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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依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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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坛子烈酒把他灌醉,迷迷糊糊套出了当年的一些旧事。

原来害他到这般地步的,便是那个叫做钱英的人。

兴许是苍天有眼,十年后,在他祭拜完亲人自洛阳回来时,就听说钱英被调往汴梁一事。

他的手已再不能抑制冲动,他要把他碎尸万段,要将他,千刀万剐!

……

*

桌上的蜡烛轻轻爆了一个小火星,乐时背着手面对窗外,天色已经不早,再过一阵就将天亮。辰时,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又要来临了。

站在他背后的人,初然,穆信,石晏和温子楚,静静地望着他的身影。屋内的五个人似是默契一般没有开口,亦没有再说话,僵硬的气氛里弥漫着浓郁的哀伤。

守在门外的一干捕快灭了手里的灯与火把,隐约能感受到从远处渐渐扩散开来的黎明。初然垂眸往地上看了一眼,忽而又偏头瞧了瞧穆信。浅浅的光芒洒落他半身,不太明显的阳光勾着他的侧脸,眉峰深深拧着,嘴唇欲启未启,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仅这么一瞧,还真觉得他这人确是生的好看……

“乐大人……”

穆信唇边一叹,缓缓往前迈了一步,却分明看见乐时身形一僵。

良久后,方听他仿佛苦笑的声音。

“……穆侍卫忠君爱国,在下,自是自愧不如。”

穆信双眸微凝,竟有些迟疑地别开了脸。

就在这时,灯烛的火焰突然剧烈一阵晃动,墙上的人影飞快地转身,在众人尚未反应之际,狠狠地撞在木柱上,闻得那一声“砰”响,温子楚猛然怔住,抬头愣愣地看着对面。

深红的血液,暗如蔷薇,浓如胭脂,缓缓沿着他鼻尖滑落,清新的阳光移到他脸颊,这一刻,已成永远……

午间,太阳刚被一层云遮住,气候难得清凉了几分,街头的告示栏上才有两个捕快前来贴了东西,引得过路人皆驻足观看。

白纸黑字,写的是不久前温王府里的那起案子,上说凶手已擒,因详查并非王府人士,故而还了温王一个清白。还说,温王府的穆姓侍卫,开封府的石捕快等查案有功,按功行赏,以下都是些琐琐碎碎没甚重要的内容,至于凶手如何处置以及凶手的身份全不曾提及半点。

那围观之人再傻都也猜到恐是和上面人扯了关系,故而不欲写太明白。但横竖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同他们也没什么干系,所以小声议论了几句,纷纷散了。

树上蝉鸣悠长,寥寥无人的茶摊边,小厮将伞又举高了些许,抬眼望了望对面的人群,少顷,方回头看着身边的温子楚,欲言又止,终究是宽慰道:

“公子……咱们回吧?”

半晌不见他应声,小厮不敢多言。

心知他这些日子情绪不佳,可由于乐大人一事,王爷叮嘱得紧,本是不许他等出府的,眼下也是行得小心,同门口的张老头好说歹说才混了一个时辰。先前往北山拜了乐大人,这会子时候已然不早了,倘使再晚些,给王爷发现了,世子顶多挨一顿骂,他可是要丢饭碗的……

正焦急之际,耳畔倒是闻得有人清清淡淡道了一句:

“就走吧。”

小厮心头大松口气,当然没再问什么,只连连点头,撑着伞,跟在温子楚身后。

石桥对岸杨柳依依,渡河的船家收了家伙窝在船里小睡,蜻蜓自水面一点而过,推开波澜。夏日里暖风拂面,并不令人神怡,反而平添了一胸口的烦躁。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头顶的烈日倒还是不减,过了桥,小厮一抹脸颊的汗水,左右觉得气氛略显尴尬。这时候前面忽然咔咔地行来一辆马车,悠悠的从他主仆二人身侧经过,温子楚略略一停,随意开口问道:

“这是往哪里的马车?”

