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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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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赢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垂下眼眸,低低地笑出了声。良久,他再次抬眸望着跑到锅灶前的訾槿,一双漆黑的眼眸水光粼粼,生机一片,那水漾的眸子仿如揉进了三月的春水一般,温柔得让人心碎。

    那么,那么就这么说好了……我等着,等着你许给我的来生……

    一旁的宫人连忙将泥疙瘩敲好,将里面的鸡,分成了几段,放到了盘子里,端到了树下的小桌上。

    訾槿捏了一块,送到了君赢的嘴边:“好烫!好烫!……快尝尝!”

    君赢微愣了一下,淡笑了一下,随即张开了嘴,将訾槿手中的肉吃了进去。

    訾槿急急地问道:“好吃吗?好吃吗?”

    君赢轻轻地嚼着口中的肉,缓缓地垂下了眼眸:“嗯。”

    訾槿略有失望地说道:“嗯?反应这么一般?当初我做给君凛的时候,他可是说好吃得不得了呢……我还以为你也会爱吃呢,他们说你平日都不大吃东西了,原来你也不喜欢吃这个啊。那明天我给你做点别的好不好?你爱吃什么?我明天还做给你吃啊。”

    君赢并未抬眸,又捏起了一大块鸡肉,继续地吃了起来。

    訾槿看着君赢的动作,微微一笑:“呵呵,我就知道嘛,怎么会不喜欢吃呢?快吃快吃……今个把这只鸡吃完。”

    君赢一口口地吃着那鸡,不说话也不喝水。待一只鸡下了大半,訾槿终于看出了异常,连忙将那剩下的鸡肉,抢了过去:“不爱吃就不要吃了,做什么这样地逼自己?”

    君赢抬眸,笑了笑:“很好吃,没有不喜欢。”

    “喜欢吃,哪有你这个吃法?”訾槿将盘中的鸡递给了身旁的宫人,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君赢,这才发现他的额头已有了细细的汗水,“呃?可是累了?”

    君赢缓缓地坐下身去,靠在躺椅上,眉宇间遮掩不住的疲倦:“是有点倦了。”

    訾槿走到君赢身边看了看他苍白异常的脸色,又抬眸看了看高挂的明月:“都这么晚了,我该回了。”

    君赢却伸手抓住了訾槿的手,牢牢地握住:“别走……再陪我说说话。”声音中说不出的疲惫。

    訾槿蹲下身去,用衣袖擦了擦君赢额头上虚汗:“都怪我,忘了你身子不好了,折腾了这一晚上。你今个太累了,明天吧,明天我来早点好不好?”

    君赢的手却没有松开,他侧目看着訾槿的笑脸,灯光下那漆黑的眸光说不出的柔和。

    訾槿将宫人递上的丝被搭在君赢的身上,整理好,轻轻拍了拍君赢,笑道:“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君赢看着訾槿笑了笑,轻点了点头。

    “你明日想吃点什么?”

    君赢看了一眼远处还剩下的两只鸡:“做了那么多,够明日吃的了。天太热,莫要折腾了。”

    訾槿笑着:“那两只鸡可不是给你吃的,那是我答应给陆嬷嬷带回去的,说说你想吃什么,我也想学着煮饭啊。”的d5

    君赢的笑容越发的柔和:“别学那些,会弄伤手的。”

    訾槿急声道:“怎么会啊,你没听过吗?想抓住未来夫君的心就必须先抓住他的胃,所以我很想学煮饭的,你还说要吃什么呢。”

    君赢低低地笑出声来,缓缓地闭上双眸:“随意吧,你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那我们明天吃点清淡的好不好?……莲子瘦肉羹也很好吃啊,不过我没做过,不知道做得好不好。这样吧,明天我就试试,若是不好吃,你可不许说我,不行……一会我回去问问陆嬷嬷,她该是会吧,不过……她以前是宫女应该也没煮过饭,她给我梳头的时候,那双手比我的手还细。想来陆嬷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啊,话又说回来了,不是美人也进不了宫啊。”訾槿见一直无人回应,侧过来看向君赢,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风槿如画 爱恨不留 情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满川风雨看潮生(五)
章节字数:6069 更新时间:09…02…16 09:00
    訾槿轻轻地抽回手,小心地整理着君赢身上的丝被,又看了看高挂的明月,声音极低地对身后的宫人说道:“一会再叫他进去吧,这会外面不是很凉,让他多睡会。”訾槿看了看远处围了一圈的冰盆,低声对身后的宫人说道:“留下两个,剩下的都撤了吧。”

    宫人低应了一声,便开始去挪那些冰盆。

    訾槿看了一眼安睡的君赢,方才朝宫门走去,刚走两步便发现有人一直紧跟着自己,回身道:“跟着我做什么?”

