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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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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法好生提神,诸将都竖起了耳朵。
关卓凡继续说道:“训练的标准,只有一个:你的这个兵,第二天一早,能不能拉到战场上?上了战场,到底是他一枪打中敌人,还是被敌人一枪打中?”
关卓凡用手指“笃笃”地敲着桌子:“达到这个标准,就是‘合格品’,达不到,就是‘废品’——就不能‘出炉’,就得‘回炉’,就得再炼!”
关卓凡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们轩军,就是一个大熔炉!”
“能把石头炼出铁来,能把生铁连成好钢!”
诸将都听得热血沸腾。
关卓凡说道:“怎么炼?就是这句话,‘以战备促训练’!”
会议通过以下决定:
一,增加“紧急集合”,特别是“夜间紧急集合”科目。
原时空的军事实践证明,紧急集合对于提高和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和纪律性,真正是不二法宝。
本时空这个时代的军队,像后世那样,平时训练就玩“紧急集合”的是很少的。因此,“夜惊”、“炸营”家常便饭,遇到敌人的突然袭击也很容易崩溃;至于反应慢,贻误战机,就更加不必说了。
咱们把这一课扎扎实实地补上,一定要把这个把戏热火朝天地玩起来。
二,增加对抗性实兵演习的科目。
冷兵器时代,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抗性演习”的,最多是“操演”。
现在已进入热兵器时代,但除了轩军,中国其他的军队,还在近代战争的门外摸门钉。放枪的时候记得瞄准就不错了,“演习”是谈不上的,“实兵演习”更谈不上,“对抗性实兵演习”就更更谈不上了。
模拟真实的战争环境,是军队——不论集体还是个人——适应战争、提高战力的最优途径。但是这种对抗性的实兵演习,在当时的欧美军队中也不多见,大部分的洋教官也不晓得该怎么做。不过,爵帅的用意大家是能够体会的,也都认为这是好点子,当下表示,会后集思广益,尽快拿出方案。
会议的最后一项议程,是决定编撰轩军军歌。
中国旧军队不是没有军歌,但多是文人填的词,文绉绉的,大头兵大字不识几个,谁知道你说啥?至于曲调,“宫廷音乐风”,平缓呆板,旋律感弱,难学难唱,唱起来亦根本起不到振奋军心的作用。
西风东渐,西洋音乐包括其中的进行曲传入中国,中国才算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军歌。
轩军军歌,没说的,当然是盗后世的版啦。
关卓凡想,俺把大学军训“拉歌”时唱的歌曲搬几支过来,应该就足够用了。
《大刀进行曲》,《游击队之歌》,《保卫黄河》,《团结就是力量》,《咱们工人有力量》,《打靶归来》,等等等等。
原时空的这些歌曲,实在词曲俱佳。关卓凡如果要盗版的话,歌词当然需要重填,但没有必要大改——关卓凡不认为自己或这个时代的其他什么人,可能写出比原词更帅的歌词来——只需改动和本时空有明显冲突的地方,再将歌中主角换成轩军即可。
曲子嘛,从轩军军乐团里,抓个能记五线谱的,自己一边哼,叫他一边记就是了。
原时空的贤哲们,俺盗你们的版,也是在这个时空为中国的崛起而奋斗,所以,有怪莫怪。
嗯,如果你们不见怪的话,俺首先要盗的,嘿嘿,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这首歌的曲子,应该是十八到十九世纪欧洲某国的军乐,倒不能算俺盗版。不过是不是《德国威廉皇帝练兵曲》,关卓凡就表示怀疑。因为没有一个人找得到这个《德国威廉皇帝练兵曲》的原版在哪里,不少人把《腓特烈大帝颂曲》当成了《德国威廉皇帝练兵曲》,其实两者根本不是一码事。