小厮瞅了眼那车的行头,未及多想就笑道:“公子,这是往随州的商队。”

“哦?随州?”

“是啊,估摸着凤姑娘也就是跟着这车队走的吧。”

“哦,是么。”

不紧不慢地朝前走了几步,温子楚蓦地顿了一下,凝眉一思索,突然就转身。

“凤姑娘?哪个凤姑娘?”

小厮本就倦倦的,哪看得他这般动作,当即就怔住,反应了片刻才讷讷回答:

“不就是……不就是跟着公子的那个小丫头吗?穆大人也认识的啊!”

约摸是回想起来,温子楚意识到他说的是初然,眉毛平和了一瞬,却又是一拧。

“她?……去随州作甚?”

小厮笑道:“凤姑娘早就不在咱们府上做了,又是江湖人士,肯定大江南北的跑啦,这小的如何得知?就听她说什么……青山,什么水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温子楚冷笑几声,展开扇子徐徐一扇,脑子里就闪着初然那张微有些小人得志的笑脸,不看好地哼道:

“跑江湖有什么稀罕。一个姑娘家,嘴巴已经够人受的了,成日上蹿下跳,难不成还得像那穆信一般搞一身的伤回来……诶,罢罢罢,我也不说了。”

他步子莫名的加快,小厮心里固然了然,只是偷偷一笑,小跑着跟上去。

远处,炎日依旧灿烂。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增补字数,此卷完】

大家好,我是失踪了两个月的作者。

这里很不好意思的滚来更新啦(。?_?。)?

估计停更这么久,诸位大大们已经把我忘了……(无视这淡淡的忧桑。*??‘)??‘)*??‘)*??‘)

这一章纯悼念一下乐大人悲催的过去,我没有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我和我的主角们都惊呆了(所以他死了

下一个案子,容我多想想~~~

≡¨文‖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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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

≡¨网‖

☆、【古老传说】

仲秋之初,大地暑气还未消散,都城乡间仍残留余热,晚饭后闲来散步的人们在河边慢慢悠悠的走着,这会子林中却是凉爽得很,红叶纷飞,鸟啼啾啾。

客栈外搭了个凉棚,老板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一到这时候,总将白日里泡的茶水分给过路人,自己就在一旁歇息,小二忙里忙外收拾桌椅,外面也倒是有好些人上前坐下喝一杯解渴的。

人越聚越多了,便就有几个老人家喜欢唠嗑些旧事。四周的年轻人颇多,外来的商客旅客也不少,谈着谈着,忽而就提到西面朝南的那座骷髅山。

镇上的年轻人大多是听着老故事长大的,一闻得这三个字,都不由笑了起来,道:

“这地方知道,说是不干净得很,从早到晚都有一阵浓雾不散,怪遭遭的。”

另一个也点头附和,“俺娘打小都不让我靠近那山,我长这么大,连山脚都没去过。”

旁边就有人打趣道:“就你这点儿出息,不过一句话便吓成这样。”

“去!你不也就在山底下走了一圈么!你有本事显摆,你有本事进山啊!”

……

少许外边儿来的,到都不明了这其中事故,听着“骷髅山”几个字,心生好奇,凑过去问那八旬老者。

老汉眯着眼睛抿了口茶水,懒懒地摇着手里的破扇子,卖了好一阵关子才说道:

“这座山呐,也就镇里两三个年老的人晓得,那些……那些毛娃子不过知道点皮毛。”

“难不成,这山里还闹鬼么?”其中有人插了一句。

“闹鬼……倒也不至于。”老汉将茶碗放下,擦了擦嘴,靠在竹椅上。

“这骷髅山,名字确实煞人,但来由不过是因此地山山环绕,高耸嶙峋,状如骷髅故而得名。闹不闹鬼,我却未听说。这山里走到山腰便分出两条道来,一条往北,直通东京,另一条便是通向谷底的。”

“谷底?”

