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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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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日本国内的政局惊涛骇浪。竹内四郎到现在还做着他的长崎奉行,但能做到什么时候,他自己也不晓得。

    作为长崎的主官,也同时受更高层级的指派,他过来迎接再次“过路”的大清国钦使。

    目视所及,这支前所未见的船队铺满了整个海面,日方派出的送水、送煤、送各种补给的较小的船只,往来络绎不绝。

    竹内四郎粗重地吐了口气,以此平衡震撼和不安的心情。

    这支“舰队”,如果怀有异心,是可以“灭国”的。至少,把长崎所在的佐贺藩灭了不成问题。

    这一次,大清国的钦使倒没有下船去哪儿逛一逛的意思,竹内四郎得在这儿等船上的通知,然后和他的同伴一起上船,去会见这位威名越过大洋、经已传到了日本四岛的中国公爵兼美国中将。

    关卓凡要见的第一位客人,不是这个竹内四郎,而是之前专程从北京赶到长崎等候、专责传旨的钦差。

    *(未完待续。。)
第六章 大将军
    接到关卓凡的报捷折子后,朝廷拟好了旨意,算定大致日子,便派了钦差赴日本长崎等候。到轩军归国的船队进港的时候,钦差已在长崎等了十余天了。

    其实长崎至上海,海程并不算太长,也就三四天的光景。并非局势已经糟糕到必须争取这几天时间,而是轩军回国后是要北上的,目的地如果是上海的话,北上还是得坐海船。与其这么折腾,不如就在长崎截住了,把目的地改成天津。

    钦差由两位道员陪着,一位道员是利宾,一位道员是关卓凡幕中专办日本事务的徐四霖。

    这位钦差,居然还是许庚身。

    关卓凡颇为惊喜,先请圣安,许庚身含笑答了“圣躬安”,然后宣旨。

    圣旨共有三份,宣完一份,展开第二份,再宣,如是者三。这是很少见的安排,一般情况下,不同的内容,会归总到一份圣旨中,不会这么繁琐。这是朝廷表示对圣旨的内容和接旨人的分外重视之意。

    第一份圣旨,锡封关卓凡一等毅勇公,赏戴三眼花翎一支。

    第二份圣旨,着关卓凡“军机大臣上行走”。

    第三份圣旨,着即授关卓凡“督办直隶、山东、河南、山西四省军务钦差大臣,所有直、鲁、豫、晋四省旗绿各营,及地方文武员弁,均着归关卓凡节制调遣,如该地方文武,不遵调度者,即由该大臣指明严参”。

    内容极其“丰富”。

    进一等公、入直军机,在关卓凡料中;赏戴三眼花翎略出意外;至于第三份圣旨。虽然想到会派自己去剿捻。但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名分。

    这等于把直隶、山东、河南、山西四省所有官员全部派做了自己的下属。包括直隶总督刘长佑,自己的一个折子,这位“天下第一总督”就得下台。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将军”了。有清以来,只有年羹尧真正做过这个位子;咸丰初年,老惠亲王挂过一个“奉命大将军”的衔头,但那完全是个虚职;曾国藩在最盛时,拥有过和这个接近的影响力,但没有这个衔头。

    好玩的是。关卓凡身上的“赴美利坚考察军械兵工”的“钦命”还没有交差,就是说,此时,他同时做了两个“钦差大臣”,这个,不知道有没有先例?

    情知这一段时间,政情战况都大有变化,关卓凡深深吸了一口气,领旨谢恩。

    待关卓凡站起身来,未等他开口。许庚身给关卓凡请了一个安,说道:“恭喜爵帅!”

    关卓凡大愕。赶忙伸手拦住,口气带出了埋怨:“星叔,故人相见,我还没有给你道乏,你就先来消遣我,什么意思啊?”

