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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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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道:“对……”
燕翎摇头道:“买她进府的人未必知道,问可以问,不过最好别动气,也别太逼,这种
事不宜声张。”
年羹尧道:“这倒是,用不着急,买她进府的人要是跟她有勾结,这时候也早跑了,要
是还没跑,那就是没勾结,等会儿再找来问也不迟。”
四阿哥右拳在左掌上猛击一下:“便宜那个贱东西了。”
燕翎道:“未必,您三位好好的,她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着蚀把米。”
隆科多窘迫地干笑了,四阿哥、年羹尧也笑了。
年羹尧道:“不管怎么说,是玉楼救了咱们,得好奸谢谢玉楼。”
四阿哥道:“对,当然要谢,玉楼……”
燕翎道:“怎么?”
四阿哥道:“要什么,你自己说!”
“您真要赏?”
“不是赏,是谢。”
“这我怎么当得起。”
年羹尧道:“好了,兄弟,你就快说吧。”
燕翎道:“年爷,您也认为四爷该赏?”
“当然,不只是四爷,舅舅跟我都该谢谢你。”
燕翎一点头道:“好,既是这样,那我就斗胆来个狮子大开口……”
四阿哥道:“说吧,你什么大开口我也不怕。”
燕翎道:“我跟您三位要两个字。”
“两个字?”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几乎同时一怔。
燕翎道:“信任?”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又一怔,面面相觑,一时没说出话来。
燕翎扫了三人一眼,笑笑道:“舍得给么?三位?”
年羹尧道:“兄弟,你怎么说这话……”
燕翎道:“在三位面前,我用不着辩吧?三位也都不是那不认理的人,是不?”
年羹尧、隆科多,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摇头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目光一凝,望着燕翎,满面诚挚,还带着点
歉疚:“玉楼,你也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咱们打头儿来,行不?”
燕翎微一欠身道:“谢谢您的恩典。”
四阿哥苦笑摇手:“别这么得理不饶人了,谈正经的吧,眼前这件事儿……”
燕翎道:“恐怕跟那个什么‘日月令旗’的掌令有关。”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一怔,四阿哥道:“会是他么?”
年羹尧带着怀疑神色望燕翎:“不会吧,要是他的话,我们三个岂会这么轻?”
燕翎道:“年爷,您知道不知道,过了七天以后,是个什么样子?”
年羹尧道:“这……”
隆科多道:“玉楼,七天以后会怎么样?”
燕翎道:“会不住的喀血,您想会是个怎么样的后果。”
隆科多相信一颤,没说话。
四阿哥皱着眉道:“这么个些呢,他怎么早就找这,来么这么一手儿,敢是要取我们三
个人的性命呢?”
燕翎道:“这太容易明白了,四爷,您是最有希望的一位,而且也是雄才大略的一位,
您要是立予正大光明殿上的那张椅子,对他们那些所谓反清复明的志士来说,可是大大的不
利啊。”
这话四阿哥当然爱听,而且听得很舒服。
四阿哥点了点头道:“要是这样的话,他不等于帮了别个人忙了么。”
燕翎道:“获益最大的,当然还是那些所谓反清复明的志士。”
四阿哥沉吟等没说话。
隆科多、年羹尧望着四阿哥,欲言又止。
燕翎道:“四爷,您的大事,该进行得积极一点儿了。”
四阿哥凝望燕翎:“难道我还不够积极么?”
隆科多道:“玉楼,给老四出点儿主意。”
燕翎道:“要是我没料错的话,这一两天,宫里可能有什么大变化。”
隆科多忙道:“何以见得?”
燕翎道:“那对付您三位的人,七天之内,不让您三位动,可能为的是不让您三位往宫
里跑,这么一来,宫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雍郡王府也不会知道……”
隆科多道:“那倒不一定。”
“您的意思我懂,您的宫里安置的有人,那么就算您知道,试问:您又能怎么样,打探
消息归打探消息,办事儿归办事儿,这可不一样,也不是说一种人都能办的啊,舅舅!”
隆科多皱了眉,没说话。
燕翎接着说道:“一旦宫里的大事有了决定,您二位的性命也差不多,有回天之心,无
回天之力,到那时候,还有谁能去争,谁能去等。”
四阿哥道:“要是这样的话,干脆马上要了我们三个的命多好。”
燕翎一摇头道:“不好。”
“怎么?”