“对。”老汉点点头,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倾了倾,一脸高深莫测。

“要说谷底,才应是骷髅山神秘所在。”

“早些年,我祖上便流有这么个传言,说那骷髅山之底乃唤作‘绝行谷’,谷里水草丰美,气候宜人,生了各种药草和果树,其中住着一群乌洛侯族人。这群人原本居住漠北,后来在盛唐时期为躲避室韦之战而流落到中原,在途中因不服水土死了一批人,最后只剩了小部分人寻得这个谷底安生。

后来漠北的乌洛侯族并入室韦,住在这里的人便再未出过谷。”

外地一个商客听罢便问道:“依老人家所言,这乌洛侯族人如今还在谷底住着?”

一旁的两三个年轻人虽一直知晓有骷髅山,却从不闻这乌洛侯和绝行谷之事,这会子听老汉提起来,也都觉稀奇,一声不吭地等他继续讲。

“他们在不在,老汉我是不知道。”他笑眯眯地又靠回椅子上,端起茶碗来喝。

“不过镇子上的人都知道,那山啊,那谷底啊,皆是去不得的。若说真要绕近路走,走到那岔路口也就罢了,另一条道千万莫去碰。”

“说得这么古怪,还说不是闹鬼呢。”旁的人不以为然地笑道,“不过就是几个前朝的外族人,莫不是还要吃人么?”

“那可就说不定啦。”老汉居然也没否认,嗤笑了一声,“以往也有些许好奇之人前去一探究竟,大多都是一去不回,继而过了几日后林间莫名的就会发现一些人的白骨,像是被野兽吃过一般。也有人说是那些乌洛侯人吃的,可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当时的人也都只是瞎猜,无从得知。

“再后来前山的官道修好了,这后山崎岖本就不好走,那条山路也就更没人去了。镇子上砍柴的打猎的都晓得离它远些,因而未再听说有什么人失踪了,或是没了。”

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的两三个镇上年轻壮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忽而有个人摩拳擦掌了一翻,笑道:

“早些时候,就有个卖茶的老板跟我提过,说是这骷髅山里住了一群外族人,听闻他们那儿有一大堆财宝。我起初不信,这会子听老伯你说了,看来他不曾骗我。”

其余两人听罢就拿拳头揍了他一下,皆不满道: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一个人跑那鬼山里去,原来是有好处,都不跟咱们俩说!还说是兄弟呢!”

那汉子只嘿嘿一笑,还不等回话,老汉就拧着眉毛摆手。

“你们这几个毛娃娃,不要命了是不是?为了那点钱,还能把自家性命赔进去?值不值得!你,还有你,就是说你呢,你那老母亲目盲,你要是出了事,教她怎么办?有这等闲心听老头子胡扯,还不回去照顾你老娘!”

他说着就拿了手边的拐杖抡过去,那壮汉一个机灵避开,边谄笑着边往回走,嘴里还不住抱歉。

“老人家说的是,说的是……”

在场的看到这情景都开怀大笑,众人乐了一阵,慢慢的都各忙各的去了。

夕阳西下,房梁上镀了一层淡淡的昏黄。石晏倒了一杯水,掀开厨房的布帘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得对面的温子楚用手撑着头,似是出神的盯着院子的某一处看,另一侧的穆信抱剑靠着门依旧不发一语。

“没想到温世子也对这种民间的野史感兴趣啊。”

石晏一面笑着一面将手里的茶水恭恭敬敬放在他面前,温子楚像是才回神,简单颔首对他道了声谢,却也没有怎么喝茶,只是说道:

“乌洛侯人,据书上记载是以游牧,种地为生,倒没听说有吃人的癖好。”

“嗨,老百姓嘴里传的,十有八九都是瞎编的,这哪儿说得准。”石晏笑嘻嘻的,也不在意,转身又倒了一杯递给穆信。

“不一定。”后者蓦地这么冒出一句来,倒让石晏愣了愣,抓着头不解。

“师父……你也信这个?”

