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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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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战争影视剧里的镜头,今天的表演总算没怎么走样。

    南军已经已经进驻了传教士高地,但并非全军留了下来,一支一万五千人左右的部队越过传教士高地,正向传教士高地和查塔努加南边的卢考特山之间的方向运动。

    带队的正是南军大将朗斯特里特。

    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如此,这支南军可以从侧翼和传教士高地的主力部队呼应,能够从南面威胁查塔努加,北军自西向东进攻传教士高地的时候,右侧背会暴露给这支南军。

    这个情况超出了关卓凡原先的预计,使他警醒自己:南军的布拉格和朗斯特里特都不是无能之辈,绝不可以因为奇克莫加一役的得计,生出一点轻敌之心,以为敌人可以被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上。

    另外,现在查塔努加的东北和正东方向都被南军掌握,如果北军意图断敌后路,只能兜一个大大的圈子,由南而东绕过传教士高地,再折而向北,运动到传教士高地的东面。北军如果真要这么干,卢考特山和传教士高地之间的谷地就是必由之路,南军这个布置也有保护自己后路的作用。

    不过关卓凡和格兰特都无此意。查塔努加周边地形相当复杂,短时间大范围运动并不容易,特别现在是雨季,地面上动不动就出来一条昨天还不存在的河流,很难精确预计行军时间。很有可能主战场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这支负责抄敌后路的部队还在跋山涉水。

    关键是北军的战略目标虽然是吃掉这支八万五千人的南军,但并不要求“全歼”,而是“彻底击溃”就可以。这里是田纳西,南军主力田纳西军团大多是本地子弟,建制被彻底打散了自然就各回各家,不会再归队了。田纳西军团也就随之烟消云散。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战争的一个基本特点。

    既然南军主力已进占传教士高地,谢尔曼部也到了田纳西河对岸,那就要尽快行动,不给南军更多的时间调整加固。

    田纳西战区司令部制定计划如下:

    昆布兰军团派出一支部队,策应谢尔曼军强渡田纳西河。

    谢尔曼部过河后的第二天一早,总攻发动。

    谢尔曼部由西北向东南攻击传教士高地的北端,这里地势较为平缓,为南军右翼,谢尔曼部即为我军左翼。

    中部,传教士高地主岭由昆布兰军团十四军和松江军团一部负责进攻。

    传教士高地的南端由松江军团主攻,这一段地势最为陡峭,重点是传教士高地的最高峰“瞭望山”。此为敌之左翼,我之右翼。

    松江军团一部和昆布兰军团二十军一部奔赴传教士高地和卢考特山之间的谷地,阻击南军朗斯特里特部。

    昆布兰军团二十一军为总预备队。

    轩军的具体安排如下:

    第一师洋一团、德字团、第二师禄字团参与中路进攻传教士高地主岭,有洋一团的两个营的斯潘塞,数量似乎略少,但关卓凡目测,此路的胜负手在于炮战,对斯潘塞的需求也就略少。

    第一师克字团、、魁字团、第二师先字团负责攻取“瞭望山”,克字团、先字团各有两个斯潘塞营,共四营斯潘塞,火力最强。攻取“瞭望山”后,敌我高低之势易位,可和中路两面夹击传教士高地主岭。

    第二师洋二团、建字团和友军共同阻击朗斯特里特部,洋二团两个斯潘塞营。这一路并不要求一定击溃敌人,而是要将朗部死死挡住,不使其有能力给我军侧翼制造麻烦。

    城内城外的气氛迅速紧张起来。

    谢尔曼参与制定总攻计划、领了本部任务之后,赶回自己的部队,着手准备渡河。

    于是,关卓凡着实见识到了美国这个新兴的工业国令人瞠目的工业能力,更加明白了为什么北方能够最终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德克萨斯的黄玫瑰
    谢尔曼部渡河的渡口在查塔努加上游,奇克莫加战役后被南军占领。袭占渡口没花什么力气,南军主力已移驻传教士高地,也没有想到从北边过来这么一支大军,渡口只留驻了一支百来人的小部队,北军左右一个包抄,守军便缴械了。

    然后,变戏法一般,一百六十艘架桥船冒了出来,浩浩荡荡,布满了河面。关卓凡睁大了眼睛,他这个田纳西战区司令,都不知道事先它们藏在哪里!

    格兰特看起来好像轻车简从,其实后面不知道带了多少东西过来!

