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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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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好说啊!



  大阪的幕府高官们正在抓耳挠腮,艺州口方向,开打了。



  *



  (今天两更,傍晚还有一更)



  *RS
第二十七章 大村益次郎
  艺州口长州藩主将是伊滕博文,副将是井上馨。井上馨的年纪要大一点,但伊藤博文在年初推翻俗论党的战斗中,表现出了相当的军事才能,因此高杉晋作派了他做艺州口的主将。



  文久三年,即1863年,长州藩向英国秘密派出了五个留学生,史称“长州五杰”,伊藤博文、井上馨,都名列其中。因此,这两位算是“一起同过窗”,现在又“一起来扛枪”,动作协调,配合默契。



  长州军和幕府军,隔着长州藩和艺州藩的界河小濑川对峙了一段时间,长州军先动了手。伊藤博文和井上馨的策略,是不断派出小部队,偷偷渡过小濑川,对幕府军驻地发动袭击。长州人打了就跑,幕府军接二连三地吃亏,可每次追到河边,就只能废然而返。



  长州人对小濑川东岸的地理状况、幕府军各部的驻地的情况,都摸得门清,这个实在有点邪门。德川茂承颇怀疑艺州藩有人向对岸通风报信,而艺州藩政就当啥都看不见。



  德川茂承进退两难,全军渡河,深入长州藩境内,现在的这种局面下,他实在没有底气,很怕部队没全部渡过河去,就散了架;就算顺利过河,口粮不继,后路不靖,以目前的军需补给的状况,又能走多远?怕是走着走着,也是散了架。



  但呆在小濑川东岸啥也不做也不是个事。长州人神出鬼没地袭扰,各部本来就人心惶惶的,现在更加弄得神经兮兮,弦已经快绷断了,厌战的情绪一日胜过一日,再不做点啥,不等长州人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弄不好一个夜惊,就一哄而散了。



  就在德川茂承绞尽脑汁地想“我该做点啥”的时候,长州军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长州军的“大规模进攻”就是全军来攻。高杉晋作只在艺州方向配置了千把人,所谓“全军来攻”,投入的兵力就是这千来号人。



  这一路,幕府的兵力十数倍于长州,高杉晋作对幕府的蔑视实在无以复加。



  事实证明,高杉晋作的蔑视是有道理的,仅仅这一千多人,就已经不是幕府军能够承受的了。



  长州军选择了宫津藩的驻地作为进攻的突破口。宫津藩的兵力和长州军差不多,战斗力就差得太多。最搞的是,宫津藩被敌,幕府军其他各部,包括德川茂承自将的幕府亲军、号称“西法”训练的“步、炮、骑三军”,一个个严守阵地,岿然不动,没有一部主动或者受命去援助宫津藩。



  正所谓“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宫津藩崩溃之后,前田藩发现自己成为长州人的第二个进攻的目标,立即下令:撤!



  雪崩由此开始。



  德川茂承一旦发现“事已不可为”,跑的动作还是不慢,全军争先恐后,一口气退到了下野地区,才惊魂稍定,收拢部队,点算损失。



  这场仗,从辰末巳初开打,还没到午正,拢共一个半时辰,长州军便取得完胜,夺取了小濑川东岸幕府军所有的阵地。



  刚好赶得及吃午饭。



  讽刺的是,败退反倒在相当程度上缓解了幕府军队的窘状。原因是长州军并无意深入艺州藩境内追击——这方面长州藩和艺州藩是有默契的。由此,幕府军不必再受长州军的袭扰了。



  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大踏步的后退”,幕府军反而靠近了自己的补给线,勉强能吃上饱饭了。



  长州军返回小濑川西岸重新布防,而幕府军是再也不肯回到小濑川东岸的,双方隔着好大一片区域“对峙”,直至战争结束。



  长州藩达成了艺州口的战略目的。



  *



  *



  长州藩石州口的主将是大村益次郎,在日本幕末的众多牛人中,这是一位非常特殊的人物。



  首先,大村益次郎不是武士。



  这不仅仅指他的出身——大村益次郎出身一个医生家庭。更重要的,是指他的思维、行为。这位日本历史上罕见的军事天才,原时空的日本近现代军制之父,在骨子里,和“武士”二字毫不搭界。



