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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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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大伙儿都看了出来:董河山是手下容情。
董河山的拳头沾到张金榜喉下的时候,一瞬之间,改击砸为推按,不然,那个地方是人身要害,且十分柔软,难以防护,董河山和身而击,这一拳其实加上了整个身体的力量,力道极其猛烈,若打实了,单单这一拳,就能要了张金榜的性命。
快速运拳之际,力道收发由心,这一点,在场之人,便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到。
至于张金榜一百八十多斤的庞大身躯,被一拳打出一丈开外,其实是因为张金榜仓促回撤,这一摔一大半倒是用了他自己的力气,董河山不过给了一个推力罢了。
惇王大出意外,亦颇为惊喜,说道:“好,这第一场,是董师傅赢了!嗯,还有哪位师傅下来练练手啊?”
众人自衬不敌,面面相觑,没人挪窝,也没人回答王爷的话,场面一时间颇为尴尬。
惇王很不过瘾,脸子不由就放了下来,阴沉沉的。
没奈何,一个查拳门的,一个通臂拳门的,先后出来和董河山放对。他们两个,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但也不过三招两式,便败下阵来。只不过,输得都比张金榜好看些,没有摔个四仰八叉。
再没有第四个人肯下场了。
惇王已经过了瘾,便不以为甚了。董河山这般身手,他前所未遇,收了这样一个高手,惇王心情极佳,呵呵大笑道:“赏!”
董河山就此投入了惇王的门下,并自然而然,成为惇王豢养的一众武师的头儿。他参与了“聚贤馆”的筹建,“聚贤馆”正式成立之后,他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聚贤馆”的主事人。
为了打好惇王的这份工,董河山是很花了些心思的。
首先,董河山并没有向惇王隐瞒“从捻”的经历。他的判断是对的:惇王全然不以为意,反觉得他对主子忠诚可靠,更加地信任他了。
其次,经过这么些年的蹉跌,他深知,若不改改自己的坏脾气,只怕永远也成不了“大器”。嗯,这个,单靠“以力压人”是不够的,还得“以德服人”呀。
这一点,他进京的时候,就已经想定了。
“踢馆”一役,他之所以先对张金榜手下留情,后对查拳门、通臂拳门那两位“点到即止”,没让他俩出什么大丑,缘故就在这里——他叫张金榜出了丑,是因为张是第一个下场和他放对的,这是他进京后扬名立万的第一战,必须给在场人士、特别是“五王爷”足够的震撼,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
董河山当了头儿,对下边儿的武师,刻意摆出一副“虚己以听”的姿态;有时候,惇王给他一个人的赏赐,董河山还会主动分润一点子给其他的武师们。虽然他的火爆脾气,时不时的会露出马脚,但大体上来说,武师们对他还是服气的。至少,分配差使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异议,更不会像他对“大张机”那样子,大吵大闹。
董河山是真心实意地想打好这份工的:“五王爷”可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可不是捻子、长毛那班“草头王”能比的!这样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想起当初“逃捻”,和之后中了圈套险些丧命,他甚至庆幸自己是“因祸得福”了:
如果还留在捻子里面,就算当上了什么“义”、甚至什么“王”,又如何?还不是给那个姓关的剿得一干二净了?
如果袁甲三那边的人,没设那个圈套,自己真投了官军,又会如何呢?董河山后来已经想明白了:自个儿光棍儿一条,人家绝不可能给他什么游击做的,连千总都难,多半是给个把总当当罢了。
从把总开始,打生打死地向上爬,又能爬到哪儿去呢?如果跟着的,是曾国藩、关卓凡、李鸿章这种大佬,还好说——出头的机会还比较多;袁甲三?哼,他自个儿都保不住自个儿!
再说,刀枪无眼,自己功夫再好,不定什么时候,一颗子药飞来,立马就挂掉了!
现在,自己跟着的,可是亲王!就算曾国藩、关卓凡、李鸿章几个,也比不了!
还有,现在办的,也不是那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枪林箭雨里钻来钻去的差使了。
唉,这么有前途的一份工作,去哪儿找啊?