“您想啊,四爷,有老大对付老二的这个例子在,您这儿出了事儿,宫里会怎么想,追
问不追问,一旦查究起来,定不把正在酝酿的事儿给耽误了,事情大部份这样,一经耽误下
来,就夜长梦多,难免其间不发生变化啊。”
四阿哥点了头,直说:“思,有道理,有道理!”
年羹尧道:“兄弟,以你看,宫里会有什么大事呢?”
“除了立储还会有什么大事。”
四阿哥道:“老大东窗事发,老二也已霍然痊愈,这储位当然还是他的。”
燕翎摇头道:“只怕未必。”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猛一惊,隆科多急道:“怎么,玉楼,难道……”
燕翎道:“别的我不知道,老八已经买通关勇、关维内大道阿灵阿、散秩大医鄂伦岱等
人,积极进行活动了,由老八可以想到,别个也不会闲着,真正是不出户的,
恐怕只有您了。”
四阿哥急了,霍地转望隆科多:“舅舅,这……”
隆科多也急了,头上都见了汗,道:“我怎么知道他们会……,唉,要命,要命,都是
这个该死的什么‘日月令旗的掌令’!”
燕翎道:“您两位用着不急,老八他成不了,花钱是白费力。”
隆科多忙道:“老八他成不了,你怎么知道。”
燕翎道:“很简单,老八貌丑,皇上一向不喜欢他。”
隆科多一怔。
燕翎道:“最主要的,还是老八的出身,这,您三位该比我清楚。”
四阿哥道:“对,老八不是嫡嗣,他母亲出身微贱,他怎么成得了!”
四阿哥的神情松了,隆科多呼了一口气:“吓得我出了一身汗。”
燕翎道:“舅舅,老八是成不了,别个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隆科多一点头道:“对,我这就进宫去。”他可是真意,说完话就忙着穿衣裳,
匆匆忙忙地穿好了衣裳,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四阿哥吁了一口气,道:“唉,真不容易啊。”
燕翎道:“四爷,什么事儿容易?”
四阿哥道:“玉楼,你看眼前这件事儿……”
燕翎道:“用不着担心,这事儿可以交给年爷,雍郡王府只小心防守,滴水也渗不进来,
这种玩艺儿不进府来是难施展的。”
四阿哥转望年羹尧。
年羹尧马上点了头:“行,我来。”
燕翎道:“府里暂时别再用新人了。”
四阿哥道:“说什么也不用了,双峰,让他们把买进翠吟的人给我找来。”
年羹尧答应一声行了出去。
四阿哥在桌上捶一拳,道:“我倒要看看翠吟是谁买进府来的,这个贱东西究竟是什么
来路!”
燕翎道:“恐怕不容易。”
“不容易!为什么?”
“这种人做事,都会考虑到以后,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
“照这么说,这件事就算了。”
“说句话您别不爱听,恐怕是只有算了。”
四阿哥咬牙切齿地道:“玉楼,你要知道,舅舅跟我,还有双峰,差一点连命都没了。”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只是,四爷,根据我这个江湖人的经验,对付这种人只有两
个办法——”
“那两个办法。”
“第一是事先严密防范,第二是发现他以后马上加以擒捕,要是事先没有严密的防范,
发现他以后又让他跑了,那就绝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循,绝难再找到他。”
“是这样么,玉楼。”
“不信您可以看。”
步履声传了过来,年羹尧走了进来,道:“我已经交待下去了,人马上带到。”
四阿哥忙间:“是谁。”
年羹尧道:“还不知道,他们查去了。”
话刚说完,步履声又传了过来,是阵轻盈的步履声。
燕翎、年羹尧、四阿哥都听出来来的是个女子。
四阿哥忙道:“双峰,看看是不是你嫂子来了。”
燕翎一听就明白了,这“嫂子”二字指的是雍郡王的福晋,四阿哥跟年羹尧处得就跟兄
弟一样,他的福晋,当然就是年羹尧的嫂子。
年羹尧答应一声,就要迎出去。
来人却已进来了,燕翎看得微一怔,赫然是燕翎在年羹尧房里碰见的那位女人。
只听四阿哥道:“丽容。”
年羹尧接着问道:“你来干什么。”
那位丽人道:“四爷跟你不是找我么,总管让我到这儿来的!”
年羹尧脸色微一变,道:“翠吟是你买进来的!”
那位丽人的脸动了一下美目,道:“是啊,怎么!”
年羹尧道:“好好儿的你买进个丫头来干什么?”
