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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踞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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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人七手八脚洗牌、砌牌。 

小伙子将砌好的牌往中间一抹,熟练地切牌、抹牌,一阵稀里哗啦响,三十二张牌在小伙子一双大手下,推过来滑过去,有韵律地、整齐地推来叠去。 

手法之熟练,已到了无瑕境界,似乎三十二张牌成为一体,指挥自如,有灵性地滑动、推叠,响声极为悦耳。 

行家的身手,毕竟不同凡响,那不是纯粹的洗牌,而是最赏心悦目的享受;眼、手、耳的享受。 

最后,下家切牌往前一推。 

歪嘴柳七伸手加切定先后,然后下注,推出了三锭元宝。 

上首下首都有人下注,一双双大眼贪婪地死盯着小伙子面前的银锭。 

歪嘴柳七又加上两锭,共是五十两。 

“你吃得下吗?”歪嘴柳七问,邪邪地笑。 

“开饭店就不怕你肚子大。”小伙子微笑着说,探手入怀,拍一声响,二十片金叶子放下台面:“一比五,我吃亏些不要紧,看谁有本领赢走这些金叶子。” 

人声倏然静止,彷佛见了鬼。大概多少年来,这家该死的储坊从没有看过如此油水足的豪客。 

歪嘴柳七更得意了,像看到了羔羊的饿狼。 

“离手!”小伙子叫,开始双手摇骰。 

骨碌碌,两颗骰子跳上台面:二五。 

又是天门第一手,歪嘴柳七乐昏了头。 

今晚做庄的人,果然倒定了大楣,这一手,庄家是上手地五七,后手是十点屏风八。 

天门是屏风加十点,后手一对梅花。 

上下家是八、九和八、长一对,庄家通赔。 

连赔三把,第四把庄家手风大顺,上一手天七九,下一手是一对人牌,统吃。 

接着是一连三手大吃三方,歪嘴柳七轮得直冒冷汗,心一急就要赖皮坚持换庄,好在下家知趣放手,小伙子也豪爽弃权,新庄家歪嘴柳七如愿以偿。 

第一把第一手牌,庄家通吃,第二手更是吃光台面。可惜,这两注小伙子只押了二两银子。 

第二把,洗牌、切牌按规矩进行,天门的小伙子,押下了五锭元宝,歪嘴柳七心中一跳,看看自己的台面,零零星星一些碎银,加上五六吊钱,全部加起来也吃不下这一庄。 

“吃得下吗?”小伙子问:“要不就算台面。” 

“吃你这一注。”柳七盯着对方的元宝,从怀里掏出一只金手镯:“二两,算十两银子公不公道?” 

“很公道。”小伙子笑答,切出第一手牌定次序。 

骰子掷出,么三,下家起手。 

庄家柳七抹回两张牌,闭上眼睛,大拇指一分一分地摸,一眼一眼地摸,摸到最后,脸上笑容消失了。 

再抹回后两张牌,又在摸,摸着摸着,脸色变青了。 

前两张是斧头,地牌。 

后两张是,板凳、屏风。 

四张都是名牌,倒楣的是怎么凑也凑不拢来,这不是坑人吗? 

他不死心,咬着牙齿再一张张地摸,似乎想把点子摸掉,或者变戏法摸出好牌来,如果板凳少两点,该多好? 

所有的人都瞪着他,他的歪嘴似乎更歪了。 

其实这手牌已经不错了,稳当些,地牌并板凳,斧头配屏风,六九上阵,依然威风十足的。 

可是,他要赢这一注,真希望把板凳多摸出两三点来。 

小伙子推出了两张牌,上下两家也准备停当。 

“庄家出牌呀!”下家不耐烦地催促。 

歪嘴柳七一咬牙,拍出两张牌:地牌板凳。 

天门两张牌亮开了:天罡。上下家是七点八点。 

歪嘴柳七凉了半截。 

天是打头阵,后两张牌已经可以断定,毫无疑问地是对子。 

果然不错,一对长三,吃定了他的斧头、屏风。 

歪嘴柳七的金镯子易了主,结算下来,面前剩下两吊钱。他抹掉脸上的汗水,推出第二手牌,抓起骰子。 

“算了吧,老兄。”小伙子将两锭银子放人掌台合利的钱篮算作抽分,好意地说:“你那两吊钱提回家,还可以买三五斤酒回家喝,明天再来。” 

还有一手牌,当然他有权继续,不输光怎能甘心? 