    那提着宫灯拎着食盒的小太监对訾槿笑了笑:“姑娘不是说要带走吗?奴才给姑娘送回去。”

    訾槿伸手欲接过食盒,小太监却死抓着不放。

    訾槿有点不耐的说道:“你去看着太上皇便好,我自己拿回去吧。”

    小太监苦着脸,看着訾槿:“你看夜都这么深了,奴才要是不送姑娘回去,太上皇醒来定会责怪奴才的,姑娘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訾槿看了看天色想了一下,便不再争辩。

    借着明亮的月光,訾槿漫不经心地游走在宫墙下。

    这宫墙下的风都透着一股闷热,不似在胭脂谷的时候,一阵风吹起来的时候,竹子会沙沙地响,那风是畅意的凉爽。竹屋里不用冰块也要比这大殿上阴凉得多,屋子的四周已让自己用药材熏得一点蚊虫也没有,那地方干净异常,仿佛诺大的竹林只剩下自己和小白。

    小白的身上总是冰凉冰凉的,抱着的时候有一种溢人心脾的舒服……可明是那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单纯洁净的人,却总是贪那男女之欢。

    但他那耍赖的模样却又让人怎么也气不起来。那时明明是自己占尽了优势,现在想来好似次次都扭不过他,事事都依顺着他,该是因为每每被吃得死死的,自己才会被师父恼了那么多回。

    师父……师父你到底被关在哪了?这皇宫都被逛了好几遍了,为何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呢?不知道君凛有没有再伤你。想来他也不会,他只是想困住自己,该是不会再折磨师父吧,只是那被铁链锁住的琵琶骨该有多疼啊……

    小白知不知道,自己没回胭脂谷呢?若知道了,他会担心吗?……他对鱼落该是和当初对自己那般的好吧,他的责任心那样的重,又怎会委曲了自己结发的妻子呢?

    小白……小白……怎么老是忘不了你呢?……怎么还是想起你呢?

    不知走了多久,訾槿身后的小太监突然上前两步,单手挡住了訾槿的去路。

    訾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四周,眸中闪过一丝懊恼,怎么就走到了这偏僻的地方来了……若真是硬来,此时的自己怕不是他的对手。

    那小太监注视着訾槿良久,吹灭了手中的宫灯,放下了食盒,慢慢地跪了下来。

    訾槿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人,硬声道:“你有何事?”

    那小太监对着訾槿重重地叩了一个头:“求姑娘救救我家主子吧!”

    “你家主子?”

    小太监抬起眼眸,已是满面的泪痕:“三殿下在辰国时便已受了重伤,被送回来后就被关进了废院,身上的伤一直都没好,陛下却不肯叫御医去看看,姑娘……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你不知道那废院的日子有多难熬,那些个奴才见主子破落了,便狗眼看人低。主子又是伤又是病,日日都吃不饱……姑娘!姑娘!……他们说你以前把主子当成亲弟弟一般,同主子一起长大,如今主子已成了这样,姑娘不能见死不救啊。”

    訾槿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我也有求过情,可君凛他……”

    小太监摇头连连:“不会!不会!陛下当初本打算放过主子的,可是主子咬死了也不向陛下低头认错,陛下恼怒之下才将主子关进了废院。主子与姑娘一起长大,那时又对主子呵护有嘉,主子定会听姑娘的。姑娘只要想办法让主子给陛下认个错,奴才想陛下也绝不会再与主子计较的。”

    訾槿叹息了一声:“我根本就见不到君赤,怎么劝他?我也想去看他,可那废院时时有人把守,戒备不是一般的森严。”

    小太监望着訾槿半晌,咬着牙说道:“姑娘若信得过奴才,奴才可带姑娘进去。”

    “你?……”

    “求姑娘!求姑娘!救救主子吧!救救主子把!”小太监跪在原地,猛地磕起头来,那头打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訾槿心有不忍,连忙将那小太监扶了起来,侧目想了一下:“带路吧。”

    小太监破泣为笑,用衣袖随便地擦了擦额头上鲜血,拎起放在地上食盒,无比恭敬地给訾槿引着路。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不知转了几个弯,两人绕到了一个矮墙的旁边。