虽然,惇王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明示、暗示过类似的意思,但董河山总在幻想:哪一天“五王爷”坐上了金銮宝殿,我可就是“从龙之士”,可就是“开国元勋”了!
因此,董河山对“聚贤馆”的差使,非常上心,每一次都是精心筹划,小心行事,虽然也失过手,但事先都做了预案,准备充分,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在惇王送了他一所宅子之后——宅子里还安置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董河山干得更加起劲了。
粘贴揭帖这个活儿,董河山原先只当做小事一桩,他不太明白对于这桩差事,立管家何以如此之慎重、紧张。
*
第一五五章 你小子羡慕不来了
这个差使,立海做的预案是:如果不小心办砸了,董河山要立即藏匿起来,一有机会——也就是说,城门一开,就在惇王府侍卫的护送下,出城远遁。
去哪儿呢?天津,紫竹林租界。
天津是轩军的大本营,但正因为如此,“那边儿”的人,才想不到董大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进了租界,“那边儿”的手再长,也只好鞭长莫及了。
等到风头过了,再说。
以前做“湿活”,如果不小心失了手,“预案”之中,从没有叫董河山立即藏起来,更加不会要他远远儿地躲到外地去。
董河山是认字的,也明白揭帖上写的那些东东是啥意思——在这点上,董河山比母后皇太后还略胜半筹。董河山的“文化水平”并不比母后皇太后更高,可慈安原本全然没有慈禧和关卓凡有染的想法,一时念不及此;董河山身处市井阛阓之中,类似的流言,却听到过不止一次了。
不过,董河山虽然年纪不小,也算鬼门关打过转的人了,可毕竟“起点”太低,其见识不足以让他判断出:这个揭帖放出去了,到底会惹出多大的风波来?
无所谓,这些本来也不是该他考虑的,他一个武师,只管办差就是了。
至于失手——操,怎么可能?
但,万万想不到的是,居然真就失手了!
真是见了鬼了!
只好按计划中的预案,先躲,再逃。
还好。出城的时候十分顺利。接着一路向东。也没遇上什么阻滞。
只是到了武清县东马圈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原本的打算,是今儿晚上就在东马圈投宿,明儿一早上路,中午就能进天津城了。但到了东马圈,发现这儿关防极严——参与关防的,居然还有轩军!
一问人,才知道关贝勒奉圣母皇太后天津阅兵。东马圈是路上的“尖站”之一,去天津的时候,圣母皇太后就在这儿驻跸过;回北京的时候,銮驾依旧得打这儿过。所以,这里不但关防严密、警跸森严,而且,都是由轩军来主持的。
按照轩军的定规,圣母皇太后回銮之前,东马圈镇凡有外人入宿,访亲探友也好。公务行商也罢,都要向官府报备。董河山、额勒保一行四骑,劲装骏马,形状惹眼,如果在此地投宿,非被人盯上不可。
只好穿过东马圈,继续东行。待到了前面一个叫做“豆张庄”的镇子时,已经是快交子初了。
这个地方董河山没有来过,并不熟悉,他担心时辰太晚了,怕是不易找得到投宿的客栈。孙大徵却说无妨,说他以前办差,经过这里,认识这儿最好的一家客栈,就算已经满客了,惇王府的侍卫要住,老板自己一家子搬到院子里,也得给腾出两间上房来。
董河山微一犹豫,说道:“既是熟人,彼此认识,咱们的行踪,可不就暴露了吗?”