至于歌词,有袁世凯版的《大帅练兵歌》和张作霖版的《大帅练兵歌》,但看来看去,关卓凡觉得,还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最帅。
所以,嗯,就是你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新运程
关卓凡从天津回到北京,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了。
大年三十,接神,踩岁,参加赐外藩蒙古王公来朝的筵宴大礼。
筵宴在保和殿举行,但从南边的中和殿开始,就陈“大乐”: ;中和殿北檐下左右,陈丹陛大乐、丹陛清乐;保和殿前檐下,陈中和韶乐、中和清乐。南北呼应,钟乐齐鸣,倒也气派。
殿外东隅,还有笳吹、队舞、杂技、百戏,热闹得很。
殿南的场地正中,张立了一个大大的黄色的帐篷,内设反坫——就是土筑的台子,上面摆满尊、爵之类的贵重器皿。
殿内,宝座前设御筵,宝座左右陛下——就是台阶下边,设后扈大臣、牵引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和注记官席;然后就是筵宴的客人——外藩王公,以及陪筵的文武大员们的席位,关卓凡的位置就在这里。
殿内的席位摆得满满的,出了殿门,殿前的丹陛上也设席,客人是台吉们,陪筵的是侍卫们,按品级排序。
殿东檐下是理藩院堂官席。
场子中央的那个大黄帐篷两边,左边是所谓“带庆隆舞大臣”席——就是晚会总导演;右边是内务府大臣席。
关卓凡想,寒冬腊月的,这两位被扔在户外空地上吃风,可怜啊。
没法子,这就是所谓“仪注”。
午刻,皇帝奉两宫皇太后銮驾御殿,行燕礼、奏乐、进茶、进爵、行酒、进馔、乐舞、杂技、百戏。
然后,宴毕,谢恩,各回各家。
这个冗长的程序,完全就是“行礼如仪”。根本不能真吃什么东西。有经验的人,赴宴之前,都会先吃一点东西打底。可怜关卓凡经验不足,在回家的路上,听到自己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地叫。
第二天,元旦,更忙了,大伙儿要从早上折腾到晚上,一口气都歇不了。
最惨的那个还是小皇帝。丑正——凌晨二点,就被人从热被窝里拎了出来。盥洗,着吉服,然后爆竹声声,到宫内各处“神牌”、“神主”前拈香行礼。
御花园的钦安殿、天一门、千秋亭、斗坛;福建宫花园的妙莲华室、凝晖堂、广生楼;乾清宫东庑的圣人前、药王前;坤宁宫的西案、北案、灶君前、东暖阁佛前;乐寿堂佛前;承乾宫、毓庆宫、寿皇殿、西大高殿等处的历代帝后御容前;东六宫东边的天穹宝殿……等等等等。
真是哪位都不敢拉下,哪位都不能得罪啊。
小皇帝不止一次。拈着香,行着礼。小脑袋就开始“钓鱼”。有一次差点就睡了过去。幸好旁边的总管太监黄敬忠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不然小皇帝摔个跟斗,这个漏子可就捅得大了。
拈香行礼后,小皇帝得到养心殿东暖阁——就是两宫皇太后平日召见大臣的地方,“开笔”。就是写几个吉祥的字,以求新的一年国泰民安。政通人和。小皇帝自个还在学写字,意思意思罢了。
他写的是“万象更新”。
“开笔”后,是“祭堂子”。
“祭堂子”原是满洲人的“萨满”之祀,专祭本族神明和祖先。太宗称制后下旨:“凡官员庶民等。设立堂子致祭者,永行禁止。”于是,“祭堂子”就被垄断成爱新觉罗家族的专利了。
这个活计小皇帝当然干不了,这一次,代皇帝主祭的,是恭王。
“祭堂子”不干小皇帝的事了,却干关卓凡的事。他的任务,是率领不参加行礼的文武百官和外藩蒙古王公台吉等,在午门外“跪送”。
等祭祀人等回来了,再“跪迎”。
寅正——凌晨四点,“祭堂子”的队伍从午门出发。就是说,关卓凡得天不亮就爬起来,寅正之前到位,同一大班人杵在午门外,然后一直等到天亮。寒风凛冽中,穿的再暖和,也是瑟瑟发抖,有的官员的鼻涕都冻出来了。
关卓凡心中抱怨:这不是折腾人吗?哪天老子真说话算数了,非改改这个制度不可!