“你还没有全赢。”他咬牙说:“好牌还在下面,今天不谈明天的事,押啦!” 

上下两门真够意思,打落水狗各下了一吊钱。 

这是说,庄家的两吊钱只够赔上下家,如果天门下注,你庄家如果接受,总不能脱裤子赔吧? 

歪嘴柳七下不了台,他只想赢小伙子的注出口气,又伸手在怀里拚命掏、最后掏出一只金指环,恨恨地往桌上拍。 

“四钱金子,你算吧。”他红着脖子说。 

“值银子二两,我用五两银子赌你的指环。”小伙子说,放下一块碎银,吊足了他的胃口。 

这后半手牌柳七走了运,通吃。 

现在,他也有了五两银子,一只指环,和四吊钱。 

如果现在不赌,拿回家过日子,好好的过两个月是不成问题的,买只鸡打牙祭,也不过百十文钱。 

小伙子打开了腰囊口,把金子银子往里面装,一面说.“算了,在下见好即收,承让承让了。 ” 

歪嘴柳七怎肯干休? 

赌鬼不输光是决不会收手的,大手一伸,按住了小伙子的手,厉声说:“我柳七爷还没下庄,不错吧?” 

“咦!你……” 

“你给我走走看?”柳七凶狠地说。 

四周的人往外移,大概已看出风色不对。 

歪嘴柳七是汉中颇有名气的地棍,相识的人知道今晚不大妙。这家伙平时赢得输不得,输起来就六亲不认,虽不至於输打赢要,但也好不到那儿去。 

“好好,算你狠。”小伙子看风色不对赶忙见风转舵:“只要你有钱,在下奉陪就是。 

老兄,你是不光不休。” 

“赢了就走,洗牌啦!”柳七一面说二面洗牌。 

上下两家的人识相,一个个退出了。 

只有两人四只手在洗牌,最後庄家也露了一手漂亮的洗牌术。 

“好像只有你我两人了。”小伙子说,切出四叠牌。 

“两人就两人,照来不误。”歪嘴柳七歪著嘴说。 

“也好,免得多洗牌。”小伙子说,推出十两银子:“押你的抬面。” 

“好。”骰子掷出了:五六。天门占先著。 

柳七牌上手阴阴一笑,心中兴奋得狂跳,天牌加么六,天七九,点子中最大的牌。第二手更妙,一对和牌。毫无疑问的,天七先攻,稳赢不输。 

天门亮牌了:屏风一对,吃定了天七九。 

歪嘴柳七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歪在一边的嘴在发抖。已经输掉一半了,老天爷保佑,第二手……老天爷不保佑他,天门亮出第二手是一对地牌,吃定了一对和牌。 

歪嘴柳七门前清。按理,他已经下庄了。 

“你不能走。”他神经质的大叫。 

“老兄,你已经没有什麽好下注了。”小伙子泰然地说,笑得邪门:“你这一身衣裤,不值半文钱。”“我给你赌手指头。”歪嘴柳七真疯了,伸出左手的食指:“一个指头十两银子。”“我的指头已经够了。”小伙子说,开始收拾金银:“多几个岂不成了怪物?”“命你赌不赌?”歪嘴柳七突然大叫,声如狼嗥。 

“你的命,算多少银子?”小伙子不甘示弱反间。 

“二百两。” 

“开玩笑,老兄,买一个漂亮的大闺女,也要不了一百两银子。”小伙子嘲弄地说:“你看你能值一百两吗?” 

