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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5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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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先生记住一句话:这间陆军军事学校,将是中国工程师的‘摇篮’!”
“摇篮”?好别致的譬喻,不过……嗯,十分生动。
独辟蹊径,开辟局面,卓然达成,对轩郡王这番纵横捭阖,田永敏是真心实意佩服到十分了。他的情绪也被提了起来,壮志豪情油然而生:“是,永敏牢记在心,断不负王爷所托!”
把陆军军事学校的工科,办成中国工程师的“摇篮”,关卓凡还有一个目的,是不方便也不必要说给田永敏听的:从这儿出身的工程师,都是军人,甚至,都是轩军的军人。如此,一来指挥如意,叫去哪儿就去哪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二来,几乎都可算是他的私人。
“不过,”关卓凡说,“军事学校的主业,毕竟还是军事。”
“是。”
关卓凡加重了语气,说道:“这摆在第一位的,是陆军之于海军,颇有不同,这一层,要请先生格外留意。”
陆军之于海军,当然“颇有不同”,曷待其言?轩郡王郑重其事地将之“摆在第一位”,一定不是泛泛而指,其中必有特别的深意。田永敏果然“格外留意”,竖起了耳朵,说道:“请王爷训谕。”
关卓凡说道:“海军,英国人是最在行的,这上边儿,在英国人面前,咱们只好一心一意地做学生,不能够自己搞什么花样。”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所以,福建海军学堂,从上到下,我几乎全扔给了英国人去打理——眼下,如果不用英国人主事,咱们自己来办,仅仅聘请几个洋教习,翻译几本洋书,办出来的海军学堂,一定照猫画虎,画虎类犬,绝没有‘青出于蓝’这回事的。”
田永敏默然片刻,深深点头,说道:“是,王爷洞鉴极深。”
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不过,陆军不大一样。”
他凝视着田永敏:“疆场之上,我和先生是切磋过的;先生在轩军,也做了半年的参谋,嗯,就请先生说一说,到底哪里‘不大一样’?”
“我和先生是切磋过的”,话一入耳,田永敏不由大为紧张。但他马上便明白了,轩郡王这是在“考校”,不是在翻什么旧账。
他静心凝思,过了一小会儿,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哪里不一样?——实在太多了!”
“第一个,是轩军各级主官,当得起‘爱兵如子’四个字!未必每一位军官,都有吴起吮疽的心地、见识,但是,制度、军法管着,‘士兵委员会’盯着,上行之,下效之,久而久之,就成风气了!这一层,举目四望,无论中外,我找不出第二支军队来!”
“第二个,是轩军全军,除了刚刚入伍的,就连大头兵,也是能认几个字的,也是能够勉强看明白告示和命令的——这一层,真正不得了!别的军队,就是营官,大字不识一个的,也是司空见惯!嗯,这一层,就是泰西诸强,大约也未必做得到吧?”
“不论日常训练,还是战场上见真章,一个士兵,识不识字,真正是天壤有别!就凭这一点,嗯,再加上第一点——官兵同心、士气高昂,轩军……即便不说天下无敌,也不会输给世上任何一支军队,包括英吉利、法兰西!”
“第三个,是技战之术!”
顿了一顿,田永敏神情郑重地说道:“这一层,轩军……似乎已经走到泰西诸强的前边儿去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以我为主
“哦?”关卓凡微笑,“何以见得?”
田永敏目光灼灼:“今日之泰西诸强,两军对垒,仍列一字长蛇横阵,曰‘线列步兵’,彼此对射,至死方休!卑职以为,这未免有……昧于大势、不知变通、固步自封之嫌!后膛枪较之前膛枪,射速大大加快,射程、准头亦毫不逊色,前者取后者而代之,大势所趋!后膛枪有效射程之内,‘线列步兵’不过血肉标靶!”
“至于有人昏天黑地,还以为前膛枪优于后膛枪,真正叫愚不可及了!这种人,迟早……碰得头破血流,甚至骨断筋折!”
田永敏愈说愈是兴奋:“轩军全军,废‘线列步兵’,行‘散兵战术’,卑职以为,这是举世皆醉我独醒!今日若有一战,即以英、法之强,若以‘线列步兵’对我‘散兵战术’,亦必……北走!”