  他的许多出身低微的同事,如山县有朋、伊藤俊辅,出身足轻,也没有武士的身份,但思维、行为,却是地道的武士。



  大村益次郎说过:“吃败仗的时候,与其无谓地继续抵抗,不如早早撤退为好。”这种和“武士之道”全然背离的观点,在日本的军事史上,不论是在之前还是之后,都显得特立独行。



  其次,大村益次郎是一位“政治上的沉默者”。



  他基本没有表示过在“尊王”、“攘夷”、“佐幕”、“倒幕”这些“大是大非”问题上的明确立场;他是长州人,最终也发达于长州,但却是由宇和岛藩而入仕。在幕末门户森严而对立的政治格局中,大村益次郎没有表现过任何明显的“门户之见”。



  用现在的话说,大村益次郎是一个非常纯粹的“技术官僚”。



  他性格内向,为人木讷,不善言辞,拙于和他人沟通交流,在幕末那个张扬而狂热的时代,也是很“另类”的。



  大村益次郎学医、行医多年,也通兰学、汉学,但说实话,他算不得一位高明的医生,兰学、汉学上面的成就也很有限。直到他接触到了荷兰的“兵书”,他的天分才算真正得其所哉。



  在军事上,大村益次郎真正是“自学成才”之典型。他的近现代军事知识,几乎全部来源于书本;后来,大村益次郎虽然又直接从荷兰人和幕府的“海军传习所”那儿学了些东西,但彼时的大村益次郎,其实早已“成才”了。



  高杉晋作看人的眼光,确实独到,用起人来,也确实不拘一格。大村益次郎毫无名气,更加没有带过兵,高杉晋作却认定此人是兵道大才。费尽心机,游说大村益次郎归藩后,高杉晋作给他安了一堆诸如“三兵教授”、“军政用挂”、“海军御用挂”的衔头,大村益次郎成为长州藩“军事总顾问”或者说“军师”一类角色,并接受高杉晋作的委托,总责长州藩军制的改革。



  武器方面,大村益次郎彻底废弃了弓箭刀枪,并将藩内兵器库中的所有火绳枪都以“优惠价格”卖给了他藩——愿意要的人还不少呢,特别是东北奥羽地区的那一帮土佬儿;本藩军队,全部换装西式步枪。



  军服也改了,再也不穿传统的盔甲了,全部换成黑色的西洋军装。



  最重要的是,大村益次郎废除了“马廻众”制度。



  “马廻众”就是骑马围绕在主公周围的亲兵,大名的“马廻众”,相当于幕府的“旗本”。



  长州藩的“马廻众”制度又叫“八组制度”,由八家重臣世袭藩主的“马廻众”,其实就是由这八家子弟世代垄断藩军的各级官职。



  旧藩军主要就是由这八大家族的私兵组成,大村益次郎将之通通解散,连藩主毛利家的也不例外。然后择其中精锐,和“诸队”一起,重新编成军政军令一统的新藩军。



  在选拔军官方面,高杉晋作打破了士农工商的界限,但好歹还弄了个“武士”和“匹夫”的袖标,以示区别。大村益次郎更进一步,连这个袖标也不要了,彻底打破了阶层之间的限制,晋升选拔,不问出身,全看能力。



  大村益次郎对政治并没有兴趣,但他废除“马廻众”制度,事实上等于进行了一次重大的政治改革。在强敌压境之下,以“强军”的名义,长州藩不声不响地完成了意义重大的政治和社会变革。



  不过,大村益次郎和高杉晋作一样,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在着装方面,不肯以身作则。部下都穿洋装,他们两个,却坚持穿和服。



  高杉晋作是要摆他“羽扇纶巾”的“上士”派头,而大村益次郎,则是穿上洋装就浑身不自在,用他自己的话说,“脑子转不动了”。



  所以,没法子,还是让我穿和服吧。



  *RS
第二十八章 丧师失地
  二次长州征伐,长州藩军队脱胎换骨,将幕府军队斩瓜切菜,除了各路主将的出色指挥外,大村益次郎实施的军制改革是最重要的原因。



  说到指挥,高杉晋作和大村益次郎同为军事天才,但两人的风格完全不同。



  高杉晋作是“出奇谋、用妙计”型的,是将传统的兵法,在近现代战争中做最大限度的发挥,本质是一种“抖机灵”。这种打法,成功了是多少有一点偶然性的,也非常依赖于指挥官个人的“状态”:如果脑子一时僵住了,没有“机灵”可抖了;又或者敌人防备严密,无懈可击——该怎么办呢?