“一百两就一百两。” 

“你真要赌?”小伙子沉声问,不笑了。 

“真要赌。”歪嘴柳七摆出了泼皮态度。 

小伙子放下十锭银子,将其余的收好,伸手说:“好,一言为定,我摸牌了。” 

摸回两张牌,歪嘴柳七的情绪稳下来了:梅花一对。 

第二手两张,真他娘的见了鬼啦,一张长牌,一张板凳,加起来是瘪十。如果他拆开,那是一点九点毫不管用。 

小伙子的第一付牌开出来了,么四五点,加么六七点,七五一十二,刚好吃掉他的瘪十而有余。 

如果柳七想冒险,把梅花拆开,第一手仍然是输,一点对两点。他不想冒险,希望梅花一对能保住老本拚成和局。 

后手牌开出来了,小伙子是一对人牌,吃梅花绰绰有余。每一手牌都各高两级,歪嘴柳七输掉了老命。 

命输了可不是好玩的,不好玩就必须溜之大吉,反正小伙子好像不是汉中人,岂奈得他何? 

刚想钻出人丛,突觉衣领被人拉住了,本能地扭身出手格拨,甚至要出拳反击。 

晚了一步,脖子上像是扣上了一把巨大的铁钳,夹得他一身发僵,不由自主伸手狂叫: “哎……哎啊……” 

“你想逃走?给我跪下。”小伙子大声说:“输不起就不要赌,赌了就服输。现在你这条命是我的,今晚你就得跟我走。明天,我带你上衙门,今后我要你死,你就别想活。” 

“放手!放……手……”歪嘴柳七跪下狂叫,他不敢不跪,脖子上的扣力和压力沉重如山,不跪不行。 

“真是自作自受。”有人在旁摇头叹息。 

“柳七,你就认了命吧,今天你们的赌是公平的。”另一个赌客说。 

“而且是你逼人家赌的。”第三位赌客说。 

“来,咱们接手。”第四位赌客坐上了条凳。 

“咱们走。”小伙子说,放手在柳七的臀部踢了一脚。 

歪嘴柳七已是浑身发软,头晕眼花,手上完全失去力道,双脚也不够硬朗,站都站不稳。 

脖子的余痛仍在,痛得脑袋欲裂,被小伙子拖死狗似的,拖出了赌坊、拖入黑暗的上元巷,到了一处不见天日的偏僻角落。 

不远处,风月地带隐隐传来窖姐们的欢笑声。 

歪嘴柳七却欢不起来,笑不出来,用近乎哀求的声调低叫:“饶……饶了我,我……出……出字据,把……把烧锅的卖……卖给你,她……她会替你叠棉被铺……铺床。我……我柳七……一无是处,跟着你反而是你……你的累赘。” 

“我不要你那烧锅的,你那烧锅的是丑八怪,像样些的女人谁会跟你?你已经卖了她三次了,每次买主都给你退回来。”小伙子又踢了柳七一脚:“你一身贱骨头,在下有专治贱骨头的法宝,每天抽你一百皮鞭,用钉桩把你钉在太阳底下晒两个时辰。 

那时,你就会勤快起来,你就会哭爹叫娘!请求我让你好好拚命干活,你将比一条牛还管用,比一头狗还要忠顺,你信不信?” 

“求求你……放……放我了……一马。” 

“你愿意把命赎回去吗?” 

“老天爷,这还用问吗?请给我十天半月工夫,我一定可以张罗一百两银子……” 

“你在做梦,你想得真妙。” 

“你……” 

“一千两,少一文我就剥你的皮,而且明天就要。现在,我告诉你可以向谁借得到银子赎命?” 

“老天爷。你……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好不好?” 

“狮子大开口?告诉你,你这条命虽然贱,但一定可以值一千两银子。你去不去借那是你的事,反正命是你的,受活罪的是你而不是我。” 

“好……好吧,我……我带你去找……找人借。” 

“谁会借给你一千两银子?财神爷吗?” 

