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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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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翎道:“这么说 甘大侠非刺杀胤祯不可了。”
  甘凤池道:“恐怕是这样了。”
  燕翎沉默了一下道:“我凭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甘大侠。”
  他探怀取出了那面日月旗。
  甘凤池两眼暴睁,霍地站起,恭恭敬敬拜了下去:“甘凤池拜见[日月旗]。”
  一拜而起,接道:“原来兄弟先掌[日月旗],既是掌令当面,所谕甘凤池焉敢不遵,
只是……”
  燕翎收回[日月旗],道:“甘大侠不知道我为什么阻拦刺杀胤祯?”
  “不知道。”
  燕翎道:“事关机密,我不便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甘大侠,这是会主的令谕,相信会
主自然有她的道理。”
  “既然这样,我不敢多问,我连夜离京,回去后把这情形禀知大哥,大哥自当收回成
命。”
  “还请甘大侠代我致个歉,事非得以已,希望诸位原谅。”
  “这是什么话,[日月旗]号令天下,休说是拦阻我兄弟的行动,就是命我兄弟闯龙潭,
入虎穴,上刀山,下油锅,我兄弟也无不敬遵。”
  燕翎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甘凤池忙跟着站了起来,道:“兄弟,有件事我要在这儿先央告一下。”
  燕翎道:“甘大侠言重,有什么事甘大侠请只管说就是。”
  甘凤池神色一黯,道:“说起来这件事让人痛心,也让我兄弟满面羞愧,兄弟不知道,
我大哥一再交待我刺杀胤祯,并不全是为了白龙。”
  燕翎[哦!]地一声道:“别的还为什么?”
  甘凤池道:“胤祯派人到江南去,利诱之下,有两个人动了心,一个是白龙,另一个恐
怕兄弟再也想不到……。”
  燕翎道:“是……”
  甘凤池沉痛地道:“白泰官。”
  燕翎猛地一怔,叫道:“白大侠。”
  “不错!”甘凤池微一点头道:“白龙先离开江南,而后泰官就不见了,不知道他现在
到京里没有,不过他迟早总会在京里出现的,大哥固然异常震怒,异常悲痛,可是怎么说总
是多少年的兄弟,难免有些不忍,故而迁怒胤祯,把仇恨一股脑儿记在了胤祯头上。”
  燕翎惊讶欲绝,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我倒是真没想到,这我倒是真没想到。
  甘凤池苦笑一声道:“兄弟你既掌[日月旗],迟早会跟他在京里碰面,他晚节已亏,
也是[日月旗]所难容,所以哦想请兄弟念他一时糊涂,[日月旗]下网开一面……“
  燕翎接口道:“甘大侠的意思我懂,请放心,只要他不太过分,能及时醒悟,我会代会
主宽容,给他个回江南的机会的。”
  甘凤池一阵激动,突然跪下:“多谢掌令。”
  燕翎伸手扶起了甘凤池,正色道:“甘大侠,你听懂我的话没有。”
  甘凤池一点头道:“我懂,兄弟,倘若他执迷不悟,完全忘了祖宗,到了难忍难容的地
步……”身躯忽然一阵颤抖,接道:“请掌令代会主将他除去就是,我兄弟只有感激。”
  燕翎松了甘凤池,缓缓说道:“甘大侠,我代会主执掌[日月旗],肩负艰巨,也是不
得以。”'手机电子书网 Http://。。'
  甘凤池点了点头:“兄弟,我知道,换了我执[日月旗],我也会铁面无私,毫不徇
情。”
  燕翎道:“还希望另几位也能体谅,甘大侠,我走了。”他刚要抱拳。
  甘凤池又道:“顺便奉知掌令两件事,胤祯除派人远赴江南之外,也同时派人去了趟西
南,听说甘家已在胤祯利诱之下低头……”
  燕翎道:“甘家卖身投靠原在我意料之中,其实甘家那么多人,只出了了一位忠义,甘
联珠冒死毅然离开甘家,嫁给了桂武,这是件极为难得,而且大不容易的事。”
  甘凤池道:“甘家已在胤祯利诱下低头的事,原是我在江南碰见他夫妇,甘联珠亲口告
诉我的,她也很痛心,刻画司毕竟甘瘤子是他的生身之父……”
  燕翎道:“这我知道,且看事情是怎么个演变吧,必要的时候,说不得我也只有把甘家
来人留下了,多谢甘大侠相告,告辞。”他一抱拳,转身往外行去。
  甘凤池要送。燕翎拦住了他,道:“客栈里人杂,还是别让人看见咱俩在一块儿的好。”
话落,他转身要走,可却忽又转了回来,道:“甘大侠到京里来的事,白大侠可知道?”