    许庚身正色道:“此一时,彼一时,‘大将军’仪制尊贵,朝廷体制攸关,爵帅虽然谦退,也不好太轻忽了。”

    关卓凡心中微动,这个许星叔,有点意思,莫不成……

    关卓凡笑着摇了摇头:“星叔,‘大将军’这几个字,咱们自己兄弟拿来开个玩笑好了,到了外面,你可不能这么说我。”

    许庚身哈哈一笑,道:“爵帅放心,我晓得分寸。”

    关卓凡从来没有用“自己兄弟”来描状和许庚身之间的关系,个中微妙意味,被许庚身迅速捕捉到了。关、许二人之间关系的重大变化,就在这一刻确定下来。

    许庚身再不会叫关卓凡“逸轩”,而是和赵景贤、刘郇膏一样,称呼他“爵帅”;同时,在关卓凡面前,也就自居和赵景贤、刘郇膏一样的地位。

    自然,“逸轩,你恐怕不读史”这种话也是再不会说的了。

    关卓凡还有客人要见,后面和许庚身有许多时间细谈,许只是要言不烦地介绍了最重要的几件事情:拿办胜保、僧王阵亡、曾李易位、湘淮相争。

    关卓凡一言不发地听完了,点点头说道:“星叔,咱们晚上详谈。”

    关卓凡要见的客人,就是长崎奉行和他的同伴。

    这一年,日本的政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攘夷之战愈打愈热闹,继长州藩和美国人开打之后,萨摩藩和英国人也练开了。

    冲突起于英国商人为日本武士砍杀,英国人不满意日本的赔偿,舰队兵临鹿儿岛城下,要求藩主道歉、赔偿、惩凶。双方谈不拢,萨摩藩先发制人,于是双方对轰。

    萨英之战结局没有悬念,萨藩屈服,答应了英人的所有要求。但就过程而言,日本一方并不如何难看,死伤数字上英军居然还要多一点。

    这固然是因为英军轻敌,把萨摩藩当成了鸦片战争的满清八旗,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当时日本已经开启了近代化进程,比如鹿儿岛内,被英军炮毁的就有一座“近代工厂研究所集成馆”,可以自行生产火炮。

    这场小规模的战争产生了两个后果。

    第一个后果,萨摩藩认清“攘夷”是不可能的,于是转向“公武合体”,即皇室的“公家”和幕府、大名的“武家”的联合体。这个政策平衡皇室、幕府、大名利益,算是走一条中间路线。

    第二个后果,吃了苦头的英国人,看出萨藩的实力,“不打不相识”,这一场英萨之战反而成为日后英、萨合作乃至英国支持倒幕的契机。甚至可以说,原时空英国、日本长期的同盟关系亦肇因于此。

    鹿儿岛之役,操炮击中英舰的炮手,有一个叫做大山岩,乃是原时空日本军队的第一个元帅。为大山岩搬运炮弹的,一个叫山本权兵卫,原时空日本海军之父;另外一个名气更大,叫做东乡平八郎。

    这些事实,让关卓凡深感时间的紧迫。

    萨藩既转向“公武合体”,幕府势力增强,乃背后操纵“公武合体”,由会津、萨摩两藩出面,在京都发动“八。一八政变”,大肆迫害尊王攘夷派。三条实美等倒幕七卿被迫出走,落难北九州太宰府。

    于是幕府和尊攘派的矛盾彻底爆发,战争从日本人和夷人之间转到日本人和日本人之间。倒幕派汇集在长州藩积蓄力量,伺机待发。

    这时,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控制的准军事组织“新选组”,突袭了一个叫“池田屋”的小旅馆,在那儿聚会的尊攘派浪士正密谋劫持天皇,结果被“新选组”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长州藩的倒幕军“奇兵队”以此为借口,开进京都,攻击皇宫,和守卫宫门的会津藩激战。正在相持不下,萨摩藩从侧里杀出,“奇兵队”大败,真木和泉、久版玄瑞等大头目或战死、或自杀。史称“禁门之变”。

    屋漏偏逢连夜雨,英、法、美、荷四国联合舰队恰在此时第二次进攻下关,长州藩屈服,派倒幕派的首领高杉晋作前往联合舰队,与舰队司令巴库签订《下关条约》,正式放弃“攘夷”。

    幕府想趁热打铁,以追究“禁门之变”责任为名,宣布大举讨伐长州藩。

    就在这个点儿上,关卓凡来到了日本。

    表面上看,幕府正在得势,“反叛”几乎都压了下去,这个时候和日本人谈什么“交易”,如果对象是幕府一方,不算一个特别好的时机 ;。

    还有,长崎虽然在佐贺藩境内,但属幕府“直辖”,长崎奉行是幕府直接任命并只对幕府负责的。

    徐四霖陪着竹内四郎进来了,和竹内四郎同行的,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戴着斗笠,面罩下垂。

    关卓凡微笑道:“竹内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竹内四郎说道:“竹内四郎见过关公爷。”然后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直起身来,抬手伸向那个黑衣人,说道:“这位是一桥庆喜大人。”