“侯大爷……” 

“神笔侯杰?唔!他出得起,本城的大爷,你阁下的远房表亲。”小伙子的声音令柳七心中发抖:“他出得起。问题是,我不信你能找得到他,能找得到,你就能活。” 

“只有我才知道他藏身在何处……” 

“是的,我知道,所以才向你讨一千两银子。” 

谁也不会想到,侯大爷会躲在石三爷的庄子里。 

任何一种野兽,也不会回到挨揍的地方藏身。人也是一样,只要他不是白痴,决不会回到几乎丢掉老命的地方躲藏。 

石三爷本人就聪明透顶,丢下庄院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神笔侯杰更聪明,他就躲在石三爷的庄子里。 

但是石三爷的庄院仍未恢复原状,被捣毁了的秘室已不打算修复。 

经过上次他冲突,庄中的男女老少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庄主失了踪,目下是大总管黄九州作主,定下心来照料庄稼。 

天没亮,全庄死寂。 

庄子房舍甚多,平时正宅很少有人走动,因为石三爷很少在庄子里住宿,全家在城里享福。 

因此,西院的厅堂,便是黄大总管发施号令的地方。 

一条人影鬼魅似的飘入西院,飘入黄大总管的内房。 

这几天,黄大总管里里外外忙,忙得几乎寝食俱废。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今晚他一躺下去就梦如黄梁,如无意外,保证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 

庄中有不少庄丁护院和打手;可知身为大总管的人必定不等闲。 

黄大总管一双手可力挽奔牛,武艺的根底自然高人一等。虽则疲劳过度,但练武的人本能反应并未因之而消失,仍保持甚高的警觉。 

朦胧中,他突然被灯光所警醒。灯光一照上眼皮,他本能地睁开双目,眨眨眼神智一清,瞌睡虫飞走了。 

乡间的人,晚上习惯不点灯,睡前自己亲熄了灯火,这时怎会有灯光? 

不对啊! 

他吃惊地一蹦而起,掀起了薄衾。 

“慢慢来,穿上衣裤,还有,盖上那条白羊。”有人在桌旁发话:“最好不要大声叫嚷,那对你毫无好处。” 

床上还有他那比他年轻一倍的小妾,两人赤条条一丝不挂,想反抗真不容易。 

他的小妾也被惊醒了。 

她惊叫一声,扯过簿衾往里钻。 

他心中一冷,反抗的念头烟消云散。 

“是你!”他绝望地说,开始战栗着穿衣裤:“三爷的确到外地避祸去了,你找我算是白费劲。” 

坐在桌旁的人是周游。 

他右手无意识地抚弄着桌上的茶杯,嘴角擒著令人莫测高深的笑意,笑得黄大总管心中发毛,脊梁发冷。 

“我找的不是石三爷。”周游推开茶杯站起:“在下只要求黄大总管合作,希望彼此能互相了解,合作愉快。我四海游龙不是穷凶恶极的人,对杀人放火毫无兴趣,当然,如非杀人放火不可,杀几个人放几把火,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黄九州开始穿靴:“但我相信你如果杀了我,你也会良心不安,毕竟我们都是人,不是弱肉强食的禽兽,你不会毫无理性地杀人。” 

“哈哈哈哈……”周游狂笑:“黄大总管,你居然和我谈良心,谈人不是弱肉强食的禽兽?奇闻。” 

“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这种大道理,古圣先贤比你早讲了三千年。”周游侧转身挑亮灯火:“人其实与禽兽的差别并不大,不同的是,人会找种种借口来残杀同类,这种借口往往对他自己有利。 

每一种借口都有最好的为自己行为辩护的理由,而且,这种种理由决对不适宜于对方利用的。 

以你老兄来说,你谈良心,你说人不是弱肉强食的禽兽,这就是你要求我不杀你的最好理由。可是,阁下,你这位小妾是第几房?她姓许,小名叫贞姑,对不对?” 

“这……” 

“我替你说。正确地说,她该算是第七房。目前你身边,除发妻之外,还有三个小妾,其他三个,你把她们弄到何处去了?” 

“你……” 

“说呀!” 

“你……你来查问这些事的?” 