孙大徵阴阴地一笑,说道:“董老师望安,我给老板打个招呼,刀子架到脖子上,他也不敢胡说八道的——一家子的性命要紧!如果不是熟人,到时候‘那边儿’的人问起来,才会有啥说啥呢。”
说罢,吊梢眉抖了抖,斜得更加厉害了。
董河山仔细一想,果然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寻到这间“裕昌客栈”,敲开了大门,来开门的是个伙计,举着灯,觑了一觑,张嘴说道:“小店已经客满,几位爷……”
孙大徵根本不和他废话,肩膀一拱,将他拱到一边,抬腿就进了院子。董河山、额勒保、海山三个,一个个跟了进来。
“哎,哎,几位爷,我说了,小店已经客满,招呼不来……”
老板还没有睡,正在柜台后面盘账,听见喧嚷,走了出来。院子里虽然灯光昏暗,但孙大徵身材瘦长、面相特异,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立即满脸堆出笑容,小跑着迎上前来:“哟,这不是孙大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孙大徵“嘿嘿”一笑,说道:“给王爷办差,错过了宿头,没法子,老周,只好厚着面皮,过来请你收留一宿啦。”
周老板听他这么说,立即垂手请了个安,抬起头来,身子还是半躬着的,脸上神色变得诚惶诚恐:“孙大爷,您这么说,我怎么当得起?伙计新来的,不晓得是你老人家,不会说话,你老可千万别见怪!”
转向伙计,说道:“赶紧的,给四位爷收拾两间干净上房!别跟我说什么没地儿!客人不肯腾,就叫我老婆孩子腾!”
看他乔张作势、话里带话的,董河山在心底“哼”了一声:娘的,这也是个混蛋!
不过,碍着孙大徵,就当啥也没听见了。
那伙计诺诺连声,转头去办了。周老板又喊了人,过来照料四匹坐骑,这才前面带路,引着四人,进了客栈的大堂。
说是“大堂”,其实不过摆了七、八张桌子,眼下的光景,一个客人也没有,空空荡荡的。
周老板晓得孙大徵不是打头儿的,但孙大徵既不介绍其他的人,他也不多问,还是拿孙大徵接头:“孙大爷,您看,四位爷是就这么安置了呢,还是先用一点子夜宵?”
孙大徵看向董河山,董河山微一踌躇,额勒保开口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咱们已经四、五个时辰没填肚子了,用点子夜宵,睡得也踏实些!”
额勒保这么说,董河山自无异议,再说他也确实是饿了。
四人围着一张方桌子坐定,董河山坐了上首,额勒保、孙大徵打横,海山坐在下首。
周老板看出,红脸大汉的位份,犹在孙大徵之上,但这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子,居然还压着红脸大汉一头,不由就多看了几眼。正好,小老头的眼风扫了过来,一对鹰眼,精光四射,周老板吓了一跳,赶忙低下了头,心里边怦怦直跳。
不多时饭菜上来,还烫了一壶酒。
虽然大堂里没有第二拨客人,但他们是在逃亡,身上担着天大的干系,也不能随意聊天——毕竟店家还在场。于是,只好闷着头,一味吃菜喝酒。
见董河山阴沉着脸,额勒保低声说道:“董老师且请放宽了心,这个世上,哪有王爷摆不平的事情?这趟往东边去,董老师就当开开眼、散散心了!我估摸着,顶多过三个月,你老就可以打道回京了!”
董河山点点头,心里虽然郁闷,但额勒保这番话,他还是相信的。
额勒保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哪有那么多烦心事?这一次,小金翠虽然不能跟了你老过去,天……嗯,那边的妞儿,也不比北京的差什么,正好,换换口味!说不定,还能弄个洋婆子玩玩儿!”
“小金翠”,就是惇王放在董山河宅子的那个女人,原是八大胡同的一个半红不黑的姐儿,惇王府向堂子买了过来,送给董河山“暖床”。
董河山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海山也上来凑趣:“董老师这一回,就当出了趟差,唉,可惜我们到了那边儿,立马就得往回赶,不然,在那边儿多玩儿几天,也算沾了董老师一回光!”
额勒保举起了酒杯,笑道:“你小子羡慕不来了——行,不多说了,咱们喝酒!”