“咦!不是你让我买的么,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要要个丫头,你说内院的丫头抽不出人来,
让我搅看自己买一个,你都忘了。”
年羹尧跺脚道:“你,你真是,谁知道你会买进个翠吟来!”
“买进翠吟来怎么了,买错了?翠吟有什么不好!”
年羹尧又一跺脚转过了身:“四爷,您告诉她吧!”
那位丽人转望四阿哥,道:“四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四阿哥可真沉得住气,含笑招手,道:“来,丽容,咱们坐下谈。”
四阿哥招呼那位丽人落了座,然后把翠吟所做的事说了一遍。
这一听,听得的人花容失色,瞪圆了一双美目,她忙离座而起,跪了下去:“四爷,丽
容该死,丽容该死。”
“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四阿哥忙离座伸手扶起了那位丽人。
丽人她抬头了看,仰起娇靥,流泪说道:“四爷,丽容怎么也没想到翠吟她会……”
“没人怪你,没人怪你。”四阿哥手抚着肩,慰劝道:“你先别哭,没人怪你,我又不
是不知道你!怎么会怪你呢,你止住泪,告诉我翠吟是怎么买进来的!”
丽容擦擦泪,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四爷,有一天我出城烧香还愿去,在路上看见
个姑娘跪在路边儿,愿意卖身葬父,我看她可怜,当时就把她买了下来,谁知道她竟会……”
话说到这儿,她突然低下头来又哭了起来。
四阿哥忙又慰劝:“好了,丽容,好了……”
年羹尧突然转过身来道:“翠吟既然是你买的丫头,怎会跑到舅舅那儿去?”
丽人哭着道:“舅舅、四爷跟你都病了,她一番好意要去侍候舅舅,我能说个不字儿
么!”
四阿哥拾眼看了看燕翎,燕翎明白四阿哥的意思,可是他没作任何表示。
四阿哥又抚上了丽人的香肩,轻拍道:“好了,好了,不提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
了,你回屋去吧?”
丽人又盈盈跪了下去:“多谢四爷的恩典!”
“怎么又来了,这是干什么?”四阿哥忙起扶了丽人。
四阿哥这里刚把她扶起,那知她又对燕翎跪了下去:“谢谢您,要不是您,丽容的罪就
大了。”
燕翎不便去扶,忙闪身躲向一旁:“姑娘这是折我,我怎么敢当。”
丽人拜毕站起,转身要出去,可是她又停住了,转望四阿哥道:“四爷,翠吟如今……”
“她够机灵,早就跑了!”
“您派人去抓她没有?”
四阿哥摇下头:“这种人,既然已经跑出了‘雍郡王府’,再找她就难了,我不愿意张
扬,好在府里也没什么大损失,算了。”
丽人没再说话,头一低,转身行了出去。
听不见步履声了,年羹尧道:“四爷,您看……”
四阿哥道:“我正要问你。”话是对年羹尧说的,两眼却望着燕翎。
燕翎明白,人是年羹尧的,四阿哥不便当着年羹尧问他,所以他马上接口道:“四爷,
我看这位姑娘不知情。”
四阿哥马上点了头:“我也这么想。”
年羹尧却问道:“何以见得?”
燕翎道:“翠吟没通知这位姑娘,自己跑了,是不是,年爷?”
年羹尧呆了一呆,没说话。
四阿哥微微点了点头:“玉楼没说错,真是无蛛丝马迹可循了。”
燕翎道:“其实,四爷,我说过了,到头来算算,只占便宜没吃亏,您又何必再计较!”
四阿哥忍不住笑了:“占便宜的只是舅舅一个人,我跟双峰可没占着便宜。”
燕翎道:“不能那么算,这跟打仗计算战果一样,不能单看一处。”
年羹尧点头道:“这倒也是。”
只听一阵快速步履声传了过来,四阿哥忙道:“又怎么了?”
步履声很快地到了门口,一名护卫走了进来,打个揖恭声说道:“禀王爷,陈阁老来
了。”
四阿哥一怔道:“他来干什么?”
“说是来看您来了,陈夫人也来了。”
四阿哥道:“噢!人在那儿?”
“在前厅。”
四阿哥沉吟一下:“请他夫妇到这儿来吧,另外找人禀报福晋一声去!”
“喳!”护卫打揖退了出去。
燕翎道:“四爷,我该走了。”
四阿哥道:“怎么,不打算见见陈阁老?”