昨天我还笑话“带庆隆舞大臣”和内务府大臣两个,现在,哼哼,我还不如那两位呢。
“祭堂子”的回来了,“跪迎”,礼成。可大伙儿一口气都不能喘,因为接下来就是元旦朝贺的仪式了。
元旦朝贺是朝廷规模最大的仪式,有的时候,甚至比皇帝即位还隆重。因为新帝即位,常常事机紧促,不能从容。比如同治小皇帝,就是在热河行宫登基,一切仪制,自无法和紫禁城相提并论。
这元旦朝贺,到底怎么样盛大庄重,倒要见识一番。
元旦朝贺“主会场”,是太和殿。
午门、太和门及太和殿前,銮仪卫已陈法驾卤簿。
和保和殿赐宴外藩蒙古王公时相仿,太和殿檐下陈中和韶乐,太和门北檐下陈丹陛大乐,南北呼应。
殿内设表案和笔砚案。
丹墀内御道两边摆“品级山”。这样东西比较有趣,铜质,内空,大致是一个扁圆锥体,约一尺左右的尺寸,上以满汉两种文字注明品级,从正一品至从九品,一行十八坐,御道东西各两行,共七十二座。
这个东西形状似山,因此叫“品级山”。它清楚指明参加仪式的官员该于何处就位,算是一种很科学的“位标”。
除了“品级山”,还有纠仪御史和礼部司官,帮助辨定百官朝位。
王公超品,不在丹墀内,而在更高一层的丹陛上——关卓凡就在这儿了。
王公文武先在午门外集合,然后礼部司官引导,入紫禁城,至太和殿前,各就各位。
钦天监报时,礼部堂官至乾清门,奏请皇帝御殿。
于是午门钟鼓齐鸣。皇帝奉两宫皇太后銮驾,先至中和殿升座。
这是一个“过渡”,就是说,先在中和殿歇口气,准备准备。
辰正,中和韶乐奏,皇帝奉两宫銮驾,入太和殿,升宝座。
升座后,乐止。阶下三鸣鞭。
鸣赞官喊“排班”,意思是:大伙儿各就各位,准备磕头。
丹陛大乐奏,王公百官由“立位”转“拜位”。
鸣赞官喊“跪”,于是呼啦啦一大片。整个场子都跪了下去。
乐止,宣表官捧表。至太和殿檐下正中跪。一左一右,两个大学士陪跪。
宣表官是桑春荣,两个大学士是倭仁和朱风标。桑春荣只是学士,两个齿德俱尊的大学士上司却要居他左右。这是因为桑春荣的嗓子最好,如果换了倭仁,一口河南土腔。中气也弱,在这朝廷大典之上朗读贺词,听着未免有点怪怪的。
宣表官展表,宣读贺词。文意奇古,里面的皇帝、太后是听不懂他嚷嚷些啥的。
贺毕,三位老先生入殿,进表于案。
然后退出殿外,丹陛大乐复奏。
王公百官于是行三跪九叩礼。
礼毕,起身,由“拜位”而复“立位”。
乐止,皇帝、太后赐群臣坐。王公入太和殿坐,百官就“立位”坐。然后大家伙儿一叩首,表示谢恩。
接着进皇帝、太后茶,皇帝、太后礼尚往来,赐群臣茶。群臣坐饮毕,再行一叩礼,谢恩。
阶下三鸣鞭,中和韶乐奏,皇帝、太后降坐,百官按次退下。
这个“元旦朝贺”就算结束了,但今天的事体,却只做了一半。
场子一空出来,礼部、内务府、宫里边的太监苏拉,就开始流水价般出入,布置接下来的“太和殿筵宴”。
这算是清宫规格最高的宴会。
殿内宴桌一百零五张,是接引大臣、后扈大臣、领侍卫内大臣、王公亲贵和一、二品大臣的位子。
不过,大臣中的理藩院堂官、都察院的掌院左都御史两位,虽然都是一品大员,但他们的位子却不在殿内,而是摆在在太和殿前檐下。这是因为,理藩院有怀柔远人之义,都察院有监督纠举之责,摆在外面,一个是“接待外宾”的意思,一个是盯着“你们有没有犯错失仪”的意思。
殿前丹陛上设宴桌四十三张,是二品以上的世爵和侍卫们的位子,哦,内务府大臣和“带庆隆舞大臣”的位子也在这里。
再往下,丹墀上,御道东西两边,各张立八个大大的蓝色帐幕,三品以下官员在这里入席。
外国使臣的席位在西班之末。
布置好了,王公大臣重新入场,按朝班排立。
吉时到,礼部堂官奏请皇帝、太后御殿。
于是,午门钟鼓齐鸣,太和殿前檐下中和韶乐奏《元平之章》。
皇帝、太后升座,乐止。
阶下三鸣鞭。
王公大臣就位,向皇帝、太后行一叩礼,然后入座。
大宴正式开始。
先进茶,丹陛清乐奏《海宇升平日之章》。
次进酒,丹陛清乐奏《玉殿云开之章》。
再进馔,中和清乐奏《万象清宁之章》。
然后,进“庆隆舞”,先来“扬烈”,继之“喜起”。
舞毕,笳起,奏蒙古乐曲。
接着,奏各族乐舞、杂技百戏。
关卓凡大感兴味,这个,和原时空的“晚会”,颇有相似之处啊,也很有“民族大团结”的味道嘛。
最后,丹陛大乐奏,群臣行一跪三叩礼。
中和韶乐奏,皇帝、太后降坐还宫,群臣退出。
大宴至此结束。
皇帝、太后还要在乾清宫举行家宴,但这个就不关大臣们的事了。于是车水马龙,各自归家,赴自己的家宴去也。
这一天下来,仪注繁冗,个个疲惫,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这番盛世景象,去年这个时候,还根本不能想象!