    那小太监让訾槿蹬着自己翻了过去,他自己也伶俐地爬了进去,然后绕了几步,走到了一大草丛边,手脚利落地拔开了那堆杂草。杂草后面是一个半人高的裂口,訾槿斜着身子正好能过,小太监将先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费力地擦了进来。

    这个小屋子应该是个废弃的柴房,小太监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柴房的门,指指了小小院落侧对面的屋子:“主子就住在那屋子,奴才去门边守着去。”

    訾槿拎着食盒,一步步地朝小房子走去,窗口处的小煤油灯发出极微弱的光,一个人影在摇摆的灯光下晃动着。

    訾槿怔然地望着灯下的人,瘦了,以前那圆圆的娃娃脸如今被岁月削成了菱形,只是那尖尖的下巴却保留住了。那双眼显得更大了,却磨尽了往日的神采,内敛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的人,终于感受到了异常,抬眸朝窗外望去,也怔在原地。他瞬间站起身来,疾步走出房门,怔怔地望着仍站在远处的人,喉头滑动,良久,低低地唤了一声:“槿……”

    “君赤……”四目相对,泪水瞬时涌上了双眸。

    君赤猛地奔到訾槿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活着好……活着就好……”

    靠在君赤异样消瘦的胸口,訾槿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悲伤,那时……那时他也是这般消瘦,这般地让人扔在冷宫。如今过了这些年了,兜兜转转却仍是呆在这,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君赤……怎能这样?……他怎能如此对你?……”

    紧紧地拥住怀中的人良久,君赤缓缓地放开了怀中的人,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放才牵着她的手朝屋内引去,说道:“不是他……是我自己要住进来的。”

    訾槿目光复杂地望着屋内的摆设,残破不堪的小床,褪去漆色的椅子和桌子,桌上还摆着吃剩的饭。那米饭微微发黄,想来该是剩下的锅底,碗里甚至连个青菜都没有。

    訾槿努力地睁大双眸,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她垂下眼眸,却看到自己手中的食盒,连忙将食盒放到桌上,勉强笑道:“我给你带了吃的,这可是我自己做的,泥巴都没打开……居然还热着呢。”

    找了半天,訾槿也没找到能敲开泥巴的工具,不好意思地看了君赤一眼。

    君赤笑了笑,用拳头将那泥巴砸开。

    訾槿一点点地剥着那敲碎的泥巴,直直荷叶露了出来,传来阵阵香气。

    “是不是你做的?你还能做出这般香嫩的肉来?”君赤轻笑道。

    訾槿撇了撇嘴,在自己的袍子上擦了擦满是泥土的手,撕扯着一个鸡腿,递给了君赤:“你别小看人,我现在手艺好着呢,再不用偷别人的东西吃了。”

    君赤接过,小小地咬了一口:“那我可真要尝尝了。”

    “怎么样?怎么样?”訾槿吞了吞口水,问道。

    君赤皱了皱眉头:“咸了。”

    “怎么会!?”訾槿连忙揪了一块放到嘴里,有点纳闷地看着君赤,“明明就是正好啊。”

    君赤看着訾槿认真的模样,笑出声来:“槿,还没吃呢吧?一起吃吧。”

    “不了……”

    君赤道:“两只我也吃不完,这种天气,这鸡放在我这,不到明日就该坏了,一起吃吧。”

    一天都未好好吃饭,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訾槿不再客气,粗鲁地撕下一块鸡肉,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君赤笑道:“都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却还和以前一样……的难看。”

    訾槿不以为然地说道:“还说呢,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要是不吃,我还想不起来要吃东西呢。”

    君赤愣了一下,看了看訾槿身上肮脏不堪的宫装,低声问道:“他……对你不好吗?”

    訾槿吃着手中东西,摆了摆手:“怎么会,他现在的脾气要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码不会动不动就打人了,生气的时候也就是不理人,不过不理正好。”

    君赤若有所思地吃着手中的东西,顿了一下说道:“槿为何要回来?”

    訾槿微微一顿,随即不在意地说道:“想回来就回来了呗,在外面住腻歪了,回来住两天啊。”

    “是吗?”

    訾槿皱了皱眉头:“干吗和审贼一样,真的是我自己愿意回来的啊,再说我若是不回来又怎么知道他这么对你?”的d7

    君赤慢慢地别开脸,望着窗下的灯光,低声说道:“不是他……是我自己要待这的。”

    “你傻啊?不就是说几句软话吗?你怎么就和自己过不去呢?”