燕翎摇头道:“不了,我怕这种场合。”
四阿哥笑道:“真是啊,居然也有让玉楼怕的,我不勉强你,不送你了。”
年羹尧道:“我代您送送玉楼吧!”
燕翎前脚走,陈阁老夫妇抱着他们那刚满月没多久的儿子就进来了。
陈阁老原是胤祯的死党,他夫妇这赵来是来探病请安的,没想到四阿哥的病已经好了,
宾主相见,言谈甚欢,雍郡王的福晋由于刚生个女儿,没有儿子,对陈阁老夫妇的儿子喜爱
得不得了,抱过去就不肯放手了。
探病归探病,请安归请安,陈阁老见了四阿哥,免不了有一番机密要谈,于是,雍王福
晋跟陈阁老的夫人,带着老妈子、丫头去了内院。
陈阁老的确很受四阿哥器重,一直留他到天黑才让他走。
结果,陈阁老夫妇回到家里以后,发现自己的儿子竟变成了女儿,夫妇俩谁都明白是怎
么一回事,十个月怀胎,陈夫人那舍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陈阁老却不敢声张,只有连忙慰劝,陈夫人既哭又闹,寻死寻活,陈阁老却说这样也好,
儿子到了雍郡王家,摇身一变成了皇族,四阿哥是角逐储君最具实力的一个,将来不管能否
达成心愿,他夫妇这份荣华富贵总是少不了的。
有了陈阁老这番话,陈夫人才算收泪住声。
雍郡王府,女儿变成了儿子,取名红靥,就是后来的乾隆皇帝。
这件事一直到后来,乾隆每次游江南,必先到陈阁老家,引起人的猜测与怀疑,才逐渐
揭了开来。究竟这只是传说,没有历史记载,可信与否,就不得而知了。
燕翎离开了雍郡王府,顺着大街刚拐弯儿,一辆单套黑蓬马车,从一条胡同里驰出,到
面前拦住了去路。赶车的车把式,是个精壮黑衣汉子,高坐车辕,冲燕翎一抱拳,道:“阁
下,请上车。”
燕翎竟然笑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儿,可没想到这么快,上那儿去!”
那车把式道:“龙潭虎穴,敢去么?”
燕翎道:“我还没见过龙潭虎穴究竟是个什么样儿,倒真想见识见识。”跃上马车钻进
车蓬。一声皮鞭脆响,马车驰动,由缓而疾。
车把式似不怕燕翎认路,毫无异动地专心赶他的车。
燕翎却是连看都懒得看,索性来个闭目养神。
马车东弯西拐了一阵,燕翎虽没看,却知道车子没出内城。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忽然笔直往西,燕翎知道,要出内城了。
……………………………………………………………………………………………………………………………………
第三十八章 兄弟阋墙合纵连横
作者: 独孤红
第三十八章 兄弟阋墙合纵连横
果然,马车在西直门外不远一片树林中停下。
马车停稳,燕翎睁眼,只见马车停在树林中一座一明两暗的茅屋前,四下静悄悄的,没
有一点动静,也不见一个人影。忽听车把式道:“到了地头了,请下车吧。”
燕翎跳下了马车,四外一看,笑问道:“这就是阁下所说的龙潭虎穴麽?”
话刚说完,一个冰冷女子话声传了过来:“你以为不是?”
燕翎循听望,茅屋中闪出了一个美艳少女,一身黑色劲装,娇靥上笼罩著一层浓浓的寒
霜,利刃般两道目光,直逼燕翎。
燕翎没等黑衣少女开口便道:“芳驾是翠吟姑娘吧?”
“难怪你能破我‘七煞阵’,果然高明,可惜啊,可惜!”
燕翎道:“可惜什麽?”
“可惜你马上就要死在这儿了。”
“这麽说姑娘是要杀我。”
“我发誓非手刃你不可。”
“姑娘,你我有什麽深仇大恨麽?”
“你自己明白!”
“姑娘,我知道你花费了很大的心血,也知道你作了最大的牺牲,可是,姑娘,我有我
不得不这麽做的理由。”
“不错!”黑衣少女咬牙切齿,眉宇间闪漾起懔人杀机:“你有你不得不这麽做的理由,
你丧心病狂,卖身投靠,对你的主子忠心耿耿,若是死了胤祯,你的荣华富贵就成了泡
影……”
“姑娘错了,死了个四阿哥,还有二阿哥,—阿哥,我那儿都能吃饭,那儿都可以博取
荣华富贵……”
“可是胤祯是最具实力的一个。”
“姑娘看准了胤祯能成事!”