  而大村益次郎指挥作战,却是真正深谙近现代军事之道:战前,做细致、深入的情报收集和资料分析工作,完备后勤保障,精确计算我、敌力量对比、分布,寻找敌人的薄弱点,制定有主有次、节奏分明的作战计划,原则上不行险,并在每个环节上留下一点“冗余度”,但一旦行动,就要保证百分百执行到位。



  通俗点说,在指挥作战上,高杉晋作是一个“诗人”,大村益次郎是一个“工程师”。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工程师”,是怎样完成他的“工程”的。



  这一路幕府的主力是滨田藩。滨田藩是幕府的“亲藩”,领地和战国时期的石见国大部重叠,石见国又称石州,因此这一路叫做“石州口”。



  藩内有著名的石见银山,这是日本最重要的产银地,幕府将之划为“天领”——即幕府直辖地,和大阪一样,派“代官”管理。不过,幕末这个时候,因为世代过度开采,石见银山的产银量已经大大降低,重要性比不得早年了。因此,石见银山的“代官”的级别,比大坂“城代”就差得远了,比长崎奉行也差着一截。



  滨田藩藩主松平武聪调兵遣将,并未耽误事先约定的进攻日期,可是先动手的,还是长州藩。



  松平武聪有两个没想到。



  一没想到,大村益次郎为加快进军速度,走得是海路——当然,是长州北部的日本海。两千长州军在藩厅荻城下海,在靠近边境的须佐上岸。



  补充两句,长州藩的“藩治”是山口城,但“藩厅”——即行政中心,是荻城。长州传统的“藩治”一直是山口城,但毛利辉元被德川家康减封之后,就把“藩厅”搬到了海边的小城荻城,算是韬晦之意。近年来,长州藩腰杆渐硬,开始偷偷地往回搬。和幕府破脸后,“藩厅”就完全搬回了山口城,公然重新以山口城为“藩治”了。



  下船的时候,大村益次郎穿着件皱巴巴的灰色“浴衣”——和式常服,在一众黑压压紧衣窄袖的士兵中,非常扎眼。



  嗯,腰间还悬了一把短刀。不过,大村益次郎承认,这把刀,别说用了,他拔都没有拔出来过——拔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用。



  又不是做手术。



  许多人都注意到,大村先生面色惨白,胸口的衣襟上还有点点秽迹。呃,这是晕船闹的。



  松平武聪第二个没想到的是,长州军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了津和野藩。



  津和野藩在长州藩和滨田藩之间,也就是说,津和野藩本来应该是石州口的前线。



  但津和野藩是小藩,只有四万三千石高,根本不敢得罪长州藩,更不愿自己的领地变成战场,整成个玉石俱焚。因此早就和长州军互通款曲,达成了默契:你们过去吧,我就当啥都没看见。



  松平武聪本来也没指望津和野藩帮什么大忙,可你总不能把长逆放过来了,却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一个吧?



  待得滨田藩惊觉,长州军已经进入滨田藩境了。



  当时滨田藩内,除了本藩的兵马外,还有过来助阵的纪州藩、备后藩的人马,加起来共有八千余人,“军监”是幕府派过来的三枝刑部。



  幕府诸部人马都驻扎在益田町,夜幕降临之后,正当松平武聪和三枝刑部手忙脚乱的时候,一个农民打扮的人来到了益田町。



  这个人是大村益次郎,他扮成农民的模样,孤身一人进入益田町,没有引起幕府方面任何人的注意。大村益次郎身材矮小,相貌丑陋,平时说话举止也是平和温顺,毫无威势,扮起农民来,那是相当之像。



  大村益次郎详细调查了幕府各部兵力配属的情况后,安然返回本阵。



  次日凌晨卯正一刻,长州军兵分三路,突入益田町。



  幕府方面虽已“严加戒备”,可还是没想到敌人昨天向晚才到,今天一早就开打,乱作一团。



  益田町只是幕府军的“前进基地”,原先根本没有想过战斗会首先在这里打响,因此只有“营地”,没有“阵地”,几乎不存在任何像样的防御设施。而益田町并不大,幕府方既没预料在此开战,各部之间,就不是一个合理的防守的格局,八千人挤成一团,阻手碍脚,一片混乱。