说这些话的时候,田永敏眼中放光,脸上的犹移、惶恐,已经一扫而空。
看着这个“进入状态”的小个子男人,关卓凡心中暗暗感叹。
穿越以来,在关卓凡面前,全面否定“线列步兵”,一力推崇“散兵战术”,全然不加保留的,田永敏是第一个。
我知道后膛枪必取代前膛枪,知道“散兵战术”优于“线列步兵”,这些,都是占了穿越者的便宜,可是,田永敏不是什么穿越者吧?他的见识和判断,完全源于自身的敏锐的洞察力。
事实上,在田永敏的“大村益次郎”时代。以“奇兵队”等“诸队”为基础的、经过他亲手全面改制的长州藩军。已经采用了原始的散兵战术。在这支新型军队面前。老朽的幕府和亲幕的诸侯,一触即溃。
除了“技战之术”的精到见解,田永敏对轩军的官兵关系、文化水准的认识,亦一语中的,切中肯絮——这三点,确实是轩军最大的优势,是轩军最超越时代之处,也是关卓凡在轩军身上最著力之处。
田永敏——大村益次郎。确实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军事天才之一。
田永敏还有话说:“我军之‘三三制’,尤为精妙!以前,卑职以为,进攻之时,士兵们散开就好,没有想过,还可以如此这般相互配合!”
说到这儿,突然发觉,一直是自己在长篇大论,简直是滔滔不绝了。这其间,轩郡王只说了一句“哦。何以见得?”
不由微觉惶惑,说道:“卑职一点浅见,也不晓得中不中式?呃,请王爷……教谕。”
关卓凡并不答话,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一口干了,放下酒杯,轻轻呼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为先生这番话,浮一大白!”
田永敏的眼光,霍的一跳。
关卓凡缓缓说道:“陆军之于海军,既然有这些不同之处,那么,陆军学校之于海军学堂,也要有所区别了。”
说到这儿,关卓凡停了下来,含笑望向田永敏。
轩郡王的心思,田永敏已经完全了解,他接口说道:“王爷说的是,办陆军学校,洋教习是要请的,洋书也是要看的,但是,必须——以我为主!不可以胶柱鼓瑟,更不能走了回头路!”
“好!”
关卓凡用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道:“‘以我为主’——就是这四个字!很该为了这四个字,再浮一大白!”
顿了一顿,说道:“我再送先生八个字,‘去芜存菁,推陈出新’!”
去芜存菁,推陈出新,以我为主。
田永敏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遍,点头说道:“是,永敏铭记在心。”
关卓凡说道:“不过,这十二个字,只能放到步兵身上,别的——譬如炮科,咱们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做学生。”
田永敏说道:“是,卑职明白。”
顿了一顿,试探着问道:“说起炮科,嘉兴已经有了一间炮兵学校,这个,不晓得王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关卓凡沉吟了一下,说道:“不相干,各干各的。拿破仑一世说过,炮兵乃战争之神;我以为,五十年之内,火炮都必为兵事之第一利器。咱们的大炮,还远远不够多,好炮手更少;且新火炮、新炮术,将来必层出不穷——一个炮科,一个炮兵学校,加在一起,也未必就能尽敷所需。”
“是!”
关卓凡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倒是有一点,得提早预为之备。”
“炮兵学校,用的是普鲁士的教习——火炮也是普鲁士的;可咱们的炮兵师,从师长到大炮,全都是美国的。美国的炮兵,学自法国,和普鲁士那一套,多少有些不同。这里边儿有一个彼此融通的问题。这也罢了,真正的问题是——”
他顿了一顿,说道:“我以为,拿破仑一世之时,法国炮兵,天下无敌,可如今——法国人有些食古不化了!普鲁士已经赶了上来,且眼看着过了法国人的头!特别是普鲁士的‘克虏伯炮’,精钢打造,后膛装填,法国炮、英国炮,都比不了,美国炮就更加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轩军炮兵师,全员换装‘克虏伯炮’!”