“不,我只是对你刚才所说的良心有兴趣而已。你那位发妻,似乎并不比你有更多的良心,因为出主意占人钱财霸人妻女的人,正是她。 

你呢?专在那些穷佃户身上打主意,见了年轻稍具姿色的闺女,有如苍蝇见血,不弄到手决不干休,那怕把对方弄得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 

等你玩腻了,便往人口贩子手中一送,百十两纹银到手,那管那些弱女子的死活?就说这位许贞姑吧,你……” 

黄大总管的靴筒里,飞出一把扁钻,但见电芒一闪,便没入周游的左胁下。 

“你该死!”黄大总管同时咒骂,随暗器上扑。 

周游左手一伸,手中握着那枚原本应该射入左胁的扁钻,迎着凶猛扑来的黄大总管冷笑一声说:“这就是我杀你的借口和理由。” 

黄大总管一双手搭在周游的左肩上,嗯了一声,吸腹撑手身躯内缩,口张得大大地,想再发叫声,但已叫不出来了。 

因为周游手中的扁钻,深深刺入他的心房,而且向上扳,就痛得发不出叫声了。 

“许贞姑,你起来穿衣裙。”周游大声说,将尸体摆平,并不拔出扁钻:“带我去见那位什么侯大爷。黄大总管死了,我会替你妥善安排他的死时死地,不致于连累你的。” 

他背转身,让许贞姑起身穿衣。恨使人产生力量,产生勇气克服恐惧,许贞姑居然壮着胆不叫不哭。 

练武的人如果上了年纪,精神和体力日渐衰退,如想保持最佳体能状况,使衰退的过程减缓,便得经常锻练持之有恒。 

神笔侯杰练得很勤,天没亮照样起来练筋骨。 

他躲在西院的一座放杂物的小室,只有黄大总管知道这里的秘密,平时没有人在此走动 

而且,一年也打扫不了一两次。 

小室外面,是一处过道,黑沉沉一无所有,只有老鼠在黑暗中活动。 

推开室门,片刻可以看清周遭的景物。 

周围静悄悄的,不可能有人走动。 

他到了过道中段,先深深作了吐纳式的长呼吸,慢慢的伸展手脚,关节不时的传出格格怪响。 

“你老了,骨头都快要僵硬啦!”黑影中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语音:“你躲在这里好像并不太写意,是怕黑福神杀你灭口呢,抑是怕我四海游龙找你报复?” 

神笔侯杰大吃一惊,本能地伸手检查臂套内的藏笔,却发现黑影迎面飞撞而来,已没有让他思索权衡的工夫。 

“哼!”他沉叱,右手一伸,特制的判官笔吐出袖口,嗤一声轻响,剌入扑来的人体深抵内腑。 

“你杀了黄大总管,官司你打定了,侯大爷。”先前发话的人说,语音传来的方向仍不变。 

他大吃一惊,迅速拔笔飞退。 

“砰噗噗砰……”一连串铁拳在他的胸腹开花,判官笔已失了踪,打得他内腑如裂,天昏地黑,跌倒了又被揪起,接踵而来的打击更沉重,更扎实。 

终于!他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醒了他,他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全身痛楚难当,似乎全身的骨头都松散了。 

灯已经点起,床内侧躺着一具血污的尸体,是黄大总管的。 

床前,站着把玩判官笔的周游,这支笔本是属于他的。 

“阁下,你这位汉中地头蛇的大爷,躲得真够隐密的。”周游用判官笔尖在他脸上划动:“你杀了黄大总管,石三爷肯吗?” 

“你……这不能怪我。”他要死不活地说。 

“怪我?” 

“你……” 

“没有人知道我四海游龙来过,你想推到我头上也没有人肯相信。” 

“我……我怎么知道是他……” 

“那是你和石三爷必须面对面解决的难题,你必须设法让他相信你是无意的。黑福神并不可怕,因为那老凶魔早晚要走的,他是见不得天日的孤魂野鬼,还不敢在府城公然杀人放火。 

但石三爷不同,石三爷与你一样,是汉中的名人仕绅,人命关天,他和你打起官司来,阁下,这可不是马马虎虎的事。 

有人要破家了,当然不会是石三爷,也不会是我四海游龙。” 

这一顿话,说得神笔侯杰冷汗直流。 

他知道黄大总管是石三爷的心腹,狼狈为奸的蛇鼠,他杀了黄大总管,石三爷怎肯与他甘休? 