    黑衣人摘下连着面罩的斗笠,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目清秀。

    一桥庆喜?关卓凡含笑道:“德川庆喜大人,你好。”

    德川庆喜,原时空第十五代、也是最后一代幕府将军。

    *(未完待续。。)
第七章 请公爷救幕府
    “一桥庆喜”就是“德川庆喜”,这在日本并不是秘密,但这位中国公爵能够如此迅速反应过来,还是让两个日本人吃了一惊。竹内四郎不必说,德川庆喜脸上的神情显示,他也是听得懂中文的。

    不奇怪,这个时代的中文之于日本,和后世的英语之于中国差不多。

    德川庆喜开口了:“关公爷,你好。”声调发音听起来略略有点别扭。

    此时的德川庆喜,还不是幕府将军。

    第十三代幕府将军德川家定没有子嗣,为他挑选继承人成了一个头痛的问题。候选人有两个,一个德川庆福,出身纪伊藩,拥戴他的称为纪伊派;一个德川庆喜,因为继承了一桥家,也叫一桥庆喜,拥戴他的便称为一桥派。

    德川庆喜年纪较大,身体素质也较好。本来天下动荡,国赖长君,但纪伊派的势力较大,终究把庆福推上了台,改名家茂,是为第十四代幕府将军。

    德川庆喜在幕府中的地位,套句戏词,就是“一字并肩王”。

    开始的时候,庆喜自然颇受警惕和打压,但近年来尊王攘夷风起云涌,幕府的统治岌岌可危,德川家的人意识到必须一致对外,德川庆喜的幕府第二号人物的位置才算真正坐实了。

    关卓凡想,幕府派了这么一位人物,从江户微行至长崎来见自己,心思如何,不消说了。

    然而口头上,日本人却是另外一套说辞。

    竹内四郎说道:“徐大人说,关公爷和贵国政府。愿意出兵助我国平叛。原是美意。将军和庆喜大人都是心感的。只是现在我国的叛逆都已打平,嗯,这个,庆喜大人特来向公爷致达谢意。”

    说罢,又是深深一躬。旁边的德川庆喜没有出声,对关卓凡微微欠身颔首。

    都已打平?致达谢意?你妹的,日本鬼子讨价还价的功夫,甫一张嘴。我就领教了。

    关卓凡微笑道:“都已打平?我听说这次长州征伐,幕府向各藩征兵,各位大名都不大起劲啊?”

    两个日本人脸色一变,此事刚刚开始着手,这个情况,这个刚到日本的中国人是怎么知道的?

    幕府原打算征六藩共十五万兵力,由“御三家”之一的尾张藩主德川庆胜率领,出征长州,“大张天讨”。不想众藩个个叫苦喊穷,既拿不出银子也派不出人。

    关卓凡说道:“我还知道。横滨锁港,筑波山举兵。下野、常陆暴动,烽烟处处,这些算不算‘叛乱都已打平’?”

    竹内四郎额上微汗,不再说话,偷偷地觑了德川庆喜一眼。

    德川庆喜终于说道:“然则计从何出?请公爷教我。”说罢一躬。

    关卓凡想,年轻人还是懂礼貌的嘛。

    他微笑着说道:“庆喜大人客气了。以在下的愚见,这次征伐长州,未必需要大动干戈呢。”

    德川庆喜愕然,这话怎么说?他又是微躬,说道:“请公爷明示。”

    关卓凡说道:“现下长州藩主政的不是尊攘派,而是俗论党,对朝廷尚算恭顺。在下以为,长州藩多半会找几个家老出来切腹,以示扶正去邪之意。”

    德川庆喜将信将疑,如果真是如此当然好,幕府的面子有了,可以就坡下驴,撤兵回江户了。

    关卓凡继续说道:“这一层揭过去并不如何为难,可是之后呢?”

    之后?

    关卓凡道:“请问大人,萨摩藩为何转而拥戴‘公武合体’?”