眼见盛世可期,怎么能够不喜动颜色呢?
关卓凡想,不知道黄幔后面的御姐,是什么样的的心情?
他长出一口气:好罢,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中国,也要开始她的新运程了!
*(未完待续。。)
ps: ; ;明天一更。
*
第七十九章 拜师
初六,“开印”。
养心殿东暖阁里边,年节的喜气犹在,君臣都是神采奕奕。
这个年,是两宫皇太后近十年来,过的最舒心的一个年。
天下底定,只剩下西北还有乱子。不过,这一次,确实是“纤芥之疾”了。
一来,彻底平定回乱只是时间问题;二来,甘肃、新疆的回乱,再也不可能像之前捻回合流那样,有蔓延到中原的风险。
三来嘛,毕竟西北离内地还远着。
所以,十年来,两宫的心第一次真正放到了肚子里。
心态怡然,看一个又一个的庆贺典礼,不论规模大小,都愈觉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何况,又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在这种气氛中,几项人事安排:浙江巡抚马新贻调任陕西巡抚,江苏布政使刘郇膏署理浙江巡抚,江苏署理巡抚赵景贤真除,“轻快”地通过了。
讲到“旗务改革”,东暖阁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
慈禧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旗务要改,多少年了,谁都知道,谁都不敢做。难得你们有这个志气,我们姐俩,都是很欣慰的。只是,万事要小心。”
关卓凡和恭王对望一眼,关卓凡说道:“是,臣等谨遵两宫皇太后圣谕。臣等议过了,这个事情,调子要低,不用‘改革旗务’的名义,就说‘整顿旗务’便好。还有,一开始不必大张旗鼓,先在外省。寻几处生计最苦的旗营。做一个……‘试点’。果然有效用,再在全国推行。还有,这么做,另有一个好处:一开始如果有什么措施不当的地方,后边来得及改正;缺什么,也好加进去。”
“试点”两个字,不是这个时代的用语,但两宫都听懂了。慈禧喜道:“好。好,这真是‘老成谋国’。你们放心,这个事情,不要怕我们姐俩耳根子软,且放出手段,漂漂亮亮地把差使办下来!”
这是极难得的表示。办这种差使,最怕的就是“上头的”的“耳根子软”,喊苦叫冤的声音听多了,便吓住了,乃往后缩。而退堂鼓一打。第一个倒霉的是主政其事的人。为搪塞舆论,主事的大臣会被当做替罪羊扔出来。大多都落个没下场。历朝历代,无不如此。
当下关卓凡和恭王一起跪下谢恩。
军机准备跪安了,慈禧微笑道:“关卓凡,今儿是你第一次办弘德殿的差使吧?”