四人举杯一碰,仰起脖,都一口干了。
菜肴很快就风卷残云了,酒壶里也见了底儿,海山还要加酒,被董河山止住了,说道:“明儿一早还要赶路,酒喝多了不好。”
他微微地有点头昏,心中苦笑:不过就是熬了个通宵,又走了百十里路,就有点子吃不消了!唉,毕竟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和年轻的时候,真正是比不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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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天亡我也
用过夜宵,就各自回房安置,两间上房连在一起,董河山和海山一间房,额勒保和孙大徵一间房。
海山手底下的功夫,远不如额勒保和孙大徵,但他为人十分机灵,也很“外场”,出门在外,有时候能派上特别的用场,因此这趟差使,算了他一个。董河山年纪大了,安排他和董老师一间房,多少也有在起居上面,叫他照应前辈的意思。
不过,都是极倦的人,和衣而卧,头一沾枕,不多时,海山倒先扯起了鼾。董河山上了年纪的人,困头浅,心里面又有事,翻了两个身,才朦胧睡了过去。他的鼻鼾低沉细长,远不是海山那般扯得山响的样子。
大约是快交丑初的时候,海山的鼾声突然停止了,过了一会儿,只听海山轻轻喊了一声:“董老师!”
房内一片漆黑,董河山毫无反应。
过了片刻,海山稍稍提高了音量,又喊了声:“董老师!”
董河山的鼾声依旧低沉细长。
窸窸窣窣的,海山小心翼翼地下床、穿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开门出房,来到隔壁房间门外,举手敲门,两短、一长、两短。
门马上开了,门内的额勒保、孙大徵劲装扎束——他们俩根本就没有睡过。
当然,海山也没有睡过,他扯的鼾,是拿来骗董河山的。
海山点点头,做了个手势,额勒保、孙大徵闪身而出。孙大徵晃亮了火折。三人来到董、海房间门口。海山伸手,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门。
门轴“吱呀”一声,静夜之中,尤其刺耳,三人都吓了一跳,海山立即住手,三人侧耳细听,房内董河山的鼾声不变。这才放下心来。
孙大徵用手拢着火折,先侧身而进,接着是额勒保,最后是海山,都进了房间。
微弱的光线下,能够看见董河山仰面躺在炕上,被子拉到胸口,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双目阖闭,面色平和。
鼾声如故。
额勒保、孙大徵抽出了雪亮的匕首。一左一右,慢慢靠近了炕沿。
天津、紫竹林、租界云云。都是惇王府拿来忽悠董河山的,就像拿上海、租界、洋房、三万银子,忽悠敖保一样。
同样,就像要灭敖保的口一般,惇王府也要灭董河山的口。
不同的是,敖保一个厨子,于惇王府来说,其命如草芥,董河山却是能派上大用场的人,这么弄掉了实在是可惜!惇王也算惜才之人,开始的时候,对如何处置董河山,一度颇为犹豫。
但立海坚持做掉董河山,理由是董河山一死,粘贴揭帖和惇王府的关联,即完全断绝,相关人等再怎么怀疑,这个案子的幕后主使,也无法指向惇王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案子,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案子,是绝不能有万一的。
再说,董河山受恩深重,他对王爷以死相报,那不是应该应分的吗?得其所哉啊。
武林高手嘛,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董大侠一个人,慢慢儿再找呗。
惇王终于同意立海实施他的“预案”。
这才是真正的“预案”:如果揭帖案失手,就安排董河山“出逃”天津,然后,在半路上做掉他。
在豆张庄“裕昌客栈”动手,是一早就确定下来的,那个周老板也早就打了招呼。事实上,最关键的一步棋也是由姓周的来走的:董河山被下了药,但饭菜和酒水都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上首座位的碗、筷、酒杯——即董河山坐的那个位子——都用浸透了蒙汗药的抹布抹过了。