    架桥船一边架设用于骑兵和炮兵渡河的浮桥,一边运载步兵过河。查塔努加城也开来了几艘蒸汽船协助。过了河的步兵立即开始修筑防御工事。

    浮桥是从两岸相向架设,在河中心合龙。关卓凡童心大起,跟着架桥的工兵一起前进,对面的谢尔曼也如法炮制,结果两位战区司令隔着一条缺口哈哈大笑,几分钟之后,缺口合龙,两人的手又握在了一起。

    骑兵、炮兵、步兵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北岸过河。不久,第二条浮桥合龙,接着第三条……关卓凡看着河面上一条条巨龙般向前行进的队伍,心中感慨:这才叫工业能力,这才是战争之本。中国,我的国家,一定要有这个能力!

    其实并非需要关卓凡亲自到场接应谢尔曼部过河,但他好奇美国人会用什么办法将一支数万人大军几个小时内运过湍急宽阔的田纳西河,乃有此一行,终于大开眼界。

    刚回到司令部。卫兵来报。山度士先生到了。

    时间刚刚好。关卓凡心想。

    山度士进来,抱着一个小箱子。不及寒暄,关卓凡笑道:“山迪,东西终于做好了?”

    山度士微笑:“关侯爷,让你久等了。”

    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是十几枚不大的长方形铜片,边角圆滑。一端打了孔。穿了一条牛皮编织的细绳,用手扯一扯,非常结实。

    再看铜片上面,压刻了军官或士兵的姓名、职务、番属、籍贯、入伍日期,除了用英文缩写的“清国义勇军”和数字是阿拉伯数字外,其余全部是中国文字。

    这是轩军的“狗牌”,挂在颈上,战后牺牲的军人如果不幸尸体残损,面目不可辨识,便可据此确定身份。或就地下葬,或运尸归国。不使孤魂无依,独留异国。

    轩军诸将都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除了进一步打消军士不得尸骨返乡的顾虑外,挂上“狗牌”,自然而然生出一种荣誉归属之感。

    当然,这个东西不能叫“狗牌”,关卓凡叫它“虎牌”。

    只是这个东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比斯潘塞连珠枪还麻烦。每一张“虎牌”上面的文字都不一样,而且大部是中国字,一共二万八千枚,虽然轩军赴美之前美国司就已经着手准备,但一直到不久前才赶工完毕,而轩军已经打完一仗了。

    关卓凡请山度士寻一间旅馆暂时住下,战役结束后其他事务再做细谈。

    “虎牌”发下去之后,关卓凡即下令战区参战各部移营至预定阵地附近,明日一早,发动攻击。

    移营完毕之后,北、南两军的军营边缘之间的距离已是相当之近,隔着一条浅浅的小河,涉水可过,鸡犬相闻。两军士兵都在这条河里取水,相安无事。

    关卓凡陪着格兰特沿河巡视,对面的南军士兵有的看到他们,认出了他们的军阶,居然举手敬礼,关卓凡和格兰特也很客气地还礼。

    这是美国南北战争交战双方正式开打之前一个佷普通的场景。

    当时的美国士兵,不论南北,都有一种很朴素的观念,就是接到命令后,才向敌人开枪冲锋,不然形同谋杀。在战役的间隙,大家都算是老百姓,互不相扰。

    巡视完毕回到营中,天色已晚,婉儿给他打了一盆水,拿来一条毛巾,关卓凡擦了把脸,婉儿端上饭来。

    关卓凡原是要婉儿留在查塔努加城内的,移营后的军营距敌军太近,明天开战后不是安全的地方,保不定一颗炮弹就飞了进来。但婉儿坚决不干,说莫说姐姐嘱托我照顾老爷你,我是穿了军装的,是司令的“勤务兵”,哪有“勤务兵”不跟着司令的道理?

    讲着讲着,语气少见地激烈起来,小脸通红,胸膛起伏,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关卓凡尤其受不得这个,没办法,只好从了她。

    心想说是照顾我的起居,但兵凶战危,我也得时时挂着她。不知道谁操谁的心更多一点。

    不由又想,国内的三位玉人现在如何呢?按照时差计算,中国已是夜静更深,她们应该都已经入眠了。

    她们睡着了吗?梦中,有我吗?