    君赤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将双眸遮盖:“那时……那时我见你掉了下去……就一直在想,一直想若我当初真心待你,若我不是一心想利用你,若非是我狠狠地践踏你的良善,你又怎会,又怎会跟他去辰国,又怎会受那样的苦,又怎会……”

    “君赤!是你多想了……已过了那么久的事了,干吗还要记得那么死?我早就不记得了,你去给君凛认个错,离开这吧……你住在这种地方……无论如何我也放心不下。”

    君赤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原本就该住在这儿的,当初若不是你……我想我一辈子也出不了这儿。如今再回来,倒是比以前的任何地方都舒心。”

    訾槿急道:“君赤,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你是皇子,根本就没有理由住冷宫废院。君凛也不过是一时生气,你若真心助他,他也定会给你容身之处,如今这月国还剩下谁?不就还剩下你和君凛吗?”

    君赤转过身去,背对着訾槿说道:“不是他不容我……是我已容不了自己……”

    “君赤……”

    君赤望着窗外的夜色打断訾槿说道:“天快亮了,你回去了,若让他知道你来看我,定然会生气的。”

    訾槿恨恨地看了一眼君赤的背影,忿忿坐到小床上说道:“你让我走,我偏不走!今天还就住这了。”

    君赤回身,对訾槿柔柔地笑了笑:“别耍脾气了,快回吧。”

    訾槿气道:“我走了快两个时辰,才从锁情宫那边走了过去,进来一趟那么不容易,你倒好,见了面就赶我走。”的a8

    君赤坐到訾槿身边,抚了抚她早已凌乱的发髻:“别任性了,这时不比那时了,他若生气,谁还能保你?”

    訾槿轻笑了一下:“我现在更是不怕了,反正也没什么好想的了,贱命一条我早不想要了,若他给我个痛快倒也罢了,就怕他连死都不让,活活折磨……”

    “胡说什么!”君赤轻斥一声,又看了看訾槿那副似笑非笑似哭不哭的模样,低声哄道,“什么死不死的,活得好好的作甚要去寻死,他……他终归是喜欢你的,不会怎么你的……快回吧,若被他知道了就不好了。”

    訾槿别开脸去,忿忿地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君赤低低地笑出声来:“好了,别闹了,待到明日我便去请罪好不好?”

    訾槿一脸得色地看着君赤:“就知道你还是扭不过我,那好吧,我等你出来。你若是还不愿出来,我就天天来,来到你愿意出来为止。”

    君赤无奈地笑了笑,牵着訾槿朝门外走去,便走便说道:“如今你都回来了,我万没有不出去的理由。你连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一个人住在宫中,我又怎能放心呢?”

    訾槿皱眉道:“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还和以前那般的婆妈。”

    君赤看了一眼院门,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你以前的贴身小太监带我过来的……咿?人呢?”

    君赤蹙眉道:“贴身太监?……”

    “他说你受伤了生病了也没有御医给你看……噢对,你身上的伤好了吗?。”訾槿打量着君赤,不解的问道。

    君赤脸上闪过一丝焦急,紧紧地拉住訾槿的手,大步朝后院走去:“快,快走!我带你出去!”

    “砰!”小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瞬时,原本漆黑的小院已经是通明一片。

    君赤与訾槿惊然转身,待看到众多带刀侍卫时,霎时变了脸色,他不痕迹地将訾槿护到了身后,警惕地望着众人。的3b

    君凛双眸赤红,快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待看到二人紧握住的手时,原本阴沉的脸上已是肃杀一片,一双凤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一步步地逼近,浑身散发着凌人的气势与杀机:“你们,这是要去哪?”

    君赤护住訾槿一步步地后退,两人均是惊惧异常地看着眼前的人。

    君凛死死地盯着君赤身后的訾槿,沉声道:“槿儿,过来。”

    訾槿被这一身的杀气逼得喘不过气来,几乎是反射性地又朝君赤身后躲了躲。

    “陛下,想必是误会了,臣弟……”

    君凛不容君赤多说,上前一步,伸手去拽訾槿,却被君赤抬手挡了下来。

    君赤急声道:“陛下,莫要迁怒于她,万事都是臣弟的错。”

    君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慢慢地一点点抬起眼眸看向君赤,那凤眸中已是一片嗜血火焰。几乎是瞬间他抬手朝君赤的胸口拍去,君赤不及防备,生生的受了这十成的一掌,捂住胸口后退数步。

    君赤捂住胸口站直了身子,直直地看向君凛:“陛下的功力退步不少,这盛怒下一掌却连两成的功力都不到,还真是给臣弟留足了情面。”

    君凛冷然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君赤笑道:“你以为臣弟还在乎吗?你如何待臣弟都没关系,但她如今已是陛下的人,陛下非但不想着去保护她,反而让她陷身如此险地……臣弟以为,陛下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要人!”