  甘凤池道:“我们八兄妹商量过我来京的事,过没两天泰官就不见了,也就是说他知道
我会到京里来,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
  燕翎道:“甘大侠是从哪儿进城的?”
  “永定门,怎么?”
  “要是白大侠已到京里,甘大侠到了京里的事,恐怕胤祯已经知道了,白大侠一定会把
甘大侠要到京里的事告诉胤祯,胤祯也一定会派人守在几个城门口。”甘凤池双眉一扬道:
“胤祯他能把我怎么样,又敢把我怎么样。”
  燕翎道:“他要是知道甘大侠来了,第一步将是揣重礼拜访,对甘大侠极谦恭,而后是
极尽利诱之能事,如是这第一步行不通,那就很难说了,甘大侠今儿晚上离京最好,不过还
是希望白大侠还没有来京。”
  甘凤池冷笑一声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倒要留下来……”
  燕翎道:“鬼蜮伎俩,防不胜防,甘大侠别忘了,这是京里,我以掌令的身份请甘大侠
马上走。”
  甘凤池神情一肃,欠身道:“甘凤池不敢不遵。”
  燕翎道:“甘大侠,万一在你走之前胤祯人到,请告诉他我是代表八阿哥来看你的,你
回绝了八阿哥的好意,不便薄此厚彼。”
  甘凤池道:“掌令放心,我省得。”
  燕翎道:“告辞。”一抱拳,转身关门行了出去。
  甘凤池没送,也没说话。
  燕翎出屋便目光转动,不着痕迹,而且飞快地四下扫视。但是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出了客栈再看,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这么看来,白泰官还没有到京里来,要不然胤祯绝不会不知道甘凤池也来京里,要是他
知道甘凤池已来了京里,也绝不会放过拉拢甘凤池的机会。
  是这样么!
  燕翎刚出客栈,一进后院的西屋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青衣小帽的中年人,挺白净个
中年人,他往院门看可看,快步走向甘凤池住的屋。到了门口,他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只听甘凤池在里头问道:“哪位?”
  白净中年人推开而进,笑嘻嘻地拱手道:“甘大侠,还认识我么?”
  甘凤池微微一怔,站了起来,道:“恕甘某记性不好,尊驾是……”
  白净中年人笑道:“甘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几个月前咱们在江南见过,我带着四阿哥
的私函……”
  甘凤池[哦!]地一声道:“甘某想起来了,原来是四阿哥府的爷们儿,甘某失敬,请
坐。”
  白净中年人拱手称谢,坐了下去。
  甘凤池跟着落了座,道:“四阿哥的消息很灵通啊。”
  白净中年人笑笑道:“八阿哥府都知道的事,四阿哥府焉能不知道,四阿哥居长,只有
礼让八阿哥府的人先来看您。”
  甘凤池道:“甘某江湖草民,怎么敢当,四阿哥太抬举甘某了,甘某这趟进京来去匆匆,
无暇去拜望四阿哥,还请代为转达,望四阿哥海涵。”
  白净中年人拱手道:“好说,甘大侠太客气了,四阿哥礼贤下士,一向最为敬重江湖上
的英雄豪杰,本该亲自来看甘大侠,可巧这两天宫里有事走不开,特命我先来看看甘大侠,
并要我代为致意,改天他一定亲自……”
  甘凤池道:“不敢当,四阿哥这是折甘某,请回四阿哥,甘某今夜就要离京,还是容甘
某异日进京再来拜望四阿哥吧。”
  白净中年人呆了一呆,道:“怎么,甘大侠连夜就要离京,何来去这般匆忙?”