    一种异样的酸酸热热的感觉悄悄蔓上了鼻翼、眼眶。

    这时,一阵隐隐的鼓乐声远远传来,关卓凡一怔,细听之下,似乎是从对面南军营地传过来的。

    他走出帐篷,婉儿跟了出来。

    确实是从对面传过来的,应该是南军的军乐队在演奏,是一支很轻快的进行曲风格的曲子。

    歌声也传了过来,很快,加入和唱的人愈来愈多。

    歌词关卓凡只能听清个大概,大致是:

    “当约翰回家,我们会给他一个热烈的欢迎,好哇,好哇!

    男人们会欢呼,孩子们会高唱,女人们都将出来迎接,大家都感到快乐。

    当约翰行军回家时,古老教堂将敲响喜悦的钟声,欢迎我们亲爱的孩子回家。

    好哇,好哇!”

    北军的营地也响起了歌声,关卓凡听着,居然也是这支歌子。

    南北两军相互和应,愈来愈多的士兵加入进来,歌声愈来愈响。

    南军的军乐队终于奏完了这支曲子——但没完,北军的军乐队开始演奏,是另外一支曲子。

    士兵们高声歌唱,北先南后,歌声很快又合在一起。

    关卓凡细辩歌词:

    “德克萨斯有一株黄玫瑰,我多么渴望去瞧上一眼。

    从来没有人能将她忘怀,但他们的思念不及我一半。

    当我离去时她悲痛欲绝,那样子真叫我心儿破碎。

    一旦我能将她找到,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她是得克萨斯最娇艳的鲜花,

    她的双眼就像钻石,宛如露水般清澈。

    你可以大谈你的克莱门坦,也可以为你的罗莎丽献上赞歌,

    但那德克萨斯的黄玫瑰,却永远是我的最爱。

    当那南风轻轻吹送,星空皎洁灿烂,

    她独自在夏夜的河边徘徊徜徉,

    我知道她依旧记得当年我们相逢,

    我曾经许下诺言,再也不会离开她。

    噢!现在我定要将她找到,因为我的心充满了悲伤。

    我们将弹起欢快的五弦琴,共同唱着旧时动听的歌谣。

    那得德克萨斯的黄玫瑰,将和我在一起到永远。”

    记忆深处的细流汇聚成河,很快汹涌成不可阻遏的怒涛,冲开那道封闭的闸门,在关卓凡的脑海中席卷而过。年少情事像过电影一般,一幕幕全上心头。今夕何夕?恍惚中他觉得自己又穿越了一次。

    除了对几个最心爱的女人,他的心已经坚硬许久了,不如此,他又如何在血海权局中生存、挺立?可今夜,惊觉内心最深处那株沉睡的柔软肉芽开始萌动。

    他不敢转头,但眼角的余光中看见身旁的婉儿已泪流满面。

    关卓凡心中一惊:她多少是能听懂一些英语的。

    歌声此起彼伏,南呼北应,怕不有上万人?关卓凡想:这真是一群就要生死相搏的人吗?

    他抬起头,厚厚的云层中极隐约地透出一线月光,地上的河流却依然漆黑如墨。

    无论如何,天亮后,这条河水就会被染成血红。

    *(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开炮
    天亮了。

    这是一个阴沉的早晨,密云千里,不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下起雨来。

    北南两军都一队队地开赴预设阵地。如果从传教士高地的山顶俯视下去,可以看到无数条蓝色和灰色的巨龙,密密麻麻地在起伏而广袤的大地上蠕动。隐约的细碎的光芒在巨龙的鳞甲间闪烁,那是刺刀和青铜大炮的反光。

    格兰特和关卓凡的指挥部设在传教士高地主岭对面的一个叫“奥查德”的小山包上。奥查德丘陵和传教士高地之间的较为开阔的地段,就是这次会战的第一战场了。

    从奥查德丘陵往东南方看,传教士高地的最高峰瞭望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那里是敌军的左翼,由轩军第一师克字团、魁字团和第二师的先字团主攻。

    谢尔曼部负责攻击的传教士高地的北端,这儿看不到。

    奥查德丘陵的前方,左手边是昆布兰军团的十四军,右手边是轩军第一师洋一团、德字团和第二师的禄字团,这左右两军共同攻击传教士高地主岭,南军在这儿配置了最主要的兵力。

    北军的炮兵阵地设在整个阵地的前沿。在不到两英里的距离内,北军共架设了二百五十门大炮,密度相当惊人。其中,昆布兰军团架设了一百六十门大炮;轩军架设了九十门大炮,轩军的另一处炮兵阵地设在右翼,共三十门大炮。