“我却不能让他成事,胤祯他阴狠毒辣,倘若让他成了气候,天下的百姓,岂不是水深
火热,陷得更深。”
“姑娘又错了,纵然死一个胤祯,还有无数个储君,你这麽做并不能动摇他们的根本。”
“你要耍花言巧语,想让我饶你不死。”
“姑娘再一次的错了,我只是引导姑娘往深处想,并无意让姑娘饶我不死,事实上姑娘
也奈何我不得。”
黑衣少女勃然色变,冰冷道:“我却不信。”突然飞起一指点了过来。
燕翎早防著了,而且也知道绝不能往後退,後头还有个莫测高深的车把式。
是故,他一吸气,身子横窜出三尺。
黑衣少女一指落了空。鞭梢儿也带著劲风,“叭!”地一声抽在了地上。
黑衣少女一招落空,如影附形,紧追而至,双掌翻飞,又攻了上去。
别看她是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可比利刃还厉害,尤其招招都是杀著,专找燕翎要害。
燕翎没还手,身躯闪动,一连躲过了八掌。
只听一声沉喝道:“姑娘闪开,让我来。”
话落人到,车把式腾空掠至,掌中鞭恍若灵蛇,飞卷燕翎。
燕翎淡然一笑道:“阁下,我礼让姑娘家,可不能也让你,得罪了。”
右腕一翻,闪电般抓住了鞭梢儿,振腕一抖,车把式一个身躯掠空而过,直往树林中飞
去。
黑衣少女厉喝道:“好个丧心病狂的狗腿子。”闪身就要扑燕翎。
忽听苍劲沉喝传了过来:“小翠,退後。”黑衣少女身躯後弹,掠入茅屋中。
燕翎循声望去,只见四面八方出现了二三十名劲装黑衣汉子,一个手持匣弩、喷筒,缓
步逼近,正面是个白袍老人,像貌奇特,白发成束,长眉垂颊,巨目,狮鼻,海口,一张脸
赤红。
燕翎为之一怔,脱口道:“原来是‘灭清教’!”
白袍老人目光如炬,一闪,冰冷道:“小狗腿子,你也知道‘灭清教’!”
燕翎一定神,笑道:“知道,知道,当然知道,我要是连‘灭清教’都不知道,岂不是
以太孤陋寡闻。”
他表面上很轻松,暗地里却揪著心,他不怕人多,却不敢不把这些匣弩、喷筒放在眼里。
看这阵仗,很显然地,“灭清教”是非置他於死地不可了。
对面这白袍老人是燕家旧识,他可以轻易逃过这一关,可是他怕“灭清教”的人良莠不
齐,泄了他的身份,坏了他的大任务,却不能对白袍老人当面证明,甚至根本不能让对方知
道,他就是当日那蒙面人。这怎麽办?这怎麽办?
燕翎正自思忖对策,周围的“灭清教”人已逼近两丈内,白袍老人一抬手,“灭清教”
的人都停住了。车把式出现在白袍老人身旁,一身狼狈,满面羞怒,咬牙切齿道:“雷老,
杀。”
白袍老人道:“放心,今天说什麽他也留不住这条命了!”
燕翎脑际灵光一闪,道:“雷老!看尊驾的像貌,打扮,再加上这声称呼,让我突然想
起了个人,尊驾莫非就是一向隐於长白天池,冰天雪地之中的雷老人?”
白袍老人一怔:“小狗腿子,你才多大年纪,居然知道雷老人?”
燕翎道:“这麽说,尊驾果然是雷老人。”
雷老人道:“老夫是雷老人怎麽样,不是雷老人又怎麽样?”
燕翎没马上回答,上下打量了雷老人一阵,然後摇了头:“看像貌打扮都像,只是……,
恕我直言一句,尊驾恐怕是个冒牌雷老人。”
雷老人又一怔,怒声道:“老夫是冒牌的?小狗腿子,你这话什麽意思。”
燕翎道:“我生得晚,没亲眼见过雷老人那些神奇的事迹,可是我听人说过,我有十成
把握,雷老人不会带著人,用这麽多匣弩、喷筒,对付一个後生晚辈。”
雷老人两眼暴睁,霹雳般大叫:“小狗腿子住口。”
燕翎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
车把式忙道:“雷老,这狗腿子玩心眼儿,您可别上他的当。”
雷老人暴喝道:“你也闭上嘴,老夫过的桥比他走的路都多,还能不知道他玩的是什麽
心眼儿?”