穆信捏着茶杯,低头沉吟了半晌,方轻轻摇头,“自己是不甚明白,但依稀记得有个朋友也对我说及过此事。乌洛侯人吃不吃人肉我不知道,可按当年情形来看,或许有贵族为躲避战乱逃往此间,身上携带大量珠宝也不奇怪。”

“怎么?”温子楚表情一换,调侃笑道,“穆大侍卫也对这些钱财有意思?”

穆信直起身在离了门,双目朝他那边看去,温子楚笑得越发得意起来,只等他作何反应。却不想过了好一阵,他才别开脸,淡淡道:

“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回汴梁,世子快些休息为好。”

瞧他一本正经往楼上客房走,温子楚又是无奈又是叹气,收了扇子拿那扇柄往桌上一打,闷闷道:

“这穆信还是如此模样,好说歹说,出门在外本就叮嘱他不必多礼,却从未将我好好当做一个朋友看待。难得这回往江南去一趟,还成日板着个脸……”

石晏叼着个青枝尚在给马洗刷,听得他不住哀叹,不由侧过脸来笑道:“世子,您就多担待着师父一点儿,他这人呐,就是这样,面冷心善,您也是明白的。”

“哟呵?”温子楚听他这语气,当即就乐了,端着茶杯嗤笑道,“你这口气,说得像是十分知晓他似的,这才几天的师父啊?叫的那么顺口。”

石晏倒也不客气,爽快地一抹鼻子,得瑟道:“那是自然,我师父就我这么一个徒弟,他待我好,我尊敬他是应当的。”

“啧啧,他待你好这话的确不假。”温子楚不看好地耸耸肩,“你瞧瞧,你才做捕快多久?又是升官又是发财的,明眼人一看都了解,他帮你打通多少门路,难为这穆信,以前是最讨厌官场的事故,你确实该感谢他才是。”

石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那不是已经尽力而为了么……”

“哼。”温子楚不置可否。

眼瞅着天色还早,这么快就回房歇息也着实没趣,他抿了几口茶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石晏攀谈起来。

“话说回来,听穆侍卫讲,你从前也是江湖人士,好好儿的,怎就想得要入官场?据我所知,你们这些人不都是最瞧不起官家的吗?”

石晏洗了洗刷子继续替两匹白马刷背,满不在乎地答道:“我一心想做官,那是因为小时候我爹给人害死了,我想只要我官儿做大了,定能帮他平反的。”

“哦……”约摸是因为他说得简单,温子楚也没放在心上,就随意点了点头,“那你早些时候该来的,当时我正有个朋友在吏部当差,问他有没有什么空缺的职位,也比你现在从捕快做起轻松得多。”

“……我现在想着来做官也是因为师门衰败,师父云游四海去了。”石晏抿唇傻笑道,“一开始,阿初也怪我不该这么执着,偶尔想想,她好像比我要看得开得多啊……”

“阿初?”温子楚忽然一挑眉,喃喃念了一句。

“是啊,阿初……就是上回钱大人那案子里头,跟我一起来的丫头。”石晏说着拍了拍马鬃,“她啊,按辈分还算我师姐呢。”

“哦……”他轻轻沉吟。

“是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和下一卷对其,上一章有增补字数~

大家好这里是第二卷的引子。╮( ̄▽ ̄〃)╭ 不要嫌弃我更得慢,慢慢煮,慢慢吃,你懂的,你好我也好。

(╬ ̄皿 ̄)  作者就是那么欠扁,大大们不要客气的揍我吧~~

☆、【雨夜惊雷】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到后半夜才转小。雨声淅淅沥沥,毕竟是山间小镇子,客栈的环境并不算好,加之又在下雨,屋内显得格外潮湿。

温子楚是被外面突然的一道闪电晃醒的,左右睡得不安稳,一会儿忽又感到口渴,于是翻了个身想起来倒杯茶水。

正抬眼将要下床的时候,窗外恰好有惊雷劈下,借着一瞬的亮光,地上竟蓦地投下一个人影来,一动也不动,生生把他骇出一身冷汗。

难道屋外有人?

他立马警惕起来。

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会是谁站在窗外?