    负责阻击南军朗斯特里特部的第二师洋二团、建字团带走了其余的十五门大炮。

    田纳西战区的火炮主要设在了中路,右翼因为地形陡峭,炮击效果不好。炮兵只是作为辅助。

    北军的火炮有加农炮、榴弹炮、臼炮等。主力是一款代号为m1857型的12磅加农炮。即俗称“拿破仑炮”者。这个名字来源于它的最早的发明者——那位法**事天才皇帝。此炮青铜铸造,为前装滑膛炮,低射角时最大射程1480米,高射角是最大射程1911米,可使用实心弹、开花弹、霰弹。不但是北军、也是南军的主力火炮。

    一般七到八门炮可以编成一个炮兵连,轩军的一百三十五门大炮足可编成十好几个炮兵连,名义上叫作炮兵团,其实规模已接近一个炮兵师了。

    蓝色的巨浪在关卓凡的眼前微微晃动。迟一点,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这片铁与火的怒涛就会破堤而出,将无穷尽的死亡和毁灭汹涌澎湃地卷向对岸。

    北军总兵力已近十万,这是关卓凡有生以来指挥的最大的一支部队。

    他的心跳快了一点,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慢慢提升。男儿何不带吴钩,是啊,哪个男人能够经受住这样的诱惑?

    再看对面南军阵地,关卓凡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望远镜中,传教士高地的山脊上。南军大炮自北而南一字挑开,看起来颇为壮观。

    但仅是“看起来”而已。关卓凡不是专业勘测人员。也看得出来,南军炮位之间的距离太疏松了,高低左右也不均匀,火力网虽宽,火力密度有限,打击效果肯定不好。南军应该已经尽可能在允许布置炮位的地方都架设了大炮,但还是这么一个结果,安德森少校的眼光精准无比,不愧是西点军校的炮兵教官。

    南军设置了三条防线,山脚一条,山腰一条,山顶一条,都挖了壕沟。防御工事建造的很专业,问题是,和防线的宽度相比,防线的士兵——壕沟里的、障碍物后的——太多了。

    士兵的密度绝非愈大愈好。这个不是攻击行进中排队枪毙。士兵密度大,火力密度当然也增大,但防守时非常重要的交叉火力、梯级火力的效果就差了,而且,伤亡包括被战友误伤的概率也会增加。

    有一点颇出关卓凡意料——南军在防线和防线之间,即山坡上挖了不少散兵壕,每个散兵壕里两三名士兵。这个昨天还没见到,应该是连夜挖的。

    这个思路比较前卫啊。南军的目的当然是如果前一道防线被突破,可以迟滞北军进攻后一道的防线的过程,可敌我搅在一起,散兵壕里的士兵容易被后面防线的友军误伤,嗯,这个后脖子梗会不会有点发凉?

    产生这些比较奇怪的现象的原因,关卓凡以为,归根到底一个:南军进占之后,才发现相对于部队的数量而言,传教士高地太小了。

    左挪右挪,摆不妥当,但做大的调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塞。

    一如他之前所料。

    南军布拉格、朗斯特里特都是宿将,却会犯这种想当然的错误,原因也只有一个,主将没有亲自详细勘视过地形。

    朗斯特里特是客军,也罢了,布拉格可是在查塔努加泡过的,犯这种糊涂,哼哼,鄙视一下。

    支持关卓凡判断的最大的证据是南军第一道防线之前的布置:整整齐齐站了两个师。

    这是地道的进攻队形。

    这是南军被逼出来的“调整”:本来是北攻南守,南军如果守住了就进行反击,但实在塞不进传教士高地的那部分就不拿来守了——改守为攻,或者说以攻为守。虽然这肯定不是最优选择,正确的做法应该分兵,从其它方向进攻或威胁北军,如朗斯特里特;但也不算太差,问题是南军火炮的布置是以防守为主,现在进攻,谁提供炮火支援?