躲在石三爷的家中,反而杀了甘冒风险收容他的黄大总管,石三爷绝对不会饶他的。 

#奇#“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坑我?”他痛苦地说。 

#书#“什么?无冤无仇?你伙同黑幅神的爪牙计算我,派不少痞棍监视我,把我的举动告诉黑福神,居然厚着脸皮黑着心说与我无冤无仇?” 

#网#“那……那可是黑福神逼我的,我天胆也不敢拒绝他的要求。” 

“你就敢抗拒我?” 

“你……你至少不至于比黑福神残忍凶狠。” 

“恐怕你料错了,我比黑福神残忍多了。” 

“你……” 

“黑福神只能杀你一个人,而我却可以抗害你全家,等石三爷向衙门里递上一张状子,有尸体有凶器为证,老天爷,你侯家算是破定了,而你也一定要上法扬的,结果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天啊……” 

“叫天没有用。现在,我给你一次脱罪的机会。” 

“什么机会?” 

“我会把尸体处理得妥妥当当。” 

“你一定有苛刻的条件。” 

“不苛不苛,不但不苛,而且你很容易做到。” 

“你说吧,你赢了。”神笔侯杰虚弱地说。 

“第一,我要知道黑福神身边有那些心腹。其二,他目下已得到些什么线索。”周游在床边坐下:“阁下,希望你放明白些,你是黑福神隐伏在汉中的心腹,一年前珍宝被劫案有你一份,我已经握有证据。 

只不过那次你只负责跑腿连络,涉入不深,所以我不在你身上打主意,即使把你榨干,也榨不出多少线索来。 

现在,你仔细想一想,把我问的话好好据实回答。” 

在破晓之前,周游带走了黄大总管尸体。 

他也带走了他所要的消息。 

口口 曰口 口口。 

在周游曾挖出七具尸体的矮林西南角,距长林坪不足一里地,五名黑衣人领着两名村夫站在山脚下。 

他们比手划脚的,正在讨论重要的事。 

五名黑衣人中,有两名穿了黑袍,十分抢眼,年纪皆在半百以上,修伟的身材,阴沉沉的面目,有一股令人心惊的威严流露在外。 

他们佩的剑古色斑烂。 

穿黑劲装的三个人中,两个佩剑的是魔蝶廖明、追魂客詹宏。 

那位长了吊客眉的黑袍人,阴森森的目光在身侧的两村夫身上转,用刺耳的嗓音问:“你确定那人曾在贵村打听一年前的事?真是同一个人?” 

“是的,同一个人。”村夫肯定的说:“小的那天在溪边修拦水坝,所以看得非常非常清楚。 

他肩上扛着一把大铁锹,一个人往山脚下走的。” 

“大概他又发现什么人的坟墓了?这挖墓贼到底在弄什么玄虚?”另一名高额薄唇的黑袍人向同伴说:“既然他已经不再利用别人来挖掘,那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了,所以他亲自动手。” 

“这里距劫宝现场远得很,有什么好挖的呢?”吊客眉黑袍人沉吟着说:“这个小畜生行事诡秘,令人莫测高深,依我看,如不抓住他用毒手法逼供,咱们在他身上是得不到任何结果的。” 

“咱们在那附近找找看,先找他挖掘的现场。” 

“对,上去找找看。”吊客眉黑袍人颔首同意,他转向两位村夫说:“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那小子如果再出现,你们可以找你村里的四眼狗叶明,他会赏给你们一笔可观的酬劳,你们明白吗?” 