脑中闪出几个念头,他想兴许是为钱财而来。虽说他们穿着行事并不张扬,可做这一行的大多会察言观色,恐知道他们几人身价不菲,想夜间来摸点油水倒也说不定。

温子楚顿时不敢再有别的举动,双目死盯着垂下帘子的窗户。

他不似穆信,自不会什么武功,只随便练了几套拳脚功夫罢了,如若来者不止一人,又或是携有武器那便不好对付。

听得雨打树叶“啪啪”作响,雨势仿佛又变大了,因得四周黑暗,只方才那闪电借光能看得东西,眼下也不晓得那人作何行动。

温子楚自枕下偷偷抽出一把匕首,放在被衾中,继而小心翼翼地掀开棉被。这时,猛然间电闪而过,照在窗下只剩白亮亮的一片,再不见什么黑影。

他心上一惊,急忙爬起来走到窗边,“唰”的卷起帘子,推开窗。

院子外一个人也没有,小池子里滴滴答答砸着雨水,耳边尽是哗啦啦的声响,头顶的乌云如墨般化不开。

大约呆滞了半柱香时间,温子楚才松了口气,宽慰着想,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到底只那么须臾时间,没准儿是眼花,头脑不清出现幻觉。

如是所想,他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关上窗户,回头看了看滴漏,已经是丑时过。

口中干渴不已,温子楚在桌边饮了杯冷茶,目光移到窗前那一滩突兀的水渍上,皱眉思索了一阵,最后还是又回到床上浅眠。

帘外雨声潺潺。

*

巳时三刻,穆信刚从马厩里牵了马匹,余光就见得温子楚睡眼朦胧地打着呵欠,一脸疲倦的模样自楼上下来。

“公子昨夜睡得不好吗?”

温子楚理了理衣衫走到楼下,小二赶紧端来早点给他,清粥小菜,简单得有些令他发指。温子楚随意拿了个馒头在手里慢慢儿地吃,靠在椅子上长吐出口气来。

“哎……倒不是睡得不好……”

那边的石晏捧着粥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笑嘻嘻道:“要说那昨晚上的雷确实够大,连我也被炸醒了好几回。”

“哦?你也醒了?”温子楚回想起夜里撞见的那个黑影,到底心有余悸,于是问他道:“你可往后院去过?”

“大晚上的,雨这么大,我往后院去干甚么?”石晏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要说如厕,茅房也不在后院啊。”

“……嗯,这倒也是。”他心里倒也知道是石晏的可能性不大,捏着馒头若有所思地拧眉。穆信向掌柜结了房钱,因听他这话里也有古怪,便开口道:

“公子昨夜可是遇上什么事?”

“咳。”到底觉得这事蹊跷,也恐说出来被他们笑话,温子楚略略顿了好一会儿,才简单的讲昨晚所见悠悠讲出来。

“地上的人影?”穆信轻声沉吟。

石晏听得来了兴趣,搬了凳子也再不顾什么礼数,就往他身边凑,“当真?你莫不是看错了。”

“呃……这个,我也说不准,倘使真是看错那倒还好,如若不是看错……”

石晏明白其中利害,先是面色凝重的点头,随即一想,道:“不会啊。”

“咱们这一路都平平安安的,没见惹上了谁,怎会有人夜里偷偷偷窥……啊!公子,你的财物可有少了什么没?”

提起这个,温子楚也是纳闷,“说来奇怪,我的东西并不见有丢什么,一切好端端的,但窗边的确是有几滩混了泥的水渍,这个不假,不信你们现在就可去看一看。”

穆信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看他,眸色认真。

“世子住在二楼,院子里唯一的槐树在西南角,你的窗外……应当没有地方能容身才是。”

温子楚闻得他这言语,直觉背后发凉,身侧的石晏叼着馒头讷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这么说来……那个人,是悬在半空的?会有这么高深的轻功么?”

看他两个人越猜越离谱,温子楚无法,只得连连摆手,“都说了,兴许是看错。那大半夜的,人也才醒,昏沉沉的哪里瞧得明白?”