    如果这个时候还硬着头皮说什么“忠君爱幕”“幡然悔悟”就太没诚意了,德川庆喜老老实实回答:“鹿儿岛一役,萨摩藩不敌英人,审时度势,乃向朝廷恭顺。”

    关卓凡说道:“着啊,而且,恕在下说句不中听的话,萨摩藩恭顺的是天皇陛下,不是幕府。”

    德川庆喜默然不语。这是幕府的隐痛,萨摩藩虽然不再“倒幕”,但只肯驻防京都,不肯直接受幕府指挥,也不肯主动攻击其他倒幕的大名。“禁门之变”是长州主动攻击皇宫,萨摩藩尽守卫之责而已。这次征伐长州,萨摩藩就全然地不奉召。

    更大的隐患是,萨摩藩借支持“公武合体”、禁卫皇室的机会,大肆发展自己在中央机枢的势力,已隐然有和幕府分庭抗礼的势头。对于幕府,萨摩藩即便不是一杯毒酒,也是一杯苦酒,但口渴无计,不能不喝。

    关卓凡再问道:“再请教大人,这次朝廷得以征伐长藩,得益于什么?”

    这还用说?德川庆喜答道:“英、美、法、荷四夷合攻下关,长藩力不能支,所以,所以……”

    关卓凡说道:“在下听说,长州藩已经和联合舰队签了《下关条约》,从此不再‘攘夷’了。”

    德川庆喜知道他还有下文,屏息静听。

    关卓凡说道:“萨摩藩不再‘攘夷’,长州藩不再‘攘夷’,‘尊王攘夷’就剩‘尊王’了;不但不‘攘夷’,还要‘开港’,大人请想一想,这以后,夷人会支持幕府呢,还是会支持‘尊王’呢?”

    德川庆喜目瞪口呆,额上见汗,半响,突然一揖到地,大声道:“请公爷救幕府!”

    嗯,这个态度对头,接下来才好谈嘛。

    直到这个时候,几个人才坐了下来,勤务兵——不是婉儿,端上茶来。

    关卓凡说道:“最为幕府心腹之患的,不过两藩,一个萨摩,一个长州,所以维持大政的关窍,在于不叫此两藩勾连在一起。”

    德川庆喜叹了口气,道:“这个将军和我又如何不知?对萨藩,幕府一再曲于优容,真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了。”

    关卓凡摇头道:“做是做了许多,不过恕某直言,只怕是做反了。”

    德川庆喜一怔,连忙道:“如何‘做反了’?请教!”

    关卓凡说道:“幕府召请萨藩入卫京都,时间久了,中枢权柄渐移,在下说句不中听的,这是何进请董卓进京的故技!”

    德川庆喜悚然而惊。萨藩进京的弊端,幕府早有感受,但从来没有像关卓凡说得这般明白。想到董卓的种种恶行,庆喜不由如坐针毡。

    德川庆喜低声道:“不如此又能如何?请公爷赐教。”

    关卓凡说道:“终究还是要将萨藩请出中央机枢的。”

    他啜了一口茶,微笑道:“如果天皇陛下下旨,封萨藩一个‘萨摩国王’,会如何呢?”

    这就是说准许萨摩藩完全从日本独立出去,只和日本天皇保持一个名义上的藩属关系。

    萨摩藩能够抵御这样一个诱惑吗?

    德川庆喜心中怦怦直跳,这样一来,自然不存在萨、长联合的可能性,幕府的统治很长一段时间内会稳如磐石。但,兹事体大,太大了!

    关卓凡缓缓说道:“萨摩藩本来就是一个外样大名,羁縻之地,封他一个‘国王’,既为酬功,也不失春秋之义。”

    这是在教德川家如何为封建萨摩制造“理论根据”。

    日本的大名,分“亲藩”“谱代”“外样”三种。

    “亲藩”是德川家的同族,最为亲信,以有“御三家”之称的尾张、纪伊、水户为重要。德川家茂即出身纪伊家,德川庆喜则出身水户家。

    “谱代”又称“世袭”,是德川家忠心的家臣,“关原之战”之前便追随德川家康,地位仅次于“亲藩”。

    “外样”是在关原之战中被迫臣服的大名,不得信任,封地都是在最偏远的地方,关卓凡因此指为“羁縻之地”。萨摩、长州都是外样大名。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个“外样大名”理所当然成为倒幕的主力。

    德川家康设计的“幕藩体制”,“亲藩”“谱代”掌控中央机枢,“外样”是不能参预的,萨藩的入卫,已经打破了这一曾经牢不可破的“祖宗家法”。

    *(未完待续。。)
第八章 吾之所欲
    因此,封建萨藩,既“不失春秋之义”,也符合“祖宗家法”。当然,“幕藩体制”才是真正的“封建”,关卓凡的“封建”,其实挂羊头卖狗肉,本质是“裂土”。只是双方心照,不说破罢了。

    关卓凡说道:“如果长州举兵作乱,别的大名不肯奉召讨逆,在下自然上奏朝廷,渡海而来,助将军和大人一臂之力。”

    德川庆喜细思关卓凡所言,若真能成事,倒幕势力被釜底抽薪,永失一臂,剩下的幕府自己未必对付不了。即便幕府力有不逮,这关逸轩公爵连美国的叛逆都打得平,区区一长州逆藩,岂在话下?“幕藩体制”可以千秋万代下去了!