  长州军武器精良,射程既远,命中率也高。而且,经过大村益次郎的调教训练,长州军冲锋的时候,并不排成密集队形,而是分散开来前进;在进攻的时候,还会利用町内的各种掩体,保护自己。



  幕府军很快就撑不住了,备后藩先往后退,军监三枝刑部大急,接连亲手斩杀了几个逃兵,然后跃马阵前,来回驰骋,大声吼叫,鼓舞士气。



  阵脚刚刚重新略略稳定下来,突然,一颗子弹飞来,三枝刑部正正眉心中弹,一头栽下马来,幕府方面立即大乱。



  滨田藩大将岸近江见不是事,提枪上马,领着一队死士,向长州军呼啸杀去。



  岸近江是宝藏院流的枪术名家,号称“滨田藩第一勇士”,此时骏马奔腾,长枪挥舞,红缨晃动,颇见威势。



  密集的子弹向这一小队人马射来,骑士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马来,最后只剩下了岸近江一人。



  因为距离很近,岸近江一鼓作气,冲进了长州军阵,左搠右刺,放倒了两个长州兵。可是他的战绩也仅限于此了,枪声接连响起,岸近江前胸后背同时中弹,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幕府军的右路首先失守,接着中路、左路也不支,撑到午末末初,终于全线崩溃,乱哄哄地向滨田城方向撤去。



  败退的幕府军一直撤到滨田城西南的**山、云雀山、鸢巢山一带,希望可以凭据天险,挡住长州军向滨田城挺进的步伐。



  幕府军立足未稳,长州军已经杀到。而**山、云雀山、鸢巢山虽然险峻,但并无像样的防御工事,加上幕府军新败,建制混乱,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军无战心,根本无法阻挡长州军向上的进攻。**山、云雀山先后陷落,鸢巢山上的守军,见黑压压的长州兵爬了上来,一枪未放,便一哄而散。



  大村益次郎乃指挥长州藩军,进抵滨田城下。



  松平武聪急以“幕府征长北路总督”的名义,札调因州藩、备前藩来援。因州藩藩主是池田庆德,备前藩藩主是池田茂政,这哥俩本来就反对征长,当然是不肯出兵的,回信中反而假惺惺地劝松平武聪和长州藩议和,“订定睦邻之盟,销兵解怨,以慰圣心”,气得松平武聪发昏章第十一。



  正在彷徨无计,长州军开始攻城了。



  松平武聪料定自己守不住,像小仓藩的小笠原忠干一样,在城中放了一把火,然后举藩下海,乘船逃往松江藩。



  大村益次郎率军进入滨田城,在城中各处竖起“长州支配”的木牌。



  接着,大村益次郎分兵北进,进占石见银山。石见银山的代官未做任何抵抗,便弃城而去。



  石州口一路,幕府不但丧师,而且失地,真正是一败涂地。



  *RS
第二十九章 星夜兼程
  长州藩在艺州口、石州口两路高歌奏凯的时候,藩治山口城内正热闹得紧。



  关卓凡叫高杉晋作回去“统一藩论”,关卓凡固然虚情假意,高杉晋作也没对此抱什么指望。而事实很快证明: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高杉晋作不战而退,藩论大哗,最客气的指责是“懦弱”,更多的人斥之“贪生怕死”,还有的人直呼“藩贼”,慷慨激昂,要求藩主“诛高杉以谢国人”。



  这里边,有很多人确实不理解、不值高杉晋作所为,也有很多人是在高杉晋作和大村益次郎的改革中既得利益受到损害,趁机报复的。



  不少人甚至磨拳搽掌,打算刺杀高杉晋作。高杉晋作只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要出门,一定带一队兵,荷枪实弹,跟在身边。



  但更多的攻击来了:你是藩主吗,出入都前呼后拥,重兵护卫?哼哼,只有董卓才这么干!高杉晋作,你居心何在?



  高杉晋作撤兵的理由,也被人喷的狗血淋头。



  中国人战力强悍?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三千人围攻五百人,对方躲在堡垒里面,设防坚固,一两天没打下来,能说明什么问题?战史上,尽有以少数兵力,守城几个月甚至几年的,难道可以据此认定防守方战力“十倍”于进攻方?如果攻守易位,咱们的表现未必比中国人差!