  甘凤池道:“甘某江南还有别的事,不能久留。”
  白净中年人看了甘凤池一眼道:“要是我没料错,甘大侠这趟进京,应该为的是令高足
白龙道人的事。”
  甘凤池道:“不,阁下料错了,劣徒白龙违背师门,私自来京,罪有应得,就是不毁在
别人手里,我也要清理门户,别人代我毁了这不肖劣徒,甘某只有感激。”
  白净中年人微一点头道:“甘大侠气度可谓超人,这么说是我料错了……”
  顿了顿,接问道:“甘大侠可知道令高足白龙是毁在何人手里么?”
  甘凤池何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道:“想必阁下也看见了,就是刚刚离去那位八阿哥
府的人,[江南第一好手白玉楼]。”
  白净中年人又深深看了甘凤池一眼道:“倘若我是甘大侠,大度量我或许有,刻丝伤自
己爱徒的人当面却放过他,这一点我恐怕做不到。”
  甘凤池苦笑一声道:“革新这话徒增甘某面羞,甘某不是人上人,私心多少还有点儿,
劣徒虽然背叛师门,倒行逆施,使得甘某不便以此为借口找人报复,但甘某总得找他较量较
量……”
  白净中年人道:“甘大侠,刚才不是机会么?”
  “是机会,”甘凤池道:“不瞒阁下,甘某已经跟他较量过了。”
  白净中年人怔了怔道:“那他怎么还能好好的离去?”
  甘凤池道:“技逊一筹的是甘某,他当然能好好的离去。”
  白净中年人又复一怔:“怎么说,技逊一筹的是甘大侠。”
  “不错,是甘某。”
  “我不敢相信,甘大侠[江南八侠]……”
  “那白玉楼是江南第一好手。”
  “我还是不敢相信……”
  “阁下,武林中人的名声重逾生命,甘某如若胜了白玉楼,岂有往自己脸上抹灰的道
理。”
  白净中年人面泛震惊之色:“可是……,我怎么没听到这屋里有搏斗自声!”
  甘凤池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高手过招不必动用兵刃,只比剑两三下,或者
是以嘴比试,只比几下,强弱胜负立判。”
  “原来如此,这倒是增长我的见闻了,甘大侠,胜败乃兵家常事……”
  “阁下不必安慰甘某,甘某输得心服口服,毫无怨言。”
  白净中年人碰了个软钉子,沉默了一下,摇头道:“我可没有想到八阿哥府这位白玉楼,
是这么厉害的高手,算了,不谈他了,甘大侠,我在江南该呢您提的事儿,您考虑好了没
有。”
  “什么事?”
  “甘大侠真实贵人多忘事,四阿哥那封私函……”
  他把[函]字尾音拖得长长的,等着甘凤池接话。
  甘凤池[哦!]地一声道:“原来似乎那件事啊,阁下,当初在江南我没敢接受四阿哥
的好意,如今甘某我更不敢接受了。”
  白净中年人呀然道:“这是为什么?”