“这一点,安德森也是赞成的。嗯,第一笔五十门订单,已经下了!”
田永敏暗暗咂舌:全员换装?好大的手笔!
又想:普鲁士那个什么“克虏伯炮”,真有这么好?
不过,这个疑问,他没有说出口来。
炮兵是田永敏的短板,了解颇为有限。他主持长州藩军政的时候,手上一门像样点的大炮也没有。不然,以大村益次郎之能,对阵轩军,未必就会输得那么惨——一败涂地,爬都爬不起来。
再说,他现在已经很佩服这位年轻的王爷了,虽然“克虏伯炮”声名不著,但轩郡王如此说法,必然有他的道理。
他想了一想,说道:“既如此,陆军学校的炮科,是否也应仿炮兵学校的例,请普鲁士的教习,行普鲁士之法?”
关卓凡点点头,说道:“正是!不仅陆校的炮科要行‘普’法,炮兵师更要由‘美’转‘普’!新炮到了就开始转,有多少新炮就转多少‘普’——今年,炮兵学校的第一批毕业生入役,刚刚好!到所有的大炮都换成了‘克虏伯炮’的时候,这个‘美’转‘普’,大约也就**不离十了。到了那个时候,陆军学校第一批炮科学生也差不多该毕业了,‘无缝衔接’,又是刚刚好!”
“无缝衔接”?又是一个新鲜说法。
田永敏想了想,明白了这四个字的意思,默谋片刻,说道:“果然妥当。”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那……咱们换下来的大炮该怎么办?两百好几十门呢!”
关卓凡哈哈大笑,说道:“先生难道怕闲废了它们不成?卖呀!不是谁都晓得普鲁士‘克虏伯炮’的好处的,咱们淘换下来的这班旧炮,多少人还当成宝贝呢!嘿嘿,不愁卖不出一个好价钱!”
田永敏讪讪的:何以念不及此?
突然醒觉:之所以念不及此,是因为自己正是轩郡王口中的“不晓得普鲁士‘克虏伯炮’的好处”的人,这才会把旧炮当成“宝贝”,敝帚自珍,自然也就不会生出脱手求售的念头。
他不禁背上微微生汗:所谓学校,研究学问,无论术、道,都应该是新鲜物事萌生、荟萃之地,自己既领受创建军校之重任,这个脑子,可不能固步自封!否则,一步差,步步差!
他正容说道:“永敏惭愧!王爷步武在前,永敏勉力追踪,不敢落后!”
关卓凡眼睛一亮,心中暗暗赞道:好,真正是一点就明!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古有明训
“另有几点,”关卓凡说,“要请先生留意。”
“请王爷吩咐。”
“第一点,工科、炮科、步科、骑科——不论哪一科,第一门紧要的课程,是‘physical ;education’。”
田永敏的英语,较之荷兰语,也就是低地德语,略逊了半筹,因此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稍稍一想,不禁奇怪,这“第一门紧要的课程”,不是本专之科的课程,而居然是:“physical ;education?”
“是!”关卓凡郑重地点了点头,“‘physical ;education’!我想,译作中文,大约可以称为‘体育’。”
“‘体育’?”田永敏仔细想了一想,不由大赞,“王爷高明!果然形神兼备!”
关卓凡微微一笑,心说:你是不晓得,在另外一个时空,“体育”这个词儿,还是从你的祖国传到中国来的。
“军事学校的学生,一入学便军籍在身,毕业之时,理所当然,须成为一等一的军人——一个也不能少!不然,不能毕业!”
“身为军人,体魄之强健为题中应有之要义——非如此,何以出入血火,坚忍不拔?这一层,是全然不消说得的,不过——”
关卓凡顿了一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中国的士人,五体不勤已久,说起‘学生’二字,想到的。大约都是私塾书院之中。手把书卷。踱着方步,摇头晃脑,曼声吟咏——嘿嘿,步子迈得大一点,急一点,都叫‘失仪’,怎么能够——”
他打住话头,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层,真的还不如日本!日本的士人,几乎没有不学‘剑道’的吧?”