  “化整为零”?我呸!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使了多少银子,得罪了多少人,才把全藩的军队拼在一起,你现在要把他们分开?这个高杉晋作,失心疯了吗?再者说了,分开后还怎么指挥?只怕一队队各行其是,最后都变成带兵的将领的私兵!甚至,变成一股股土匪也说不定?



  至于关卓凡的那个毛利氏“改易虾夷地”的条件,由始至终,高杉晋作提都不敢提。在这种政治氛围下,他一提出来,恐怕马上就会被投入大牢。



  高杉晋作见呆在山口城实在不是个事,于是向藩主请求回去前线。但藩政的态度很奇怪,他的这个请求,藩主毛利敬亲始终没有予以回复。



  高杉晋作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但无法可想,只能呆在家里,听天由命了。



  压垮高杉晋作的最后一更稻草,是“长州灭商事件”。马关豪商,几乎尽数被中国人送上绞架,给长州全藩造成了巨大的震撼和恐慌,许多人激愤如狂,而追本溯源,自然都是因为高杉晋作不战而逃之过!



  许多人公开地说,如果藩主还不处置高杉晋作,我们就要冲进高杉晋作的家,遂行“天诛”了!



  毛利敬亲还在犹豫,这时,传来了艺州口、石州口大获全胜的消息。



  毛利敬亲立即下令:免去高杉晋作本兼各职,敕其“幽居”——就是软禁起来,闭门思过。



  命大村益次郎接替高杉晋作指挥全藩军事。藩政给了大村益次郎一个“总大将”的衔头,命他率石州口兵马,星夜兼程,回师山口城。



  训令山县有朋“待罪立功”,归大村益次郎节制。大村益次郎到位之前,命山县有朋不得“浪战”。



  艺州口一路,幕府军虽然失败,但毕竟还呆在艺州藩内。因此,伊藤俊辅、井上馨部暂时不动,继续隔河“对峙”。



  以上消息,身处马关的关卓凡,全部在第一时间获知。



  几乎全部在他的预料之中。



  徐四霖半年前开始在日本建设的情报网,还谈不上刺探重大机密的能力,但在信息传递上,效率则远远超过幕府。长州藩内的政治争拗、人事变动,闹得沸反盈天,并不是什么秘密,获知并不困难,关键在于密切跟踪,及时传递。



  长州藩内的情报人员,主要在亲俗论党的小吏中发展。高杉晋作、大村益次郎大举改革之后,中级官员甚至部分“世家子弟”,也有不少愿意当带路党的,不过,这部分人员接触起来,里外双方都非常小心,暂时还不成气候。往外边通传消息,主要还是靠前者。



  徐四霖这边,以清国大商人的面目出现——当然,徐四霖本来就是做中日贸易的商人。只说为做生意,需要各路消息灵通,举凡战事成败、官场浮沉、施政变化、轶事秘辛,都有用处;另外,时效性非常重要,如果时过境迁才传出来,就不值钱了——再说,说不定早有他人说与俺知晓了。



  为商人而不是为敌人工作,间谍们的心理压力会小很多,情报网的建设速度会快很多,成本也会低很多。



  徐四霖在长州藩内,有好几条线,他们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同样一条消息,一般都要几方面的信息源交叉对照,这样,就可以确保信息的真实性。



  关卓凡一接到高杉晋作“幽居”、大村益次郎取而代之的消息后,即令一直保持一级战备状态的轩军各部,次第出发,沿山阳道,向山口城进军。



  轩军的行军,速度适中,非常“从容”,关卓凡并不想过早赶到山口城——如果过早到达山口城,而大村益次郎的石州口部队还没来得及“回师”,则很可能先和横在山口、马关之间的山县有朋部发生冲突,打草惊蛇,变生无谓,影响“聚而歼之”的计划。



  情报显示,本来在靠近马关的山阳一带活动的山县有朋部,按照藩厅“不得浪战”的奇葩命令,已撤向靠近山口城的小郡。



  按关卓凡的计算,以这个速度行军,轩军到达山口城,完成攻击准备后,大村益次郎的石州口部队才堪堪赶到山口城。本来打完了石州口,部队是应该休整一段时间的,现在不但未经任何休整,反而“星夜兼程”,到得山口城,必然已是筋疲力尽,此时对其发动攻击,以逸击劳,最合适不过。而刚刚到达的大村益次郎,也没有足够时间,查探敌情,调动、布置己方的部队。