车把式硬没敢再吭气儿。
燕翎道:“这倒是,你阁下尽可以放宽心,这位冒牌的雷老人,不会把这些要命的家伙
撤走的。”
“闭上你的狗嘴,”雷老人哇哇大叫:“你敢再说老夫是冒牌的,就折了你。”
燕翎笑笑道:“还是用这些狠玩艺对付我吧,要不然你很难把我这条命留下。”
雷老人须发暴张,一袭白袍吹了气似的倏地鼓起,戟指燕翎,厉声道:“小狗腿子,你,
你,你……,好,你们都给我听著,老夫要亲自诛杀这小狗腿子,不许你们任何一个轻举妄
动,你们要是有谁敢不听老夫的,别怪老夫翻脸无情。”
车把式急道:“雷老……”
“住嘴,你敢不听我的!”
“属下不敢。”车把式躬身低头。
“那就什麽也不要说,给老夫退後,教主责怪下来,自有老夫承担。”
车把式一句话没说就退向後去。
雷老人一双巨目之中,突然暴射两道比雷还亮的厉芒,脚下移动,缓步逼向燕翎,一袭
白袍仍然鼓著。
燕翎暗暗凝功:“阁下,设若我侥幸能胜你一招半式呢?”
“小狗腿子。”雷老人切齿咬牙:“不必费那麽大事,老夫只发三招,倘若过了三招你
仍活,老夫就放你走。”
燕翎心里猛地一跳,道:“阁下,君子一言。”
雷老人一口牙咬得格格作响:“老夫若是失信於你,愿亲手摘下这颗白头。”
说话间,人已逼近一丈,只听他道:“小狗腿子,你小心,老夫要发招了。”
燕翎道:“只管发招就是。”
雷老人一声暴喝,腾空而起,电射而至。
燕翎只觉一片强大已极的劲气迎面撞了过来,心头一惊,就要躲闪,却猛觉自己被这片
劲气牢牢罩住,竟然难以动弹,不由大惊。
就在这时候,雷老人一只右掌已当胸递到,五指如钩,抓向燕翎胸腹之间要害。
燕翎大急,急之下,猛提真气,功力聚至七成,腾身再往上拔。
这一下,顺利拔起了,脱出了雷老人的劲气圈,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燕翎腾起之後,身躯横移近丈落地,道:“阁下,这是头一招。”
雷老人一怔:“好小子,怪不得你敢跟‘灭清教’作对,你的能耐是不小。”
燕翎道:“只怕你更要杀我了。”
雷老人怒笑道:“你怎麽知道。”
“‘灭清教’断不会留我这种人在世,跟你们作对的。”
“你说对了,小子,接老夫第二招。”雷老人这回没有腾扑,只是缓慢举步。
燕翎明白,这第二招比头一招还厉害,立即功聚八成,静观变化。
雷老人每一步,脚下并未见坑,可是他每走一步,脚下却留下一个跟他的脚印一样的薄
薄冰片。同时,他混身上下也冒出白气,望之简直吓人。
燕翎知道这是什麽功夫,绝不能让雷老人发出的任何劲气沾上身,否则非冻僵不可。燕
翎的脚下也开始移动,他跟雷老人绕圈打转,两眼紧紧地盯著雷老人一双巨目,一眨都不敢
眨。
周围众人,虽是都巴不得雷老人能一招击毙燕翎,可是此刻也都屏息凝神,紧张得不得
了。绕著绕著,雷老人突然开始攻击,双臂挥出,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罩向燕翎,像张网也似
的。
燕翎身躯疾旋,就在他疾快旋身的当儿,一股劲风撞向那片白茫茫的雾气,撞得那片雾
气一顿。
就在这一顿的当儿,燕翎已带著劲风掠出近丈距离,道:“阁下,第二招。”
雷老人白袍突然恢复原状,混身大汗似的,须发尽溢,连白袍都湿了,他凝视著燕翎,
一动未动。燕翎也没动,也凝望著雷老人。
一瞬间的静寂之後,雷老人突然开口:“小子,你姓什麽,叫什麽?”
“白,白玉楼。”
“白玉楼?老夫怎没听说过这三个字。”
燕翎没说话。
“小子,老夫要取你性命,头一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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