田永敏觑着关卓凡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是,王爷渊博。”
“这‘剑道’,唉,”关卓凡说,“就是学不出来,也可以起到强身健体、砥砺精神的作用啊。”
田永敏心中一动。
学习“剑道”,他就是典型的“学不出来”的那种人。虽然早早就丢开了手,但每一思及。都不免懊丧。现在听到“强身健体、砥砺精神”八字,不由精神一振,似有一缕阳光,撕开阴云,自天穹泻下:是呀,“剑道”固然是搏杀之术,可如果仅仅将之做为“体育”,不也很好?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六艺’之中,也有‘射艺’和‘御艺’的。”
关卓凡略略讶异地看了田永敏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正是!‘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中,就有‘射’、‘御’二‘艺’,是要抡胳膊伸腿儿的,还有一个‘数’,是要费心思打算盘的——老祖宗的玩意儿,其实着实不坏!”
“可是,先生瞅一瞅,现下都成什么样子了?‘射’、‘御’是不必提了,就是‘数’,也早成了商人和小吏的事情,士人亦视之为‘贱役’!”
“不然,咱们招工科的学生,用得着兜那么大个圈子吗?”
“后人不肖,老祖宗的好东西,愈玩儿愈走样,最终面目全非!这也罢了,关键是自个儿不争气,却反过来抱怨自个儿的祖宗——我靠!”
“我靠”——呃,这……是什么意思?
轩郡王这几话,似大有深意,也不像什么好话,田永敏可不敢胡乱接口了,只好挤出尴尬的笑容,“嘿嘿”了几声。
关卓凡吐完槽,颇觉爽快,说道:“福州海军学堂那边,就有不愿意挪胳膊动腿儿的学生——刚开始的时候,爬个缆绳,都觉得弄脏了他的手!我跟海军学堂的‘总办’海曼奇说,这种人,如果抽鞭子还抽不明白,就趁早赶出海军学堂去!免得将来毕了业、上了舰,耽误大事!”
“花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这个局面扭转过来!我说句实在话,要不是英国人做海军学堂的‘总办’,这个局面,恐怕会弄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譬如张香涛,这位大翰林,别的都好,就是这件事情上,似乎有些不以为意。”
张香涛,即张之洞,时任福建船政大臣。
臧否同僚,田永敏更加不敢接口了,又是“嘿嘿”了几声。
“学校毕竟不同军营,”关卓凡说,“学生大部分的时候,要上课、温书,步操的时间不多,不能只拿步操来锻炼体魄——所以,‘体育’课之设置,便特别之重要了!”
“是!”
“现在,轩军已经引入了橄榄球和足球,这两样,要加入军事学校的体育课里边儿!”
“是!”
“体育课的考核,绝不可以敷衍因循!不过关,就得留级,不过关,就不能毕业!”
“是!”
顿了一顿,田永敏说道:“启禀王爷,卑职有一个想头——对体育课之设置,若有人微词,咱们倒是可以请出‘六艺’来……”
未等田永敏说完,关卓凡便轻轻敲了敲桌子:“先生此计大妙!‘古有明训’!看看那帮子腐儒,还有什么话可说!”
谈完了“体育”,谈“小班教学”。
“‘小班教学’,”关卓凡说,“是我杜撰出来的一个说法,如何实行,请先生慢慢儿斟酌。”
“我是这么一个意思:一门学问,先生教习,学生学习,知其然,还得知其所以然!军事上尤其如此——阵战之时,瞬息万变,攻防趋避、进退行止之道,如果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难免胶柱鼓瑟,甚至,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顿了一顿,说道:“先生当世奇才,个中关节,自然深知,毋庸我之多言。”
听到“当世奇才”四个字,田永敏心中大大一跳,赶忙微微俯首,惶然说道:“王爷谬赏,永敏万不敢当!”
他平伏心情,说道:“岳武穆说,‘阵后而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就是王爷这个意思了。”
关卓凡点头说道:“先生说的不错。”
说完了这句话,轩郡王面带微笑,看着田永敏,并无下文。
田永敏微微怔了怔,随即明白了王爷的意思:我已经指了路,看你晓不晓得,我说的“小班教学”,何之谓也?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课堂之上,师生之间,相互切磋,彼此研议,犹如孔子与门下弟子,坐而论道,如此,学生方才谈得上‘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不过,既然彼此磋磨砥砺,课堂之上,人数就不宜太多,不然众口纷啄,乱成一团,先生也照应不过来——王爷‘小班’之说,是否此之谓也?”