    而且,萨摩藩主虽然封建“国王”,到底不是卖给哪个外人,不能说幕府“卖国”。

    关卓凡说道:“至于夷人,别的国家在下不敢说,这美利坚是绝对不会和在下为难的。英法之流,只要德川将军也答应‘开港’,咱们以正讨逆,夷人最多私下接济叛藩一点军火,断乎不会直接出兵干涉的。”

    德川庆喜愈听眼睛愈亮,愈想愈觉四角俱全。只是关某和中国伸此援手,不知要索回多少报酬?如果割地相酬,得看地方大小,地方太大,可就为难了。

    这个问题,郑重地问了出来。

    关卓凡微笑道:“只为敦睦两国兄弟邦谊,哪里索要什么报酬?嗯,只是有一点,琉球自古以来。为我中国藩属。成事之后。日本的势力,除了商人,需全部撤出琉球,并承诺永不再染指。”

    德川庆喜暗暗出了一口气,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而且,对幕府来说完全惠而不费。因为琉球的征伐,一向是萨摩藩所为,萨藩“封建”。琉球就完全不关幕府的事情,到时候叫中国人和“萨摩国”打去吧,此时倒也不必说破。

    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关卓凡心中说,我要什么,你大概想不出来。

    我要的何止一个琉球?又何止一个“萨摩国”?

    我要把日本分成十七八块,叫它永远也不能再拼在一起。

    送走德川庆喜、竹内四郎,关卓凡又和徐四霖密密议计了一轮,徐四霖领命去了。

    这时候才有时间和利宾细叙别后温寒。之前电报往来,毕竟只能谈最紧要的事情。

    晚上,关卓凡和许庚身两人把酒小酌。关卓凡叫婉儿取了两个“罐头”出来,以为佐酒。

    这可是“新鲜事物”。罐头这东西美国内战期间首度问世。还很粗糙,味道也怪,不过吃个新鲜罢了。

    许庚身说道:“有一些事情,朝廷怕干扰爵帅的军务布置,就没在圣旨里说。两宫是希望轩军能放一支到京畿附近的。现在北京周围那些旗营绿营,别说对付捻子了,就是几百个马贼,都剿灭不了。如果轩军分得出人手来,说句实在话,两宫才睡得了安稳觉。”

    妙极,此亦吾之所欲也。

    接下来谈到江苏为楚军支饷、左宗棠送礼的事情。

    许庚身说道:“左季高目高于顶,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厚币卑辞,都说左某英雄欺人,那也得看人,到了爵帅这里,就是英雄相惜了。”

    关卓凡笑道:“左季高的这份人情,我心领了。他想要什么,我大致猜的到,也许还真给得了他。”

    又谈到浙江人的感激和心思。

    许庚身含笑说道:“浙江这块地盘,乡亲们心意可感,爵帅其有意乎?”

    关卓凡沉吟道:“马谷山此人,听说操守还好,也能任事,请他走,不大容易吧?”

    许庚身说道:“爵帅不必过虑。上面把马谷山放到这个位子上,无非不想涨曾李师弟的气焰罢了。如果爵帅夹袋中有人,两宫一定是先要照应自己人的。何况,”他狡黠地一笑,“有一个好去处,可以安置马谷山。”

    “哦,哪里?”

    “西北。”

    关卓凡眼睛一亮,果然是好。

    此中妙处,只能意会。马新贻愿不愿意呢?一定愿意的。而且,一定是“全身心投入”,办差唯恐不力。

    而且,这种安排,对马新贻是真好。只是这种“好”,天底下永远只有关卓凡一人知晓,因为,只有他一人,是“大预言家”。

    好吧,马新贻,我就救你一命。

    关卓凡笑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星叔,这个浙江巡抚的位子,我要向朝廷保荐你。”

    许庚身连连摇手:“爵帅万万不可。”

    关卓凡愕然道:“为什么?”