    君凛的凤眸阴冷阴冷的,溢满杀机:“将三殿下拿下,生死不论!”

    瞬时,围在周围的侍卫,抽出佩刀一步步地朝君赤与訾槿逼近。

    君赤与訾槿一步步地朝后退去,直直退至墙根。一直被君赤护在身后的訾槿,突然站出身来,挡在了君赤的身前,死死地盯着火光下的君凛:“你莫要为难他了,我跟你走。”

    君赤伸出想将訾槿拽回来,却被訾槿一把甩开。

    君凛将訾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来回,精美的袍子上到处都是泥渍、油渍、本该精致的发髻已散乱一片。

    缓缓地,君凛嘴角露出一抹残虐的笑容:“为了他,你倒是什么苦都肯吃……好!既然你如此护他,朕便成全你!来人!将姑娘送去素染宫!”

    訾槿回眸看了君赤一眼,说道:“是我疏忽了,连累了你,但是你方才已应了我了,不能反悔。”

    君赤双拳紧握,双眸闪过一丝复杂,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放心……我应了你的,一定会照做的。”

    訾槿轻松地笑了笑:“不就是换个地方住住而已,你看看你那如临大敌的模样。素染宫以前你也住过,我怎么就不能住了,放心吧。”

    “还不快将姑娘带走!”君凛怒道。

    訾槿缓缓回身,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不劳陛下费心,我自己认识路。”话毕后,快步朝院门走去。

    君凛深深地看了一眼愣在原处的君赤,转身离去。
 


风槿如画 爱恨不留 情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满川风雨看潮生(六)
章节字数:3787 更新时间:09…02…25 20:12
    站在素染宫内,訾槿望着凌乱不堪、残破不堪的四周。白色的幔帐已成了黑色,桌上的被褥分不出原本的颜色,但若是细看,还可以看见露出的棉絮。桌椅已看不出原本的漆色,凭窗望去,院内的杂草已长到一人多高。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唯独桌上那冒着黑烟的小油灯,发出点滴微弱的亮光。

    君凛嘴角含着一抹冷笑:“这儿是不是比朝凤宫更让你舒心?”

    訾槿随意地找了把椅子,不顾上面的灰尘悠哉地坐了上去:“确实比那朝凤宫来得舒心多了。那地方怎么住也不习惯,看来我啊,这辈子注定了劳碌命,享不了那清福啊。”

    君凛上前一步,一把捏住訾槿的下巴:“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吃了这苦,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朕等着,朕等着你哭着求朕,求朕饶恕你。”

    訾槿迎上君凛阴冷的眸光:“那就请陛下慢慢地等吧。”

    君凛凤眸溢满了怒气,捏住訾槿下巴的手越发的重了,恶狠狠地逼视着訾槿。訾槿咬着牙忍着下巴上的疼痛,同样怒视着君凛。

    “陛下!陛下!”未看到人,便听到小五满是焦急的声音。

    君凛一把放开訾槿,压抑着满腔的怒气,转身朝房门走去。

    小五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附在君凛的耳朵低声说着话。未等小五说完,君凛脸色一冷,看也未看訾槿一眼,已快步走出了房门,疾步朝素染宫门走去。

    訾槿目送君凛远去后,瞬时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她抬手摸了摸疼痛难忍的下巴,抚了抚有点钝疼的头,感觉疲乏得厉害。她走到床边,将那被子拉了下来随意地抖了抖,拍了拍床单,忍着那股难闻异常的霉味,缓缓地躺了下来。紧绷的神经逐渐地放松了下来,一日一夜的奔劳疲惫,瞬时涌了上来,不一会訾槿便沉沉睡去。

    天近亮,往日沉寂异常的锁情宫,此时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君凛凤眸死寂一片,怔怔地坐在床边,抖着手抚摸着床上的人的睡颜。他嘴角还沁着浅淡的笑,脸上是一片祥和与宁静,长年累月皱起的眉头,终于平复了下来。许是不爱笑的缘故,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那眼角甚至连一点细纹都没有。