“正是如此!”关卓凡抚掌大笑,“与先生语,正所谓‘良唔’,痛快!”
顿了一顿,说道:“师生之间,磋磨砥砺,原本也是老祖宗的好玩意儿,可是,后世‘师道尊严’四字,愈讲愈偏,磋磨砥砺变成了倒模浇铸,拿出来的货色,千人一面,这儿——”
关卓凡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难免就变成了榆木疙瘩!”
田永敏说道:“是,不过,这上面,西洋教习还是比较开通的。”
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是说,咱们自己的教习不够开通——这一层,先生多多留意吧。”
“是。”
“还有一点,”关卓凡说,“也是要先生多加留意的。”
“军校的生源,难免良莠不齐,严加把关是必要的。但草创之际,似也不宜过分挑剔,不然,未免有伤天下士子进取之心。不过——”
关卓凡加重了语气:“既进了军校,就要从严要求!不合格者,不能升级,不能毕业!补考试亦不能中式者,清退出校!嗯,军校可以摆明军马,行‘淘汰制’——大浪淘沙,汰芜存精!一句话,绝不能够叫不合格者混蒙过关,潜入军队,为我千里堤坝之溃穴!”
田永敏肃然答道:“是!王爷教诲,卑职谨记在心!军事学校的毕业生,每一位,都必须是一柄千锤百炼的好刀!”
“‘千锤百炼的好刀’——”关卓凡点头,“好,这个说法好!”
他微微一笑,说道:“说起‘好刀’,咱们有十来柄‘好刀’,已自英伦辗转到了中国,大约明天就开到天津了——到时候,先生一并去看看热闹吧。”
田永敏眼睛一亮:“王爷说的,可是新舰——”
“是!咱们的舰队,终于要真正成军了!”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不拘一格用人才
关卓凡还不知道,朝野上下,对他用田永敏这个“降人”,做陆军军事学校的“总办”,会有什么反应?不过,肯定有人不以为然的——包括他的嫡系、甚至轩军内部,大约也会有人暗自嘀咕。
还有,关卓凡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但他又非常好奇的是:如果原时空的人们,知道了他用一个归化的日本人,做中国第一间陆军军事学校的校长,又会有什么反应和评价?
对“降人”委以重任,不是多么稀罕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大多发生在两种特殊的情形下:一是战争进入胶着状态,胜负难分,厚待投降的敌人,在政治上,可以起到瓦解敌人军心的重大作用;二是政权草创之初,人才匮乏,自然求贤若渴,哪有功夫管他什么来路呢?
当大局已定,政权稳固了下来,就不能再轻易地重用“降人”了。一是厚待“降人”的政治需求已不存在,二是自身的人才梯队已经建立起来,既没有足够的重用“降人”的人事需求,也要防止“空降干部”对正常的人才递升机制造成不良影响。
关卓凡用田永敏,当然不是为了“瓦解敌人军心”——对长州藩,轩军始终保持着压倒性的优势,战事从来没有“胶着”过,基本没有“瓦解敌人军心”的政治需求,何况,他重用田永敏,是刚刚的事情,距征日结束,已经整整半年了。
那么,大清开国已经两百余年。大局早定。政权早就……稳固……下来。呃,“自身的人才梯队”……
呃,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时逢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帝国犹如一只老朽巨轮,一头扎进狂风暴雨之中,使出浑身解数,堪堪闯过风最急、浪最高的险滩,现在的局面。只能说是堪堪从“风雨飘摇”中走出来,看见了天际的一缕阳光,“稳固”二字,是早早就做了明日黄花的。
帝国的人才培养、选拔机制,同样老朽不堪。关卓凡感叹过的中国的“人才荟萃”,仅仅是纸上富贵,或者说,最多是只“潜力股”,在帝国的人才培养、选拔机制不做出全面、彻底的变革之前,无法真正变现。