石晏自没往心里去,咽下馒头来,也觉得他所看的人影不可信,“我想也是,何况我若是个偷儿,那么大雨,也该去偷一楼几间客房的东西。就是没什么可偷,小心点把你房门打开也成,犯不着在外边儿淋雨啊,谁那么傻。”

约摸是觉得石晏所说有理,穆信神色缓和了几分,最后不过默默颔了颔首。

“既是无事,一会儿就起程吧。”

用了早膳,歇了歇,穆信便赶来马车,车上的茶水瓜果备得齐全,虽外面看着朴素,但里面还是颇有讲究的。

石晏见了次状忙上去搭把手,利索地将照顾好的白马牵出来,拍拍马鬃递给穆信。那边儿待温子楚上车,他把包袱行礼打点好,自己也跳上车去拿了缰绳轻轻吆喝。穆信翻身上马,行在马车一侧,不紧不慢地跟着。

时候已然不早,街边各色摊位皆摆得密集,路上少不得走着来采买的百姓。

一辆鸦青色帷幔的马车就在道路中咯吱咯吱,渐行渐远,身后的店小二甩着白巾子,老远就嚷着“客官走好”。

……

出了镇子,往左拐就是官道,道旁的树林枝叶茂密,参天蔽日,这路亦是平坦顺畅,马车行来半点也不会颠簸。

石晏津津有味地玩着马鞭,也不抽马儿,犹自乐呵的哼哼些小曲儿;穆信抓着缰绳仍旧谨慎的环顾四周。此处行者甚少,偶尔有几辆马车从旁边经过,除了马蹄声外,林间就只回荡着稀稀落落的鸟叫,格外宁静。

温子楚在车内捧了卷书随意读着,拿的是最近流传的一些诗词,却不想瞧了几排字后就开始出神。早间清凉的风卷起帘子,带着湿润的晨露拂面而来,他顿感心旷神怡,不由掀了帘子往外面看去。

绿叶苍翠,土地坚实,白马毛色光滑,神采奕奕。眼前就浮现起那一句“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此地风光秀丽,青山隐隐是对了景,但还是没有江南的那份清丽,北方的山总是比较硬朗,让人瞧了总会不自觉的昂首挺胸。

闲来无聊,他喝了口茶,兴致勃勃的赏起景。

不知行了多久,地势逐渐偏高,前面的石晏忽然小声叫道:

“咦?怎么起雾了……”

按理说这已过了晨雾的时段,气候渐升,若非是特别情况,不该莫名的起雾。但看对面的林子里当真有白烟滚滚涌来,潮水一般吞没着四周的空气,霎时,脚底的路变得朦胧不清,耳边的鸟鸣好像也停息了。

穆信猛地觉察不妙,扯了缰绳调转马头,“这不是雾,是毒烟!”

“哈?!毒烟?”还不等石晏问下一句,拉车的马儿惊慌失措的扬起蹄子,不受控制地来回走动,他不得不费力驱赶,稳住方向随即也就拉住马没有再往前走。

“带着世子赶紧往回走!快!”穆信想也未及多想就如是吩咐,腰间白光一闪,那把宝剑横在胸前,若他没有估量错,四周的白烟里至少藏匿了二十余人。心中虽是生疑——这些到底来者何人,因何而来,又受谁驱使?可当下境况坎坷,敌在暗,他在明,强弱不定,也没有十足把握,哪里能分心想其他。

石晏听了他的话,先是用布巾包住口鼻,转头就对车里嚷嚷道:“世子,别吸气。”说完就一抽鞭子,马不停蹄地朝原路返回。

这厢穆信闻得车响且声渐小,知道他们走远,顿然踏实许多。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左侧就风声鼓动,瞬间斜插一条铁链钩子,他忙一后仰避开,手上顺势抽剑顶了铁链的缝隙,长剑一弯臂上一动,硬生生把躲在雾里的人拽了出来,于空中打了个旋,狠狠摔在树干上。