东马圈为圣母皇太后阅兵途中驻跸之所,警戒森严,这一点惇王府也早就知道,在东马圈做那一番姿态,不过是拿来慢董河山之心罢了。
额勒保、孙大徵,是惇王府侍卫中身手最好的两个,就算董河山未被下药,以二对一,也不见得就输给他了,派额、孙两人来办这个差使,是上保险的意思。
*
*
额勒保挨近了炕上的董河山,很巧,董河山身子左侧靠外,额勒保足底生根,力透手腕,右手倒握匕首,左手盖在右手之上,嘴里轻轻说了句“得罪”,对准董河山心脏位置,双手用力,将利刃猛地按了下去。
眼见利刃及身,炕上的董河山,突然向内平平移开半尺,额勒保收势不及,匕首直插到了炕铺上。他大骇之下,就待后退,但已晚了!董河山的右拳闪电般钻了上来,正正击中额勒保的咽喉。董河山这一拳出尽全力,额勒保的身子,又随着匕首下插之势俯落,两个力道一碰,额勒保喉骨顿时碎裂。他哼都没哼一声,一个庞大的身子就软了下去。
变生不测,孙大徵反应也快,左手的火折,对准董河山的面门,掷了出去,接着匕首前指,和身急扑。
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原来董河山身上那张被子,飞了起来,兜头兜脑地将他盖住了。
孙大徵身形急挫,双手向外猛力一甩,将被子甩了开去,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便觉心口一凉,低头一看,额勒保那支匕首,正插在自己左胸,直没至柄。他双手向外甩离被子,中门大开,董河山一击即中。
和额勒保一样,孙大徵也是哼都没有哼一声,便软瘫在地了。
这电光火石、兔起鹘落的几下,看得海山目瞪口呆。他没有上前夹击——根本来不及反应;有心拔腿逃跑,却迈不开步子——整个人竟是吓得呆住了。
见董河山手持火折,向自己走来,海山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嘴里喃喃说道:“董老师,饶命,饶命……”
董河山走到海山的面前,觑了觑他的脸,点了点头,将火折塞到了他的手里。
海山机械地接过火折,微微张着嘴,不晓得董老师这是啥意思?
董河山伸出两只大手,一手按住海山的脑门,一手托住海山的下巴,一错劲儿,只听“咔嚓”一声,海山的颈骨已被扭断,他的脸面转到了自己的后背,依然保持着睁着眼、微张着嘴巴的样子。
董河山弯下腰,轻轻接住从海山手中滑落的火折,身子晃了一晃,好不容易站定了,重重地喘起粗气来。
击杀额勒保、孙大徵,虽然只是那么几下子,但其实已经出尽他生平所学;之前又和蒙汗药的药力,苦苦对抗了半个时辰,现在已是精疲力竭了。
至今他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着了道儿的?饭菜不是自己一个人吃的,酒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喝的,这种情况下,贼人一般都是在酒壶上面做文章,但酒壶应该没有问题,不然不可能瞒过自己这个老江湖。
蒙汗药的药力很强,不是普通贼人用的货色,幸好自己随身带有甘草汁泡制的药饼,含在舌下,可做解药。
现在,朝廷和惇王府,都欲得自己而后快了,天下虽大,不晓得哪里才是容身之处?
他一阵头昏,心中提醒自己:先别想这些没用的,先想一想,该怎么离开这间客栈吧!
这间客栈一定有古怪!
不能走大门,那样难保不会被发现,这儿是二楼,只能从窗子跳到后巷去了。
很可惜,没办法带走自己的坐骑了。
董河山搜了搜三具尸体的身,又到隔壁,翻了翻额勒保、孙大徵的包裹,加上海山的,总共找出好几千两银票和上百两的银锭、碎银子,算上自个儿身上带的,短时间内,银钱上倒是不虞匮乏。
他又取了额勒保和孙大徵的匕首——虽不算削铁如泥,但也吹毛立断,都是一等一的利器。
扎束停当,坐在炕边,歇息了一刻钟左右,觉得药劲儿基本过去了,背上包裹,上了炕,推开窗户,探头出去,确定周围无人之后,跳了下去。
刚刚走出巷口,便听到右手边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董河山。”
董河山大吃一惊,转头看时,两个一身黑色劲装的大汉正向自己走来。
他左右急速扫了一眼,发现路对面和左手边,各出现了两个同样装束、身形剽悍的大汉。
三面受敌,以一对六。
往回跑?
客栈的后巷非常狭窄,如果巷子的那一头也设了埋伏,那就万事皆休。
董河山心念电转,右手一晃,已从怀中抽出一柄匕首,向着右手边两个大汉一挥,低声喝道:“看刀!”