    南军很快就为关卓凡提供了答案:还是这些炮。

    南军开炮了。

    望远镜中,山脊上,大炮的炮口冒出火光和白烟,燃烧的弹道划出长长的弧形的灰黑色烟迹,在低沉的云层下掠过,朝着北军的方向坠落。接着,闷雷般的炮声滚过天际,隆隆不绝。

    第二道烟迹,第三道……很快,一条条灰黑色的烟迹布满了整个天空,炮声犹如无数飞翔的巨轮,在半空中碾压而过,山谷轰鸣,天地回响,无止无休。

    关卓凡的汗水渗进了衬衣,耳朵里嗡鸣不已,有那么一阵子,他觉得自己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动弹不得。

    他和他的轩军都是第一次经受如此密度的炮火打击。

    最初的强烈震撼感稍稍减轻了一点,他的头脑开始重新运作起来,很快,他发现,南军的炮击效果果然不好。

    南军炮兵预设的目标是两军之间的中间线,北军进攻,这里是予以炮火截击的合适地点,并未打算直接攻击北军的阵地——那个距离几乎超出了12磅拿破仑炮的最大射程。加农炮弹道低平,为执行这个新的任务,就得大幅度抬升射角,以获得更大射程,但如此一来,准头就毫无保证。

    火力本来就没有足够密度,加上精确度不足,能够给北军造成的损失就很有限了。

    当然,总有一部分命中目标的,也包括轩军。一匹军马被拦腰打成两截;一门大炮被掀翻在地,其中一个轮子飞到了十几米的空中;一颗实心弹落在地上,又连续地跳跃了几下,四、五个轩军士兵被带倒在地,就像纸糊的一样,碎成了几块。

    因为高度落差的缘故,有的炮弹飞出了自己理论上的最大射程,打到了北军阵地的后方,甚至有一两颗飞进了查塔努加城内。但这种炮弹动能已衰,无法造成实质性的破坏。

    整体上来说,就像安德森少校判断的,“我军完全可以承受”。

    关卓凡想:都说“老兵怕枪,新兵怕炮”,对于这种密度的炮火,轩军几乎可以算是“新兵”,衷心感谢南军奇葩的炮火设置,使轩军淬火的痛苦减到了最低。

    一轮炮击过后,南军的战鼓敲了起来,已进入攻击队形的部队一拨一拨,开步向前。

    关卓凡说:该我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铁与火之雨
    关卓凡的目光投向轩军阵地前部的炮兵。

    每一门大炮由八人伺候,算是一个炮兵班。班长即炮长目前暂时全部由炮兵教导队员充任。选入炮兵团的都作为种子培养,都认字——不认字,连炮车上标注的射角、炮弹飞行时间都看不懂;而且不但认中国字,还得认美国字,因为这些当然都是用英语标注的。

    进而,不但得认美国字,还得会听美国话,不然炮长的指令听不懂,炮长问候家里的女性亲属也听不懂,是要误大事的。

    轩军的炮兵虽然未必个个都能拿英语和美国人日常交流,但至少和打炮相关的已经没有问题。在二万八千人的轩军各部中,炮兵团绝对是文化和外语水平最高的存在。

    南军各队排成两排作战队形,在战鼓声中持续踏步向前,步枪全部上了刺刀,没有太阳,但天光映在这一片片锐利的似乎无边无际的钢铁森林上,显得雄壮而诡异,以人巨大的压迫感。

    关卓凡下达了全面攻击的命令。

    炮手们立即忙碌起来。

    炮长给出装填指令,“实心弹一发,目标距离1200米!”

    站在弹药车旁边的炮手立即在弹药箱的盖子上找到对应数据,“射角5度10分!”

    炮长捧起一件叫做“象限仪”的小工具,瞄来瞄去,对炮手报出的数据进行调整,确定后,后膛两边的炮手赶快操作炮尾的手杆。将炮身倾角调整到位。动作稍慢。炮长的问候就来了:“张!你的手长在了屁股上吗?”

    弹药箱旁的炮手取出炮弹。这是定装弹,即药包和炮弹捆在一起,既方便也安全,而对面的南军的弹药,不少药包和炮弹还是分离的。

    弹药经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交给站在炮口旁的负责装填的炮手,他立即将药包朝向炮尾,填弹入膛。然后由站在炮口另一边拿着推弹器的炮手将炮弹推至膛底。

    后膛两侧的炮手又得赶快行动,用一根长锥子通过火门插入膛底,刺破药包,然后将拉火管通过火门插进药包。

    “准备完毕!”

    “发射!”