关卓凡说道:“是,请圣母皇太后训喻。”
慈禧含笑说道:“你学问大,我能有什么‘训喻’你的?不过,你仔细着,可别出什么丑啊。”
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是笑意盈盈。下面的几个军机,也不由面上带笑。
关卓凡颇为尴尬,心想“没有学历”,就是被人说嘴啊。
刚想答话,慈安开口了,是笑着向慈禧说的:“哎呦,妹妹你吓到他了。”转向关卓凡,温言道:“皇帝年纪小,可也是很佩服你的,尽管好好的教。可惜,我们姐俩不能在边上听你讲书了。”
“皇帝也是很佩服俺的”?这可是一条重要的信息。
关卓凡正想回话,却又被慈禧抢了先。她微笑道:“这就吓到了?好吧,关卓凡,你给皇帝讲书讲得好,回头我们姐俩请你给我们姐俩讲书。”
这句话随随便便地说出来,却似大有深意,几个军机大臣心中都是一动。
今天第一次给小皇帝上课,关卓凡本来就有点紧张,被慈禧几句话一“揉”,更是浑身微汗。
回到军机处,定下了神,在心里把“备课”的内容,默默“过”了一遍,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拿起“教具”,往弘德殿而来。
本来,按照制度,不论教授哪门功课,不论授课时间早晚,所有的师傅和皇帝学生都要同时到殿、同时下学。上一门功课的师傅口若悬河,下一门功课的师傅就在一边坐等。
不过,教满语的“谙达”,皇帝面前,是没有资格坐的。“尊师重道”,尊重不到他们身上。如果想坐,只能退出殿外,到廊下坐着。
这个制度,无法用于关卓凡身上。关师傅国家首辅,政务繁忙,而大部分的公事,包括觐见两宫,都放在早上,是没有可能陪小皇帝从早上到中午枯坐大半天的。因此有特旨,“兵事、洋务”功课开始前一刻钟,关卓凡到达弘德殿就好了。
为此,小皇帝午膳前的四段功课,“兵事、洋务”放在了最后一段。
弘德殿在乾清宫里边,关卓凡今儿是第一次见识。太监带路,到了乾清宫,进了一个院子,关卓凡四周打量,不由微愕。
这个弘德殿,说是“殿”,其实不大,单檐,面阔三间而已,前边另接三间小小抱厦。
不过自成一院,十分清净。
转念想想也对,这是给小皇帝读书的地方,如果重檐画壁,金雕玉砌,目迷五色,还读个啥书。
总司“弘德殿稽查”的醇王亲自迎了出来。皇帝就在屋子里,臣子之间是不能见礼的,于是相互微笑示意,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翁同龢的功课排在第三段,刚刚讲完。这也是翁同龢第一天给小皇帝授课,看小皇帝的样子,效果大致过得去。不像倭仁、徐桐,小皇帝每次上课,苦口苦面;课上完了,如蒙大赦。
关卓凡和倭、徐、翁三位,相互点头,以示招呼。然后,由醇王主持,小皇帝给关卓凡行拜师礼。
年前,两宫就专门召见了翁同龢,召见的时候,带上了小皇帝,就便给翁同龢行了拜师礼。
关卓凡太忙,年前实在没有时间,现在补上。
皇帝的拜师礼,和普通人家的拜师礼,颇有不同。
首先,关卓凡以君臣之礼给小皇帝请安,站起身后,醇王才高声说道:“奉懿旨……”
关卓凡重新跪下,殿内的其他人等,包括小皇帝,通通跪了下来。
醇王说道:“派定——毅勇忠诚固山贝子、军机大臣关卓凡,充任皇帝‘兵事、洋务’功课师傅。师道尊严,虽天子不得例外,应行拜师之礼,着关卓凡毋得固辞,钦此!”
关卓凡先磕头谢恩,大伙儿站起身来之后,关卓凡说道:“两宫皇太后天高地厚之恩,卓凡感戴不尽。可名分攸关,大义至重,皇上要行拜师之礼,绝不敢受。请王爷回禀两宫,免了这个礼节。”
醇王说道:“你太谦了。本朝最重师道,皇上行了礼,才会记得:要尊重师傅,要虚心受教。”言罢,转头向门外喊了声:“来人啊!”
立即有太监打帘进屋,打千侍立。
醇王吩咐:“取垫子来!”
取垫子来,自然是要行跪拜之礼。
关卓凡连忙说道:“若行大礼,这个师傅,就不敢奉诏了!”