  “败军之将,不可言勇,北京城藏龙卧虎,八阿哥府另有能人在,甘某这身所学已不足
以为四阿哥效力了,再说甘某已回绝了八阿哥的好意,何敢厚彼薄此。”
  白净中年人呆了一呆,道:“怎么,八阿哥府那位白玉楼也曾……“
  “阁下以为他来是干什么的。”
  白净中年人眼珠子一转,倏然而笑:“八阿哥他真是贪得无厌啊,甘大侠,无论如何四
阿哥找您在先……”
  “我知道,可是我刚才说过,甘某本就不敢接受四阿哥的好意,如今这么一来,甘某是
更不敢接受了。”
  “甘大侠……。”
  甘凤池忽然站了起来:“阁下不必说了,四阿哥的好意,甘某只有心领,时候不早了,
甘某收拾收拾要走了,四阿哥面前请代为致意,万请四阿哥谅宥。”
  白净中年人好生尴尬,跟着站起,道:“既是这样,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只是这两天
京里不大宁静,像甘大侠这么个人这时候要出京,恐怕会遭遇更多的麻烦。”
  甘凤池两眼威棱疾闪,淡然一笑抓起桌上长剑,一按哑簧铮然一声,长剑出鞘半尺,森
寒光芒逼人,灯光立被压了下去,甘凤池道:“多谢阁下提醒,甘某想凭掌中这把剑闯上一
闯,谅必不是什么难事。”
  白净中年人脸色显得更白了,拱手强笑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不送甘大侠,告辞,告
辞。”转身匆忙开门行了出去。
  甘凤池跟过又关上了门,回到炕边提起个简单的行囊,往桌上丢了块碎银,打开后窗穿
了出去,轻得跟四两棉花一样,一点声息都没有。
  那白净中年人匆匆出客栈往北而去。
  南边一个街道拐角处转过个人,背着手,洒脱异常,是燕翎,望着那白净中年人的背影,
他笑了。旋即他抬眼往客栈屋背后望了一下,扭头也走了。
  燕翎背着手往回走,刚到[阜城门]口,忽听有人叫他:“白爷,白爷!”
  话声清脆甜美,一听就知道是个女子。
  燕翎循声一看,只见一个俏丽少妇站在不远处一处屋檐下,竟是柳瑶红。
  他就怕碰见铁明几个,没想到还是碰上了,没奈何,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近前含笑
抱拳:“二嫂,好久不见了,您好。”
  “不敢当,您也好。”柳瑶红浅浅答了一礼,道:“我们想进去找您不方便,您既然出
来了,为什么不到我们那儿坐坐去?”
  燕翎道:“这一阵子忙,所以没去看诸位,诸位想进去找我,有事儿么?”
  柳瑶红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盯着他,道:“您要回了凤喜,我们还没谢您。”
  燕翎道:“咱们论起来不外,诸位何必这么客气,铁大哥几位都好么?”
  “谢谢您。”柳瑶红道:“大哥他们都好,就是凤喜不大好!”
  燕翎微微一怔,道:“郭姑娘怎么了?”
  柳瑶红道:“打您救她回来就病倒了,到现在下不了床,而且越病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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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情字路上爱难割舍

作者: 独孤红

第十四章 情字路上爱难割舍

  燕翎心头震动,嘴里却“哎哟!”一声道:“这是怎么了,请大夫看过没有。”
  “看过了。”柳瑶红忧形于色,道:“药也吃过好几付了,可就是一点儿起色也没有。”
  燕翎暗暗皱眉,沉吟不语,他知道,他既然碰上了,按情按理,不能不去看看郭凤喜,
可是去了又怎么样,除非他解释清楚,要不然不但对郭凤喜的病无补,反而更糟,他能解释
么,解释清楚以后又会怎么样,
  “白爷,您要不要去看看凤喜。”柳瑶红突然这么问了他一句。
  燕翎他倏然而醒,“哦!”地一声忙道:“当然,当然,当然要去看看,您几位还住在
那位老倭瓜那儿。”
  “是的,您请跟我来吧。”柳瑶红瞟了他一眼,拧身走了。
  燕翎只好硬着头皮跟了去,柳瑶红拐进了一条胡同,走了两步,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白爷,我有话直说,您不会介意吧。”
  燕翎心头猛跳,忙道:“那怎么会,二嫂说的话,我怎么敢,您只管说就是。”“那我
就直言了。”柳瑶红道:“白爷,我知道人各有志,这是没办法勉强的,
  凤喜心里有您,这您也是知道的,可是您……”顿了顿,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总之凤喜的病,您清楚,您要是能,我希望您安慰凤喜,她是个死心眼儿。”这等于是摊牌
了!
