的架势。



  “会说洋话,不是什么好事!”肃顺拿手里的烟杆,点了点关卓凡,“洋人这些玩意儿,奇技淫巧,除了枪炮之外,有什么好东西了?”他说着,瞟了一眼端华,才继续道:“京城里的那些东西,决不许带到军中来,什么总理事务衙门,又是什么同文馆……天朝上国,用得着这一套?依我看,就连通商的口岸,那也是被洋人逼得没办法,不得不先这么应付着,迟早有一日,都该关了才是。”



  后面的话,却已不是对着关卓凡所说,而是向着另外几人,大发感慨。



  杜翰咳嗽一声,提醒肃顺还有外人在场。肃顺并不是不知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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