醇王略略沉吟一下,说道:“也罢。那么,皇上就作揖吧——这个,你可不能不受。”
关卓凡不再多说,走到书案之前,偏着身子站好——意思是,即便皇帝只是作揖,这个礼,也不敢受全了。
醇王说道:“皇上,给师傅作揖,叫‘关师傅’。”
小皇帝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长揖,喊了声:“关师傅。”
关卓凡心中漾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给俺行礼的是皇帝哦,嗯,做这个师傅,还是有点意思的嘛。
至此“礼成”。
其实,“懿旨”叫皇帝给师傅磕头,师傅反复“固辞”,最后皇家“不得不”让步,改成叫皇帝作揖,都是“套路”。以此表示:即张扬师道尊严,又不废君臣之义。
师弟归坐,关卓凡说道:“皇上,咱们今儿的功课,先讲‘兵事’。”
然后将“教具”在书案上摊了开来,小皇帝一看,大感兴味,原来是一卷图画。
看清楚画中形象,更有意思:一共四位人物,前面三位,顶盔贯甲,都是将军,不过非本朝人物;最后一位,翎顶辉煌,乃是本朝一位大臣,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关卓凡说道:“这第一位将军,名字叫做李广。”
*(未完待续。。)
ps: ; ;明天一更。
*
第八十章 新年第一课
小皇帝眼睛一亮,说道:“我晓得,是‘飞将军’!”
关卓凡赞道:“皇上真是聪明。这个李广,是前汉时候的一员大将,他守边的时候,匈奴对他,是又怕又佩服,号曰‘汉飞将军’。”
从师傅那里得到“真是聪明”的考语,对小皇帝来说,实在是极罕有的,当下不由兴奋得小脸通红。
关卓凡说道:“李广的名气好大,武帝即位,把他从边郡调到京城,做了将军。说来奇怪,自从李广升了官,开始独自带领大军出击匈奴,却是打一仗,败一仗。到了后来,武帝都不敢叫他领兵了。”
关卓凡顿了一顿,问道:“皇上想一想,这是为什么呢?”
小皇帝的眼睛骨溜溜地转了一轮,说道:“他没本事嘛!”
关卓凡心里感叹:其实是多么简单的一个问题,无数读饱了书的人,千百年来争论不休;尚未成年的孩子,因为没有成见,却反而可以轻松识得其中关窍。
关卓凡微笑道:“这位‘飞将军’,武艺是很高的。他打猎的时候,把草丛中的一块大石头当成了老虎,一箭射去,大半只箭矢没入了石头中——皇上拉过弓,自然晓得,这得多大的臂力,多好的箭术啊?”
“可是,带兵打仗,将军要做的,是排兵布阵,不是冲锋陷阵;将军的武艺高不高,甚至会不会武艺,其实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皇上晓不晓得。这个排兵布阵,最紧要的是什么?”
小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晓得。”
关卓凡说道:“是纪律。排兵布阵。令行禁止,才能‘如心使臂,如臂使指’,才能打胜仗。不然,叫进攻,偏向后退;叫往东,偏要往西。这个仗,还怎么打?”
这些都是小皇帝听得懂的,他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关卓凡说道:“这个纪律,就是管人。做将军的,既要管好自己的部下,也要管好自己。”
“管好自己的部下”好理解。“管好自己”是什么意思?
关卓凡晓得小皇帝的疑惑。说道:“有一次,李广打了败仗,被免了职,空闲得很,就大晚上的跑到山里打猎。回来的时候,在一个叫做霸陵的地方,被驿亭的亭尉拦住了。嗯,那个时候。遵照朝廷的章法,晚上是不许通行的。”
关卓凡略停片刻。以便小皇帝“消化”。
然后继续说道:“李广的从人说,‘这位是故李将军。’亭尉说,‘今将军尚不得夜行,何“故”也!’李广没有法子,只好在驿亭外面待了一宿——当然,气得要死。请问皇上,这位亭尉做的,对还是不对呢?”
小皇帝响亮地回答:“当然对,这是王法嘛!”
关卓凡喜道:“皇上圣明!”
顿了一顿,说道:“不久,武帝重新启用李广。这位‘飞将军’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那位亭尉调到自己的军中。然后,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小皇帝“啊”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
关卓凡淡淡一笑:“这就叫‘管不好自己’了。李广既然‘管不好自己’,那么,他能不能‘管好自己的部下’呢?”
关卓凡缓缓说道:“李广行军的时候,队伍是很乱的,没有什么行列阵式;安营扎寨,也是一样,三三两两,士兵们爱呆在哪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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