  行军的次序,第四师在前,第三师在后。如此安排,是不想第三师的洋人面孔,给长州藩太大压力——这个时候,“红头发,绿眼睛”,对东亚民族依然有强大的心理威慑力。万一压力过大,长州军四散而去,又不能达成“聚而歼之”的战略目的了,反为不美。



  关卓凡没有想到的是,大村益次郎并没有和部下一起行动,而是一接到命令,就把部队交给副将,自己单人独骑,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先行回到了山口城。



  大村益次郎并不善骑马,他进了城,在藩厅前下得马来的时候,双股都磨破了,鲜血浸透了下身的仙台平袴,钻心般地疼痛。



  大村益次郎顾不上这些,找到了家老广泽兵助。



  广泽兵助见到大村益次郎,颇为意外,正想说话,大村益次郎直筒筒地说道:“我要见高杉晋作。”



  广泽兵助大为不悦,你这个家伙,寒暄都没有一句,上来就要求和那个“叛逆”会面?



  广泽兵助缓缓说道:“高杉晋作现在‘幽居’之中,按律不能和外人会面。再说,大村大人既回到了藩治,依礼应该先去拜见主公的,也要谢过主公的晋用之恩。”



  大村益次郎发了一会儿的闷,说道:“我见不到高杉君,怎么知道敌人的情形底细?”



  广泽兵助愈加不悦,心中暗骂,你到现在为止,也没称呼我一声“大人”——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司!



  于是言语间也改了称呼,冷冷地说道:“高杉晋作就是因为胡说八道、蛊惑人心才获罪的,大村先生见他,不说于律不合,就说听他满口胡柴、动摇军心,又有何好处?”



  顿了一顿,放缓了语气,说道:“山县有朋现归先生节制,中国人的情形,他更加地清楚。山县有朋现在小郡驻扎,把他叫回山口城,或者先生去一趟小郡,当面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RS
第三十章 不得已求其次
  广泽兵助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大村益次郎想了一想,便要求现在就去小郡。广泽兵助又是大出意外,心里嘟囔着“这个不懂事的家伙真是奇怪”,但还是允了。



  大村益次郎的状况不好再骑马,藩厅派了一乘二人抬藤轿,四组轿夫,轮流抬轿,小跑着抬着大村益次郎,一路不停歇,向小郡奔去。



  到了小郡,八个轿夫都几乎累瘫了。



  大村益次郎见到山县有朋,细问小仓口战况端详。



  对中国人的战斗力的判断,山县有朋和高杉晋作并不完全一样。他也承认这支中国部队确实强悍,但更多的是不服气,总觉得再给他几天时间,未必打这个“后勤基地”不下来。但他作为下级,不能不服从高杉总督的命令。



  但大村益次郎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山县有朋个人的判断,而是战况的具体经过和细节。对于中国人奇怪的“壕沟”、开火和停火的时机和距离、火力密度、命中率以及可能的伤亡率,问得尤其详细。



  大村益次郎的脸色愈来愈凝重。



  山县有朋正在口沫横飞地说着,“只要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够打下这个‘军需基地’”,大村益次郎大喝一声:“山县君,住嘴!不要再做梦了!”



  山县有朋的慷慨激昂戛然而止,满面通红,愣愣地看着大村益次郎。



  大村益次郎沉声说道:“高杉君是对的,咱们遇上了**烦。”



  被大村益次郎训斥,山县有朋并没有什么不愉。说起来很奇怪,只要是当兵的,不论职位高低,对大村益次郎这个形容卑琐的“文士”,没有一个不服气的。这一点,甚至超过高杉晋作。



  大村益次郎问道:“中国人是不是已经出动了?”



  山县有朋说道:“是,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山阳。先生你看,我们应该……”



  大村益次郎说道:“你分出一部,一千人吧,南下到防府,开战之后,由防府北上,夹击敌军的右侧翼。记住,行动一定要隐秘,且一定不要断了和本部的联系。”



  山县有朋眼睛一亮,说道:“先生好计!拦腰一击,中国人首尾不能相顾,必定全军大乱!”



  大村益次郎一晒,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个仗本来不该这么打的。我要赶回去面见主公,希望主公能听我的劝。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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