“人才梯队”神马的。是根本谈不上的。
就是说,关卓凡面对的局面。就是不折不扣的“草创”。
因此,不拘一格用人才,就是必须的了。
在这个时代,田永敏——大村益次郎,是关卓凡能够找到的、可以为己所用的、最优秀的人才之一。
日本的“兰学”,渊源久长,其来有自。大村既通汉学,亦通兰学,而且,他之“通”,是真的“通”——未必有多么“精”,但深知底蕴,明晓优劣得失,不是浮光掠影,不是皮相之见。
这一点,中国绝大多数办“洋务”的人,都比不了。中国办“洋务”的人,哪怕最通如郭嵩焘、李鸿章者,对西洋的文明制度,最多也只能说是“知其然”,但人家的里子、底子,是“不知其所以然”的。
大村的兰学,不仅“务虚”,还能“务实”。除了老本行兰医,对船舶、机械、土木,大村都有相当程度的涉猎,且都能称得上一个“通”字。
在军事上,大村不仅是指挥作战的天才,还是理论著述的大家,他著有《兵家须知战斗术》、《兵陵战》、《筑城典型》、《舶工须知》等著作。
这种实践、理论一把抓的大拿,莫说当时的中国绝无仅有,就是在狂飙突进、英才辈出的幕末日本,也是极其突出的。
现阶段,关卓凡不可能把军队交给田永敏指挥,但说到“以我为主”的陆军军事学校的校长,关卓凡实在想不出有比田永敏更合适的人选了。
大村刚刚被俘投降的时候,对轩军的体系、制度、运作,自然还是隔膜的,但做了半年的后勤参谋和作战参谋,以大村益次郎——田永敏之能,不但什么都一清二楚了,且理解之深,拿捏之准,后来居上,超过了大多数的轩军官兵。
事实上,即便不指挥作战,田永敏的能力,也不是一个军事学校的“总办”能够局限的。
他在长州藩主持的军制改革,不仅仅是军事制度上的脱胎换骨,还是极其重大的政治和社会变革。
其中最重要者,是大村益次郎废除了日本千年以降的“马廻众”制度。
所谓“马廻众”,就是骑马围绕在主公周围的亲兵。大名的叫“马廻众”,幕府将军的叫“旗本”。长州藩的“马廻众”制度,又称“八组制度”,由八家重臣世袭藩主的“马廻众”——其实就是由这八家子弟世代垄断藩军的各级官职。
因此,对长州藩来说,“八组制度”不仅确定了军制的格局,还是整个政治和社会格局的根基:大名居中,八大家族环绕拱卫,共同统治长州。
旧藩军就是由这八大家族的私兵组成的,大村益次郎大手一挥,通通解散,连藩主毛利家的也不例外。然后,以“奇兵队”等“诸队”为骨干,再选拔旧藩军之精锐者,重新编成军政、军令一统的新藩军。
选用军官上面,一手将大村提拔起来的高杉晋作,首先打破了士农工商的界限,但好歹还弄了个“武士”和“匹夫”的袖标,以示区别。可大村益次郎更进一步,连这个袖标也不要了,彻底打破了阶层之间的限制,晋升选拔,不问出身,全看能力。
如此一来,不但军制彻头彻尾地变过了,长州藩的整个政治、社会利益格局,亦重新洗牌来过。
商人、低级武士、小作坊主、农民,一股股新鲜血液,呼啸着注入长州的肌体,长州脱胎换骨了。
原时空,长州能够以一藩之力,打败幕府倾国来攻,大村益次郎的改革,是最重要的原因。
大村益次郎对政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他废除“马廻众”制度,等于在强敌压境之下,以“强军”的名义,为长州藩不声不响地完成了意义极其重大的政治和社会变革。
甚至,关卓凡以为,可以这么说:近现代日本国家之滥觞,亦由大村益次郎废“马廻众”制度而来。
如此一个人才,只要能够保证他的忠诚,为什么不予重用?
办陆军军事学校之外,关卓凡的心目中,田永敏是定位为“军师”的——参赞一切,并不局限于军事。
那么,能不能保证他的忠诚呢?
能。
关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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