  燕翎道:“二嫂……”
  柳瑶红截了口:“您是知道的,我们几个虽然是师兄妹,可却比亲兄妹还要亲,
  您我也都明白,凤喜害的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万一凤喜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
短……”她眼圈儿一红,没再说下去。
  燕翎猛吸了一口气:“二嫂,白玉楼名声狼藉,江南待不下去才跑来京里,凤喜对我这
样儿不值得……”
  “不,白爷,话不能这么说。”柳瑶红摇头说:“这是缘份,也是前辈子欠的债,不管
别人怎么说,那怕天下人都这么说,她不计较,她心里有她的主意,这就够了,您应该了解
女儿家,可是事实上您并不了解女儿家,女儿家十个有十个都是死心
  眼儿,只要她自己看上的,那怕是瞎眼瘸腿她都不在乎,事实上跟他过一辈子的是她,
不是别的任何一个人,这就够了,除非有某种原因阻拦着她,让她不能去喜欢她所喜欢的,
甚至不能有一点表白,只有忍着把它永藏心底,要不然大部份的女儿家在这方面都是死心眼
儿,都是痴得可怜,要是达不成心愿,那就只有折磨自己!”
  柳瑶红的话似乎有所指,但却又不像。不管她的话是不是有所指,燕翎没有在意,他沉
默了一下道:“谢谢二嫂指教,凤喜是个好姑娘,我不忍害她!”
  “她不认为您是害她,而且,您既能想到这一点,为什么不为凤喜改变一下自己。”
  “二嫂,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要是能改变自己,当初也就不会到京里来寻求我的将
来了。”
  柳瑶红看了他一眼:“关于白爷您的种种,我听过不少,可是我认识您也不是一天了,
我总觉得您跟以前的您不一样了。”
  “噢!”燕翎笑笑道:“二嫂认为我跟以前怎么不一样。”
  柳瑶红道:“您要是以前的您,您绝不会怕害了凤喜,没有的您都会去找,这种心甘情
愿的,您该是求之不得,而且您对我也不会这么规规炬矩,客客气气。” 
  燕翎微微一怔!
  柳瑶红脸一红:“也许我不该这么说,我是个死了丈夫的女人,一切都该避着点儿,可
是我只是拿这个来说明您跟以前的不同……”
  燕翎忙道:“二嫂的意思我懂,可是……”
  柳瑶红道:“别说了,前头快到了,我只告诉您一点,女人心海底针,这话是一点也不
错的,我是个女人,我了解女人,女人一旦动了心,一旦喜欢上一个人,那怕他是天底下第
一等恶魔,我仍然会死心场地,所以,白爷我希望您能救救凤喜。”
  话说完,就停在一扇小门前,这儿是一条小胡同里,总共没几户人家,冷清,空荡显然
这一带里的都是苦哈哈的人家。
  柳瑶红敲了门,一阵脚步声从里头传了出来:“谁呀。”
  “我呀,倭瓜叔,开门。”柳瑶红应了一句。
  燕翎知道了,是老倭瓜!
  门开了,真是个倭瓜,矮胖矮胖个老头儿,都圆了,像极了倭瓜,狮鼻,海口,
  络腮胡,脸也是圆的。他看见燕翎,猛地一怔:“瑶红,这位是……”
  柳瑶红道:“这位就是白玉楼白爷。”
  燕翎抱了抱拳:“老人家。”
  老倭瓜“哦!”地一声忙答礼:“今儿个提白爷,明儿个提白爷,白爷当面竟不认识,
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快请里头坐。”
  老倭瓜相长得猛,人可真客气,他把燕翎让了进去,柳瑶红已经先一步进了里头,所以
这儿老倭瓜领着燕翎刚到小院子里,铁明等已从堂屋迎了出来。
  铁明老远就抱了拳,脸上带着笑,笑得可有点勉强:“白爷,没谢您去,反倒让您跑这
儿来了,铁明兄弟太失礼!”