    君凛伸出手去紧紧地、紧紧地攥住了那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逐渐地、逐渐地那凤眸中已溢满了水色,一种深切的悲痛压在他的胸口,让呼吸变得艰难疼痛起来。他一遍遍地、一遍遍地用那人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凤眸骤然合拢,不可抑制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

    “凛儿,这天下本就是要留给你的,可你不能拿这天下、拿这权利去逼她……那时,父皇不对,父皇不该将执念强加给你,可自得知她坠崖后……父皇已想明白了……她若喜欢你,父皇定然万般的成全,可她若不喜欢……父皇也绝不许你用父皇所给的一切去迫她。”

    “凛儿,不是父皇不放手,父皇知道你心中所念。凛儿……她,终归不是你的,你如此着急地要这天下,不过是想去逼她罢了,父皇又怎能答应。”

    “父皇是受了伤,父皇是力不从心了,可只要父皇在位一日,凛儿便不能为所欲为。”

    “呵,父皇的凛儿真是心思缜密……逼宫篡位、改朝换代,都能做得这般轻易了……如此这天下给凛儿,父皇也就真的放心了。”

    “凛儿……已是至此,父皇只求你能待她好点。那时……父皇委曲了她,你万不可、万不可再迫她……”

    “乖凛儿,你要快快长大,快快长大……这天下、这一切、还有父皇,都等着你快快长大。”

    “父皇的凛儿,终能站在众人之上,俯视天下……”

    泪一滴滴地滑落眼角,君凛死死地攥住床上的人的手:“你怨了凛儿是不是?你守了一辈子的人,你护了一辈子的人,你念了一辈子的人,被凛儿禁锢,你恼了是不是?你不是说最疼凛儿了吗?你不是说要给凛儿所有吗?你穷尽一生的东西不是都要留给凛儿的吗?为何偏偏她就不行?为何偏偏她就不行?你就那么地不能原谅凛儿吗?你为何……为何到最后都不愿再看凛儿一眼?你怎能这般地就把凛儿丢下了?”的08

    君凛满脸是泪,仿佛迷失方向的稚子,双眸呆滞痛楚迷离。他直直地望着床上的人,喉间发出低低的啜泣声:“你不是要凛儿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天下吗?你说……到那时,哪怕是将她困在身边,也要比忍受这痛彻心骨的思念与煎熬来得好受吗?……你不是这么教过凛儿吗?为何……为何却一直不肯原谅凛儿,最后一眼都不愿看,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小五别来脸去,偷偷拭去眼角的水痕:“御医曾说太上皇每日用药吊命,日日都要遭受那锥心腐骨之痛。如今……太上皇在梦中去了,他既然走得这般安详……该是一点苦也没受到,陛下要节哀才是……”

    君凛凤目半阖,长长的睫毛将眸中的情绪遮盖。他细细地整理着床上人的衣襟,一点地一点地、极缓慢地整理床上人那稍有凌乱的发髻。他的手一遍遍地抚摸、一遍遍地抚摸着,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那已冰冷僵硬一片的人:“父皇那么喜欢她的陪伴……那咱们便让她在这月国一直陪着父皇,陪着凛儿……一直一直地陪着,这样父皇……父皇也不会日日为她牵肠挂肚了是不是?”

    将近下午的时候,訾槿在一阵饥饿中醒来。她无力地站起身来,找遍了屋内也未找到脸盆一类的东西,认命地摇了摇头,快步朝院内的井边走去。到了井边訾槿才发现,别说水桶了,井上就连缰绳都没有。

    訾槿蓬头垢面地趴在井边,望了望深不见底的水井,终于明白打水有多么的不现实了。

    訾槿抬眸望了望毒辣的阳光,又舔了舔舌头,又渴又饿又热,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訾槿忍住晕眩站起来打量着杂草丛生的四周,侧目间看到院门旁放着两只碗,一碗水一个馒头。訾槿连忙端起那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看了一眼微黑的馒头,摇头笑了笑,随手拿了起来。

    未曾想只这么一个馒头便能让自己感到深刻的委曲,看来这一个多月真是享福享得太多了。记得那时在胭脂谷,日日和小白啃干馒头吃咸菜喝白水,却从未曾感到半分委曲。只是每每看他努力咬馒头的模样,总感觉自己委曲了他。

    也是,他自小便楼阁玉食华服琼酿,何时吃过那般的苦。可自从跟了自己以后,他好像就一直在吃苦,石牌村时是、胭脂时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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