    许庚身说道:“我是杭州人。做本乡本土的一省长官,虽至公亦有私。爵帅若作此提议,徒叫朝廷为难罢了。”

    关卓凡眉头微皱,说道:“可惜,可惜。”

    心里说,这些个情形规矩,其是俺是知道的。

    许庚身的语气变得凝重,说道:“有一件事,要禀告爵帅知晓的。”

    是关于德兴阿劫夺胜保吕姓姨太太的事。

    关卓凡的脸色慢慢变了。

    许庚身偷觑着,看到关卓凡眼睛中寒光闪过,那种狰狞凌厉,他从所未见,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许庚身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这位吕氏,原是洪杨的‘英王’陈玉成的妻子——这个朝廷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一直装聋作哑罢了。德兴阿就是吃住了这一点,叫胜保和多隆阿都无可奈何。”

    他顿了一顿,说道:“德兴阿的官职是西安右翼副都统,但现在在山西当差,也算是爵帅你的下属。”

    又稍稍沉默了片刻,许庚身说道:“德兴阿的后面,是惇王。”

    惇王?那位“糊涂王爷”?

    就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了。

    关卓凡尽量把粗浊的气息平缓地吐了出来,看许庚身一脸担心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星叔,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你放心,我从不害人,可如果有人要骑在咱们头上撒尿,”他狞笑了一下,“那也不成。”

    船队离开长崎,就得分成两部分,轩军主力北上天津,其余一部押运不是剿捻急需的物资军火赴上海。这部分辎重数量非常之大,占用了相当一部分运力。此外,就是轩军战没士兵的灵柩,也同赴上海。

    轩军各部知道要去剿捻,都大为兴奋。这是一种“习得了屠龙技”,转头便要去屠狮杀虎的快意。

    关卓凡在会议上反复告诫部下不能轻敌。但这其实是做不到的,此时的轩军,哪里还能把捻子放在眼里?包括关卓凡自己,也难免生出“碾压”的快感。

    关卓凡和各部主官在地图上反复研议,具体军事布置在抵达天津前就要做好,到了大沽口,下了船,便各自奔赴预定防区。

    许庚身素来知兵,国内情形又最熟悉,也参加了相关会议。

    至于婉儿,当然不愿意和关卓凡分离,但既已归国,不回上海,扈晴晴的面子上须不好看。因此虽然两个人都颇为不舍,但婉儿还是主动提出回去上海,没有叫关卓凡为难。关卓凡给扈晴晴写了信,同时答应婉儿,打完仗,一定回去补她一个体面的婚礼。

    船队启程的前一天晚上,关卓凡在船舱里,反反复复地“抚慰”小有委屈的婉儿。舱外,海浪声声;舱内,小妇人的娇喘呻吟一直持续到深夜。

    第二天清晨,汽笛长鸣,船队次第启程。

    通过了五岛列岛,出了日本的地界;通过了济州岛、大黑山群岛,朝鲜的地界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终于,见到了山东半岛。

    各船都传出了欢呼声,关卓凡也不由鼻酸眼热。

    中国,我的祖国,我回来了。

    当然没有停留,经庙岛群岛,穿过渤海海峡,船队进入渤海湾,不久,天津大沽口在望了。

    *(未完待续。。)
第九章 三头六臂
    码头上锣鼓喧天,披红挂彩,人声鼎沸。

    前来迎接的是直隶总督刘长佑和三省通商事务大臣崇厚。

    关卓凡下船,两串万响鞭炮先燃了起来,噼噼啪啪响个没玩,震耳欲聋,三个人只好微笑“静”候。

    鞭炮声中,关卓凡想起刘长佑提出过的那个攻伐日本的战略。一是“起东三省之兵,出松花江以临库页岛”,二是“别命一军出朝鲜,以扼其西”,三是“率舟师趋长崎,以攻其南”。

    在美国打了大半年的仗,关卓凡的眼光已经和一年前不一样了。如果真要对日本大兴征伐,刘长佑说的“出朝鲜”、“趋长崎”都是正办,但以中国目前的国力,没有强大的海军,“出松花江以临库页岛”,是做不到的。

    当时,东北开发的程度还很有限,愈往北愈荒凉,到了库页岛,简直就是蛮荒之地了。如果陆路进军,后勤补给的难度可能过于出西域。

    所以说,国力是战争之本;所以说,必须拥有强大的海军。

    不过,现在有了幕府这么一个大大的带路党,事情就简单多了,一条南路便够用了。

    正在浮想联翩,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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