大约是见他有了行动,一时四面八方皆传来清脆的铁链碰响,将离他近了穆信才看清,这竟是有十余条铁链钩子向他勾来。地上无处可躲,他索性双脚一蹬,踏着马背腾空起来,那铁钩直挺挺结成一个蜘蛛网形状摆在身下。

穆信翻了个跟斗,倒转长剑,剑尖指地,借一剑之力撑身,双脚飞快踢向周遭数人,且听惨叫声起,哗啦啦倒了一片。

他稳稳当当落地,长剑直指其中一人的咽喉,刚想要问他们为何行刺,哪知自胸口冒出一顿一顿的刺疼,腿脚酸软,不自觉就往前倒,穆信急忙抬起剑来勉强支撑。

绕在身侧的白雾散去,适才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数人此时也慢慢爬起来,这一干刺客脸上带着青铜面具,衣衫朴素,手里无一不是拿的铁钩。记忆中,他并不曾听说江湖上有哪个门派是以此等武器着称的。

至于方才的毒烟,他确信自己没有吸入半分,但呼吸间从咽喉到胸前疼痒难耐,难道不是这毒雾造成的?

这会子他也无心顾及自身,脑中只担心着石晏同温子楚的安慰。石晏武功平平,温子楚又是文弱书生,也不知来了多少人,到底追上了他二人没有……

眼前的几个刺客活动了一下手脚,便有人试探着上前来,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得有人沉着声音,道:

“错了,不是这一个。”

“另外还有两个。”

“人哪儿去了!”

“应当是往山下跑了。”

那人跺脚吼道:“还不快去追!”

其余几人犹豫了一阵子,拿剑往穆信身上一指:“那这家伙怎么办?”

那人略一思索,果断道:“留一个人看着,他跑不了。剩下的都随我走。”

“是!”

不想才一转身,草丛间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在场众人对视一眼,那领头的直接踏前一步,喝道:

“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子楚兄表示,他专业抢戏三十年。

这几章男主先背景一下~

我是来欢脱的告诉大家,神隐了一章节的妹纸要粗来啦~~~~(≧▽≦)/~

【石晏:我到底怎么惹你们了,都要我S……/(ㄒoㄒ)/~~

☆、【山间故人】

半晌不见有人回答。

原地的刺客面面相觑,踯躅不前,正在此时,那边深深草间,朦胧地闪出调笑声,却不知是何人,只依稀看得有身影掠过。侧耳倾听,似乎是几名女子说话。

“早听人说这附近山里头古古怪怪的,连雾都不似寻常,要浓厚个几倍呢。”这声音略微温婉,言语里闻不出什么异样。

“可不是呢。”旁的有人接话道,“这么浓的雾,少不得有些人偷偷摸摸,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完又是轻轻一笑。

“依我看,还是快些走得要紧,以免碰上不干不净的东西。”

“说的是。”

林间步伐渐轻渐远,兴许不过是远来的路人。青铜面具的刺客相望一眼,心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只按兵不动,欲待这几人离去方上前追温子楚二人。怎料没走几步,蓦地听得那远远一清脆的音。

“诶?”

“怎么了?你往回瞧什么?”

“没事没事……师姐你们先走。”

“……你上哪里去?……早些回来!”

“知道!”

……

有一瞬,穆信觉得这语气声调自己熟识几分,但一时却想不起在何时何地听过,又恐只是记错。此时自己丹田内的气息早已紊乱,胸口闷得发慌,大约是方才动用内力的缘故,倘使不再仔细调息,这毒就将扩散至五脏六腑,半刻后就动弹不得了。容不得多想,穆信连忙盘膝坐下,手点前胸三处大穴,不使毒素蔓延,随即又运功打通各处经脉,试图把毒通过汗液排出体外。

前面的这些许个面具人并不多管他,只留心着刚刚所听得的那些话,警惕四周。过了少顷,周遭的草丛间仍旧是静静悄悄,毫无任何波澜,他们故而也立直了身子,稍稍放松了戒备。

“大哥。”一个人上前道,“事不宜迟,咱们还是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为首的铜面人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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