  燕翎答了一礼道:“铁大哥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当初凤喜姑
娘遭难也是因我而起,我该尽心尽力。”
  铁明道:“白爷这么说就叫铁明兄弟更不安了,白爷您已经来了,现在说什么都嫌迟了,
请里头坐吧。”他往堂屋让客。
  燕翎却道:“不坐了,凤喜姑娘在那儿,我想先看看她!”
  柳瑶红忙道:“在耳屋里,您跟我来。”她转身要走。
  铁明轻咳一声叫住了她:“九妹,等等。”
  柳瑶红回过下身:“怎么,大哥。”
  铁明道:“我有话跟白爷说。”顿了顿望着燕翎道:“白爷,瑶红为凤喜,是一番好意,
她认为您安慰安慰凤喜,凤喜的病会有起色可是我不这么想……”
  柳瑶红急道:“大哥,您……”
  铁明跟没听见似的,道:“凤喜本来是个好好的人儿,今天会病成这个样儿,那是她的
命,除了她自己,谁也救不了她,除了她自己看开想开。”
  燕翎道:“铁大哥的意思,是不让我见凤喜姑娘。”
  铁明神色肃穆,一点头道:“是的,您要是真为她好,就别见她,以我看,您见了她不
但对她的病没帮助,反而会对她有害。”
  柳瑶红忙道:“大哥,您不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铁明道:“九妹,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柳瑶红道:“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凤喜这么下去。”
  铁明唇边掠过一丝抽搐,道:“九妹,你们都跟我自己的亲弟妹一样,我何尝愿意看着
凤喜这样下去,可是你要知道,谁都救不了她,除非她自己能想开。”
  柳瑶红道:“大哥,您不是女儿家,不了解女儿家,她要是能想开,看开,不就不会病
成这个样儿了么。”
  老倭瓜轻咳一声道:“老大,瑶红说的对……”
  铁明像没听见,道:“那是她的命,她命里该有这一劫!”
  “不,大哥。”柳瑶红道:“我跟白爷说过了,白爷愿意要凤喜……”
  铁明浓眉一扬:“怎么说,白爷,你愿意要凤喜。”
  燕翎咬一咬牙,毅然点头:“不错。”
  铁明道:“谢谢你的好意,你愿意要她,我还舍不得呢,这门亲事不敢高攀。”
  柳瑶红跟老倭瓜猛一怔,老倭瓜忙道:“老大,你是怎么了?”
  柳瑶红也道:“大哥,您……”
  铁明两眼微睁,目光炯炯,望着燕翎道:“白爷,话我说在前头,你要是听不下去,可
以给我一剑杀了我,我是他们的大师兄,我不能害了凤喜一辈子,也不能让她糊里糊涂地断
送了自己一生,我宁可让她病死,绝不能让她嫁给你白玉楼这么个人,我们虽是江湖上不入
流的小角色,可是我们规规矩矩,清清白白……”
  燕翎突然笑了:“铁大哥原来是为这个啊。”
  铁明一点头道:“不错,就是为这个。”
  燕翎道:“铁大哥,凤喜自己愿意——”
  铁明道:“我是她的大师兄,我不愿意。”
  柳瑶红叫道:“大哥,您……”
  铁明沉声道:“九妹,你只知道凤喜现在病得厉害,你想过凤喜的以后没有。”
  柳瑶红低下了头:“我知道,可是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凤喜……”
  铁明道:“九妹,长痛不如短痛啊。”
  柳瑶红没再说话,老倭瓜老泪纵横,也低下了头。
  铁明道:“白爷,我话就说到这儿了,您救过凤喜,我们感激,也永不会忘记,
  可是我绝不能让凤喜嫁给你,而且我们也不是富贵中人,您请吧。”
  燕翎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道:“铁大哥,您真会逼人。”目光一凝,道:“铁大哥,这
样好不,让我见凤喜一面,我马上就走,反正您不怕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铁明道:“不行,我还想给她多活两天,老实说她也未必愿意见你。”
  燕翎道:“我要是非见不可呢?”