两个大汉一惊止步,但董河山这一下只是虚招,他一个转身,匕首飞出,半空中一道弧形的寒光划过,左手边的两人猝不及防,走在前面的那个痛哼一声,刀子已经插进了他的右肩。
董河山向剩下的那一个猛冲而去——方才目光左右一扫之间,他已判断出,左边这两个,身手相对较弱,刀伤一个,再打倒一个,就有破围的希望!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董河山只觉后臀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推,他本来就在向前急冲,受了这一击,整个人顿时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董河山腰腹用力,就要跃起,但刚一动作,后臀剧痛,力道立时散了,又重重地跌回了地面。
还要挣扎,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四面八方地指住了他。
董河山晓得这是什么,不敢动了。
天亡我也!
*
(小预告:明天两更,中午十二点左右一更,晚上九点钟前后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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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乱清》更多支持!收到董河山落网的电报,关卓凡轻轻地舒了口气:好,最后一块拼图也找到了,画面完整了,俺可以带俺的女人回家啦。
董河山是丑初二刻在豆张庄被擒的,军调处行动队得手后,立即快马加鞭,驰抵天津城,叫开城门,从天津城内给小站军营发报。关卓凡收到电报的时候,是寅初二刻,刚好过了一个时辰。
他带上两封电报,出了军营,在一队近卫团的护卫下,摸黑向官港行宫疾驰。
这两封电报,一封就是刚刚收到的这封,还有一封,是昨天亥初一刻左右收到的——军调处汇报刑讯立海的相关情形。
恭王猜得没错:立海被拿之后,相关人等一刻钟也没耽搁,立即展开了对立海的刑讯。不过半个时辰,立海的口供,就已经被掏出来了一大半了。
做到这一点并不太困难。军调处和宗人府,给立海的条件,同敖保仿佛:你如果招了,上路的时候,给你个痛快,你的家人也不会受到此案什么牵连;你如果不招——唉,熬遍苦刑之后,还是要招的吧?五木之下,你问问自个儿,能顶多久?反正都是要招的,何苦受多一茬罪?还有,如果开始的时候硬抗,将来上路的时候,就要受凌迟活剐之苦;你的家人,也要陪绑——你自个儿说说,何苦来哉?
立海还在犹豫,军调处不再废话。请他小小尝尝味道——嗯呐,果然酸爽!立海承认,对方说的确有道理。确认相关条件之后,便开始竹筒倒豆子了。
在此之前。大约酉正二刻的时候,关卓凡就收到了敖保和立海被捕的电报。那封电报,已经在戌初二刻的时候,由他本人,送达圣母皇太后手中了。
现在是寅初二刻,关卓凡二刻钟后,会到达官港行宫;和慈禧细细商量之后,还要赶回小站。给北京发报——像昨天一样,一折一信。不一样的是,这封电报,必须在卯正之前,送达内奏事处,这样才能确保,母后皇太后上朝的时候,已经胸有成竹了。
时间还是很赶的。
昨天早上离开官港行宫的时候,关卓凡叮嘱御姐,“今儿白天。请太后务必放宽心怀,好好歇息”,因为。晚上很有可能又是睡不成觉的。
果不其然。
跟着自己又加了一句:“这件事……请太后毋烦厪虑,一切都在臣身上。”
当时,御姐嫣然一笑,美丽的凤眼亮晶晶的,说道:“好,听你的,我会放宽心怀,睡个好觉的——你就放心好了。”
唉,真是有点……萌萌哒呀。
慈禧对于揭帖案的反应。大大出乎关卓凡的意料。
关卓凡原以为,圣母皇太后必定“雷霆大作”的。
他是见过慈禧发怒的样子的:脸色变得青白。凤眼圆睁,嘴角微微抽动。太阳穴边儿上,一根青筋隐隐跳动。美丽的面容,被怒火扭曲得变了形,看上去甚至显得有一两分狰狞,让人感觉,一场绝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实话实说,这副模样,关卓凡看了,心底都有不寒而栗之感,也叫他进一步明白了,在历史上,对这个女人,奕?、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一班大拿,何以会俯首帖耳,毫无脾气。…
他以为,深更半夜,当她被侍女从床上叫起,知晓了揭贴案的时候,自己又会看到这一副模样。
关卓凡想过,要不要先给她打个什么底儿,或者,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上奏此案?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一个字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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