“是的,小的明白,一发现那人立即就去告诉四眼狗。小的回去了。”村夫老老实实地说。 

然后,偕同伴告辞了。 

五个人立即分了开来。 

他们沿山脚一带寻踪觅迹。 

最先发现挖掘现场的是吊客眉黑袍人。 

在啸声的召唤不,不久众人便一一的赶到挖掘现场。 

挖掘的痕迹极为明显,仍然堆成一个土馒头。 

“是这里了。”吊客眉黑袍人说:“廖老弟,你去村里带些人前来挖掘,挖开后就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了。” 

“好,兄弟这就去叫人来。”魔蝶廖明说。 

他立即动手去叫人了。 

“我们再仔细搜一搜附近。”吊客眉黑袍人说:“千万不要忽略了任何可疑的小小事物。” 

魔蝶廖明越野而走,走向长林坪。 

不久,便到了先前与村夫打交道的地方。 

他匆匆而行,毫无戒心的在赶路。 

蓦地,他骇然止步。 

他不自觉地脱口惊呼:“你……你们……” 

是两位荆钗布裙,毫不起眼的村姑,而且年岁也不小了,脸上布满了皱纹,褐黄色的脸膛。 

可是,那双眸子却年轻得很,黑白分明,晶亮如午夜朗星,显然他看到的并非她们本来的面目。 

两位村姑曾经过巧手易容。 

令他惊讶的是,两村姑之一从提篮内取出一把亮晶晶的匕首。 

两村姑是从矮树林中钻出来的。 

所以双方劈面撞上,相距已不足一丈了。 

“你们找到了什么?”持匕首的村姑阴森森地问。 

魔蝶廖明久走江湖,名列魔字号人物,当然够聪明够机簪,就凭两村姑现身的快速身法,他知道碰上了可怕的劲敌。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已不容他多想了。 

他立即左手一抬,精巧的蝴蝶镖破空而飞。 

同一刹那,他奇快地拔剑。 

同时,张口要发啸声示警求援。 

一切都嫌晚了。 

晶虹划空而至,匕首来势快得不可思议。 

虹影入目,锋尖已经入体了。 

两枚精巧的蝴蝶镖,被另一位村姑用奇异的打空指力所击中,距体五尺便在指风下翩然坠地。 

长林坪方向,传来隐隐人声。 

两村姑一打手式;取回魔蝶廖明喉下的匕首,隐入矮林,一闪不见了。 

脚步声急促;赤煞神君带了八名手下,从侧方的不远处急急的通过,并未发现躺在血泊中的魔蝶廖明。 

吊客眉黑袍人四位高手,在附近走了好久,一无所获,刚刚回到坟旁,赤煞神君恰好到达。 

“振辉兄,有何收获?”赤几神君一面接近一面问:“郝老兄目下在何处?兄弟有消息奉告。” 

“发现周小狗曾在此地挖掘的遗迹。”吊客眉黑袍人指指大坟说:“兄弟已派人去叫村民来帮忙挖掘,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敝长上回城去了,正加紧追查昨天石三爷的得力臂膀黄大总管,暴尸江北岸的真象,严兄的消息,与珍宝有关?” 

“在下发现一处小山洞,里面有锅有灶,灶灰很多,附近有不少兽骨,里面曾经有人居住过不少时日。” 

“是窑洞吗?” 

“不是,是天然上的土洞,而且地势荒僻。可惜在下的人到达时,隐居的人不在,因此来找贵长上同往勘察,也许可从遗留的杂物中,认出那人的身份。如果是逍遥真君,珍宝很可能就藏在附近。” 

“真的?那可好。”吊客眉黑袍人欣然地说:“走,兄弟带严兄去见一见敝长上。” 

留下两个人在此地等候魔蝶廖明。 

众人取道返城了。 

同一期间,周游在店东小诸葛的会客花厅,正与小诸葛打交道,同座的有掌柜铁塔郑隆,和店伙班头双头蛇彭贵。 

周游的脸色不悦,神色不友好。 

他盯着小诸葛冷笑一声说:“杨东主,你们上次曾众口一词,坚决的表明陶大娘母女是被一个糟老头和两位美妇带走的。” 

“不错,兄弟保证这件事情是真真实实的。”小诸葛语气相当稳定,神色肃穆不像是有假。 

周游一伸手,将一把小小的柳叶刀放在桌上,说道:“诸位,知道这一把飞刀的来历吗?” 

“咦!这是……” 

“这是在下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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