  铁明道:“那也行,你先打倒姓铁的。”
  “容易。”燕翎一点头,一指点了出去。铁明没提防燕翎说动手就动手,其实就是他有
所提防也躲不了,身躯一晃,往后便倒。
  江汉武等几个脸上变了色,究竟他们还是护着自己的大师兄,几个人刚要动。
  燕翎有多快,身子连闪了几闪,就把江汉武几个全点倒了。
  老倭瓜站在燕翎身后,这时候他须发俱张,大喝一声扑向燕翎。
  燕翎闪身躲过,顺势轻轻一掌,老倭瓜也爬下了,爬在了铁明身上,没摔着。
  柳瑶红瞪大了眼:“白爷,您……”
  燕翎道:“二嫂您都看见了,我不得已,我只不过是制了铁大哥他们几位的穴道而已。”
  柳瑶红迟疑了一下,道:“您,您要见凤喜。”
  燕翎道:“是的,二嫂,我要治凤喜的心病。”
  柳瑶红道:“白爷,我始终认为您跟以前有所不同,要不然刚才您就伤了大哥了,凤喜
的以后……”
  燕翎道:“二嫂往后看,行不。”
  柳瑶红深深盯一眼:“您请跟我来吧。”柳瑶红她带着燕翎进了堂屋,掀开左身旁的门
帘儿,她就说了话:“凤喜,白爷来看你了。”
  没听见郭凤喜说话,只闻见药味钻鼻。
  耳房里一盏油灯,灯光照着床上郭凤喜瘦弱的背影,望之让人鼻酸。
  一个情字就这么折磨人。柳瑶红定了过去,轻轻道:“凤喜,白爷来看你了。”
  郭凤喜虚弱话声响起:“我当不起,叫他出去,叫他走!”
  柳瑶红道:“傻妹妹,你这又何必,白爷他有心……”
  “不管他有什么心,那是他的事,我死我活跟他没关系,让他找他的荣华富贵去,让他
走。”
  燕翎说了话:“凤喜,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不配。”
  燕翎道:“我知道错了,从今后,我不谈什么荣华富贵,等你病一好,我就带你回江南
去,好不好。”
  郭凤喜没说话,瘦弱的身躯却起了颤抖。
  柳瑶红忙道:“凤喜,人家白爷已经认错了……”
  郭凤喜说了话,话却带着哭声:“他没错,我错了,错在我当初根本就不该……”倏地
住口不言,身躯颤抖得更厉害。
  柳瑶红道:“傻妹妹,都到这时候了,还说这个干什么,爱不是罪,情也不是罪,这怎
么能叫错。”
  郭凤喜突然不哭了:“你可是真心?”
  燕翎道:“要不是真心,今天我就不会来了,不过,凤喜,你要知道,只一步跃出了京
城,我的日子马上就会不好过。”
  “我不怕苦。”
  “不只是苦。”
  “我也担得起风险,只你对我好,我什么都不怕。”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真心今天就不会来了。”
  郭凤喜的身躯又起了颤抖。
  柳瑶红含泪而笑:“好了,现在什么都不急,急的是你得赶快好,要不然像这样病病歪
歪的怎么走。”转脸望燕翎:“白爷,您跟凤喜聊聊,我去给您倒杯茶去。”
  柳瑶红说完话之后转身要走,她是个有心人!
  郭凤喜突然转过了身,只这么几天,人都变得不像样儿了,脸色苍白得让人心酸,的确
是,一个情字真折磨人:“二嫂。”她叫了柳瑶红一声。
  柳瑶红含笑转回身:“又不是小孩儿了,难道还要二嫂搂着不成,放心,白爷吃不了你
的。”她没再等郭凤喜说话,拧身走了,当她背向燕翎跟郭凤喜的时候,她那艳丽的娇靥上
浮现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可惜燕翎跟郭凤喜没看见。
  郭凤喜苍白的娇靥上浮现起一抹红晕,她抬眼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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