    大炮的炮口喷吐出一道长长的火舌,接着一声巨响,火炮和炮手就被白色的浓烟包裹住了,巨大的后坐力驱使沉重的火炮向后方猛地滑动了好几米。

    关卓凡清楚地感到脚下的地面震动了一下,他心里吼了一声:我的第一炮。

    接着第二炮、第三炮……北军所有的大炮都咆哮起来,白烟笼罩了整个前沿阵地。地面的猛烈的震动,空中的巨大的声浪。潮水般涌进指挥所,关卓凡只觉得自己逆潮而立。血脉贲张,身心俱醉!

    以每秒305米速度飞行的12磅实心铁球,像利刃插过纸张一般,穿透了南军整个步兵连队,毫不留情地撕裂和切割遇到的一切,头颅、手臂、腿脚,甚至将人们的躯体一分为二,在南军行进队列中趟出一条条血肉模糊的胡同。

    在震动耳膜的炮声中,无数呻吟和惨叫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飞行在空中的实心弹用肉眼都能看见,好像飞得很慢。一个南军士兵下意识地举起自己的步枪,想用刺刀拨开这个铁球,然而巨大的动能把刺刀、枪身和他的半个身体一起扯得粉碎,接着继续跳跃着往前滚,将后面的几个士兵压成烂肉。

    虽然已经被打出了许多缺口,但南军的队列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继续向前。

    汗水从关卓凡的紧攥的手心滴下,他想:轩军如果遇到这样的炮火打击,也能坚持到现在还不崩溃吗?

    北军的炮火愈加炽烈,举着炮刷的炮手加紧清理炮膛,螺旋杆伸进炮膛内猛搅数下,药包焦黑的残留物便被勾了出来。时已初冬,许多炮手却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炮长大声吼叫,炮手也吼叫着回应和报告。

    南军山顶的炮火反复修正弹道,持续向北军发射,目标集中在北军的炮兵阵地。一枚炮弹击中了一座炮架,将之打得四分五裂,破片四溅,炮位上的几个炮手当场毙命。另一枚炮弹击中了大炮身后的弹药车,引发殉爆,这个炮位的八名炮手无一生还,左右两边的炮位加起来也被炸死了十来个。

    不过南军炮击的成果基本就止步于此了,并没扩大多少,有的炮弹甚至飞进了自己的正在向北军攻击前进的队列中。

    昆布兰军团的炮兵,快的每分钟一门大炮就打出去二到三发炮弹,速度竟不比前膛枪射击慢。轩军的炮手还比较生疏,但也不错,平均一分钟也能打出去差不多两发炮弹。

    在这种可怕的密度的炮火打击下,南军的阵形终于开始散乱,有的士兵向后逃去。

    但终有相当一部分南军通过了大半个战场,然后就加速奔跑,开始最后的冲锋。

    炮长们纷纷大吼:“换霰弹!”

    一枚枚霰弹被射出炮膛。

    12磅拿破仑炮用的霰弹,弹体是一种铁皮做的圆筒,里面装了68枚铁丸,巨大的内外压力作用下,弹体在南军士兵们的前上方爆裂了,铁丸组成的金属暴风雨成一个锥形面扫了出去,无数南军士兵被打成了筛子,有的铁丸甚至穿透一个士兵的身体,打倒了他后面的另一个士兵。

    “双份霰弹!”

    铁与火雨。

    在一地惨叫哀号中,在无数的断肢残骸中,南军终于崩溃了,纷纷掉头往回跑去,数千名士兵你挤我踏,争先恐后。浪头在礁石上砸得粉碎,退潮了!

    这是最好的时机,关卓凡下令:停止炮击,全军上刺刀,追击!

    无数蓝色的身影跃出战壕中,冲出阵地,端着上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枪,发出山呼海啸,追了上去。

    前面灰色的大潮向海中退去,后面蓝色的怒涛高高升起,汹涌澎湃。

    终于,蓝潮卷到了灰潮。

    南军士兵有的被从身后射杀或刺杀,有的举手投降,还有的因为极度的疲惫和恐惧失去了任何行动的能力,扔掉了武器,躺在或坐在路上,有人木然不语,有人放声大哭,有人被后面的逃兵直接踩过身体,践踏而死。

    南军的炮击也停止了,因为不知道打哪里好,敌军我军都绞在了一起。

    追在最前面的是轩军第一师的德字团。奇克莫加战役,德字团作为第四梯队,赶到战场的时候,南军已经撤退了。除了打扫战场,竟是一枪没放过。看着前面三个梯队欢呼雀跃,团官姜德无比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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